《穿进六零：大锅饭的那几年》 第1章 初到 “嘿！哈！乒乒乓乓轰！” “吃我一拳！啊呀呀呀~” “行了，饭都吃不饱，还有力气在那玩呢？叫你姐回来吃饭。”林静看着院子里的小儿子就一阵头疼。 这年头都要啃树皮了，也不知道这些小孩哪来的那些精力和力气，天天拿个小棍在院子里比比划划。 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好嘞娘，我这就去叫我姐！”听见能吃饭了，王玉拎着小木棍子就去门口叫姐姐。 “姐！” “姐姐~” “娘叫咱们回家吃饭了，快走啊！” “姐，快走啊！” 王萱离老远就能听见她那个“便宜弟弟”，扯着嗓子在那喊她。 唉，真烦啊！ 怎么就到这儿了呢？ 王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每天按例晨练，怎么就被一个位面交易系统给砸中了呢？ 你说说砸中就砸中吧，为啥给她送到58年啊？ 一想接下来就是连续三年的大饥荒，王萱就想拿头去撞柱子。 死了算了。 干嘛要在这里受罪呀？ 要不是那个位面系统百般跟她保证，有它在指定饿不死她，还给她吐出来点金币，王萱说什么也不答应。 系统也是看王萱真是动了想死的心，顿时就慌了，它已经跟王萱绑定了，宿主要是出事了，它也就不复存在了。 天知道那一刻它有多麻爪，它以为它就要回炉重造了呢！ 还好他劝住了宿主。 虽然丧失了一些东西，被无良宿主狠心搜刮了一些钱去。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呀，它遇人不淑啊，谁让它绑错人了呢？ 那时他只不过是在天上寻找合适的宿主进行绑定，结果就绑定在了正在晨练的王萱身上了。 因为自己是外来物，那方世界禁止它以非自然的现象进入，所以当时它是以一个类似“星体”碎片的结构砸向了王萱，给人直接砸没了，要不是当时王萱跟它已经成功绑定，王萱这个人就真的要没了，灰都没有的那种。 要不是为了给王萱一个合适安置灵魂的身体，它也不至于跟本时代的王萱达成交易，毕竟在它看来，这很消费能量。 可是没有办法，王萱死它也得嗝屁，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它做的不对。 好在在它能量即将耗尽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王萱同意了，她说，她想要过好日子，只要能给她的灵魂送到一个吃喝不愁的时代，无论是几年，还是几天，只要让她享受过不缺吃喝的日子她就知足了。 她从出生就没有吃饱过，她好想感受一下吃饱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能量有限，并且也找不到合适的身体，给这个时代的原主安置灵魂，所以只能让它的灵魂进入刚死之人的身体，但是因为灵魂与身体不是很适合，至于能活多久，需要看她自己了。 原主答应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个结果。 一顿折腾后，它是真不剩啥东西了。 他的空间和能力都变小了，就连金钱都赔给了王萱。 这，这，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 它怎么就那么惨，刚绑定就出错，差点把自己都给搞没了。 关键宿主还对它怨念颇重，它真是里外不是人。 “宿主，你不看看你的空间吗？”系统001近似讨好的问道。 “吃完饭再说。”王萱从门口台阶上站起身，扑了扑屁股上的灰尘，就往院子里走。 “哦。”001心里很是失落，但是它也不敢吱声，这个宿主她真是动不动她就想死啊，它真的从情绪波动上感受到了。 也不知道宿主她遭受了什么？ “姐~” 院子里的小屁孩儿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了，伸手就要拽她进屋，一脸着急样。 “行了，这就进去。”王萱被这具身体饿的受不了，走到都发抖。 想到她刚来时候头晕目眩，在炕上躺了三天。 可想而知，原主有多饿，身子有多虚。 怪不得愿意跟系统达成那项交易呢，要是她自己在没有特殊能力下，接下来三年的连续灾害与饥荒，指定是活不成了，还不如及时行乐，能活多久是多久，起码哪天能吃的饱饱的。 王萱对今天的晚餐也不抱任何希望，无非就是几粒粗米和一大碗的“米汤”了。 早上尚且还能分一个红薯填填肚子，晚上就真的只能是一碗米汤了。 喝完就躺下睡觉，然后熬到明天，周而复始。 唉，这还是没真正饥荒的时候呢，这要是饥荒的时候，估计连水都没有了。 这让她怎么活？ 还好她在现代没什么牵挂，孤零零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要不然真想直接撞死在这里，这什么破地方？ 王萱顺着王玉牵她的手飘进了屋，坐在桌旁。 “吃饭吧！”林静把各自的碗筷发到手，无一例外，一人一碗米汤。 林静看着自己小闺女那发白的脸，虚浮的脚步，从灶台旁又给她拿过来了一个红薯。 顿时，王萱手里的红薯就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王玉更是看着直咽口水，但不敢吱声，扒着自己的碗就猛地喝了一大口。 桌子上的王父看自己女儿把红薯吃了，这才扭过头，对着王稻和王谷呵斥道，“瞅什么瞅，你们小妹在床上躺了三天，差点没过去，眼皮瞎浅的，吃你们碗里的东西。” 被训斥了，王稻和王谷两个哥哥，赶紧低头吃饭，不敢再瞅一眼。 王萱看着这一幕，还算满意，不得不说，这家人虽然穷困，倒不是重男轻女的。 幸亏没给她放在什么极品父母身旁，要不然吃都不吃不饱，哪有心思跟他们玩宅斗啊！ 晚饭没什么东西，很快众人就全吃完了饭，王玉更是把碗舔的干干净净的，都不用刷了。 回到自己屋。 作为王家的小闺女，王萱是有她自己的一间屋子的。 她住西屋，东屋就是她父母。 老王家有5间房。 她跟父母住两间。哥哥弟弟住两间，还有一间房子当做仓房。 整体规划是坐北朝南有一座房子，东面有一座房子。 房子中间，还有一个大院子，用来种些蔬菜什么的。 房租后最左侧的靠墙位置就是厕所了，中间有点自留地，右面是猪圈鸡圈。 第2章 老王家 老王家这一年的蔬菜就靠园子里这些蔬菜过日子了，到了冬天，新鲜蔬菜那是没有的，倒是有些酸菜，咸菜什么的，就着粥喝也挺好，可现在他们家那都不叫粥了，干脆叫米汤算了，碗里捞不出五粒米。 唉。 “这家人是真穷啊，不过这个时代普遍如此。” “你瞅瞅你，有没有点儿用，看看你给我放在什么地方。” “宿主，我……”001想要反驳，但是不知从哪块儿反驳起，更何况它面对着王萱这个宿主底气就不足。 “行了，虽然你没用，但我也不嫌弃你了，把空间打开，我看看。”王萱在脑海里说道。 “好的，宿主。”001赶紧把之前答应给王萱的东西给她兑现。 “宿主，目前这个种植空间已经是属于你的了，嗯，种子这里都有，现在是一级，能解锁的种子，只有小麦，水稻，大豆等，等到了二级会解锁一些其他的种子，就是还得要宿主你重新进行播种，成熟时间大概是一个月成熟一次。” “还得我自己播种？”王萱不满。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那有力气播种的样子吗？你信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个瞬间撅过去？” “别别别，宿主忘了跟您说了，空间里的仓库有三个傀儡人，供您差遣。如果你没有力气播种，可以使用傀儡人，就是……” 001越说声音越小。 “就是什么？”王萱皱眉，语气充满了危险。 “就是你得花钱，一次花费十文钱。”001飞快的把话说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瞅宿主的脸色。 王萱不满回怼，“还得花钱，你这个系统也太low了，我看人家的空间都能一键收获，一键播种的，你这还得花钱。”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还有多少钱？” “初始资金，10银，800文。” “呃呃呃，嗯，加上我给宿主的补贴，10银800文，宿主你现在一共有二十一两，加上六百文。” “一两银子等于1000文铜钱。” 像是能得知王萱要说什么，001赶紧把话说在了前头。 “宿主，我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真的再没有了，我能量消耗的很快，有些东西都解锁不出来。” “而且交易位面只能跟古代对接，其他的位面得等到我的能量补充回来才能开通，还有空间也需要能量扩大，扩大之后，宿主就不需要傀儡人了，我也能做到像那些系统一样，一键收获一键播种。” 001说着说着就很委屈，它原先很强大的，如今倒变成了被人嫌弃的存在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王萱这次没再说什么，结果已经这样了，逼它也逼不出来什么了。 王萱锁好门，进入空间，“嗯，你这种是不是就相当于种田游戏，还有种子在哪里？是无限使用的吗？” 说这001可不困了，可算有它发挥能力的时刻了，“跟宿主所存在世界的种田游戏差不多，不过我这比他还要高级不少，种子是无限使用的宿主，种子全部免费，想要什么样的种子都有。” “嗯。”这还行，倒是不用花钱买种子了。王萱算是满意了。 “宿主，你可以控制自己眼前的光幕，相当于一个控制面板，可以控制傀儡人的工作。”001尽职尽责的给王萱介绍着。 又告诉王萱了傀儡人的使用办法。 可以手动投入金钱，也可以利用控制面板点击开始工作。 王萱抓住重点，“可以手动投入金钱，也就是说我这些初始资金是可以兑换成古代货币的是吧？” “是的。”001回答道。 “宿主可以选择把自己的资金兑换成兑换成铜钱和银两。” “不过系统所给予的银钱和铜钱是不可以拿到现实世界使用的，更不具有什么储藏升值空间，只能用于系统交易。” 王萱刚有些激动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也是，如果随随便便就拿出什么有大影响力的东西的话，这个世界也会对世界造成一些影响。 王萱好奇怎么把资金兑换出来，就发现控制面板那里有个选择，是否提现？ 哎，有点意思。 王萱点击资金那一块，选择提30文钱出来，不一会儿，王萱的手上就多了30文钱，还用一个小布袋装着。 感觉到到手上的重量，王萱打开那个具古代特色的荷包，里面赫然装着30文钱。 好玩。 王萱花费十文钱给在傀儡人里，让傀儡人开始工作。 王萱还比较好奇傀儡人的，听说这傀儡人是古代某位大师制作出来的，用起来跟真人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外貌上有些呆板。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给钱就行。 傀儡人儿背后有一个按钮，按那个按钮会弹出一个盒子，往里投入十文钱，盒子就立刻被收回。 基于现实的条件，此次全部种上小麦。 做成面食后也方便携带。 王萱点击开始的机关，傀儡人开始工作。 自己这方的控制面板上立刻显示成熟时间，倒计时29天，23时59分58秒。 王萱估量了一下这片空间的土地，10亩地。 旁边有两排仓库，大概有20个。 用于成熟后，装进仓库里储备不会坏。 也可以点击仓库里的食物与古代进行交易，还可以拿银钱购买古代的物品。 王萱还真有些好奇，古代这个位面里会卖些什么东西？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只能买不能卖。 “是否开启古代位面交易系统？” 王萱点“是。” 面板打开，跟游戏面板相似，类似古代商城上面写着秒杀，特价等等商品。(每天解锁10个商品，随机上架) 王萱来了兴趣，一点点看了过去。 易容丸，3颗装，遇水自动溶解，无副作用，持续时间24小时，售价3银，王萱看着一个小青瓷瓶上面写着易容丸，想了想，不行，就能使3天，不合适，还不能碰到水，这个不行。 次等迷药，遇风生效，闻之昏睡时间 1小时，售价200文10包，可售后，不好用包退！ 王萱眼睛一亮，有售后？包退！ 买！ “叮，迷药购买成功，余额21银390文。” 再翻一翻，各大系统联合出品的百变面具，看着宣传语：永久属性，千人千面，用法：直接戴在脸上，打造最合适的面容，不用即可摘下，可谓是江湖必备，隐匿良品，新店活动期间半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折扣价4银！(本商品只限于宿主一人使用，不可出售转让扰乱试市场) 半价？失不再来？ 买！ “叮，百变面具购买成功，余额17银390文。” 王萱又兴致勃勃的翻看。 金簪，京城的糕点，绸缎…… 真好看，真美味，真……买不起！ 最后花四文钱买了俩肉包子，吃的喷香，这俩包子是王宣萱讹系统讹来的，没花钱。 王萱感觉可算是活过来了。 接着再看。 综合商铺，用于对向古代售卖，系统骨折出售，2两。 王萱“……” 买吧，还能咋整？ 不买之后自己空间里的东西也卖不到古代呀！ 套路都是套路，这系统刚给自己点钱就收回去了一些。 真想尝尝那些糕点。 但是王萱看着系统余额15两390文，不知道以后还会哪里用到钱，省着点花吧！王萱遗憾的退出面板。 “001，以后这个空间是不是可以再开一个牧场呢？我看隔壁还空着一大块地方呢，围着栅栏呢！” “是的，宿主。”看到宿主这样有干劲，001赶紧冒头。 “宿主只要第一批作物成功收获，我就能从中获取能量，用于系统升级，系统达到二级后牧场开启”。 “养什么都行？不会破坏农作物吧！”王萱问道。 001:“养什么动物都可以，不会破坏农作物的，栅栏系统出品，宿主放心。” “那就行。” “那以后有了小动物，喂养锄粪的活儿，是不是也应该有相应的傀儡人啊？我可干不动啊！”王萱是能不劳动就不劳动。 第3章 老王家2 “是的，解锁二级牧场后也会解锁相应的牧场傀儡人，傀儡人工作任务类型由宿主派遣，想要拥有更多的傀儡人就请宿主快快升级吧！宿主可以放心，就是同样得花费十文钱投入使用，才能开始干活。”001如实说道。 “行。”对于能偷懒，王萱没有什么不满的，相对而言不过是花十文钱，却能收获许多，节省很多事情。 何乐而不为呢？ 王萱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南面一个炕，灶上放着炕柜，装一些平常的衣服。 北面靠墙有一个书桌，上面零零散散有些纸，还有一张初中的毕业证，就跟现在的奖状一样，上面写着58届初中毕业生，王萱。 看来原主是一个初中生，还行，不至于没上过学，以后表现出来会认识字，也不会引人注目。 靠门口旁边有一个洗脸架，盆放在洗脸架上，旁面还有一小块香皂。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旧报纸了，大多数都用来糊窗户了，还被嘱咐别乱用，要不然窗户漏风冷，没东西糊。 基本上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多余的东西。 “唉，是真穷啊！” 对未来充满迷茫的王萱，突然脸色一变。 这感受… 怕不是…… 王萱自从她来到老王家，还没真正意义上跟这具身体的母亲说过话呢，但是此时… 只能去东屋门口问问了。 “娘…娘…” 两个字让王萱说的磕磕巴巴的，太窘迫了。 林静刚要歇下，就听见自己小闺女在门口小声叫的她，也不进来。 怎么了这是？这孩子！ 林静下地穿鞋打开门，刚要说什么，就看见自己的小闺女脸有点白，手捂着肚子。 再看看裤子上的点点血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静:“你回屋等着，娘一会儿过去找你。” 王萱听话的回了屋，不一会儿，林母拿了一个袋子就走进来了。 林静面上还有些高兴，“你这孩子，可算是来了，娘都跟你着急，正常孩子11到14岁都来了，你这都要16了才来，明年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领你去看看了，好在虽然生了一场病，但也算是是因祸得福了，老天保佑。” “毕竟这可是女人的大事。” “来，娘告诉你咋整。”说着就把一个长带子递给了王萱，是上面好像有个洞，可以灌些东西。 林母一一解释，“这是月事布，看见没，用两条布条组成的，中间留出填充的地方，这两个由细绳系在腰间。你现在使用过后的月事带布，里面填的是草木灰，你感觉吸满了，就把经血的草木灰倒掉，之后你再重新洗涤干净，填充干净的草木灰，这样就可以重复使用了，你先这么用着，等以后娘手里有钱了，再给你换一些纸垫着。” “来了就好，可真让人着急。” 王萱一脸的石化，这是个连姨妈巾都没有的时代，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草木灰…… 洗，再填充新的草木灰？ 别看王萱的人还站在这，她的魂已经飞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生个病还病傻了不成？” “换上啊！” 林静拍了王萱一下，彻底把王萱给拉了回来。 王萱:“……” 王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穿上的？ 直到此时躺在炕上，她还四肢僵硬，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无法形容的感觉。 就这么尴尬的发生了。 王萱还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在第二天早晨发生了！ 王萱震惊，“用什么擦？” “秸秆呗，死孩子，怎么回事？这还用问？”林静觉得这孩子生了一场病之后，还娇气起来了。 “没有纸吗？用这个擦？！”王萱崩溃，旱厕也就算，连纸都没有吗！ 林静皱眉。“家里哪有钱买纸啊，村里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弟还用土嘎子擦呢？” “是啊，姐，你到底上不上啊？我着急！”王萱站在厕所旁，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 厕所味道大也就算了，这没东西擦，算什么事儿？ 她宁可憋着。 听见她那个便宜弟弟王玉嚷嚷，王萱赶紧把地方让给了他，并且她打算以后离她弟弟远一点。 而且，想到原主也是… 王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过“穷。” 不是这里的人不爱干净，是真没那个条件。 王萱转身回屋，企图在屋里找到分文的钱，起码买点纸上厕所，她总不能一直憋着吧！ 为什么这么窘迫！为什么！ 一！分！没！有！ 王萱把炕柜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几件破衣服，啥也没有！ 怪不得原主要走！ 该死的系统，要不是它，自己，怎么可能来到这个地方？ 系统？ 对，系统，怎么把这个瘪犊子给忘了？ “001，你，给，我，滚，出，来！”王萱恨得是咬牙切齿的，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001从刚才就不敢吱声，因为它也没有纸。 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宿主还是想起它了。 想它堂堂一个位面系统何时落到如此境地，它抖抖统身也抖不出来一张纸来。 001都快哭了，它竟然被一张纸给难住了。 要是让自己身后那些小弟知道，它连给宿主一张纸的能力都没有，它回炉重造算了。 它是个分逼没有的系统，所有的钱都给宿主了。 没办法，只好悄悄伸出头说，“那个，宿主，要不你打开古代位面看看呢？看看商城刷新没？” 王萱此时没有办法，只好这样。 但是作为罪魁祸首，王萱也不会轻易放过它的。 王萱咬牙切齿，肚子疼的，面部都扭曲了，糟了，她好像还伴随着闹肚子！这副身子，就是吃了两个肉包子，竟然都适应不了。 还有比这更惨的了吗？ “你等我倒出功夫的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001死遁，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没办法，王萱只好颤颤巍巍的查看系统商城。 每天十种商品。 “包子，大枣，厕筹，茶，花，拨浪鼓，花灯，算盘，斧头……” 王萱的心都要凉了，直到—— “纸！” 看到最后一项有纸，王萱都要哭了。 她从来没这么感受过，纸得发明有多造福人类。 人生的大起大落啊！ 虽然跟现代社会的纸差多了，但起比用秸秆和竹子做的厕筹强。 她差点就要屈服现实了，内心泪流满面，不管纸多少钱，直接全款买下。 第4章 为了吃上饭也要努力啊 “叮，上等纸一刀(100张)，消费50文，余额15两340文。” 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响起，王萱也没有时间想贵不贵。 把厕所里的弟弟赶了出去之后，这才捏着鼻子钻进了旱厕。 必须改善！ 这种生活的她受不了了！ 甚至为了怕他们发现端倪，用掉的纸，她还得偷偷扔掉。 谁有她惨啊！ 哪个穿越女像她这样！ 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做不到。 出来后，王萱翻来覆去的洗洗擦擦，还要被路过的林母提醒，不要太浪费水，她家没有打水井，用水还得上村头去提。 王萱:“……” 王萱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想买个月事带都买不了。 而且这个时候买什么都需要票，她手里钱没有票也没有。 王萱突然感觉很头痛。 这可咋整？ “快点吃饭了，一会好上工！”林母招呼道。 王稻王谷听见赶紧窜进屋里。 王玉也拽着王萱在饭桌上坐下。 林母一一把饭都盛上，王萱低头一看，早上半碗糊糊和一个红薯。 饭桌上没有人动筷子，因为王父还没上桌。 王稻，王谷看见手边的菜直吞口水，太饿了，昨天晚上吃的那些在没睡着之前就已经消化光了，好不容易才挺过这个晚上。 “噗！噗！噗！” 王为民拿着毛巾拍打完自身上的灰，这才进了屋。 “唉，今年的粮食看来不大行了！” 林静皱眉，“再也不下雨，今年的粮食不知道能不能收上来了。” 王为民满脸愁容，“刚才去了大哥家一趟看娘，他说他今天早上去地头看过，旱的都有半寸了，唉，要照这样下去，可能要干旱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他们知道干旱意味着什么？ 41年豫省颗粒无收，先是干旱，再是蝗灾。当时逃荒的人，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谁也不敢想，如果又发生干旱该怎么办？ 王萱看着手里的红薯，悄悄叹气，有些事情不是说不想发生就不会发生的，用不了多久，全国将发生三年的连续灾害。 现在58年，看来也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这顿饭是在众人沉重中吃完的。 林静麻利的把碗筷收拾干净，这年头没有油水碗过一遍水就好。 林静对王萱说道，“你再在家待两天吧，这两天先不用跟我们上工了。” 听见这话，王稻，王谷都对他们的小妹投以羡慕的目光。 小妹，真幸福，不用上工。 林静顾忌王萱的身体，打算让她这个小闺女再休息两天。 王稻，王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拿着锄头跟在跟王父他们身后，出门上了工。 王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哪懂地里的活啊！ 怕不是一到那里就会露馅。 王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好像啥力气都没有，能干啥活呀？ 等人都走了之后，王萱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眼巴巴瞅着她的便宜弟弟。 原身这个弟弟很粘着她这个姐姐，可能她这个姐姐跟他相差不大吧，认知上都有些“幼稚吧！”，能玩到一块。 原身今年15岁，王玉7岁。 两人之间还能有些话题。 王稻今年都21了，还没娶媳妇，王谷没事就在村子里闲晃荡，跟着堂弟总和别人家打架，就是一个混混，心眼子还不少，今年19了，没有小姑娘看得上他。 林静为此对两个儿子很是着急，这娶不上媳妇不行啊，眼瞅都这么大岁数了。 也因此林静在生活上精打细算，能不花钱的，绝对不花钱。 所以几个孩子当中，那是都没有钱的给他们的，给他们钱干什么？让他们出去乱花吗？不如想想办法多攒点儿钱，先把儿子的婚事给解决了。 王萱想到王稻，王谷也没有钱，倒也心里平衡了。 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低头瞅了一眼她弟弟。 王玉，7岁了，人嫌狗憎的年纪。 “喂！你有钱吗？” 王玉嗦着手指，不解的看向她姐。 “姐，你要钱干什么？” 王萱紧皱眉头，特别想把他的手指给他拽出来。 但是听他问这话，这是有戏？ “嘿，小鬼，你有钱？” 王玉不高兴了。 “姐，我就那两分钱，你为什么还惦记，天天问我？” 王萱意外，他竟然还真有钱，那为什么她们三个大孩子一分钱没有？ 不公平！ 王萱:“你把两分钱放哪里了？你把钱先给姐姐，姐姐帮你保存着，省着你弄丢了。” 王玉是小，但他不是傻。 “姐，你又想骗我的钱去哪里？” 又？ 王萱仔细回忆。 终于在原主的角落里回忆起来，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因为这个弟弟一直粘着她这个姐姐，前两年的钱都放在他姐姐这里了，随后他再要就没有了。 王玉的脸上全是不满:“姐姐，你是不是又想拿着我的钱自己买糖吃去？” 王萱一点都不心虚。骗他钱的是原主，又不是她，她又没吃着那个糖。 除非她这次也能把钱要到手。 王萱继续晓之以理:“姐姐有大用处，你这两分钱给姐，就相当于你是先投资了，等姐姐要是找到工作了，你给姐姐这些钱都能翻翻。” “你想想，你手里留着两分钱，有什么用啊？能买着啥呀？连票都没有，搁你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姐让姐去拼一拼，姐要是拼赢了啥好吃的没有？到时候大口吃肉，糖果揣一兜，肉包子一掰里面直流油啊！” 说道这里，王萱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吞口水。 “真的吗？”王玉将信将疑。 他不是不怀疑他姐又骗他，可他终究还是被吸引了。翻番啊，糖果，包子，肉啊。这听听都让人流口水。 “可是，我就这2分钱了，姐姐，你要是坐牛车去镇上的话，你回来怎么办呢？” 村里的牛车去最近的镇上一趟要2分钱。 更别说回来了。 而且，就这两分钱，到了镇子上，一分钱都没有，他姐姐能找到工作吗？ 王玉对此很是疑问。 王萱叮嘱道，“你先别想那么多，先把两分钱给我，趁着爹娘都上工了，我快去快回，一定要替我保密啊，要不然啥好吃的都没有了！” 第5章 旱灾 王玉纠结一番，到底还是进屋从袜子里摸出两分钱来。 小心翼翼的递给王萱。 这可是过年时娘给他的压岁钱，他都没舍得花。 哥哥朝他要他都没给。 而且别看他小，他心里可清楚极了，他那个二哥有吃的，才不会想到他呢，给了他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且他平时找他玩儿，他二哥都不稀的搭理他，他才不要把钱给他花。 王萱伸手接过王玉给的钱。 “好弟弟，看住家里，别乱跑。姐中午就赶回来。” 随后扭头就往外走。 马上要走到大门边上，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到底是转回身来，又走向王玉。 王玉不解，怎么又回来了。 王萱伸手把王玉嘴里的手指给他拽了出去，让他去洗洗，“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把手伸进嘴里，我就打你屁股。” 王玉:“！” 我刚给完你钱。 王萱可不管拿人手短的事，反正现在钱已经到她手里了，摁着弟弟把手给洗了之后，这才乐颠颠的往村头走。 正好赶上车队里牛车行动，她上了最后一个位置。 牛车上面村里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数还是知青。 是的，这个时候已经有知青下来支持农村建设了。 最早的一批知青下乡是55年。 牛车上，王萱付完了钱，看向牛车上坐着的几个人。 三男二女。 都是知青。 此时知青杨秀整靠在知青周萍身上。 三位男知青也紧挨着坐。 王萱坐在他们对面。 周萍看这手，“秀秀，你说咱们得在这里干多久啊？” 他们这五个人都是京市过来的，本来对这里充满了好奇，抱着建设农村的志愿来的，可上了一天工，就觉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什么远大抱负，一实践，完全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想想他们这一道，做了三天火车，两天汽车，最后还是村里派牛车给拉回去的。 刚来支援农村的喜悦劲早就没有了。 真正下地干过一次活，就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秀接受现实，“咱们才刚来，日子长着呢，想想以后怎么过吧！” 三个男知青也是满脸疲惫，这次他们约好一起上镇里买点儿粮食，再去国营饭店小搓一顿，解解馋，他们到底不是大队里的人，手里都是有钱的。 买了粮食以后就在知青点开火了。 那个知青点就是一个茅草房，睡的是大通铺，男生一屋，女生一屋，共使用一个灶台，铁锅还是队里听他们是下乡支援的知青，为了建设农村，特意想办法给做的。 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插队的是东北，生活状况相对好一些。 那些去了藏区和南方的，相对而言有些艰苦，不仅常年劳作不说，加上气候的变化，身体也不适应，在东北没那么辛苦，农作物一年一熟，还有个休息的时间。 王萱坐在一侧，听他们说话，竖起耳朵从他们的话中了解情况。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去镇子里，就算有去的大多也是起早走着去，都舍不得花那个车钱。 所以牛车上人不挤，就他们几个。 “杨姐，咱们这次去国营饭店吃什么啊？上次那个排骨可真好吃。”一个年纪略显稚嫩的男知青舔了舔嘴唇，对对面的杨秀问道。 还没等杨秀回答，那少年旁边的两个男知青就用胳膊怼了怼他，“吃什么啊，咱们都没钱了，这次是去镇上买粮食的，要不然咱们以后吃啥。” 那少年被怼了几下，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看了一眼王萱和赶车的老王头，提高嗓音道，“啊，是、对对对，咱们没粮食吃了，要用所剩不多的钱买粮食，这事最重要了。” 其他知青扶额，这也太刻意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眼。 要不是他们一个地方过来的，彼此熟悉，都要以为这小子是故意的了。 在前面赶车的王大爷默默笑了笑，这几个城市里来到娃娃，还是太年轻，吃就吃了呗，即使藏着掖着也没啥用，大队里真就藏不住啥，他们有钱经常上国营饭店改善伙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还一大帮那么多人，想不被人注意都难，还演呢！ 吃完饭，身上的味道都不散，有什么用，一走一过都知道。 算了，都不容易，背井离乡的，有点心眼是好事，就是还得再练练。 最年长的男知青赶紧转移话题，“咱们聊聊粮食播种的技巧吧，好改善生活条件，建设农村。” 其他知青赶紧接话，虽然他们觉得他的话题很是生硬，但也得把话聊下去，说着说着看王萱和赶车的老王头都不吱声，这话题慢慢就偏了，往大队里的八卦去了。 说了一会儿，许是想起车上还有王萱，她是本地人，那几个知青也不再说些什么话了，几人眼神交流中透漏着防备，哪怕王萱的这具身体瘦小的像是豆芽菜，皮肤也不细腻，但是他们也不敢小看她，毕竟他们下乡来到了这个王家大队，可见过不少跟王萱一样的乡下“小泼妇”，那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根本不讲理不说，一嗓子能叫来半个大队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王萱见听不到什么东西了，还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事，自己有原主的记忆，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就是好奇这时候的知青，这些人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过，有些好奇罢了，对方不再说什么，自己也不至于上前去询问。 王萱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坐法闭眼休息，随着牛车的晃动，王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有交易系统她是饿不死的，等作物成熟的也不缺吃喝，但是既然身处在了这个时间节点，就得融入到这个社会。 工作是一定要有的，明面上的挡箭牌得有，自己也得赚取这个时代的货币，要不然被人发现端倪的话，都有可能被送去切片研究，王萱不想变成那样，自己生来是享受生活的，没有就要创造这种生活，说她是利己主义者也没错，只有在自身权益得到保障之后，她才有可能帮助别人，否则不行，谁都不能重于自己。 第6章 小镇 王萱坐牛车的钱还是便宜弟弟贡献的，除此之外，身无分文，之所以敢来镇上，一是来了解消息，二是争取变现些钱，不说生活大变化，起码得有个基本的生活标准，像上厕所没有卫生纸，来姨妈没有合适的月事带这种情况，一定要改善。 几个知青看着抱着个背篓，闭着眼一直没说话的本地人王萱有些意外，毕竟大队里的人听说他们是京城下来的，总是免不了打听，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有胆子大点还不怎么顾及男女大防的想办法贴过来，让他们不甚其扰，也没法子发脾气，一发脾气，对方就嬉皮笑脸说他们太讲究，矫情事多，怎么做都不对，有理说不清，还总是吃亏，让他们很是头疼，所以他们每次出行也都成帮结伙的，省着被欺负，这次去镇上就是。 所以王萱的这个表现让他们实在是太“意外”。 王萱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打量。 打量就打量了，只要不是抱着恶意的，随便他们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自己的基本生活需求，再想办法搞个工作，脱离几天后的农活。 “娃娃们，到了。” “要是回去坐牛车，还是这个地方，下午五点准时出发。”王大爷交代道。 听见到地方了，王萱赶紧下了牛车，往这个镇子里走去。 这个镇子叫新站镇，周围的几个大队都到这里买东西，换东西也是。 王萱的干脆行为，让众知青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她跟着他们，毕竟也不是没有过，队里知道他们是大城市里来的，知道他们手里有钱，家也不简单，明里暗里的打听，还不要脸的跟他们去国营饭店里吃饭，甩都甩不掉，说他们资本主义享乐风，不团结，不帮助他们这些中下贫民，他们真是怕了。 碰上这样的人那真是倒霉，还好大多数人还是正常的，要不然他们都要窒息了。 王萱来到镇子上，看着这个眼前的小镇，天空是瓦蓝瓦蓝的，但是街道上并没有后世的繁华，脚下的土地，甚至都不是水泥的，镇口这里是跟大队里差不多的土地，主路上倒是用红砖铺的地。 王萱脚踩在红砖上，一条街的景象就映入眼帘。 跟都市的高楼林立不同，现在的整个镇的街道景色充斥着这个时代的特色。 道路上贴着时代标语，一眼望到头，整个主街道上最高的一层楼就是供销社，跟其他的设施相比，供销社是整个镇里唯二的二层楼。 还有一个是二层的，就是镇医院了，这个医院还是抗日时期留下来的。 在里面工作的人可都是有编制的。 国营饭店和粮站在一侧，两者都位于镇中心。 供销社位于他俩的斜对面，跟镇医院是一个方位。 王萱边走边看，公社倒是没有在镇中心的位置，位置比较靠边。 国营饭店门口排着长队，听说今天供应大肉包子。 隔壁的粮站买粮的也不少，更不要说供销社了。 看着这些服务员身上穿着的衣服，跟后世比感觉很是质朴，但是他们的身份可不简单，他们可都是有编制的人，属于体制内。 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体制内都不是那么好进的。 唉。 争取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啊。 王萱抱着筐，里面装着一些大枣和包子。 这些是昨天在系统商城里买的，系统商城每天刷新十种物品，为了防止每天刷新的物品中没有吃的，王萱特意买了挺多的肉包子，看见大枣也买了些。毕竟对于原主来说，啥都没有，什么都需要。 购买的东西当然不能明面放在手中，只能放在系统空间里，连系统的空间也只有种植地开放了，旁边的养殖地还没解锁，除了一些仓库，再无其他。 王萱正发愁这些东西放在哪里，总不能就随便扔在地上吧？ 于是她就问了系统，这空间里都不带一个小房间的吗？她看其他的游戏界面里都有原始的家园的。 这交易系统说白了，就像一个种田游戏，在系统面板这里，王萱可以清晰的看见作物成熟的时间，还有物品即使收入到仓库里，也有收获的数量。 王萱看着手里的这些食物来说，觉得应既然像跟游戏差不多，为了方便自身，那应该也得有一个背包吧？ 还有房间。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没想到001这个狗贼系统竟然朝她要钱。 翻来覆去就那么点钱，她跟系统俩非得来回倒哧。 系统，“宿主，解锁家园和背包需要支付三两。” “呜呜呜宿主，我也需要能量来维持的，就这钱也得是我运作才能拿下的，真没骗你。” 王萱瞬间脸黑，初始资金才十银800文呢。就算系统给她翻了两倍，一半作为补偿，那也才21银600文，加上昨天花的也就剩了15两340文。 加上今早采购的十斤大枣和十斤大肉包，初始资金立马就剩了14多两，如今家园和背包还要她支付三两，让不让人活了？ 要不是当初她让系统多给了她一份初始资金，岂不是此时手里都没啥钱了？ 东西没买着，这钱是刷刷往下走。 肉包单买3文一个，按斤来买就不是这价了，一斤30个包子，十斤就是300个，一共才花了王萱600文。 红枣2文一斤，十斤才花了20文。 便宜，实在是太便宜了。 不得不说，在古代系统交易里面是真便宜。 去掉花费，还剩14两720文。 结果如今竟然要她花3两解锁房屋和背包，这怎么可以。 王萱没多想就反驳回去了，在她看来，这种按照游戏的设定来制定，都应该免费提供的，况且要不是因为它，自己也不能来到这个世界。 花钱，还花这么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最后无论001怎么委屈控诉，她都不听，直接跟他发疯摆烂。 王萱趁着老王家没人，在老王家拿起菜刀就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给不给，不给我就走了啊？我走了，你也跟我一起。” 来吧！看谁能熬过谁啊！ 001当时的语音都有些卡壳了，被吓的。 “宿主，宿主别冲动，别冲动，我来想想办法，我来想想办法。” 最后的结果就是王萱没有花一分钱，在空间里有了一座小木屋，设置都很齐全，旁边还有个小厨房。 还开放了一项背包功能，用来储物，不用担心物品损坏或者过期，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王萱才满意的把菜刀放下去。 呵，所以说永远不要共情资本，一开始还不是说不行，现在这不还是免费给她了？ “渣统！” 001:“……” 掏钱还要被骂！有没有天理！ 第7章 公社 从系统那里得到了背包，这种从系统商城购买的东西立马就装到了背包里，背包格子里立刻显示次等迷药10包，百变面具，包子300个，枣十斤，宣纸一刀。 还试了试家里的东西，能不能放进去？ 王萱拿着弟弟贡献出来的两分钱，试了一下，放进去立刻显示，钱，两分，意念控制点里要取出来的物品，又取了出来，这个背包是真的好用。 把一些不想被别人看见或一些隐秘的东西放进去，经验再丰富的小偷来到这里也啥都找不着。 王萱看着系统面板上显示的余额14两700文。 感叹生活不易，挣钱难，花钱花的是真快。 王萱路过国营饭店，看见国营饭店的门口排起了长队，今天是周一，国营饭店供应肉包子，数量不多，每种只有10斤，去晚了就没有了。 包子不按个卖，称重卖，分两个馅儿的，一种是三鲜肉包，一种是纯肉馅的，前面的九毛钱一斤，后面的一块二一斤，分别要肉票和粮票。 把钱跟票递给服务员手上，服务员数了数，就开始工作。 王萱发现装肉包的袋子是用油纸袋包的，服务员先出一个油纸袋，然后往里面装包子，再用秤称好斤数，然后交给对方。 王萱估摸这个大长队，后面的人基本上没有啥希望了。 最少的，也是二两二两的买，可这队伍足有百人。 王萱靠近一点儿仔细听着，看人家是怎么卖东西的，应该收多少钱跟票，心里估摸着自己这些能卖多少。 看国营饭店包子这火爆程度，还有后面排着的那些人，运用好了，小心一些，就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客户。 自己这时正愁没钱没票呢，光秃秃一个人啥也没有，正是赚钱的好时机。 但是赚钱也是讲究技巧的，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明目张胆的就拉活，况且这个时代还不允许私人买卖。 这要是抓住了，她直接就可以换个地方生活了，名副其实吃上公家饭了。 为了不给国家增添负担，王萱此时并没有凑上去，打算国营饭店包子卖完之后，她找机会捡点人算了。 知道这时候的大概物价，王萱在街道上走了走，直到走到公社这头。 这个向阳公社是今年七月份成立的，不仅履行着原先乡镇政府的行政职能，又起着集体经济组织的作用，并且公社对生产队有着管理职能。 王萱走到向阳公社门前，看着牌匾上写着向阳人民公社几个大字儿，由门口向里面望，一水儿的平房，与大队里的泥土房相比，公社里的房屋都是红砖搭建而成的。 远远一瞅，似乎每间房上都有一个牌，有的写的是妇女联合办事处，有的是宣传部，农机部等等。 王萱没有什么事要办，更没有机会在里面上班，所以没有任何理由往里面走，正打算离开时，王萱突然从看见有人脚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最近的活真是不少，上面下发的文件也很多，咱们得尽快处理。” “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的也得吃饭呢？现在公社食堂还没有成立，听说国营饭店今天供应包子，多买点，以后上班也方便，都到这个点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不是排不上了。那咱俩今天还真不知道要吃些什么。” 王萱看见梳着一个麻花辫的女同志和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脚步匆匆的从公社里面往出走。 “可惜国营饭店供应包子的时间有限，要是天天供应，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了，自己家里做一顿面食，实在是太过费劲，尤其是做包子，又要和馅儿，又要买面的，肉和面都不好买，都要排队，要是没有粮票和肉票，基本搞不到，浪费时间，浪费钱，不如直接在国营饭店多买点，存储好了，能吃好几顿，上班也省事，国营饭店做的东西油水足，比自家做的强多了，要不然咱们自己哪舍得用那些油啊？恨不得一滴一滴的使，做饭都数着滴来的。” “可不是，咱们起码有份正式工作，票据也跟城市户口的人比齐，每月都有粮票，肉票的发放，更有精细粮的份额，要是天天吃粗粮，这人也受不了，尤其是小孩子。” 两人边交谈着这脚步也没停，跑的气喘吁吁的。 王萱听见他们交谈的话，心里有了计较。 王萱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了牛车，离开那些知青之后，她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到空间里把面具给换上了，此时她俨然是一个另一副容貌的样子。 一开始，她怕包子的香味吸引到这些人的注意，她一直把包子放到背包里，那怕身上抱着的筐，身上的背框一直也是空着的，用盖子盖住，谁也瞅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此时倒是可以意识控制，把背包里的包子和红枣都转移到背筐里。 两人看见在门口的王萱了，也没多太注意这个，这位女同志长得瘦瘦巴巴的，脸也不出众，看这瘦弱的身体怕不是是来城里投奔亲戚的吧！ 这样的人他们见识的多了，况且身后还背着个大筐，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呢，彼此心里都有数，眼风甩都不甩王萱一下，两人就直奔国营饭店而去，一老远就看见饭店门口排着长队了，还没等走到跟前就听见卖没了。 “什么，没了，怎么不多做一些？” “我排了一早上的队，到我这没了？” “哎呦，就不能多做一些吗？一周就卖这一天，明知道这么多人买！” 国营饭店门口哀声怨道的。 可是再大的抱怨也没有人理。那国营饭店的两位服务员啪的一下子就把窗户和门关上了，一句卖没了就关门谢客。 没买到东西的人，自然心灰意冷，垂头丧气的想要离开。 他们也就是说说，还真能拿人家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怎么样啊？人家可是八大员之一。 能进去的，谁家不有点本事？ 要是真把人家得罪狠了，以后进去吃饭，人家一句没供应，你也挑不出来任何理来。 就是这么豪横。 那两位同志自然也听见了，彼此对视一眼，心里挫败极了。 这年头想吃点好的，是真不容易。 第8章 开张 王萱自然也是跑到这块了，国营饭店现在关门了，正是她捡漏的好时机。 这些人排在国营饭店门口，说明不差钱，也舍得花钱，比她自己冒着风险来筛选用户安全的多。 王萱眼尖的瞅着一个穿着皮鞋，头梳的铮亮的一位中年大叔要走，赶紧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还没等对方发话，她就略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对方看她身后的背筐。 那大叔眼神一亮，刚要张嘴，王萱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眼神又扫了一下粮站后面的那通胡同里。 示意对方跟自己去里面交易。 此时围在国营饭店的人正四散开，两人的动作，也不引人注意。 倒是一开始的那两位同志发现他们公社门口的那位这筐的女同志也跑这头来了，难免多看了两眼。 正好看见对方背着筐往粮站那个方向走，身后还不远不近的还跟着一个大叔。 本来也不是值得他多注意的一件事情，主要是那大叔脸上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 那位从公社出来的男同志略一思索，又看着王萱身上背着的筐，心里有了计较。 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样，那他这是误打误撞，碰见黑市出来卖东西的人了。 他作为公社的在职人员，是不敢去黑市这些地方转悠的。 而且他们黑市地点转移的也快，对他来说风险太大，但不代表他不想。 谁不想吃点好的？ 此时碰见黑市上的人，他心情难掩激动。 此时一身土气的王萱，在他眼里反倒闪闪发光了。 看其背后背着的那个大筐，想来东西也不少。 又就怕太引人注意，就示意旁边的那位女同志在国营饭店门口等他一会儿，他去粮站那头买些东西。 看别人不注意，又从粮站门口偷摸的钻进胡同里。 果然看见，那大叔跟那瘦小的女同志已经开始交易了。 那大叔手里拿着的东西，不仅有包子，还有红枣。 两人看见他也是浑身一怔，没想到有人跟过来了。 那大叔顿时有些慌了，手捏着东西就想跑。 王萱赶紧拉住他，并且低声对着远方跑过来的那个男同志说道，“同志你也要换吗？” 王萱看他身旁没跟着那位女同志，这会儿又跟着自己和大叔跑过来，想来是也动了心思的。 “对，我也跟你换。” 对方压低声音，显然也是不常做这种事。 听见对方的回答，那大叔这心一下子就落了底，也顾不得跟王萱讨价还价了，王萱要多少就给她多少，拎着东西赶紧就跑了。 王萱的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做业务不大熟练，以后得多加注意，虽然她有空间和面具做阻挡，但难免怕跟其他有奇特机遇的人撞上。 这年头谁说的准呢！毕竟她人已经在这里了。 真到那地步可就不好整了。 从交易系统里买过的东西都带有系统出品的包装袋，像包子就是用油纸袋，里面十个为一袋，红枣，就是用一些小竹筐装着的。 这给王萱省了不少麻烦。 按照国营饭店的物价又根据自己的成本，还有自己冒的风险。王萱打算包子不按斤来卖，按个来卖，每个一毛钱，要半两粮票加半两肉票。 红枣每斤一毛二，给什么票都行。 那大叔本来还想再讲讲价的，但看见来人，心里有些害怕。 用随身带的渔网，把买来的东西都装了进去，五斤红枣加上二十袋包子就是20.6元，包子20块钱，再加十斤肉票和十斤粮票，红枣五斤，六毛钱，票据给的就杂了，对方挑拣拣的，把身上一些自己用不到的票都等额的换给了王萱，有烟票，肥皂票，火柴票，豆腐票，盐票，糖票等等。 王萱来者不拒，啥票她都缺，对方给什么她都要。 王萱看对方身上还随身带着布袋子，心黑的直接把红枣的每个小筐筐给扣下来了，反正每筐是一斤，她从杯里拿出五小筐红枣，掀开盖子就往对方的布袋子里倒，直到倒完为止。 虽然两人的交易被别人看见了，但总归没出现什么大问题。那大叔拎着东西心满意足的就离开了。 那男同志看大叔交易完之后，又看对方手里拎着的东西，眼神一亮，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赶紧凑上前对王萱说道，“还剩什么了，我全都要了。” 按照大叔的交易方式，不理会对方的讨价还价，卖方市场，只要不太过分，自己说了算。 那男同志无奈，只好买下了剩下的100个包子，和剩下的五斤红枣给了王萱10.6元，5斤的肉票和粮票，还有5斤的煤球票。 对方身上没带兜子，也没觉得自己能买到这么多东西，眼下就有些犯了难。 虽然包子都用油纸袋包好了，100个分十袋装，红枣五斤，可是没有兜子，他也轻易拿不回去。 “同志，这……” 邱宏志有些为难，他只顾买了，兴奋劲上头，忘了自己该怎么拿回去了。 王萱也发现了这一点，眼下只有把自己身后自己这个背筐给对方使，才能方便些。 可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对方？ 这都有用的，虽然家里还有一个，但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呀！ 邱宏志也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背筐，于是道，“同志，你看我给你两毛钱买你的背筐，可不可以？我这实在是拿不回去，也太引人注意了些。” “行吧！”王萱乐的一身清闲，对方给的价也不低，而且买了她这么多东西，东西拿回去确实是一个问题，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王萱帮着对方把东西装进去，装红枣的小篮子自然没给他，照着背筐，把红枣往里面倒而已，包子也装在里面，然后盖上盖子交给对方。 然后按照这时候的市价收了邱宏志2毛钱。 此时，王萱一身轻松，只于脚下的十个小篮子。 她让邱宏志先走，两个人分开走，不引人注意。 最重要的是，她得趁着没人把篮子收进系统背包里。 东西都卖出去之后，王萱往回走，王萱把装红枣的小篮子放进背包里，背包里显示罗大叔做的编筐，可回收，回收价两文一个。 两文？ 自己这些红枣总共才花了20文呢？红枣才两文钱，每个小篮子本身就值两文钱，商家到底在赚什么？ 第9章 开张2 王萱虽然不知道商家到底图什么，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把自己手里的十个筐卖给了系统，卖出去赚了20文。 红枣相当于没花钱。 正好今天的商城刷新了，红枣，赫然在列，要不买一斤试试看还赠不赠小篮子？ 拿到手后，发现果然赠了之后，王萱要又加买了999斤。 这加起来一共就是1000斤，1000斤不是王萱的上限，是系统商城的上限，要不然王萱能把他薅秃喽。 这1000斤的红枣就是1000个小篮子，卖篮子的钱正好是买红枣的钱，这一来一回相当于自己没花钱，白赚了1000斤红枣。 看着空间第一个仓库里堆着的1000斤红枣，王萱的嘴都要咧到耳后跟去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把东西都卖出去，一共赚了31.4元钱，15斤肉票，15斤粮票，5斤煤球票，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票。 系统里的钱加上卖这次篮子的20文钱，就是14两720文。 王萱仔细数了数自己手里的票。 不过可惜的没有月事带的票，忙活一场，月事带还是买不了。 这事怪她自己，一开始选人没选好，应该选位女同志的。 还有，卫生纸也要票，没票还是买不了。为了防止无纸可用的境地，王萱打算再看看。 看看系统商城里还卖些什么？ 自己这头多买点儿，来回倒饬一下子，钱和票就出来了。 系统商城界面的十个物品，红枣那一栏已经显示售罄，王萱查看剩下九个物品，分别有白酒，豌豆黄，核桃，酱油，蜜饯，菜包子，麦芽糖，冰糖葫芦，豆腐。 翻来翻去，再比较一下价格，也只有核桃跟菜包子有倒卖的可能。 豆腐易碎不易交易，像蜜饯，豌豆黄什么的，受众群体也不多。 王萱争取花最少的钱，成就最大的利益，所以在系统商城里买了500斤的菜包子和50斤的核桃。 菜包子一文一个，按斤买的话每斤20文，500斤就是10两。 核桃每斤8文，没买太多，就买了50斤，毕竟钱所剩不多，还得留一些，50斤就是400文。 两者加一起就花了王萱十两四百文。 东西一买完，系统空间里的钱就剩下了4两320文。 系统是既高兴又担忧，高兴是宿主花的多，他的交易额上去了。 担忧的是，宿主这么花钱真的可以吗？ 空间里的小麦成熟还要29天，在这期间钱花没了，可就是真没有了。 但总体来说，001还是很兴奋的。 “宿主，你真豪横，等系统空间的小麦成熟了，在综合商店卖出去之后，我就可以升二级了，到时候宿主也就解锁牧场功能，可以养一些基本的牲畜了。” “同时，种植区域也即将解锁种子，不再仅仅只有小麦，水稻，大豆三种了。” “宿主，照这样下去，咱们发达指日可待呀！” 001开心的在系统空间里直转圈圈，他已经能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王萱没理会他的兴奋，反倒直中要害的说了一句，“001，我花了这么多钱，应该解锁什么成就吧，成就解锁应该有奖励吧，奖励呢？” 代表001的白色光团浑身一颤，她怎么知道的？ “怎么，欺负我没玩过种田游戏吗？从昨天开始，我可是花了快到20两。按照你初始给的银钱来算，花这么多钱，早应该解锁什么成就了吧？” “东西呢？钱呢？不会是让你觅下了吧？” 半响无声。 王萱先耐心的等着，直到听见面板上有声音提示响起，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开始播报。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种植任务，奖励银钱一两。” “叮，恭喜宿主学会使用木偶人，奖励银钱1两。” “叮，恭喜宿主解锁背包，房屋使用权，奖励银钱二两。” “恭喜宿主在古代成功买下综合商铺，解锁成就商铺小老板一枚，奖励银钱一两。” “叮，恭喜宿主在商城内交易额达一两成就，奖励银钱1两。” “叮，恭喜宿主在商城内交易额达到五两成就，奖励银钱二两。” “叮，恭喜宿主在商城内交易额达到十两成就。奖励银奖五两。” “叮，恭喜宿主在商场内交易额达15两成就，奖励银钱五两。” “……” 系统提示音响个不停，王萱看着自己系统上面的金钱数额不断的跳动，最后在22两320文停下。 自己就知道，不可能没有奖励。玩儿过种田游戏的人都知道。 成就解锁是有奖励的，前期奖励的很多，因为任务简单，成就解锁的快。 后期成就难达成，所以奖励不容易获取，但对于前期来说，钱还是容很容易赚取的。 自己要是不吱声，这个系统还真就把钱给觅下呢。 这可是足有18两，小系统这吃的可真多。 001把奖励发放完，也不敢吱声，它知道自己偷摸做的事被宿主知道了，此时正心虚着呢。 王萱检查了一下这一次买的东西，那50斤核桃依旧每斤都是用个小篮子装着，还是同样的篮子，卖出去同样能得两文钱，但因为核桃的价格跟红枣不一样，买多了不一定合适，她怎么也得看看这个时代的市场能不能卖出去再看看加不加。 这次王萱直接就把在空间里把篮子都给腾了出来，卖给系统得到了100文钱。 看到余额显示到了22两420文，王萱这才是施施然的瞥了眼旁边有些尴尬的光团。 “这次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虽然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而且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但我还是选择原谅你。” “就是我这心里有些苦，算了，我难受，我不说。” “虽然在这个时代，孤苦无依，连口糖都吃不上，但我又怎样呢？事实已经造成，我也只能接受不是。” 王萱说的话说的心酸，001心里有些过不去。 要不是他的失误，宿主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连口糖都吃不上，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竟然还做这事，惹宿主伤心。 001悄悄瞅着王萱的脸色，越想越不得劲，想了想自己的私房钱决定。 “那个宿主，我这还有钱，我给你买包麦芽糖您甜甜嘴吧。” 第10章 程小红 王萱摇摇手，“唉，别了别了，你也不容易，我还不是不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001听起来心里格外不得劲。 原先宿主是个啥样的人啊？想吃什么吃不着？如今连个糖都吃不着，都是它害的，他还贪宿主好不容易解锁的钱，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一开始宿主要死要活，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就知道宿主如今的变化，只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宿主都已经那么难了，他竟然还做这么亏心的事。 太不是人了！ 虽然他确实也不是人，但它自喻高等生物，是万万不能做这种恃强凌弱，龌龊至极的事情的！ 他都懂了！宿主只是表面坚强，内心还是很脆弱的，自己要保护好宿主，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它都要宿主茁壮成长！ “没事的宿主，一包糖的钱我还是有的，以后咱们两个相互扶持。” 说完001也不管宿主强竖立起来的坚强，在系统商城里下单了一包麦芽糖，然后给王萱。 王萱接了过来，心里乐开了花，不花钱白嫖就是好。 但戏还得演起来。 “你有吗？” “没有……” 001听宿主还关心他有没有，觉得宿主人真是心善，他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听见宿主的弟弟也吃不上糖，001咬咬牙又给宿主买了一包，宿主开心他就开心。 王萱看着手里的每包足有一斤的麦芽糖，悄悄的笑了。 正好不用买糖了，回去随便拿两块哄哄原主弟弟，这两包糖够使挺久的了。 今天真是没白折腾。 “001，多亏有你。”王萱感动道。 多亏有你，我才能白嫖两包糖。 001开心的只转圈圈，整个团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王萱看了眼系统商城的售价，也不便宜呢！一包售价150文。 两包就是300文，系统有心了，以后自己对他好一点吧！ 毕竟糖在古代，可是奢侈品，听说在皇宫，麦芽糖也是珍贵之物，不是谁都能吃的。 收拾好心情，又安慰了一下001。 王萱归拢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票，今天开张挺顺利的，但也让王萱意识到了一点，出门做生意，手里不能没有秤，而且也不能没有趁手的袋子。 今天这两位客户倒没有深究，她斤数到底够不够。也许跟这个紧张氛围有关，让他们顾不得其他，但是下次就没有这种幸运了，所以手里必须得有一杆秤才行。 1000斤红枣在空间里的仓库中堆积着，王萱手里既没袋子也没有筐，还在打着卖红枣的主意。 还有卫生巾和卫生纸对现在的王萱来说又比较紧急。 如今这个时代的钱是有了，但是光有钱还不够，还得需要票。 想还想去，还是用票跟别人换比较靠谱。 粮和肉票不能换，这以后她都有用，再看了看手里的其他票，五斤煤票，火柴票，烟票，糖票，盐票，肥皂票这些份额都不多。 而且自己也有用，想来想去只能先把那个五斤煤票换了。 打定主意后的王萱手里掐着钱跟那五斤煤票，开始在街道里物色一下合适人员，当然是女性了。 这边邱宏志背着筐找在国营饭店对面等待他的程小红。 两人刚一对上眼，程小红就被邱宏志身后背着个大筐给吸引了。 “你……你这是从哪里整的筐啊？不是买粮去了吗？” 程小红看邱宏志身后，背着那颇有分量的筐被惊得睁大了眼睛。 “跟一个老乡换的。” 邱宏志看旁边因为程小红一句话而撇向他的一些路人，随便说了一句话，打消他们的一些嫌疑。 但毕竟这个时候的人都比较敏感，邱宏志微微拽着程小红的袖子把她拉到一旁。 “嘘，别大声说话，背包里的东西是我跟在公社门口那个小丫头换的。” “嘿，别看她瘦瘦小小的，这好东西还真不少。” “这我都去晚了，大头被别人换走了。” “你不是要吃包子吗？我这背筐里就有挺多的，以后回家热一热就不用愁做饭了。” 邱宏志悄悄从背篓里打开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子递给程小红。 程小红接过手中的包子，热的，香喷喷的肉馅大包子。 压低声音惊喜道，“她还有这本事呢，早知道她背筐里背的是这东西，咱在公社门口就换了，也不至于让别人把大头都换走了，唉，真是可惜。” “唉，这谁能想到啊，她一个人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浑身都没有几两肉，背筐里竟然装着这好东西，我要不是突然发现国营饭店排队买包子的那位大叔，有些鬼鬼祟祟的，于是跟了上去，要不然我都买不到。”邱宏志说起来还有些兴奋。 毕竟黑市上的人不好遇，尤其还有好东西的就更难。 “那你就没跟她留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好东西再来找咱们换。”程小红三两口把手里的包子吃掉，满足的眯眯眼。 这也不比国营饭店做的差了。 邱宏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一拍脑门，“我忘了，当时换东西之后太兴奋，对方说让我先走，我就先走了，也忘留个联系方式了，唉，这以后再上哪再遇她呀？” “你不是在粮站那头找到她的吗？咱俩上那头再找找，或许能碰上呢，碰上了咱们再朝她要个联系方式。”程小红智商回笼。 “对对对，咱们再去找找。” 邱宏志也想以后有个稳定的供货来源。 于是领着程小红往那头走。 边走还边问程小红包子好不好吃？ 听见程小红说好吃，他也挺高兴的，两人现在正在搞对象。程小红是公社的话务员儿，他是农机处的一名小干事，平常上农村给农民进行一些农业指导，同时还需要观察大队庄稼的长势情况，及时进行一些指导干预。 他们每天都挺忙的，程小红也不轻松，她是整个公社的话务员，平时负责接听一些电话，需要全天坚守岗位，负责接听上级领导的一些通知，还负责得给各村大队下达通知，做好消息的处理工作。 有时候来不及，他俩吃饭都不应时，就想着买点儿很容易吃的便携物品，于是听见国营饭店今天供应包子，所以他俩就匆匆忙忙找人顶了一下班，跑了出来。 第11章 月事带 他俩的工作性质，导致他们没有时间在家里做饭，而且两人两个小年轻还在处对象，总想给对方吃点好的，所以也舍得花钱。 两人有心寻找，王萱也在街上晃悠，寻找有心缘人，三个人就这样聚在一起了。 邱宏志看见王萱眼睛一亮，示意程小红跟过去。 到了跟前儿，邱宏志示意王萱跟他俩去一个没人的角落处说话。 王萱看见邱宏志旁边的女同志眼神一亮，既然邱宏志都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钱，想来旁边的女同志也不能差了，而且月经带这种票怎么也得找女性才行，于是也就顺了邱宏志的意思，跟两人走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说话。 见到人，邱宏志迫不及待的就问道，“同志，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吗？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还能有机会找你换。” 王萱没有贸然答应，“这个我说不准，而且做我们这行的你也知道，为了安全行事，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信息。” 被王萱拒绝，邱宏志有些遗憾。 一旁的程小红见状，赶紧扒拉开邱宏志上前搭话。在她看来，两位女同事之间更好交流一些。 “同志，你好，我姓程，叫程小红，就在公社里面工作，你看我的信息也告诉你了，也不可能坏你，既然你的工作性质不能透露些啥信息，不如这样看行不行？你有什么好东西你就来找我，我在公社里面是话务员，整天都在公社里面工作，你一来就能看见我，给我捎个信，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交流，您看这样行不？” “而且有熟人好办事不是，与其你在大街上找拉客人，不如直接来找我，我认识的人多，也不差钱跟票，在我这里就能消耗一大堆你的物品，你也省事，我也省事，不是？” “同志，你看是这个道理不？” 程小红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像这种在黑市上手里有货源的人不一般，即使是他们挣着工资，每月领着票据不少，可是找不到这些人，什么好吃的他们也吃不着，这年头为了一口吃的低头，没有什么丢人的。 相反，都为有这么个人脉而感觉到高兴和方便。 程小红是有意结交对方。 “你都有什么票，有月事带票吗？” 程小红眼睛一亮，“有的，同志。” 家里的够她日常换洗的，家中更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于是她手里也就多了几张票，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一旁被隔离开的邱宏志自发的站在几米外，帮两人望风。 说完，程小红就自发的从兜里掏出两张月事带的票。 不由分说的把它塞到王萱手中，也不打算要什么钱的。 “同志，一点心意，都是女同志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出门在外，怎么也得拉扯一把，毕竟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说是吧？” 程小红这话说的很是漂亮，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话外之意就是让王萱答应她的请求，以后有货优先供应给她，更向王萱证明了她的实力，和她话里的可信度。 无论什么时候，求人办事，很少有空手套白狼的。 不拿出自己的诚意，人家凭什么帮你？ 王萱把手中的两张票塞进兜里，面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 “同志好说，以后都有什么东西，我优先想着你。” 程小红听见这话，心里一喜。 “如果找不着你的话，我应该找谁呢？省着我白跑一趟，也省着让你白期待了。” 程小红听见这话，赶紧拽过一旁的邱宏志。 虽说她的工作性质导致她整天都不能离开公社，但万一呢，万一有一个着急的事情，她错过了，就白瞎机会了。 “同志，如果你找不到我，你就找他，他叫邱宏志，是我对象，我俩之间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成。我记住了。” “因为我们整东西吧，也需要时间，所以到底哪天有货都不一定，你们两个就听信儿吧！” 毕竟万一哪天她不愿意起了呢？ “行，都听你的，反正我们两个就在那里，有货了，一定要先找我们，我们尽量都吃下。” 邱宏志看见自己对象把对方说服了，这心里面自然高兴。 王萱看两人都是个有本事的，也有意结交，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这三人就这么开开心心的把事情谈成了，以后王萱有什么货就先给她俩。 有了固定了客户，王萱自己也挺高兴，这能省不少事儿，卖给谁都有风险，不如挑一个风险最小的。 对方从自己这里买过东西，要真出什么事，对方也逃不了干系。 告别两人后，王萱就捏着手里的钱和票进了供销社，而邱宏志和程小红则是开开心心的把筐背到家，吃饱喝得了，然后又去了公社上工。 王萱去了供销社，就直奔目的地，不熟悉就问问人，她这趟主要就是买卫生纸跟月事带。 在她看来没有比这更紧急的事儿了。 很快就在二楼的一处柜台找到了。 看着柜台里摆放的那种胶皮的月事带，王萱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并不舒服。 卫生卷纸倒是好整，0.17元一包，这东西常用，又因为不要票，王萱买了十包，花了一块七。 倒是这月事带让她犯了难，没想到。票有了，内心却不想买了。 要是有后世的卫生巾就好了，多方便。 柜台的售货员许是看王萱不差钱，从角落处里拿出一包卫生巾。 “这是国内最新生产出来的，听说这卫生巾生产线还是从国外引进来的，但因为是一次性用品，大家都不怎么认可，觉得费钱，所以买的人比较少，你看看你需要不，也不要票。” 售货员秉承着，试一试又不掉一块肉的打算，向王萱推销了这款产品。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了，她现在正需要这个，没想到真有。 虽然包装略朴素了一些，但也总比那橡胶一样的月事带强。 “我就要这个，这个多少钱？” 售货员听见王萱真要，也来了精神，这一款产品，今是试营业，如果销量不好的话，有可能以后就不生产了，或者供货就不对应这个区域了，上头跟生产这款产品的领导人认识，有心想帮忙一把，就让她在卖的时候多说几嘴，帮忙推销推销，效果好的话，月底有提成。 第12章 做自信女人 她照做了，可是这之前的都没成功，她们都觉得太贵，又不实用。 好不容易碰见有个冤大头，不是/有眼光的人，她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 “同志你真有眼光，这款产品是新产品，并不是每个地区都有的，它每包0.7元，每包有16片，虽然不能换洗，但是它卫生啊！而且也特别舒服，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对自己好点，你说对吗？” “而且我不瞒您说，上面领导说了，要是买的多的话，给便宜些。” “新产品投入市场，想看看反响。” 王萱一听是新产品，有可能以后不生产了，或者不对这个地区销售了，她当然着急了。此时听见对方的话，她也有心多买些存着，反正放进背包里，不会过期。 王萱：“成，同志，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好的话，我多买些。” 售货员见王萱的表情不作假，态度颇好的给她看了下样品。 王萱看着手里的东西表示满意，能碰见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捏了捏兜里的钱，估摸了一下，大概自己能买的数量。 对着售货员说道，“同志，我想多买一些，您看买多少都啥价？” 这个当然是越多越便宜了。 售货员想自己推销多少，能提成多少，心里计算了一番，颇为亲热的把王萱拽到了小仓库。 还不忘跟旁边的同事知会了一声，让帮忙看一下柜台。 “同志，你看你要多少？十个的话就六毛钱，20个的话就五毛钱一包。” 自己有31.4，想买卫生纸的一块七，还剩29.3元，按五毛钱一包的话，自己能买58包。 但毕竟不能把钱都花在这里，赚钱不容易，手里没钱也不踏实。 于是王萱打算先买20包，起码未来两年是够用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者有了钱就再多买一些。 想通了一切，王萱对着售货员说道，“那给我拿20包吧！” 毕竟是贴身的生活用品，不能将就。 “好，我这就给你装。” 那售货员兴奋的给王萱理着货，这种除了挣死工资之后，还能赚取的一些外捞，让她感觉格外的甜。 那售货员的动作很快很快，20包就装好了，能回到柜台处售货员给王萱开票，然后王萱掏钱。 王萱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对方，对方把卫生纸和卫生巾的袋子都交给王萱。 满满的三大袋子，看起来收获颇丰。 王萱觉得，此次购物让她特别满意。 对方也很高兴，还嘱咐她有需要再来找她。 开门就是大单子，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好事就好了。 可惜像王萱这种豪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妹，以后常来哈，记住姐这个柜台。” “成，罗姐再见，以后有需要我再来找你。” 王萱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这是人的正常生理需求，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只有心里龌龊的人才会看什么都龌龊。 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女性并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直视自己，世界也会因此变得不同。 王萱买完东西，依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存到系统背包里，直到背包的格数显示出了物品的字样，这才空着手，轻松上阵，又进了供销社。 虽然她手里只有19块3了，但是这可跟后世不一样，在这个时代一块钱都能买顶多东西了。 怀揣着20块钱左右的巨款，王萱踏进供销社的步伐，充满了自信。 眼神四处撒么着，看看自己都需要些什么。 钱不够或者没有票也没有关系，看看也不浪费什么，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这么一看，还真就让她看出自己还需要什么东西了。 家里的香姨子全家人一起使，王萱正好手里有两张香皂票，是那位大叔给的，可以用上，以后她就不跟大家一块使了。 到了柜台，王萱掏出钱跟票，在售货员那选了两块香皂。一块3毛6，上面那包装图案也挺好看的。 两块香皂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闻还挺香，这个是柠檬味的，一块是芦荟味道的。 把香皂揣进兜，跟着人群四处转悠。 发现有很多人都围在一处柜台处瞅，王萱好奇的凑上去瞧瞧。 哦豁。 原来是手表柜台，样式还有挺多的。听售货员介绍万国，浪琴，梅花等等，分几类几等。 王萱看见柜台的一位男同志，拿起一款在手腕上试戴了一下，看样子挺满意，从兜里拿出一大沓子的钱跟钱递给售货员，瞅那样式有好几百。 真有钱啊！ 果然啥时候都不缺有钱人，都说这时候穷，可是有本事的人还是有钱。 王萱看对方买了手表，也觉得手表确实挺实用的，这个时候连个点都没有。 干活全凭着生活经验，王萱下定决心赶明自己有钱了，也得买一款，不用太贵的，那款梅花的就行，120块钱左右，努努力还是能实现的，先给自己设立一个小目标，以后才能有奋进的动力。 离开了手表柜台，王萱又从柜台那买了一个布袋子，花了1毛钱。走出供销社，打算用今天换来的粮票，去粮站换了15斤的粮食，全换成大米，大米0.12元一斤，15斤也才花了1.8元。 在这里买粮食都需要自己带袋子，对方是不提供的，要多少就往你的袋子装多少。 没有？ 就回去取去，他们可不惯着。赶上粮食卖没了，就赶下一次。 王萱按例，交钱交票，拎着粮食走出粮站。 空间里的房间自带小厨房，里面给提供调料，这个不用发愁。 有了这15斤的粮食，即使是空间里的作物没成熟，这个月也能挺过去。 有时间自己在空间里加餐。总花钱买或者总吃包子也不行。 有米就得有菜，想了想，看看还有没有猪肉了，买一些回去。 打定好主意，王萱来到食品站，食品站半夜就有人过来排队了，来的再早也得来排队，大师傅不到七点是不会来上班的。 王萱来的时候大师傅已经在给前面的人割肉了，这个铺子上面挂着一扇猪肉。 是一整个的那种，看需要多少，他再拿刀割。 第13章 买肉 不能保证是瘦的还是肥的，全看自己的命运，有的还含骨头，即使这样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大师傅的工作绝对是让人羡慕的，并且是别人上赶着巴结的对象。 人家一开心就多给割些肥的，心情一不好带骨头，全瘦肉的也有可能，大师傅那个手全凭他的心情。 对王萱来说，她指定是乐意吃瘦的，但是即使割肥的也没有关系，这一副身体很缺油水，肥的多一些回去还能练一些油。荤油做菜很香的。 王萱赶紧到队伍里排好，幸亏是现在每个人手里的肉票都不多，每人每个月限额，每人每月只有一斤肉票的额度，所以即使是这么多的人，猪肉也还没全卖完。 大家多是买个几两，或者是买一斤尝尝。 肉票用不完或者舍不得吃，倒是可以留到下个月攒一攒。 今天要不是碰上个有能力的人，王萱也换不到这15斤的肉票。 王萱在队伍里也没闲着，看着前面的人都是这么买的。 王萱发现他们都是有些小心机的，明明队伍已经排到他了，他突然把位置让给了后一位，说让他先买，他在他后面买。 王萱正不解时，就听见前面两个人说了起来。 “那个男同志可真鸡贼，他是看出来了，他师傅接下来要割的部位瘦的多，肥的少，这才把位置让给后面人的，然后他在站在他后面买，那他买的肥肉就多。” “可不是咋的，可真有心机，谁不知道似的，瞅着吧，后面的人不会答应的。” 前面两位大婶的话，马上就得到了印证。 “别的，你都排到我前面了，我可做不出那插队的事，这样做让大伙怎么看我？还是你先来吧，我下一个。” 那位男同志看自己的想法没有实行成功，有些恼，但还装着一副和善的样子谦让道，“哎呀，没事的，咱俩谁先都行！” “不用了，你先！” “你来你来！” 两人的推拒，被大师傅一声怒吼所打断，“干什么呢？当这是你家呢？买不买？不买给我出去！” 看大师傅生气了，两个人互瞪了一下对方。 都怨他！ 前面那个男同志看自己的计谋没实行，但他都排到这了，也不能说不买，咬牙掏出半斤的票跟钱递给大师傅，“来半斤吧！” 然后要露出一副讨好的笑，想让大师傅多给他切些带肥肉的。 那大师傅可不惯着他这臭毛病，按照自己的手法，刷的就是一刀，然后把肉撇给他，喊道，“下一位。” 前面那个男同志哭丧着脸，拿着那个几乎没有什么肥肉的半斤猪肉从队伍里出来。 队伍里的人看见他那副样子，都忍不住偷笑。 王萱看着他那那块肉，眼睛亮了亮眼，全是瘦的呀，这吃起来得多爽。 可惜不是自己的。 队伍里终于快排到了王萱。 王萱前面两个婶子也不再说话了，开始估摸着自己即将切到的肉质量好不好？ 肥的多，还是瘦的多。 王萱抬起头，只听见前面一个婶子说道，“师傅，来三斤！” 这话一出，人群中立马炸了锅，有的人估摸错误，被前面人多买了，那到他那里，就不是一开始相中的那一块肉了，自然可惜又埋怨。 婶子的豪横，就连大师傅都抬头瞅了她一眼，看见对方真拿出票跟钱了，这才手起刀落，非常顺滑的把那块肉给切了下来。 那块肉果然好，是三层肉，婶子高高兴兴的把肉放进篮子里，然后用布扇上，正要走时。 就听见一开始还非常亲热的小伙伴，正一脸生气的说道，“邱婶子，你这是攒了多久啊？一下子把买了这么多的肉，让后面的人吃啥呀？” 自己看中的部位被别人割走了，心里自然不满，对方对着前面一下子买了三斤肉的婶子就吵了起来。 王萱看见自己前面的婶子跟她吵了起来。 有些无奈，这年头买肉这么费劲。 自己一定得抓紧升级系统空间，早点把牧场开发出来，以后再也不想在这排队了。 这队伍长的呀，排到这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马上就要到自己了，前面两个人又吵起来了，这已经不是王萱遇到的第一次了。 遇到的次数多了，也没有一开始看热闹的心情了，她只想回家好好躺一会儿，这腿站的都酸了。 “我凭本事购买，又给钱又给票，又没有占人民的便宜，我做错了吗？到哪说都是我有理！” “你！” 那大婶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酸言酸语，拎着肉就走。肉已经买到手了，没那闲功夫跟她扯皮。 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大伙心里再埋怨也挑不出一个不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婶子拎着肉走出队伍。 王萱前面的婶子，看着大师傅面上隐隐有些不耐烦，深呼出一口气，拿出一斤肉票跟钱来，让大师傅给她切了一斤肉，随后拎着肉也赶紧走出了退伍。 终于遇到了王萱，王萱感觉终于苦尽甘来了。 “来5斤。”说完，王萱赶紧把准备好的钱和票拍到案板上。 众人看王萱把五张一市斤的肉票和两块二毛五的钱，就那么放在了案板上。 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那豪气劲，让人都想上前揍她！ 本来想把这15斤肉票都用了的，以后这个月再也不来这排队了。 但是看着队伍这个架势，15斤，也太引人注意了。 只能退一步要了五斤，就这，都在人群中造成了不小的响动。 “啊！” “5斤，之后还剩下啥肉了？” “娘呦，一个小丫头片子咋这能买？把我想中的肉都给割下去了。” “不只是你，我相中的也被她割走了！” 群众怨气冲天，王萱充耳不闻，生而为人，她才不管着他们呢，谁让他们排她后面了！ 她不信，他们要有这实力，会给她留一些。 一下子要了五斤，就连那杀猪师傅，都忍不住侧目，也不敢使坏给她割带骨头的，肥瘦，都差不多一样多，给她整整齐齐的割了五斤。 之所以这样，也是觉得王萱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的肉票，应该是来头不小，杀猪师傅不想得罪，说不知道哪天就能用上对方了呢，别在因为些事得罪了。 把肉递过去的同时。末了，还扯了扯嘴角，给王萱露出了一抹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主动示好，王萱也不是那二愣子，别人对她报以善意，她也回之。 第14章 买肉2 杀猪师傅有心想想试探一下王萱到底是干啥的，能拿出这么多的肉票。 于是道，“同志。这里还有些下水还没有处理，虽说也要肉票，但是一斤顶三斤。” 也就是说一斤的肉票能买三斤猪下水。 说完，还给王萱指了指一旁的大肠，猪肝肺，猪蹄等东西。 别的，王萱可以不在意，但是猪蹄她还是挺乐意啃的，这东西尤其是前蹄，过年的时候，她听说吃了一整年都能抓钱。 本来想着别太引人注意，少买一些，但是看大师傅主动介绍的样子，她也来了兴致。 “那拿猪蹄吧！”说完，说完掏出一斤肉票跟一斤猪下水的钱。 “好嘞！”大师傅非常利落的就先拿了两个猪蹄过来，眼神不经意间瞄向王萱，看王萱从兜里掏出一沓的票，里面还有好几张肉票，具体有多少没看清，估计都是一斤的。 就这也让他惊讶了！ 这得攒了多久啊？家里的这是个什么来头啊？能攒这么多的肉票。 王萱身后的人也不再大声嚷嚷了，看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就知道对方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心里再不满，这嘴也闭上了。 很快大师傅就把钱票收好了，四个猪蹄正好是三斤。 收了王萱一斤肉票，外加2毛钱。 那大师傅看王萱没有什么东西装，还贴心的递过来一个渔网兜。 “孩子，用这个装，省事！” 那大师傅嘿嘿一笑，王萱倒是没敢接，无功不受禄！ 给的东西超过了那个线就不行了。 尤其是自己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利益，还给对方时，就更不能随便接了。 那大师傅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看王萱不接，赶紧擦了擦手，示意王萱到一旁说话。 众人再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原地排队。 “同志，我知道你有路子，别看我老朱是个卖猪肉的，那也有买不到的东西，嘿嘿，这不就想着交你这么个朋友吗？”朱德龙悄悄说道，并且仔细观察着王萱的脸色。 听见这话王萱悄悄松了一口气，有目的行，就怕无缘无故的示好。 这是很无奈的事，即使王萱能把自己的脸变个样子，可终究身上的衣服还有体型体态都看不出是个有钱人。 谁家有钱人能把孩子饿成这样啊？而且身上的衣服还全是布丁，这个人设根本就不符。 偏偏这种人手里好东西却不少，不是混黑市的，还能是从哪套弄的？ 别说别人了，王萱自己都是都骗不了自己。 “你想要啥，我看看！” 听见王萱的回答。朱德龙脸上的肉都因为她的应声而跟着颤抖，要不是知道他干的是正经营业的活，真能被他吓死。 也不知道是他是杀猪杀多了还是怎么的？身上有煞气挺重的。 对方的样貌也是在路上跟小孩说话，都能把小孩吓哭的程度。 “我婆娘生孩子，想吃些有营养的，听说核桃，大枣，牛奶什么的，大人吃了，孩子也跟着有营养，而且生下来聪明。”朱德龙摸摸后脑勺，跟王萱说自己的诉求。 “闺女，你要是能给叔弄来，以后想吃猪肉，叔永远帮你留意着。” 听见对方要什么了，王萱心里有了底，自己能给他弄到，那交个人脉何乐而不为。 以后有了朱德龙帮自己留意着，就不用来这排着大长队了。 王萱假装沉思一会儿，把朱德龙这个心搞得一上一下的。 正在朱德龙忍不住想要主动询问时王萱开口了，“成，明天这个时候我背着筐来找你，你留意着点。过时不候。” “哎哎，行行，那明天我就在这等你了，千万别忘了，放心钱不是问题，越多越好，我都能吃得下。” 朱德龙还不忘记低声嘱咐了一句，随后领着王萱回到摊子前。 弯下腰从柜台底拽出两根棒骨出来。 “回去给大娘补补身体，我这比较忙，就不过去看了。” 给完东西，还不忘训斥一下其他人。 “看什么看？这是我亲侄女！” 然后又对着王萱嘿嘿一笑，把东西都给她打包好递给她。 这对大骨，对于别人来说不容易得到，甚至还得有医院的证明才能买到，但对于他老朱可不是什么难的事。 他就是干这个行业的，不仅能随便在别人之前挑好的肉留给自己，而且这些猪下水也是可以自己免费回收的，都不要钱，这都是默许的事，拿下水送人情的事他没少干。 老朱这话说的没人信，明明排队的时候还没见他认识对方呢，交谈了一会就成亲侄女了，谁信啊？但这话谁都不敢说。 “路上慢点啊。”朱德龙不忘记叮嘱。 “好嘞，叔。” 王萱拎着今天的意外收获，开开心心的走出队伍。 然后在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放进背包。 那两副大骨头虽然被剃的干干净净，没什么肉了，但里面可是有骨髓油的，炖汤也很有营养。 再搁点酸菜一起炖，别提得有有多香了。 嘶溜。 这具身子真是没吃什么好东西，想想都有些受不了。 王萱加紧步伐走到牛车处，等王大爷。 她决定回去之后就悄悄在空间里做饭，满足自己的胃。 可惜啊，这时候啥都要票，买个蔬菜也得要蔬菜票，这她没有，只能作罢。 回来时王萱比去时还轻松，连筐都没有了，站在路口等王大爷的车。 到了时间点，王大爷准时发车，还跟王萱闲聊了一下。 “萱丫头，怎么没见你买什么东西？” 王家大队的人王姓多外姓少，这王大爷也算是看着王萱长大的，算是大队里的长辈。 对于这样的人，王萱自然是带着尊重的。 王萱如实说道，她确实也有这个意思，“大爷，我想去镇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总不能老在家里呆着，在地里干活，我也不是个好手，就想着要是找到一份工作，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唉。” “唉，工作哪有是那么好找的，不过萱丫头你也是咱们大队里数一数二的初中生，是不能就在要么在家里蹉跎了。” “这在大队里也不低了，我看大队的那些干部也就小学文凭。” “哎，这么说，说不定萱丫头，你哪天就去大队部干活了呢？也跟大队长一样，赚个满工分。” 王萱听见这，也是心神一动。 “这，这能行吗？我看大队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时之间也腾不出来位置。” “这可真说不准啊，萱丫头你多留意着，我听说王会计要不干了，身体受不了，说不定哪天大队长就去你家找你，让你接替他的工作呢，毕竟你可是初中生，满大队都找不出几个来。”王大爷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王萱听进了心里，要是有这个机会，走动走动也行。 第15章 林妈找筐 回到家后，王萱捋了捋自己的物品， 猪肉五斤，一对棒骨，四个猪蹄。 15斤大米，两块香皂。 算了算钱还剩下14.08元。 回来坐牛车又用掉了两分，还剩下14块零6分。 看起来并不多，但是这一张大团结，可是很有分量的，可是能做很多事的，大队里有不少的人家甚至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把东西收拾好，又在空间把饭闷上，炖了个肉。 看了看天色，估计老王家吃完晚饭，她的饭也就好了。 完全不用担心吃过饭还能不能吃的下去，现在的饭清汤寡水的填根本填饱不了肚子。 主要还得靠她自己回空间里加餐。 因为她第一次做饭，解锁了一个成就，就是厨房面前有了一小片地用来种蔬菜瓜果。 种子依旧是免费的，只不过受等级限制，现在蔬菜只能种小白菜，辣椒，土豆，水果只能种苹果，杏跟桃，蔬菜1天一成熟，水果一个月一成熟。 这也是意外之喜了，在这空间里，只要把等级提升上去，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赚钱。 总体来说王萱今天心情颇好，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到了，空间也提升了，她似乎已经看见幸福生活在向她招手了。 家里目前就她自己一个，便宜弟弟跟小伙伴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家里的人都在地里劳动。 趁着这个机会，王萱把整个家里都走了个遍，熟悉环境。 她发现老王家后院竟然养着三只鸡，在这个普遍饿肚子，人都瘦的不行的时代，这三只鸡竟然流光水滑的，羽毛锃亮。 这让她很是惊奇，这鸡都吃啥了，看了看食槽，也没有什么东西，三只鸡闲庭信步的在后院走来走去，时不时用它们的喙叨一下地上的土。 像是在土里找微量元素补他们的身体。 一只母鸡走了两步，竟然咯咯叫了起来，随后竟从屁股上下了一颗蛋。 剩下那两只鸡，看见那个蛋竟然想上前叨几口。 而下了蛋的那只母鸡竟然也想掺和一脚，也不管这个蛋是不是它下的。 那怎么行？ 老王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口鸡蛋，还能让鸡给吃了。王萱立马冲上去用腿把鸡赶走，随手捡起了那枚鸡蛋。 这鸡蛋可值六分钱呢，真真是鸡屁股银行的时代。 这三只鸡也许知道王萱是这家的主人，被撵后躲到一旁，时不时甩甩头，似乎在偷看。 “去去去！” 王萱拿着鸡蛋就往外走，迎面就碰上下工回来的老王家人。 前面脚步匆匆的，赫然是林母。 “闺女，是这些鸡又要叨鸡蛋了吧，一个个的，一个看不住鸡蛋就给毁了。” “天天都是这个时候下蛋，稍晚一点儿，这蛋就被它们给吃了！” “真是我脚步稍慢一点都不行啊！” 林母止不住的抱怨，看见王萱手里完好的鸡蛋面上又重新挂上笑容。 这可都是钱啊！ 王萱听见自己的二哥，呲溜着口水说道“这鸡下蛋了，咱们今天把它吃了吧。” “是啊，娘，正好给小妹补补身体。”大哥王稻也接话道，要是给小妹蒸鸡蛋糕的话，他也能跟着凑上两口。 林母面上一僵，随后就是一恼，“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一个个的长了个吃的脑袋。都怪你奶给你们起的这个名字，又是稻又是谷的，粮食没盼来，反倒是成天惦记家里这点粮食！” 林母道，“这鸡蛋我有用处，不能随便吃。” 想了想，又怕自己闺女怨恨自己，又补充道，“前段日子，你生病，你奶你姥姥都拿了两个鸡蛋过来，今个听说你那个大伯家的小哥要定亲了，听说对象还是城里娃，有本事，还能给你小哥找工作，也进城当工人去，娘就想着把家里的鸡蛋找个时间卖出去，正好凑个份子钱，省着订婚拿不出钱，惹人笑话，实在亲戚，大家伙都看着呢，掏少了还不行。” “而且多一个有本事的亲戚说不上以后就用上了，你还是初中生，正是毕业找工作的时候。” 听见林母的话，王萱在记忆当中找到了相关的记忆，姥姥似乎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原身的奶奶是一位瘦小语气有些刻薄的老太太，但是原主生病两位确实是来了的。 “娘我都知道的，这鸡蛋留着卖吧，大家都忙，不如明天我去镇子里直接卖了，然后把钱带回来。”王萱主动提议道，正好明天她还要去镇子里。 打算大干一场，能多赚些钱最好，毕竟在这个大队里生活，也不能天天去镇子里，惹人猜疑。 明天正好可以借着帮林母卖鸡蛋的由头，再过去一趟。 “也行，那明天你就过去卖吧，最好能卖上5分5厘。” “然后你把这鸡蛋擦洗一下，跟屋里的那篮子鸡蛋放在一起，明天带到镇子里去。” “成。”王萱接过来鸡蛋，正要回去拿东西擦一擦，就看见林母上下兜摸索了一遍，最后从裤兜里掏出两分钱递给她，“你这身体刚好没多久，这次就坐牛车过去吧！” 要是换作平常，林母是舍不得掏钱让儿女坐牛车的，两分钱一趟，一来一回四分钱，都能抵一个鸡蛋了，她早上从来都是腿着去的，一来一回儿脚步快，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根本舍不得钱去坐车。 王萱接过两分钱的同时，看见大哥二哥眼睛直直，盯着她手里的两分钱，都要流口水了。 “妹，要不然你把这钱给大哥，大哥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走着过去，然后把鸡蛋卖了，这两分钱还能买块糖吃，也不耽误上工。” “是啊，给二哥，二哥也能干，你身体不好，在家多躺躺，就别折腾到镇子里了。” 还没等王萱回答，林母头顶青筋直跳，“这钱给你俩就是有去无回，还有这鸡蛋，让你们卖一筐，能给我带回来半筐的钱都算不错的了，谁敢用你俩，明天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上工干活，不然小心我让你们爹抽你！” 林母想起曾经让这个俩儿子干活的经历，就气不打一处来，心疼的直抽抽，白瞎多少钱啊，全让这俩货给造了。 儿子就是讨债鬼！ 王萱看着被林母训得跟孙子的两人，耸耸肩，进屋去了。 王萱刚进屋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林母的喊声。 “我筐呢！那个小兔崽子把我筐给我偷走了！” 王萱身子一颤，她忘了，筐已经变成两毛钱，在她兜里揣着了。 第16章 麦芽糖 外头吵吵闹闹一阵，好不容易声音停止了，王萱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一开门就在灶堂中看见罚站的哥俩。 “妹儿，你看见娘的筐了吗？” “没有！” 哥俩垂头丧气的，怎么跟林母解释，林母都不相信，说他俩是惯犯。 “小兔崽子，就知道花家里的钱，这都敢偷东西了，还得做饭给你们吃，真是欠了你们的！” “要不是看明天上工怕你们干不动活，耽误家里赚工分，说什么都要饿上你们几顿！” “我哪个筐啊？使了好多年了。无缘无故竟然丢了！” 林母越想越气，看儿子就越发的不顺眼！ 就在这时候，林玉跑回来了，造的一身脏污，脸都变成小花猫了。 “娘，我饿了，家里饭做没好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母摔摔打打的去做饭，心情特别不美丽。 王萱摸摸鼻子，对不起了大哥二哥，小妹的锅自己背不动，只能靠你们了，以后买糖补偿你们。 林母出去拿柴火，王玉看自己的姐姐回来了，眼神一亮，正要扑过去，被王萱及时制止。 “停停停，你就站在那里就说话就行！” 身上那么脏，可不能让他直接扑过来。 王玉撇嘴，小声问道，“姐，你给我带好东西回来了吗？” 王萱:“……” “跟我出去！” 王玉控制内心的欣喜。赶紧小跑的跟了出去，从始至终没看灶台的角落处罚站的两人一眼。 “姐……” 王玉期待的看着她姐姐，只见王萱从兜里拿出一小包麦芽糖来，也不多，就两块。 “别跟别人说，说了以后你就没有了。” “嗯嗯。”王玉拿起一块麦芽糖，迫不及待的就放进嘴里。对于王萱的话，他点头如捣蒜。 独属于麦芽糖的甜腻香味在口中四溢开来。 交代完了王小弟，王萱就打算回屋自己躺着去，这一天出去也挺累的，她现在只想睡觉。 谁知道吃了糖的王小弟也不消停，一句话让王萱止住了步。 “姐，娘的筐是你背出去的吧？” 王萱转过身木着脸对着王小弟说，“你看错了，今天我背出去之后又背回来了。” “是这样的吗？”林小弟有些迟疑。 “怎么，你是不相信你姐的人品吗？你忘了你的糖是谁给你带回来的了？你姐至于贪家里的一个筐吗？” 这话说的，王小弟心里有些愧疚，看着手里的糖，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姐那么不容易，还想着给他买糖，他竟然怀疑他姐，太不应该了！ 这事应该是他那两个哥哥干的，反正那两个也没少干这事。 姐姐既然说那天把筐背回来了，那就一定是背回来了。 “姐姐，是我想差了，你别生我的气。”舔着嘴里的糖王小弟朝着王萱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段时间我不想跟你玩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啥时候我过了这劲我再找你，我不找你，你不可以来找我。” 王萱假装生气，其实内心慌了一批，这小屁孩眼神还怪好使的！ 王小弟听见自己姐姐不想理他了，知道自己这是坏了大事了，姐姐是真生气了，顿时又慌又怕，都要哭出来了。 “姐姐……呜呜呜……” 王萱绷住脸，忍住没破功。 似乎是被他要哭的小模样看的有些心软了。王萱张嘴道，“未来的七天不用来找我，我就原谅你了，过了七天之后，我再跟你玩。” 能清净几天是几天，要不然有个小跟屁虫也挺难整的，做事不方便，关键是这小孩眼神还怪好使的。 听见自己姐姐之后还理他，王小弟顿时又开心了。 “好。姐姐，那你别骗我，咱俩拉勾。” “嗯，拉勾，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记住了。”王玉糯糯的答应道。 哥哥和姐姐当中选择谁，他还是有数的，毕竟哥哥可不会给他买糖吃，只会拿走他的糖。 次日。 林母把篮子里的鸡蛋又重新擦拭了几遍，那认真的态度，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宝贝。 可不是吗？ 在这个时代，农民跟城镇里的人是不一样的，城镇居民作为非农业户口，每个月就可以凭着着户口所在地的粮站领取每个月的粮食指标。 这些非常重要的粮油肉蛋的票据就是粮站发放给城市城镇居民的。 可是作为农业户口的农民是没有的，一年到头所吃的粮食也仅仅是靠着大队里，种出来交完公粮，留好良种，后分给队员们的余粮。 粮食这就是农民的天，这话一点都没错。 在这片土地的人，靠着这土地生活吃饭，土地就是他们的命。 会给城镇居民发放各种票据，但是农民常年是没有粮票，没有油票发放的，完全是依靠着这片土地自给自足。 良辰好时，粮食就多些，有可能分到钱，粮食不好时，甚至还要欠大队的钱。 农村人想要用油炒菜，就只能靠在田边地头、房前屋后的自留地种一些蓖麻子、黄豆、芝麻什么的换油吃。 出门在外没有票据还不行，想买些什么东西，也只能靠着人脉交换一下，还得说尽好话，所以农村人都想变成了城镇户口。 单单是城镇居民每个月23斤的粮食指标和各种票据就让他们羡慕红了眼。 更不要说一些工作的机会了。 工厂里面的招工有时也会有城镇居民户口的要求。 所以想要农转非，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工作，二就是参军。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农村人来说都不是容易实现的。 第一种，靠毕业分配或者依靠有钱可以走走内部关系，买一个工作回来。但这种对于农村常年不欠大队钱就算好的情况下来说，这种实在是难以实现，初始资金都没有，上学都成了奢望，何谈再拿钱出去买一份工作回来？ 第二种，也不是谁想参军就能参军的，得达到参军的一些指标，身世背景也得清白，一些瘦弱走路都直打晃的明显参不上，对于吃不饱饭的农村人来说，参军也不好参。 农民迫切的想变为城镇户口，但这一梦想对于他们却有些难于上青天。 第17章 再上镇 王萱心里感叹的同时，看向林母。 林母正像对待宝贝一样，一个一个轻拿轻放的放到小篮子里，鸡蛋擦的非常干净，一点脏污都没有，然后又用一块布扇在上面，篮子也不小，林母数了数，正好有100枚鸡蛋。 为了给收购站的收购员一个好的印象，鸡蛋的卖相一定要好。 能不能卖上五分五厘？全靠着鸡蛋的大小，干净程度，还有收购员的心情了。 唉。 林母长叹一声，每次卖鸡蛋，即使他们的鸡蛋卖相好，鸡蛋大，要是赶上售货员心情不好也没办法。 看了一眼王萱，林母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让她尽量去卖。 王萱在林母的注视下，仔细的接过篮子，看着对方嘴唇张张合合，但是没有说出话，心里有些疑问。 还没等她开口问，林母就已经先张口了。 “走吧！路上注意些。” 王萱刚看了看天色，又想到跟朱德龙约定了时间，也没磨叽，抬步就走。 没想到在大门口遇见了自家的二哥，看那样子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要不然早就上工了。 “怎么了？” 看对方明显是有话要说，王萱直接问出了口。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这么磨叽。 “咳咳。”也许是跟妹子说这事，有些让他不好意思。王谷酝酿了一下，在王萱马上就要不耐烦的时候，立马张口道，“小妹，鸡蛋可以不全换钱的。” ？ “你换鸡蛋的时候可以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的人，要是有需要可以跟对方换一些粮票，油票，肉票啥的，家里什么票都缺。” 这话说出了口，后面的就容易了。 在王谷的提点下，王萱也终于明白，林母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城镇里的人有粮票，各种票据，可是农村人却没有，但又需要买东西，买东西又要票，那就只能用手里有的东西跟对方交换了，鸡蛋就是最重要的物品。 但这事吧，毕竟算倒买倒卖，虽然家家户户都做过，但是作为母亲的，也不好意思提点自己女儿去做这种事。 毕竟这要是抓住了，也是很危险的。 王谷这个二哥觉得母亲自然把换鸡蛋这个重要的活计交给了小妹，那有些事情小妹就应该知道，毕竟这也是为了全家，攒着的这一篮子鸡蛋，对老王家意义非凡，以后有没有钱，手里有没有票据，全靠鸡蛋了，常年的农活是不可以指望的能分到票的。 他真怕自己这个小妹听自己母亲的话，只用鸡蛋换了钱，而没换着票，于是才有了此时的提点。 听完王谷的话，王萱明白了，鸡蛋对于老王家并不只是换钱那么简单，家庭的一些支出票据都得从这里面来。 林母可不是特意的抠，是家里真没有，什么都缺。一些火柴，糖等家里需要票的东西，都是靠着一枚枚鸡蛋攒出来的。 意识到鸡蛋的重要性，王萱也给了王谷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二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去上工吧，别耽误赚工分。” 看见小妹不傻，不像别家的孩子，认为这是倒买倒卖，头脑一根筋，王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他们大队里的人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毕竟说起来这事不光彩。 而且大队里头脑一根筋不灵活，不变通死板的人也不少。 他真怕自己小妹是那样的人，毕竟平常就不爱说话，又读了几年书，惹生气了，张口就是几个大道理，把他们哥几个说的哑口无言。 “那成，我得赶紧走了。”王谷交代完赶紧脚步匆匆的往队里赶去，去晚了一会儿，小队长该扣他工分了。 王谷走了，王宣拎了拎鸡蛋，扭头对着院子里探头张望的林母挥挥手，还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这孩子！” 毕竟是第一次让这小闺女去干这事，林母只能一步步来，不能一下子就让对方倒买倒卖，她自己也不放心，能卖多少就是多少吧！ 王萱把林母给她的两分钱成功递给王大爷，上了牛车后就小心翼翼的护着这鸡蛋，毕竟就怕一个磕了碰了或者一个颠簸，那可就完了。 这些鸡蛋老王家可是攒了快2个月，坏了一个对老王家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萱丫头这是去换鸡蛋啊？” 今天牛车上的人不多，车上坐着几个年轻的小媳妇，知青是一个都没有，于是王大爷也就跟王萱交谈了起来。 “是呢。娘嘱托我今天来镇子上把这鸡蛋换些钱。” “挺好挺好，可得保护好了，这蛋可值钱了，跟售货员说点好话，价也能卖的高一些。” 农村人手里最值钱的就是鸡蛋了，家里的支出都从里面走。 既使不是自己家换鸡蛋，但谁也不想鸡蛋坏了，都不容易。 无视对面几个小媳妇想要打探的目光，王萱紧了紧自己抓篮子的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是啊大爷，谁家鸡蛋谁心疼，这些鸡蛋可是攒了快2个月的了，这可是我娘的命，我可得好好保护好了。” “是嘞是嘞！”王大爷看王萱谨慎的模样，轻轻的扬了一下鞭子。 对面的这几个小媳妇听见王萱这么说，也紧了紧自己怀里的篮子，她们也是上镇上换鸡蛋的。 这活通常都是她们来的，因为男人们在队里赚工分赚的比女同志赚的多，不能耽误。 那换来的钱，可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是上面有规定，她们可不会只想养三只，哪怕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把鸡给养好了。 很快牛车就到达了镇上，王大爷又说了一下下午出发的时间。 几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奔着收购站而去。 那几个小媳妇的步伐走的格外的快。 大家都想赶紧把鸡蛋换成钱。 王萱到了镇子上，倒是没太着急，既然不全换成钱，还要换成票，那当然是换的越多越好了。 想着事的王萱的步伐也没太快，等到了售后站时，那几个小媳妇已经挎着空篮子把钱放进兜里，手还紧张张的掐着兜。 王萱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有的面上喜悦，有的面上懊恼，显然是价格不一样了。 第18章 换鸡蛋 王萱似乎来的不凑巧了。 收购站的门口前面已经有一个人，而收购站的收购员正面色不善的对着对方带来的鸡蛋进行挑挑拣拣。 “你看你这鸡蛋一点都不大，这么小给不上你五分五厘，最多五分。” “还有你就带来这么点，都不好给你算钱。” 收购员边说还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对方。 而对方明显被说的不敢抬头，即使他那个鸡蛋个头并不小。 反倒是鼓起勇气赔着笑脸，恳求对方帮自己换成钱。 王萱发现周围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眼里看向对方都带着戏谑。 身世背景不清白，还想把鸡蛋卖成好价格，怎么可能？没看到那售货员听见他的讨好，越来越生气了么。 “5分钱爱换不换？别在这挡害！”收购员一槌定音，那悠闲的姿态明显是认识对方的，而且也肯定对方跟他换。 换鸡蛋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看售货员这副姿态咬咬牙，还是跟对方换了。 “那麻烦宋收购员了，帮我换一下吧！” “哼。” 那宋收购员扬着下巴，算了钱又数了好几遍，然后轻蔑的把钱撇给对方，像是施舍一样。 “赵同志自己看着点，可别说我算差了。” 面对这明显的欺辱。那位赵同志，却只是一点点的把钱捡起收好，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那位赵同志跟王萱擦肩而过的时候，王萱听见收购员不屑的声音。 “切，装什么，真当现在还是他当地主老财的时候呢？” “当初我可是没少在他手底下受到压迫，如今还能惯着他？”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翻了身了，可不能助长邪恶之风。” “对于这种地主老财，社会的毒瘤，就应该打压！” 为了讨好收购员，身旁人的应和声不少，那位宋收购员面对这种谈好也明显很受用，给他们的价格都不低。 王萱看了一眼那位赵同志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前面的收购员，扭头就走。 她不想掺和别人之间的事，也不想被压价，与其这样，不如都给朱德龙或者其他买家。 今天过来也是踩踩点，了解一下这年代收购鸡蛋的一些流程。 想通一切后，王萱装扮好自己，拎着鸡蛋和朱德龙要的东西往他那里赶。 不远不近的时候，王萱就看见朱德龙切肉的同时还时不时张望一下远方，等看见她的时候，明显动作都快了不少。 王萱到了附近，给朱德龙指了指位置，示意自己在那头等他就先过去了。 不一会儿朱德龙就小跑了过来，身上明显还多了一个布包。 “闺女，有多少，叔都吃得下。” “呦，这是有好货？” 朱德龙看见王萱小心护在怀里的那一篮子鸡蛋，明显激动了起来。 最近的供应是越来越少了，城市里又不让养鸡，靠着每月的那点鸡蛋票完全不够。 而且有票还不一定有供应，所以城镇里想吃上一口鸡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啊！我这还不少，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下价格可是不便宜，你也知道，我这可是黑市价，我也是看叔你是个有本事的，这才优先来找你的，都没去别家，刚到手的货，别人还没看见呢！” 王萱先悄悄的揭开一点，让对方看了看鸡蛋的质量。 “而且每个个头都大，收的时候特别干净，卖相这么好，就算是在收购站价都不低不低的，更何况我这货多。” 朱德龙听见王萱的话，连连点头。 平时每个月买鸡蛋都是按个来的，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鸡蛋啊？ 更何况自己媳妇还在生产的这个紧要关头，没有营养可不行。 不用王萱多介绍，他都要把这鸡蛋拿下手。 收购站就算每月只买几个，有时候都买不成，只能去黑市上去碰，黑市上也不一定有，尤其是手里面票不多，票比钱有用，所以没票买东西的价格更是十几倍十几倍的往上涨。 “嗯，闺女叔知道你的意思，直接算账吧，叔都要了。” “那咱们就走黑市一半的价，我不要你票。每枚鸡蛋三角钱，同意咱就直接交换。” “你自己也知道的，不要票的鸡蛋，现在黑市上已经涨到了五角、六角一枚了，货也不多，我之所以这个价卖给叔，也想跟叔交个朋友，您看咋样？” 昨天卖包子的时候，王萱就跟那位大叔打听好了，没有鸡蛋票，他上黑市买鸡蛋都是五六角一枚的。 经济不景气，供应也不充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什么都紧张，黑市上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 不打没准备的账，这个价格也是王萱，沉思一会儿才说出来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林母他们只是小打小闹，能用鸡蛋换到票据就满足了，但是自己要做就要做个大的。 果然，朱德龙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直接让王萱数个头，他从腰后拿了一个布袋子，一点一点往里装。 那动作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像他剁肉的时候。 “一共100枚，30块钱。” 朱德龙毫不含糊的从头里数出3张大团结递给王萱。 鸡蛋家家户户都缺，不仅可以自家吃，他也能用来换人情，人情得常走动。 王萱看着对方掏钱的豪横劲，心里羡慕极了。 总有一天自己也要向对方一样，掏钱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卖完鸡蛋，王萱又把自己带来的枣跟核桃给对方看。 “你看看怎么样，要的话我就全给你。” “核桃50斤，红枣十斤。” 王萱没敢拿太多，太多的话，有些不合理。 “找老乡新收上来的，不好凑，尤其是核桃和红枣的作用，你也知道，大家都想抢着买。” 朱德龙点点头，“闺女直接看看你想怎么算吧，叔这都做好准备了。” 说完还拍了拍挎包。 王萱笑容扩大，语气更加真切了些，“红枣1毛钱一斤，要粮票。核桃2毛4一斤，也是要粮票3斤换1斤。” “叔，我这里没有带秤，你可以用你的秤直接称一下子。” “成。” 朱德龙也没犹豫，称完后直接掏钱给王萱。 都是做生意的，都比较相信自己家的称，王萱的提议，他更是开心。 第19章 人脉 尤其是在称完之后，发现比王萱报的斤数还虚高那么几两时，朱德龙的心理对于这个合作伙伴更加信任了。 “叔你按照核桃50斤，红枣十斤的价格给我就成，多了就算我送你的。” 王萱的豪横让朱德龙高兴的脸上的肉都颤抖了一下，虽然钱不多，但谁不是能省就省？ 占到便宜，谁都开心。 “那成，叔借了你的光了，以后有事就找叔，管用！”朱德龙边说还边数钱跟票递给王萱。 “一共13块钱，再加20斤粮票。” 王萱先把钱跟票揣进兜，然后扬着一张笑脸。 “叔，还真有一个事求你帮忙。” 本来打算跟王萱在寒暄几句以后有货再来找他时的朱德龙挑挑眉，“闺女，什么事？” 毕竟他刚才把大话都说出去了，立马反悔，不像那么回事。 “是这样的叔，别看我是干这一行的，但我家里人不知道，而且家里也有亲戚，想在城市里找个工作，安定下来，所以我就想着您人脉多，帮我观望观望，能花钱买的正式工工作。” “要是有遇到合适的，帮我牵牵线。” “要是成功了，叔，有货，我第一时间都给你，就像今天一样，并且价格上绝对合理，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也帮你留意着。” 王萱想明白了，靠自己这么天天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些消息，只在内部中传播，到她这里。黄瓜菜都凉了，专业事情就得找个专业人来办。 朱德龙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傅，人脉可不少。 二是自己没有人脉，又想要工作，就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了。 只能借助别人的能力和人脉，买一个。 朱德龙思考了一会儿，就答应下来了，工作不是那么好碰的，答应了到时候帮不帮忙是一回事，面子上得过得去，自己也没必要直接一口回绝，以后还得用得上对方呢，冲着对方能弄来这么多好货，他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了。 “成，那你跟叔说说你那亲戚的条件，叔也好帮你观望观望。” 朱德龙面上很热情，像真拿其当回事一样。 王萱也不在意，她只是想要广撒网一下，说不定哪个就碰上了，不可能完全指望朱德龙。 “我那个表妹是初中毕业，学历上没问题，就是你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一个萝卜一个坑，家里面就想着花钱投一个工作。” 朱德龙点点头，但还是有所疑问“那你咋不把这个机会留给你自己呢？花钱买个工作给自己不好吗？” 王萱摆摆手，“哎呀，这不就是差在学历这块呢吗？小时候不懂事，也没念过书，早早的就出来帮家里了。我就想着自己学历不够，那就依靠一下亲戚吧，亲戚要是出息了，以后也能拉把一下家里。” “啊，是这么回事啊！”朱德龙深有所感，坐到他这个位置上，有些时候不拉扯一下亲戚，也说不过去。 “行，有消息我通知你。” “那麻烦叔了，以后有事常联系，有好东西我过来找你。”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朱德龙先拎着东西往前走，随后王萱再走。 王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背包里又拿出一个袋子，约莫有100斤重，里面全是红枣。 她要去找邱宏志和程小红，之前先约定好了，有东西就给他俩送，她也正好借着两人的身份帮她观望一下工作的事，总比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 她是需要更多的钱的用来以后买工作的，万一真有机会拿不出钱，那也挺憋屈的。 到了公社门口。 没等王萱跟门卫吱一声，在屋子里的程小红立马就看见她了。 赶紧冲出来对着门卫大爷喊，那是她认识的人。 门卫大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把王萱放了进来。 “哎呦，表妹累坏了吧？你说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程小红赶紧上来帮王萱把背上的东西卸了下来。 看见门卫大爷会好奇的偷看她俩，程小红赶紧道，“大爷我跟我表妹说点话，回趟家安顿一下，领导回来您喊我一声。” “哎，那你俩快去快回啊！” 得到门卫大爷肯定的话，程小红赶紧跟着王萱一起把东西抬了出去。 七扭八拐的来到了一个院落，“进来吧，这里很安全。” 这也是程晓小红和邱宏志商量好了的，自然自己这头还打算跟对方常交易。在公社附近是指定是不安全的，不如把地点放到了单位发的房子里。 这是单位发给邱宏志的，只等两人结婚了，程小红就搬过来一起住，作为两人的婚房，不跟双方父母住在一起，这让程晓红很是满意。 这也是程小红食堂跟邱宏志生处对象的一个重要原因，人好，家庭氛围也可以，单位福利也不错。 “妹，这次带来的是什么呀？怎么卖的？” 程小红关好门窗，低声跟王萱说话。 王萱同样跟对方低声交谈，“是红枣，这次收上来不少。” “想着之前答应你俩了，就先拿过来给你俩看看，要是需要的话就先卖给你俩。” 说着解开袋子，露出里面的红枣，个个大饱满，色泽鲜艳。 程小红有些吞咽口水，王萱递给她一个，对方有些不好意思，拿袖子蹭了蹭，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甜。 肉多。 这红枣可真好吃。 “妹，你这红枣咋卖的？我看看我能不能吃得下？” 程小红把手里的红枣吃完，把枣核扔到一旁的撮子里，对王萱认真说道。 价格便宜的话，她可以都收到手。用来送人也好，做饭也好。即使是放在暖壶里泡着也好，甜滋滋的比红糖好喝多了。 程小红想想都有些激动。 看那一大袋子的红枣，眼里满是喜悦和想要。 “1毛钱一斤，要粮票，这袋子是100斤，你可以用自己的称称一称。” “粮票三斤换一斤。” 程小红思索了一下，100斤就是10块钱，不贵，真不贵，根本不是黑市的价格。 “嗯，那妹子这些我全要了，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 第20章 人脉2 说完程小红就递过来了33.3斤的粮票份额。 王萱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不给对方露一手，也不让对方占到便宜的话，就么好意思让对方帮忙呢？ 于是王萱就把跟朱德龙说过的话，跟程小红也说了一下，让对方帮自己留意一下工作的事情。 不外乎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也不管对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总之自己这头手里有好东西，是对方需要的。 只要对方还有需要她的时候，有些时候就得往上尽尽心。 离开了程小红家，王萱也没有着急回去，她得尽快把手里的东西出售换成钱。 就这样来回捯饬，走街串巷又卖出了600斤红枣。 这样不去黑市里面卖就不大方便了，人员分散，大多数都要个几斤，要的不多，所以说这500斤红枣出手也挺不容易的。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黑市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时间就收手不卖了。 饭一口一口吃的，就算有机会也不能这么快。王萱打算就这样天天遛着卖。 回到家里，看着在灶房里往外张望的林母，王萱加快了脚步。 到了灶房，王萱主动把卖来的钱递给了对方，再加2斤粮票。 鸡蛋是按照五分五厘算的，多了林母也不能相信。 没等对方直接询问，王萱就直接交代了，“娘，我去收购站了，赶上收购站的收购员态度不大好，鸡蛋只能给五分钱一个，所以我就走了，就在旁边走了走，遇见合适的人就把鸡蛋换给别人了，按照五分五厘要的，外加了两斤粮票。” 听见王萱把鸡蛋卖了个高价，还额外要了两张粮票，顿时乐的眉开眼笑。 “我闺女就是厉害，可比你那两个吃白饭的哥哥强多了。” 正在桌子旁排排坐，等着林母分饭的王稻王谷两兄弟…… “娘，一共是五块五毛钱，还有两斤粮票，你数数对不对？” 把钱跟票交给林母，王萱就坐在桌子上，不看老王家的几个老爷们儿。 接过王父递过来的一碗水就喝了。 “可渴死我了。” 王萱咕咚咕咚的把碗里的水喝光了，王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妹儿，你是咋一下子全卖出去的？” “你跟对方说，对方就直接答应啦？” 王稻很是不解，毕竟他也卖过鸡蛋的，他可是知道那些人的，可能压价了！ 对方还看出他没读过几年书，在价钱上糊弄他，他手忙脚乱的，一时之间还真没发现，要不是回家林母给他一顿教训，他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呢！ 王萱瞥了一眼这个大哥。 “我可是跟对方说了好久的，我这个人也不是瞎选的，毕竟做这种事得谨慎，所以我观望了好久了，这才出手的。” 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容易的，就把东西卖出去了。 得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辛苦，要不然以后岂不成了理所当然了？ 做一分得说出三分。 果然听见王萱的话，数完钱的林母就用筷子打了一下王稻。 “你当谁都像你是个榆木脑子呢，念书念书不行，干活干活也不行，你小妹可是大队里少见的初中生，跟你们能一样吗？” 林母数完手里的一叠钱，仔细的放在兜子里，打算等儿子们吃完饭她再藏起来。 可不能让这几个小崽子知道她把钱放哪了，要不然丢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钱你们可别惦记，说到底这钱也花在家里的，家里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林母警告的目光扫向几个儿子，只把对方看到抬不起头才罢休。 “吃饭吧，萱儿走这一趟也挺累挺的了。” 还是林父发话，林母才拿起打饭勺，先给自己闺女打一大碗，再分给几个儿子。 林母兜里有了钱，还不忘关心王萱，“闺女多吃点，以后才有出息，别像你两个哥似的。” 然后对着王玉又道，“向你姐学习，别像你两个哥。” 王稻、王谷:“……” 随后老王家就开始埋头干饭，在王萱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哥王稻出了声。 “娘，我都20了，想娶媳妇了，您觉得田云怎么样，田家大队的，要是您同意，我想把她领家里给您看看。” 这话一出，把老王家众人惊得饭都顾不上吃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跟人家处多长时间了，臭小子，一点声都不露一下。” 王父仔细盯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平常真是一点苗头都没露出来。 “大哥，你平常不是跟我们一起上工的吗？啥时候处了个嫂子？”王谷很不理解，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哥平时闷不吭声的，一说话就整了个这么大的事？ 而且大哥竟然都知道都找媳妇了，他还没个影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找了大哥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妇，没想到啊，没想到！ 王稻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处了有一段时间了，去年跟大队里交公粮时认识的，他父亲之前是田家大队的屠夫，家里面还有两个哥哥。” 林母摸摸兜，长叹一口气，这钱还没热乎呢，就要掏出去了。 可那又能咋办？儿子大了也不能说不让他娶媳妇。 “既然已经处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彼此都满意，明天就把那姑娘领家里吃顿饭吧！我跟你爹也帮你长长眼，要是合适了就定下来。” “哎，一会儿我就去跟小云说一声，明天领她过来咱家里给您看看。” 王稻开开心心的应了。打算吃完饭就去找小云，两家大队离得不远，跑着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父自然是媳妇儿，说啥他就说啥，也嘱咐自己儿子说了几句话。 饭桌上最开心的就属王稻跟王玉了。 “明天是有人来咱家里做客了吗？做客是不是应该吃点好的？娘，咱家能割肉了吗？” 王玉的关注点很是不同，他不知道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可他知道只要家里有客人了，伙食就会变好。 林母的脸一抽，咬牙从兜里掏出1块钱，然后又起身走到衣柜旁边，从柜里的一件衣服里掏出一张一斤的肉票，这可是她唯一的一张一斤的肉票。 她攒了好久了，没想到一下子就得拿出去了。 第21章 对象 走到桌子旁，对着一旁刚放下碗筷的林萱说道。 “萱儿，明天你再去镇上去割一斤猪肉，猪肉最好是要那种肥肉多的，能炼油的那种，带骨头那种不合适，瘦肉多的也不合适，你注意点，唉，尽量买吧！” 林母还想多叮嘱一下，但一想到买猪肉的那个排队的架势，又把话咽了下去，能买到啥样算啥样吧！ “然后再去粮店买一斤白面，剩下的钱你你再看着买点糖果。” 林母说完，又去找糖票，翻了半天只翻到一张二两的。 把这张二两的糖票和今天新得的粮票中拿出一张递给王萱。 王萱接过钱跟票，最近她大概也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物价，对于林母给了她的钱，王萱的嘴角有些抽搐。 猪肉一斤七毛钱，面粉大概一毛八一斤，再去掉来回的车费四分钱，一块钱就只剩下了8分了，最便宜的糖是水果糖，1分钱一颗，大概能买8颗。 林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一块钱花的她心都直抽抽，还不能不花。 一想到要是真定下来了，花钱的还在后头，她就有些头晕目眩。 老王家的男人们手里向来是没钱的，此时看着王萱手里的一块钱，眼睛都直了，再想到明天能吃到的肉，觉得今天的觉都睡不好了，真希望马上就到明天。 王玉倒是又没什么烦心事，他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昨天他姐还给他买糖了，明天还能吃到肉，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吗？ 家里来客人好啊，来客人他也能跟着吃好吃的。 吃完饭他还想跟自己姐皮一下，问问明天姐什么时候去买，但一想到自己跟姐约定的事，到底控制住了自己，出去跟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相比与家里人的亢奋，林母就显得有些蔫巴，钱花出去了，手里就没啥钱了。 吃完饭，王稻第一个冲出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田云。 王萱帮着林母收拾好碗筷，也钻进了自己屋，数一数今天赚了多少钱。 朱德龙那里赚了43块钱再加20斤粮票。 程小红那里赚了10块钱，再加33.3斤粮票。 最后走街串巷赚的钱有600块了，因为没收票，而且是按照黑市的价格卖的，所以600斤的红枣的价格翻十倍卖出。 能卖出去这么多红枣，主要是因为不收票，要不然红枣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卖出去那么多，这时候人手里的票还是很吃香的，很少有人像程小红跟朱德龙一样那样大方。 主要还是对方的工作性质不缺吃喝，也不缺钱。 手里的钱加上之前有的14.06分，再去掉回来的车费和林母的鸡蛋钱，王萱手里的钱一共有660多块钱了。 快700了。 各种票也不少，尤其是粮票。 够买一个工作了。 这时候买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大概在300到350之间。 但就怕有人竞争，即使是四百五百，王萱都是愿意投入的，钱多准备些没有错，现在就差一个机会了。 没有工作是干什么都不方便，自己这段时间可以不下地，但还能老也不下地？即使老王家同意，大队里也不同意呀！ 而且没有工作就没有钱，也不能给自己加餐，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有点好东西都不敢拿出来使。 之前跟王大爷谈的那个事，当时她确实心思一动了，随后就又放下了，在大队里工作虽然好，但是只能拿工分，没有钱拿，干什么事，还是不方便，而且王萱一想到最近几年要发生的事，就有种急迫感，觉得大队干部这活也不是很好干，一个弄不好可就会挨批评。 就拿粮食产量来说，是真实的报，还是虚假的报？似乎怎么报都不对，报了高了，对不起百姓，报了低了，领导那里也不满意。 而且这个账怎么算？一直做假账吗？出了事还不是做账的人担责！ 怎么都落不着好，王萱思来想去不如给自己找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这也是她今天为啥腿都要走细了，也要卖出这么多东西赚钱的原因，她实在是太着急了。 就怕有了机会，她手里没钱，机会可不等人啊！ 手里有钱跟票就是不慌，看了一下系统商城没什么自己需要的就什么都不买了。 现在自己不缺吃喝，不必要的钱不能花。 铺被，王萱准备睡觉，明天还得赚钱呢！ 她没那么大志向，只想赚够足够的钱，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躺平。 系统有些不适应，“宿主。今天你不买点啥吗？我看系统商城刷新新物品了，不看看么，宿主？” 王萱眼皮都没掀一下。 “买啥？昨天不是花了不少的钱吗？咋的？你业绩还没够啊？” “统子，我跟你说，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钱虽说不是攒下来的，但不攒你是一定没钱的。” 系统不死心，“可你昨天花了那么多。” 王萱捂了捂心口，“是啊！所以我这心正痛着，手里没啥钱了，所以以后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我是不准备花钱了。” 系统:“昨天不是返给你那么多了吗？宿主你现在账户上还有22两420文呢！” “哦！那也不买。” 系统:“……” 葛朗台！ 001感觉自己的心喂了狗，早知道不花钱给她买麦芽糖了，一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给这么个货买了2包麦芽糖就后悔。 特别后悔。 王萱不管它，以后这种事多着呢，可不能把它胃口喂大了。 一夜无梦，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相比于系统的萎靡不振，王萱可是斗志满满。 这副状态完全不像一开始要死要活的她，系统感觉自己的幼小心灵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眼瞎啊，当时咋就砸她身上了？ 这下好了，业绩没有了，自己的统生似乎也已经看到头了。 王萱可不管它，吃过饭，兴致勃勃的拿着钱，背着筐，就跑到村头找王大爷报到。 这个筐她可不能给卖了，这是家里剩的最后一个筐了。 今天林母递给她时，还骂咧咧的骂了王稻王谷两兄弟好久。 王萱默默为两个哥哥默哀。 第22章 见家长 王萱按照林母的要求，依次买了白面，猪肉，还有水果糖，要不咋说林母数学好呢，这钱和票花的是正正好好。 猪肉因为王萱跟朱德龙认识的原因，切的肉完全符合林母的要求，肥的多，瘦的少，一点骨头都不沾。 王萱拿着东西正想走，被朱德龙给拦住了。 朱德龙示意两人到一旁说话，不管排队的人发出的怨言，用围巾擦擦手，赶紧说明了他的想法。 “闺女，你今天能往我这来真是太好了，嗯，叔想求你办点事。” “看看能不能给我弄些牛奶来，或者羊奶什么的？昨天去医院看了，说是我家那屋位奶水不足，生下来孩子可能没有奶水喝。” “周边的人也没有同一天生产的，你给我带的那些东西都挺好的，从别的地方买了些黄豆，但是我是黄豆也用了，猪蹄也给我家那位炖了，包括你给我的红枣核桃，我也是能给她补，就给她补，但我家那婆娘就是不下奶呀！” “看我干这个活，油水多，但是真弄不到牛奶奶粉什么的，这东西咱们镇里压根不卖，县里也得碰运气，可我不能让我家娃生出来就饿肚子呀！” “闺女，正好今天碰到你了，我就寻思着没准你有能力就能给我弄到，真的，你要是给我弄到了，叔特别感谢你，你亲戚那工作的事，我一定帮你找，帮你上心。” 王萱有片刻的无语，她心里也知道工作的事，不可能那么容易让别人抢先给她，但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也太憨了吧！ 朱德龙也有些无奈，没想到给媳妇补了这么多有营养的东西，竟然还没奶水，媳妇是越发圆润了，可是就是不下奶啊！ 他饿点倒是没关系，可是孩子不能刚出生就没吃啊！ 这可是他第一个娃，第一次当父亲啊！ 这么多年他为了要个孩子不容易。 王萱没有贸然的答应，毕竟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 只能说道，“我现在手里也没有，这东西不好碰，这附近也没有养奶牛的，羊奶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搞到吧，不一定保准，要是弄到了，我会来这找你，要是弄不到，你也别指望我，别把全部希望放在我身上了，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吧。” 朱德龙连连道谢，“哎，成，成，你帮我多费费心，事成了数，叔一定感谢你。” 经过这样一事，王萱心思也活络了些，先是在系统商场上看看有没有牛奶，羊奶什么的。 牛奶牛奶倒是没看着，倒是有卖活羊活奶牛的。 王萱打眼一瞅，好家伙，一头羊要1.3两。 再看奶牛的价格，10两。 好家伙，这也太贵了！ 001看王萱主动看系统商城了，顿时来了精神，开始怂恿王萱买东西。 “宿主，买一个吧！” “即使不买奶牛，也买一头母羊回去吧！” “刚才朱德龙都跟你说他需要这个了，你是把这件事办好，你工作的事很快不就有着落了么！” 王萱翻了个白眼，“那事都没个准呢！我不能因为他要啥我就准备啥吧，买个东西起码得对自己有用。” “那宿主你也可以自己养在空间里，自己喝呀，你看我交易额不达标，我就升不了级，升不了级就解锁不了牧场，解锁不了牧场，宿主，你就养不了牲畜。不如现在花小钱，先养一头，平时自己也能喝喝，补充一下身体。不是我说你宿主，你这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得补充营养！” 王萱:“……” 我身体因为啥不好，你心里没个逼数吗？ 不过系统说的对，自己这身体实在是不好，既然已经成为事实，要在这个世界生活，那她就要对自己好一些，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做更多的事。 但是也不能001怂恿啥，她就怎么办，这要长此以往，它还不得养成坏习惯了。 自己昨天刚说不买东西，今天就要破戒了！ 醉了！ 王萱故意说道，“可是我买了这母羊，有了羊奶，但我没有东西装，我依旧给不了朱德龙，我已经花这么多钱了，还让我付出更多，我可舍不得，没钱！” 001有些着急了，“宿主，你昨天刚数完钱。” “那钱是我用来买工作的，钱我得花在刀刃上，所以还是没钱。” 系统:“买工作用不上那么多钱吧？” 王萱冷哼一声，“那你把你的私房钱全交出来了吗？” “手里不留一点钱吗？你咋那么不会过日子？” 系统:“……” 系统想反驳，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 但又怕王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又不买了，花点小钱给宿主提供包装，和让宿主花一两多钱给他提升营业额，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但还是有些憋屈。 明明这个时代罐子又不贵，宿主偏偏要讹他。 想通一切后，系统只能略显憋屈的说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本系统将为宿主提供合适的包装，该包装不影响时代的发展，宿主可放心使用。” 系统说完后，控制面板上就出现一道白光，同时背包里多了1000个羊奶包装袋。 小系统给的还不少。王萱很干脆的花了1.3两买了那头母羊。 001看王萱真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宿主，母羊已经放置到空间当中，但是挤奶需要自己来挤哦~” 系统说完后就光速下线了。 王萱一阵无语，怀疑它是背着她偷偷嘲笑她去了。 要不然之前她怎么不知道它还能下线呢？ 王萱看着空间里的光团子由白变成了黑。 两幅面孔的家伙。 不再理它后，王萱先把这事放下。 想之前计划的那样，把空间里的红枣在捣弄出一些，660多块钱，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强迫症很严重的她必须要把它变成900。 至于朱德龙那头不用着急，要是这么快就给他搞到了，也太令人怀疑了，先晾他个两三天，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的。 就这样，王萱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在回家之前又卖出去了二百多斤红枣。 成功的让自己的余额变成了900多。 这下舒服了。 红枣还剩下几十斤，以后就打算留着自己吃了。 第23章 见家长2 王萱背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哥跟着一位女同志在大队里面看风景。 虽然大队里面没什么风景。 可能在谈恋爱的两个人面前觉得干什么都是有意思的吧。 相比于那位女同志，王萱发现他大哥更显娇羞。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在大哥那一张憨厚的脸上看到了娇羞。 这种事不应该是女同志，更不好意思一些吗？ 反观那位女同志，梳着两个大辫子，面色红润，身上竟然还挎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身材高挑，面容白净。 王萱正在思考要不要打声招呼，就看见她大哥一脸兴奋的朝他招手。 不。 那目光不是在向她招手，而是看着她身上的东西。 大哥王稻几个跨步就走到就跑到了王萱旁边。 “嘿嘿嘿，小妹你回来啦？大哥帮你拿。” 为了吃的，对象都不顾啦？ 王萱看着被王稻抛到身后的田云，不禁有些扶额。 大哥能找到对象，也是神奇。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王萱避开王稻伸过来的手，提步就往前走。 路过田云时，王萱正想意思意思招呼对方进屋，就看见对方很自来熟的挎上她的胳膊，眼睛直直的往她筐里瞅。 “你就是小萱吧，你哥跟我提起过你。” “背着筐挺累的吧，让我帮你拿吧！” 王萱收回自己刚才那句话，对方跟自己大哥真是天生的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萱一个扭身，借机把胳膊抽出来，“不用，我自己可以。” 笑话，现在把东西交给她，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拎着东西来看未来婆婆呢！ 王萱看着眼前的田云，估计家里得有的闹。 田云招呼王稻，“哦，那好吧，稻子，咱也跟小妹一起进去吧。” 王稻屁颠屁颠的就过来了，“哎，那行，那咱赶紧进去屋吧，让娘给咱做肉吃。” “云子，我跟你说，娘的手艺可好了，一会儿你一定多吃点，娘不乐意吃这个，你多吃点儿。” 田云一脸娇羞，“那行，我都听你的。” 王稻，“嘿嘿嘿。” 王萱木这一张脸，看着两人的交谈。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进门呢，王萱看她大哥现在这副样子就已经把自己娘忘到天霄云外去了。 再看这两天自己对原主娘的认知，日后估计有的闹。 自己也毕竟跟这家庭没有多大的感情，只要两人别妨碍到她身上，她不稀罕管他们的事。 到底不乐意看两人腻歪。王萱背着筐就进了屋，把肉和白面还有八颗水果糖都递给林母。 身后两人紧跟着王萱进了屋。 “哎呦，我闺女真有本事，这块肉买的可真好。” 说完把王萱买回来的水果糖塞给王萱两块。 林静拎着那块肉，仔仔细细的瞅，“这上面的大肥镖都能炼出好多的油了。” 林静看着那块肉，喜爱之情都要溢于言表了，仿佛那不是肉，而是她心爱的孩子。 “娘，肉跟面都买回来了，应该做饭了吧？” 王稻大着嗓门，咽着口水，对着林静问道。 林静拎着肉的手一顿，刚想开口呲几句，看着王稻身旁站着的田云强挤出一抹笑来，“稻子，快领着你对象进屋坐下，娘做好饭就叫你们。” 王萱自己能在空间里给自己加餐，此时倒是没有太馋。 王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王稻跟对象田云到倒是有些舍不得进屋。 两双眼睛，眼巴巴的瞅着那斤肉。 “阿姨，我帮你打下手吧！” 田云说着，还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虽然她爹曾经是大队里的屠户，但现在大队情况不如以前了，之前家家户户虽说不至于每家都养猪，但是总有几户人家是养得起猪的，不像现在连大队都养不起猪了。 她爹也因此失了职。 所以她也好久没吃到肉了，眼前这块大肥肉真的格外吸引人。 她身上这个挎包就是她爹还有钱的时候，在老兵那里给她换来的。 今天背着过来，也是想看让男方看看她家的实力。 按照她娘的话就是总不能让男方小看了去，到时候也好给彩礼提提价。 这话她是认同的，说实在的，要不是她现在年纪稍大些，爹也没有以前风光了，她还真看不上王稻他们家。 她在之前可是打听好了，王稻的父亲跟母亲林静当时结婚的时候就跟老家那头分了家，听说还闹出了不少动静，可见林静不是个好惹的人。 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婆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听说林静娘家条件不错，兄弟姐妹多，平时也能帮衬些，王稻又是林静的大儿子，思来想去，又几番对比，她才决定跟王稻处对象。 毕竟她娘家兄弟也多，总不至于真让她欺负了去。 昨天王稻兴致冲冲来找她，说他娘同意他们处对象，还让他领她到家里吃饭。 听说还掏钱买了肉跟面，她这才细心的打扮了一番过来了。 看样子老王家还是有些实力的，还能买得起肉，听王稻说足足买了一斤呢！ 就这样，她抱着满怀期待今天登门了。 林静皱皱眉，看这个控制不住馋意的田云，心里有些不满，未来儿媳妇第一次登门，怎么这么没深沉。 虽然现在家家户户的条件都不好，但第一面总要给婆婆留个好印象吧，田云这丫头…… 林静敛了敛笑意，“你跟稻子进屋去坐吧，阿姨做好了。叫你们吃就行，很快的。” “那好吧！” 看林静如此坚持，田云也不好说些什么，一步三回头的跟王稻进了东屋。 没关系，这菜就是为了招待她而买的，早晚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自己一会儿加菜一定要快一些。 王稻：“听娘那意思好像是要吃肉包子，再炒两个青菜。” “小云我跟你说，娘包的包子可好吃了，可惜我就前几年吃着了，最近几年娘不常做了。” “到时候你多吃几个。” 田云正在想吃红烧肉呢，没想到吃的竟然是包子吗？白瞎那块肉了，这要是做成红烧肉，咬一口滋滋直冒油，那得有多香。 到底是别人家，她也不好插手。 不过没关系，以后等她嫁过来了，自己也得跟林静提提意见。 第24章 彩礼 灶房里的林静虽然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有些不满，但到底还得把手中的肉跟面做了。 今天她特意跟大队里请了一天的工，就为招待她，其他人都在上工，不上工就没有饭吃，就要挨饿。 “唉。”林静看上手上的这斤猪肉，尤其上面的肥肉，心里喜爱的不得了，虽然这个未来儿媳妇让她感觉有些糟心，但她还是手脚麻利的把肉都切成块，准备到铁锅里靠一靠猪油，以后就有荤油吃了，再用剩下的猪油渣剁成馅子，包成包子，再炒两个青菜也算是丰盛了。 对于儿媳妇第一次上门，不算亏待了她。 毕竟儿子大了，也不能不让他娶妻，自己也不好做出那种棒打鸳鸯的事。 万一这以后儿子真娶不上媳妇了，再怨上她。 以后日子终究是要儿女自己过的，自己这个当娘的又能陪他们多久呢？算了，儿子喜欢就喜欢吧！ 林静把熬出来的猪油放到罐子里装好，再把剩下的猪油渣捞出来，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酸菜进行剁碎搅拌。 然后开始包包子。 雪白的面皮，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放进锅里蒸的时候，香味就已经开始蔓延开了。 王玉是最先回来的，他这么大的孩子也需要帮家里干点活，比如割割猪草，抓抓虫子，喂喂鸡什么的，知道今天伙食不错，他的行动力也更加的快了，早早的交了任务就为能早早的回到家里吃到饭。 “娘好香好香，什么时候吃饭呢？” 林静看了看天色，大队里也要下工了，“快了，等你哥跟你爹回来，咱们就开饭。” 王玉等不及，直抱怨的，爹跟二哥怎么这么慢？自己则是来回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时不时站在门口张望一下。 真是急死个人，往常，他不想看到时就来的可快了。今天，他这么期盼他们早点回来，竟然这么慢。 林静看着眼前跳脱的小儿子，忍不住叮嘱道，“今天家里来客人了，你吃饭有点吃相，坐的端正些，别吓到了对方，毕竟那可是你大哥的未来媳妇。” “还有，别一副没吃过肉的样子，让让客人。” 王玉瞬间就蔫吧了下来，瘪着一张嘴，大家都多久没吃肉了，这来了个客人，还要让她多吃，什么道理，他不喜欢她！ 林静：“听见我说的话没有，要不然你以后什么吃的都捞不住。” 王玉眼睛一亮，现在他答应下来是现在的事儿，一会儿吃饭是一会儿的事儿，“知道了。” 林静往王玉的嘴里塞了一块水果糖，算作安抚，“去玩儿吧，你爹跟你二哥还得得一会儿才能吃饭，一会儿娘也得再炒两个青菜，你现在想吃也吃不着。” 王玉感受到嘴里的甜味儿，也不再闹腾了，知道再闹娘就要揍他了，本想着去找姐姐玩，但一想跟姐姐约定的时间还是扭头出去找小伙伴得瑟去了。 “这孩子。” 林静看着跑出去的小儿子，有些失笑，又有些心酸，到底还是家里太穷，要不然何至于让自己儿子这样。 再一想自己的小女儿前段时间生的病，林静心里更是连连叹气，都是做父母的没用，以至于这年头孩子能不能活全看命硬不硬了。 虽说这个田云在她看来有缺点，但道理是自己儿子相中的，要是彩礼问题要求不高，就定下来，孩子总得成家。 林静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钱，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够。 就是不知道老二什么时候找，就怕两个人脚前脚后，这样手里可就不大宽松了。 “铛铛铛！” 很快，下工的铃声被敲响，林静赶紧开始动作，掀开锅盖，伴随随着蒙蒙热气，一个个小包子就呈现在了眼前。 “呼，快洗洗手吃饭吧，稻子对象已经在屋里坐着了。” 林静手碰了碰包子，烫的她呼出一声，这才一个个捡到盆里。 “唉，这就过来。” 王为民跟二儿子王谷打了打身上的灰尘，然后洗手进屋去跟对方说说话。 毕竟是自己日后的大嫂，王谷还是很给面子的。 林静端着菜进屋时，王父已经帮着放好了家里的大圆桌。 这桌子还是他自己打的呢！ 他跟着父亲学了点木匠活，只不过这个时候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别人做活，赚些钱，这是不允许的，因为山上的树木都是公家的，也不允许私自砍伐了，所以他只能在家里做一些修修补补的活了。 当时他娶林静时，他就已经给家里打了许多的家具了，因为当时还是允许砍伐的，正好他又有手艺，他就一下子多做了一些，这个大圆桌就是其中一件，只为招待人多时使用。平常他们家都是小的炕桌。 毕竟今天是第一次见大儿媳，所以这个桌子就用上了。 这边王萱把自己的钱跟票收好，又去空间给母羊挤了挤奶，把挤好的奶袋，放进自己的系统背包里，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闪身出了系统空间。 饭桌上，田云看没人动筷子，耐着性子等待着，比她更着急的是王玉，王玉盯着那一盘的包子，眼睛都直了。 还有在桌上炒的两盘青菜里面，竟然还有肉沫，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馋着他不停的吞咽口水。 王稻也馋，但毕竟是自己对象第一次登门，他得说几句。 “爹娘，这就是我对象，叫田云，隔壁大队的。” “哎，好好，是个好孩子。”王为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是第一次见儿媳妇，没经验，总之夸是一定不会出错了。 但是林静多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家庭情况。 把田云的家庭情况调查的差不多了，林静给王为民使了个脸眼色。 “快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 话音刚落，王为民就率先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其他人这才敢伸手。 王谷用好奇的眼光看向他大哥，没想他大哥这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比他先找到媳妇，关键还是自己处的，他以为得经娘介绍才能找到媳妇呢！ 谁说老实人就一定老实了，看他大哥就是例子！ 王萱吃过系统里卖的肉包子，此时再吃林静包的包子，这一对比，感觉还是家里做的好吃。 不知道为啥。 第25章 彩礼2 林静边吃还边注意着田云，看对方吃的狼吞虎咽的，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林静看坐在田云一旁的自己大儿子跟小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儿子一脸的姨母笑，那边田云这个还没吃进去呢，他就伸手又帮拿了一个，另一边小儿子吃的满脸都是油，两只手一起抓，左右开弓。 算了。 没一个省心的。 余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小闺女吃的斯斯文文的，这才心里稍感安慰，还是女儿好啊！ 这一顿饭吃的跟抢的似的，王萱吃完自己的第三个包子，擦擦嘴。 也不意外，就她刚来时在系统里买的那俩包子，她的吃相也没好到哪里去，饿急眼的人就会是这样，更何况这个时代时常保持着挨饿的状态。 看着一旁的爹娘，心里感叹，无论什么时候，母爱和父爱都是伟大的，大家都挨饿，可是做父亲，母亲的总不会跟儿女抢。 王萱看着盆里只剩一个包子了，眼疾手快的把两个包子给一旁的林静跟王父碗里放去。 中途伸过来了一只手，是田云！ 王萱扫了她一眼，手里的还没吃完，还想拿？ 贪心不足。 王萱的这种行为给众人都惊到了，谁也没想到王萱会突如其来的给父母拿包子。 就连林静都没想到。 大哥王稻看着委屈的田云有心想要对王萱说些什么，就看见自己小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他一颤。 这个小妹平时就有些阴郁，让他不敢多接触，如今感觉更加厉害了。 林静看着自己跟丈夫手里的包子，心下一暖，大家都顾着自己吃，也没人觉得什么不对，如今小女儿这一举动，让她眼睛有些发红。 王父也没好到哪里去。 孩子长大了啊！知道疼人了。 “爹不吃，闺女你吃，先把身体养好了。”王父说完就要把碗里的包子递给王萱。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 王萱说完就要站起身，她不习惯这个氛围。 王为民递包子的动作被迫中止，林静在旁扫了一眼他，“孩子给你吃你就吃，这说明她有良心，父母没白养她一场。” 林静这话是指桑骂槐，指责老大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是想给儿子娶媳妇，但也不想让儿媳妇骑到头顶上。 可惜这话在场的各位都听懂了，唯独当事人王稻没听懂。 还傻呵呵的把自己手里那个包子递给一旁的田云，“小云，你吃我这个。” 林静被自己这个傻儿子差点气个倒仰。 田云看了看自己的未来婆婆还有这个难搞的小姑子，三两口把自己手里的包子解决掉，又接过王稻手里的包子，恨恨的咬了一口。 没关系，只要王稻站到自己这一旁，当娘的她又能说些什么呢？总不好插到儿子的家里事吧！ 等她嫁了王稻之后，她就怂恿她跟她分家，她是不会跟婆婆一起住的，她娘家有兄弟，有实力，也不怕被人欺负。 林静平静了一下，止住要离开的小女儿。 看着田云把最后一口咽下去，开始谈了正事。 “小云啊，我们家人都在这了，你看什么时候让两家人见个面谈谈，你跟稻子的婚事。” 田云接过王稻递过来的一块抹布擦了擦手。 “阿姨，这事我说了算，毕竟结婚是我跟稻子两个人的事，家里面也很认可我的要求，既然已经谈到这了，我就先说一下我这方的要求。” “嗯。” 结婚这事儿怎么可能不见一下亲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不重视呢！但听田云已经提到她能做主，林静也想看看她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再作打算。 “额，结婚嘛，36条腿是必不可免的，考虑现在年头紧，人人都不容易，我也不要那么多，我就要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衣柜就好。” 林静点点头，这个可以满足，加起来也就16条腿。 当初她跟为民结婚的时候，为民自己动手做了不少，现在众人坐着的都是为民当初自己做的，如今拿出这些，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使是老二结婚时也够用。 林静知道田云的话还没说完，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阿姨，我们家就我这一个闺女，所以我爹和几个哥哥的意思是彩礼，我要50块钱。” 林静眉毛一挑，50块钱，这可是很高的价了。 这时候结婚彩礼也才十块到五十，五十块钱，是挺高的价了。 “还需要一个脸盆，一个痰盂和一个热水壶。” “最后如果结婚的话，我希望跟王稻有一个单独的屋子。” 田云还想说，结完婚后就分家，但到底这话不是这时候不能提出来。 “稻子，你觉得可以吧，我跟你处这么多长时间，可没多要你的。” 田云说完自己的要求，还示意王稻发言。 王稻赶紧乐呵呵的接话道，“是啊，娘，小云跟我处了这么长时间，咱家不能委屈了她。” 林静瞪了他一眼，气氛有些凝滞。 王玉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总感觉氛围有些不太对。 这个时候王谷在一旁斜着身子，老神道道的说了一句，“大哥，原来你还会心疼人啊！之前我咋一直都没发现呢！” 王稻有些不解，之前怎么了？他怎么就不会心疼人了。 王谷说这话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立场，告诉家里人他的意见，这话主要是说给娘听的。 这么多年娘手里大概有多少钱，准备用多少钱给他们娶媳妇，他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如今这未来大嫂张口就要50块钱，又要盆又要痰盂的，还要热水壶，那可都是需要工业票才能买到的，都把钱给他们花了，到时候他娶媳妇用什么娶。 娘是大家的娘，又不是他大哥一个人的，哪里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他。 热水壶这东西，村里人也不是每户人家都能有的，也只有有城里上班的亲戚，才能攒出多余的工业票买回来。 别看他混，可他也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他什么都懂，自家三个兄弟，还有一个小妹，小妹以后不用娘多操心。 小弟年纪还小，也不用太着急。 现在就他跟大哥都没成家，他俩年纪也相近，要是大哥结婚就让娘伤筋动骨了，到他那里自然是想要都没有的。 第26章 争论 大哥是个傻的，可他的婆娘可不是一个省心的主，按照现在的情形，等结婚了之后，大哥指定什么都听媳妇的，更加没有自己的主见了。 那岂止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进了他们大方手里。 这怎么可以！ 林静静静的看了两个儿子之间的对峙，这才是施施然张口道，“房子的事我同意，结婚后你们小两口可以住自己的屋，就是现在王稻住的那间屋子。” “王玉以后不用跟王稻住了，跟他二哥住一间。” “桌子椅子也按照你的要求给你。” “脸盆可以给你买，热水壶的话，努努力，痰盂的话就没有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工业票，这些都得换。” “最后那就是你提的彩礼了，50块钱，我认为太高了，家里拿不出，最多25块。” 没达到自己的要求，田云显然不满，用胳膊怼王稻，让他说话。 王稻吃痛委屈开口，“娘。” 毕竟在他看来田云提的这些要求也不过分嘛，田云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总不能委屈了她。 王谷脾气并不好，“呵。大哥，家里什么情况？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呀？娘要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想给你什么东西就给你什么东西，所以你是不是就以为你要什么都能拿的出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难道不是吗？ 在他看来家里的事情都由母亲做主。包括他们上工赚的工分，换的东西也由娘来把持，这么多年，还拿不出来这点东西吗？ 他可是天天都上工的，基本上没请过假。 王稻道，“娘，就用我的工分儿来买来换呗，这么多年我也工作了。” 一直没开口的王为民说了一段长话，“你天天吃的饭，难道是白来的吗？一年到头，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工分换来的粮食，一家人这么努力都吃不饱肚子呢！你以为还会有什么结余？” 到底不想因为这事闹得太难看。 林静对田云说道，“你要是能接受的话，明天咱们两方家长就见见面，你也跟你爹跟娘说一声，同意的话就定下来，我能给的诚意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田云很是不满，这跟王稻答应她的一点都不一样，当初可是她提什么，王稻就说能给她什么的，如今见了家长，倒又说不行了，彩礼硬生生的少了25块钱。 “哼！” 田云气愤的往家走，王稻看这副情景，赶紧一跺脚，皱着眉，看着林静，“娘，你怎么这样儿。”说完之后就追着田云跑了出去了。 “这是什么儿子，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了！” “双方家长都没见成，哪能由着那丫头上下一张口要多少就是多少！” “这还没结婚呢，心就已经偏到没边儿了！” “还说靠他那工分，他那工分每年养他自己都费劲，哪能有剩余，真是气死我了！” 王为民看生气的妻子也有些犯愁，家家户户儿子结婚的大事，在大队里总是让父母伤筋动骨的。 可是做父母的又不能不帮，总不至于让儿子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这以后养老能指的上他吗？现在就已经这么对咱俩了！” 林静伤心的眼睛都红了。 以前她知道自己儿子是傻的，什么都不懂，可现在看来，他不是不懂，他只是分人。 养了他这么多年的父母，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外人。 认为他自己这么多年下地赚取的工分被他们花了！ “哎娘，你别生气，以后不还有我呢吗？我不也是你儿子吗？” 王谷看他大哥这样乐了，又看娘的态度，也知道娘不是一个偏心的，没什么全给他大哥。 “呸，我还能指望你们！” 王谷摸了摸鼻子，“娘，你这么多孩子呢，不打算指着我们养老，还打算指谁呀？” 被他这一打岔，林静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又看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闺女跟小儿子，心一暖，还好她孩子多。 “去去去，去一旁玩儿去，你大哥这事儿还有得闹呢，看着吧！” 王谷脸上的笑容一收，“总之娘，你心里有数就成。” 王为民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去规整一下家具，要是老大真成了，这些家具，他得修一修。 不能让人看起来不那么破旧。 主要家里人都是爱惜的，没缺胳膊断腿的，实在不行就买点漆刷一刷。 跟新的一样。 林静打发二儿子跟小儿子走，跟着小闺女一起收拾这烂摊子。 “哎，小萱你是女娃，跟你几个哥不一样，你起码念过书，以后要是有了好工作也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就是你挑他们，不是他们挑你了。” 她之所以不满足田云的要求，主要条件就是家里情况确实不允许，还有就是田云这孩子并不是她心里的理想儿媳，但她也没法挑人家的理，毕竟她儿子啥德性，她也知道，两家算是门当户对，谁也别笑话谁，田云要是有一个好工作，都不用对方提，她也不能小看了人家，可是他没有工作呀，跟他们一样，都是农村地里刨食的，提出的要求却也不比城镇娃少些什么了，所以她不同意，就是因为田云张的口有些太大了。 自身条件在那里呢，却要跟城镇女娃一个待遇，那怎么可以？ 她三个儿子，小儿子先不用着急，可是二儿子着急呀，总不能一次性全给老大掏了，到老二那里什么都拿不出吧，老二还不得埋怨死她！ 有些话可以松口，有些话是万万不能松口的！ “萱儿，明天再待一天，你也得上工了，要不然大队那里不会同意。” 这一病已经耽误了好几天，前几天大队里人不敢说些什么，可时间久了，难免有人挑理，都是一样的劳作，有人偷懒却能分到一样的粮食，放谁身上，谁也不愿意。 将心比心，林静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萱把最后一个碗刷好，一起放到碗柜里。 “我知道了娘，明天一过，我就去上工。” “唉。” 看自家小闺女又恢复了以往不爱说话的样子。林静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她有能力，也不至于把孩子养成这样，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好的生活。 第27章 王稻结婚 对于她大哥的婚事，王萱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本身就不大熟，她大多数在这个家是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待的。 大哥的婚事是成也好，不成也罢，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该操心的是自己的工作，如今手里有钱了，就缺少一个空闲出来的工作岗位，也不知道哪两头给没给自己使劲。 趁着明天还有一天的空闲时间，王萱打算明天再去镇子里看看。 自己也四处打听打听。 今天的闹剧并没有终止，王稻回来时还发了一通脾气，自己躲进屋里也不跟父母说话了。 在他看来田云不理他，未来岳父那头儿也对他冷漠，都是因为娘的彩礼没给够造成的，答应田云就好啦，多了都给了，还差那25块钱吗？ 他这么多年难道25块钱都没赚到吗？王稻越想越憋屈，想着以后要是自己能当家做主了，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岳母说的对，日子以后是他跟田云两小口自己过的，总跟父母住一块算是怎么回事儿，以后各家吃各家的，也能少了些矛盾。 像今天因为钱闹出来的矛盾，王稻就越发坚定，岳母说的对，之前他还不打算分家，觉得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热闹，现在看来这一起吃饭也有不好的一处，钱都是在公中放着的，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道，想用一分也拿不出来，一点都不自由。 今天的事，虽然岳父岳母原谅他了，但差点就黄了，这让他心有余悸，毕竟跟田云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真怕对方不要他了。 队里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小伙子，已经有了对象，他好不容易处一个，要是黄了以后再找可就难了。 一想到这，他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决定明天跟他娘好好商量商量。 早点把这事定下来，早点安心。跟对方父母也见个面。 次日。 王为民罕见的没有那么早去上工，而是在院子里给家具买上新漆。 这漆是他早些年的攒下来的，如今打开倒也能将就着用。 刷完之后在院子里晾一晾，跟新的一样。 王萱从仓库里取出背筐，正要走，被王为民拦住。 “小萱你这是干嘛去？又要去镇子上吗？” 王萱自打来到这个地方，跟原主父亲并没有进行多少的交流。如今，对方开口说话了，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自己的身子还是他的闺女呢！ 虽然他自己的亲闺女，抛下他们去享受生活了，但外人不知道啊！ “是的，我想趁着今天天气好，再去一趟镇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招工信息，以后在大队里上工容易注意不到。” 王为民擦了擦手，“也是，女孩子最好还是有一份工作，以后才能不吃亏。” 然后又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出四分钱来，那是林静心疼他，留给他买些糖水喝的钱。 大队里里有个王婆子，是一位老寡妇，家里没有什么收入，身边也无儿女照顾，就靠着每天在大队里提着一些放了些许糖的水叫卖。 说是卖也不准确，这事儿不能这么说，队里照顾她，大家祖上又是同宗同族的。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队员们可以拿些东西跟她换，但是默认还是两分钱一碗的。 王为民舍不得花这个钱，每次都是攒下来，如今交给自己小女儿四分钱。 “留着你来回坐牛车用，身子刚好些，还是注意一点，明天上工干一些轻巧的活，别太累着，家里不差你那一口吃的。” “你是队里都少见的初中生，大队里不大重视教育，但我觉得闺女你要是能找着合适的工作，这些年就没受读书的苦。” 王萱本不想要。她不差钱，但碍于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是不应该有钱的，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爹，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争取找个工作回来。” 王为民倒是没对自己闺女这话抱有多大的期待，工作要是那么好找的话，大队里也不至于穷了这么多年了。 甚至大队里的人都认为读书没用，念了那么多年的书，钱没少花，出来还是找不着工作，纯纯是浪费钱。 但是这话，他不能跟闺女说，也不能打消闺女的自信心，出去看看也好，多长长见识，总比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强。 “去吧，早去早回，路上注意点。” 王萱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对方，正看见她爹正乐呵呵的对她点头。 这就是父爱吗？ 家里大儿子娶亲正需要钱，但也没说从别的儿女那里省出来凑这份钱。 —— “小红，你说那个人还能不能来了？” “是啊，总这么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好不容易让领导松了口，得抓紧定下来才行啊！” 程小红也有些着急，前段时间那妹子买了不少东西，这一多，她就免不得想要得瑟一番，把红枣拿进办公室吃的时候，嘴欠的漏了一点口风。 一下子就让办公室里那些嘴馋的同志给挖出来了。 她正有些后悔呢，但一想到对方交给她的任务，说是家里的表妹需要工作，靠她一个人是不好找的，倒是办公室里的人能集思广益，想想办法。 这不。为了以后能买到好东西，办公室里的人真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咱们公社的食堂正在筹集中，食堂的其他工作是不好整了，各级领导都有想法呢，安排的大多也是领导的爱人，每个家庭里没有点儿背景，倒不如想想能不能设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工作岗位，反正你说了对方表妹是乡下来的，对于工资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要求，要是以这个条件换对方一个人情，长久的帮咱们供货，不说咱们，领导也是喜欢的。” 领导也是人，也得吃饭，像他们这些工作的人到年节的时候也得拎点东西去看看领导，这都是人情往来，默认不讳的。 有的人不赞同，现在抓得正严呢！“这能行吗？我总有些担心。毕竟不光彩。” 一名小干事说道，“领导上面也有领导，就算不为领导，也有些亲戚总得走动走动，就需要好东西，所以我估摸着这事儿提出来大概能成。” “而且咱们也不说她是黑市那头的，就说跟乡下的老乡换的，而她就是与那位有本事的老乡，有亲戚就得了呗！” 第28章 工作 “非得把话说的那么透干什么？让领导下不来台。” 那名小干事扫了对方一眼，暗骂一句没脑子。 这事哪能说的那么细，倒买倒卖，不管是谁都不行！ 但要是跟乡下的老乡换，那只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于是这事儿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一些人浩浩荡荡的去找负责食堂事宜的领导商量，如何在食堂后勤安排这么一个岗位出来。 负责公社食堂做后勤的领导也是有本事的，手里也是能弄到货的，但是指定是比不上国营饭店的手段，有些东西还是弄不着，要是有条件，他也想把食堂办的风风火火的，这说明他这领导有作为，有本事，他也挺想手底下有这么个人的。 替他分担分担压力。 又能不惹其他人嫉妒，让大家乐见其成不争抢的工作。 于是公社食堂后勤粮食专员这一岗位诞生了。 “每月十块钱，不需要你表妹干什么工作，主要是出去收集一下物资，收上来的物资公社都有报销的。” “收上什么你自己定，公社不做安排，但是每个月有定量的要求。” “这个没办法，你也知道这个工作是特意商量出来为大家服务的，不可能光拿工资不干活，这别人是不会同意的。” “还有就是必要时候给一些公社工作的领导爱人行个方便。” 程小红在各位同事的目送下，跟着今天终于露面的王萱走到一处僻静地儿，说了下她了解到的情况。 “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知道你能弄到好东西，特意设的这个岗位。主要任务就是每月定量完成食堂里交给你的指标，其余的就是帮助工作的一些人员搞些好东西。” “除了食堂指标规定的价格，其他交易的价钱你定。” “而且据我了解，食堂指标并不严格，每月并不多。” 王萱听程小红这一番话，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这些工作人员知道她手里能弄到好东西，他们也想买，又不想冒着什么风险。 后勤主任那里也想分担一下自己的物资压力，所以设了这么个岗位，既方便他们，也方便她“表妹”想要找工作的意愿。 “工作时间自由吧，毕竟这工资并不高，而且我表妹需要及时跟我通消息，我的行程也不定，想给你们提供好的东西，表妹是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公社里待着的。” “自由自由。” 程小红赶紧点头，对方表妹这个工作，其实就是为了他们服务而存在的，他们不需要她在公社干些什么东西，真把她拘在公社里面，导致她来不及跟自己表姐“沟通物资”，他们什么也捞不着了。 “就是这个工作是属于临时工，是没有编制的，你也知道本来没有这个岗位的。” “但是可以把粮食关系转到公社里，在公社食堂吃饭，每月除了十块钱之外和每月的临时工24斤粮食份额，其中粗粮18斤，细粮6斤，粮本上会标注，最后领导再额外给补2斤粮票。” 其实这待遇是不如正式临时工的，正式临时工每月还有15块钱，各项指标也与城市居民平齐，票据也多。 对方表妹除了每月临时工的粮食指标和领导给补上的两斤粮票之外，其他待遇是一概没有的。 这是他们多番讨论出来的结果，农村人嘛，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钱拿，即使在他们看来，钱并不多，但是在大队里都是一件非常风光的事儿了。 程小红他们有他们的考量，王萱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工作对于王萱是不吃亏的，时间自由，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来也行，只要完成每月的食堂指标和其他人的一些小要求，就可以每月拿到十块钱，粮食关系转到公社里吃公家粮，不用下地，这是很好的事情了。 虽然达不到人家临时工或者正式工的待遇，但有这一份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指标和一些其他人的小要求，对于其他人来说会难为人，但是对于她来说并不难，只要空间里的作物一成熟，这些都可以迎刃而解。 “你觉得这事儿成吗？成的话，我可以现在就领你去见领导，到时候你直接把工作名额那张表递给你表妹就行，填好之后就可以来上班了，也可以把粮食关系转过来。” “毕竟，早落实工作也早一日发工资不是吗？” 王萱假装思考，“你说的对，早落实工作，早一日发工资，表妹天天下地干活也挺难的，我可以替她填吗，直接就落下来。” 程小红略一思考，临时工落实工作就一张表，没那么多的要求，所以点头答应，“可以，就是你可以做做主不？填了就不能改了。” “没事，我就能替她做主，只要把那张表填完就可以了是吧？” “是的，我这就带你过去。” 后勤的那名领导并没有见王萱，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临时工，甚至待遇还不如临时工，还不至于他大张旗鼓的去见面。 只要对方把那单子一填，粮食关系一转他们这头一接，就完事了。 他已经交代好程小红了，她负责这件事就行。 王萱填好单子，交给程晓小红，程小红扫了一眼，单子上的名称叫王萱，记住了，只要把这个名额表交给领导就完事了。 “告诉你表妹明天就可以上班，粮食关系也可以转过来，我这头负责接收。” “成，今天我回去就告诉她过来。” 一切都搞定之后，王萱很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那我就替我表妹谢谢你了，多亏你在旁边周旋，要不然这工作也落不到她头上。” 程小红摆摆手，不在意道，“那里的话，以后我跟她就是同一个地方工作的同事了，这没什么的。” “就是那个妹子，就是你今天手里有什么好东西没？”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事情没办完， 她不好意思提，如今事情办好了，倒也能张口询问了。 王萱打开筐，“今天是好东西，好不容易弄到的羊奶，是其中一位客人特意提的，还没送过去呢，你要是想要倒是可以少分你一些，多了就不行了。” 第29章 工作 王萱空间里的那头奶羊奶水充足，一天能产五斤奶，她这才凑了十斤的量，用的系统出品包装袋。 每袋都是一斤装，一共十袋。 剩下的就是一些素包子了，今天就这两样。 程小红压低声音说道，“我能招我同事过来跟你一起换吗？” 王萱知道，一会儿自己面对的就是自己以后要服务的一些人员了。 “成，你去吧，别太多，我在这里等你。” 听见王萱松口了，程小红赶紧招呼趴在窗户口的一些同志，叫了两三个过来。 那三名女同志格外的激动紧张。 看吧，这工作一安排，好处这不就来了。 以后她们想要什么东西，写张单子放到王萱表妹那里，再由王萱表妹这一转达，她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还不用冒什么风险。 这多得劲。 王萱看见几人也没多说话，直接就开盖子，让她们看东西。 “包子，你们可以随便选，羊奶，每人最多能拿一袋，这是别的客人订的。” “我这也是看在小红的面子上，特意匀出来的，其他人是没有的。” 王萱这句话把旁边的程小红捧的非常高兴，看吧，这都是看她面子上才给的。 “包子是三鲜馅儿的，外头国营饭店卖一块二一斤要粮票，我这必然是要贵一些的，3块钱一斤，就不收你们票了，就筐里这些你们自己商量，自己要多少？” 几位女同志赶紧点头，不收票咋的都好说，她们就缺票。 几名女同志算了算自己的，又算算给屋里同志带的，很快，这筐包子就分割完成了。 “那羊奶什么价？” 重头戏还是这羊奶，这时候奶粉牛奶什么都是金贵物品，想喝到还不大容易呢！ 尤其是这几年收成不大好，队里人都吃不饱，更没闲心养一些牲畜了。 王萱掀了掀眼皮，“每袋羊奶都是一斤装的，2.5块钱一袋，一张工业票不讲价，就这么多。” 程小红想了想，供销社每月抢的一罐麦乳精800克的，还要50块钱一罐呢！ 这还抢不到，如今2.5块钱一斤的羊奶倒也能接受。 虽然说羊奶的味道是了膻一些，但里面的营养可是足足的。 “给我来一袋。” 有程小红的开头，其他人也各自拿了一袋。 其中一个人想了想，又说道，“我能多拿一份吗？给其他人带一袋，不多要就一袋。” 程小红，看他们四人每人拿了一份，如今再要一份，那筐里就剩五袋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对方不乐意。 程小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萱，王萱又看了眼筐里剩下的奶，最多一袋，多了没有了。 “成成成。” 赶紧掏钱掏票，对着王萱又是一阵感谢，对着程小红也是笑眼相迎的，搞得程小红格外有成就感。 心里下定主意，等对方表妹来了，自己一定要跟她打好招呼。 几人欢欢喜喜的拎着自己的包子和羊奶往办公室里走，感觉工作都没那么枯燥了。 程小红把自己的东西交给同事带进办公室里，她则是送王萱出了公社大门，“谢谢你了，等你表妹来上班时，让她来找我就成。有什么不懂的，我告诉她。” “好，我回去转达，等回去我跟她说一声，以后她小红姐需要什么东西，单独给她写张单子，先给你排。” 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换，王萱也没亏待程小红。 “哎呦，那感情好，多谢妹子了，以后有机会多见面。” 王萱无可置否，以后是能经常见面，不过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告别了程小红，自己则是背着羊奶去找朱德龙。 如今心里也算有了底儿，有了工作也没动用自己的钱算是意外之喜了。 朱德龙这头要是给自己找到了好工作，那自然好，要是没有以后也可以自己慢慢找，不用为即将下地干活而操心了。 是的，她并不满足公社的这一份工作，这份工作说到底只是一位临时工，能干到多长时间，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到底不稳定，自己还得找一份有编制的正式工作，哪怕花钱。 —— 朱德龙这几日非常暴躁，最近在他这摊位买肉的人都感受到了剁肉的声音特别响。 搞得众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好话选一块好肉了，也不知道这师傅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脾气越发的暴躁。 王萱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朱德龙眼皮一掀，大着嗓门对着一位购买生肉的客人喊道，“爱要不要，不要就赶紧腾地儿！” 那人心里憋屈，到底还是付了钱，一脸羞愤的跑走了。 身后排队的众人也是心有戚戚。 朱德龙这么暴躁是有原因的，自己媳妇自打生产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休养着，没有去工作，这不娘家那头就盯上了，说自己婆娘没有奶水，一定是因为工作导致的，不如把这份工作让给他弟弟，自己好在家看孩子。 朱德龙听见这话，心里气个半死，他媳妇那份工是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还是当初他给找的呢？花费了不少力气，如今娘家那头一张嘴就要把工作要去给小舅子，这怎么可以？ 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偏偏媳妇也跟他闹，儿子也吃不饱。 朱德龙有些心凉，他是真喜欢他媳妇，虽然他媳妇没什么本事，家庭条件也不好，但他还是凭借着一腔爱意，不惜跟家里闹翻，也娶了她。 他自认对她不差，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别人没有的，他也给她买，为什么他媳妇的心就不偏向他呢！ 媳妇天天哭哭啼啼的，儿子也哭。 搞得现在朱德龙回家之后更烦。 本来媳妇生产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偏偏媳妇娘家不消停，搞得他们日子过的都不好，他老爹老娘也对他有意见，说他当初娶了个这么小的娇妻，如今吃到苦头了吧？ 朱德龙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对老爹老娘发火，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平时他媳妇对他也好，嘘寒问暖的，但前提是不涉及她的娘家，一旦涉及自己就是被抛弃的那一方。 朱德龙认清这个现实之后，整个人更加颓废，他每天工作也是心烦意燥的。 第30章 转让 朱德龙把肉递给下一名顾客时，抬眼正好看见了王萱。 朱德龙眼神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前王萱让他给找工作，他没大放在心上，如今发现把工作给她倒也是一个好的出路了。 朱德龙赶紧擦擦手，抛下一旁等待的客人，往王萱那跑去。 “闺女，你来了。” 王萱点点头，直奔主题，“你要的奶我给你搞到了，不过是羊奶，价格也不便宜，还有五袋，每袋一斤，你看你要多少，就这些东西，其他的也没有了。” 朱德龙看王萱真搞到了奶，还是羊奶。 对方确实有两下子，看这五斤装的奶够家里的小子喝上几天了，不至于天天把孩子抱到别人家里去蹭奶，惹人家不乐意。 “叔都要了，对了，闺女，你之前跟叔说的工作事儿有着落了。” 王萱眼睛一亮，这都不用她日后去找就有了？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呢！ “什么工作？叔，你仔细跟我说说！” 朱德龙先把羊奶的钱跟票递给王萱，这才一一介绍了起来。 “供销社的售货员，正式工每月35元，福利待遇也不错，活少票多，你看怎么样。” 王萱这一听，这待遇简直没得挑了，八大员之一呀，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叔，这啥价，要是价钱合适的话，我就要了。” 朱德龙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工作卖350，就一个条件，羊奶优先给我送，先送2个月，可以一周送一次，方便的话，当然是一天一送最好，你也知道我家娃不大，正是喝奶的年纪，孩子娘也需要补补。” “要是同意的话，我今天就能把这事儿办了。” 当初这个工作就是他搞的，如今卖出去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这个工作与其便宜了小舅子，不如把工作卖了给孩子娘和孩子补身体。 省着他们天天抓心挠肝的惦记。 早卖了早省心。 “叔，你确定要这么多的羊奶吗？” “这样按月订可是不便宜的，加一起也不是小数目。” 之前王萱怎么没有想到呢？卖奶可比卖些其他的省事多了。 “我确定。” 这时候各种奶制品，各种奶类都是比较金贵的，像京市那边还能凭借着奶票买到这些鲜奶，可他们这种小地方可就困难多了，家家户户有孩子的奶水都不够，因为这时候营养跟不上，母亲也没有什么奶水。 想让婴儿喝上奶可是很困难的。 如今有了这种途径，怎么可能不给他儿子安排上呢。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等我把这些肉卖出去就跟你去供销社把工作给转让了。” 得到朱德龙确定的话，王萱也不着急了，就在这等着他。 “行，那我在这等你。” 朱德龙转身回去卖猪肉，猪肉也没剩多少了，他这摊子向来是三四点钟就有人过来排队的，就怕买不上，每天供应一头猪，想再要是没有的了。 王萱先把空筐放到地上，自己找个地方席地而坐。 现在她兜里还有50多块，加上之前的900多，自己手里也有960块钱了。 以后哪怕只给朱德龙一个人供应羊奶，都够自己生活的了，想来自己可以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但仔细想想还不行，这只是最低标准，以后要是买房买四大件的话，这点钱根本不够看的。 不过眼前，她绝对是整个公社都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 等这个工作买到手，每月两份工资，自己再倒饬倒饬货物，还愁攒不着钱吗？ 有了公社那头的工作，自己也不至于在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去推销了，以后就只是卖给公社，都够日常开销了。 朱德龙把摊子收拾好，赶紧就招呼王萱。 “闺女，咱俩现在就去供销社找吴主任去。” 王萱赶紧拍拍屁股，背着筐跟上。 “咱们供销社是不供应伙食的，想必老朱都跟你说了，每月35块钱，各种票据都有，每月也有各种福利，这你是不用担心的。” “员工宿舍现在人满了，现在还倒不出来，以后要是有的话，我再通知你，现在你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每天过来上班。” “要是同意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这里要写上在这工作人的信息。” “粮食关系是不能转到这里的哈，每天我们这的员工每天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带个饭盒吃。” 吴主任说的很详细，朱德龙是他兄弟，当初他媳妇这份工作也是他帮他找的，如今转给他人，他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王萱赶紧麻溜的把自己的信息填好，日后就要来这里工作了。 “那老吴我们就先走了哈，改日再上我家吃喝酒吃饭去。” 说完，朱德龙还用还递给对方一包包裹好的生肉，看样子有三斤。 吴经理嘿嘿一笑，“老朱，这么客气干嘛？咱俩都多年的兄弟了，一句话的事儿。” “是兄弟我才不能亏待你，改天我再请你吃饭，一定给面子过来。” 朱德龙这人很是豪爽，吴经理看了眼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王萱嘱咐一句。 “回去后你告诉你表妹，三天后报到，来了负责卖糖果的那个柜台了。” “我今天回去就跟她说，谢谢吴主任。” 朱德龙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又跟朱德龙又寒暄了几句，两人这才走出供销社。 到了一楼时，朱德龙还领着王萱看了眼糖果柜台在哪里。 “这活不累挺，同志们要多少就给抓多少，这三天由别人替代着。” “这也是一开始我媳妇跟对方说好的，如今还没到日期，等到日期之后你就去上班。” 朱德龙领王萱走了出去，王萱正打算把钱递给他，他直接拒绝。 “我还得在你那里订羊奶，算下来两个月也不少钱，那去掉牛奶的钱，还有没有得剩，然后直接咱俩就把钱都结清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每个月按三十天算。 “叔，你也知道每斤奶我是卖两块五，还是要一斤票的，跟别人说，都是要工业票，但你既然一下子就订了两个月的，我也指定不能收你这么多钱。” 第31章 会亲家 “这样吧叔，我也不多收你的，每斤奶两块钱，票什么的你看着给，什么票都行，想来你也不会让我吃亏的，要是有那种全国粮票的话，给我总票数一半的票就成。” 也就是说60张一斤的票，如果有全国粮票，只要30斤的全国粮票就成。 朱德龙一听见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有有，全国粮票，叔这里有，之前也没机会用，也也没什么时间去其他的地方，所以攒了不少。” “那成，那两个月羊奶一共是120，外加30斤全国粮票。” “叔你给我30斤的全国粮票就行，我再给你230元。” “唉，好好。” 说完，两人就各掏腰包，一个拿钱，一个拿票。 王萱假装从挎兜里数出取出230块钱交给对方，朱德龙递给王萱三张十斤的全国粮票。 这大挎兜有年头了，说是姥姥年轻时做的，如今到她这里了。 230块钱可真不少，尤其王萱给的还不是大团结，就显得更多了。 朱德龙把自己的工具包都用上了，就为了装钱，要不是两人现在的位置没人，不知道还以为分赃呢！ 这么多钱摞在一起，朱德龙也很激动，别看他这工作赚钱，但谁不喜欢钱更多一些呢？ 当初他给自己家媳妇落这个工作时花了不到200，如今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又把工作卖出去了，没亏还赚了。 交易完，两人都很开心。 王萱承诺，等三天后上班时，让表妹每天给他送一次牛羊奶，保证羊奶的新鲜程度。 其实她那系统背包就能保鲜，羊奶搁多久也不坏，但是一周送一次的话，对于对方来说确实有些担忧，正好以后自己上班了就手的事儿，送过去就完事儿了，把对方打发的乐乐呵呵，以后再给她多介绍点客源。 朱德龙被对方这贴心的服务感动到了，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服务态度这么好啊。 两人开开心心各回各家时都在感叹，对方真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 存款还剩七百多，这一趟还有了两份工作，回去的路上，王萱觉得风都是甜的。 到了老王家，发现家里人都已经吃上饭了，桌子上又围坐了两位陌生人，身旁就是昨天见过的田云。 “哎呦，小萱回来了。娘给你留饭了，这就给你热热。” 王萱把筐放到仓库里，洗洗手进屋。 桌上除了老王家一家人就是田云的父母了。 田云的父亲叫田大壮，如名字所说，长的高高壮壮的，之前是田家大队的屠户，母亲叫高秀兰，薄唇。 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王萱走进来。 林静也把锅里热的饭给端了过来。 “呦，亲家，这就是你那小闺女吧，听说是初中生，如今在哪工作呢？” 高秀兰这话一出就惹得众人不高兴，谁不知道这年头城里娃都尚且找不着什么好工作呢？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的？高秀兰这话就是在戳老王家人的心窝子。 林静顿时就不乐意了，现在是会亲家没错，但也不是让她随意贬低自己闺女的时候。 “有没有不工作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学历，现在人讲究的多了，有些男方也是要看女方的学历的，毕竟对以后孩子培养气质也有帮助，小时候也不用再找老师了。” 林静这话就差没直接说你闺女田云没学历，不如我家女儿了。 高秀兰气的嘴一撇，今天跟对方谈彩礼的事儿，谁知道对方一口都不松，说25就25，一分都不想多拿，她气不过，女儿又认定了对方，说对方老实，以后分了家，自己掌握经济大权，她这才过来的。 高秀兰心也是想发一发口中的恶气，没想到就被对方怼了回来，偏偏她又不能多说些什么，这年头虽说不重视教育，但是彼此心中对知识的敬畏还是有的，她家闺女确实念不进去书，她也舍不得钱拿钱给闺女念书，总归是在这事上落了下乘。 相比婆婆妈在饭桌上的唇枪舌战，王为民和高大壮之间则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跟对方说什么，一个娶儿媳，一个嫁女儿。 高秀兰眼看说不过对方，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之前谈论的那一点上。 “哎呀亲家母，彩礼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之前谈多少就是多少，眼下还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就是这小两口儿吧，以后也是要过日子的，你看咱们谁家没分过家呀，就拿亲家你来说，这不也是分家单过的吗？所以我看小两口的意思是顺手把家也给分了，省着以后再为这事发愁。” “以后由小两口自己过自己的。你们年纪也大了，以后也不用为孩子而操心了，想必他们能赚钱养活自己。” 这话一出，林静直接就看向大儿子王稻。 王为民也放下了筷子。 “你呢？这是你的意思吗？” 王稻看了一眼自己的对象，又看了一眼自己岳母，想到对方跟自己说的话，鼓足勇气说道，“娘，我寻思分直接省事，婚礼过后一起办了。” 田云一脸甜蜜的看向王稻，她最喜欢他这一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家里的经济大权还不是由她把握着。 林静看向王稻的目光充满了失望。王为民长叹一口气，“既然你们小两口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这么做吧！” “不过以后吃喝就由你们自己赚工分了，家里是不会帮助你们的。” 王稻生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立马开心道，“行，爹，那今天就把东西都分了吧！” 王谷在一旁敬佩的看向他大哥，他大哥可真有勇气呀，靠他们两个人干活，吃饭都不够吧！ 虽然说在这家里，他手里没什么钱，可是家里的事情也不用他发愁，娘对几个孩子分配也很公正，他哥是怎么想不开，要分出去的？ “行，既然你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也不磨叽，今天就把你们小两口直接分出去，以后田云就跟你住，就住你原先那屋，开火做饭都由着你们俩自己做主。” “西面那口锅就是你们俩日后做饭的地方了，再给你们俩分出四只碗，两双筷子，一个炕桌，待会儿让你爹把家里的粮食分出去，只能分王稻你自己的那一份，以后有了孩子也是靠你自己养的，可不能让我们两个老人给你善后。” 第32章 会亲家2 王稻看了看岳母，高秀兰默默点了点头。 他这才张口说话，“好的，娘。” 王为民看着自家妻子说完话，又开口说道，“既然分家这事大家没有异议了，那咱们就谈论一下日后赡养的事情吧！” “我跟你娘年岁还不大，还能干挺多年，但是赡养的事情做儿女的也不能推脱，你们哥几个都有份，如今说给你们听，也是让你们有个数，你们也是有责任赡养我们的，虽然是分家另过了，但是赡养费也是要交的，这你们可明白。” 几人点点头。 “以防万一，咱们直接列一个字据吧，谁知道日后有什么变化，只是先签个字，摁个手印，等到我需要你们赡养时再履行这项职责。” 说完，王为民示意王萱给他写个字据。 王萱先从自己屋里拿出笔和纸刷刷刷的写了几份，王为民又拿出一个印泥。放到桌子上。 “要是没有什么异议，可以签字了。” 高秀兰咬咬牙瞅了瞅自己的丈夫，对方还这么年轻，就打上赡养的事情了。 可真鸡贼。 田大壮开口道，“亲家，我同意你说的事，做儿女的有义务赡养老人，先签上字也不碍什么事，履行义务是以后的事情。” 听见自家爹说这话，田云这才示意王稻签字，跟未来的美好日子相比，此时签个字不妨碍什么，反正又不是现在就需要赡养他们，她可不想跟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做饭一起吃，别人多吃一口，她都觉得心疼。 而且在家里生活这么多年，一大家子吃饭的纷争就没停止过，她可不想嫁人之后又过这种日子。 等结完婚她跟王稻两人努努力，多干些活，攒下的钱自己花。 她从小到大手里还没捏过钱呢！ 想到即将到手的彩礼，她就心脏怦怦直跳。 王稻签完字，稀里糊涂的王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大名，包括本想置身事外的王谷。 这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看着儿子都签完字了，看着桌子上还有一份字，田大壮有些不解。 王萱就在田大壮不解的目光下接过自己的那一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了。 王萱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在现代不都是这样吗？ 女孩子也是当男孩养的，一视同仁，包括遗产的分配，也是每个孩子都有，说明很平等啊。 但是她的举动，却是惊吓到桌上的一众人了，女孩子凑什么热闹啊，女孩子也分不到什么家产，顶多嫁人的时候有些嫁妆，按理来说，女孩子是不用赡养的。 家里之所以都喜欢生儿子，一是劳动力多不被人欺负，二是儿子多赡养的压力就小。 可此时王萱竟然也在上面签了字。 林静眼睛顿时就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家里又不是没有兄弟，还轮得着让你赡养我们？” 王为民眼睛也有些红，他昨天就发现了，自家就这个小闺女知道疼人。 “哎呦，亲家，你可真有福气，小闺女也是个疼人的，上赶着要赡养你们呢？” 高秀兰看了看对方的女儿的做法，又看了看身旁自己闺女，心酸的不得了。 咋好闺女都是人家的呢，自己闺女是一分钱都不给老娘。 刚才她可是看见了，对方把彩礼25块钱都给她了，转身就被她藏起来了。 虽说从没指望女儿给她养老，但她看别人家有，这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但此时话也得往下说下去，多一个人养老，自家闺女过年之后，日子也能减轻些。 “别听她瞎胡闹，女儿养什么老啊，这不是闹着玩吗？” 林静做事就要把那张字据撕掉，整个大队就没有说让女儿赡养的先例。 女孩子在家住个十多年就嫁了人，顶多娘家给分配些嫁妆，至于以后分配家产是没有女孩子的，她怎么好意思再要闺女的钱？ 家里值钱的就是些房子家具了，闺女结婚，她房子也带不走。 里外里给闺女身上投入的反而最小，她不好意思张口让闺女赡养。 “哎，别嘶啊，孩子有这份心，何必拒绝呢？” 高秀兰想阻止没阻止成功，那张纸到底是被林静给撕掉了。 王萱也没太在意，撕就撕了吧，有些事情不是靠着一张纸就能说明的。 田云在一旁撇撇嘴，装什么装啊，还赡养母亲，她有那个能力吗？ 什么时候闺女儿需要赡养老人了，她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要是闺女还需要赡养老人的话，凭什么她哥哥能分到房子，她嫁人之后连个陪嫁钱都没有？ 而且老娘还惦记她的彩礼钱。 这傻人她可不做，王萱愿意做，就让她去做去吧，正好她跟王稻日后还能少交些粮食赡养老人。 三个人平摊相比四个人平摊，还是四个人平摊比较好。 可惜那张纸被林静给撕了。 王谷签完字之后就看自己小妹，没想到自己小妹平时不说话，心里原来这么会打算。 这魄力，让他佩服。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小妹为什么这么干脆呢？而且还揽责，揽不必要揽的责任，难道这就叫读书读傻了？ 田大壮提议道，“既然事情都没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了，不如就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吧，下周六怎么样？” 林静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够准备的了，“行，就那天吧！” 到时候简单的在大队里摆几张酒席，让大队的人吃顿饭，这婚事就算结成了。 高秀兰眼睛一转，“呵呵，亲家母，既然这事都定下了，那亲家你看这接酒钱是算孩子的还是算公中的，毕竟这都分家了。” “还有这酒席是你这头办还是我那头办？还是都办？” 林静想都没想到，“谁办的？当然给谁了，你家要是预备的话，自然是你们家收，我预备的话，自然是我收。” 林静这里的意思就是透露不把这个接酒钱给儿子一家了。 本来她也不想做这么绝的，但谁知道儿子上来就要分家，还没结婚就已经把分家的事打听好了，还让由着岳父岳母来家里安排。 换谁心里都不舒服，既然这样，她也不把这钱给儿子了。 高秀兰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有些生气，但又怕对方让她把接礼钱给掏出来。 那可不行。 她家接的钱当然是他们家自己的，怎么可以给闺女呢？ 第33章 会亲家3 田云听说对方接礼钱一分都不给他们小两口时，气的脸都黑了。 自己母亲不给她就算了，婆家这头钱也不给她。 那他们小两口过日子，岂不是就自己那25块钱彩礼钱？ 这跟自己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为什么？这婚是我们两个人结的，这钱也礼应由我们两个接，毕竟我们两个要是不结婚，你们也没有理由去接这个礼钱。” 林静淡淡说道，“那就由你们预备酒席，我们不插手，接多少都是你们的，我们自然也不干涉。” 王稻此时有些委屈，“娘，那你让我们小两口日后花什么？” 林静很不客气的回怼过去，“花什么？谁管你们花什么，大家都分家了，还让我继续养你们不成？” 王稻有些生气，“那就我们自己办！” 这话一出，把高秀兰都吓一跳。 “你办？你拿什么办？快别胡说了！” 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以为办酒席不用花钱啊？ 林静也很爽快，“你要是想，也可以，收上来的钱，我绝对不要一分。” 她也想看看自己儿子到底办成什么样？能力在哪里。 “亲家，你别他们胡闹，他们办什么办啊！平时都没当过家的人，哪里知道事啊！买菜买肉都不一定让人放心，更何况办酒席了，千万别当真。” 这话王稻不乐意听。 岳母这是看不起他呢，于是道，“小云，咱们俩的婚事自己做主，咱们自己办酒席，先拿出一部分彩礼钱办酒席，收上来的钱我都给你管。” 田云一想到自家哥哥结婚时收上来的钱，有那么多，心也动了，“那行，都听你的。” 高秀兰要被两个棒槌气死。 这俩玩意怎么就凑到一块了呢！ 看这样子，都不用别人多做怪，自己就能把自己蠢死。 王谷在一旁看的乐不可支，自己这个哥哥啊！不是他看不起他，看看这做的都是啥事啊！ 现实会教会他做人的！ 林静乐的清闲，头一次见不用父母操心的婚礼，让她赶上了。“那好，既然你们都做好决定了，我也不好再干涉你们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放手不管了。” 田云乐呵呵道，“好，我们张罗。” 高秀兰翻了一个白眼，田大壮扶额。 高秀兰也不想管了，搞得她像一个坏人似的，闺女手里那些钱她也不惦记了，就这么个蠢闺女，她都怕她以后饿死！ 三人走出老王家院门时，王稻还喊了一句，“小云，到时候我去接你，还有娘，到时候来吃席啊！” 田云美滋滋的伸手跟王稻拜拜。 高秀兰:“……” 田大壮:“……” 头一次见这么傻的人，还凑成了一对。 高秀兰:“看看你生的好闺女！” 田大壮:“那也是你生的！” 别想都怨他一个人。 —— 第一次要自己准备酒席的饭菜，王稻还真是有些手足无措。 问了村里的老人，酒席每张桌必备是三个热菜，两个凉菜，稍微有些能力的还得每桌放上点白酒。 王稻觉得他就结这么一次婚，怎么的也得重视起来呀，于是拿着钱就问谁家有白酒，可这时候家里人人困难，哪里有那个钱用粮食酿白酒啊，就让他去供销社去看看。 城镇居民比他们生活好的多，手里票也有，要是找到好心人，说不定就有人愿意跟他换了。 王稻一想也是，捏着钱就去了镇上。 他手里拿着的是田云给交给他的五块钱，三个热菜两个凉菜，凉菜就用家里的蔬菜拌一拌也够了。 他上供销社除了买点白酒，在割点猪肉，其他的都可以从家里面出，荤菜，鸡蛋就顶一个，在杀只鸡，三个热菜两个凉菜就凑齐了，也不是很难嘛！ 他打算回家就跟娘说说。 王稻手里捏着钱，信心十足的迈进供销社，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舒坦过，手里捏着钱，他也不怕被别人瞧不起了。 之前不敢踏入的供销社，他也迈进来了。 结婚真好。 王稻手里没有白酒票，但王稻觉得只要有钱，票也是能在别人手里换来的。他先到卖酒的柜台瞅了瞅。 酒的名字他不认识，但是数字他还是认识的，看着上面显写的价钱，他突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 高粱酒1.14元每斤，要票。 一斤就一块多，办酒席起码得五斤，这自己手里的钱怎么可能够？ 王稻突然有些后悔了，田云给的钱还是太少了，这点钱根本不够酒席预备的。 王稻原本还在想在自己婚礼上高调一把，此时看着酒的价钱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还是看看猪肉吧！ 酒喝不喝都行，主要是他的婚礼得吃好了。 王稻来的地方，正是朱德龙工作的肉摊。 看着那长长的队伍，王稻咬咬牙，排到身后，又看了看供销社。 等他买完肉就去供销社买点糖吃，馋死他了，多买点水果糖，结婚的时候还能分一分。 肉票是他在他娘那死乞白赖磨来的，毕竟分家没给他分到什么钱。 林静咬咬牙，还是分给了他一斤的肉票，还给了1斤糖票告诉他得用来分喜糖，票本就是为儿子结婚，特意换来的，虽说儿子举动让他伤心，但也不能一点儿手都不伸。 等王稻拎着一斤肉和一斤水果糖回家的时候，就跟林静说了要拿家里东西顶菜的话。 林静早有准备，也没回绝自家儿子，直接拿出笔，把儿子要的东西都写在上面，包括价格。 “你说要一只鸡，可以，我也不多算你的，一只鸡，我就要你两块五，每只鸡大概有五斤重，就是五斤的肉票，不过分吧？” 王稻点点头，他今天在供销社也了解了，比这贵。 可是这五斤的肉票，他上哪里搞去呀？ 林静不管他，接着往下算，你这预办酒席了，就不能太寒酸。按照八张桌来算，每张桌九个人，这青菜也不能少了，调料费这些我都得给你算上。 加一起我就算你1元钱。 你还要鸡蛋，那就直接按个算，作为你的母亲，我不多收你的五分钱就行，你看看你要多少？ 第34章 酒席 王稻想了想，要了10个，到时候多放些水，炒出来也多，再多放蔬菜顶量。 “行，那就是5角钱。” “粮食你自己用自己的，我就不跟你算钱了。” “加一起就是4块钱和5斤肉票。” 林静刚说完这个数字，王稻就傻眼了，竟然要这么多钱吗？ 自己今天在供销社买水果糖的时候就花了一块零六分，加上猪肉7毛4，这就花了1.9元。 中途没忍住，还给自己买了根冰棍和一瓶汽水，又花掉了1毛3，要不是手里没有肉票，跟粮票了，他真想去国营饭店体验一把。 如今母亲告诉他要的这些东西需要四块钱和五斤肉票，他顿时就心疼了。 这么多钱够他吃多少好吃的呀？拿来招待那些队员们都白瞎了。王稻瞅了瞅手里的一斤猪肉，都加上在母亲那拿的鸡蛋，这已经有两个荤了，应该不用再买鸡肉了吧？ 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林静说了，林静自然没有反对意见，她反对啥呀，反对了，到时候别再不还她！ “那行，不要鸡肉了，那就是一块五。” 王稻一下子放松下来，感觉自己呼吸都轻松了，很爽快的从兜里数出一块五递给林静。 自己手里还有一块多，正好当做私房钱。 林静把王稻要的东西都交给他，王稻小心翼翼的都搬到灶台，到时候会有人帮忙把菜做了，这婚礼就算成了，一想到接上来的钱，他就兴奋的搓搓手。 也不知道能收上来多少钱，结婚真好。 林静放下东西，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到了预备那天，还需要队里的婶子们帮忙。 家家都是如此。 高秀兰自打得知王稻办酒席的钱是从闺女彩礼出的，气的都不乐意跟她说话了，跟着儿媳妇着手通知自家大队两天后来吃席。 毕竟要生气归生气，得把这些年随出去的再收回来。 饭菜不用太好，差不多就行。 田云还在炕上做着发大财的美梦，惹得自家老爹连连叹气。 到了王稻跟田云结婚这天，林静虽然说不插手酒席的事儿，但是这两天她该通知的也都通知到了，不可能因为赌气就不接钱了，无论这个钱是给他还是给儿子，起码都是一家的。 还找了一个队里的长辈，负责记礼账。 还拿出从自家老爹那借来的两根烟塞给对方。 把人打发的乐乐呵呵，到了婚礼这天，王萱看见王稻把田云接过来后两人开始唱东方红，对着主席像三鞠躬，对着父母三鞠躬，之后二人相互三鞠躬，就开始分喜糖了。 王萱还被分了满满一把。 王玉更是不甘落后，因为年纪小，还跟一些小伙伴们抢来抢去的。 王谷早就跟一些队里的哥们占了一张桌，在那里玩了起来。 等一切落幕的时候，林静把理账跟钱盒递给田云的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家小闺女竟竟然随了两毛钱。 她哪里来的钱。 把东西塞给田云，也不管两个人怎么闹腾，就去找自己闺女算账去了。 今天观看了一场这个年代的婚礼，王萱也有些累了，主要是太闹腾，她想还是适合自己待在一块。 听见敲门声的想起，王萱就知道重头戏来了。 从她随礼的时候就知道林静一定会知道，更会来问她，即使现在不说，两天后上班的时候也瞒不了别人。 王萱打起精神，开始应对下面的询问。 林静把门关好后，就开始盯着自家闺女的眼睛，悄悄问道，“你哪来的钱去随礼？” 自己孩子离手有多少钱，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今天闺女的举动显然不正常。 王萱拍拍炕，示意她上来。 林静也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得小声，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按照王萱说的做了。 “我找着工作了，在供销社。” “两天后就去上班。” 轰！ 林静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了。“你找到什么了？” 王萱道，“工作。” 林静觉得自己脑袋可能不大清醒，有些不会转了，“在哪？” “供销社。” “哦，供销社。什么供销社？” 王萱觉得她娘可能吓傻了。 也不再重复，就让她在那里自己自言自语。 好半晌想林静才反应过来，紧紧握住王萱的肩膀。“你没骗我吧？” 王萱重重点头，“去镇上时候，恰巧遇到供销社招工，我就应聘上了。” 虽然这工作是她买的，但她指定不能说实话呀，要不然又该问她这钱是哪来的了。 林静觉得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仅儿子结婚了，女儿这里也有喜事儿，今年他们家旺啊！ 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林静就开始控制不住的询问，“每月多少钱？是干什么的？有什么钱跟票没？” “每月35块钱，票据就跟工人们都是一样的，时不时还有一些福利，但员工宿舍满了，等有空位了，我这还能申请。” “这段时间还得在家里住。” “工作就是卖糖果的，以后家里买糖果找我就行。” 王萱说的很平淡，林静却激动的自己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这么多钱啊？咱们家里也出了一个工人了。” 林静的声音稍微有些提高，王萱赶紧捂住她的嘴，“先别声张，还没真正工作，等工作了再告诉别人。” “哦，对对对，不能说出去，队里有些人了不得别人好。” 一想到让别人知道了，可能影响自家闺女的工作，林静决定连丈夫都不告诉。 林静看像自家闺女，就像看一个大宝贝似的，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闺女这么讨人喜欢啊？ 当初让自家闺女坚持念书就是对的，看看，这不就有工作了。 “我得把粮食关系转出去，以后就不能在家里吃了。” “行行行，工作要紧。” 粮食关系自然是转到公社去，供销社不接收，公社那头倒是有食堂。 林静没把公社的工作告诉林静，有一个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还好两者互补，彼此工作不妨碍。 每天自己就去公社点个卯，吃饭在那里解决，时不时帮同事们解决一下生活上的困难，就OK了，其他时间就在供销社卖糖果，没有比这更轻松的了。 第35章 长脸 两个工作赚两份钱，时不时再卖点儿鲜奶，这简直就是养老生活。 每个月加起来也有45块钱了，之前没有的票据，现在也有人给她发了，不用她去跟别人换，或者卖东西了。 生活终于踏上正轨。 林静惊喜过后又有些伤感，如今大儿子成家了，小闺女也有了工作，自己身上的担子突然减轻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好像突然之间，孩子们就长大了。 “真好，真好，我闺女真厉害。” 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身边亲戚基本上也是农民，没想到家里竟然养出了一个金凤凰。 谁说读书没用，她家女儿不就找到工作了。 以后她要操心的，也只有王谷和王玉哥俩了。 以后家里也有了人脉了，需要什么东西也不用可哪找人借了。 就像今天王稻结婚，用到的票可是她用了好多东西，说了好多好话，才从别人那里换到的。 没有能力就是这样。 林静跟闺女谈完话，回到屋里还晕乎乎的，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王为民还以为她为儿子分家的事情而忧心，细心的安抚她，林静心里憋着一个巨大秘密，却又不能说，只能顺着丈夫说的话，连连应是，才打发对方睡觉，直到对方睡着，她还两眼瞪的溜圆，真睡不着啊！ 闺女真给她长脸，那田云不得后悔死。 本以为甩开了一个包裹，没想到她才是最亏的吧。 林静一想到等对方得知自家姑娘有工作时的表情，就忍不住笑。 让这两个没良心的人结婚就跟她分家！ 次日。 林静罕见的起床困难，把王为民都给吓一跳。 只有知道真相的王萱深藏功与名。 林静顶着两个黑眼圈瞅了一眼自家闺女，又不能对着她发火，只能没好气的看了眼王为民，“我就今天多睡一会儿，怎么了？这个吵！” 被姑娘找到工作的这一惊喜砸中，她亢奋的几乎一宿没睡，天亮时才隐隐要睡着，就被人摇晃起来了，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那行，那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跟谷子先上工。” 王为民还以为媳妇是跟老大的事情发愁呢，心里也感觉不得劲，让自家媳妇再睡一会儿。 “我先给你们做饭，不吃饭就上工，身体会受不了。” 林静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了不少，就去做饭。 正好碰到田云也出来做饭，两个人眼底都是一片青黑。 田云昨晚数了一宿的钱，数来数去都是五块三。 这个数字简直让她不可置信，难道她跟稻子折腾了一通就赚了三毛钱？ 王稻跟她说办酒席钱都花完了，田云看了看王稻的脸，一脸憨厚，也觉得王稻做不出藏私房钱的事儿，再看看手里收上来的钱，气的一宿都没睡好。 任谁以为能发大财，结果告诉她就赚了三毛钱，这谁能受得了？ 这还是在苏家大队呢？宗族意识强的地方就收上了这么点钱。那她娘那头岂不是更少了？ 田云用一宿消化这个事实，连跟自家丈夫亲热的劲儿都没有。 看到自己的婆婆也只是略一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去崴自家小米，打算简单吃一口。 分家他们分到了80斤粮食，粗细粮都有，举办宴席还用了六斤。 看着手里的粮食，田云觉得牙有些疼。 这些粮食放在一起挺多的，实际上是真不多。 还有一些油盐酱醋茶什么的都得需要买。 一想到要花钱的地方，田云稍稍有些后悔分家。 不行，得让稻子多干些活，要不然粮食不够吃。 田云掂着粮食的手稍微抖了抖，又抖了抖，直到最后撒向锅里添了足足的水才作罢。 省着点吃吧！ 得吃一年呢！ 林静看她动作，默不作声，心情甚好的，煮了五个鸡蛋和又熬了一些小米粥，小米粥比田云的稠多了。 她心情好，也不介意给家里人吃点好的。闺女找到工作是大喜事。 田云扫了一眼，眼角抖了抖。 这多人吃这么好，这些家早晚得吃空，还好她跟她们分家了，没粮食吃，她们也不会管的。 王稻在屋里早就闻到饭香味了，隐约还闻到了鸡蛋的味道，本以为自家媳妇给自己煮了鸡蛋，没想到端来的只有一碗稀稀的小米粥。 本以为是幸福的开端，没想到第一天就比娘那头吃的差。王稻捏了捏自己袖子里藏下的钱，心下稍定。 改天说什么也得找找机会，从别人那里换点票去国营饭店改善改善伙食。 看着站在东屋门口，望着自己吃鸡蛋的二弟，王稻冷哼一声，喝完小米粥，拿着工具就去上工了。 娘不可能一直吃那么好的，这次只是例外，以后过的指定不如他们大房。 刚到地里，王稻就觉得自己没劲儿，吃进去的东西很快就消化完了。 上午的工作是在他紧咬牙才坚持下来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饿的眼冒金星。 看见王萱正拿着水果糖逗王玉。 两人正坐在门槛上，显得特别悠闲。 “小妹，你咋没去上工？” 王萱抬头一看，看他那个傻大哥晃晃悠悠的，还唬了一跳。 “这两天我在家里休息。” 田云插嘴道，“还休息啊，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别到时候粮食不够吃。” 田云听见声音出来招呼王稻进屋吃饭，中午她还是有点良心的，没亏待自家男人。 做的是杂粮米饭，实实在在的一碗。 还给炒了个鸡蛋，是今天早上在邻居那换来的，又买了三个小鸡仔，打算养起来，以后就有鸡肉和鸡蛋吃了。 看，还是自己过得劲吧，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 看王萱也不顺眼了起来，幸亏她跟这头分家了，要不然有这么个小姑子白吃饭，可真是闹挺！ “大嫂，这就不用你管了，说不定以后我不仅不用下地干活，还能大鱼大肉呢！” 王萱越是漫不经心，田云就越是鄙夷。 “你就吹吧，还大鱼大肉呢，不上工，以后能不能吃上一口饭都费劲！” “吹不吹，你过两天就知道了！” “哼！”田云还没再多纠缠，冷哼一声，拽着自家男人就进自家屋了。 第36章 老家 隐约还能听见两人在屋里的交谈，“你那个妹妹就吹吧，我看她两天之后能不能吃上大鱼大肉！” “还是分家好吧？要不然你能吃上这个。” 王稻对于自家媳妇说的话连连点头，快速扒拉手里的饭。 一上午的不满都散了。 王玉早就在自家姐姐说吃大鱼大肉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了，大嫂不信他相信呢，毕竟他姐可是之前答应给他买糖就真给他搞到了。 田云刚进屋，他就赶紧拉着自家姐姐的袖子问道，“姐，真的吗？两天之后真能吃上肉吗？” “当然！” “我什么时候说到过假话。” 王萱的一句话让王玉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恨不得在院子上跑上个十圈。 “我信我信，我最相信姐姐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小时候就盼着能吃好吃的，如今告诉他两天后能吃到肉，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在屋里吃饭的田云撇撇嘴，小孩子就是傻，随便骗一骗就相信了。 就在王玉开心的不能自已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句声音。 “老二，老二在家吗？老二媳妇给我开门。” 王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弱，背略微佝偻的老太太正站在门口叫喊着。 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上面还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王萱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发现这人是原主的奶奶冯大妮。 王萱调动记忆的时候，王玉就已经哒哒哒的跑过去，把门打开了。 老太太脚步麻利的走进院子，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王萱跟王玉问道，“你娘呢？” 王萱给她倒了一碗水，“去地里送饭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今天中午，王谷，王为民两父子没有回来，午饭直接就在地里解决了。 冯大妮听完王萱的解释，喝完水直接进屋，躺在炕上。 嘟囔道，“那我等她回来。” 见状王萱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屋里自己跟弟弟在外面玩，看着不大好，就也跟着进去坐了会儿。 冯大妮恍惚之间像是闻到了什么香味，到坐在一旁的王萱，“什么味道啊？你们做什么饭了？” 话音提起的时候，肚子还应景的叫了叫。 来到这前吃了个红薯，刚走到这竟然就饿了。 “吃的是白薯。”王萱回答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林静做饭向来都是定量的，每人该多少就是多少，绝不多做一点，尤其是今天早上，吃的还比较好，中午的时候她就煮点红薯没干做的。 “不对，我闻到饭香跟鸡蛋味儿了，我还没说吃你们家的呢？就这么防着我？”冯大妮看着眼前这个孙女有些不满，这孩子读书都读到肚子里去了，自己来他们家竟然不拿点吃的过来招待。 还防着她！ 王萱可不背着这口黑锅，“那应该是西屋，西屋大哥家正在吃饭呢！” 在西屋屋偷摸听声的田云咬碎了一口牙，这小姑子可真贼！ 田云一边放低声音，一边又嘱托王稻赶紧吃饭，家家粮食都是有数的，她都没给自己婆婆分一点儿，怎么可能再给婆婆的婆婆分呢？ 冯大妮听完王萱的解释，瞬间就做起了身，“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自家奶奶上门了，连个面都不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边说还边下炕，走到门口开始骂了起来。 “刚结婚就分家，这个孙媳妇可真真孝顺！” 小两口被骂都在屋里不敢出来，毕竟是他们做错事了，就算出去跟老太太吵，在大队里别人也不会帮忙的，一个孝字就压了他们一头。 于是都默不作声，在屋里装鹌鹑，老太太见状，又骂了几句。 许是累了，又或是太过饥饿，嘴里骂骂咧咧的，又回炕上躺着去了。 正巧此时林静送完饭回来见老太太躺在屋里问道，“娘你咋来了？吃过饭没有？” 提起这个就来气，冯大妮又把隔壁两口子啐了一顿。 林静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毕竟骂的是自己儿子，她这个当娘的脸上也没光。 但是这火又不能对着老太太发，只能先安抚老太太，“娘你生气，我这就给你再煮个红薯垫垫肚子，小两口刚结婚，难免腻歪腻歪不敢见人。” 冯大妮也知道不能闹得太过，她虽然是奶奶，毕竟跟他们不在一起生活，人家真不给她吃，她也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在林静给她煮红薯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道，“左右是你的孩子我也不管了，以后你就自己教吧，以后都说不定能不能养老呢？” 冯大妮拿话点林静，林静还是知道的，也不对大儿子抱有什么希望。 “左右把他拉扯成家，我也就算做完我的义务了，儿子不止一个，以后只要有一个能养我老，我就知足了。” 林静这番话，让冯大妮儿脸色缓了，她这个儿媳妇，命还是不错的，孩子生了不少，儿子就有三个。 还有两个闺女，虽说大闺女送了人，但这小闺女也是念过书，有个初中文凭的，以后说不定托托关系能找到一份工作。 比自己有福。 想到这，冯大妮想起了自己来的要来说的事，“王晓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已经在城里跟人家女方成亲了，老丈人说给他调到县煤厂工作去，以后就是工人吃商品粮了。” “我想着虽然他都在城镇里结了婚不用老家这头预备，但该随的礼账还得随。” “对方家庭是个有本事的，听说岳父还是县煤厂的主任，要不然也不能把王晓调进工厂里，家没有什么认识人，王萱又是读个初中的，我想着这次随礼你就多随点，以后说不定还可以联系联系对方，让帮对方帮忙找找工作。” 冯大妮儿说的话，林静懂，之前她也是这么打算的，自己其他孩子没读过什么书，当工人是不可能了，可自己闺女还有一线生机，如今有了关系，就想着搭搭线儿。 但自打昨天她知道自己闺女有工作了，此时倒也不用扒着对方。 但是现在还不能说，怕影响闺女的工作，只能随意应了一声。 第37章 奶奶 “娘，我家里给老大结婚预备也掏出了不少钱，如今王晓那头儿我们家也不打算特立独行，老家随多少我就跟着随多少。” 林静这话就是不想多随了，也不想搭这个关系了。 冯大妮震惊的站起身，“你不想给萱丫头谋条出路了？” “孩子自有自己的福报，做大人的我也就不多跟干涉了，以后孩子我都放养，除了完成他们娶妻生子的任务之后，我也不多插手了。” 听见两人交谈的，王萱看了看这个奶奶，虽说记忆里的她有些无赖，也有些抠，没想到对原主这个孙女还是比较上心的。 别人家的孙女都不值钱，每天要干很多的活，她以为她们家就已经算是例外了，没想到奶奶那头也不是个重男轻女的。 这个挺好，没有那么多的极品，大哥，大嫂虽然有些自私，但也没真正损害家里的利益，跟别人家的鸡飞狗跳相比，这个家真是不错了。 冯大妮儿看了一眼王萱，又看了一眼林静，拿起煮好的红薯呼呼的吃了起来，还不忘嘟囔一句，“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老太太我也不插手了，插的过多，倒以为我不近人情似的，总之以后别后悔。” 林静赔笑道，“娘你说的哪里话？” 冯大妮儿三两口吃完红薯，又喝了碗水道“唉，王晓那个孩子已经在城市成了婚了，以后就跟咱们不一样了。” 王晓这次成婚都没告诉老家，这头成完婚才说，不就是防着老家吗？有了工作就已经开始嫌弃老家这头的人了，罢罢罢，都说偏心儿女不养爹和娘，她看王晓这孩子算是变了。 此时她也觉得林静不多随的举动是正确的，怕是随多少搭多少，结婚连爹娘都不告诉，怕对方去城里吃酒席给他丢脸，还能指望他给王萱找工作吗？ 想到这儿冯大妮抬起脸，郑重的看了一眼林静，没想到这老二媳妇倒是一个有见识的，比老大媳妇强多了，对方还在家打着去儿子家过好日子的美好生活呢，天天傻乐，怕不是到时候连儿子家门都进不去。 “既然如此，咱们也都不多随了，都统一随多少，我直接给老大家的送过去，到时候他看儿子，让他直接带过去得了，咱也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冯大妮儿拍了拍腿就要走。 林静赶紧从屋里拿钱递给她。 冯大妮儿走的时候看了眼王萱，王玉两个人，又站在西屋门口骂了句，这才是施施然离开。。 王萱看着这么有个性的老太太心里还冒出来一丝好感来。 跟其他打骂拐卖孙女的老太太相比，冯大妮儿真是有良心了，还嘱托林静花多花钱在她这个大队眼里所谓的丫头片子的身上。 冯大妮走后，林静站在西屋门口儿好一会儿，吓的对方屋里的人连一点声都不敢露。 王萱按例进空间给羊挤奶，挤好的奶都放到背包里，省着坏掉，001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她也乐得清闲。 如今生活步入正轨，即使没有系统的帮助，她依旧能活的很好。 人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张底牌，靠人终究会失望，到什么时候，也得自己立得起来才行。 王萱看了看地理作物的长势，把三个傀儡人又重新规划了一下，留一个在地里工作，另一个去照顾菜园子，还有一个就负责天天给她做饭。 等到了粮食成熟的时候，她就可以把粮食上架到综合商铺里，对接古代可以给她赚取银钱。 而不是一味的花钱没有进账，节流的同时，也得开源。 到时候还可以升级解锁牧场，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肉可以吃了。 做好规划，人生就不会迷茫。 王萱悠哉悠哉的在空间里睡了一觉，觉得这才是人生。 001默默的注视这一切，它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被需要，emo去了。 很快就迎来王萱上班的第一天，她先把户籍跟粮食关系都转到了镇子上。公社负责接收，她也有跟城镇居民一样的粮食本了，户口那块也变成了非农户口。 以后可以凭借粮食本上的指标去粮站买粮。 王萱先去公社报到，跟程小红见了个面，程小红还挺敬业，跟自己说会照顾即将来上班的“表妹”就真照顾了，王萱跟着她找到自己坐的位置，没有人打扰，整个屋子就她自己，虽然看着有点像杂货间。 程小红看着这间屋子也有些尴尬，但这已经是公社能拿出来的唯一一间单人办公室了。 因为王萱这个工作的特殊，所以后勤主任不打算把她放到比较明显的位置上，就给收拾出来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王萱看了看四周，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办公桌还有凳子都是有的，门上还写着后勤专项负责人处。 至于到底负责些什么，就是她看每天的纸单上都有些什么了，大家心照不宣。 王萱看着这个地方很是满意，不需要跟别人多交流，有个隐蔽的空间，这实在是太好了。 程小红看王萱没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赶紧道，“妹子，我是叫程小红，你表姐应该跟你说过，你这工作是你表姐给你搞来的，负责些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王萱赶紧收回打量屋子的视线，显得得非常老实。 “知道，表姐都跟我说了。” “那行，妹子，这是今天的单子，最近才上班，我们都准备好久了，这不，一早他们就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你回去跟你表姐说一声。”程小红悄悄塞给王萱一张单子，王萱默不作声的把单子揣进自己兜里。 “表姐说有些东西不能一下子就能送来，快则需要一周，慢则需要半个月才能凑齐。今天到下班时还有需要的，可以交给我补充。” “等晚些我联系表姐交给她，东西到了我再通知你们。” 程小红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哪能一下子就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可不是得凑凑。 快则一周就能凑到，慢半个月也行，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还不用自己冒险，自己负责给钱就行了。 第38章 上班 “那行，一会儿我就回去跟他们说说，看有没有人还需要别的了，到时候我再给你送来。” “好的小红姐，今天下班时我会过来，屋里要是没人的话，你就直接放到抽屉里就好，还有还有表姐说她东西太多，拿到公社来影响不好，她知道你家在哪，到时候直接东西放到你家。” “彼此之间不接触就不算是交换，到的话会让我通知你一下，有时间回去归拢，到时候由你们自动分配，当然了，也不让你白担这点风险，我表姐说你的价格跟别人价格不一样。” “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这么办，不同意的话就再选地点交易，就是风险可能会稍大些。” “对了，表姐说东西得先给钱，先把钱给了，交易完再给票。”王萱又加了一句。 程小红听见这话有些迟疑，毕竟东西没拿来，就让她们交钱，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小红姐，我表姐跟我说最近东西越来越不好弄了，承担的危险也比较多，如果信任的话就这么办，不信任的话她也不强迫。” 王萱把兜里的纸又拿了出来，递给她，“小红姐，你可以回去商量商量，要是同意的话就直接把钱都凑齐拿过来，等东西到你们手之后再后补票。” “还有这是表姐做的价格单，只比供销社粮站那头贵二成，已经很良心了。” “要知道黑市那头，粮食什么的都翻五倍了还要票。” 程小红也听见周围人说过，凝重的点点头，把两张纸都收了起来。 “我一会儿就带着这个去找他们说说，同意的话，下班之前我交给你，不同意的话就划掉。” “放在我们家里也可以，到时候咱们之间不接触，直接放到院子里遮盖好就行，到时候我们自有方法，被人看到也不过是借东西罢了。” 程小红显然是很有经验。 王萱听见这话，乐呵呵的答道，“那行，小红姐，表姐说你要是答应的话，别人是三成，你买的话只比粮站和供销社贵一成就行，表姐说你在这其中也是出了力的，算是半个负责人不能亏到你。” “不过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咱们之间知道就行，而且最多只能给你的亲戚带一下，其他人的话就不是这个价了。” 程小红没想到自己还能从中获取利益，不说别人，就是她在这之中都省太多的钱了。 于是兴奋的握住王萱的手，“那太感谢了，妹子，回去替我跟你表姐说一声。” “我绝不扰乱市场，最多只是给我亲戚带些东西，其他人都们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我绝对不会做那样事的。” 程小红一想到自己从中能够赚取的利益，还有省下的钱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惹对方不快呢，要不没有对方她也赚不到这个钱，什么钱该挣什么钱不该挣，她还是知道的。 王萱点头。 程小红就相当于代购，能从中获取点儿利益，自己作为最大的批发商也乐得清闲一些。 程小红开开心心的拿着拿着两张纸走了，要说之前她还有些害怕先交钱有风险，现在她巴不得促成这种生意。 还有回去她得跟亲戚说说，自己也从中多赚点钱，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包鼓呢？ 程小红回办公室的时候，王萱这头也收拾东西往供销社走，今天是她在供销社上班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因为朱德龙的原因，王萱去上班的时候，吴主任还特意去她柜台跟她说了几句话，惹得旁边一样的售货员频频看过来。 “小王啊，以后你就负责糖果这个柜台吧，有什么不懂的，跟身旁人问问，大家都是好同志，一定会帮助你的。” 吴主任说这话时，身旁工作的售货员赶紧点头应是，一位大姐还直接说豪爽的说有问题就问她。 “这是陈售货员，负责结婚用品的，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人沟通。” 王萱赶紧叫了一声陈姐，知道吴主任这是给她立靠山呢！ 她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新到一个环境，不说尽快的融入进去，总不能被别人欺负。 王萱可没那么大的道德感要求自己。有关系她就利用，能给自己省不少事。 吴主任看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又跟众人勉励了几句，就转身回楼上了，他一走，其他人立马窃窃私语了起来，王萱没太关注，开始检查自己负责的那一亩三分地。 再硬的关系，工作也得做好。 什锦糖一块二一斤，水果糖一块零四分，可单买1分钱一颗，要票。 红虾酥两块五一斤。 王萱先看了看自己柜台，主要只有这三种糖果，红虾酥是最贵的，至于奶糖在这个镇子上是没有的。 柜台上有一个本子，一个笔，还有一个秤，是用来秤糖果用的，旁边则是一些油纸，用来包糖果。 油纸旁边还放着一些细绳。 本子上则是今天卖出多少的记账，柜台下面还有一个盒子用来放钱跟票，每天晚上下班时则要拿着这些去跟会计对账。 总体来说不难，但钱跟票一定要保管好，账记的一定要准确，王萱时刻谨记这一点。 柜台里面还放着一个凳子，累的时候坐的，顾客来时就得站起来卖货。 旁边几名售货员看王萱捣弄完了，也凑上来说话。 “哎，王同志你今天刚来？走的是吴主任的路子不？”王萱看着梳着两个麻花辫儿的售货员凑到她身旁，悄悄跟她说话。 看她来的方向，柜台上负责的是一些生活用品。 她还从柜台上面看见了饭盒，而自己正好缺一个饭盒吃饭，眼下也乐意的跟对方交谈。 王萱含笑道，“吴主任对大家都是一样的照顾。” “哎呀，我都看见了，刚才吴主任对你可照顾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到这上班，谁没点门道啊，我叫邱红，旁边刚才说话的婶子叫陈芳，我们通过粮站途径过来的，咱们八大员的工作有交接的地方，彼此都给行个方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第39章 上班2 王萱看向陈婶，陈婶也对她含笑点头。 邱红拉着她继续交谈，之前卖糖果的那个人走了，她这个关系就得重新交一下，以后买糖果也能让她行给自己行个方便。 “大家都是这样的，这年头谁不使关系？” 对方这么说了，王萱也认可她说的话。 “是这个道理。” 邱红一听王萱说这话，就知道这人是个会变通的，不像之前那个人，有些死板胆小，自己好不容易才说服对方。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咱们之间都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忙，提前打好招呼，在每天售货之前就把东西能归拢好了，不至于跟他们抢。” 王萱听这话就知道这里每天售卖的东西，新到的货，售货员之间可以相互提前购买，至于剩不剩呢，就看他们，手松或者手紧。 这也是一种能力交换，大家都默认享受这种便捷。 要不咋说售货员是八大员之中最牛逼的呢？ 真正的卖方市场，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 王萱看了看供销社的大门还没开，也就是说现在还没营业，也属于她们之间的交换时刻。 于是王萱非常上道的问道，“小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两人之间的对话都被众人听到耳朵里。 听见王萱是跟他们是一样的人，彼此之间的氛围都放松了，开始光明正大的去自己想要的柜台去买东西。 “听说红虾酥是今天新上映的糖品，跟大白兔奶糖一样吸引着人，我还没吃过呢！” 王萱上道，“那我给你抓点？” “嘿嘿嘿，给我来两斤的，咱不差钱。”说完就给王萱五块钱和两斤糖票。 王萱正好试一试这个秤，算是她第一次开张。 把钱跟票收好，包好的糖果递给对方。 邱红把手搭在两包包好的糖上，问道，“你就没有什么需要换的，大家换完了之后也就到了上班的点，门才会开。有需要的就要趁现在，要是一天过去了，估计就是不剩啥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需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刚来这里需要置办的东西有很多。” 王萱凑到邱红旁边。 “我上你那里看看？” 邱红自是没有不应的，“咱俩上我柜台那说话吧，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给你拿。” 王萱跟着过去，邱红负责的东西就多了，柜台也比她的大。 总体看下来，能在邱红的柜台上买到不少。 香皂、饭盒、手电筒，电池，暖瓶，打火机，火柴，煤油灯，牙粉，洗头膏…… 这些都是她需要的，且大多数都需要工业卷。邱红的实力绝对不简单，能独自一个人负责这么多东西。 王萱点出这么多东西，邱红拿出来都虎了一跳，一下子买这么多，手里这是不少钱啊。 王萱解释道，“家里的亲戚朋友比较多，大家凑我过来买的。” 邱红听见这话，表示理解。在供销社上班，有的是人上赶着求着，其他人倒还好，尤其是家里的亲戚，推都推不掉。 邱红对王萱报以同情，然后收了钱跟票，帮她把东西放到她的糖果柜台下面。 王萱则接着又去旁边的柜台，买了一些油盐酱醋的调料，以后买了房子放到厨房，空间里的跟这个时代还是有差别的，得谨慎，要不是她这段时间交易的多，真不容易凑齐这么多的票，什么都要票，没票寸步难行。 邱红送完东西回来，看王萱买不少，票什么的也这么多，眼睛更亮了，这家伙挺有实力呀！ 跟对方交好了，自己以后需要帮忙也能有个人跟她换换票。 于是她对待王萱更加真切了，还领着王萱挨个柜台认识人儿。 至此，王萱算是初步打入到这个小团体当中。 到了中午的时候，邱红领了另一位微胖的女生过来，两人手里都拿着饭盒。 “走啊，小萱，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还可以打包一份回去。” 那名微胖的女生眉眼弯弯，性子温和叫路漫漫，之前邱红领着她认人时，特意介绍了一下，此时三人已然成为一个小团体了。 “马上，我这就来。” 王萱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把钱跟票都收进背包里，省着被别人拿走，随后打开饭盒，小跑着跟二人手挽着手往出走。 虽然可以在公社食堂吃饭，但是，此时是建立关系的重要关口。自然人是小伙伴们去哪她就去哪喽。 她不搞特殊。 正好也是尝一下这个时候国营饭店的味道。 之前她一直没进去，只在门口徘徊来着，此时正式踏入这个地方，心里还有些惊奇。 三人一人点了盘饺子，又打了一盒红烧肉。 邱红跟路漫漫看新来的员工跟她们这么合心意，彼此之间也开始讲一些小秘密了。 “我跟路漫漫以前经常来国营饭店吃饭，跟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都认识，想吃什么都能吃的，他们有什么需要的跟咱们说也是一样的。” 王萱抬头，正好看见国营饭店的女服务员对她含笑点头，自己也回之一笑。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就应该彼此多交流沟通，对了，漫漫，你是负责布料的柜台吧？真厉害，早上我看你那柜台人实在太多，没好意思买，要是方便的话，晚上给我留点布料，我也拿回家做身衣服穿穿。” 王萱很快就提出自己的需求，路漫漫也坐直了身体，“没问题的，要什么回去，我归拢一下，晚上直接递给你。” “太感谢了，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刚上班第一天就遇见你们这样善良又漂亮的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王萱的大肆赞美，让路漫漫跟邱红脸都有些红，谁不乐意被人夸呢？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都乐意漂亮。 “你找漫漫就找对了，她们那柜台三个人负责，就路漫漫性格最好，其他那两个都是老油条了，有时候漫漫不在，我去找她们买些东西，可不情愿了，要不是看在我也是售货员的身份上，都不想拿给我，对咱们都这样，可见对顾客得傲气成什么样！” 邱红说到这，恨恨的咬了一口红烧肉，可见对方给她气坏了。 第40章 上班3 王萱也大口大口吃着饺子，之前没觉得，如今再次吃这饺子，感觉这饺子真是人间美味。 “大家都是售货员，彼此行个方便，难道她们就没有用到咱们的时候吗？” 王萱的一句咱们，让邱红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是啊，小萱，以后你的柜台还有我的柜台，她们来了，咱俩也那么对她，在供销社还搞那个歧视，卖个布料鼻子都要上天，我还没骄傲成那样呢！” “其实王婶他们俩主要是羡慕红红你柜台的东西种类多又全，所以才那样对你的。” 路漫漫解释道。 邱红不满道，“大家全都靠实力，她们实力不如我，那能怎么办？都是挣一样的工资，不过是我每个月比她们多点儿奖励罢了，就这么都惹了她们的眼！” 王萱听到这儿，赶紧询问，“奖励？都有什么奖励呀？我只知道咱们工资每月是35块钱，还有票据什么的。还真不知道奖励是什么？” 路漫漫赶紧解释道，“每个月供销社会根据售货员的营业额度，给予一些奖励。卖的多，卖的好的，月底会多发一些奖金。” “像红红的柜台种类多，顾客多了，销售额也就更多了，吴主任会根据排名设置奖金，最好的月底有八块就像红红这样。差一些的，就五块，就像我们布料柜台。还有三块的，三块基本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 “在我没来之前，这个奖金一直是漫漫她们布料柜台获得的，王婶两人认为是我平白让她们少了三块钱，自然是心里不乐意，可我这也是凭借自己努力赚取的。” 邱红说着说着还有些委屈，路漫漫赶紧安抚她。 路漫漫道，“我都知道的。” 两人的解释终于让王萱知道了怎么回事儿，哎，是职场就是会有竞争啊！ 王萱倒是没那个心情跟她们争，主要是也争不过。自己柜台就负责糖果，人家负责的东西可就多了，人可以不吃糖果，还能不穿衣服吗？自己只要守住那三块钱的奖金就可以了，不用太努力。 主要是这三块钱还是自己意料之外的奖励，白给的就是得劲。 “也就是说，咱们在供销社上班的售货员最差的也有38块钱了？” 王萱问的再仔细一些。 路漫漫很有耐心，“基本上是这样的，最高的像红红这样，每个月加上奖金有43块钱，第二就是我这样的，每个月有40块钱，第三就是大多数人一样，每月有38块钱。” 王萱听完，大方一笑，“那我不跟你们争，每月有38块钱，我就满足了，主要也是争不过呀！” 邱红刚有些难受的情绪被王萱打散，脸上有了笑模样。 “等我拿了奖金之后，每个月都去你那里消费一次，也给你增加一下营业额。” 王萱:“那感情好啊，我的柜台随时欢迎红红跟漫漫的到来。”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懂了对方的默契。 吃完饭时，三人回到自己的柜台处，路漫漫还特意招呼王萱过去挑布料。 王萱放好饭盒，赶紧跟了过去，也见识到了邱红所说的两位王婶。 路漫漫跟她俩一起工作，她们三个人一个收钱收票，一个人开票，一个人裁布。 路漫漫看着年纪不大，却是管钱的那一位。 所以路漫漫跟邱红天天一起走，两人明面上也不敢说些什么。 “小萱，你看看你要哪种布料，我给你选。” 路漫漫的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让人倍生好感。 王萱选了三种，一种人是白色带小碎花的布料，可以做个衬衣穿，还选了一个军绿色和蓝色的布匹。 “每样大概给我裁个两身的量出来就成。” 其中一位王婶看了看王萱的个头，裁出大概的布料。 王萱把票交给路漫漫之后，另一位王婶就开始开票了，全程没说一句话，两人也在早上看见王萱的大手笔了，基本上整个供销社的柜台都被她跑遍了，没少买东西，再加上早上吴主任说的话，也能意识到对方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整个流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在下午上班前一刻就交易好了，都不用等到晚上。 要真等到晚上可能布料就没那么全了。 王萱看了一眼路漫漫，这就是感情加深带来的好处。 王萱抱着布料要回到自己柜台时，就看见给自己打包布料的其中一位王婶，眼中还有一丝忌惮。 王萱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总之这种效果是她想要的，起码没有那么多不长眼的来招惹她。 王萱提醒自己，晚上要给朱德龙送一次奶，改天再找找时间再加深一下跟吴主任关系。 虽然彼此之间的纽带是朱德龙给送的那三斤肉，但以后自己跟领导多走动走动不是坏事，上要跟领导打好关系，下要跟同事们友好相处，自己这个工作才能做的舒坦。 王萱回到柜台时，早上一开始在领导面前表态的那个陈婶还特意凑了过来。 “小萱今天还算适应吧，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陈婶。” 陈芳抓了一把瓜子，放到王萱手中。 对方主动示好，自己也不能把人推出去。 “还挺适应的陈婶子，多亏了大家伙的帮助。” 陈芳眼中的笑意加深，悄悄的凑到王萱耳旁小声说道，“小萱，用不用陈婶儿帮你介绍介绍对象？” 王萱苦笑，怎么到什么时候都躲不了催婚呢？ “陈婶，这事儿还不着急，以后我有需要再找你哈！” 王萱打哈哈，也不得罪对方。 “你这条件不错，跟我侄子挺配的，他是跑长途货车的，你俩要是一起过日子，这日子过的指定比任何人都好。” 陈婶不死心，看着眼前的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琼鼻，小嘴，看着就乖，她在上午都观察了，家庭条件也不差，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很快就打入到集体当中，说明她待人待事上面很有一套。 这条件是真真不错了。 “陈婶儿，我现在是真没那个心情找对象，国家仍然在建设当中，儿女不能耽于情爱。国家富强了，再找也来得及。” 陈婶听见对方说这话，这理由也太正当了，让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陈婶觉得特别可惜，走的时候都一步三回头的。 “那行吧，以后有需要再找陈婶。” “一定一定。” 打发走陈婶，王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最怕别人给她找对象了。 第41章 告知 王萱下班时赶紧给朱德龙送去今日的鲜奶，回家的路上，她就在计算自己今天的花费。 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置办全了，以后就算自己买房都不用再出去跑了，这就是在供销社工作的好处。 在供销社转一圈，需要的东西都买全，不用跟人排队，更不用跟人抢。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购物体验，就是钱花的有些快，这一天她就花了30块，除了粮票跟肉票，其他票基本全用光。 今天买的这些东西，主要是需要工业票的物品最费钱，一个饭盒就要她10来块，简直吓坏她。 在粮食才几毛钱一斤的时候，这一个饭盒居然这么贵。 在加上一些手电筒，煤油灯什么的，都是算中大件，价钱也都不便宜。 用差不多1个月的工资买全物品也行，总不能不买，以后都用得着。 还有一些调料什么的，普通人家想要凑齐还真不容易，更不要说一次性能够多买一些。 王萱很知足。 林静早就在门口张望了，今天下工她就脚步飞快的赶回家，今天是闺女第一次工作，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直都担心着呢，也不知道闺女适不适应。 惹的丈夫跟儿子还有些不解，今天娘是咋的了？ 守在门口的林静终于在门口看到闺女的身影，赶紧小跑几步去迎闺女。 看闺女手里还拿着包裹，赶紧接过来帮拎着。 “快进屋，然后跟娘好好说说，今天都咋样？发生什么了，同事们之间容不容易相处？” 这可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金凤凰啊，她能不骄傲吗？她都克制好几天不跟别人炫耀了，对此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忍耐力。 林静一手捏着包裹，一手牵着王萱的手，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走，正巧田云跟王稻也回来了。 林静看着对方，眼睛一闪，拽着王萱走的更快了。 田云:“……” “你娘什么意思？在防着咱们俩吗？” 王稻摸摸头，“不能吧？” “什么不能，一定是防着咱俩呢？她手里拎着东西呢，咱俩赶紧跟上去看看。” “要我说你那个妹妹也休息够了吧？这都多少天没干活了？” “你们老王家这么惯着闺女吗？” 王稻不以为意，“小妹，她前段时间受伤了，娘说让她多休息几天。” “你真是个憨子，你看你娘那个举动，怕是有好东西都留给你妹妹了，哪怕她不上工。” 田云拽着王稻走的更快了，她加速，前面的人也加速，不一会儿，田云就眼睁睁的看着林静拽着个自家闺女进了东屋，还把门给关上了。 “还说不是防着咱们俩，你看咱俩加快速度，她把门还关上了！” 田云这次肯定了，绝对有好东西背着他们。 “咱们也进去，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东西全给你小妹。” “可是咱们已经分家了呀！” 王稻不解，为啥自己妻子一定要跟着娘？ “你是不是傻？虽然咱们分家了，但你还是她儿子，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背着你的。” “再说了别人都有，就你没有，你心里得劲啊？” 王稻被说的抿紧了嘴。 田云看着自家男人那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样子，说道，“总之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人随后进屋推开了东屋的门，“娘，有什么好东西也给我跟老大看看啊！” 林静进屋就把包裹放起来了，都没打开，就知道这个儿媳妇不安分。 “看什么看，眼皮瞎浅的东西，哪个儿媳妇像你这样都分家了，还看着婆婆手里的东西？” 田云不以为意，“娘，你瞧你说的这什么话，分家了，稻子也是你儿子啊？你就算不认我这个儿媳妇，总不能连儿子都不认了吧？” “什么不认？” 落后一步的王父跟王谷走进了屋。 “爹，我跟娘说笑呢，看着娘拿着东西，我就想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 田云陪着一张笑脸。 “大嫂，平时也没见你帮忙啊，现在倒是来勤快劲了！” 王谷就是个混混，他早就看这个大嫂不顺眼了，平时有点好吃的都躲着他们，生怕他们跟她抢似的，虽然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之他不能让她心顺了。 “二叔，我跟爹说话呢，哪里有你的事儿啊？早点娶个媳妇比啥都强。” 王谷眼神一寒，看那样子，似乎要打人。 “怎么，在爹娘面前，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田云看这么多人都在身边，她一点都不惧。 拿到好东西才是正经事。 “娘，你把东西藏哪儿了？给大家伙儿看看啊，都是一家人。” 王萱站起身，从柜里拿出一个包裹，林静想拦没拦住。 “大嫂，这东西你可没份，毕竟你前天可是说了我以后吃饭都费劲，真是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注定不能吃简单的饭，顿顿得有大鱼大肉。” 说着王萱就把包裹打开了，从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娘，这是红烧肉，在国营饭店打的，特意拿回家跟大伙一起吃，毕竟咱们都在一块吃饭呢。” 说完就把红烧肉的盒子打开了，满满一盒的红烧肉还飘着热气呢，上面一层的油，馋的人直咽口水。 此时没人争辩，只眼睁睁的瞅着那一盒的肉。 王谷不停的吞咽口水，问道，“老妹，你哪来的钱？” 王萱不理他，继续往外掏东西，“娘，这两块布有时间给我做两套换洗衣服。上班了，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我。” 王萱先掏出白色带碎花的，又掏出军绿色的递给林静。 最后又拿出一块纯蓝色的，“娘，你手艺好，这蓝色的给我做两身裤子。” “唉，好好好。” 老母亲林静愣愣的接过手里的布料，她头一次抓到这么多的布料，质量还这么好，这得花多少钱啊？ “这饼也是在国营饭店让大师傅烙的，酱香饼，可大一张了，够咱们全家人吃饱了。爸，一会儿你拿去灶台切一切，分一分。” “唉，好好好。”王为民跟自家妻子保持同率，说的话都一样。 “最后二哥，这是红虾酥。供销社新上映的糖果，跟大白兔一样，听说占据华国的一半市场。” 第42章 显摆 “等下你跟小玉两个人分分，不多，一人三块，甜甜嘴。” 王谷愣愣的伸出手，动作都不敢太大了。 王萱不停的拿东西，每一样都让老王家众人呆若木鸡。 等众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 小妹/闺女，你找到工作了，在哪工作的？一月多少钱？ “是干什么的？工作还顺利不？” 田云也反应过来，看着众人手里都有东西，唯独没她跟稻子的？ “小妹，我跟你大哥的呢，没给你大哥买点东西吗？” 王萱似笑非笑，“大嫂，说句不好听的，小姑子挣钱给谁花好像跟你没关系。” 田云讨好的笑了笑，“小妹，你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跟你大哥还是很在意你这个妹妹的。” “是不是稻子，快跟你妹妹说句话。” 田云赶紧掐了一下自家男人。 王稻疼的呲牙咧嘴，“是。” 王萱看见她大哥这个样子，简直没眼看。 王萱笑容温煦，说的话能把田云气死。“大嫂，说好话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 随后就伸手把两个人都给怼咕了出去，然后一把甩上门，田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屋内的门已经上锁。 田云恨恨的踹了一脚门，回应她的是来自自家婆婆的怒吼，“把门踹坏了，赶明儿我就给你退回去，旁你回娘家去！看到时候笑话谁？” 田云不好意思跟自家婆婆硬刚，转身就扑到王稻怀里，委屈哭诉，“稻子，你看你娘，她都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有好吃的都背着你！这是没把咱俩当做一家人呢？” 王稻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早些年他娘不这样的。 提高音量，对着门内人喊道，“娘~” 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不解。 “娘什么娘，你跟你媳妇吃东西的时候，咋没想着给我送一碗过来，现在来占便宜了，我告诉你没门儿！有多少不满都给我憋在心里去！” 来自家老娘的压制，吓的王稻缩了缩脖子，“媳妇儿，娘说的也对，咱俩吃的时候也没给这头送一碗。” 田云恨恨的咬了王稻一口，“你这个没本事的！” 王稻痛呼出声，惹得屋里的王谷又是一阵耻笑，“我说大哥，连个媳妇儿都制服不了，你也太完蛋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慢慢转过头，就看见自家老娘的死亡凝视。 王谷:“……” 王谷蔫了。 田云闻着屋里的肉香味，还有那大块的布料，眼馋的不行，在外面抓心挠肝的的，王稻让她做饭她都不做。 “吃什么吃？有现成的你不吃，让我做！” 田云越想越气，她的点怎么就那么背呢？前脚刚说完小姑子，后脚人家就找到工作了，前脚刚刚结婚，后脚她就小姑子就拎着东西回家了，偏偏哪样都没她的份儿！ 早知道自家小姑子这样有本事，她就不分家了，此时坐在屋里吃肉的也有她一份儿。 田云越想越懊悔，看着王稻也越来越不顺眼。 作为老王家的大儿子，竟然这么不受重视，真能做出眼睁睁让他看着他们吃的举动！ 王稻还在一旁招呼饿，田云随手给他扔了个地瓜，让他自己煮。 她得赶紧回一趟娘家，跟自家娘商量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现在的局势对她很不利呀，家里有这关系，她一点儿借不着可不行。 田云前脚刚走，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饭能做好的王玉也回来了。 算了算日子，姐说今天就能吃到肉。 小伙伴让他下河捉虾，他都没去。 小虾米有什么意思啊？姐可说了，给他吃大鱼大肉的。 王玉兴冲冲的进了屋，敲门，屋门很快就打开了，把他放了进去。老王家此时没人吃饭，就等着他回来呢！ 一旁费劲巴力烧火的王稻，看见这一幕，心更酸了，这结婚真没意思！ 感觉还不如跟娘一起过好。 这边凄凄惨惨戚戚，屋里这头欢声笑语，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王稻拿着煮的半生不熟的红薯坐在小马扎上，闻着从东屋飘过来的香味，麻木的啃着红薯，嚼着嚼着似乎也感觉像吃到肉了一样。 真香啊！ 他们吃的真好啊！ 一顿饭的时间也让大家了解了王萱的工作性质和工作内容。 知道自家闺女在供销社上班，老王家众人牛逼坏了。 王谷已经能想到明天他出去跟哥们儿显摆时能收获多少羡慕了。 “妹子，能给哥弄点好东西回来吗？哥有用。” 王萱掀了掀眼皮，直击要害，“你有钱吗？” “……” “妹子，你先给哥垫上，等哥以后有出息了还你。” 王谷剔着牙，畅想着未来。 “哥，你觉得今天我带回来的这张酱香饼大吗？圆吗？” 听见自家妹子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王谷吐出嘴里的牙签儿，愣愣道，“大呀！圆啊！” 王萱灿然一笑，耐人寻味道，“我也觉得哥你给我画的这张饼又大又圆呢，可我不相信！” 话音刚落，王萱脸一变，就跟变脸似的，虎的王谷一愣一愣的。 “没钱想屁吃，没钱没票，别想在我这里拿东西，除非我高兴。” 王谷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他那个柔弱的妹子口中说出来的，“妹子，你好狠啊，我可是你亲哥！” 王萱无所谓道，“门外的那一个也是亲哥，你要跟他比吗？。” “不满意我说的话，你也可以上外面蹲着去，正好家里又能少一张吃饭的嘴。” 王谷痛心的直摸心口。 一旁的王玉眼睛咕噜咕噜的转，问道，“姐，怎么让你再高兴？” 姐的意思说她高兴就会给家里带好吃的，他希望他姐天天开心。 “姐，用我帮你把二哥赶出去吗？我可以！” 林静看着有奶就是娘的小儿子，嘴角抽了抽，这个家恐怕以后要热闹了。 林静看着吃的溜干净的饭菜，有些心疼道，“闺女刚上班第一天，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王萱早已有说辞，“提前跟领导预支工资了，给家里沾沾喜气。” 第43章 震惊 林静表示理解，小闺女有出息了，也不忘给家里买东西，是个孝心的。 “你每个月有多少钱？票都有什么？” 王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35块钱呢，那么多呀！” 王谷也顾不上摸心口的手了，一下子弹跳起来，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说大哥家的儿子在煤厂上班，一个月才29块钱啊！ 那还是转正之后的，现在是临时工，一个月只有18。 也就是自家小闺女的钱，顶对方的两倍之多。 就这都让他们羡慕坏了。 谁知道更厉害的在他们家呢！ 林静颤颤巍巍道，“那发下来得一大把吧，用娘帮你保管不？” “不用。” 冷漠的两个字，插的林静心哇凉。 自己挣的钱怎么可以给别人保管？王萱可不做冤大头。 “不过，我每月会拿出两块钱交给家里，虽然我粮食关系转出去了，但还是愿意拿出钱给家里补贴家用。” “毕竟爹娘养我一场，做女儿的，有能力了也会尽尽孝心，爹娘各一块，每月我都会拿出两块钱出来，有什么需要买的就用这钱。” 这话听的王为民跟林静心里暖烘烘的，虽然跟女儿的工资数相比不值一提。 但这是目前为止，他们见到的唯一回头钱。 要不是工资数瞒不住，随便在供销社一打听就能知道，王萱也不会说实话的，有了钱难免遭人惦记，与其让他们从别人嘴里知道，不如自己直接说开了。 王为民本不想要闺女的钱，但一听说闺女要给他们每月两块钱，可耻的心动了。 他一天赚十个工分才一毛一呀！ 一月才三块钱呢！ 就这还是累死累活才能赚到的。 王萱说完，也没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林静，这是她回来时事先准备好的。 王谷直勾勾的看着那两块钱。 他长这么大，手里还没捏过这么多钱呢！ 真羡慕爹跟娘。 林静握紧手中的钱，看看，还是闺女有出息。 大哥他们家生了个儿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如她闺女儿，她可没听说王晓每月会给他爹娘汇钱。 自己可是不一样，自己都不主动要，闺女就给了。 林静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腰板直了起来。 “闺女，那你有工作这事儿能说了不？”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王萱，他们真的憋不住啊，好想出去显摆。 “最好，还是别太张扬，闷声发大财最好，要是别人都知道咱们家条件好，朝咱们家借东西怎么办？” 这话一出，众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们就脑袋疼。 “但是要是知道了也没关系，这事瞒不住的，不可能整个大队的人都不去供销社买东西。” 听完闺女的话，林静沉思一会儿，“要是知道了，咱们也实话实说，但是工资咱们别吱声，问就说不知道。” “至于有人借什么的，就是没有，要是开了一个口，其他人都来，不给他们，反倒得罪更多人。” “你娘说的对，别给咱们家惹麻烦。”王为民一脸严肃的看向两个儿子。 小儿子太小，嘴没个遮掩的。二儿子太浪，是个最能得瑟的，都不靠谱！ 王为民越瞅这俩人越不放心，殊不知最不放心的人已经把这事宣扬出去了。 老田家。 “什么！你那个小姑子真找到工作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最近才露出来，还拿东西回家里了？” “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咋啥都不知道！” 高秀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自家的闺女。 田大壮也是一脸愁容，“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 田云瘪瘪嘴，“我分家你们不也是支持的吗？怎么现在都怪起我来了？” “我同意你分家，是想让你过的好一些，没让你得罪你小姑子呀，这下好了，对方有本事。在看你今天说的这个情形，显然对方是记仇了，日后你再找人家办事儿，怕是不容易了！” 高秀兰唉声叹气，田云也越想越后悔，“那怎么办？我回来是找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说我的！” 田云比谁都后悔，早知道小姑子这么有本事，她一定天天像祖宗一样伺候她。 要知道那可是供销社的工作啊，手里稍微露一点儿都够他们家省不少的事儿了！ 一点好处没享受到不说，还有可能给人得罪了，以后买东西都不一定顺利了。 田云一想到小姑子在公供销社上班，认识供销社的售货员们，她就一阵窒息。 她这个命啊！ “要想把关系维护好，得看你日后的表现，你要是个真心实意对你小姑子好的，她早晚能看到的，再硬的心也能软和过来。” 田大壮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田云看向自己老爹，虽然不情愿，但这可能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 “别的不说。就你小姑子在公社上班，这层身份都能够咱们家在大队里立足了，有这么个亲家，谁敢得罪咱们家？日后上工，小队长都不敢难为咱们，这年头就是谁有本事谁是爷，你小姑子现在就是咱们家最大的爷。” 田云也想到他们家遇到的事了，因为不是大队里的本队人，明明干一样的活，小队长有意压工分儿，他们有苦都没处说去。 “我知道啦。” 田云的笑容有些苦涩，爹娘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没少受委屈。 田云刚做好打算，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去。实行讨好小姑子的一系列举措。 结果这边哥嫂听见信儿也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才刚回家跟父母说了这件事儿，怎么消息就传出去了呢？” 田云愣愣的看着跑过来的大哥大嫂，还有二哥二嫂。 “哎呀，你还瞒着我们呢，我们在外面都听说了，苏家大队这事儿都传遍了，谁不知道你有一个有本事的小姑子啊，你的小姑子就是咱们的亲戚，日后可别忘了咱们老田家呀！” 田云看着往日里阴阳怪气的二嫂突然对她这么热情，还有些不习惯。 “是啊，要不咋说小妹你有福呢？找了个这么婆家，以后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我跟你二嫂以后都得仰望你了。” 第44章 发愁 田云听见这话，脸一黑，要是以往听见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这么说话，她指定高兴，可如今她办不到啊，自己这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挽救呢，哪能帮他们？ “小妹，你看你大哥这裤子都坏成啥样了，家里都没有好裤子给他换了，全都是带补丁的，就这都补不过来呢，刚穿一天，第二天又坏了，再过几天你估计你哥就得光着屁股去上工了，你小姑子有途径，又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你看能不能给搞来点不要票的布料？” 田云大嫂边说还边给她比划，她大哥也非常配合的伸出一条腿给她看。 二嫂见此不甘示弱。 “ 是啊，小妹，你看你二哥也没有啥好衣服了，就这衣服都穿十多年了，一洗就是一条口子，这样下去，你二哥就得光着膀子去上工了。” 田云看着几人的互动，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大嫂不是我说你，还有二嫂，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的，平时有票有钱布料都不一定能抢到呢，你还想要不要票的布料？简直是想美事。” “还有，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换呢，你们就先着急上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这点事都不懂吗？” 田云大嫂脸一僵，随后又赔着笑脸道，“对对对，小妹说的对，是大嫂想差了别跟大嫂置气啊！” 田云二嫂听见小姑子说这话，早就想翻脸了，看老大这么能忍着，也憋着气说尽好话。 田云本来焦急的心在看见这一幕，突然感觉特别痛快。 以往张牙舞爪的大嫂，二嫂，暴力的大哥，二哥现在在她面前都跟小绵羊似的。 还跟自己说尽了好话，生怕自己不乐意。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只要小姑子手里能露一点，让她在外面有面子打骂她她都不吱声。 想到这，田云也坐不住了，她今晚就回家！ 早点把小姑子哄得乐乐呵呵的。 田父田母看完这场闹剧，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多说，难得家里不争吵。 田云回去的路上还碰着不少苏家大队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儿，一些不认识的人也上赶着跟她唠嗑，不让她走。 越是经历这种事儿，她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自己在这之前怎么可以对小姑子那样呢？小姑子明明是这么好，这么有本事。 小姑子没错，错的都是她！ 于是当天晚上，王萱打算入睡了，突然听见自己房门被敲响，打开门，愣愣的看着田云端过来一盆水，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太反常了。 “大嫂，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 不会是想端一盆水来泼她吧？ 想到这，王萱条件反射的就要把门甩上。 “小姑子，工作一天累了吧？让大嫂给你洗脚吧！” 王萱:“!” “大嫂，你说什么？我可能没听清。” 田云又说一遍，“给你洗脚啊！” “洗完了，谢谢！” “我会按摩，我给你按按，睡得更香。” 田云不死心，今天这热水她已经打过来了，必须得把她洗上。 为了日后的美好生活，洗个脚算什么？ 小姑子就算瘫在床上了，她也给她照顾正常了。 幸好王萱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要不然得气的把她打出去，她好好一个人，凭啥瘫在床上？ “真不用了，大嫂，我已经洗完了，这就睡了，我睡眠质量挺好的，不用按摩也能睡着。” 王萱可没这变态的嗜好，这么大个人了，让大嫂给她洗脚丫子。 虽然自己不是好人，但绝对不是往变态那头方向发展的。 没达到目的，田云怎么可能放弃？说着就把盆放下来，要抓王萱的脚，王萱唬了一跳，直接蹦到了炕上。 “小姑子，我是真心来找你道歉的，你就让大嫂给你洗了吧，接受大嫂的诚意吧！” 王萱在炕上乱窜，她是真没想到田云能做出这种事来，“好好好，大嫂，我不怪你了，咱俩之间没有什么恩恩怨怨的，你要是真乐意洗，你就给咱娘洗去吧，咱娘好像今晚还没洗脚呢！” 田云身子一僵，给婆婆洗，她内心极为不情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小姑子洗，如今让她调转目标，她怎么适应的了？ 但是这话又是从小姑子嘴里说出来的，要是不做，是不是不大好啊？是不是就是功亏一篑了？田云纠结死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王萱站在炕上看着田云在地下纠结的面目扭曲，最后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那个为难劲儿哦！她图什么呢？道歉的方式竟然是给别人洗脚，她又不敢直接拒绝，怕她以为自己没原谅她，日后一直盯着她的脚。 这要是让别人发现，还以为她脚有什么毛病呢！ “那小姑子我这就出去了，我去娘那屋了！” 田云给自己洗脑，觉得一咬牙一闭眼，十分钟的事，忍过去，日后一片光明。 值得！ 然后随手端起地上的洗脚盆，大步流星的朝林静那屋走去。 王萱看她这个架势都由衷的佩服她，是个狠人啊！ 东屋里的林静跟王为民正要打水洗漱躺下。 就看见自家大儿媳用脚把门轻轻踢开，双手捧着盆就进来了，随后放在地下，对着坐在炕上正要下地的林静说了一声，“娘，你等会儿！” 又对着一只腿刚沾地儿的王卫民说道，“爹，你也等一会儿！” 二人对田云这副举动，搞得半天没想起来做动作。 老大媳妇，这是抽风了！ 怎么回了一趟娘家，态度就变得这么快！ 田云没说完话就快步匆匆的出了门，又打开自家的房门，对着里面已经躺下呼呼大睡的王稻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起来，你洗脚了吗？就睡觉！” 王稻费劲的睁开眼，看是自家媳妇，强忍着困意嘟囔道，“不洗了，今天太累了，媳妇儿，你不用给我打洗脚水了。” 刚闭上眼，又被自家媳妇扇了两嘴巴子。 “谁要伺候你洗脚啊，你是大爷呀，赶紧给我起来，端着洗脚盆给你爹洗脚去！” 按照里那是他亲爹亲娘，总不至于她这个做儿媳妇洗脚，他这亲儿子待着吧，讨好小姑子也是他两个人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第45章 洗脚 田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拽着王稻就让他打洗脚水伺候他爹洗脚去。 两口子就是要整整齐齐。 直到进了东屋门，王稻还没反应过来呢，他怎么就手里端着洗脚盆过来了，他自己的脚都没洗。 田云推着王稻进屋，让他把洗脚盆放到他爹脚下，然后扬起大大的笑脸，对于屋里的公公婆婆说道，“爹！娘！儿子，儿媳给你们洗脚来了！” 平地惊雷！ 林静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那个大儿媳妇口中说出来的。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田云就照着王稻屁股来了一脚，示意他蹲下，指挥他把公公的脚放到盆里，好好的洗。 王为民看着自己大儿子的动作，简直像是在看惊悚片。 虽然他没看过惊悚片，但他就是觉得这副场面莫名的渗人呢！ 指挥好王稻。田云就把这林静的脚放进盆里，细细搓洗，末了，还不忘按摩一番问道，“娘，这个力度可以吗？” “还，还行。” 还没做出反应脚就已经被放到盆里的林静，有些怀疑人生。今，天，田，云在娘家遭遇什？么？了？ “娘。您对我的行为满意吗？要是满意的话，明天我跟稻子再给你们俩洗。” 这话说完，田云就有些后悔了，她嘴太快了，好不容易今天伺候完了，明天还上赶着伺候她，她是不是贱？ “满意满意，那个小云啊，你跟稻子回去睡觉吧，爹娘还能动，不用你俩帮我们洗，你们的孝心我们知道了哈。” 田云心里纠结的时候，听见林静说完这句话，温柔的回了一句，“关系的娘，伺候您是我这做儿媳妇应该做的呢。” 起码得给她洗三天，让小姑子看看自己的诚意。 林静有些害怕，“真……不用。” 田云有一点比较好，一旦下定了一个决定，她就必须去完成，要不然她不得劲，觉都睡不好。 “不行，明天我还得来，稻子也是。” 匆匆留下一句就拽着自家男人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在门口偷听的王萱跟王谷对视一眼，赶紧闪到了一边。 “老妹，你说爹娘的脚臭不臭？” 王萱:“……” 王萱一脸无语的看向她这二哥，“你的脚臭不臭？” 王谷摸着下巴摩擦，表情严肃，缓缓吐出两个字，“滂臭。” ！！！ 王萱一个条件反射离他八步远。 王谷看见妹妹的举动，伸出尔康手，皱着一张脸说道，“老妹儿，爹的脚比我的还臭，他的脚滂滂臭！” “大哥真是个狠人儿，这都能下得去手！” “我是真佩服他！” “呕！” 王萱被他形容的已经受不了了，怪不得他们平常都不脱鞋呢！ “小妹。”王谷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 王萱吓得就跑进自己的屋，关上门插上锁，现在她脑里都是她二哥冷漠无情说出的那几句带有味道的话，臭！滂臭！滂滂臭！ “呕！” 一直回到西屋，田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太臭了，到现在感觉鼻子都还围着着那股味。 再晚一步，她就要控制不住表情了。 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感觉他没洗的脚丫子正在散发着馨香。 “今天，你去跟老二挤挤吧！” “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修补一下。” 要不然她真的容易坚持不下去，明后还有两天呢。 被关在门外的王稻，此时也彻底精神了。 听见门落锁的声音，知道今晚是进不去了，只能拖拉着鞋，去找老二。 此时逃到自己屋子里的王萱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呼吸平稳。心里默念一段话。 对，就这样，保持心情愉悦，心绪平稳，不要受外界的干扰，加油，你就是最棒的！ 不知什么时候，王萱进入了梦乡。 王萱第二天上班儿的正好碰见出门做饭的田云，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打了个招呼。 此时，王萱已经在心里决定了，要是她大嫂真能坚持三天给爹娘洗脚，那她跟她之间将会一笔勾销。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让她不佩服都不行。 看见自家小妹对自己笑了，田云这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曙光就在前方啊！ 坚持两天，以后，自己想让小妹帮忙，不就能张开嘴了吗？ 她果然是个天才！ 王萱先去公社取纸条，昨天程小红说他们没商量好，今天再给她答复，她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着急的又不是她。 如今自己什么都不缺，悠哉悠哉，过着像似退休一样的生活，她怎么可能有着急的情绪？ 王萱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没在抽屉里看到纸条，也不意外，决定再等一会儿，再不来自己就去供销社上班。 此时，程小红跟一帮同事正在争吵。 也说上是争吵吧，总之各持意见，彼此谁都不服谁。 “小红，哪里有没拿到东西就先给钱的，万一对方把钱贪了呢？” “谁挣钱都不容易。” 程小红生气道，“又想要好东西，又不想承担一丁点的风险，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而且你们也看了价格单，比黑市便宜多了，要是去黑市，你敢跟对方这么讲价，怕是对方说什么你都得应吧！”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程小红可太了解他们的脾气了，退一步就蹬鼻子上脸。 有人在双方之间进行说和，“小红，大家也是担心怕钱打了水漂，毕竟这些钱去供销社也能买不少东西呢！” “得得得，我也不强迫你们，事情我都跟你们说明白了，你们不愿意就算了。” 众人对视一眼，没人动作，不一会儿，有人借口上厕所，悄悄的去程小红那里交钱。 还是有人不敢去黑市，又想要好东西，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又怕得罪别人，只敢悄悄的跟程小红把名报上，把需要的东西写上，程小红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大家一起工作，按照对方要求记录好，再回到办公室时，就跟平常一样说说笑笑，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边王萱拿好程小红给她的纸条，就去供销社上班了，真是充实的一天呢！ 第46章 吵闹 这是王萱在供销社上班的第二天，供销社每天的人并不少，即使是她这个柜台卖的东西不多，可每天都有来买的。 今天正好碰着一个老婆婆，牵着一个小孙子进来。 看那样子不是镇上的人，倒像是下面大队的。 老婆婆还有些局促，一手紧紧抓着小孙子，一手攥着钱。 那小孩左右张望，含着手指，左右张望，最后看着柜台的糖喊道，“我要这个！” “好好好，给乖孙买。” 老婆婆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同志，这个糖咋卖呀？” 王萱看了一眼小孩指的是红虾酥，这里面就就属它最贵。 “两块五一斤，要票，不讲价。” 老婆婆更加窘迫了，她没想到这么贵，“我知道……我知道。” 老婆婆为难道，“可以单买吗？” “这个不可以，水果糖是一分钱一颗，可以单买。” “什锦糖一块二一斤，也不单买，要不看看水果糖？孩子买几颗甜甜嘴也就行了，而且这个最近还不要票。” 老婆婆头一次进着供销社买糖果，在之前她遇到的那些人里态度都特别恶劣，哪里有人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呀？此时被王萱这一番话砸下来，她还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拿着水果糖吧，拿……就拿五颗。” 实在是她手里钱不够，她一天的工分都赚不上一毛。 像那力气好的能赚十个工分的，一天才一毛一呀！ 五分钱对于她来说还算能负担得起。 “行。”接过钱后王萱就开始动作。 王萱就在里面给她挑了五颗糖，递给她后，结果她那小孙子不乐意了。 红虾酥的外皮格外诱人的，他从来没吃过，他才不要这个水果糖，他就想要那个！ “不要！不要！我要这个，都说了，我要这个！” “哇！” 那小孩甩开老婆婆的手，顺势就躺在了地上，撒泼打滚的。 “给我买，快给我买，不给我买你就不是好奶奶！” “呜呜呜……” 老婆婆面上露出痛苦，看着地上的孙子，有些手足无措，身旁排队买糖果的人，此时早已经忍耐不住了。 “磨磨唧唧，到底还买不买了，没钱就赶紧走，耽误我们买东西！” “是啊，我以为这就完事了呢，结果还在这撒泼打滚了，这也不是你家，能不能照顾一下其他人，大家都在你身后排多久了？” “我还要去趟其他的柜台买东西呢，去晚了就没有了，什么时候能到我呀？” 周围的议论声让老婆婆一张脸皱的通红，赶紧去拉扯地上的孙子，还不停的跟周围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谁料他这不拽还好，一拽那小孙子更来劲了。 “快给我买，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 然后狠狠的甩开自家奶奶，把自家奶奶也摔到地上，他还哇哇直哭。 “我要吃我要吃！” “哎呦。” 老太太好像闪住了腰，面上一阵痛苦，周围的人眉毛皱的是越来越紧了。 但还是有人上前把她拉了起来，老太太脸红的道了句谢谢，再去拉小孙子，又被他一把甩开。 “快给我买，要不然我就不认你了。” 王萱早就不耐烦了，她最讨厌这种小孩子了，真恨不得上前伸手教训教训。 但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万一打了之后人家讹上她怎么办？ 只能沉着声音，冷着脸道，“再不起来跟你奶奶出去，那五块糖都不卖你，以后你再想着吃糖我一律都不卖。” 那小孩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种对待，不卖他了？ 小孩有点害怕了，他只敢跟自家奶奶耍脾气，一旦外人冷着脸看他，说不卖给他糖了，他屁都不敢吱一声。 平时他只要为难一下自家奶奶，自家奶奶总会给他擦屁股的，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一想到这，他张开嘴又要嚎。 王萱感觉脑瓜子嗡嗡，自己的便宜弟弟跟他一比，简直是太可爱了。 周围人看售货员发话了，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还有的人上赶着讨好。 “是啊，赶紧走吧，别在这耽误大家的事了，也别耽误人家同志工作，一天天的多辛苦啊。” “家长怎么教育孩子的？要闹回家闹去，别在这儿闯祸！” 老太太越来越着急，越是拉小孙子，就越是被甩开，尤其此时，她还被闪到腰，力气真不如那小孙子大。 这种小孩一旦没人搭理他，他自己就会消停了，就是有依靠的人才开始作威作福。 王萱让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先出去，别管他，等她出去的不一会儿，她小孙子一定会自己爬起来去找她了。 老太太有些为难，哪里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呢！ 那小孩听见王萱这么说，恶狠狠的瞪着王萱。 王萱可不惯着他，当即就是一个刀子眼，把那小孩吓得一得瑟。 周围人等的不耐烦但却还看热闹的众人也唬了一跳，本来还以为这位新来的售货员脾气能好些呢，没想到也是个暴躁的，也是，在这里工作，哪个不傲气？ “快走吧，反正在这供销社大家看着又丢不了，你就在供销社门口等着，一会儿你孙子就出来了。” “她娘的，那能不能快点？老子都等多久了，磨磨唧唧！” 老太太被暴躁哥一声怒吼吓到了，老太太被吓得开始迟疑的往外走，还一步三回头的，再又被暴躁老哥一瞪眼，这才听了众人的说法，往供销社门口走去，藏了起来。 王萱见状，直接让后面的人开始排队，要多少一个个称，不理会还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小男孩。 看大家都不理他，还一个个绕过他去买东西，自家奶奶也不见了踪影，他这才开始慌了，他这是真被人抛弃了？ “可真耽误事！” “娘的，耽误老子这么长时间，小屁孩儿！” 王萱冷眼旁观，小男孩看周围的人对他一点都不客气，还恶狠狠的，周围也没人护着他，此时是真害怕了，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奶奶的身影。 供销社门口也没看到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门口冲，“奶奶！奶奶！” 王萱留了个意，看对方冲出门口后，被一个藏在角落的老太太抓住，这才开始继续工作。 第47章 囤够卫生巾 此时排队的队伍正好到暴躁老哥这里，王萱看了他一眼，多给他抓了几颗。 暴躁老哥见状也不嚷嚷，悄悄说声谢谢，就赶紧拿着糖走了。 其他人人见状还有些后悔，但都不敢吱声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售货员权力大着呢，愿意多给你一些糖，就跟中彩奖似的。早知他们也像暴躁老哥那样吓唬吓唬小孩子好了，此时还能多得些糖。 可惜了。 “下一位！” “同志只给我来二斤什锦糖，这是钱跟票。” 来人带着一副眼镜，笑的一脸真诚，眼睛里还怀着满满的期待。 王萱抬头看了他一眼，是本队的知青。 好像叫什么宋道成，之前在牛车上见过一面。 就是那个说错话，在牛车上说漏嘴的那位男知青。 王萱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喜也不悲。 按例给他抓了两斤的什锦糖，盘子上正正好好，又看了看他已经晒黑了脸，这时候知青确实不大容易，而且这一批是自己自愿下来响应号召的，是真的怀抱理想来建设农村，为国家添砖加瓦的，既然是一个大队的，就照顾一下吧！ 往里面撇了一块红虾酥。 宋道成还是第一次受到王家大队人的一点特殊照顾，以往他们不欺负他都不错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好人！ “下一个。” 宋道成双眼亮晶晶的，捧着两包糖往外走，后面的人赶紧上前，“同志帮我来斤水果糖，给我多抓几颗呗！” 王萱扫了他一眼，秤了一斤水果糖，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包好递给他。 主动要？不给！当她是慈善家呢？ 那人呼吸一滞，没想到这个售货员还看人下菜碟。 “你怎么这样，刚才怎么给他就多放了一块糖，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王萱冷着一张脸，“你有意见？有意见就给我憋着！” 那人涨红了一张脸，气的想理论，但又碍于王萱的身份，灰溜溜的拿着东西走了。 王萱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发现售货员还真有些权利，周围卖吃的的人都会这么做，包括油盐酱醋，人家一开心，手一抖，你就多一些。 昨天她还才看见，卖芝麻酱那个柜台给邻居一斤一的量，而那邻居只掏了一斤的钱跟票。 就因为认识，所以就不同。 有关系就是有不同的待遇。 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默认不讳。 之后后面再排队的人也不敢说好话了，老老实实付钱拿东西走人。 中午王萱按例还是跟路漫漫和邱红去国营饭店吃饭，三人俨然成为一个小团体。 中午大家在宿舍休息或者回家吃饭时，又没什么客人，王萱看卖卫生巾的那位售货员在柜台那块趴着，赶紧趁着没人的机会把东西买了，她到买生巾柜台把这辈子的卫生巾量都给买了。 这一举动搞得罗售货员整个人高兴的跳起来，就这一单，她这个月的销售额都比以往的高了。 都不用王萱解释，她自己就给她找好理由了，甭管她啥理由呢，只要有人把她东西都买了，让她把提成给赚了，她就是她恩人，她把她供起来都行！ 为什要问人家买这么多？多那个嘴干什么，万一人家不买了呢？ 王萱之前想好的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对方还帮着她把东西一点点给运了到了她柜台下。 两人跑了好几趟。 东西多的都没有啥下脚地了。 她打算一会儿等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收到背包里，也不会坏。 要是罗售货员问她的话，她就说下午家里亲戚来这买东西，顺手给她拿走了。 可是罗售货员是不会问的，甚至还会这两天离她远远的，省着她再后悔给她退回来，那她提成不就没了吗？ 因为金钱的纽带让两人的利益加深了不少，按理来说，两人相隔较远，平时也没那么多说话的机会。可此时罗售货员看王萱就跟亲妹子一样。 王萱把她仓库里的存货都给清空了，按照每包提成的价，她这一单赚的比工资都高。 发了发了。 罗售货员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今天幸好她没回家吃饭。选择在供销社休息，这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走的时候还笑意盈盈呢，一下午来她柜台买生活用品的女同志发现今天这罗售货员的脾气格外的好。 多问一嘴也没有不耐烦，还给拿出来看了看，这可是以往没享受到的待遇。 等罗售货员走之后。四周也没人，王萱这才把东西收了起来，地方一下子就宽敞了许多。 路漫漫跟邱红是有员工宿舍的，两个人住在一起，此时正在员工宿舍里休息。 对方也帮自己观察着，说是一有空位立马叫她。 看，这就是有小伙伴的好处。 王萱记账的时候下意识撸了撸袖子，突然记账的手一顿，这手腕上缺点东西呀。 一想到供销社的一些售货员们，尤其是年轻女售货员，大家手腕上似乎都戴着手表，她没有，是不是有点落后呢？ 把账单归拢好，王萱摸着下巴沉思。 得搞一块手表了，自己现在手里有钱，手表可以提上日程。 其他大件她不在意，但自行车得观望观望，天天坐牛车也不方便，万一哪天王大爷难受休息呢！ 就是手表要手表票，自行车也要自行车票，这可真难搞。 而且她这供销社里有自行车的售货员，好像就两个，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可以排在手表后面，先搞手表。 这里面大多数不是没钱，而是没票。 自己就属于没票的那一类。 一会儿她得问问路漫漫她们手表票从哪搞来的，她不能一直看别人的手表，才知道点啊！ 下午虽然也有唧唧歪歪的人，但都被王萱摆平了。 工作没有什么忧心的，到了下班点，王萱第一个窜了出去，按照路漫漫给提示的地方开始踩点。 终于在国营饭店对面看见了那穿着破破烂烂，脚上的鞋还露脚趾且蹲着的男人。 嘿，之前她怎么没注意到呢！ 哦，想起来了，那天是周五，国营饭店排队的人太多，把他给挡上了。 听见按脚步声音的瘦小男人谨慎的抬起头，然后露出讨好的笑。 第48章 手表 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乞丐，谁想到他是专门逃淘弄大票的贩子呢！ 王萱按照路漫漫给自己的暗号低声说了一句，那男人站起身嘿嘿一笑，显得特别的傻，然后眼神精明的扫了一眼交易的地点，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此地。 “同志，要什么？我这里有新到的手表票，还有工业票什么的。” 王萱先观察了一下四周，谨慎开口，“手表票什么价，没有其他的大件票了吗？” “手表票80，其他的票100，目前手里已经兑换出去了，再搞得下一个月。” 根路漫漫说的价一样，这段时间没溢价。 “来张手表票，我还想要一张自行车票，你要是搞来了，先给我。” 王萱掏出81块钱，另外一块钱给对方，算是约定。 狼多肉少，自己不使点手段，就会被别人搞去了。 对方看见有额外的钱拿，赶紧跟她保证，下一个自行车的票，指定是她的。 王萱把手表票揣进兜，转身就要走。 那人看王萱出手大方，买完手表，紧接着就要买自行车，可见有所底蕴。他还推销了一下其他的票。 “同志，不再看看其他的票吗？我这有粮票，油票，工业票，品种可多了。” “价钱也好商量。” “不用了，有自行车票，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人见推销不出去，也不遗憾。两张大票就够他赚不少了。 看王萱先一步走出去了，他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原位置蹲着。 有了手表票的王萱也没让手表票在她兜里多待一会，转身就到手表柜台买了一个手表，戴到手腕上了，不是太贵的，就是之前看中的那款梅花。 120拿下。 以后看时间就不用问别人了。 这两天一折腾下来，手里就剩500多一点。 不过没关系，钱嘛，再赚就是了。 人生还是要享受的。 王萱伸手看看那张纸单，买先交钱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胆大敢尝试的。 王萱知道其他人正在观望，一旦这次有人真拿到东西了，他们自然也就默认这种规则。 反正自己这个职位就在这，他们不用那不是自己不给他们办。 东西就在空间，等过一周再拿给他们。 不能办的太快，太快让人以为太容易。 王萱回到家时，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一看她回来了，立马围了上来。 “哎呦，小萱，这是上班回来了，在供销社工作好不好啊？” 旁边的人赶紧推开她挤了过来，“你这不是废话吗？在供销社还能不好？” 又一脸讨好的对王萱说道，“小萱啊，你看这供销社有没有不要票的布料啊？” 也有人直接不客气道，“咱们以后能找你帮忙买东西不？”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我是你二婶，你还记得我不？” “王婶儿，你这就不要脸了，整个王家大队谁也没沾点儿亲戚，要论起来我还是她小姑姑呢！” 众人挤来挤去，被包围的王萱不禁扶额，就怕这种事。 “各位婶娘们，听我说，我这也是刚去供销社，还不大熟悉呢，至于不要钱的布料，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供销社买东西都得凭钱凭票，没有票是买不了东西的！” 王萱话音一落，就有人失望的叹了口气，其他人接话。 “那能帮忙带点东西回来不？每次去都买不着，一问就没有。我这手里的钱跟票儿都攒好久了，之前没人，现在咱们王家大队也出了个金凤凰了。小萱，你可不能忘了乡亲们！” 住在一个大队，尤其大队里还沾亲带故的，免不了会遭遇这种事情。王萱直接把之前打算好的话说了出来。 “只要钱跟票足够，我尽量帮你们往前排，能帮你们带回来的就带回来。” “大家这么多人，我一次性也拿不回来，这样吧，谁要是着急的话，直接在我娘那块记一下子，顺便把钱也给她，我优先帮买。” 在屋里看热闹的田云跟林静听见声音，赶紧出来了，正好听见王萱说这话。 林静赶紧站出来帮自己闺女解围。 “是啊，都是一个大队的，帮忙买一下，这还是没问题的，但是钱跟票一定要够啊，不够人家也不卖我闺女啊！” 两人几句话下来，周围想白嫖占便宜的瞬间退了一大半。 剩下一些则是抱着侥幸心理和真想买东西的一部分人。 “妹子，咱都是一个大队的，你看我这个这钱不够，能不能帮我垫一下子？等我有钱了就赶紧还你。” 总有不要脸的人说出种话，当着大家伙的面。 林静脸一黑，直接拒绝，“大家都是在一个大队里住的，你没钱我也没有啊，这样，姐，咱先别买了，大家都缺衣少食的，再少点儿也没关系，咱的日子咋滴不得过下去。” 这话一说，旁边人就有笑出声的了，这人还当老王家是以前的老王家呢，还不就是占着一个大队的身份，以为人家不好说些什么，真到供销社，她还能说出这种话，人家供销社的售货员不得把她赶出来！ 有那心思多了，看透事情的，直接就退出了队伍，打算找个空闲的时间亲自去老王家一趟，先唠唠嗑，再请人家帮忙，总不能让这么多人都围着看着人家，现在站在门口听他们说已经很给面子了，要不是一个大队的，人家都不会理他们！ 那位婶子被说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看旁边的还有看她热闹的人气的跺一下脚就走了。 还有的人好面子，直接扔下一句，“你们老王家真是不一样了，现在都看不起我们了，算了，不乐意帮带就不带吧，咱也不上赶着求！” 王萱可不惯着她，自以为是个扯大旗，认为众人都站在她身边，“婶子，你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咱们大队所有的人呢？要是这样的话，行，那我知道了。” “哼。”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没把王萱看在眼里，在她眼里王萱还是个小辈，对长辈一点都不尊敬，正好给她个教训。 结果在她幻想中的众人站在她旁边，帮她谴责王萱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脸不赞同的看向她。 第49章 帮带 “我说永庆媳妇儿啊，你说这话可别代表咱们其他人啊，你就代表你们自己得了，我可还是需要小萱帮忙的。” “是啊，小萱，这话我们可没说，叔叔婶婶可都是站到你这头的。” 王萱沉默不说话，一旁林静跟田云也默不作语。 周围的人急了，可别真把人给得罪了，明显以后是能用上对方的，被人得罪狠了，不帮忙了怎么办？ 虽然他们是一个大队的，彼此沾亲带故，但亲戚还有远近呢，感情还有深浅呢！ 眼看人家老王家了不得了，不上赶着联络感情，还能把人往外推，那是傻子行为！ “小静，你看你帮忙劝劝啊！” 众人看王萱这头行不通，赶紧去找林静，林静不能落了自家闺女的面子，也不想助长这些人的威风。 “我哪里做得了主啊？在大队我年纪也不大，在大队也是一个小辈，比我更大的长辈都在，我哪里敢说话？” 对方都被林静这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这是针对永庆媳妇儿呢！也是给众人一个警告，他老王家不是个好欺负的，欺负她闺女就是欺负她！ 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直接把怒火都发向了那位永庆媳妇，让她给人家道歉。 “挺大的人了，怎么能说出这句话呢？不说给小辈一点帮助，也不能使绊子啊，你这种做法我可不赞同！” “是啊！这种人，我以后是万万不敢交的！” “小萱啊，你永远是大队的孩子，大队里叔叔婶婶都是你的亲人，我们跟她可不一样。” 永庆媳妇儿被众人这么一说，又听见众人似乎不乐意跟他们家来往，是真害怕了。在大队里，要是被抛弃的人，那真的过得不大好！ 也不敢摆长辈的谱儿了，赶紧跑到王萱面前，拽着她的袖子，一脸害怕，道，“小萱啊，刚才是婶娘说错话了，你别跟婶娘一般见识啊，婶娘绝对没那个意思，都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你念过书，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王萱看了看众人，见好就收，总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 “叔叔婶娘们的意思，我也都懂，但咱也是刚去供销社，属实是根基不稳，而且这是国家的规定，凭钱凭票购买，钱不够或者没有票，那是无论是谁都买不到的，就是领导来了，也得按照规矩行事，咱也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情，是不？大家都是醇厚的人，相信也不会让我为难。”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心里最后一丝不快也散去了，他们再厉害，关系再厚，也不能做出违法的事啊，那可不行，更何况也不能大到领导上去，领导都那么做，他们凭什么搞特殊？ 而且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他们可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便宜真进去。 那领导来宣讲的时候都说了，要守法守规矩的。 王萱看众人听进去了，脸色缓和下来，还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当然了，“如果钱跟票都够，咱们也都是一个大队的，我也不忍心看你们进去跟一堆人挤来挤去的，去趟镇里也不方便，我能给你们带，都尽量帮你们带回来，要是真带不了，那就是真没货，也请大家理解一下。” “对对对，萱丫头说的对，咱不做那违法的事。” “能给带就不错了，咱农村人去一趟镇里都耽误赚一天的工分，少赚一天，年底粮食分的就少一天的量，代价太大，咱真是舍不得花那个钱呢！” “是啊是啊，小萱这次能给咱们带，也给咱们省了不少钱呢，这已经挺好的了，我一会儿就去静子那里排队，静子帮我记一下哈。” 林静也露出笑脸，“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忙我自然会伸手，这样，想要买东西的。钱跟票都带够的，现在就跟我进屋，咱进屋去说！”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跟上，其他没带够，而且想买东西的也回家去取了，像那人说的对，这样已经挺好的了，不用耽误他们赚工分，也给省了钱呢！ 而且不用他们来回跑，连力气也省了，毕竟他们也不想看供销社员的脸色，能不挨骂，谁乐意去那受气呀？ 众人有看热闹的，看现在没热闹可看了，也回家去了，等人都都散了时，田云人看着眼前的小妹，心里悠然升起一抹敬佩，还怀着一种庆幸。 看她这几句话说的，在本家大队里，本家大队的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这要是她真给她得罪了，她以后还能有好日子吗？ 田云打了个冷战。 洗脚还得继续呀，稻子最近有些消极怠工，这可不行！ “大嫂，你还有事儿？” 田云看着突然转过来，盯着她的王萱，立马老老实实回答道，“啊，没，没事啊！” “没事就进屋去吧，在外面站着干啥？” 说完话，王萱就率先抬头往里走，田云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哎，好的好的，这就进去！” 在地的王谷跟自家爹正在挥洒汗水，“奶，不是我跟你吹，现在小妹老厉害了，每个月给爹娘两块钱呢，我堂弟给了吗？” “不说是娶了个城里媳妇，现在也在工厂里干活呢吗？应该也不差钱吧，给没给我大伯和大伯娘啊？” 王谷边说着话边用眼睛扫视对方，明显是想看好戏。 以前知道自家儿子去工作了，可没少跟他显摆，话里话外挤兑，说他不如他堂弟，而且连对象都找不着。 王谷当初那个气呀，偏偏又没那个命，确实羡慕坏了王晓。 如今得到机会，可不是就往对方心窝子里戳。 “你呀，就少说点儿吧，不知道你大伯心里难受吗？” 冯大妮凑到自家孙子面前，悄声跟他说。 谁知道王谷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反倒大声喊了起来，“奶，我堂弟有了工作，真没往家里拿东西呀，不说给别人，你对他这么好，怎么也不给你漏点钱花花，都是工人了，还能差那点钱！” 冯大妮儿心里说不羡慕没惦记过是假的，毕竟她那二儿子，二儿媳可是真拿到闺女的钱了，还没开工资就已经先预支一部分，把两块钱给他们了，一个月两块钱啊，她一个月赚不上满工分，一个干一个月也才两块钱啊！ 第50章 堂弟 人家不用干活，都能得到两块钱。 “你堂弟那不是特殊情况嘛，领导不给他预先支工资，要能预先支工资他也得给家里拿，你堂弟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说的，冯大妮自己都觉得违心，她那孙子啥样，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但都是孙子，她能咋整？ 远处听见王谷说话的老大一家，脸色也不大好，这王晓自打在城里找到工作了，最近也没给家里寄个信儿。 在加上之前直接在城里预备酒席，都没通知他们，让他俩心里也挺有疙瘩，这儿子不能白养了吧？ 别看他俩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比谁都虚。 毕竟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呀？ 王谷凑到冯大妮耳前悄声说，“奶，你别跟我说那些虚话，你跟我实话实说，想不想要钱？想不想吃好吃的？” 冯大妮听见这话不加掩饰的白了他一眼，那不废话吗？谁会嫌钱多呀？尤其是她这手里还攒攒不下钱的人，对钱的渴望比谁都浓重，谁不想吃好吃的，谁乐意干这活？ 王谷嘿嘿一笑，“那你就去讨好我小妹儿啊，我小妹儿说了，她高兴就给家里带好吃的，前一天我们还吃到红烧肉了呢，吃的白面做的饼子可香了。” “啥！吃到了啥？” 冯大妮儿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吃的这么好，关键是竟然没叫她！ 老二可是就跟她说他闺女每月给她们两块钱的事了，可没说又吃好吃的了！ 钱捞不着就算了，吃好吃的，也不知道带这个带上她。 老二，这个混蛋！ 独自吃好吃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想着老娘，一口呢！哪怕给她分一口呢，让她尝尝个味儿啊，她都多少年没尝到肉腥了！ 都是没良心的！ 冯大妮越想越气，就想去老二那头儿理论理论。 她不要，他是真不给呀，真是气死她了！ 从小就是个木讷的性子，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哎奶，别去，听我说完话呀！” 王谷赶紧拦住要走的冯大妮儿，冯大妮回瞪他一眼，这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吃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她送一碗。 冯大妮儿定定的看着王谷，“你最好有事。” 王谷嘿嘿一笑，看起来不正经极了。 “奶，我给你透露个消息，田云你知道吧？就是我大嫂，最近可是天天跟着老大一起给爹娘洗脚，风雨无阻啊！” 王谷都佩服他俩的勇气，他爹那个脚啊！ “他们，给老二洗脚？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个也不是一个省心的，刚结婚就分家，还背着她偷吃东西，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好心？ 冯大妮格外看不上老大一家，上次偷吃东西可把她气坏了！ “还不是因为我小妹的工作嘛，现在大嫂一家是上赶着巴结小妹，就为讨个小妹开心，以后好求她帮忙呢！” “凭什么！那个没良心的！” “这事小妹儿也是默许的，看那样子，关系也不僵了。” “哎，奶你说以后老大一家跟小妹走的近了，那大嫂娘家提出点要求，是不是小妹也帮着他们办的，给他们办，咱们家是不是就少了？” 看冯大妮脸色越来越不好，王谷不断加码。 “到时候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背着大嫂了，她都能吃到，奶，你没吃到，我都替你亏。” 这话一出，冯大妮又想起对方背着她吃好吃的的情景了。 她有个毛病，要是谁背着她吃东西，她心里特别不痛快，尤其是她有机会能吃到却吃不到时，会到达到顶峰。 她从小就苦，爹娘当时不重视她，家里还有弟弟，有啥好东西都给弟弟，自己从来没有份儿。 每次都是看着弟弟吃，自己捞不着一口，当时她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吃遍好吃的。 可这愿望一直没实现，农民的身份也一直没改变。 即使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是缺衣短食的，本来都认命了，但是现在她明明有机会得到，却吃不着，这让她怎么甘心？ 王谷见状，嘿嘿一笑，怎么也不能让大嫂娘家那头占尽便宜，就让奶跟她俩去斗去吧，斗赢了，说不定小妹又买好东西回来，大家一起吃了。 “你小妹在家不，我跟她联络联络感情去。” 王谷抬头看了看日头，“应该是下班了。” 冯大妮说走就走，脚倒饬的飞快，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王谷见状，也把锄头扔给爹，跟着后面跑回去了。 冯大妮刚进屋的时候，林静刚送走最后一个人。 “娘，你咋来了？” 冯妮儿刚想说，我咋来了，我还想问你吃好吃的，咋背着她呢？ 结果看见她手上的纸了。 “老二媳妇，你手上这是啥呀？” 冯大妮不认识字儿，她只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于是就问自家儿媳妇儿，让她给自己解答。 “啊，这是大队里让萱儿帮忙带的东西，这不上工挺忙的嘛，也没时间上供销社去买，也为省那几个钱，所以就拖着萱儿帮忙带回来，我这给他们记上，省着整差了。” 冯大妮一听，危机感顿生。 “要帮忙带这么多东西呢？” 林静抖了抖手上的纸条，幸亏她认过字，要不然还真不容易把这些字全写上，“也还行，不是一天就带回来的，分批带，而且也得看东西有没有才行。” 冯大妮微松一口气，“那还行！” “那帮他们带东西，说没说给咱家点好处？” 林静摇摇头，“乡里乡亲的哪好意思要好处啊，而且之前他们还不乐意给钱给票儿呢！” 冯大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啥？他们的时间就是时间了，她孙女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一点好处都没有，凭啥帮这忙？ “你可真是傻，一点儿好处都不要，就让小萱帮这忙，她拿这东西不累挺吗？她不也得托关系才能买吗？就这么容易帮他们了？美的他们。我就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骂死他们，一个个的照着长辈身上脸都不要了！” 冯大妮儿越想越气，连带着林静都责备上了。 林静这么一想也是，心里也开始不得劲儿了，“那我就这次让小萱帮带一次，下次再找我就说小萱没时间了。” 第51章 编筐 “你这次都不应该！” “早晚把他们惯坏了！” 林静嘴有些发苦，毕竟乡里乡亲的也不好一口回绝，大家还在一个大队里生活着呢，话也不能说的太死。 “奶，没事的，他们也没那么多天钱经常让我带东西，不用担心。” 王萱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林静一听她的话，也放松了下来，也是，虽然大伙闹得欢，真正花钱的却没几个，谁能有钱天天去供销社买东西呀！ 有工作有钱的，不多。 冯大妮儿听孙女儿说这话，心也安稳下来了，“那就给她们带这一次，唉，算了算了，大家都不容易，估计以后她们也没那个钱买东西，都是地里刨食的，我还不了解她们！” 说到这。冯大妮心也开始犯酸了，他们没钱，她自然也是没钱的，大家都一样。 看着王萱，之前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算坐一会儿就走。 王萱看老太太默不作声，出声道，“娘，把我今天带回来的芝麻大饼给奶拿两块儿。” “哎，瞧我那我这脑子，我这就去取。” 林静拍了拍脑门，转身放下纸跟笔，就去取饼。 冯大妮看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痛快。 咋?孙女儿不吱声，还不打算给她拿出来吃呢？因为小时候吃不着，冯大妮对于吃的总有些敏感。 林静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也是刚忙完，就看到婆婆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她也是打算给她送两块的。 “娘，给我也拿一张尝尝，我这也没吃饭呢，干一天挺饿的了！” 王谷跟着屁股后回来，果然看到好吃的了，他奶出马，娘就得把好东西拿出来。 林静取饼的手一顿，“你今天又偷懒儿了，又早退了，哎呀，你真是欠揍！” 看这个没皮没脸的二儿子，林静心里生气，但到底还是给他拿了一张，总不能当着老人家的面打对方，要不然婆婆又该以为自己是做给她看了。唉！ 老太太手里拿着两张饼，鼻子嗅了嗅，真香啊，上面还撒着芝麻粒儿呢！ 王谷接过饼就大口吃了起来，虽然有些干巴，但香是真的香！ 田云在屋里出来打声招呼，也不敢要，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刻。 老太太看田云这次知道跟她打招呼了，冷哼一声，看来真像二孙子说的那样，真改变了！ 王萱看站在一旁打声招呼就不敢说话的田云，跟个鹌鹑似的，也就开口说道， “娘，给大嫂也拿一张吧，你也吃一张，买挺多的呢，以后想吃我找机会再买。” 这段日子，田云表现的挺好的，林静都被她伺候的不洗澡脚都睡不着了。 于是听见闺女的话，也痛快的去拿饼递给老大媳妇。 “这是两张，等老大回来，你给他一张，都尝尝味儿。” 田云接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她也有份了。 “谢谢小妹，谢谢娘！” 田云接过饼，内心眼泪流的都成面条了。 这段日子做小伏低，真是没白熬。 终于看见曙光了。 林静看在眼里，也笑了笑，最近的老大一家表现挺好的，而且老大在大儿媳妇的强迫下，第一次给她跟丈夫洗过脚，也算是有进步了，只要向好就行，她也不是真的什么恶婆婆，大家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冯大妮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饼，比众人都多，这才美滋滋的开始啃了起来，芝麻饼不硬，酥酥的，尤其是外面那一层芝麻，格外的脆香。 好吃的她都想流泪了，盼了这么久，终于在孙女这吃到好吃的了。 自己没本事，自己没有实现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如今也算圆梦吧！ 王萱看了看众人，轻咳一声，大家立马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她。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挣钱了也不能一毛不拔，得让家里享受点好处，以后她说什么才能让人信服。 家里也需要建立威信，既然要做，她就要做说话有分量的人，这样自己才能过的越来越舒服。 “奶，听说你编筐手艺挺不错的，现在还在编吗？” “要是编的话，可以给我，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卖到供销社，你自己也赚几个钱儿。自己手里捏点钱，想买点啥吃的，也不用求人，你说是不是？” 冯大妮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还能卖钱。 老房子旁边就种了棵柳树，她家的筐都是从这柳树条上砍下来的，平常用用也就够了，这要是真能卖钱，她可以去山上去找，山上一大堆。 “真能卖钱吗？要是能卖，奶能编好多。” 其他人也盯着王萱瞧，他们也会编呢！ “我可以试试，到时候去问问，但这事儿不能跟别人说，毕竟人一多了，它也就不值钱了。” 其实根本不是卖给供销社，只不过昨天她突然在系统中发现自己这头也可以上架物品放到综合商店那里去卖，而不是只限于空间里生产的东西。 像之前装红枣的一斤小筐尚且都能卖两文钱，这种家用的各种型号的大筐，只会更贵。 “只要你要，我就能编，保证不告诉别人。” “要是换钱就更好了。” 冯大妮激动的手里的饼都顾不上吃。像儿子、孙子要，总归不仗义，自己能赚钱，她比谁都兴奋，比谁都积极。 “那行，奶，你就多编点筐，到时候给我送来，我估摸着是能成，只不过这事千万别声张，声张了就赚不到钱了。” “不说不说，我谁都不告诉。” 赚钱的事怎么能跟别人说呢？别人把钱赚了，她还能赚到钱吗？尤其她纪大了，不如年轻小伙们力气大。 “那行，奶，你就每种多编点，要是有花样的话，可能价格更高。” “不是我跟你吹。小萱，你奶这手艺可灵了，编出那篮子都像艺术品，也就是奶奶年纪大了，编这东西又不赚钱，这才没动手。” 老太太激动得手舞足蹈，一个不小心饼上的芝麻洒落在地上几粒，她都心疼的捡起来吹掉灰尘，往嘴里送。 “那行，奶，编好了就给我送来，我尽量都卖出去。” 第52章 编筐2 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红了，自己手里也能有钱了，这真是多亏了小孙女，真是多亏了小孙女的福。 自从老伴去了之后，她就跟老大一家生活了，平时也是努力干着活，就怕被儿子儿媳嫌弃吃白饭，平常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省的让别人欺负她，其实她内心也害怕着呢，没有任何安全感。 而且有了钱，自己也能有了底气，就算儿子不养老，手里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一点吃的都买不着。 众人说王萱三两句就跟自家奶奶把事儿定下来了，其他人也坐不住了，他们其实也会编筐，就是手艺不如老人家。 要是能赚钱，价格低一点也无所谓。 毕竟平时可没人给他们钱。 “小妹你看我咋样，我也会编筐，虽然手艺不如奶，但也能使。” “是啊，小姑子，我其实也会，而且我爹娘编的也挺好的。” 田云这话刚落，就惹得王谷瞪她一眼，“咋啥都想着你娘家？自家钱还没赚着呢，就开始把赚钱的事儿扬吧出去了！” 田云嘴一瘪，她这不是也想在娘家有威望吗。 证明她没嫁错人，而且有能力改善娘家的生活，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毕竟爹娘养她一场。 王萱伸出手，向下压了压，“大家先不要吵，先编几个试试，然后我好确定价格，真要是能赚钱，不比啥事都高兴吗？” 林静在一旁看着，面上全是骄傲，看她闺女多有领导范。 闺女一说话，其他人也不争吵了。 “大嫂毕竟也嫁过来了，是咱们老王家的一份子了，别的不说，看在这个关系上，看在我大哥的关系上，还有我娘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让大嫂的爹娘受太多苦，咱们吃肉了，也让人家喝点儿汤，以后大嫂回趟娘家，也不至于受委屈。” 这话一出，田云感动的眼泪哇哇的，她以前可真不是人，竟然拿话挤兑小姑子，看看！如今为她着想的，只有她小姑子。 林静听见这话，面上也有光，闺女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啊！不让她这个做娘的为难，真是，要不咋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呢，她生的这个真是又暖和又厚。 刚下工回来的王稻跟王为民也扛着锄头进院了，刚放好工具，还没等打开门就听见了这番话，王稻抹了下眼，又抹了一下被太阳晒黑的脸痛哭出声。 这几天，他以为他没人疼，没人爱了呢，爹娘不乐搭理他，小妹不乐跟他说话，媳妇还让她天天端水给爹娘洗脚，他以为他是这个家里最底层的人呢，没想到小妹还把他放在心上，小妹虽不说，但心里都有数，认可她这大哥呢！ 王为民站在门口也感叹，这个家还是小女儿，懂事啊！ 老大一家有所改变，都是因为她。 王萱的这一番话，把众人都给震到了，尤其是老大一家，哭的稀里哗啦的！ “呜呜呜，小妹，有你这样的小姑子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田云感动的恨不得抱住王萱痛哭，只不过她不敢。 别看他她这段时间啥也不说，实际上她特别外强中干，在娘家那头她也挺难做的，现在都不敢回娘家了，就怕娘家让她帮忙。 如今有了小姑子这番话，以后在娘家也能抬起胸做人了。 林静赶紧出声，“既然你小妹都这么说了，咱们赚钱也不能让小云的爹娘看着，只要不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有钱大家一起赚！” “对，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 王为民擦了擦手上的土，难得发言。 田云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嫁人身上了。 众人感动的不得了，王萱却理智的很。 她本质是个利己主义者，没有利益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就像之前的芝麻大饼，也不过是三分钱一张，还不要粮票。 用花少量的钱达成目的，她才能从中获取利益。 编筐也是，自己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这么折腾，可不是白干的，这其中的利益，她得占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众人的。 “那这事咱都商量好了，大家有时间就编吧，送过来的样式越多越好，我也好跟人家谈价钱。” 王萱这话一出，老太太都顾不上吃了，也顾不上追究儿子偷着吃红烧肉的事了，赶紧拿着饼就往家里跑。 “我这就回去，尽早给你送过来。” 老太太留下一句话就跑没影儿了。王为民还打算让老娘今天跟家里一起吃呢！ 王谷见状也不闲着，他腿长，迈的快，这就组织兄弟们帮他上山整柳枝去。 田云眼巴巴的看了眼王萱，王萱沉思一会儿，“去吧，跟你爹娘好好说说，千万不能漏出去，漏出去就没钱赚了。” “放心吧，小姑子，这事儿他们一定不漏，我娘比谁都抠，就怕别人赚到钱，她赚不着！” 田云显然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不说他爹娘，就她那大哥大嫂一个赛一个的抠，还不如她呢，她那两个嫂子天天从自己娘那扒拉东西不说，还从娘家扒拉东西过来。 这次自己回去带了这么个消息，自己在娘家的地位，那是稳稳的了。 按照大嫂，二嫂那性子还不得把她捧起来。 一想到这，田云都有些飘飘然了。 “小姑子，那我今天就去了，可能今天晚上回不来了，爹娘的脚……” “让我大哥替你把你那份也做了。” 左右那是他亲娘，多给娘洗一下脚也是应该的。 老大吗？就是应该以身作则，树立一个大哥的榜样。 “那行，都听小姑子的，稻子，今天记得先给娘洗，然后再给爹洗，千万别耽误事儿，耽误事儿回来我跟你没完！” 田云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对自家男人毫无留恋。 王稻:“……” 没有人为他发声吗？ 娘的脚倒还好，他爹…… 王稻皱着一张脸，但没人理会他，王为民最近被伺候的睡得也更加安稳了，有人帮他洗脚，他也乐意。 还别说。养成这个习惯之后，到点不洗，浑身还不得劲呢！ 第53章 吴琴 今天王萱在卖糖的时候遇见一个自称是自己奶奶的人，自己调动了一下脑里的记忆，没提取出来。 她说她叫吴琴，是自己大姑的婆婆，张口闭口就要让她给自己行方便。 提到王翠翠的名字，王萱终于在脑子里调出了她那位大姑的印象，印象里就是一个沉默不语，干活特别利索的一个年轻女性，早些年嫁到吴家大队了，那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原主的亲戚，但那又怎样儿？ 对于自己不得意的人，她向来六亲不认。 “嗐，都是自家实在亲戚，这怎么到这还不认人了呢？快给我拿两斤糖果。” “这是我儿媳妇的侄女，在供销社上班，厉害吧？” 吴琴边说话还边示意旁边跟她一起来的老太太，显得威风极了。 王萱在供销社上班的消息就像风一样，都吹到吴家大队这儿来了，虽说平时不走动，可一旦某个亲戚有了出息，就这样突然亲近了起来似的，啥都知道了。 以前往家里预备酒席，需要人手的时候不见人，如今能讨着便宜的时候比谁跑的都快。 “呀！那可真有出息，还有这关系呢？” 旁长的老太太也不忘记吹捧，毕竟真有一个在供销社上班的亲戚，搁谁身上谁都得瑟。 “到时候也让她卖给我点儿呗！咱俩这么好，还是一个大队的，这么多年老姐妹了。” “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都是实在亲戚，都不用票。”吴琴本来想说钱都不想给的，要啥钱呢？都在供销社上班了，还差她那点钱就给垫了得了呗。 吴琴眼睛转了转，自己不给钱，等旁边这个姐妹给完钱了，自己到时候找这个丫头把钱再收回来。 一个丫头片子手里留什么钱啊，跟她那个儿媳妇一样，他们老王家的人说是性格好，实际上就是好欺负，儿媳妇嫁过来时还不是跟个鹌鹑一样。 吴琴以为王萱也一样，眼神里都带上了倨傲和不耐烦，怎么这么慢？ 王萱看着两个老太太窃窃私语，不冷不热说道，“五块钱还有两斤糖票。” 反正她也没说啥糖，自己直接默认她是想买最贵的那一种，更何况对方压根不是诚心来买糖的。 “啥，还要票儿啊，而且这么贵！” 旁边的老太太立马就坐不住了，“不说你俩是实在亲戚吗？怎么这么黑？” 还没待吴琴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来，王萱就已经张口了，“我们这的价格可都是国家统一规定的，可别造谣，乱造谣，扰乱市场，可是犯法的。” 两人听见违法吓了一跳，但只要不违法，她们什么都不怕！ “哪里有这么严重啊，我就是说一嘴，你看你还当真了，怎么这么较真儿啊？吴琴，你这个孙女也太不懂事儿了吧？” 老太太觉得自己被小辈镇住了，脸就有点挂不住。 吴琴面色也不好看，这种打老伙伴的脸，不是不给她面子吗？ “小萱，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奶奶，还有我买东西还需要我掏钱掏票吗？你在这白上班啊，快给我俩称点儿糖，我们俩着急走。” 王萱看吴琴说的这话一点都不害臊，还理直气壮的。 “没钱就滚！” 两个老太太简直不可思议这话是从一个小辈里说出来的，她们在大队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平时只有打骂孙女，儿媳的时候，哪里在外面被人骂过？ “小娼妇，你怎么说话呢？这些年的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教你的！” 王萱听见这话啊，眼睛一暗，本来不想跟她们多纠缠的，她其实对斗极品没那么大兴趣的，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但既然这两位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她也不客气了。 王萱先假装包装，包装糖果也不说给谁。刚系好带，吴琴以为她怕了，赶紧就伸手把那两包糖。都给拿到自己怀里了，还想得瑟一番，稍微抬头就看见王萱对着她似笑非笑，然后突然提起嗓子喊了一句，“抢劫了，有人来抢公家的东西了。” 等人都往这头看的时候，她示意邱红帮她报公安，既然这不老实，那就进去呆几个月吧。 邱红很快理解，跑出去去找公安了，王萱只要拖住这一会儿就可以了。 “瞎喊什么啊喊，谁抢劫东西了？” 王萱跟她周旋。 等吴琴再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被公安制住，双手压在地上了，赃物还散落了一地。 一同而来的老太太早就吓得都有些站不住了，看这情形赶紧撒脚丫就跑。 “公安同志，我都不认识她，我正在这工作呢，她上来就抢糖果，你看其中一个赃物还在她怀里呢！” “小贱人，你说什么？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王萱不理她，拿出一个本子和装钱的盒子，对着其中一位公安同志说道，“而且我这都有记录的，每卖出一笔一钱跟账必须得记清，公安同志，你看。” 看着地上散落的糖果，又检查了一下王萱的记账单，还有什么不理解的？虽然只是两包糖果，价格对于他们这些上班的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毕竟是国营企业，蚊子再小也是肉哇，全国上下都勒紧裤腰带搞生产，好不容易生产来了东西，还想通过不劳而获而获得，太不要脸了，而且竟然在这里公然就开始抢劫，偷窃，真当他们身上这个服装是装饰呢？！ 这可是公家的财产。 看了王萱的记账单，还有盒子里的金额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为了办事严谨，又询问了一下周围的售货员，跟身后买东西的人。 大家一致都说，是这名老太太没给钱就拿东西。 他们看到的事实就是她没给钱伸手从王售货员那里抢过来的。 他们也没说错。 “这位同志，现在我严肃的通知你，你被逮捕了，抢劫是犯法的！”之前把素琴压在地上的公安，把她双手背后禁锢住，随后站了起来，两包糖果彻底散落一地。 吴琴哪里肯答应，起来就直嚷嚷，就算她真这么做了，她也不能承认，她可不想真去蹲监狱。 “我是冤枉了，我是被冤枉的，小贱人，小贱人，你快说话，快说是你免费请我的。” 王萱眼神一暗，还敢骂人？ 第54章 公安 “公安同志，本来我也不想这么上纲上线的，可毕竟我的工作特殊，每损失一点都是对老百姓的不尊重，一想到平常人家连块儿糖都舍不得买，结果今天被这么个没道德的玩意儿抢去整整两斤的糖果，我就心痛。这是国营企业呀，这么明目张胆就这么做，这是没把供销社放在眼里呀。有了一次以后，岂不是其他人都有一学一，那社会风气还能好了吗？” “国家正是抓生产，搞经济的关键时刻。全国全国上下人民都在努力，可偏偏有这样不上进的人要来霍霍这一锅粥。” “我人小势单，没有什么能耐，只能求公安同志帮我讨个说法了，还这社会一片清明。” 两名公安同志被说的热血沸腾，是啊，他们这工作不就是为了人民服务吗？人民需要帮助的时候，怎么能退缩呢？ 况且匡扶正义，维护社会治安，正是他们最需要做的，应该做的！ “小同志，你放心，对于这类人，我们一定严抓严惩，还社会一个公道。” 王萱一脸感激，“那真是多谢谢公安同志了！要不是你们来的快，这里说不定会闹成什么样，损失有多大呢？改天我一定给你们去送锦旗。” 两名公安年纪都不大，听对方还要去给他们送锦旗，到时候锦旗被挂到办公室里被人围观，顿时脸都红了。 “小同志，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也不打扰你们工作了，这就把嫌疑人带到所里审问。” “还没询问两名公安同志都叫什么？我也好在做锦旗时标注一下。” 王萱一看两人对锦旗的激动程度，立马上道询问。 两名公安本来都要走了，一听见这话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身体诚实的把脚步停了下来，“我叫林维，他叫齐格飞。” 王萱微笑道，“好的，林同志，齐同志，我记住了，哪天有时间我会把锦旗亲自送到你们所里。” “不用这么客气的。”两名公安同志脸上有些窘迫，第一次要收锦旗，他们没经验。 “还是要的。” 王萱面上的笑容和煦，不送以后怎么可能再麻烦他们呢？更何况一面锦旗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钱，还能借机交两个人脉。 要不然平常可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人。 两名公安，一个人压着吴琴，另一个人把糖果收了起来，带到所里，这是赃物，是要给所里看一下的，然后也好进行评判。 吴琴简直不可置信，就算真是她拿的，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歹毒？不过是两包糖果就让人把她送到监狱里，平常在大队里，谁像她这么小心眼儿啊，这么上纲上线，早知道她不招惹她好了。 “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把我放开。小贱人，你快说话！” 吴琴还在不住的挣扎，可惜治住她的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身手自然不是她能比的。 反倒两名公安因为她这话更加确认，她就是抢劫，虽然东西价格并不贵，但抢劫已经成为犯罪事实。 这事情在以前可大可小，如今，正是在严打的时候，而且还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实施抢劫，那罪名就更严重了。 吴琴被带走的那一刻，一些明里暗里关注这一切的一些售货员和买东西的人，对王萱心里都产生了一抹忌惮，这就给人送进去了？ 听说严重点，还要挂牌子游街，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遭遇这一切。 本以为新来的售货员脾气软，没想到一来就来个大的。 这动不动就找公安，谁敢上前招惹她呀？ 只有邱红两眼直冒光。看她这小伙伴找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她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本来就是对方先动的手，她不抢糖果，也不会造成这个事，虽然她们作为售货员，平时脾气不好一些，但也不能真的对人民群众动手，那样是不对的，所以遇到今天这个事儿，找公安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刚才的影响，导致后面交易的氛围变得有些安静，即使是客人跟售货员之间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速度都比平常快。 王萱这块儿更是，来买糖果的人一个个老实的排着队特，不敢多做任何的手脚，不像其他地方的柜台，那些人围到柜台上队都不乐意排队，围了一层又一层。 王萱完全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儿，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对方不贪，她也不可能成功，如今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就怨她自己吧！ 至于影响是一定会有的，其中一部分售货员就因为今天这个事不敢跟王萱多交流，怕对方一个不乐意把自己也送进去，对于这种人，王萱也不打算去维护。 日子，自己过的舒心就行了，没人打扰她乐的清净，左右自己有专属于自己的小团体。也不差他们那点虚情假意。 那边害怕跑路的吴大丫，赶紧就跑到吴征家里去了，大声喊道，“吴征，你老娘被人抓走了，不对，是被公安抓走了！” 吴征此时正摔着筷子，对自己的媳妇王翠翠破口大骂，“一天天的就给老子吃这点东西，好东西都让你炫了不成，懒婆娘当初白娶了你，几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净给老子生些便宜货，看老子不打死你！” 王翠翠抱着孩子瑟缩，整个人都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之前嫁人的时候都还好，日子虽然贫穷，但也温馨，可自打自己的婆婆过来后，总是在自己丈夫那说自己的不是，再加上连着生了两个闺女，这让一对自己温柔体贴的丈夫也开始对自己拳手脚踢了起来。 “家里实在是没多少粮食了，家里分也不多，大队那里也不乐意借给咱们家，就这还是我拿东西跟别人换的呢！”翠翠小声解释道。 “老子粮食还不是怕你们给娘三个给吃了，干活干活不行，一个个的倒是长了张嘴！家业都是被你们给吃没了，看老子不揍死你们！” 吴征先是对两个孩子踢了两脚，两个瘦弱的孩子被踢的直滚，然后更是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打向王翠翠。 王翠翠瑟缩着躲避，但还是被抓回来打了一顿。 吴征正要再动手，就听见门口有人喊说什么他老娘被抓走了！ 第55章 抓走 抓走？ 不是说出去去供销社买东西吗？ 怎么好好的人没回来，反倒被抓走了。 吴大丫看喊半天没见人出来，就自己打开门冲了进去。 “我说老小子，快去看看吧，你娘在镇子上出事了！” “被公安带走了！” 吴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娘好好的怎么会进公安局呢！” “她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怎么婶子你没事，我娘就进去了！” 吴大丫瞥了眼地上的娘仨，半句不提自己，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你媳妇！” 吴征怒气上头，紧握拳头，脸憋着通红，“你这个臭娘们又作什么妖？把我娘怎么了？” 王翠翠被打的连滚带爬，呜咽道，“我不知道啊！” 吴大丫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痛快，该，生了一堆赔钱货，怪不得被打，要她说这还是揍的轻了，要不然这儿子早生出来了。 一连生了两个赔钱货，在大队里都是少见的，要换成她儿媳妇，脸都给她抓花，还吃饭？ 想的美！ 眼看吴征动手越来越重，王翠翠已经倒地起不来了，吴大丫这才慢慢悠悠道，“哎呀，不是王翠翠搞的，是她侄女，听说叫王萱，在供销社上班！” “说起来你们这亲戚还挺近的呢！” 吴征一开始听见是王翠翠的侄女全搞得鬼，拳头都捏的咯吱咯吱响，冲出去就要去把人拽出来打一顿，结果听到后一句时，这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了。在供销社上班，王翠翠的娘家有这样的人，他怎么不知道啊？ 况且，供销社？ 说实在的，他只能在家里横一横，真到外面，他就有些不敢了，尤其人家还是在供销社，吃的是公家的粮，这种人他惹不起！ 甚至兜里都没有几个钱，连供销社门都不怎么敢踏进去，就更别提进去找人家的麻烦了！ “唉，你咋停了？” “你老娘的人都被人带走了，你不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吗？” 吴征看向说话的王大丫，眼神有些闪躲，“婶子，你给我仔细说说，当时都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也好了解一下再出去。” 吴大丫奇怪的看了眼吴征，倒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明白了，当然了话语里当然免不了贬低一下王萱。 吴征是了解他老娘的，知道他老娘是占便宜没成，被人搞进去了，这就有点难办了！ 听说还是抢劫罪。 这他哪里敢捞人啊？ 对方明显是把事情闹大了，抢的东西，可是国家的。 要是跟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也敢挥起拳头去讲讲道理，可是一方是供销社售货员，一方是公安局的公安，哪个他都不敢得罪。 吴征捂着头蹲了下来，“让我想想。” “让我想想。” “哎呦，还想啥呀，你老娘都进去了，你还不赶紧求对方把你娘放出来，还等什么呢？” 吴征打断吴大丫还想说的话，把对方送了出去，“婶子，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吴大丫不甘不愿的回了家，觉得吴征这脑子一定是锈逗了，竟然还不赶紧去捞他老娘，他可就只有这一个娘了，都是他媳妇作出来的，摊上这么个亲戚！ 王翠翠也不是一个好货，就应该狠狠的揍她，给她揍服为止！ 吴大丫跟吴琴是一丘之貉，平日里都经常折磨磨自己的儿媳妇，来满足自己的内心。 送走了吴大丫，吴征转头定定的看了王翠翠一眼，王翠翠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 半晌，吴征扯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媳妇，你跟你那个侄女关系怎么样啊？” 王翠翠已经很久没听见吴征就这么称呼她了，感觉那是好久远好久远的事情了，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她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遍体生寒。 “没怎么接触过。” 看吴征眼神一暗，似乎是生气了，王翠翠赶紧补充道，“之前没嫁人时，小萱她就念书，平常不怎么回来，后来嫁人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吴征觉得王翠翠可真是没用，家里有这么优秀的人，竟然不知道早些交点好，果然没用，当初怎么相中她了呢？ 要不然是不是这个时候家里就能有一个有出息的人，可以倚仗了，也不用进派出所了？ 多好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还来得及。 吴征伸出手把王翠翠从地上扶起来，转身又要去抱两个闺女，结果被对方躲开。 吴征见状，眼里的不快更深，但也只能隐藏下去，这两个赔钱货！ “媳妇，你坐，吃点东西。” 吴征拉着王翠翠的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往她身旁推，王翠翠浑身颤抖，不敢伸筷子，“快吃吧，都是你的。” “快吃啊！” “媳妇，我之前做的不对，你也别怪我，主要是因为你生了两个闺女，娘有些不满，你也知道，娘的话，我也不敢忤逆，要不然大队里该看不起咱们了。会到处说咱们不孝，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了你，以后我会慢慢补偿你的，你会原谅我吗？” 王翠翠不可置信的看向吴征。 想不明白，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眼睛里却诚实充满了泪水。 有多少多长时间了？他没这么对她说过话了，还向她道歉。 他真的会改吗？ 吴征看看王翠翠眼里闪过动容，赶紧又变换了语气，温柔道，“媳妇，咱们两个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现在没儿子不要紧，咱们之后再生呗，咱俩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是不会抛弃你的，你也原谅我之前做的事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过下去。” 王翠翠再也支撑不住，哽咽出声，“好。” 吴征见状搂过她的肩膀，“过两天我陪你回趟娘家吧，正好也拿些东西看看你的侄女怎么样？” 王翠翠一愣，还是同意了。 只要丈夫愿意跟她过日子，不怪她生了两个丫头给老吴家丢脸，并且承诺做到不会再打她，像婚前一样对她，她就什么都依他。 两个瘦骨嶙峋的小孩，蜷缩在一起，不解的看向那两个相依的人。 为什么她们感受不到温暖，反倒遍体凛寒。 第56章 箩筐 “我说了，这话是我小姑子亲口对我说的，人家在供销社上班，能说谎吗？我这可是跟她求了好久的情才办到的，你们到底整不整？不整我就回我小姑子，我们老田家不参与，不挣这份钱了，哼！” 田云放下筷子，神情不满。 田云觉得娘家人就是给她拖后腿，有这么好的事，竟然不一口答应下来，又不用花费一点钱，无非是下工的时候多做一些活，就这都不乐意干，活该没钱！ 白瞎她这段日子的忍辱负重了。 “小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就多嘴问了一下吗？” “我知道你心里是装着咱们娘家人的，你放心，我们做指定做，不信你小姑子，还不信小妹你吗？” 田云大嫂说的话，说到了田云心里去了，并且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才应该是她在家的地位。 田云二嫂眼珠子转了转，“小姑子，你那个小妹说啥价格了吗？不能在咱们这里吃回扣吧？” 田云简直不可置信，对方这话就这么说出口了。 “得得得，我们老王家可不能挣你这份钱，帮着你还要被你怀疑，我在小姑子那里都没脸了，我东西也不收了，我跟小姑子的关系才刚好点！我可不想因为你牵扯到我！” 田云大嫂瞪了一眼对方，“别听你二嫂的，家里就按小妹你说的做，到时辛苦小妹帮我们拿过去，要是能卖上价格，大嫂代表全家感谢你！” 田云还是不得劲，也不应声，田云大嫂咬咬牙。“小妹，你饿了吧？家里刚下了两个鸡蛋，我给你蒸碗鸡蛋糕去。” 听见鸡蛋糕，田云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 她都好久没吃到了呢！ 看田云眼珠子转了转，田云大嫂咬咬牙，“等着。大嫂，这就给你整去啊！” 田云二嫂有心想说些什么，被爹娘给狠狠瞪了一眼，瘪瘪嘴，把话咽了进去，她真怕这鸡蛋糕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 王萱本以为吴琴的事情还没完，她家里人总会上门来讨个说法，没想到这两天竟一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吴大丫回去没说这件事？不能啊！ 事情稍微脱离了一下计划，还让她有些不适应，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跟王萱有一样疑问的，还有当事人吴琴，她已经在所里关了两天了，反复的被人家审问，这点东西早就说明白了。 她儿子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不找人说情给她接出去？她听那两名公安说她抢劫是重罪，要判刑的，她这一把老骨头，她怎么能受得了那个罪。她这两天就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 她想不明白，不过是两包糖，罪名怎么可以这么重？再说了，在大队里的人，谁会把这当一回事啊？ 这怎么就触犯法律了呢！ 该死的小贱人，等她出去一定饶不了她！ 还骂边拍打着监狱门，恳求对方给她放出去，又嚷嚷着要见儿子。 跟她一个监狱的人，眼皮都不掀一下，慢慢悠悠道，“老太太别挣扎了，大家在一个监狱里待着，还不是因为都犯了那个罪，只不过你这确是有点冤，就抢了两包糖，也不知道你咋想的！” 呵！ 她虽然判的最重，但也庆幸抢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她人虽然被抓进来了，但东西却已经不在她身上了，被举报抓住，没逃成功，进了这里。 唉，当初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想着干这个，但用自己一命换一家人能活下去，也算值了！ 吴琴身子颤了颤，缩到角落里，跟她一个监狱里的人犯什么罪的都有，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开始害怕，她的罪，不会也很重吧？ 不然怎么会把她放到这些人里面？ 她从这一点才认清，才终于开始害怕了，捂着嘴呜呜的哭，谁能救救她，她后悔了，她真不应该去招惹王萱，去抢那两包糖。 儿子，快来救她吧！她一把骨头了，还没享受几年磋磨儿媳妇的好生活呢，怎么能在这里待着呢？ 被她关心的儿子，却难得的陪着王翠翠回了一趟娘家。 王翠翠他们人是早上出发的，还在家里捡了些鸡蛋带去。 王翠翠一路上都在嘱托两个孩子到姥姥家一定要注意，尤其是在大舅妈面前讲究卫生，别瞎碰人家的东西。 两个孩子含着手指，身上破破烂烂的，努力跟着大人的步伐往前走。 冯大妮因为知道编箩筐可能挣钱，连今天上工她都起了个大早，从仓库里扛起锄头就要出发，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几年都没咋见面的了闺女回来了，还领着孩子跟女婿。 “小翠，你回来怎么不跟娘说一声？” 冯大妮放下锄头，打开门，看向吴征的眼神，算不上友善，而女儿的遭遇，她也有过了解。 虽说之间隔了几个大队，但都是一个公社的人，想知道点消息还是容易的。 女婿这几年不让闺女回家，她心有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日子是他们小两口过的，不能因为想孩子就让孩子老回家。 前几年她也拿东西去看了，可是女儿摆明了不愿意欢迎她，每次到家门口都不让她进院。支支吾吾的，她也就来了气，再也没走动过。 本以为这闺女是白养了，当娘的心疼她好久没睡好觉，去看她也不关心，这个闺女她是一点也不心疼娘，每次去他们家看她，连家门儿都进不去，更别提能喝女儿女婿一口水了。 冯大妮没想到今儿竟见到她们全家人整整齐齐过来了，至于那个死婆子，她选择性忽视。 王翠翠有些愧疚，这些年她在婆家没地位，婆婆不松口，丈夫不吱声，她每次都是让娘失望而归。 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已经嫁人了，孩子都生了，总不能不跟对方过了吧？即使人离开了，她又能去哪里呢？娘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大哥大嫂不可能容下她的。 况且，她也不想被别人指着后背说她是被休弃的女人。 第57章 王翠翠 “娘……我……” “呜呜呜～” 王翠翠人还没说什么话呢，倒是先哭起来了，看着这一幕，吴征眼里闪过不耐，哭哭哭，就知道哭，什么都不会做。 摆明了他对她不好吗？都跟她回娘家了，拿着东西来看她娘了，竟然张口就哭，没用的废物！ 他当初是怎么看上的她？ 冯大妮纵有天大的不满，看看身后两个瘦弱的孩子，又看着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闺女，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把她们放了进去。 “快领着孩子进来说吧，你这当娘的一点也不上心，看你两个孩子穿的都是什么衣服？纵使再穷困的人家也不至于漏肉吧！” 冯妮儿看两个孩子四处漏风的衣服，脸都黑了，她就是这么教她的，连自己孩子都照顾不好，在看看旁边这浑身上下全是最好的吴征，这就是当年她非要嫁的人？ 冯大妮儿也有些叹气，儿女都是债吧，她这个闺女性格一点也不像她，也不像她死去的老伴，整个人唯唯诺诺的，动不动就哭，一点儿也立不起来，虽说她因为年老了，怕儿子儿媳嫌弃她，脾气稍有收敛，可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火爆的呢，怎么养出的闺女却是这种性格的？ “娘……” 王翠翠张开嘴又要哭，冯大妮赶紧给她拽进了屋里。 就这包子一样的性格，谁不想欺负她？ 冯大妮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心疼坏了，纵然是丫头，也不能这样养啊，这不活糟践人吗？ “娘，这是我跟翠翠的一点儿心意，这几个鸡蛋您收起来吧！” 吴征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对方。冯大妮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没接。 她虽然贪吃，但也不是什么人的东西都接的。 “呦，女婿这几个鸡蛋我可不敢拿，我怕多喝一口，你家的水都要被骂上三天呢！” 吴征的脸上一僵，知道老太太这是说他当初不让她进院的事儿了。 吴征给王翠翠使脸色，让她缓解一下局面，谁知道王翠翠看着他屁个话都说不出来，在家里告诉她的那些事，全给忘了，就知道在坐炕上在那哭。 吴征的一口牙都要咬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娘，当初我那不是不知道吗？我要知道还能不让您进屋，也是，小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都不知道娘来过！” 吴征看了一眼王翠翠，眼里全是埋怨。 王翠翠不敢应声，她怎么不知道呢？就是因为他不让，她才不敢放娘进来的，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她怕好不容易改变的丈夫又要打她。 想到这，王翠翠又想起以前的悲惨经历了，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冯大妮看着两人也是心烦，纵是再不得意两个人，也不能让孩子眼巴巴的在这杵着，有火也不能冲着孩子面发。 也懒得理两个人左右，这么多年没见面，她这心也有些凉了。 于是重点冯大妮就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你们俩都叫什么啊，我是姥姥。” 冯大妮儿看着两个丫头，心里苦涩，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么近的距离她竟然没见到一面，可见姑娘女婿有多狠心。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姥姥是什么，也没见过姥姥，只知道这个人不坏，没有伤害她们，也就小声说道，“我叫大丫，她叫二丫，我六岁了，她四岁了。” 可能是隔辈亲吧，冯大妮儿看着两个孩子，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了，这心里特别酸涩。 “怎么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大丫二丫这样叫着，大队里虽说没什么文化，起的名字也不好听，可即使再差也是有名字的。” 冯大妮要看着一脸尴尬的女婿，又看了一眼只会哭的女儿，头皮上的青筋都要鼓起来了。 吴征解释道，“老人们都说贱名好养活，就给起了这个名字。” 实际上是他老娘说丫头片子不用起什么名，等稍大些就卖钱，以后他还是得生儿子的，要不然他们家就断了香火了。 吴征也觉得是这个理儿，所以也就没在名字上上过心。 冯大妮生气，但也不好直接发火，领着两个孩子进了屋，还拿出自己当初没舍得吃的芝麻大饼分给两人，一人一半，完全不理会身旁的两个大人。 吴征看着冯大妮手里拿出来的东西，眼神闪了闪，虽说于城里人来说不值什么钱，但对他们这样的人那可不一样，那可是精细粮做的，上面还撒着芝麻呢，家里除了工作的王萱，恐怕没人会给他这位老丈母娘买了。 想到今天要想过今天来的目的，吴征组织了下语言。 “听说我那侄女在供销社上班了，怎么样啊？” 冯大妮儿正在看着两个孩子吃，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更是心疼，这过的还不如她小时候呢！ 给东西竟然都不敢接。 此时又听见自己女婿说这话，人老成精的，她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是没关系，如今萱儿自己的努力考上的供销社，只知道那是我们老王家的荣耀就得了。” “娘，你看你这话说的，大家不都是实在亲戚吗？出门还得靠朋友呢，在家不就得看这血脉亲情吗？” 说完话，吴征还瞪了一眼王翠翠，王翠翠条件反射站起来对着冯大妮说道，“是啊，娘，小萱小时候你还养过一段呢！” “她就没给你点什么好东西？” 冯大妮眼刀子直直射向自己的闺女，又扫向一旁的吴征。 “别说没好处，就是有好处也跟你们没关系，是我闺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嫁人了，事事以对方为先，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老婆子？” 吴征有些着急，他这次主要来的目的就是想跟王萱迁上关系，只要对方手里经常露点好东西，他就能拿着东西去大队谋一份好差事。 “娘，大家都是一家人，理应相互帮忙，萱儿要是帮忙的话，我跟翠翠日子不也能好过些，大丫二丫也能有身体面的衣服不是？” “大丫二丫身上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你也心疼，如今有这条件，何不利用一番？” 第58章 利用 吴征看老太太对两个丫头片子如此上心，也就以闺女为切入点。 王翠翠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娘，小萱既然有这途径，何不拉扯一下咱们娘家人？” “而且又不是难事，况且阿征也说了，他要是有能力了，也会帮助小萱的，以后带领我们一家人过好日子，大家属于互相帮助，只不过小萱需要提前投资一下。” 冯大妮冷哼一声，对这闺女的愚蠢简直是突破下限，“小萱如今自己有本事，何需要你们的帮忙，理直气壮要东西，还说的冠冕堂皇，我小时候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如今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王翠翠被自己母亲说了一顿，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娘，你帮帮我们又能怎样呢？我不是你亲闺女吗？你也看到大丫二丫过的不好了，我让小萱帮帮我们又怎样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她还管你叫奶奶，我还是他姑姑！”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我日子过得艰难。” 王翠翠又哭又痛心，她如何不知道自己丈夫的想法，可她只能这么做，要不然她就会被打。如今，娘家侄女有了这能力，能让她改变这个生活，这就像是一棵救命稻草，她不抓住，她就要溺亡了！ 冯大妮儿看着王翠翠痛心疾首，她就这一个闺女，她能不心痛么，“人是要自己立起来的，永远靠别人，依靠别人是不行的，谁也不欠你的！” “什么都不付出，却把宝压到别人身上，你才是最大的傻瓜。” “从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如今只不过是一错再错下去。” 王翠翠哽咽，摇着头，不敢面对现实。 吴征打算先把王翠翠跟两个孩子扔在丈母娘这儿，让王翠翠劝说她母亲，就这么天天哭，早晚也能把她母亲的心给哭软了。 也就这点用了。 吴征走后，王翠翠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也不管孩子，吃过饭就哭，躺在炕上也哭。 冯大妮儿问她婆婆去哪儿去了，她也哭着说是小萱给弄去监狱去了。冯大妮欣喜，觉得这个老妖婆一走，没她在中间穿和陷害，女儿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偏偏这个死丫头还在怪王萱心狠手辣，不念亲情。 冯大妮真想把她撇出去，怎么生了这么个糟心玩意来折磨她自己，索性也不管闺女了，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就出去了。 此时正是中午农忙的时候，路上没有人。 田云背着一大堆的筐往家走，冯大妮儿也拿着自己编好的筐，牵着两个孩子往二儿子家里去。 两人前后脚进屋，把筐送了回来。 今天正赶上王萱休息，家里就她自己。看着四个人拿着东西进屋，王萱还有点儿愣，这两个丫头是谁？ 冯大妮主动解释道，“这是你小姑姑的两个孩子，叫大丫跟二丫。” 又这两个孩子说道，“这是你小萱姐姐，我给你的芝麻大饼就是你小萱姐姐买的。” 王萱调动脑中的记忆。对那小姑姑有点印象，就是被送进那人的儿媳妇。 如今看这两个孩子，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使两个孩子看着年岁不大，畏畏缩缩的，她也没有小看对方。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两个孩子中稍大的一个孩子站出来，怯怯的说道， “姐姐。” 另一个小孩仅仅扒着姐姐的衣服躲在后面，不敢出来，也不敢吱声。 王萱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个孩子，然后应了声，还给两个孩子一人两块水果糖，也没忽视一旁的田云跟冯大妮，给她俩也分了些。 两个孩子都没见过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糖皮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捏在手里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怕把东西捏坏喽。 冯大妮给她们示范，然后给她们嘴里塞上糖块，叫她们含着。 两个的孩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她们不懂甜是什么味儿，苦是什么味儿，只觉得这味道让她们感觉很舒服。 冯大妮见状，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姥姥抱抱，你那两个狠心的爹跟娘都不是人，这个年纪其他的孩子都知道撒娇耍脾气，要东西，你们俩却连味道都分不清。” 王萱看孩子眼睛大大的，身上却是却清晰见骨，像是骨头架上撑着一块皮。 不好看，反而有些可怖，如今还没到真正的灾年，就已经养成这样，要是真正灾年来临，这两个孩子还能活吗？ 田云都看不下去，把手里的一块水果糖忍痛咬碎成两半，分给两个孩子一人半块。 冯大妮抹抹眼泪，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 王萱对冯大妮儿摆正的立场很是欣慰。不是个没脑袋拎不清的。 对于现状，王萱也没说什么，冯大妮儿悄悄看了她两眼，唉声叹口气，也没吱声，反倒把筐推到对方面前，“小萱帮奶奶看看，这些能卖上价不？” “这都是我编的新花样，我还会一些其他的，要是你们领导喜欢收购这种，我可以接着编。” 一提正事，田云也精神了，她身上带回来的筐也不少，虽说不像冯大妮那样编的精美，可她走量啊，全家人一起出动，还真编了不少。 王萱先拿起冯大妮儿的看了看。什么形状的都有，上面放上一些花朵装饰，加上还有小盖子，小提手确实好看。 “这么一个，我能给你8分。” “什么？给多少？” “八分？” 冯大妮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筐，虽说编的时候费了点心思，但竟然值8分，这不比她上工强多了，这筐要是能卖出去，她工都不想上了，只专心致志的编筐，岂不是能赚很多？ 就是是大儿大儿媳那块不好说话，她这是瞒着她俩做的。 “这筐胜在精美细致，所以能提上价。” “所以一个我给你8分。” “太好了，那奶奶还能做很多这样的筐，以后都这价不？” 冯大妮充满期待道，这筐她一天能编两个，要是不上工，一天至少能编十个。 按十个算，一天就是8毛，一个月就是24块钱，这比工人赚的都多呀！ 第59章 利己主义者 那她岂不是发了？她被这个数额砸的晕头转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能值8分？” “只要还是这个质量，要是做的更好，价格更高。” 王萱刚才用系统检测了一下，这个筐在综合商店里面能卖到25文一个，因为做工精美，深受一些大家丫鬟的喜爱。 “我这个呢，我这个呢，小姑子你看看我这个筐。” 一旁的田云听见老太太的价格，自己这头早就按耐不住了。 本来以为这筐没有用，都是自家编来自己用的，在外面也卖不出价，没想到这筐也有用，也能值钱卖出去，而且赚的一点也不比工人们差。 但是苦由于没有途径，也不敢倒买倒卖，所以守着这么大的财富，却一无所知。 王萱看了看田云的筐，田云一家的手艺自然不是能跟老太太比得了的，就是普通的筐，除了大一些扎实一些，再没有其他的突出特点。 “你这个筐能给你五分的价。” 系统显示这筐在综合商店里能卖12文，价格自然跟老太太的不同。 “啊？” 田云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筐这么大，竟然比不上老太太的，老太太的比她得小三倍。 “哼，你们做的粗制滥造的，哪赶我这精美，人家都喜欢好看的。” 冯大妮儿拿起自己的筐，忍不住的欣赏。 田云的脸垮了垮，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五分也不少了，他们家人多，即使是下工回来编，也比老太太不上工编的多多了。 她们可以走量。 她现在身旁就有21个，他们家人多，加上又没什么技术，编的也很快。 “小妹，那这筐你收不收啊？要是收的话，我今天就回去告诉我们娘家人，大力生产。” 田云小心翼翼的说着，双手还忍不住的摩搓，想着这钱今天能不能拿到手。 王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冯大妮，“钱今天就可以给你们，但我再跟你们说一点，这钱也可以找我换东西。” “换什么？” 两人抬起头，有些不解。 “换粮食啊！只比粮站贵两倍，但是她不要票啊！” 两人面上闪过纠结，但还是选择要钱，王萱也不意外，很利索的就把钱交给对方了。 要想马儿跑，总得给儿马点儿草，有了好处之后才能努力的为她干活。 即使是现在不要，过段日子就会求着她来跟她换粮食，早晚这钱还会加倍的回来。 对于马上到来的大饥荒，王萱也不能真正做到不管，不说别人，起码老王家这家人，她就不能见死不救，但她又不想白白的为别人付出，收不到任何回报，倒不如现在给他们找点活，让他们自己赚自己日后的救命粮。 为了日后的美好生活，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现在，让他们自己赚钱，把自己日后的粮食给赚回来。 在她这里不想努力，当米虫可不行。 田云数了数手里的钱，一块零五分，几个筐，竟然就赚了这么多。 冯大妮也把自己手里的钱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 今天她带来的筐有八个，有之前自己编的，也有这两天编的，加起来有六毛四呢！ 这是她自己凭自己本事赚来的钱，没依靠任何人。 这是第一次通过自己双手这么快赚到钱财，冯大妮儿眼里满含泪水，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抱负，她宣布编筐就是她这生最大的事业！ 来的路上两人还有些忐忑，此时手里真捏上钱，她们都松了一口气，以后可以放开膀子去做了，真的能赚到钱！ 两个小丫头看着这位姥姥捏着钱哭了，有些疑惑。 难道有钱不是一件好事吗？ 为什么要哭？ 冯大妮摸摸她们两个的头说道，“姥姥这是高兴，有了钱姥姥就能买好吃的了，我给你们俩买刚才吃的水果糖，那种甜滋滋的味道，你们俩喜欢吗？” 两个小丫头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点点头，原来刚才的味道是甜吗？ 那她们喜欢。 “喜欢的话，就把今天这个事情瞒在心里，不要告诉你娘，也不要给你爹，以后姥姥还能给你们买。” 这个她们懂，她们也不习惯爹爹，娘亲的话，也不能说，娘怕爹爹，爹爹生气会打她们。 看两个小丫头点头，冯大妮松了一口气。 还好孩子还有救。 这头田云也知道自己在娘家那里彻底是立住脚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小看她。 等冯大妮开开心心领着两个小丫头回家时，田云没着急走，怯怯的看了一眼王萱。 王萱掀了掀眼皮，“大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田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小妹可不可以让大嫂跟娘家的人那头说这筐三分钱一个啊，大嫂跟你大哥也结婚了，手里没什么收入，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花费的地方挺多的。” “我就想着这个价格，小妹要是我娘家那头来人问，你就说三分行不行？” 田云脸上充满了讨好，就差直接给王萱捏捏肩了。 王萱摸了摸手里的筐，哟，这也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好手呢！ “你要是能瞒住，对方也认同我没意见。” 田云大喜过望，小姑子这话就是说她不干涉了，只要小姑子这头不说价格，娘家那头她指定能瞒住，三分钱一个，他们乐不得去做呢，这是白捡的钱！ 一想到自己每个月从中能赚取的差价，田云的笑容都能咧到耳后跟去。 自己娘家一天能整十个，一个月就是300个，300个自己从中抽两分，她一个月就算自己不编筐都能赚到6块钱。 在再加上自己跟稻子每天下工编两个，一个月也能攒60个呢！那就是3块钱。 加一起去都9块钱了。 暴利啊暴利啊！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子。 王萱也希望她们能多赚些钱，倒是不用怕现在自己的钱会流失光，用不上几个月钱就会加倍的回来。 他们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取自己的救命粮，努力终究还是会有回报的。 这事有三益，一是在系统那里卖上了价格，二是这前期自己投入的钱会加倍还回来，三是解决亲人日后的粮食危机还不用损失自己的一分一毫。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所做的事情，都是要有回报的。 第60章 大炼钢 1958年10月。 “小萱，这是今天需要的订单，你快看看。” 办公室的程小红匆匆忙忙的把一个一张写满的纸递给王萱。 今天王萱在供销社轮休，索性她就来公社上班了。 公社的小干事们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看到众人手里货真价实的东西，也放开了手脚，尤其是最近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颇有一种钱不是钱的钱的冲动。 看他们之间的氛围也颇为急躁，王萱想了想如今的月份，知道这是风雨欲来了，这些人知道点内幕，已经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 “小红姐，我也不瞒你了，最近你们需求的量也不少，我表姐他们手里的存货也不多，如今冒着风险往更远的地方收着，价格自然也会更加疯长。而且表姐说她们打算这次干完就不干了。” “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程小红来说简直是噩耗。 今天她给领导传话的时候，隐约听见上面下来了新的指示，说是要举办大锅饭，搞集体食堂，大家在一起吃，把家家户户的锅跟粮食都收上去。 到点一起吃饭，还要炼钢什么的，家家户户手里的铁农具铁大门都可以交上去用作炼钢。 这个消息她是很震惊的，不说别人，就她自己对于这种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把粮食都收上去，以后吃饭要一起吃，不让私自开火，想想都没有安全感。 还好她是城镇居民，跟大队的人不一样，但这也警示了她，如今粮食要疯长了，屯粮才是正策。像他们这种有内部消息的人已经开始想尽办法囤粮了，黑市她家里人也有人去过几次，粮食已经几十倍几十倍的往上涨。 而且卖粮食的人不多。 前天她娘用三十几块钱才买到了十斤的大米。 在普遍工人月薪30到40元情况下，1市斤的粮食票，在黑市价格就涨到了4块钱，粮食更是3块钱一斤。 黑市黑市，黑的能扒掉你一层皮。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人难道不吃饭吗？只靠着粮站每天放来的份额，根本不够吃。 他们有工作的尚且如此，根本不敢想加下来的老百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眼下她们只能保全自己。 程小红，整个人都很急躁，“小萱，那这次能不能多弄点粮食过来，我多买点，我找人借钱。” 听说南方已经发生旱灾了，地里情况非常不理想，已经有大队组织一起逃荒了，目的地就是东北这一带。 自己的工作性质能导致她能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所以她才着急。 因为她知道，人要吃不上饭了。 “我表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去找对方，对方是黑市的小头头，手里有些权利，像这种你要的量多，表姐已经没有能力实现了。” “黑市的价格你也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但因为表姐给你说了好话，所以价格比他们外面的会便宜两成，你自己做决定，看到底要还是不要，要的话就直接去找他，写下你要的斤数。” 噩耗一个接一个的到来，程小红头都有些晕了，险些站不住，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纸条，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我这就回去凑钱。” 天无绝人之路，如今不如之前，不能用之前的道理来实行。 送走对方，王萱正式提出辞职。 这个活不能干了，如今已经处在关键节点上，她这种能力，不能显露在人前。 要是一直贪图这10块钱的工资，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的空间里有10亩地，一亩地产800斤粮食，8000斤粮食，也就是空间里每月最少能收获8000斤粮食。 如今过去了6个月，把一半的粮食卖出去，空间升级，牧场解放，还打开了新地图，空间里出现了草原跟河流。 保全自己没问题。 把公社的工作辞去后，王萱就骑着自行车来到自己在镇子上租的一个房子。 这六个月，王萱从黑道贩子那里买到自行车票，然后楼台先得月的购到一辆自行车，凤凰牌的。 这在供销社里都是少见的，当时很是风光了一把。 至于公社这头，因为王萱说日后不能提供事先说好的供应，主任自然也就没有挽留，毕竟这工作咋来的，彼此心里都有数，王萱说要走，对方也很痛快的放了手。 王萱租的是冰棍厂后面的居民房，每月4块钱，房子是20多平米左右，一个简单的小厨房和一个卧室。 供销社一直没有倒出来空的宿舍位置，王萱想了想，还不如自己租一个房子，省着来回从大队跑到镇上，也避免跟一大堆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如今有了住处，做什么也自由些。 王萱打开门，推着自行车要走进去，路过隔壁周婶子还打了声招呼。 周婶子是前面冰棍儿厂的员工，别看冰棍儿厂不大，只有30几个人，但人家工资每月照开，周婶子平时骄傲着呢！ “呦，萱丫头，这是回来了，这自行车瞅着可真气派！” 对于周婶每次看见自行车，眼睛都移不开的状况，王宣适应良好。 把自行车推进仓库里锁好，周婶子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其实咱们镇子也不大，不用天天骑自行车。” 看不见自行车，周婶子有些遗憾，语气也有些酸。 在她看来，每天上下班这么近的距离，都多于骑自行车，自行车这么宝贵的东西，就应该天天擦拭，跟宝贝一样供起来。 天天这么用，磕着碰撞到，不得心疼死。 王萱没往心里去，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看法，在她看来，自行车就是一个简单的代步工具，不用那么小心。 当然，周婶子的想法她也能理解，就像现在一样，要是跑车磕着碰着，她也心疼。 无非就是彼此眼中的奢侈品不同罢了！ “我也是今天有事儿才骑它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天天骑它。” 这两天其主要是王萱想让自己的自行车亮亮相，眼下这个形势她也打算把自行车放起来。 周婶子我一听王萱这么说，觉得这小丫头还挺好，不像其他的娃，有了正经工作，她要是多说一嘴，人家还不乐意呢！ 第61章 保温桶 周婶子眼珠转了转，悄悄拉住王萱，“那个萱丫头啊，供销社最近还有没有那种瑕疵不要票的布头啊？” “要是有的话，帮婶子提前抢着点，我知道你们内部人有这个途径，婶子每次去就被抢没了。你叔那衣服都破好几个洞了，家里都没有，不布头给他补了。” 王萱扫了一眼关着的大门，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子。站在房门前，周婶子亲亲热热的揽住她的胳膊，悄声跟她耳语。 “就你之前相中的那个冰棍保温桶，这个月评优，厂子发了我一个，还是新的呢！” 说这话时，周婶子还跟王萱挤眉弄眼的。 保温桶吗？之前王萱刚租这房子的时候，王萱跟周婶子还不大熟，当时她就看见周婶子手里提了一个桶，跟别人闲聊说她里面装了三四十根冰棍呢！ 把人羡慕坏了，自己因为好奇也多瞅了两眼，没想到周婶子竟心细系如此。 当时两人还不认识，她竟然也就注意到了。 “婶子，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认识一场，这个忙，别人不帮，我也得帮你呀！明天上班我就给你问问。” 一听这话，周婶子立刻乐了，“昨儿刚发下来的，全工厂就我一个人得到了，我这就回家给你取去，布料的事，你帮婶子多上上心。” 这话说完，周婶子就回家把那保温桶取来了，还没拆封呢，直接就递给了王宣，也不怕王萱不给她办事。 彼此知根知底儿的，彼此干什么工作？负责什么？大概心里都有个数。 周婶子也不怕王宣跑了。 王萱也不见外的接了过来。负责布料的是她的好朋友路漫漫，经过半年的相处，自己跟邱红，路漫漫，俨然一副闺中密友的状态。 三个人一有好东西就彼此交换，这瑕疵布路漫漫，早就跟她还有邱红透底儿了。 自己跟邱红都换了不少，而且给她们换的都是那种完整的布料，而不是那种小块小块的布头。 一样不要票。 到时候直接给周婶子匀一些，能做成衣的布料比布头强多了，能把她打发的乐乐呵呵的。 王萱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桶，心里下定了决心。 要不是因为自己有供销社这层的身份，周婶子也不会跟她结交，彼此都是抱着目的来的。 “这保温桶得多少钱啊？婶子，我拿钱给你吧！” 王萱作势就要掏兜，周婶子赶紧握住她的手，“哎呀，掏什么钱啊掏钱啊，咱娘俩认识一场，别这么见外，明儿你还得帮婶子瞅布料呢！” 这保温桶是个好东西，价格也不便宜，就连冰棍厂工作的员工都不一定人人手里有。 要不是周婶子自己是老员工了，表现还突出，厂里也不会给她。 王萱笑嗔道，“哎呦，真是多亏婶子了，我家里人多，要是没有这个桶，等我把冰棍儿买回家都得化了，亲人们也吃不上一口。” “可不是，有一个桶方便不少呢，里面能装40根呢！” 周婶子提到这个保温桶也满是骄傲，厂里就她一个人有呢，今年厂子里就给她一个人发了。 王萱保证道，“那行，婶子我也不跟你拉扯了，明天我就去给你看看，争取多给你换一些。” 其实周婶子的意思她也知道，无非就是想借着冰棍保温桶跟她多换些布料，如今不收钱，也是想让王萱多给他掏弄，等价交换罢了。 保温桶的价值越高，王萱需要给她换来的布料也得更多，彼此都藏着心眼呢！ 周婶子听王萱这话说的这么有底气，也知道今天这事是成了。这保温桶，她没白送，到时候给家里人都做身新衣服，这保温桶对他作用并不大，家里已经有一个了。 可不要票的瑕疵布可不是那么常见的。 等事情办完，周婶子也不是那没眼力见的，找个借口就回家去了，也不打扰王萱休息。 王萱则是拿出钥匙，抱着这个保温桶进了房间。 进了屋，换了身衣服。 王萱打开着保温桶，这东西拎起来还挺有满足感的，就像装零食的大桶一样，让人欢喜。 虽然说空间也保温，但毕竟不能显露于人前，要是有了这保温桶，以后吃冰棍儿就不用遮遮掩掩的，等没人之后再从空间里拿出来了。 把保温桶放到桌子上，王萱开始查看这些天自己的钱。 这六个月工资大概赚了300多块钱，再加上在供销社捣弄东西，赚了不少。 其实可以说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人家信消息来的精通，除了前两个月，后几个月，王萱的订单那是几十倍几十倍的增长，他们要的东西全都以粮食为主。 王萱从他们要的数量察觉到了什么，也去黑市看了看。 好家伙，黑市翻涨的那么厉害，自己也根据黑市的价格重新列了一张单子，比黑市稍微降了一成，可就算自己比黑市低了一成，那钱也赚了不少。 毫不夸张，那几个月公社的这些员工不仅把自己每月的工资全用来买粮食，还借钱向她买粮。 程小红还说，家里的亲戚也让她们帮忙带点钱买粮了呢！ 王萱的荷包立刻就鼓了起来。 除了用来交易给古代综合商店的那批粮食解锁了二级牧场后，之后再生产出来的粮食优先供给给了这些公社职员们。 4个月，王萱就赚到了1万多。 加上自己原有的，还有工资，如今也有11000多了。 赚了这么多钱，自然是不能再在公社留了，等到时候粮食更加紧缺，这些人反应过来，还来找她买粮，那可就危险了。 告别了一些大顾客虽然遗憾，但跟自身安全相比，不值一提。 60年代的万元户啊，这价值可真是没法衡量。 王萱小心的藏着，藏到自己的空间里。 养老金已经转出来了，安全感给足了自己。 有了钱也不能飘，该上班儿还得上班儿，该装穷还得装穷。 这几个月+001也想开了，这宿主虽然抠是抠了点，但空间里作物成熟，她也放到综合商店里面去卖了，如今还整什么编筐，发现的也挺好。 如今赚了不少钱，001就寻思着。应该可以商量宿主卖点儿东西了，宿主都发财了，也帮它提升一下营业额呗！ 第62章 金矿 “宿主，系统商城上新了，没有什么想要的吗？可以看看。” 001小心翼翼的说，就是怕把王萱得罪狠了。如今宿主自己能赚钱养活自己，它的作用在宿主那里降低了，再跟宿主闹脾气，吃亏的只会是他。 “嗯？我看看。” 听见001的建议，王萱也没扫兴，把商场界面点开了，然后看了起来。 只要001乖，她就当养了个宠物，自己发财了，也得给自家的小宝贝买点礼物，要是遇见合适的，她不建议花点钱给零钱给00提点下营业额。 “这是什么？如今商城都开始卖山头了吗？” 王萱点击一处，400两一座山。 001看王萱看的东西，瞬间眼睛直冒金光，立马欢快道，“是啊，宿主。因为空间升级，系统商城的好东西也越来越多，这座山虽然价格贵了些，但有可能是矿山哦，里面可能开采出金矿或者银矿，要是开采出银矿都够宿主一夜暴富了呢！” “买吧宿主，买吧，开采出来的东西可能一夜暴富呢！” 001本想着让王萱花点钱就行，不过一见王萱对四百两的山头有点意思，它立刻就支棱起来了，这一单要是成了，日后半年它都不用为营业额烦心了。 王萱瘪瘪嘴，“这不就跟赌石一样的吗？你说可能开采出金矿银矿，但也有可能它啥也不是，它就是普通的一个山头呢，那岂不是亏大了？” “别呀，宿主，虽然有赌的成分，但几率还是挺大的呢，4百两啊，四百两就能拥有一座山头，不说是金矿，银矿都够咱俩消消停停的过大半辈子了！” 看王萱犹豫，001依旧怂恿道，“买吧，宿主买吧，这几率率真的挺大的！” “可能一夜暴富啊！” 001的声音如魔音入耳，王萱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这东西吧，就跟买彩票一样，勾的人心直痒痒，万一哪一张就中了大奖呢？ 可是四百两啊，她最近总共也才赚了430多两。 主要那还是空间里这些牲畜和粮食作物卖出去的价。 要是这个山头既不是金矿，也不是银矿，那她就亏了四百两啊！ 王萱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 颤颤巍巍的往上面靠近。 买还是不买？这是一个问题！ 一指下去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也有可能走上人生巅峰。 王萱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睛一闭，牙一咬，手直接就伸了过去，半晌没敢睁眼。 空间一片寂静。 没听见001的声音，王萱的心往下沉了沉，不会吧，不会吧，400两打水漂了。 难道是这段日子她过的太好了？发了一笔财，老天看不过去了，决定让她出出血？ 王萱开始内心后悔，这眼睛是怎么也睁不开，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果然啊，做人不能太贪。 “宿主。” 001率先出声，声音发颤。 完了完了！ 王萱听见声音心又沉了沉。 “咱们好像发达了。” 001最后这个字似乎是喉咙里呼出来似的。 有些飘渺，有些虚幻。 啊？ 王萱悄咪咪的睁开眼，一点一点的，不敢一下子睁开，怕刺激太大，自己受不了。 眼前只觉得面前金光一闪，全世界都变成金色的了。 那是？ 金……山？ 你见过黄金堆成的山吗？ 没错，黄金堆成的一座山。 连开采程序都省下去了，系统直接爆装备了。 400两买下来的那座山，直接变成了眼前空间前方摞成的小山。 隐约一看，似乎都是一块一块堆积而成的。码的整整齐齐。 真小金山也！ “额……” 王选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也晃晃悠悠的，感觉全世界都在转。 “啪叽！”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001吓了一跳。 “宿主！宿主！” 001虽然也震撼他们真的赌赢了，走上人生巅峰了，但它毕竟不是人，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它也不知道怎么昏过去，看着宿主躺在地上，他有些手足无措，如果他有手的话。 王萱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激动非常，跟颠疯了一样。 王萱爬那小山上就开始又摸又蹭，还上去打滚，抱着金块块傻笑，牙还上去咬。 001见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疯婆子是他宿主，是那个没什么情绪波动，性冷淡的宿主？ “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嘎嘎！！！！”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都是老娘的！”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个人怎么能发出这样诡异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 王萱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开始下来，围着小金山走。 两手往后一背，像巡查庄园的主人。 说出来的话，颇为豪横且庄严，“你既跟了我一场，我也不亏待你，这一块儿就给你吧！” 王萱走到金山前，吃力的捧起最小的那一块金子，把它放到空中漂浮的白团子面前。 001看，足有足球大的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金砖，整个统都不好了。 “　(￣ε(#￣)☆╰╮o(￣▽￣///)+# 嗯:；好香&&#……#好香#&:#；” 王萱看刚才还一脸看怪物一样看自己的 001，整个统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蹦蹦跳跳的在空间里来回穿梭。 也不知道它用什么办法就把那金块收了起来，更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团子怎么把这大金块收起来的，整个团子忽闪忽闪的，在地上蹦蹦跳跳，瞅起来颇为q弹的样子。 001把那金块收到自己小金库里，兑换成银两好多好多好多。多到他未来的十年里都不用为营业额发愁了。 他太能理解宿主了，原来这就是一夜暴富的心情啊，他现在觉得他能绕着空间跑十圈。 宿主不过是笑的大声点，声音多一点，这有什么可怕的，这完全是正常反应嘛！ 看001这么高兴，王萱也不管他，手一挥就把这小金山收到自己背包里去了，背包里立刻显示一座金山。 背包相当于是跟着自己灵魂契约的，即使日后跟系统联系断了，没了系统空间。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也不会丢。 看着眼前的一切，王萱才觉得这真的不是梦，原来她真有发财的潜质啊！ 这要是她到了古代，自己都能用这钱称王了，组建大型军队了。 第63章 大锅饭 王萱美滋滋的幻想着，她在现代时就幻想过自己中1000万或者3000万之后的各种流程了，可以说时刻都做好了准备，如今在现代没实现的梦想，就这个年代突然实现了。一夜暴富了，王萱真诚的感谢上苍。 但她的心理平复的也很快，身怀宝物，更不能跟别人说。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班是一定要上的，自己只是普通人，只不过是不用金钱发愁的普通人罢了。 ———— 001得到那一块金砖跟疯了似的，满空间的乱窜，王萱不理他，闪身出了空间，今天她得回大队一趟。 “瞧你那个出息的样！” 林静看身旁边走边擦嘴的二儿子，满脸嫌弃。 “就跟家里亏了你似的，你小妹也没少给你带好吃的呀，怎么还这样眼皮瞎浅的，看见吃的就控制不住你那双爪子！” “娘，你不懂，这是大队的，不花钱，小妹带回来不得花钱吗？这大队里吃的这么多，管饱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人都连吃带拿的，我不拿就不错了。” 王谷边说还拍了拍手。 前段日子，把家里的钢铁啥锅都卸下来炼钢去了，公社儿也让大队开始成立食堂，每天吃的东西可多了，有荤有素的。 这半个月过的，吃的他老满足了，人都吃成了小胖子。 “那是监管员没看着，看着了还能让他们带出去。” 林静扫了一眼自家二儿子，真当人人都能把东西带回来呢，供你吃就不错了。 要是被发现，那可是属于占公家的便宜。 “吃也算了，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林静不忘叮嘱王谷。 王谷满不在乎道，“行了，娘，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儿子聪明着呢！有热乎的，吃什么凉的？到点儿饿了就去吃饭呗，还用带回来？” 家家户户的粮食都收了上去，说是一起开火，当时他们还不乐意呢，如今一瞅也挺好。 不用回来做饭，上完工就去吃饭，可省事儿了，吃的也好，还管饱！ 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做错事，影响你妹，你妹可是在供销社上班的，可不能有个有污点的哥！” 王谷：“……” 他娘的心真是偏到没边了，自打小妹有了工作之后，他们几个男娃也不值钱了。 本来他们家女孩子就比男孩子受重视，如今更是不得了。 “好了，好了，娘我知道了，我绝对不给小妹惹麻烦。” 看林静看着他，王谷赶紧保证道。 王萱骑自行车回来时，就看见娘俩在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如今城里的人都在想办法屯粮，只有大队的这些还做着美梦。 粮食都是有限的，平时紧着吃，都饿肚子呢。如今放开肚皮吃。大队的粮食，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再加上大炼钢铁，一些农具也被收上去了，粮食产量就会降低，再想到之后的天灾，整个大队里的人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一想到马上要到来了三年大饥荒，王萱看着这一路跟她打招呼的队民，心沉了沉。 这几日的狂欢，所付出来的代价需要他们一生的铭记。 “小妹回来了。” 眼尖的王谷，一眼就看着王萱骑自行车回来了，立马出声。 林静看自己过闺女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娘的乖宝，最近累了吧？” 王萱下了自行车，推着车跟二人往家走。 伸手把车上挂着的一兜苹果递给林静，“供销社发的福利，带回来给家里吃，一会儿娘你分一下。” 林静赶紧伸手接过，“谷子，你看。你小妹这工作多好，每月月底都有福利，唉，你要是有你小妹一半出息啊，我都谢天谢地了！” 王谷：“……” 她娘可真敢想，拿他跟他小妹比，这跟他拿天上的星星比有什么区别？ “娘，先给我一个。这大食堂吃的好是好，就是没有水果，我这有些吃多了，还有些反胃，吃个苹果压一压。” 王谷伸手就要往网兜里面伸。 林静啪的一下子把王谷的手拍开，然后自己又伸手从里面挑了一个小的，递给他，“这东西还没到家呢，你就惦记上了，给你！也不说洗一洗，张嘴就吃！” 王谷看自己儿子的目光满是嫌弃，王谷一点都不在意，他心大的很，根本不把这话当回事。 接果苹果，咔嚓就是一口。 “嗯。好吃，酸甜甜的，汁水还足，感觉油腻的胃都舒服了不少。” 王谷速度很快，三两口就把苹果解决了。 顺手就把苹果往旁边一扔，看的林静眼皮一跳。 在林静即将要发火的时候，王谷开始卖弄自己的学识。 “娘，你看这院子日后没准这苹果就长成一棵苹果树了呢！到时候咱们家想吃多少苹果就吃多少苹果！” 林静：“……” 林静不想再跟着儿子拉扯了，如今闺女回来一趟，她可得好好伺候着。 现在姑娘上班都在镇子里住着，只有月底的时候才回来一次，或者有事回来，要不然平时是不经常回来的。 把自行车停放好，王萱三人进了屋。 王萱跟林静进了东屋说话。 王谷则是从厨房里拿出一块抹布，很是自觉的去院子里给自行车擦洗。 这可是自行车呀，大宝贝呀，整个大队里都找不出一辆来，他却能近距离摸到，羡慕死不少人。 就是他不会骑车，等以后他要是会骑车了，咋的也得央求小妹给他骑一骑。 自己买不起，还不能借别人的感受一下吗？ 平时自己也观看小妹的骑法了，感觉挺简单的，就是不敢上车，主要也是林静不让，怕他把小妹的自行车弄坏了。 太可惜了。 王谷摸着自行车，满脸的痴迷，要是他也有一辆就好了。 之后走在大街上，指定很多漂亮姑娘跟他搭话。 “嘿嘿嘿嘿嘿嘿。” 王谷一想到那副场面，耳朵都红了。 内心决定日后得经常跟自家奶奶学学手艺，也把她那编筐的法子学到手，之后攒钱也搞一辆自行车骑骑。 第64章 居安思危 王萱进了屋，把这个月的两块钱递给林静。 林静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每月两块钱，自家闺女一次都没食言过。 就连大队长媳妇都羡慕她生了个有出息的闺女，她在大队里可风光了。 “家里的铁具都交上去了？”王萱环顾一周问道。 “大多数都交上去了，锅也卸下来了，不过……” 说到最后，林静压低了声音，“你奶说吃饭家伙事不能全拿去炼钢，万一以后大食堂解散了，家里连个能用的厨具都没有，所以她找地方藏起来了一口，西屋你大嫂那口锅被拿去了，毕竟一口不拿出去，别人是要发现的。” 听说要炼钢，大伙满怀热情，都希望能帮助到国家。 “听说着这炼钢炼的还挺好的呢！而且听说已经炼出钢了，并且产量还挺高的呢！” 林静说这话的时候也满含激动，像是那钢是她亲手练出来的似的。 看自己闺女沉默不语，林静凑上前悄悄问道，“闺女，这事你怎么看？” “你说他们那个产量是真的不，其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亲眼看到了，我有些好奇。” 王萱没直接回答，反倒把话题转移到冯大妮身上。 “奶藏的那一口锅位置隐秘吧！” 林静听见姑娘说这句话，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咯噔一下。 咋，大食堂真要解散。 这办起来挺好的呀！大家伙才刚吃个乐呵，刚吃个饱。 人人都夸大食堂好，怎么自家闺女跟老太太都不认同呢？ 林静一想到老太太去食堂吃饭时的唉声叹气就不解，吃饭别人给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放开肚子吃，这有什么不好的！ 可眼下闺女明显也不认同，难道大食堂真就存在不了多久？ 那真要那样，可咋办，家里粮食都收上去了，连厨具啥的都没有了。 还有她那一口大铁锅呀！ “大势所趋，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攒点儿钱吧！” 王萱一想到日后的浮夸风，就一阵头疼，这才刚刚开始啊，日后更多不理解的事情也会上演。 除了天灾之外，也与农民的消极怠工，铁具的减少和大队之间相互比拼的夸大产量也有关。 想到课本上，大队之间为了比拼，产量报的一个比一个高，甚至没有成熟的作物，也被提前开采，搬运到一个地方找相关报社进行拍摄，达到亩产多少多少万斤的成就。 人们在虚假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农民的日子日益艰苦，把粮食都交上去，还倒欠国家的，然后再等着救助粮批下来。 真正意识到这一切正在开始上演，王萱也有一种无力感，这是历史，不可以更改。 前进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可是寻找真理的道途中所遇到的困难和坎坷不实，也是一部血泪史。 于当下而言，这三年给很多人都留下了痛苦的回忆，这三年里的人谁能想到，日后国家真正富强了起来呢？ 时常伴随他们最多的就是饥饿和苦难。 林静刚想抓着自家闺女再仔细问清楚，就听见门外有人喊。 “为民媳妇在家吗？” 林静抬头一看，正是大队长媳妇。 “婶子怎么过来了？快进屋。” 林静赶紧把来人迎进屋。 “呦，你这闺女也在家呢？” 于芳一进屋就看见王萱坐在林静旁边，还挺意外，这丫头去供销社上了班之后就在镇上也租了个房子，平时都不怎么回来的。 每月租金还得四块钱呢，要她说就多余花这份钱。起早走着也过去了，还是吃不了苦啊！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事儿，她也不好伸手。 要是他们家也出了个这么出息的娃，她可得好好管教管教，钱不是这么乱花的，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但这孩子确实是一个有福的，每月工资不少呢，还给林静两口子两块，倒也是个孝顺孩子。 王萱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没再多话，对方问什么自己思忖一下，说两句也就完事了。 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于芳先跟这个大队里最出息的女娃说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王谷身上。 “是这样，咱们大队里不是有炼钢任务吗，需要一些年轻小伙去参与行动，工分算满勤，我想着你家老二体质不错，就来问问你的意见。” “其实这个任务是分摊下来的，几乎每家都得出一位男丁。” “但因为现在正是农忙，所以炼钢的任务就开始从每家都出，变为选人出。” 于芳是看中老二小子的体质了，这小伙子一看身体就健康，是个能干动活的人。 王谷还在外面摸着自行车，一脸痴汉样，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段时间因为小妹有出息了，小妹说他们家表现好，时不时也给他们带回点好吃的，再加上大锅饭，人也能吃饱了，王谷脸上还长了肉，人也精神起来了，在外面儿看也能迷倒一大堆女同志了。 在一些婶娘们眼里也是个俊俏出彩的小伙了。 林静语涩，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闺女。 自己这小子啥性格，她还是知道的，让他去炼钢，这不得闯出祸来呀，平时在大队里就偷懒，炼钢那么重的活，他能好好干吗？ 于芳顺着林静的视线，看向一旁的王萱，王萱不想管这事，于是道，　“问问我哥啥意见吧！” 毕竟活是人家干的，得问当事人啥意见，自己在这做什么决定啊！ 林静一想也是，赶紧招呼王谷进屋，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一下。 王谷一听这话，脸当时就垮了下来。 他就说大队长媳妇没什么事来他们家干啥？果然没好事。 王谷撇撇嘴，特别不乐意去。 在队里还能偷懒，不怎么干活，还有饭吃，如今去炼钢，那么累，图什么！ 而且人人都盯着看，就想看这钢铁练出来是啥样的，他去那不干活，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 不去，他说啥都不想去。 “哎呦，娘，不行，我最近我感觉腰特别的疼，许是，这段时间抢收累着了，炼钢的活我怕给大队耽误了就完了，别再因为我拖累了整个大队的进度。” 还是找个其他人吧，别找他了。 第65章 炼钢 王谷的话说是给林静听，实际上就是说给于芳听的。 于芳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真当她谁都能看得上呢，要不是看老王家出了一个有本事的娃，她可不会上门说这事。 参与炼钢的人员多荣誉呀！王谷这小子竟然不乐意干。 “这个名额也不多，我也是想着你们看王家人都不错，才特意来通知的。” “既然王谷不乐意干，那我也就不强迫你们了，要是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仗势欺人呢！” 于芳这话说的不好听，王谷这个人也是个混不吝的，在大队里就没人敢欺负他。 “哎呀，真是太遗憾了，我这腰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呢，这一进屋突然就不舒服了，也不知道是冲着啥了，要不然我一定为大队挥洒汗水去，为大队争荣耀。” 王萱在一旁差点笑出声，王谷这个二哥性格她还是比较喜欢的，在外面一点也不吃亏。 于芳的脸色果然黑了，现在破四旧，王谷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被人上身了不成？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即使家里出个有能耐的人，儿子该啥样还是啥样！ 于芳有心想翻脸，但又怕把关系闹得太僵，怕以后真用到王萱，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等人走后，林静看着王谷有些不赞同。 毕竟对方是大队长媳妇儿，咋的也得给几分面子。话说的太硬，给人家再得罪了。 王谷无所谓的撇撇嘴，啥呀？是对方说话不中听的，还怪他反击？ 王谷不想跟林静说那些没用的，反倒扬起一个笑脸对着王萱讨好道，“小妹，今儿不走吧？自行车能不能给哥骑骑？” 老王家人长得都不错，如今伙食上来了，身体营养跟上了，王谷这个大小伙又长高了一些，人也显得特别英俊，再加上他平时跟大队里的同龄人偷懒耍滑，气质上还有些痞里痞气的。 如今的样貌在跟王萱这么一说话，王萱还真就不介意他那点小心思。 看自己二哥如今是个帅哥，王萱就答应了。 “拿去学吧，到时候给我擦干净就行。” 王谷一听自己妹子同意了，眉毛一挑，笑容更加张扬了。 “小妹儿，哥保准给你完须完尾的给你还回来。” 林静在一旁不乐意了，这要是弄坏了怎么办？花了挺多钱的呢！闺女的工资大多都压在上面了。 老二这小子也太没个正形了，什么东西都敢碰。 买这自行车的时候，当时可是把自家闺女的钱全掏空了。 这也是王萱跟家里人这么解释的，现在工作半年了，手里大概有多少钱，家里人心里也清楚，买了自行车，这钱差不多也就没了，省着被一些有心人惦记。 第一个月开工资的时候还真有一些所谓的亲戚上门来借钱，那点儿踩的，就跟他们自己工作了一样，你啥时候发工资他们都知道。 自行车一推出来，这些人把嘴都闭了，自行车得多少钱呢？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买了自行车，手里哪还能留下钱，只能悻悻的走开了。 心里埋怨王萱是一个留不住钱的人，这媳妇要是娶回家，可是太败家了。 林静当时想显摆的心都淡了，也觉得闺女做的对，这钱给自己花了，省着被别人惦记。 而且闺女还说，因为她在供销社的原因，钱不够，可以从下月工资扣一部分，直到还清为止，下月不够就下下月，所以来借钱的人就别打这主意了。 反正王萱在外面的人设就是有出息，工作好，但留不住钱的一位女同志。 眼下大队里的人对王萱的能力是认可的，但对她生活态度是极其不认同的，太奢侈了。工资还没发下来呢，东西就先买了，这样的娃还是生在别家好。 手里留不住一分钱，钱没到手就给花了，这要是真嫁人了，谁能养得起呀？ 于是王萱虽然在众人眼里算是有出息的人，但是敢来提亲的人还真就没有。 王萱见这症状欢喜不已，太好了，都别来沾边儿。 林静则是有些苦恼，自家闺女花钱是真的太快了，攒不住钱啊！ 但闺女对她也挺好的，从没少过她们老两口的钱，人家再怎么花钱，每月该给他俩的一分没少，这当妈到嘴边劝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队里有人跟她谈这事，林静就双手一摊，说她自己管不了自家闺女，自家闺女是个有主意的，当娘的没本事，不能拖累孩子，孩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就支持就完了，其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大队里管的人这么多，对自家孩子指手画脚的，可没见哪个孩子真出息了，自己孩子是有自己主意的，要不然也不能当上供销社的售货员，这可是大队的头一份呢！ 其他人一听也没那个说教的份了，是啊，人家再怎么花钱是人家自己挣的，他们想花钱还没有那个能力呢！自家孩子他们平时也没少管，但就没一个像人家那么出息的，气不气人。 林静还是命好。 孩子这能花也能挣，没看家里都有自行车了吗？ 王谷得到自家妹子的应允，也不管老娘开不开心，腿也长，几步就跑出去了。林静想追都没追上。 等林静反应过来要扣住自行车的时候，王谷已经扛着自行车跑出去了。 林静看这个儿子糟心的很。 真敢张嘴呀，王谷是真敢张嘴呀，而且还真敢碰，那自行车多少钱呢？那比他都金贵！ 林静毕竟恨不得抓住自家小子，狠狠抽一顿。 但一想到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把这时间耽误在这个上，只能扭头回屋。 等王谷回来的，非得让他爹狠狠地揍他一顿。 孩子越来越皮，不管教是不行了。 一想到自家闺女跟婆婆都对大食堂不抱什么高期待。林静立刻就回屋。 打算好好问问闺女这事，这事总让她觉得心慌。 大食堂要是真解散了，他们吃什么呀？他们的粮食都交上去了。 还有一些铁具。 这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第66章 挖野菜 “大食堂真的有可能解散吗？” “那炼钢呢？” 林静关上门，赶紧就跑过来问王萱。 解散是一定会解散的，粮食这样吃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更不用想土地干旱等种种原因。 自然灾害躲避不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马上就要来了。 以前自己开火的时候，家里有多少粮食，彼此心里都有个数，吃饭也算计着来，可是即使这么算计着吃，依旧还是不够，从半斤会减到三两，二两，直至没有。 没有，怎么办？ 草皮，树根，观音土。 直到吃无可吃，再也起不来。 万幸自己在这场灾害中能够保全自身，王萱在内心告诫自己，一定要自私，不要有多余的感情，人是救不过来的。 她最多只能尽可能的拉扯一下身边亲近的人。 其实王萱也不想看见这种情况，可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这个世界呢？ 人在天灾面前，是很渺小的。 更何况自己身上有这么大的秘密，稍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面对林静的询问，王萱听见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啥时候，都是没钱的先倒下，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攒些钱吧。” 这里人员密集，谁家干点啥事都知道，即使想让林静屯粮，可是一个人再藏能藏多些呢？ 林静听王萱说的这话，心都凉了半截，算了算想这段日子，闺女给自己的钱，还有家里编筐赚来的钱，林静心里稍定，手里起码有钱没那么慌了，真要是大食堂干不了了，家里粮食不够吃的话，就去黑市走一趟。 怎么也比其他人有优势吧！ 可即使是这样，林静也没有安全感，平时黑市就贵，要真到那个时候，她这些钱也买不了多少粮食，全家这么多张口呢！ 王萱提醒她，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大家伙都感叹大食堂好，山上野菜没人挖的时候，自家多攒点。 “娘，你要是担心的话，不如跟着二哥他们去山上挖挖野菜，到时候可以把挖的野菜交给我，我帮你保管。” “我隔壁周婶子腌东西很有一套，能保存就保存，实在不行我就给它腌了。” 其实王萱说这话也是先预备着，真到了那个时候，别家都吃不上饭，老王家也不能明着吃好的，也得喝野菜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王萱说的保管在林静眼里就是放到她租的那小房里，林静一想也行，放在闺女那，也没人去搜。 其实是放到空间里，要真那么长时间放到自己租的房子，根本保存不了。 “我今儿就跟你奶说一声，先跟你奶去山上走一趟。” “成。” 王萱说这话也是想给林静吃一个定心丸，在没安全感的时候就让她多做些事情，野菜虽然不怎么顶饱，但她起码是吃的。 自己空间里虽然什么都有，可是林静不知道啊，自己也不能说。 系统空间这个大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行，她只相信她自己，即使是至亲的人，她也不放心，她对谁都保留余地。 人心易变，谁能能说得清以后的变化呢？ 与其到时候后悔莫及，不如一开始就保持理智。 王翠翠没在自家娘家待多久就领着两个闺女又回家了，她连王萱的面儿都没见着，吴征本想让她把娘的心哭软的算盘是落空了，她那娘心硬的跟铁一样，大哥大嫂也容不下她，而且那王萱连家都不怎么回，直接在镇上租了个房子，不说见她了，就他娘，王萱喜欢的亲奶奶见一下孙女都不容易。 而且租的房子除了林静之外，谁都没告诉，他们也不敢去供销社去找人，毕竟吴征的老娘可就是那么进去的。 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呢！吴征连个屁都不敢放。 生怕被连累，扣上个帽子。 冯大妮看二儿媳妇来找她，林静跟她说了来意，冯大妮立马捞起旁边看着的大背筐就走，“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平静，你说那粮食能吃多久呢？自家紧着来都挨饿。像大队这样一天好几顿，顿顿敞开肚子吃，早晚有吃完的一天，如今又炼钢，铁具，锅都交上去了。不允许咱们私自开火，真到粮食没的时候，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萱丫头都这么说了，一定是听见什么风声了，萱丫头现在跟咱们不一样了，人家在城镇里生活，消息也比咱们快，正好现在荠荠菜遍山都是，咱们趁他们不当回事时多挖一些，也给自家一个保证。” “现在大队里开火，好吃的多，野菜他们也看不上，咱们这两天辛苦一些，多跑几趟。” 冯大妮儿跟林静往外走时，还不忘嘱咐。 林静听见这话，两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了，遇见人也只是说回去多取些柴，回家烧水用。 如今天色变凉了，大家伙也理解。 遗憾的是，家里的铁具大多都上交了，如今挖野菜只能多费些手了。 “这没有工具，就是不行，干什么都不方便。” 冯大妮挖好一颗放进背筐里，直了直腰。 “老二媳妇，到时候我挖的野菜，你也一同给放萱丫头那里。要是放家里，你大嫂那嗓门一定会给说出去的。” 老大媳妇，现在太张狂了，因儿子在县里上班，在大队里谁都看不上，现在也惹了不少人。 多的是想看热闹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了，众人率先找茬的，就一定是他们家，真要粮食短缺，这些野菜也顶不了多长时间。 “小萱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她直接带镇上去。” “还是萱丫头有主见，孩子有出息了，做父母的也别小看孩子，孩子的眼光比咱们远。” 林静点头，现在他们家，早就都听小萱的了。 连老大媳妇都老老实实的。 冯大妮又问道，“有小栀的消息吗？” 林静挖菜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动作，“听说过的不错，在县里面上高中呢，养父母对她也挺好的，两口子都是城镇居民，小栀跟着他们应该不能吃苦，咋的也比咱农村强。” 第67章 杜栀 冯大妮问的人是林静的大女儿，早些年被别人家相中，抱去养了，当时，林静的生活也不好，看那两人没有孩子，又是城镇户口，对苏栀满脸的喜爱，心下再不舍，但一想到对方梦能给闺女提供的资源，还是把孩子送人了。 当时对方要给钱，林静拒绝了。 自己是想要孩子过好日子，不是想要孩子跟自己吃苦，更不是卖孩子。 毕竟跟着对方，比跟着自己强。 要不是林静看那俩人是从心底真心喜欢自己闺女，对她也是真的好。 林静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毕竟是自己的大闺女。 后来王萱出生了，林静把对大女儿的爱也一同施加在了王萱身上。 那时候大队里没几户人家会把孩子送去上学。林静则是咬咬牙，没钱也要供。 都是闺女，要是真学会了知识，改变了命运，就能脱离农民的身份，女娃比男娃难，女娃一旦步入婚姻，所嫁非人，那是基本没什么回头路了，可若是自己有本事，能够立得起来，即使不嫁人又如何？ 就算嫁人，自己有本事，别人也不敢随便拿捏。 林静的语气很平淡，“孩子过的好就行，有本事我也不会上前打扰，平时也不能太过走动，要不然人家父母该有芥蒂了。” 冯大妮点头，“是这个理，栀子的养父母都是有本事的，不能让她吃了亏。” “城镇户口，吃商品粮可比咱们地里刨食来的的强，是不应该多往人跟前凑，要不然该让人多想了，栀子也为难。” 看林静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讨论，冯大妮儿加快了速度，很快两人带来的背筐就都装满了。 又顺手捡了些柴，放在上面做伪装。 “咱们那加紧脚步，再来几趟，现在没人捡，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多整点。” 林静也有这个打算，两人脚步匆匆，回了趟家里，就又跑到山上来了。 县高中。 苏栀在木头箱子里装好东西就要走，宿舍的舍友赶忙拉住她。 “栀子，你这周是要回家吗？” 闻言，杜栀转过头，“这周你不回去吗？” 杜栀的长相是那种大气型的，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老王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营养跟上去了，就连有些憨厚傻气的王稻在不说话的情况下也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不回去了，回去还得跟一大家子挤在一起，不如在宿舍来的舒坦。” “还是你好，你家除了你就只有一个弟弟，不像我家孩子多，那房子里住了十来口人。做饭都得上外面去做去，每天吵吵闹闹的，睡都睡不好。” 苏栀对舍友的抱怨不置可否，她家确实人少，只不过…… “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走了，咱们下周见。” 舍友跟她摆摆手，苏栀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她不是杜松清的孩子，是抱来的，父母一开始就跟她说明了，她也知道她家在哪，可是，自己是养父母给养大的，她也不能做出找亲生母亲的举动来伤父母的心。 更是何况养父母对她不错，虽然这些年添了个弟弟。 但在她心中。养父母就跟亲生父母没什么区别。 只是面对出生的弟弟，她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他是父母亲生的，而自己只是抱来的。 父亲杜苏清原先只是纺织厂的员工，这几年升了后勤主任。 母亲张澄也是城镇户口，虽然没有工作，可是城市户口，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粮食。 两个人供她读书还是没有什么压力的。 她心里是感激养父母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有现在的美好生活，像个城镇人一样，吃着商品粮，还能念高中。 关于自己的身世，说不好奇是假的，听养父母说对方不是卖了她，而是看他俩条件好，自愿把孩子交给他们，就为了能给她提供美好的生活，所以她对亲生父母也是抱有好感的。 只是这种好感并不能让她做出背着养父母回乡偷看的举动。 养父母心思她一直都知道，不想骗她，却也不想让她离开他们去找亲生父母，毕竟这么多年，彼此都有感情，孩子养的好好的，回去认了别人当娘，谁都受不了。 杜栀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家，是因为前段日子母亲摔断了腿，在家行动不便，弟弟还小，父亲也要上工，她回家就能帮伸把手。 如今她的生活不像以前了，父亲虽然工资涨了，但同时家里也添了丁，母亲吃药也要花钱，一家人也得计划着生活。 杜栀先是回家，拿着户口本儿把一家人这个月的粮食买了。 父亲在工厂里吃，不用她管，她主要是换母亲跟弟弟的量。 城市每人每月25斤，像她弟弟10岁的孩子，每月16斤，加起来也不过41斤。 对于这么大的男孩子，根本不够吃。 至于她自己的，转到学校，会在学校吃，每月也吃不饱。 要不是父亲工资不少，真养不起这个家，他们就得跟其他人一样天天挨饿。 杜栀买了粮食，又去打了油，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看了看从国营饭店里出来的各种颜色工服的工人，杜栀眼睛里闪过羡慕。 要是自己也能赚钱就好了，以后也有工资拿，她就不用在担惊受怕了。 说实话，自打弟弟出生后，她经常睡不好觉，经常梦到弟弟杜鹏只顾着她的鼻子骂，让她滚出他们家，不要花他们家的钱，自己是个冒牌货，是个替代品，如今家里有了他，她在养父母那里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每每梦到，杜栀都会被惊醒，一摸额头上全是汗。 她承认，她确实害怕了，毕竟她不是亲生的，而且亲生父母只是个农民，不会有能力供她读书，也没有能力让她吃商品粮。 能想象的就是头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那种日子她没见过，可只是想想，她都害怕。 学校里有下面大队里来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有的鞋都露脚趾，每月交给学校的粮食都不够，一催再催才能交齐，打开里面一看，啥粮食都有，一看就是挨家挨户的凑的，就这还说自己过得不错呢！是大队里有钱人家的孩子，能上学…… 杜栀很害怕，虽然现在自己也吃不饱，可跟她们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第68章 遇见 王萱今天跟路漫漫还有邱红，约定一起去县里的百货商店看看，虽然她们是供销社的员工，但是只是镇子上的供销社，不比县城，县城的东西全又好是公认的。 王萱也想去逛逛，如今不用为了钱发愁，自然要对自己好一些。 镇子去县里还是有些距离的。王萱不乐意用脚踩自行车，那样太累，干脆跟邱红她们俩坐着汽车就过去了。 “县里百货大楼就是比咱们供销社强，看看人家这楼层都高。”邱红感叹。 此时王萱三人正站在百货大楼门口，先看看它的外表。 王萱对于高楼倒是没什么新奇的，在现代楼房很常见。 但在这个时代，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百货商店的人真的很多，就她们站着的这一会儿功夫，人员越来越密集了。 路漫漫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提议道，“人越来越多了，咱们先进去吧，一会儿该没有好位置了。” 王萱两人听见路漫漫这么说也认同的点点头，三人抬步就往里走。 刚走进百货商店，最左边就是文具柜台。 还有挺多学生在这买文具的，二分钱的铅笔，三分钱的橡皮，四毛的铁具文具盒，上面还印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图案，还有削铅笔的小刀。 王萱看见几个学生在那比比划划，似乎陷入了纠结当中。 等学生终于做出选择后，售货员很快把收到的钱跟票开成一个单子，然后一夹，顺着铁丝网划到到了收费台，刚抬头一看，王萱发现，头顶上面有很多铁丝组成的网，收费员核实之后盖个章，又把东西滑了回来，然后这头再继续动作。 邱红也看见了，“这东西还挺方便的，咱们镇上倒是没搞这一套。” 王萱：“咱们镇上的供销社也没那么大，用不着这么麻烦，咱们自己柜台就能解决了，到时候再拿给会计一核实就好了。” “也是。”邱红点点头。 “小萱，小红，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吗？” 路漫漫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想买两支钢笔，你们有别的想买的，可以先去看看。” 她发现铅笔旁边就是钢笔，但没有多少人买，王萱决定给自己买两支，她在大队长的胸前衣兜上看见过，不知道是哪个知青送他的，平时可宝贵了。 大队长王庆发俨然一副文化人的样子，时不时就拿下来摸摸。 “那行，我们俩就去别处逛逛，到时候小萱咱在门口集合。” 看王萱点头，路漫漫挎着邱红就往别的柜台走去了。 王萱则是走到钢笔柜台说道，“麻烦帮我拿两支钢笔，不同牌子的。” 售货员先是打量一下王萱的穿着，这才开始动作，“有英雄牌的，还有文化牌，这两只行吗？一共四块五。” “可以，再帮我拿瓶墨。” 王萱很痛快的就把手伸进兜里，拿钱拿票，递给售货员之后就看见对方开始开票，然后东西就在王萱的脑袋上飘过去了。 不一会儿，又嗖的一下回来了。 王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这样天天练，想胖都难。 把钢笔和墨水小心的装好，王萱又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那么多人排着队，卖的东西应该很不错。 随机选一位幸运路人，问道，“这是卖什么的呀？” 被叫住的人本有些不耐烦，但看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同志，语气也软和了下来，“是芝麻酱，都在这排着队呢！” “芝麻酱。” 王萱在现代看见了一个报道，就是关于芝麻酱的，说是这个年代的芝麻酱都是纯芝麻做的。 而不是掺一些花生酱，可是后来在三年困难时期，纯芝麻酱的供应就不足了，就开始往芝麻酱里掺芝花生酱，一开始芝麻酱还能占八成，后来越来越少，就变成了二成，于是又叫做二八酱。 这属于是一种无奈之举。 没想到自己今天还有机会买到这种纯的芝麻酱。 王萱立刻加入队伍中，纯芝麻做成的酱，她真没尝过，在现代科技与狠活实在是太多了，想分辨都分辨不出来，特别困难。 现在刚开始吃大锅饭没多久，市面上的供应还行，这个应该是纯芝麻酱。 “第一次买吧，我告诉你咋吃，直接买个面包或者馒头，蘸点儿芝麻酱，奢侈点儿再放点儿糖，哎呦，那放嘴里一咬可香了。” 前面跟王萱搭话的中年大叔看着队伍还有些距离，也就跟王萱闲聊了起来。 “是啊，第一次来这块儿，我们那供销社都没有。” “还没尝过这种纯芝麻酱呢，寻思买点儿回去。” 王萱看还有不少人往这头来，就知道自己买这东西不能怕踩雷。 “你们那的供销社，你是镇子上来的吗？也是。这百货商店是整个县里最大的了，镇上的供销社太小，有些东西还得跟县上的合作才行。” “你们从镇上来一趟县里还得坐车，也挺折腾，可以好好看看，不像我们出行方便。” 大叔颇为骄傲，为他作为这县城的居民感到非常自豪。 王萱知道大叔的意思，不就是彼此互吹吗？ 自己又不是没有工作，那就吹呗！ 于是也笑盈盈的接话道，“是啊，我们供销社确实跟这里比不了，反正我在那上好几个月的班了，也没见着纯种的芝麻酱，还是县城的好，东西全。” 那大叔一听王萱的话，眼睛一睁，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自己早该想到的，对方身上一点补丁都没有，皮肤白净气色好，一看就没挨过饿，怎么也不能是没本事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都是当售货员的人了，脾气竟然这么好，也难怪他没看出来。 王萱表现的很随意，“是啊，正好这次上县里取取经，县里的百货商店东西全，有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 那中年大叔听王萱说的话，有些哑了火。 那你作为一名售货员你还真挺“低调”的啊！那中年大叔不知道该怎样评价王萱，他要是有闺女是售货员，他鼻孔都能扬上天，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接地气的人。 第69章 赵大叔 赵大叔赶紧反思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说些得罪人的话，发现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别管人家是哪里的售货员，就供销社三个字，就让人不得不尊敬。庙虽小，但权利该有还是有啊！ 赵大叔的语气更加热情了，“哎呀，小同志平时工作这么忙，来一趟也不容易，这芝麻酱挺好的，我们家每月都吃，就是限量，每月才三两的份额呀！” “像你们这种供销社售货员每月票应该不少吧？” 王萱笑道：“工人同志都是差不多的，我这手里也不多，攒了这么多个月，手里也才够买两斤的，之前都没买过。” “那你一会儿可得把票用了，要不然白瞎了。这芝麻酱可好了。” 赵大叔一听王萱能买两斤，心里羡慕极了。供销社的售货员真是好，发的票也全。 两人的交谈周围人也在偷偷竖起耳朵听，要说其他的，他们还不能凑那热闹，主要是这这女同志说她是位售货员呢！ 平时他们哪有什么机会跟售货员闲聊啊？不受白眼都不错了。 其他人也有心想搭话，但都被赵大叔给挡回去了。 王萱笑看着，也没阻止。 赵大叔还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王萱，让她先打，但是被王萱拒绝了，人家都在这排这么长队了，插队不大好，更何况也不用等多长时间。 “要6两。”赵大叔掏钱掏票，他跟他妻子每月正好六两。 很快售货员就拿起一个透明盒，从大缸里用一个勺子往里灌芝麻酱。 王萱凑的近了些，立刻就闻到那股香味儿了，太香了，这才是真材实料。 怪不得这块排队的人这么多，这酱料蘸啥啥不好吃啊？ 华人上下几千年，对美食的探索就没停止过。 很快就到了王萱，赵大叔没着急离开，而是站在一旁。 “麻烦帮我打两斤。” “一块一。” 太便宜了！王萱赶紧掏出一块一和2张副食票。 近距离离观，那售货员手法可真准，一滴都没漏下过。大勺子这么往下一倾斜，芝麻酱就乖乖的进入了盒子里。 手脚麻利的拧上盖子，看对方的动作，跟自己一对比，自己真是差的远了，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把糖抓熟练了，以后还得多练练，争取一抓一个准。 那售货员把两盒盖好，一起递给了王萱，一盒一斤重，还给王萱称了称，准准的。 王萱佩服。 赵大叔跟王萱一起挤出人群。 他之所以没着急的走，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好好结交一下，彼此留个信息，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赵大叔陪王萱逛了一会儿，期间还帮她介绍了一些东西，这对王萱受益匪浅。告别时，王萱给了他自己的工作地址。 得到工作地址后，赵大叔欢欢喜喜的回家了，交一个售货员可有用多了。 以后他们家在县里买不着的，也可以托对方帮自己看看，当然了，这机会得用在刀刃儿上，总麻烦人家，这关系就得黄。 王萱买完芝麻酱，正想去找找路漫漫跟邱红，突然听到前方糕点柜台传来争吵声，好奇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 “王晓，你还知不知道你那工作是谁给你找的了？还好意思让我给你娘生活费，呸，她想的倒美。” “我娘就我这一个儿子，家家户户不都这样吗？不回去还能不寄钱？” 王晓的声音感觉很憋闷，王萱听了一会儿，才想起是大伯家的小哥，就是之前娶了城里媳妇，但是没在村子预备的那位。 虽然是亲戚，但彼此之间没怎么走动过，这次能碰上还挺意外的。 “我说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陪我逛街？合着是想从我手里拿钱，我告诉你，你的工作是我爹给你找的，钱放在我这里，一分你都拿不出去。没有我，你还在乡下吃不上饭呢！如今穿了几身新衣服，换了个工作，真当自己是人上人了！” “没有我，一分钱你都赚不着！” “你娘还没老的不能动呢，现在就开始要养老钱了，她怎么想的那么美，我爹还就我一个女儿呢。每月没有朝我要一分钱不说，还时不时给咱们两个买这买那，这你怎么不算算？” 凑近了一些，王萱首先看见的是争吵中女主人公。 仔细观察，大多数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无他，她表现的实在是“太时尚”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副与众不同的头型，在大街上基本全是麻花辫或者齐耳短发，她则是另类独行，一头的大卷。 脚上踩着带跟的黑色小皮鞋，身上穿着最新款的布拉吉，整个人像是电影里面的摩登女郎。 就是皮肤不够白皙，加上此时刻薄的话，让她显得有些尖酸，气质大减。 两人争吵还在继续，王晓已经已经气得脸通红，拳头握的死死的，想发火却又不敢发火。 只能压低声音劝导，想要拉着对方出去，远离人群。 赵霞才不管那回事，她本来就没看上王晓，要不是看他好拿捏，什么都听自己的，还能占一个工作名额，让她每月多一份收入，她才不嫁给他，一个农村的汉子罢了，下里巴人的，一点都登不上台面。 现在还想着从她手里拿钱，养他哪没本事的父母，她100个不同意，他这工作都是她爹给他找的，赚来的钱自然也是她的，他们家让他脱离农村生活，吃上商品粮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泽了，还想要些不属于他的。 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霞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人越多，她气势越足，她才不管他丢不丢脸什么的，最好这一次让他长好记性，下次再别跟她张嘴，惹她生气。 “我不要了，行吗？赶紧走吧！” 听见这话，赵霞才扬了扬下巴，像一只战胜的公鸡，看对方窘迫的不成样子，这才施恩似的，微微点下头。 王萱转头就要走，这差不多都听完了，别人的家世，自己可不跟着瞎掺和。 尤其是这种事让她看见了，反倒会令当事人更加窘迫。 “哎，小萱，你看她那个头型，我也想整个跟她一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邱红跟路漫漫也被吸引到这头了，此时两人正盯着赵霞的头型拉着王萱窃窃私语。 第70章 窘迫 王萱被迫停住，看路漫漫跟邱红二人都拎着不少东西，她反倒是买的最少的那个。 “我也觉得她那发型挺好看的，在电影里好像看见过，不过咱们这里能整吗？” 路漫漫显然也被那头形吸引了，她也想改变一下自己。 王萱考虑到现在的时间节点，觉得还是从众一些比较好，省着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头型就挺好的，也好打理。” 邱红，“可我还是喜欢，有机会我也想做一个。” 路漫漫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挺喜欢，但我也觉得小萱说的对，咱们现在工作还是咋方便咋来吧！这个头型应该每天都得花挺长时间打理的吧，要是有什么重要节日啥的再做也不迟。” 路漫漫说完这话，转头看了一眼王萱，“小萱没买别的吗？” “我跟小红买了两套布拉吉，都挺不错的，比咱们镇的供销社样式全，你要不要看看。” 邱红从也回过神来说道，“是啊，我觉得这布拉吉你也能喜欢，可是刚才我俩去找你没找着，恰巧看这边有人争吵，就看见你在这看热闹了，你要是现在想买那里还有呢，应该还有几套，咱可以现在过去看看，去晚了就没有了。” 王萱看了看二人手上的东西，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就先不买了，刚添了大件儿，现在手头紧。” 邱红跟路漫漫一想也是，她可是供销社第二个买自行车的人，好几个月的工资都压上去了。 确实不宽裕，也就没在劝说。 二人以为她是手里没钱，其实不是，只不过想到马上要到来的大饥荒，她这身份本来就敏感，好不容易说家里添了大件，把钱都花出去，按理来说是没钱买衣服的，所以她就不能买，会引别人注意，引起别人的疑心。 毕竟有的人就专门乐意算计别人手里有多少钱，对别人家的事比对自己家都关心。 “你们俩没有什么要买的吧，没有什么要买，咱们仨就出去吧！” 王萱不想在这站着了，那边赵霞已经买完糕点，要拉着王晓走出来了，她再不走几人就要撞上了。 她倒是不尴尬，就怕王晓尴尬，更何况这种事最好别沾身，省的惹一身腥。 “没什么要买的了，其他的咱们那里都有。” 三人转身就要走，偏偏邱红这时候喊了一声王萱。 邱红低头瞅着王萱，手里拎着的东西，“小萱，你什么时候买的芝麻酱啊，要不是看见你手里拎着，我都忘了，我也想买来着，咱供销社没有。” “快带我去瞅瞅，万一没了呢？听说这东西可好吃了，排队的人可多了！” 王萱暗道不好，邱红哪里都好，就是嗓门比较大，平时克制倒还好，就怕突然一惊一乍。 果然王萱稍一抬头就跟要出来的王晓目光对上了，一时之间，二人都有些无语。 王晓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百货商店里碰见王萱呢，等反应过来时，发觉王萱可能听见他跟妻子的争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里闪过窘迫和懊恼。 要是让家里人看见他的真实生活，会让他格外的没面子，果然今天他就不应该跟赵霞出来，就算提钱的事情，也不能在这提，应该在家里说的。 当初她娘把他的事吹的全队皆知，尤其是在家里狠狠嘲笑了一下王谷，如今让王萱听见这事儿，说不定回去他在别人眼里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王萱平时就不爱说话，但不爱说话，不代表不会说话，万一她回去多说一嘴，他在队里的名声就不一样了。 王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想要跟她说，别把这事说出去，但眼下这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上前。 尤其王萱身边还跟着两个人，穿的都挺好的，王晓更自卑了，说到底，他这工作不是靠自己得来的，是靠老丈人才获得的，说出去会让别人笑话的。 王萱不想惹事情上身，更不想斗极品，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己这一生，做一位身怀巨大财富，却在别人眼里平平无奇的一位路人甲，最好没什么人注意她才好。 看王晓的眼色显然心里想的东西挺多的，她赶紧上前一步主动打招呼。 “小哥，你也来这里买东西呀？身旁的就是嫂子吧？我刚跟朋友逛到这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注意到你们，你们这来是买什么啊？” 王萱看赵霞手上拎的高档饼干礼盒，决定睁眼说瞎话。 王晓一愣，刚来吗？ 那是不是就没听见他跟妻子的争吵啊，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啊？ 是啊，王萱站的位置并不在里面，他也是拉着赵霞要走出时才碰见呢，应该没听见他们俩的争吵吧…… 邱红看王萱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跟别人打起招呼了，赶紧插话道，“小萱，你们俩认识吗？” 邱红的目光在对方跟王萱身上来回打量，脸上是满满的好奇。 王晓看王萱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心下大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没听见，那就没事了。 面上也多了喜悦，“是啊，我跟你嫂子来商店买点东西，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你们这是来？” 王晓露出恰到好处的疑问。 按理来说，他应该招呼一下王萱，毕竟是实在亲戚，回去吃顿饭也是可以的，但看她身旁的两位女性。再瞅了瞅身旁的赵霞，这话终究没说出嘴，再因为钱争吵起来，他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王萱指了指旁边的两人，“我跟朋友出来买点东西，正好逛逛县里的百货商店。” 赵霞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穿着，还行，但既然是王晓那头的亲戚，应该都是农民，那就不值得她关注。 王萱喊的嫂子被她选择性忽视。 当没听见。 路漫漫跟邱红平时也是被人尊敬的，向来是她们看不起别人，哪有让别人这样打量她们的时候，顿时就脸色不大好了。 一开始邱红还觉得这位女同志打扮的挺时尚的，现在邱红想跟她烫一样的发型的心思都没有了，跟这种人烫一样的发型简直晦气！ 第71章 赵霞 “小萱，你先领我们去看看芝麻酱吧，明天咱还得回供销社上班呢，这时间可耽误不得。” 路漫漫的语气软软的，说出来的话，却令身旁的人震惊不已，本来赵霞跟王晓之前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此时都悄悄的听着几人的谈话，路漫漫这话音一出，受到的注目更多了。 在供销社上班。 她们仨还是朋友， 所以她们都是售货员？ 众人能想到的，王晓跟赵霞自然也想到了。 王晓有些震惊，王萱去供销社上班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还没听她娘说，最近他没回去。 赵霞更是不可思议，就这仨人是售货员？ 王晓的那些穷亲戚有这条件？ 她怎么不知道？ 目的已经达成，王萱自然不会让这朋友受委屈。 王萱把一旁的赵霞忽视个彻底，直接跟王晓说道，“那我们就先上那头去看看了，以后再聊。” 不等王晓回话，王萱就领着二人往卖芝麻酱的柜台走去。 等王晓跟赵霞两人反应过来，三人已经走远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还有妹妹在供销社上班啊？” 赵霞掐了一下王晓的胳膊，跟她结婚竟然还对她藏着掖着！ 王晓吃痛一声，眼里闪过不耐，“嘶。我也不知道啊，之前还没找到工作呢，应该是咱俩结婚之后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没用。” 赵霞淡淡瞥了一眼王晓，觉得这人真是什么优点都没有，嫁给他真是受委屈。 随后把手里拎着东西甩给王晓，让他拎着。 “切，其实也就那样吧！” “不过是一个镇子上的售货员，跟我爹相比差远了，我爹可是工厂里的主任，手里掐着工作名额呢！” 赵霞的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的酸气王晓可是都听出来了。 不过是有一个有本事的爹，放她自己出去什么都干不了，家里让她霍霍的乱乱糟糟的，要不是他爹承诺给他一个工作，他怎么能看上这样的女人！ 一想到结婚以来受的窝囊气，王晓不知道他还能忍受多久，刚结婚就这样，日后说不定过成什么样子。 照这样下去，他觉得他自己早晚要疯。 “快走啊，瞅啥呢？不是要回家吗？我的脚都站疼了！” 赵霞搭着王晓的胳膊。身子晃晃悠悠的，这高跟鞋穿久了就是不舒服。 不过为了美丽嘛，一切都值得。 “走吧！”王晓忽略周围人打趣的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领着着赵霞就走，步子还有些快。一点也不照顾身旁的赵霞。 气的赵霞，边走边掐他。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出了了百货商店。 这边王萱跟二人买完芝麻酱，随后三人来到国营商店，在这里跟她俩说了一下她跟王晓的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也是跟对方第一次见面呢，怪不得对方那样呢！” 她就说嘛，王萱的脾气怎么可能对着没礼貌的人主动说话呢！当初在供销社闹事的老太太可是至今都没出来呢，休息的时候她俩还跟王萱去了趟公安局，给人家两位公安同志送了面锦旗，如今王萱跟那里的两名公安同志都有些混熟了，让一些混混都不敢来她那柜台上惹事，王萱她根本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原来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对方啥样，才会打招呼。 邱红感叹。“没想到你哥竟然娶了那样的一个人。要是我有哥哥，娶了那样的一个人，我一百个不同意。” “对了，漫漫，你可别让你哥娶那样的女人，要不然在家里都不能消停，那女人一看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 王萱有些无奈，“那是我大伯家的小哥，平时也没怎么联系。对方娶谁也是他的自由。” 路漫漫好笑，“我可不用为我哥担心，我哥在我眼里比任何人都难搞，真要娶了那样的女人，说不定谁降服谁呢！” 邱红一想到路漫漫的大哥，也笑出了声。“也是，你哥哥也不是一个消停的主，真不知道你们家怎么培养孩子的？你哥那么乖张。你却是这么个性子，像是两个极端。” 路漫漫平时不愿跟别人争吵，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干啥都不着急，情绪平稳，除非涉及到她在意的人。 而她哥呢，则是想做什么就必须去做，脾气性子也有些急，对妹妹是极好的，平时有工夫还会来接妹妹上下班，不过最近出去工作了，一直没回来。 她还蛮羡慕的，不过她们家全是女孩儿，她是他们家最小的。 “对了，小萱，你还没见过漫漫的大哥吧？我跟你说，你要是见了她的大哥，你就会明显的感觉路漫漫跟她大哥的两种性格，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王萱确实没见过路漫漫的大哥，随口问了句，“漫漫的大哥在哪里工作呀？” 邱红悄悄说道，“在市里，在市长下面工作，厉害着呢！” 王萱眼睛一亮，这还是个当官的呢！ 路漫漫有些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又笑着对王萱说道，“小萱，改天我哥回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王萱虽然感觉有些哪里不对，但是又没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再一想到对方哥哥的工作性质，认识一下也挺好的，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行，有机会的。” 正好。此时三人点的菜也好了，王萱赶紧站起身去拿。 “你俩不用动了，我去拿就行。” 她们点的东西多，直接带个大托盘，一端就过来了。 一个人去就行。 路漫漫和邱红一想也是，也就没动。 两位姑娘笑嘻嘻的，“那辛苦小萱了。” 王萱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就几步来到了国营饭店柜台那取饭菜。 想让人家服务员给你端过来是不可能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萱端着餐盘，小心的往回走，就见门口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穿的都挺体面的，刚才还一脸无所事事的服务员，立马就跑过去迎了上来，这副情景让王萱有些好奇，啥人能让服务员这么殷勤啊？ 王萱东西放到餐桌上，就开始若无其事的观察了起来。 第72章 秘书 “小宋，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几人当中一个胖乎乎的男同志率先出口问道，宋服务员立刻应声。 “大师傅正做着呢！就等你们来就可以上菜了。” “那行，饭菜做好就尽快上吧，人都到齐了。” “哎。”小宋服务员赶紧小跑到后厨，跟大师傅说了这件事儿，不一会儿她就跟另外一个服务员端着饭菜往这张桌走来。 端出来的饭菜香味吸引了在国营饭店里就餐的所有人。 不是说没有供应了吗？ 这怎么这些人要来吃的这么全乎呢？ 彼此嘟囔着，却不敢大声嚷嚷。 路漫漫跟邱红也注意到了，两人边吃饺子边把头凑了过来。 “咦咦咦，什么来头啊，吃这么好？” “身上穿着都挺不错的，应该是当官的。” 王萱脑袋靠近两人低语，“你看他们那个头型，也应该知道。” 路漫漫:“咋说？” 邱红:“咋说捏？” 王萱轻轻说道，“大背头，喷头油，身上穿的整整齐齐，还踩着皮鞋，有的还带着眼镜，特别符合一种职业。” 邱红:“啥？啥职业？” 路漫漫略一思考:“我好像知道了。” 邱红:“？” 怎么你就知道了？ 路漫漫:“是秘书，我哥曾经跟我说，他们领导旁边的秘书大多都这种打扮，因为他们地位的特殊性，有些不不好领导出面的事情，秘书会私下里进行沟通。” 其实他哥的原话就是那些秘书成天可能显摆了，天天出去吃好吃的，感觉他们出门上班前都要对镜子瞅好久，天天扒拉自己那个头发，娘吧唧叽的。 路漫漫想起她哥说这话，眼里的酸气都要溢出来了，不由得笑出声音。 邱红:“……” 怎么回事儿，小伙伴儿，瞒着她们想啥了？ 此时，王萱看其中一个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邱红:“……” 你们俩排斥我是吧？ 王萱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对那人有啥意见，属实是那人的气质，很像自己曾经看的一部谍战电影。 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看邱红眼睛里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路漫漫跟王萱这才停止笑容。 “是秘书就秘书呗，这有什么好笑的。”邱红嘟囔。 王萱赶紧招呼她吃饭，别一会儿一惊一乍的再把对方吸引了，毕竟在背后讨论别人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吃饭，吃饭。一会儿菜就凉了。” 邱红大口大口的吃着菜，脸上鼓鼓囊囊的。 王萱看她这样有些好笑。 王萱又忍不住朝旁边桌瞄了几眼，其实那几位秘书也不全是都梳着大背头，有一个人还是瞅着蛮清爽的。 脸也白净，感觉嫩的能掐出水似的，皮肤感觉比女同志的都好。 此时正一脸散漫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听着几人谈话。 刚才跟送服务员说话的那位男同志，正往几人的杯子里倒酒。 “早就说一起来吃饭了，耽误了这么久，今天咱们才聚齐。” “哎，老朱，大家都忙，尤其是季秘书，平常得经常跟着领导出去工作，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呢？”此时脸色略显着严峻的男同志，边搭话还边瞄一眼旁边的季秘书。 朱秘书:“是是是，就因为咱们聚一次太难，可不得吃好了，今天这菜可齐了，大师傅做的，那是一绝。” “周围的几家国营饭店就属老朱你们这的大师傅做的好。” 王萱看刚刚还一脸散漫的男人此时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 旁边几人看他动作，也纷纷拿起自己的筷子。 “是啊，老朱，这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下次我请大家，还来老朱这吃饭。” 说话的人正是一开始引起王萱发笑的那位，他戴着一副眼镜，面容清俊，笑容明朗，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大家。 几位男人纷纷端起酒杯附和，“下次我请。” “哎哎哎，还是我请。” 路漫漫跟邱红俩吃的正起劲，看王萱还注意到一刚才那些人，就问道，“小萱，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就是在想，他们一会儿会不会抽烟？” 路漫漫扭头一看，“不能吧！才刚吃饭啊！” 王萱皱着眉，“瞅着吧，一会儿喝完酒还得来支烟呢，男同志出来谈工作，总是离不开这两样。” 喝酒倒是罢了，抽烟是真讨厌，二手烟比一手的危险多了。 尤其是一群人一起抽，乌烟瘴气的。 邱红:“真的吗？” 随后低头一想。 “好像是这样。有一次我去国营饭店吃饭，碰见吴主任请别人吃饭也是烟酒不离的。” “那咱们加快些速度？”邱红一想到那烟味，也皱皱眉，感觉特别呛人。 王萱也有些不确定，但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两个人饭都吃不好，“没事。就正常速度来吃，咱们来的早，上的快，吃的也应该比他们快，他们显然还有事情要谈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抽烟。” 邱红:“也是。” 把这话题抛开，邱红马上就笑嘻嘻的跟王萱分享，她跟路漫漫在百货商店买的好东西。 “小萱，下次开工资你别花那么快，来百货商店，把这东西买了，真的不错。” “我跟漫漫都买了。” 路漫漫:“是啊，裙子可好看了，等来年开春，咱们仨就能穿出去了，咱们就是供销社三姐妹。” 王萱嘴上含着笑，很快就答应了，“下个月有钱我就过来买，到时候咱们一起穿。” 路漫漫还从自己包裹里拿出三个头绳。递给王萱跟邱红，“咱们仨一人一个，到时候穿裙子，扎着好看。” 邱红见状赶紧给路漫漫一个熊抱，“漫漫，你可真贴心。” 王萱心中一暖，伸手接过，“漫漫真是一个小天使。” 路漫漫看两人都夸她，面上羞涩一笑，“别闹了。” 这边。 季斯年耳朵很好使，听见旁边那三位女同志嘻嘻笑笑的，其中一位还跟身旁的人讨论他们男人的酒桌文化。 刚想从兜掏支烟的他，忍住痒意把烟收了起来。 重新把手又放到了饭桌上。 魏明新看见他的那个动作，以为是他今天烟抽没了，赶紧伸手从自己兜里拿烟，被季斯年制止了。 “大家都吃饭呢，想抽到外面再抽吧！” 魏明新推了推眼镜，把手收了回来，“季秘书说的对，咱们先吃饭。” 第73章 秘书2 魏明新他们本就注意着季斯年，见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瞅向旁边，他也顺着目光瞅了几眼。 在座的都是人精。朱秘书跟身旁的周秘书也顺着目光往那头瞅。 是三位女同志，季大秘这是怎么了？想谈恋爱了？ 朱秘书跟周秘书一想身边两人的年龄，也是，都是年轻小伙儿，看见漂亮姑娘动心也是应该的。 季斯年收回视线，无语的瞥了他们几眼。 “那三位女同志是供销社的。” 周秘书惊诧，“季秘书，你怎么知道的？” 季斯年很想翻个白眼，但忍忍，把逼格装住了。 心想，他咋知道的，当然是听见她们说的了。 朱秘书:“还在供销社里工作的呢？这条件不错啊！” 看季秘书不理他，朱秘书嘿嘿一乐也不在意。 转而又提起另一个话题，“如今，国家正在实行集体化，大队那里都已经开展了大食堂，听说家家户户里的东西都收上去了，这是不是跟前几日的新闻有关。” 朱秘书想起前几天在报纸上看着的东西，还有跟领导开会他记录的内容，无一不代表着国际形势严峻。 “最近国内外形势有些紧张，有些话别乱说。” 季秘书警告的看了一眼朱秘书，朱秘书摸摸头，赶紧把声音压低了。 “这真是……” 朱秘书想说些什么，又恨恨的咽下了。 能说什么，还不是如今国家弱小，要不然能被欺负？ “早晚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不用他们的东西！” 不仅撤走了一些专家，技术，且物资也不再支持，这对于目前形势影响是真的不小。 必须抓紧发展起来，才能有话语权。 “这是一定的，国家一定会发展起来的，如今就在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听说大队这个集体食堂已经成立了，钢铁也已经开炼了，有的地方还取得了突出的成果。” 魏明新推了推眼镜，“老周你说是吧！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跟你们厂长下去体察了。” 周秘书被点，有些沉默，但看了看对面的季秘书跟朱秘书，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跟领导前几天之所以下去看，主要还是因为黑市那头不大妙啊！” 周秘书说这话时压低声音，还看了看周围的人，确保不会被人听见，这才开始小心的说了起来。 “黑市那头粮食疯长，已经超过了原本的十多倍了，这明显不正常！” “为此我跟我们厂长特地去大队瞅了瞅，唉。” 到周秘书摇头叹气的，还想用手拍一下桌子，但到底顾及周围有人克制住了。 魏明新一愣，本想让周秘书说些好听的，这怎么听起来事不对呢？ 季斯年眉毛立马就皱起来了，表情也严肃。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他竟然不知道这事儿，看来找一个时间他得下去看看了，要真这么办，情况有些糟啊！ 看情况得赶紧跟他的领导说一声，要不然容易影响领导的一些决策，反倒落了别人的话柄。 周秘书脸上带着愤慨，“虽说咱不是农民啊，咱没真正干过农活，所以咱不说别的。” “但是粒粒皆辛苦，粮食得来不易。这个道理咱们还是人人都知道的。” “前段时间我跟领导说了一下关于黑市的异常，我们厂长就跟我一起下下面的大队走了一趟。” “本以为集体化大食堂带来的只有好处，农民不用自己动手做饭了，还能吃饱饭是一件好事儿。” “可是当我跟我们高厂长下去时，看见的竟然是遍地的狼藉。” “之前被人民小心捧在手里的粮食，就那么的被撇到地上践踏，吃饱了竟然糟蹋粮食，因为放开肚皮吃饱饭的口号和吃饭不要钱的标语，原本一些朴实的农民，竟然对之前自己亲手种出来的粮食不再珍惜，一些花生竟然就那么的丢弃在地下，每个人一走一过都踩一脚。” “没人想着去把它捡起来，大家认为以后不用自己关心吃饭了，所以对此也不在乎了。” “有人去捡，竟然还会遭到同伴的嘲笑，这就是我跟我们高厂长前段时间在赵家大队所见到的一幕。” 季斯年瞬间没有了吃饭的欲望，朱秘书也笑不出来了。 如果连农民都不再尊重自己亲手种出来的作物，长久下去，可见一斑。 “这种事赵家大队是个例，还是所有？” 周秘书见季斯年表情这么严肃，立马说道，“目前只在赵家大队看见过，我跟我们高厂长也去旁边两个大队看了，目前还没有这种情况，但这事儿就怕受到影响，有一学一。” “赵家大队也不全都是这样的人，主要带头做这种事的，还是大队里的一些混混，平时就不乐意上工干活，如今不用为吃饭发愁了，所以就闹起事了。” “但这就像一颗老鼠屎能毁到一锅粥一样，长久下去，早晚会变质。” “人民群众有这样的毒瘤，一定不能视若无睹，人人都像他这样，国家还怎么谈发展？照这样下去，就算是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糟蹋的。”季斯年气的筷子都啪的一响，拍到了桌子上，看着饭桌上的吃食，也没了欲望。 周围听见声音的人，条件反射的都扭头看了一眼，王萱看季斯年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一抖。 其实这种事要是有人加以管教，还是可以得到遏制的，恶人还得恶人磨，就看有没有人想管了。 “别气别气，毕竟这是个别现象，其他大队还没发生这些事儿。”魏明新赶紧安抚季斯年的情绪，今天他们跟季大秘出来吃饭，主要是想让他高兴的，而不是让他生气。 周秘书也有些后悔，自己说快了，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幸好他还没说他们那个大队钢铁炼的也有问题，而且强制把农民的农具都收上去了。 因为农具缺少，加上不用为吃饭担忧，队里的一些农民也已经开始懒惰了，有的不干活跟干活的能吃一样的东西，这种懒惰之风日益蔓延。 但有些话他不能说，说深了自己沾上一身的腥，有些事还得让季秘书自己去看，到时候怎么跟领导说就不关他的事了。 第74章 秘书3 “最近没什么事儿，你们也别出来晃悠了，而且我也会忙起来，先别找我了。” 季斯年平复了一下情绪，把心里的想法隐藏起来。 周秘书三人听季秘书这么说，顿时心里有了想法，这是要严管了。 一旁一直注意这边的王萱眼珠微微转了转。 看来，也不全是不作为。 起码还是有领导很重视农民的情况和经济的发展的。 希望这一次能够严抓，制定一些举措，减少日后浮夸风、吹牛风。 至于自己大队，改天跟自己回去看看，说一说，要是大队长是那个有本事的人，顶得住事的人，她不介意多说一些话，救一救。可若是对方是个虚伪自私的，自己也不会再管。 这三年，关于浮夸风、吹牛风，借着政策中饱私囊，可是养肥了一些自私虚伪的干部。 别看王家大队没什么特殊的，可真到那个时候，即使是一个食堂的炊事员，队里的小小队长都能拿捏着群众。 手里有了权力，哪怕很小，都能在被他们发挥到最大。 王萱记得的曾在网上看过这么一篇报道，三年大灾害期间，上学的一些女学生为了多吃一口饭，多拿一块锅巴，时常被掌管食堂的炊事员揩油。 人在极致的饥饿下，礼义廉耻哪里还顾得上，那炊事员更是因为手里分饭的权利糟蹋了不少女性。 有粮就是爷。 “小萱，你怎么了？” 王萱一抬头就看见路漫漫，跟邱红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己。 “没事啊！” “啊，啊，没事就好。”邱红呐呐的说道，刚才小萱的表情特别冷，像是对什么人恨之入骨，给她吓了一跳。 季斯年扭头瞅了一眼，他总觉得那位女同志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萱擦了擦嘴，“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回去吧，正好还能赶上最近的一班车。” “好了，好了。” “我也是。” 确定大家都吃完了，三个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朱秘书多关注了一眼，“嚯。吃的还真干净。” “我记得刚才那三位女同志也点了不少吧，真给我们国营饭店面子，下次再来说什么我也得跟她们认识认识。” “咋，你还想给人家分点内部券啊？” 魏明新搂着他的脖子打趣的。 “哪里的话，我还能随随便便把券给别人，让你嫂子知道不得揍死我。” 他们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此时都开始整理衣服。 朱秘书拿开魏秘书搭在他肩上的手，连连告饶。 “你嫂子那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让她误会，不得扒我一层皮，我只不过是看对方有实力，想要认识一下罢了，毕竟咱就是在国营饭店干活的，能给国营饭店创收也是我的本职，不是吗？” “知道你对国营饭店上心，我看你呀，指定是咱们三个中最先升职的。” 魏明新说的三个人指他跟周秘书还有老朱。 至于季秘书，他跟他们可不一样，那可是领导身边的大秘，人家的前途不用他担心，反倒是他们仨还得倚仗对方呢！ 季秘书人不错，领导身旁那么多秘书，就他跟他们最合得来。 其他秘书一个个眼可高了，不乐意跟他们多交流，他们就算想替领导打听些啥，也没途径，还好有个季秘书愿意给他们稍微透露一下。 虽然也是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说，但起码他们总比其他厂子先一步了解到，抢个先机。 这就够了。 他们仨拥护着季秘书走出去，看着季秘书骑上自行车走远后，这才一一告别散了场。 周秘书跟魏明新俩落后一步，周秘书有些生气的瞅了一眼魏明新。 “饭桌上你突然提起我，搞得我嘴快说了那件事，本来我还想借此饭局问问领导有没有新的指示呢？这下搞得差点没惹对方生气。” “老周，别生气，你跟季秘书说了这件事儿也是好事儿，与其让这事儿影响大了，才爆出来，倒不如趁此还不严重时加以管束，要不然真等季秘书忙了起来，咱们想再见面都难，现在，虽然先把事情说了，但是不也能进一步知道领导什么意思吗？” 管还是不管？怎样管？对他们有什么影响，这些日后他们就知道了！ 魏明新嘴角衔着一抹笑，周秘书瞅了他一眼，“也是。” “这事情要是真闹大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农民对粮食都不尊敬了，到时候不仅农民同志没有粮食吃，他们一样没有。” 粮食问题，一直是国家大事，一旦出了问题，大多数人都会受到影响。 目前就是警告，其实已经有聪明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黑市的粮食价格才会疯涨，而且听说一些工人们手里也不再攒钱，反倒用钱购买高价粮。 这已经开始引起恐慌了。 只不过是内部的，少部人的。 “你们高厂长是怎么说的？是个什么意思？老周跟我透露透露，我也好跟我们厂长计划一下。大家都是兄弟单位互相帮助嘛！” 魏明新跟周秘书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周秘书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周秘书一点也不想告诉他，可是目前他们四人的关系，他要是自私这一回，以后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告诉他了，只能别瘪瘪嘴说道，“前两天我跟我们高厂长去了一趟大队，我见了几个大队长。” 是啊！ 魏明新示意他继续说，然后呢，这事儿他都知道啊。 周秘书给了他一个眼神，魏秘书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去了大队，意识到大队浪费糟蹋粮食的现状，又知道黑市价格疯涨，高厂长他们想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尤其是周秘书还见了好几个大队长。 “老周啊，老周！你瞒的还真挺紧的呢，不问你，你是真不说呀？” 魏明新也没心思再跟他说话了，他现在必须立马回厂子跟领导说明一下情况。去晚了，连汤都喝不着了。 他不像朱秘书，国营饭店有国家的支持，他们厂子要是粮食供应不足，他们厂会非常受影响的。 第75章 点 等老百姓没粮食了，他们也跟着没粮食，毕竟他们的粮食都来源于农民同志的种植供应。 说到底这一顿饭就他现在情况最紧急，周秘书已经开始行动了，朱秘书不用担心，季秘书跟着领导。 反而就他是个小虾米呀！ 一顿饭的功夫，发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周秘书看着季明新恨恨的离开，笑了笑，这小子！ 开始着急了吧！ ————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王萱刚骑着自行车回到王家大队，就看见大队的一些队员们捧着碗或坐或站的听着公社播放的广播。 “听说隔壁赵家大队炼出了好多钢铁，今年他们队伍里的粮食也产的格外的多，哎呦喂，那堆在一起，我就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差点闪吓了我的眼，大丰收啊！” “那粮食那么高，那么大的面积！比咱们多多了。” 那个年轻的汉子，嘴里吃着饭，还不停的用手比划着。 手里抓的筷子随着他的摆动，有些许饭菜已经散落在了地上。 “王老三，真的假的！咱们都是一个公社的，往常也没见他们大队产那么多的粮食啊！” “都是一个公社下面干活的，谁几斤几两大家还是知道的，怎么就超出这么多呢？” 有人不信邪，对王老三所说的话都持怀疑态度。 “嘿！我骗你干什么！他们那粮食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赵家大队的大队长从公社里出来时，正好赶上我婆娘去镇子上换鸡蛋，我婆娘也亲眼看见了，他跟公社书记有说有笑的。” “听说他们粮食大丰收，亩产就有上万斤呢！公社书记都要派专业人员进行登报处理了。” “还要拿什么抄……什么，不对，好像是叫什么照相机给拍照呢！对，照相机，给登记。登记知道不？就咱们那个平常看的那报纸，说是能在上面登报呢，这事赵家大队的队员们，你随便问一个都知道！” “都传遍了，不信你过去问问。”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虽然咱们大队离赵家大队有点距离，但我听隔壁的田家大队说了，有人亲眼看见的，确实公社下面要派人去考察。” 有人立马迎合王老三的说法，王老三听见有人支持着他，扬了扬下巴。 “看吧！我没说错吧！” 王老三得意洋洋的端着碗吹牛皮，嘴里不断往外喷洒着食物，周围的人既躲闪又要皱着眉迎合他问问更多的事情。 大家都是农民出身，要是亩产真能达到上万斤，那岂不是以后都不愁吃喝了，到底咋整出来的？他们也想问问。 凭什么他们赵家大队就能整出来，他们王家大队就达不到呢，他们也想要粮食大丰收呢！ 所以即使王老三不讲究，周围人也还是捧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想要了解一下是否真的有此事。 要是公社真下来人了，真能等到报纸上，天呐，这可是大新闻啊！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他们自然也希望这种光荣的事情也落到他们身上，最好是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个照，也登一次报纸！这辈子就够了！ “王老三，你先别着急吃，快给我们仔细讲讲，他们咋把粮食整出那老多的！” “是啊！快说说！” 王老三呸了一口，瞅了瞅碗里的粥，也没了吃下去的欲望。隔壁都吃上猪肉了，他们还在这吃青菜呢！ 这也差太多了，他可吃不下去，索性把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撇，剩的饭也不再管，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踩在地上，摆出威风的姿态说道，“咱们大队长也太不讲究了，都不如隔壁吃的好，隔壁人这都摆上了流水席了，啥好东西都有，想吃啥吃啥，细的粗的都有，甚至还有红烧肉，呲溜，那个香啊！咱这伙食不行啊！啧啧啧！改天得跟大队长反应反应！怎么能比别人差呢！” 周围的人一听王老三这么说，也跟着吞咽口水，但毕竟这么多年节俭惯了，大多数人还是做不出像王老三那种浪费的行为的！ 至于他说的隔壁大队吃流水席，他们也听见过，羡慕归羡慕，但是毕竟他们还是归大队长管的，大队长不开口，他们也不敢挑战大队长的权威。 也有人看不惯王老三作为，王老三平常就是一个混混！懒汉！在大队里都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原先就不干活，现在不仅不干活，还糟蹋粮食！ 如今自以为有了内幕消息，就开始摆上谱了，还要跟大队长提意见，真是美的他！ “我说王老三，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别浪费我们大家伙的时间，说不定你没看见呢，能说出啥呀？” “哈哈哈哈哈。” 有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王老三平时都没人理他的，今天大家伙这么给他面子，他还扬巴上了！ “我当然知道，着什么急，你们还想不想知道了！” 王老三拿手指着边说话边笑话他的几人，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看众人开始老老实实的不再笑话他。王老三这才又站在凳子上，颇有成就感开口吹嘘自己的见识。 此时王萱正跟大队长站在大食堂门口看着远处的一幕。 食堂大多数人都吃完饭了，剩下的一些就是王老三们那么一群了，在外面边吃边唠嗑。 王萱看着眼前这个大食堂，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棚子，由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叔伯家的婆娘负责做饭分饭。 桌子虽然不多，但是也能看出大队里的伙食变好了，连平常粗糙的桌面上都有些反光了。 “萱丫头，你说的都是真的。”大队长王庆发的脸上皱纹更多了，此时眉目紧锁，一脸纠结的看向王萱。 “大伯，究竟什么样，您应该也清楚一些，毕竟您不是刚去公社开完会吗？到底该怎么做？说到底，还得看大队长您的！” “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不能浪费。” “至于领导啥意见，啥看法，我更没资格说了，我哪懂那个！” 王萱只是简单的提点了几下，对方应该怎么做，她没资格指手画脚，她也没这个权利，毕竟不同的选择，所面对的压力是不一样的，大队长其实也挺难。 一方面是朝夕相处的村民，另一方面是顶头上司。 第76章 王庆发 王庆发伸手狠狠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面上满是复杂与纠结。 今天开会，领导给他们每个大队的大队长都下达了任务指标，而且还拿着赵家大队的大队长做了例子。 让他们向赵国庆学习。 公社派人下去拍照，登报纸也是真，他说不羡慕是假的。 尤其是离开时领导还特意提点了一下他，因为他们队里今年所交的粮食，报的数量跟赵国庆一比差的实在太远了。 领导也有敲打他的意思，他都知道，可是这是事实啊！他们就产了那么多的粮食，他不能昧着良心啊！ 亩产万斤这事，他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他们的田地里究竟能不能达成，他还能不清楚吗？ 这他该咋说！ 虚报的话，日后队员们吃啥！ 不虚报的话，他这大队长怕是也要做到头了！ 这是个什么事啊！ 该说的都说了，大队长要怎么办，就看他自己的了。 王庆发纠结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身进了大食堂。 跟大食堂负责做饭分饭的两位婶子交代了几句。 “以后控制粮食的量，大队的队员们不管是在大队食堂里面吃，还是打饭回家吃，每人都定量，而且不允许浪费。” “而且先吃粗粮，精细粮都放起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闹事的，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在大食堂里干活的两位婶娘惊大了下巴，她们以为大队长特意过来说一下。是有重要的事呢。 她们以为是跟隔壁大队一样摆流水席呢，本想着她们俩那个职位的特殊性。能捞到不少好处，没想到流水也没有不说，饭菜也要控制，这这咋跟别的大队不一样呢！ “大队长，这不好吧，队员们是要闹的，只靠您的话。那么多闹也压不住啊，而且国家都规定吃大食堂饭，咱们没摆流水席，已经比不上其他大队了，如今在控制量，这是图啥呀？” 王庆发虎着一张脸，用王萱跟他说过的话说道，“国家是说让队里成立大食堂。但那是为了照顾老百姓，为了人民吃饱饭，而不是浪费，我不让别人吃饭了吗？我贪污了吗？我独自吃好吃的了吗？我哪里做错了，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也挑不出来一路不是！有意见，让他们方面来跟我对峙！” 那人一愣。 大队长咋了？抽什么这邪风啊！ 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他们大队就这么特殊，她都能预想到这事一旦这事传出去，周围几个大队能笑话死他们，大家都在吃好的喝好的，日子过了起来，他们还紧巴巴的啃着粗粮！ 这简直是疯了！ “大队长这……” “不要再说了，按照我说的去办！” 王庆发一想到王萱跟他说城里人都在屯粮的事，他的心就就不平静。 他就是个农民，没有什么大智慧，可有一件事，他知道。城里那些有着工作的人，他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当他们都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用来购粮，可想而知情况有多微妙了。 因为秋收完，他们大队里现在还有粮食，可是若是没粮了呢？城里人还有钱拿去买粮，他们这些农民用什么去买！ 到时候粮食被他们坐吃山空，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死字！ 本来他还没想到这些，可王萱这丫头跟他透露城里的事情，他难免会多想。 说实在的，当时王萱这孩子在家，他本想让她接手队里老会计的职务的，可还没等他行动，对方就自己找到工作了。 他们王家大队肯把孩子送去上学的并不多，王萱一个初中毕业生在大队里其实很少见。 当知道王萱凭借自己找到工作，并且还在供销社上班时，他就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对方所拥有的见识已经跟他们这些农民不一样了。 既然她说城市里的工人们都在屯粮，那这事必然是真的。 他就会想这件事情的背后会不会引发什么后果。 就是这么一想，他就吓出来了一身冷汗。 他们生活在这片地区，吃着地里种出来的粮食，自给自足。 很少去镇子上买粮食。 每年收到手更是没多少钱。 要是粮食吃没了，他们就完了，他们没有钱，即使是有购粮的途径，去也没那个资本。 在跟着王萱看见大队里人浪费粮食的那一些行为，他的心是痛的。 本来没注意到的事情，有心之下，王庆发感觉自己身边真是处处是危机。 领导那边也是个问题，他们生存也是个问题。 王萱看见王庆发做出的举动，还是有些震撼的，她没想到对方真的有这魄力。 其实王庆发自私一些，她也不会鄙视他的行为，毕竟大家都这样，人都有从众的心理，也都想上进。 领导都提点了，为了事业，也该多纠结几分吧！ 可是王庆发没有，他甚至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即使身旁的人并不理解。 这一刻，王萱似乎在他身上看见了封建大族长所具有的魄力。 王庆发在此刻似乎是维护族人的族长，即使做着不让人理解的事情，也不后悔，坚定自己的信念，保护自己的族人。 王萱的心似乎加快跳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王庆发能否一直坚持下去，但是此时此刻她是敬佩他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名利放在第一位的。 王萱看着一脸坚定的王庆发，心里也期盼着，他能一直坚持下去。 其实她心里也做好了他失败的准备，她想，即使日后王庆发这个大队长，在领导面前屈服了，变得跟其他人一样，虚报粮食产量，但起码他在一刻他是真实的，是真的对队员们考虑的好队长。 告别王庆发后，王萱骑车去了赵家大队。 如今赵家大队发生的事，就是未来三年的主流事件。 她要去看看。 浮夸风，吹牛风影响下，如今是个什么样局面。 可在王萱真正亲眼看见这一幕时，说不上什么感觉。 王萱看着眼前的粮食，它们没有被收起来，反倒是把周围其他地产出的粮食都堆积在这一处。 达成亩产万金的效果。 还有的粮食甚至已经烂在了地里。 不可相信，这种现象，在未来三年会成为常态。 第77章 赵国庆 王萱看着眼前公社即将要拍照的“奇观”，心里竟然有些悲愤。 眼前这些人不会想到，今天他们所浪费的食物，将会在未来重新击中在他们身上。 地里烂掉的每一粒米，都是他们未来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三年的大饥荒，未尝没有人祸的原因啊！ 她这一路走来，地里看过了，赵家大队的大食堂也去了。 顺着大食堂往前走，依旧能看见流水席的印记，因为她每走一步就能看见前方有浪费的食物，土地上还有汤汤水水洒落的痕迹。 当这些真出现在眼前，远比历史书上来的震撼。 王萱原本不想理会，也不想管，因为这都是历史，是必然会发生的，可是她现在竟然期盼会有人来采取措施，哪怕与主流相背，她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却不敢做这么一个人。 那个秘书，他的领导会吗？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又身怀秘密，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与这个时代共情。 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与历史书的图片重合了。 他们的命运，只是历史书上的几句话，放在他们身上确是实实在在的血泪史。 王萱心里清楚，眼前赵家大队发生的一切，要是不加制止，一切都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行走，几个月的贪欢，假大空，终究会付出代价。 ———— “哎呦，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实在是太突然了，都没来得及准备一下。” “那个六儿，快跟食堂那头打声招呼一下，多做几个菜，有领导来咱们这了！” 赵国庆没想到，自己最近运气这么好，不仅公社那头表扬他，说要来他们这拍照片。就这市里领导旁的大秘也来参观他们这里了。 这真是…… 季斯年皱了皱眉，“不用额外准备，我看看就走。” “那怎么可以呀？领导你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咋的也得让我们招待一下呀，要不然我们这心里过不去。” 赵国庆给旁边的人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做。 季斯年没再关注他，总之他看完就走，饭是不可能跟他们吃的。 如今事情还没定下来，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看看再说。 “这是摆流水席了？” 季斯年一路走来，看着地上的痕迹。 “是啊，这也是跟着政策走嘛，如今大家伙一起吃饭，我寻思着就搞得好一些，让大家伙吃个乐呵！” “不仅今天，领导要是有时间，明天也可以摆一场，到时候再杀一头猪。” 赵国庆如今有些飘，没看出季斯年到底是什么个想法，以为他也跟公社领导一样，要夸他呢，夸他办的好，伙食比周围的强呢！ 语气难免带着些骄傲。 季斯年摸了摸手里的笔，看来这赵家大队确实像老周说的一样，奢侈，浪费，风气不行。 季斯年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又看了赵国庆一眼，“去地里瞧瞧？” “唉，成，咱们这就去。” 赵国庆的眼珠转了转，看季斯年没有发火的意思，如今又提出去地里看，知道他是想要看他们赵家大队的奇观了，原来领导这么重视他的吗？幸亏当时他头脑机灵，把粮食都放一起了。 要不然也不能接二连三受到这么多领导的关注。 想来。他日后升职也指日可待了。 如今领导都在他身旁了，他可得给他陪好了。 因为季斯年说要去地里看看，赵国庆立马殷勤的领着他往回走。 王萱恰巧又从炼刚那里出来，正好与迎面的几人碰上。 看对方是在国营饭店里吃饭的那位大秘书，心下有了决断，看来有人要出手了。 希望这位大秘书的领导给点力，整治一下如今的风气，即使改变不了历史洪流，起码减少一些人员伤亡。 季斯年也看见了王萱，想到不久前他们还在国营饭店里见过。 她竟然在这，她难道也是这个大队里的人吗？ 两人本就无太多交集。略一颔首，王萱骑着自行车就要走，没想到赵国庆居然主动跟她搭话。 “是王售货员吧！哎呦，今天咋有功夫来我这个大队了，供销社不忙吧！” 赵国庆看王萱也来他们大队了，觉得对方也是被他们大队的奇观所吸引了，不由得洋洋得意。 “这是王家大队的队员，如今在供销社上班。” 赵国庆说话的同时，也没把季斯年落下，赶紧就跟领导介绍。 王萱这丫头他当然是知道的，按理来说，别的大队的人他哪里能记得清，可对方有了供销社售货员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 咋说呢！一朝闻名天下之。 赵国庆他这脑子里只要是有些本事的人，他能够得上的，他都记住了。 王萱就属于其中一种，以后他上供销社也可以说大家伙都是一个公社下面里的人，咋的也得攀上些关系，搞个人脉啥的，买东西也就省事了。 王萱不熟悉他不要紧，多说几句话，不就认识了。 今天她既然来了他这大队，自然是不能错过交好的机会。 自己还真是聪明，打造出这么个奇观来，要不然哪能这几天认识这么多人。 “原来是赵叔啊，供销社最近轮班，恰巧我休息就回来看看。” “既然您忙，我也就不多打扰了，正好我看完回趟家。” “成成成，今天赵叔先陪领导，改天你过来时，跟赵叔说，赵叔让这大食堂做饭，你尝尝，指定比你们那个大队的强。” 听见这话，王萱只是笑笑算作回应。 吃饭是不可能的，如今季斯年都过来这考察了，这浪费的现象一定会加以制止，以后会怎样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这老狐狸的饭，她可不敢多吃。 大锅饭如今才刚刚开始，对方就能想到把地里粮食移到一个地方去，就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目前大多数人还是属于探索阶段，他却已经做出行动了，摸出领导心里的想法，并敢于实行，这根本不是个简单的人，心狠着呢！ 王庆发都知道的事情，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未尝不知道，只不过在他眼里前途比一切都重要。 他难道不知道手里的粮食有限吗？ 他难道不知道所报上去的粮食越多？ 农民手里的就越少吗？ 他知道，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第78章 季斯年的考察 亩产万斤的效果，所带来的名利，是赵家大队所有队员们的牺牲来成就的。 季斯年一直在默默听两人的对话，赵国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大概也有了了解，经过他的实地考察，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他不怕这事情在赵家大队里面出现，就怕这种影响遍布各地，到时候想制止都来不及。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这将是全国性的危机。 至于那名女售货员，能在这里面看见她，还真是让他觉得意外。 休息了不回家，来这地方考察，这是一个在供销社上班，吃喝不愁的女同志该考虑的吗？ 她应该跟那天两位女同志一样，多关注百货大楼里漂亮的布拉吉才对。 可她却出现在了这里。 要真是为了观察赵家大队地里的“奇观”，也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太平静了。 有些不对劲。 王萱走后，季斯年跟着赵队长把自己要参观的地方都走到了，该调查的也都调查完了，拒绝对方请自己吃饭，反倒问了另一个问题。 “赵队长，你刚才说刚才那位女同志是不是王家大队来着？” “是啊！离我们这不远，领导你要是骑着自行车，用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公社的。” 季斯年略一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他决定，一会儿去王家大队看看。 “领导，真的不在这吃饭吗？食堂那头已经准备好了。” 赵队长有些不死心，决定再劝劝，最好在这位领导面前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他也好先一步准备。 走在其他大队的前面。 “不用了，参观完这里，我还得去别的大队看，就不打扰赵队长你们用餐了。” 说完，季斯年就把腿跨上了自行车要走。 “哎呦领导，你真是日理万机，连饭都来不及吃。” 季斯年不再墨迹，骑着车就走。 赵国庆看着远处向自己跑来的赵小六问道，“饭菜都准备好了？” 赵小六嘿嘿一笑，讨好道，“叔，都准备好了，食堂那还现杀了只鸡，酒也有，就等您过去了。” 赵国庆冷嗤一声，不来吃也好，如今饭菜都是他自己的，他可以喝着酒，慢慢的品尝。 大食堂好啊！ 等报纸登记出来，他这仕途还能再进一步。 “酒水哪里来的？”赵国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叔，是我跟娘借的钱，去村里一户有酒的人家换的。” “我想着您招待领导，有肉，但是没有酒不大好，就擅自行动了一回。” 赵小六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似乎为自己的擅自行动感到懊悔。 赵国庆看了一眼赵小六，放声大笑，“你小子但是个机灵的，走吧，对方没福气，你跟我进去吃。” “要是以后要是还像今天一样，叔保证下面的小队长名额会有你一个。” 赵小六眼神一亮，看来这酒真没白送，他要是真当上小队长，他就能借着记工分的由头向下面的队员在索取好处，也不用累死累活的干着农活。 一想到日后他可以扬起气来，指挥其他人为自己做事，赵小六心头就一阵火热。 “叔，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以后都听您的。” 赵国庆看赵小六这上道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 于是拍了拍赵小六的肩膀，一副很看好他的样子。 “放心，跟着叔干，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人这头的交谈王萱不知道。 只是她刚回到王家大队这头，就看见于芳跟王庆发两人吵了起来了。 按理来说，王庆发是王家大队的大队长，于芳又是他媳妇，两人就算吵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今天倒是闹得外面人都听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萱不远不近的听着。 “你这个死老头子，别家大队的大队长手里的权力都可大了，都知道为家里谋福利，你这倒好，不仅不让我妹去大食堂去帮忙，如今连儿子都不管了！”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别的大队长的儿子都在钢铁厂那混上个职位了，你这竟然不让儿子去，还说什么公平竞争，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娘？” 说起这个钢铁厂，王萱就想到那次于芳去家里找她二哥上工的事了。 当初是家家户户都出一个，情况特殊，所以选人进去，当时他二哥没同意，后来这钢铁厂说是有了补贴，想去的人变多了。 这于芳就开始牛气起来了，开始用手里的名额换取好处，当初小打小闹的王庆发也没再多关注，左右都是为了国家搞生产，谁去都一样。 可是公社今天刚开完会，说是炼钢任务要持续下去，虽然他们这炼钢作坊不正规。但如今得到了公社的承认。也算是一个小厂子了，尤其是还给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工作主要是参与炼钢并且指挥下面的人行动。 这事就被于芳知道了。 自家男人是大队长，她就想让自己大儿子去工作，如今这工作名额都送到他们手里了，哪里有推出去的道理？谁曾想，王庆发竟然不听她那一套，说是要找真正有技术的人来担任，早日为国家炼出好钢。说什么他儿子头脑不行，胜任不了。 于芳当时就气炸了。 在她心里没有谁能比她儿子更重要，她儿子不行，那其他人也一样，不可能有人比她儿子还厉害，凭什么她儿子干不了、当不了正式工，就要把正式工的名额让给他们，他们算什么东西？ 王王庆这个死脑瓜骨，如今有这么好的途径，不把机会留给自己儿子，竟然想给外人，她是咋想都想不明白！ 那可是他亲儿子呀，他俩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啊！ 工作机会竟然不给儿子，要给外人，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什么？我这名额都已经选定好了，哪能说改动就改动。” “老大他根本不是那块料，炼钢不比种地轻松，反倒比种地还危险。没事别跟着瞎掺和，正式工的工作是那么好拿的吗？” 王庆发把周围的人都撵走，之后看了眼于芳，竟然也不回的走了。 “你……你这个死老头子！”于芳简直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王庆发，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的面色！ 第79章 汇报 “以上就是我对赵家大队以及其他周围大队的实地考察结果。调查记录我已经都记好了。” 说完，季斯年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一旁的领导。 范国安伸手接了过来，刚才小季已经跟他汇报过了，再看了看手里上的调查记录，他的眉毛就没松弛过。 国家本意是想让人民都吃饱饭，有饭吃，如今这个局面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大锅饭的实质也是让人民实现平均主义，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人民，可照这样下去，弊端竟然先显现出来了。 “浪费现象是真实的？” “亩产万斤的口号呢？” 季斯年见领导开口询问，立马回答，“确实有浪费的现象。赵家大队最严重，其他周围几个大队也或多或少存在。至于赵家大队亩产万斤的口号，我倒是保抱怀疑态度。” “下面大队每年收上的粮食都有数，如今赵家大队一下子达到亩产万斤的效果，我觉得有些不真实，又特意去其他大队询问了一番，其他几个大队，尤其是王家大队与以往粮食产量差别不大。” “都是一个公社的，偏偏赵家大队与周边的几个大队相差甚多，这明显不合理。” “我本想再仔细观看，可惜那赵国庆说那个地方公社要进行登报，不能仔细去瞅。” 季斯年一五一十的叙说着。 “小季，之后我会针对大队浪费现象通知下面开会，做出调整，至于亩产万斤的事，你还得去再调查调查，看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产量虚报。” “要是真能达到亩产万斤，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就怕……” 季斯年明白领导的未尽之言。 想法都是好的，可是达成是不容易的，谁都希望亩产万斤，让人民不再饿肚子。 可是，眼下真的能实现吗？ “对了，关于要下发组建万猪场，万鸡场的政策，你怎么看？” 范国安有心想要栽培季斯年，想听听他的看法。 季斯年这孩子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做事情细心，尤其能帮助他搞到一些其他的消息，跟下面的秘书相处不错。 做事更是有分寸，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可见是个有主见的。 看领导身子靠后，倚在椅子上，知道他这是以闲聊的方式跟他交谈，季斯年也就改变了一下面上的表情，由严肃转变为放松。 “领导，我觉得这事吧，有些难！” “哦，仔细说说？” 季斯年笑了笑，说出自己的想法，“先不说万猪场，万鸡场。就是几百个都难以实现，大队之前也不是没养过猪，十多个它都容易生病的，一个照顾不好，一死就是一窝一窝的死。” “而大队的成本也是有限的，拿出的粮食喂猪，到头来猪全养死了，大队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再拿前几年养鸡的先例，当初发生了鸡疫，造成的影响特别严重，周围都受到了波及，所以我觉得吧，步子不能一下子迈那么大，应该实事求是，先一点点来，有了经验了再扩张也不迟。” “当然了，这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浅薄的想法，具体政策该怎么实施，还得看各位领导的想法。” 范国安前面听的还挺认真，后面一听季斯年说这话，不由得拿眼睛腻了他一眼。 “就这么怕担责任啊！” 季斯年嘿嘿一笑，拿起保温壶，给范国安倒了杯水，“那里的话，我就是一个秘书，能做的事情有限，像这种大事就是想担责任，也没那个条件啊！” 范国安听见他这话，倒是没再多难为他，这孩子有想法，就是太会趋利避害。 是优点，也是缺点。 看他坐在哪个位置上了。 范国安也没再多说，万猪场跟万鸡场的事情该怎么办，反倒跟他闲聊了起来。 “你去下面大队就这么一点收获吗？” 不应该啊，听说小季可是在下面大队调查了好几天呢！ “哎呦，我的老领导啊，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能调查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季斯年垮着一张脸，白净的脸上还有些倦容。 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范国安冷哼一声，“你现在多调查一些，也是为了你自己以后多铺铺路，你不辛苦，谁辛苦？” “你早晚是要下去历练的，我最多再带你两年，现在多了解一下，以后的工作才好开展。” 闻言，季斯年的脸更垮了。 有时候工作太优秀也挺让人烦恼，这不，领导就打算提点他，让他向下面去工作，转变一下工作性质，以后才好再升上来。 “领导，我还想在你手底下多学习几年呢，我这自己独立开展不好工作啊！” 范国安瞅他不乐意的样子笑了，“别人都想着赶紧下去工作，增加工作年限，丰富工作履历，早点升上来，你倒好，给人当秘书还当上瘾了不成。” 季斯年皱着眉，他真想给范国安当一辈子秘书来着，可惜他不让。 非说什么他也是当领导的材料，让他下去服务人民大众去。 天知道，他只想跟着范国安，对方升到哪，他就跟到哪去。每月赚着工资，天天吃好喝好的不好吗？下去当什么领导干部啊，他真没这么大的志向。 这几天去下面大队考察时，也接触过了。下面大队大多都是宗族复杂，由一姓的村子发展过来的，宗族势力强大，没有强硬的手段，很难服众。 他到了下面，反倒处处受阻。 偏偏领导打定了主意，他怎么说都不改变想法。 哪怕没了他这个格外机灵的秘书日后为他服务，都没改变他内心的决定。 季斯年嘴里发苦，领导不带他，他不下去也不行了。 好在领导提前跟他说了，也愿意再帮他两年，这两年内他可以多发展一些人脉，到了下面去也能有个伸手帮忙的人。 所以为了自己日后能好过一些，眼下的奔波都值得。 “后天召集县里的一些领导进行开会，主要宣读一下市里下发的一些办厂事宜。” 范国安瞅了他一眼，季斯年立马端正起了态度记好，还有思考接下来应该准备通知的名单。 正好就着这个消息，他先给老朱他们几个稍微透露一下。 第80章 口罩 “小萱，领导说了，口罩每个柜台都放一些，大家帮着卖。” 王萱赶紧接过路漫漫抱过来的一箱口罩，“这次竟然上了这么多，能买动吗？” “够呛，像县里的供销社还能卖得动，咱们这种镇里的供销社就有些费劲了。” “但是领导说了，这是上面给的任务，如今因为大炼钢铁。空气质量不好，粉尘很多，对身体有害，戴口罩能够防御一些。” 王萱想了想炼钢的环境，“确实，戴口罩能够防御一些，但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县城里倒还好，工人较多，买个口罩倒也舍得，像下面的大队就不一定了，这些队员们恐怕没有这种意识，就怕知道这回事，也舍不得这份钱。” “谁说不是，一个就要五毛钱呢！” 王萱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口罩看了看，“领导的意思是让咱们尽量把口罩都卖出去吗？” “其实口罩也挺稀缺的，但国家领导人很重视人民的健康问题。钢铁厂的车间环境尚且那样，更何况大队炼钢的环境呢。” “长久以来，对人们的健康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之所以每个柜台都分了口罩，也是想让咱们把下面队员的意识提升上去，炼钢佩戴口罩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健康。” “小萱，咱们供销社哦大多数人其实都不乐意干，觉得还得向他们解释介绍，平白提升了自己的工作难度。” 原先大家负责什么就卖什么，想买就买，不想买就往那一坐。如今突然来了任务，大家都不适应。 王萱一开始还真没考虑到口罩的问题，这时候炼钢不戴口罩可不行，哪怕是后世从事钢铁行业的，也得带相应规定的口罩呢！ “咱们多说几句话的事，领导既然都给咱们安排任务了，也不能推脱。那就干吧，更何况这确实对健康有危险。” “那我就先过去了，我那还有一箱子呢，争取今天多卖点。” 路漫漫交代完就要走，王萱赶紧拉住她，“你那不是三个人负责吗？嗯，我想着领导既然都安排这个任务了，而且给每个柜台都分配了，想来也是要看成效的，要是做不好或者太拉后腿的话，在领导那影响也不大好，你今天注意一下，多辛苦些，也把口罩多卖出去，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路漫漫一听王萱说这话，也开始思考，“小萱，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在领导那里是个考核？” “我猜的，毕竟是我自己的想法，领导究竟怎么想，咱也不知道，但既然都给安排任务了，那就给它圆满的完成，不说能有奖励，起码不能挨个惩罚吧！” 主要是现在处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有些事情不能简单想想。 更重要的是她在前两天的报纸上看见了国家领导人去湖北钢铁厂视察了。上面报道领导人对口罩的问题很是重视。 人民的安全一定要得到保证。 当时因为口罩的问题，领导人很是生气。 一个大钢铁厂的工人们，竟然都没有戴口罩，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在那个环境里工作。 这很危险。 “我知道了，今天我让两位婶子多负责布料，口罩这块我会注意。” 王萱叮嘱道，“你跟小红也说一下，你让她控制一下她的音量，这事毕竟是咱们自己猜的，咱们自己做也就算了，要真没这问题，强迫别人反倒招埋怨，所以还是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让别人知道了不大好。”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一会儿就去跟小红把事情悄悄说了。” 路漫漫觉得小萱是个稳重的人，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心里知道些什么了。 不过是比往常多辛苦一些，辛苦总比挨批评来的强。 送走路漫漫，王萱赶紧把箱子里的口罩都倒出来，放进柜台里展示。 炼钢确实得注意一下戴口罩，就是对着下面大队推销有些费劲了。 县城里的供销社面对的人群主要是工人同志，她们大多面对的是农民同志。 有时候即使知道这种事情对身体有害，可为了省那一点钱有些人也不会买口罩的。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5毛钱口罩，在之前都能买好几斤粮食了，还是精细粮。 如今让他们拿出这么多的钱买一份小小的口罩，真是不容易。 而且口罩也不是永久都能使用的，队员们也会比较。 综合考虑一下，让队员们主动买口罩，简直太难了。 “这破东西，每个柜台还都有，平常就够忙的了，还要上这个，队员们他们爱买不买呗，平时想买个东西都磨磨唧唧的，比来比去，我已经能预料到今天他们问东问西的烦人模样了。” “哎，别这么说，别让别人听见。” 王萱看着陈婶跟一位另一位女售货员在咬耳朵。 话语中大多都是对卖口罩的埋怨与质疑。 “怕什么，大家都是售货员。谁还能说出去不成？你就是太小心。” “话是这么说，但让外人听见总归不大好，而且这是领导安排的，卖吧！不然还能咋整？” 陈婶拍了拍那人的肩，以示安抚。 “啊，烦。” “那我就放在那儿了，爱买不买。反正领导又没规定，必须卖出去多少，大家都有，估计都是这种想法！” 王萱看那人把那箱口罩放在地上，随手从里面拿出两只放在柜台里面，标好价格，然后就继续坐在凳子上跟陈婶聊天。 “你那个侄子咋样？找到对象了没？” “哎呦，眼光高着呢，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我是不管了，爱找谁找谁吧，让他自己找。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再结婚！” 陈婶说这话，还若有若无的瞟了王萱一眼？ 对上王萱的目光，赶紧扯出一抹笑来。 她是真想让她侄子跟王萱多接触接触的，两人工作都不错，这期间，她还趁着两人都在一个地方上班找过几次王萱，可一说这事就都被王萱打发了，这让她很有挫败感，所以每次看见王萱也有些不舒服。 那人扭头看王萱跟陈婶两人相互点头微笑，自己赶紧转过头来，抓住陈婶继续八卦。 “还惦记着呢？” 第81章 口罩2 陈婶听出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了，瞥了她一眼，“是啊，有心想跟对方更进一步，可惜对方没同意啊！” “他们两人要真成了，多好！” 那人撇了撇嘴，“那丫头没相中就算了，咱们都是一个供销社里工作的，可别因为这事有了嫌隙，不值得的。” 陈婶长叹一口气，也没了再交谈的欲望。“唉，我知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不影响正常交流的，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都懂。” 那名售货员看陈婶自己心里明白，也没再多劝，收拾收拾东西，开始迎接工作。 王萱也在口罩旁写了张价格表，放在上面。 这样来买糖果的人能一眼知道价格。 自己也可以省些力气多推销，说明它的优点，争取多卖出去几单。 万事开头难么，不求一定做到最好，反正不能做最差。 尤其是自己负责的东西种类实在是太少，跟其他柜台相比，竞争力较小。来她这买东西的人没有其他柜台的多，虽然平时轻松，不过此时也显现出弊端了。 人流量不够咋办，尤其是还要完成这个指标，不下些心思是不成了。 很快，供销社的大门被打开，一些人挤了进来。 居民们有目的的奔向自己所需物品的柜台，因为去晚了就没有了。 刚发完工资，正是手里有钱，有票的时候。 大家的购物热情高涨。 邱红的柜台人最多，自己这块跟其他人相比就有些冷清，但也还是有人的。 王萱赶紧尽职尽责的开始工作，对每一个前来购物的居民开始介绍起起口罩来。 于是今天前来买糖果的一些人发现这名售货员竟然嘴一刻都没有停过，给他们抓糖果的时候在说，给他们开票的时候也在说，说的全都是关于口罩的好处。 嗯，咋说呢！ 不适应，而且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在干嘛，好像什么东西突然就进脑子里了。 “家里有亲戚在钢铁厂上班的或者参与大队钢铁任务的，一定要买一个回去，别看它的价格有些贵，但是物有所值，一些空气中的粉尘，你可能注意不到，但他对身体就是有害的，别因为省小钱，到时候看病花大钱，这多不值得！身体健康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现在这份口罩，一个只要五毛钱，质量绝对得到保证，买回去也是给家人的一份保障。” “你的两斤糖果。” 一些居民：“……” “大娘，这糖是买给谁的啊？啊，是买给儿子的，儿子也是在钢铁厂上班的吗？那可一定要买一份回去给儿子带上。不知道你去没去过钢铁厂的车间看看。那里面的空气质量真的不行，肉眼可见的粉尘，空气中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人长期在那环境里工作，不做防护怎么能行呢？” “伟大的主席都发表演讲了，工人们工作健康问题一定要得到重视，这不我们供销社新上映的这批口罩就是对参与钢铁工作的工人同志们设计的，一定条件下，能够防止一些有毒气体进入人体。要不要买一份回家给孩子带？孩子是国家的未来，身体垮了以后还怎么为国奋斗啊？” 大娘：“……” “那，买一个？” 王萱看大娘的语气有些迟疑，拿钱拿票的手也有些慢，自己赶紧手脚利索的接了过来，“我马上给你挑个最好的哈！” 啊？ 啊…… 还没等那大娘反应过来，王萱这头就已经把找零的钱跟口罩一同递了过来。 大娘愣愣的接过，心里有些后悔，就这么把五毛钱花出去了？ 售货员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从来没听别人讲过，是真的吗？别不是骗她的吧？ 大娘看王萱今天话说了这么多，态度也格外的好。大娘有心想问问能不能把东西退回去？她有些没思考好。 主要是周围的人都没买，她是第一个买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那个小同志……” “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那小同志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让她觉得怪怪的。 “……” “我好像没有问题了。” 大娘说完这话，看见王萱面上重新露出和煦笑容，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咋还会变脸呢？ 王萱：“请问还需要我为你解答关于口罩的其他问题吗？” 大娘一点都不想听，一听这小女同志说话她就头疼，她不想了解什么口罩的作用，她这么大年纪了，头脑早就不灵活了，再听他说几句，她怕她手里的钱都买口罩了，“没了，谢谢啊~” “没事，这都是我的职责呢！” 大娘一脸莫名的走了出去，手里还捏着口罩，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咋就买了口罩了呢？那玩意五毛钱一个，还不是永久使用的，多亏呀！他们可不能上当受骗！ 后面的大爷做好了心理准备，上来就跟王萱说明了他要买的糖果种类和价钱，然后拿出准备好的钱跟票一起递给对方，打算不给对方多说话的机会。 王萱手脚麻利的收钱开票装糖果，就在打包完递给对方的那一刻手紧了紧。 “大爷，您气质真好，儿子一定很有出息吧？” 一听对方夸赞自己的儿子，大爷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闺女，你眼光真准，我儿子可孝顺了，每月开工资都给我买东西，还给我留钱，说是他赚钱就是为了让我过好生好日子的，我今天来供销社买东西，用的钱就是我儿子给我的，月月都给一点，不带差事的。” 王萱立马捧哏，“哎呦，大爷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个儿子。这才哪到哪呀！当你儿子再升了职，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对了，您儿子在哪里高就啊？” “钢铁厂的主任。在县里上班！”大爷说完这话，周围立马引起了一阵的唏嘘声。 大爷的腰板更直了。 “大爷，您儿子真是这个！”王萱比了比大拇指。 “还行，还行。” 跟平时不乐搭理人的售货员搭上话，大爷觉得挺新奇的，也没着急走，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生命跟财富的辩证关系上了。 第82章 口罩3 王萱：“这财富就相比于零，身体就是一，没了一后面多少零都白费呀！” “这说明什么？人得有一个好身体，没有好身体，积累多少财富，一点没享受着有什么用！” “尤其是家里还有老人需要赡养的，好不容易儿子成了才，正是为国家奋斗的好时候，身体一定要注意，别看这款口罩才五毛钱，但它安全不打折。” “五毛钱就能为你的家人提供一份安全保障，五毛钱就能让家长放心，五毛钱就能为家里的孩子上一层安全保险，这款口罩它真的不贵！” “您孩子不多吧，其实孩子工作也不容易，尤其是在钢铁厂工作，唉，我也有认识的人在那里工作。听说大城市的人都戴着口罩，都知道空气中的粉尘对身体不好，长久下去身体就垮了，戴口罩能有效的预防。” “有的孩子也不知道，大多都是家长给买的，我认识的那个朋友，他母亲给他买了一份口罩，给他感动坏了，说厂里只有有见识的父母才会给孩子买，倒出他看别人有还羡慕坏了呢，如今他也有了，再不用羡慕别人了！” 大爷动心了。 他这辈子就活他儿子，他儿子好，他就算是死了都能安心，可若是自家孩子身体垮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他就揪揪的疼。 “给我拿两个，我儿子经常在钢铁厂上班，一个不够。” “好嘞。” 王萱动作麻利的赶紧开票。 大爷完全忘了他一开始的想法，掏钱掏钱那是一个利索，眼里还有隐隐有些泪花。 自己儿子在钢铁厂工作那么久，他竟然才想起来给儿子买口罩，一点也不关心儿子，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啊！ 别人孩子都有，他家孩子也不能差了，自己孩子天天在钢铁厂工作，他这做父亲的不做这什么，他睡不着觉！ 周围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已经有俩人都买了，这东西，难道真有用？ 他们就算没有孩子在钢铁厂上班，可是也是有亲戚在大队下面参与炼钢任务的。 如果他们买一份口罩送给对方，那对方可就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了，毕竟现在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知道。那不是相当于他救了他们一条命吗？ 没看这女售货员都说了吗？有害物品吸收过多，身体就垮了，以后都干不了什么重活了。严重的听说还会有肺病！ 生命可是大事，平时少吃点，穿的差点身体都行，可不能拿命开玩笑。 谁家孩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购买。 邱红这边忙的头上直冒汗，她这柜台物品多。而且由她一个人负责，平时就忙的够呛，现在还要卖口罩，周围人问来问去的半天也卖没卖出去，正是烦闷的时候，余光一扫，看见王萱那里竟然人满为患的。 把周围柜台的一些人都吸引过去了，就为了买口罩，听她讲解，而且还有人插队抢，她简直惊呆了！ 怎么回事啊？小伙伴！ 你背着我们偷偷发展了？大家不是一样的起点吗？ 怎么这些人还区别对待呢？他们柜台也有口罩啊，怎么不在他们那买，全跑那头去了？ 宁可挤也往那头挤？ 邱红哭唧唧。 她发誓。她今天真的把她最好的态度都拿出去了。 生气气！ 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她现在成了棵草，哼！ 好不容易把口罩都卖完了，王萱擦了一把汗。 不是说多累，主要是这么多人一下子都呼上来，挺热的，空气不流通，头上都冒汗了。 一抬头就看见邱红满脸幽怨的瞅着她。 王萱看着被她紧咬的下嘴唇，问道，“怎么了？” “我嫉妒你。” 王萱：“……” 王萱闻言轻笑，“抱歉，怪姐太优秀了，下次姐注意。” 邱红长叹一口气，“真的有必要这么卖力卖口罩吗？” “况且这口罩之前也没怎么听说过呀，大家都不重视。” 王萱：“既然领导下达了任务，那就尽量做好，你也说了这口罩平常卖的不多，这次让咱们都每个柜台都卖，一定是上面有要求。” 邱红半信半疑捶了捶自己的腰，她不仅要卖口罩，她那柜台别的东西也多，这一上午给她忙的腰都要断了。 “你今天卖出去多少？” 邱红一想到那一箱子口罩就头疼，“一上午卖就卖出去六个。” “其中几个还是国营饭店的同志买的，看在跟我认识的情况下支持的，唉，这东西是消耗品，价格还不便宜，真没什么人愿意买。” “上午人这么多才卖出去这么点，我不会下午一个都卖不出去吧？” 邱红有些拿不准了。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那么倒霉吧？ 看见两人在交谈，路漫漫也从她那跑了过来。 “小萱，小红，你们上午卖了多少？” 邱红有气无力的叙述道，“我卖了6个，小萱卖的差不多了。” 路漫漫惊讶道，“啊，小萱，你可真厉害，小红，你这有点少了呀！” “那怎么办？他们不买，我也不能逼着他们买呀，这我都拿出平生最好的脾气了，我还跟他们讲怎么用，他们就是不买呀，我也很崩溃！” 邱红垂头丧气的。 “漫漫你那卖了多少？”王萱看路漫漫脸上的表情，应该效果不错。 路漫漫喜滋滋道，“我呀，我这卖了一半了，今天我直接把我的工作让两位婶子帮我干了，然后主动开口把口罩的活揽了过来，她俩也挺乐见其成的。” “要是真像小萱你说的那样，领导重视这件事的话，起码我不能拖后腿了。” 王萱点点头，路漫漫确实工作的不错。 听见小伙伴两个人都卖出去了不少，就她自己没达标。 邱红顿时垮了眼，她就是那个拖后腿的了！ “啊，那我咋办呢？” “好姐妹一生一起走。你们俩快给我支支招。” 王萱看着邱红苦着一张脸，主动对路漫漫说道，“漫漫，下午你那人流量应该也挺多的，也不能总让两位婶子帮忙干，时间长了该有意见了，你就还负责自己的，邱红这我帮她一起卖，反正我这人没那么多，口罩也卖完了。” 第83章 供销社的争吵 路漫漫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那小红这里小萱你就帮着干吧，我要是不忙的时候，我也过来帮忙！” 王萱点头。 邱红见两个小伙伴这么给力，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给王萱跟路漫漫一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呜呜呜，我有你们两个好姐妹，真是太幸福了！” 王萱看她这耍宝的样子，觉得好笑。 中午三人吃过饭，就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在王萱的帮助下，下午虽然人流量没有上午多，但是邱红也卖出去了不少口罩。期间路漫漫趁着空闲的时候也过来搭了一把手。 三人这一天的作为，引起了供销社同事的注意。 陈婶说道。“我说小萱，你们要不要这么拼命啊？不过是个口罩，帮着卖卖就得了，至于这么卖力吗？” “都是售货员，跟他们说那么多干嘛呀？爱买买不买拉倒得了！” 今天早上跟陈婶唠嗑的，张静也搭话。 “是啊，卖个东西还劝他们干什么？什么时候咱们售货员的档次那么低了？” 她们之间有人很不满，认为三人今天的举动简直是丢了她们售货员的面子，买个东西还跟伺候大爷似的伺候他们，平常都是爱买买，不爱滚的。 什么时候售货员还得上赶着求他们买东西了。 要是形成这种风气，以后他们还不得骄傲，买个东西问的没完没了了？ “我说小王，小邱还有小路啊，你们仨这么做，搞得我们也不大好做事情啊！” “大家就像平常一样，卖东西就好，说那么多干什么？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也不一定会买，还耽误事，有那功夫歇歇不好吗？” “我们三个人今天这么卖力，搞得我们其他售货员以后都不好做人了，大家说是不是？” 说话的人是隔壁柜台卖酱油的方庆喜。 此时正一脸得意的挥舞着勺子，询问周边的人，一副为其他人出头的样子。 这人在王萱印象里，平时总跟着领导屁股后面拍马屁，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很是会狐假虎威。 王萱对他这人没什么意见，无论他是拍马屁也好，只要是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他想怎么拍就怎么拍领导的马屁就这么拍，但凡事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别惹到她。 “方同志，你说这话是代表所有供销社的同志吗？是所有同志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大家是真的觉得我们行为是丢了供销社的脸吗？让你们觉得不舒服了吗？” “那要是这样，我就要问问主任了，主任交代的任务，我们接受，并且尽职尽责的在完成，就因为说的话多了，态度好了一些，就违反了一些相关规定吗？丢了我们售货员的脸了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都黑了。 她们心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都知道她们仨没做错，只不过觉得她们仨太突出了，显得她们太没有工作热情，而且思想不积极。 这一对比下，在领导那印象还能好，哪里敢真让她去找领导说这件事，说出去她们一点好便宜都占不着！ 他们只不过是觉得大家都堕落的好好的，你们这突然卷起来，让他们觉得难办罢了。 “王同志，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好同志，可不能有这样的思想。方庆喜一个人代表不了我们所有人的想法。小萱，你可千万别误会。” “是啊！小萱，我们可什么都没说，也不搞战队那一套，可千万别拉上我们。” “是啊！是啊！这事我可不管。” 周围人纷纷发表意见，也不站在后面看戏了？ 这个王萱可啥都能干出来，刚工作没多久就把人搞到监狱里蹲笆篱子去了，说去找领导评论，说不定真能干的出来。 这可是个狠人啊！ 大家纷纷劝道，“小萱，我们可什么都没说，也没这个意见，你跟小红她们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大家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就是一家人，哪能有那种想法啊！” “至于找领导的事，是千万不能够的，导导每天那么忙，咱们就不必要为这点小事影响他了吧，咱们自己之间就能解决。” “是啊是啊，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不必找领导。” 有人狠狠瞪了方庆喜一眼，他不说出这话，也不至于造出这种局面。 本来他们打算看戏的，如今看个戏，把自己都牵扯进去了，这怎么能行？ 王萱不说话，看那样子倔的跟头牛似的，看着真的下定决心要找领导理论一样，陈婶赶紧挤了过来。 陈婶挽着王萱的胳膊，“哎呦，小萱，大家可都没这个想法，可千万不能误会大家，这事儿就是咱们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一家人相处，还有闹矛盾的时候呢！哪里能真离了心，你说是不是？” 王萱环视了一圈，把众人看的都躲避她的视线之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垂眸低语，“陈婶，你说的对，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今天这领导我就不找了。” “唉，这才对么，大家真没那个想法。”陈婶松了一口气。 她决定她以后再不多这个嘴。 这小丫头心跟明镜似的？难搞啊！ 王萱这头安抚完了，邱红又炸了。 “我说方庆喜，你为人是不是有毛病？老娘怎么卖东西关你屁事？此时不想着怎么拍老板的马屁，到我来这出头来了，你要是想找事，老娘我奉陪到底，看我不挠死你！” 邱红这暴躁脾气是一秒都不能忍。 邱红早就看方庆喜不爽了，平时跟个哈巴狗似的，要不是跟后勤主任有点关系，他哪能当上售货员？ 整天在她面前酸言酸语的，尤其是她跟漫漫两个人因为评优月底奖金多，他就嫉妒。 没少到她柜台旁边晃悠，之前要不是顾及都是一个供销社的，她早就忍不了他了。 如今都敢跟她正面刚起来了，不给他点教训，真当她是个脚虾呢？ 方庆喜一噎，他没想到邱红这脾气这么爆，平时也没见她说这么重的话呀！ 有心想反驳，让她看看他的厉害，但又怕邱红真上手打他。 第84章 赵立业 而且她身旁还有两个人呢。现在正面露不善的看着他，三个人打他，没一个人帮他，那他岂不是会被她们按在地上摩擦？ 方庆喜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站在他身旁，心更没底了。 早知道不出这个头好了，风头没出成，反倒得罪仨人。 方庆喜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王萱，眼里闪过一抹记恨，要不是她张嘴就要告诉老板，此时也不至于没人站在他身旁。 如今这情况终究不能闹到领导那里，闹到那里就跟他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方庆喜面上软和了下来，“哎哟，朝我这嘴没个把门的，别因为这事咱们闹得不愉快，大家都是在供销社工作的，可千万别当真，我就是开个玩笑。” 方庆喜嘻嬉皮笑脸的想把这事揭过去，邱红觉得她说的话像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 她袖子都撸起来了，跟她说这个？ 一旁的路漫漫轻轻扯了一下邱红的袖子，“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造成什么损失，真闹到领导那里，或者真打起来，咱们也讨不着什么好。” 邱红看了一眼王萱，见王萱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这才憋着气撂下一句话。 “姓方的，下次再见到你姑奶奶，最好绕道走，没事别上我们这块来晃悠，再过来小心我的拳头就抡到你脸上去。” 方庆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都落下面子这么低声下气说话了，她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要不是此时他不占优势，他绝对不会这样轻拿轻放。 虽然这些人影响了心情，好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三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往外走，没再理会一旁的方庆喜和其他看热闹的人。 没热闹看了，周围人有的散去，有的在窃窃私语。 方庆喜夹在中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把拳头捏得滋滋作响，眼睛瞅着地面，似乎还能听见周围人嘲笑他的声音，该死的！ 他早晚让这几个娘们付出代价。 —— “就这么算了，我袖子都撸上去了，咱们仨还能怕他一个，还能打不过他一个！” 邱红她不明白，小萱跟漫漫为什么要轻拿轻放？ 此事她们又不是不占理，就算是跑到领导面前闹，领导也挑不着她们什么错误，为什么今天不上去打一顿，把他打老实了。 让他以后见了她们仨就躲多好。 “给个教训就好了，今天在供销社这么多人都看着，以后毕竟还是要在供销社工作的，不在意方庆喜，但是其他人还是能用到的，不好闹得太僵。” “好吧！” 听见路漫漫都这么说了，小萱也是一副默认的样子，邱红一想到自己以后还得用到别人。也觉得事情确实不能做的太绝，虽然有些不甘心。 王萱觉得方庆喜这个人保不准以后还得做出什么，在她的印象里喜欢拍领导马屁的人，心眼也大多都不大。 今天没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是有些好奇，这样的人，下次又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们呢？ 王萱还真有着好奇。 赵立业今天特别的高兴，他手上正拿着前几天从赵家大队地里拍着的照片，如今已经登上本省的省报了，他治下的大队取得如此成果，他这个当书记的脸上也有光。 “继续加大宣传，争取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咱们取得的成果。” 赵立业指着省报上的新闻，对着宣传部的干事说道，“咱们现在是取得了先机，其他个地方还没有明显的成效，趁着这股风，把咱们这里宣传出去。”尤其是他的名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赵立业是个有本事的人。 “好，我这就去安排。”小干事赶紧下去安排。 赵立业满意的点点头。 日后再做出几个效果，让领导知道他对基层的工作是用心的。 至于赵家大队的事情是真是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对他带来好处，事情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成果就摆在他眼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想他赵立业的大名马上就要名扬国内了，赵立业眯了眯眼。 希望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也长个心眼，做出让他满意的事情。 小干事刚退出门就碰上了程小红，立马跟她安排了一下领导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去安排车。 “如今咱们这里都上了省报了，上面领导也很重视，特意让咱们书记也过去开会呢！” 宣传小干事与有荣荣焉。这里面也有他们的功劳呢，景都是他们采的，采访也是他们找人做的。 登上本省的省报，这说明他们工作做的到位了，以后领导出头了，他们也能跟着升职。 程小红点头，没着急走。 “小张，咱们公社里能买粮的事情是真的吗？” 自打那妹子不干了之后，她们也再也没碰上适合他们价格的粮食了。 虽说之前就囤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感觉不踏实。 这几天她一直去粮站那头看价格，虽然还是原先的价格，按照国家规定的，可是真到那买粮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多少粮食，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每天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卖的。 这让程小红既庆幸又想再买些粮食囤起来。 程小红不想孤身一人去黑市，更不想买黑市的高价粮，就听见公社内部有人传说是领导弄到了一些粮食，虽然价格也不便宜，但是跟黑市一比还是比较合适的。 程小红观望了几天，发现这事跟宣传部的小张有关系。 今天趁着这个消息，正好可以悄悄问一下。 闻言小张露出一抹笑，也不着急回去工作了，拉着程小红走到一旁的角落。 小张神秘兮兮的，看着程小红，似笑非笑，“你们之前不是听说也都囤了不少吗？” 程小红一惊，“你听谁说的？哪有的事？我要是真屯了粮，还能来问你。”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不是说好了就他们几个内部人知道吗？ “哎，别紧张，我跟后勤主任有些关系，别人不知道，这事除了你们内部人，也就我知道了。” “说真的，你们真囤了挺多好东西的吗？” 第85章 粮食 程小红白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囤什么好东西呀，都没多少，就囤了点粮食，家里人多，这段时间也都快吃没了，那个人没干多久就不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手里要是真有多余的粮食，何至于这么着急来问你？” 张财看程小红这副样子，似乎是相信了，毕竟他没亲眼看见对方交易，真买了多少东西他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猜的。 现在看对方这么着急，可能是真的需要粮食，而他手里恰恰把握着粮食，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粮食有，价格也还算公正，就是不知道你要多少了？” 就在刚刚，赵立业因为他这次事情办的好，把粮食这块交给他保管了。 收上来根本没用多少钱，都是下面大队的。 有些大队长很识时务，也很会来事，除了交公粮之外，还有一些粮食就送到了他领导这里。 这些领导的私粮，单单拿去一部分去黑市上卖，都赚了不少。 就是可惜，不能大肆出手，怕影响不好。要不然也轮不着这些公社的小干部们。 “你先告诉这个价格都多少，有些什么粮食，我回去商量商量，毕竟你也知道我手里的钱也得交给家里保管，怎么也得家里人都同意了，才能拿的出来。” 张财不疑有他，即使他在公社上班，可是钱还是被家里的老娘死死的攥着。程小红这样，他表示理解，认为程小红跟他一样，手里都没权力管钱。 “行，那我说你记一下，决定好了再来找我，到时候找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嗯嗯。”程小红点头，听的特别认真，心里咋想的就不知道了。 看程小红这头都听明白了，张财也不在这跟她多闲聊，赶紧去做事了。 留在原地的程小红脸上的笑容撤去，心里暗骂了一声，“黑死你算了！” 这么贵的价格，他怎么不去抢？虽然比黑市便宜，但也就便宜那么一点点。 程小红越发想念那个黑瘦妹子，看人家做事多公道，东西全不说，价格也比黑市便宜，可惜再也不看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寻找，可是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哪里都碰不到了。 第二天，程小红把领导安排的事情解决完，趁着没什么活，决定去供销社溜达溜达，结果就看见王妹子竟然在公社上班。 王萱显然也看见她了，眼神一暗，随即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示意她等一会儿。 程小红看见对方动作眼睛一亮，比了比手势。示意对方自己先去买别的东西，都忙完之后两人再交谈。 刚买完东西，见王萱正好也忙的差不多了。 程小红赶紧上前搭话了。 王萱先瞅了瞅周边好奇的人，出去给程小红拉到一个容易说话的地方。 程小红刚想询问她姐的下落，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看见王萱一脸的痛心疾首，还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这可给她吓了一跳。 “我……我姐被人家抓起来了，听说抓了不少人，怕是，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呜呜呜……我对不起，我姐，我姐之前给我找了个工作，我想好好报答她，结果我竟然再也见不到她了！” 王萱的眼泪说来就来，要不是两人此时躲在角落里，怕是得引起一大堆人的注意。 程小红听见王萱的话，连安抚她情绪的心情都没有了，整个人如遭雷劈。 所以她这么多天，一直没有碰见对方，是因为对方……进去了？ 那她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吧？ 对方不会供出她吧？ 毕竟她跟对方交易了，而且还交易那么多回，买了那么多东西，真要是让人一搜，岂不是就能搜到了？ 王萱看对方脸都白了，身子也晃晃悠悠的，继续哭诉道，“呜呜呜，我毕业以后一直找不着工作，还是我表姐帮助我才有机会上公社干了几个月，还认识小红姐你这么好的人，如今我姐进去了，我就算是有心想帮她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小红姐，你知道怎样能把我姐捞出来吗？我的心好痛啊，呜呜呜……” “虽然我现在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到了供销社上班，但我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我一想我姐我就难受……” 王萱悄悄睁开眼，看了眼程小红，继续说道，“小红姐，我姐还没进去时，就一直跟我谈起你，而且我工作时你也一直很照顾我，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救她的，对不对？咱们俩一起商量商量。” 说完王萱就要上前拉住程小红的手。 程小红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就把王萱的手给甩开了。 她哪里有办法，对方都进去了，她咋捞人，她只求对方，别把她供出来，有点职业操守，要是把她供出来了，她自己都逃不了，哪有那心情捞别人？ 她现在想回家把物资转移的想法都有了，根本没有心情听王萱的哭诉，本来她们就不是多熟的关系。 迎着对方诧异的目光，干巴巴的说道，“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哎，小红姐！” 身后是王萱带着哭音的挽留，程小红的脚步架逐渐加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一开始在供销社见到王萱喜悦的心情，此时全没了，现在程小红看见她就看见厉鬼索命一样。 她哪里还敢跟对方多接触，没看她表姐都进去了吗？ 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对方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把她们供出来，让她还有时间把东西转移，就算到时候她嘴一松了，把人供出来了。稽查队找不着东西，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把事情都安排好，东西也转到了安全的地方，程小红并没有放松下来。 程小红还是不放心，心里决定以后这供销社她能不去就不去了，让别人帮她买吧。 要是再看见王萱，万一这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再把他她们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她怎么办？ 她不就完了吗？ 粮食虽然重要，但她命更是加重要。 一想到还有其他人见过王萱，程小红也坐不住了，赶紧把这事跟小伙伴们说了。 大家纷纷决定，以后就当不认识王萱这个人，见到也跟没看到。 她们哪里买过东西？他们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更别说跟她交易过了！ 第86章 噩梦 程小红心情如何？王萱不知道，反正王萱自己心里挺舒坦的，早就知道的在供销社上班，避免不了碰上认识的人。 她早就把后路安排好了，再最后一笔交易交易时，她就已经做好，“远房表姐”这个人再也不出现的准备。 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粮食又这么重要，程小红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人脉，而她作为这个中间人，自然也就危险，与其到时候多纠缠，不如让她们自己避之不及。 把危险转移到她们身上，自然就没心情想别的东西了。 而自己只要平平稳稳的在供销社上班就行。 程小红自打见过王萱之后，就天天做噩梦，天天梦见对方的表姐来找她，要么就是王萱在梦里面哭着控诉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救表姐，要是不跟她一起救她表姐，她就把她供出来，让她去蹲笆篱子。每到这时候都吓得她直接醒了过来。 又一次被吓醒，程小红都要哭了。 连去乡下避避风头的心情都有了，每天在供销社上班也是魂不守舍的。 就连张财拉着她，问她还买不买粮食，她都是一脸惊恐的避开，买什么粮？买粮？ 一次经历都给她祸害成这样了，她哪里还敢动？ 是嫌活的太舒坦了吗？要进新环境里旅旅游吗？ 张财愣愣的看着一脸惊恐，避自己如蛇蝎的程小红，暗骂了一句，“不是，你有病吧？” 我是问你买不买粮，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 干嘛像看杀人犯的眼神，看着他，他是一个什么邪恶的人吗？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卖个粮食还被人这样防着！ “爱买不买！” 张财啐了一口，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妈的，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个大生意，结果这人跟有病似的，他什么都没做，搞得他像个犯人一样！ 张财不知道他走后，程小红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看见，还得骂一句。 有病！ —— 王萱心情很好的，拎着一斤猪肉还有一斤白面去了吴主任家里。 吴主任，最近转正了。 自己这个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并且颇受照顾的人，自然得拎着一些东西去看望。 虽然两人之前因为朱德龙才认识，可现在意义不同了，自己是员工，对方相当于自己老板，日常关系还是得维护一下子的，尤其是遇见这么大的喜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在职场上最不能忽略的就是领导的感受，要想工作的顺心，必须得把领导安排好了，逢年过节送点礼，领导有点喜事也得送点礼，不过分巴结，也不能差事。 王萱此时就是来送礼来着，东西不多不少，既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也不让对方有负担。 “叩叩叩。” 王萱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一位温柔且端正的中年女性开了门。 对方正是吴主任的爱人贾敏。 对方看着门外站着的是王萱，笑容都大了几分。 “哎呦，是小萱呢？快进来。” “婶子，我觉得您这会儿在家，我就寻思来找你唠唠嗑。” 说着，王萱就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手伸过去，但脚却没怎么动，显然是不打算进去说话的。 “哎呦，你这孩子每次来都拿东西，怪见外的，快拿回去，婶子可不能收你的东西，你工作也不容易的。” “想找我婶子唠嗑，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婶子在家，你随时过来，这东西你赶紧拿回去自己吃。” 说着贾敏就要把东西往回推，王萱哪里肯接。 王萱淡淡一笑，“一点心意婶子，您千万别推脱，作为晚辈，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给我娘也买了一份，大家都有。” 贾敏推了几下，这才收了起来，嘴里还埋怨道，“你这孩子净乱花钱，以后过来可别拿东西了。” “快进屋，小萱。”说着就要拉王萱进屋。 王萱退后一步，“不用了婶子，在这说就行，我来这主要是问问您腌咸菜的方法，大家都说你腌咸菜格外的好吃。” “我想学了你的手艺，自己回家做一做去。” 王萱似有似无的往屋里瞅了一眼，贾敏知道这孩子是不能进去了，于是就把腌咸菜的方法仔仔细细的告诉了她。 “小萱你就按照婶子告诉你的步骤去做，要是不成，叫婶子一声，婶子去你家帮你腌咸菜去。” “哎呦，这可多谢婶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遇见困难，我在及时向婶子求助。” “哎，成。” 王萱走后，贾敏拎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屋，吴主任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问道，“是小萱的孩子又来了吧，整个供销社就她最会来事，逢年过节的都会来送点礼，这次我升了主任也是这孩子最先来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人际关系这方面没毛病，是个会来事的。” 要说之前他还是看在朱德龙那两块肉的关系上对她多加照顾，现在是真凭这孩子的个人关系来看了。 贾敏把东西拿进厨房里放好，“是啊！每次送东西还都不进屋，也不求你办啥事，是个不错的小同志，做事特别有分寸，你平时在供销社也多加照看一些，毕竟一个小姑娘。” 吴主任走了两步，到椅子旁给自己泡了杯茶，“这是自然的，我心里有数，不过这孩子也不用我操啥心，在供销社里相处的都挺好的，没有闯出什么祸来。” “唉，既然东西都送来了，就别放厨房了，今天就把吃顿好的，把菜都给做了。” 贾敏白了他一眼，没做动作，“吃，吃，吃！你就心思吃，吃这么好的东西干啥，等孩子回来了再吃，这家里就咱们俩对付一口得了？！” 吴主任无语，“还得等他回来再吃，他在外面吃的比咱们家里强多了。” “就咱们老两口吃点好的，怎么了？咱俩都这么大岁数，不用什么都给他们留着，现在就吃。正好这都是现成的，不吃该坏了！” “你呀，一天就长个吃心眼，啥好东西都留不到第二天！” 贾敏不情不愿的把东西又拿了出来，端到厨房，给对方包了顿饺子。 毕竟是看在老头子面子才送过来的。 算了，给他吃点吧！ 第87章 会议 赵立业此时坐在会议桌的角落冷汗直落。 周围都是市里大厂的领导，主座更是本市最大的领导，周围其他靠角落的也是县里出色工厂的一把手，就他一个是公社的书记。 来之前还挺觉得挺光荣，可真坐在这里才觉得压力山大。 这些人他平常哪有机会能见到啊？ “向阳公社的书记赵立业在吗？” “唉，在在在，领导我在这。” 听见前面的大领导张口说话了，赵立业赶紧一个条件反射的站起身。 生怕一个应答不及，惹了对方不高兴。 “坐坐坐，立业同志不要紧张，今天咱们就是开一个简单的会议。” 范国安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赵立业看看周围的人，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大了，赶紧坐到椅子上。 范国安打开手旁边的报纸，“立业同志，听说你们下面的大队有一个登上本省的省报了，这事是真的吗？” 赵立业连连点头，“是真的是真的，还是我让我们宣传部的同志去采的景，至于文章是人家编辑同志重新润色的。” “可我听说这上了报纸的赵家大队跟有奢侈之风的大队是一个，有这回事吗？” 范国安的语气并不强硬，只是平淡的询问，赵立业却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都湿了。 “什，什么浪费？” 季斯年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赶紧站了出来。 “立业同志，前段时间我去你们公社考察了一下，十几个大队，普遍都有浪费的举动，但其中就赵家大队最严重，这事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 赵立业人是真震惊，他是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更不知道季斯年亲自跑他们下面大队去看了。 对方是领导身旁的大秘，他就算是有心想狡辩，也不能当着这位的面来。 心里暗恨赵国庆，那家伙竟然没跟他说这件事，领导都来查访了，这事竟然不汇报给他，搞得他现在下不来台。 “领导，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要知道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让这浪费之风出现的。” 赵立业又站了起来，面目诚恳的看向范国安。 这次范国安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提醒他坐下去，周围的人也都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赵立业觉得头顶的汗都要滴进眼睛里了。 半响，范国安笑道，“好了，立业同志，快坐下吧，这也是我们今天主要讨论的会议内容。” “大家也要引以为戒，这也是我要提醒你们的，作为本市各行各业的领导，不仅要抓生产，也要制止不良作风。” “领导要规范好手下的人。赵家大队浪费这一事，我相信不是个别现象。” “国家走到这一步有多难，你们不是不知道，到现在全国的老百姓都不能说人人都能吃饱肚子，四二年的河南大饥荒，你们不是不知道，有的更是亲历者，别长好了伤疤忘了疼，别说现在我们没有实现温饱，就算实现了，也不能忘记曾经经历的苦难。” “下面的人有的不懂，有的不长记性，或者有的意识没有提升上去，这就需要你们做领导的多加规范。” “国家成立公社，建立大食堂，是打算让老百姓都能吃上饭的，而不是浪费食物。” “作为领导的不能本末倒置。” 范国安的一番话下来，敲打了在场的每一位领导。 平时在自己地盘呼风唤雨的大领导们，此时都老老实实的接受领导的训斥。 连连保证会约束自己手下的人，绝不再犯。 “还有一事。” 范国安从季斯年手上拿出一个记事本。 “还有一事，前段时间大领导去南方的一处工厂进行考察，发现工人们普遍没有戴口罩的习惯或者没有意识到口罩的作用，每天生活在充满粉尘的工厂工作，多的一天十几个小时，这样的条件下，有很多工人身体都出现了毛病。” “上面下达命令，咱们各级工厂的领导们一定要把工人的健康放在首位，给工人们佩戴口罩是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这其中，钢铁厂的工人们是一定要佩戴的，并且佩戴的口罩一定要符合标准。” “其他粉尘没那么严重的工厂，也需要佩戴口罩，只不过要求没有钢铁厂的高，这些作为厂领导的你们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市里会定期下去进行考察，希望各级领导不要糊弄了事，工人的身体健康，也决定国家的经济发展。” 站在自家领导后面的周秘书看了一眼季斯年，见季斯年点头，赶紧凑到领导旁边耳语。 “我们钢铁厂一定会加紧为工人们购买口罩，确保每一位工人们都佩戴上符合标准的口罩进行工作。” 高厂长听见自家秘书给自己使眼色，并跟他说让他第一个表态，立马就站起身，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果然得到了大领导赞许的眼光，这才一脸自豪的坐下。 范国安见高厂长第一个表态，还勉励了他几下，这下来其他厂的厂长也坐不住了，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们也一定会为工人们分发口罩的。” “我回去就安排。” “对对对，工人们的事不是小事。” 其他厂领导即使不愿意花出这一笔钱，可此时见这么多人都表态了，领导还要定期下去派人审查，即使再不情愿，面上也是连连的保证。 魏明新跟他的领导，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他们厂就是生产口罩的，平时真卖不出去多少，要不是有国家任务在那里，怕是他们厂都撑不了多久。 周围几个厂的领导没有为工人佩戴口罩的意识，工人们也舍不得花钱自己买，所以他们的销路一直不好，就连日常供给给供销社跟国营商店里的口罩卖的都不快。 要不是经常开会，在会议上认识了老周跟季秘书，他跟老朱一个县里的厂秘书，一个国营饭店秘书还没啥途径认识市里的大领导。 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了，最大的领导下去考察，口罩问题就得到了重视。 他们厂子也不用担心倒闭了，反倒是一下子火了起来。 第88章 口罩厂 “哎呦，小魏恭喜恭喜啊！” 会议结束，跟着领导一起来的那些秘书，赶紧向魏明新道喜。 “那里，都是靠各位的支持，并且跟着国家政策走。” 魏明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口罩厂如今成了香饽饽，这是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就这么发生了。 再看一旁自己的领导，也跟其他大厂领导相谈甚欢，面上全是喜悦。 要说这场会议谁收获最大。除了他们口罩厂再无其他。 魏明新抬眼看见季斯年在门口向他招手，赶紧推辞了其他人，赶了过去。 季斯年倚靠在门框上，态度有有些慵懒，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给自己点上，随后又把烟盒撇给魏明新，“怎么样？生产能跟得上吗？” 此时，会议结束，大领导也已经先走了，他们也不用拘着，魏明新接过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狭长的眼微眯着，“目前没压力，之前仓库里堆积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这情况能持续多久。” 季斯年吐出个烟圈，瞥了魏明心一眼，随后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你呀就是太紧绷，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干什么？” 魏明新咬着烟笑了，“有你这句话，我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季斯年怕他骄傲太过，不忘敲打，“别看现在挺好，质量方面一定得过关，要不然捧的多高，到时候摔的就有多惨。” “毕竟，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一家独大了。” 要是市场上对口罩的需求加大，很快就会有其他新的口罩厂出现的。 目前华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 魏明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在他们还能供应的上，就怕日后太多的人跟他们分蛋糕。 要想在这场争夺战上争取最大利益，就不能在领导面前显示出疲态，供应，质量方面都得把关。 提点完魏明新，季斯年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魏明新也赶紧回到领导面前，记好各厂领导需要的订单，回去抓紧搞生产。 —— 方庆喜自打那天受挫回去之后，就感觉自己哪哪都不顺。 先是自己之前支持的理事会副主任的冯主任转正失败，导致自己的级别提升无望，后是家里老娘要死要活让他掏钱给大哥盖房娶亲。 盖房子也就算了，娶亲的彩礼钱竟然也需要他拿，虽然当初父亲把工作让给了他，没让他哥继承，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吧，总不能接受这个工作之后，以后孩子都得靠他养吧！ 一旦他有一丝不满，老娘就骂他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说的再重一些就要抹脖子或者上吊。 烦不胜烦。 这样家庭对他一点助力都没有，不想着怎么帮他升职，反倒只会拖累他。 一想到供销社现在那么多人看他热闹，方庆喜就更烦了。 要不是王萱她们几个，他也不至于在供销社落到如今没人愿意搭理的地步。 一点也不反思自己大家不搭理他的因为是他支持了领导没有转正，给不了他更多的权利，大家也就不再捧着他了。 方庆喜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这股闷气让他决定给王萱那几个丫头一个小小的教训。 于是，今天下班，他没先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处巷子，悄悄的敲了一扇门。 “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开门的人压低声音不解的问道，但还是侧着身子让对方进去。 方庆喜压低声音凑过他耳旁说道，“想不想手里再多一些好东西，明天你这么做，我保准你赚大钱。”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都已经做这一行了，害怕做的更绝一些吗？如今途径我都给你搞到了，就看你自己敢不敢干了。” “屁，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明天就过去。” 方庆喜见对方接了这单生意，立马笑出了声，声音沙哑难听。 意识到到自己的声音在这稍暗的天色下，有些诡异，他止住了自己的情绪，拦住那人。 “哎哎哎先别着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去那地方之前先帮我解决点事，帮我教训一下我家里的人，太烦了。” “要让我对你的家人动手，我下手可没轻没重的，毕竟那可是你亲人，你确定？” 男人看着方庆喜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鄙夷。 要不是看他还有用…… “嗤，那算什么亲人，如今让我给大哥盖房娶亲，以后生孩子，孩子还要让我养不成？与其这样没完没了，不如一劳永逸。” 方庆喜眼中一点挣扎都没有，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是这两件事的定金，办好了。日后还会给你补上。” 说着当方庆喜就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 男人没任何犹豫，就把钱就揣进了兜里。 “把剩下的钱准备好，过后我回去取。” 方庆喜咯咯咯的笑了一声，“还能怕没钱吗？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再说了，明天去供销社那一趟，都够咱俩赚了。” “无毒不丈夫，做事就要做绝，反正我不舒坦，谁也不能舒服。” 男人一想到刚才方庆喜跟他说的事，他兴奋的舔了舔唇。 真期待啊！好久没这么激动了。 没一会儿，方庆喜就悄悄的离开了这里，两人的交谈并没有引起其周围其他居民的注意。 屋子里的老三跟老四也出来了。 “二哥，这又是在哪里的大买卖？那小子又让你干什么了？” 说话的是老三。 “呦，还给20块钱定金呢，这小子在供销社上班就是不一样啊！” 这次说话的是老四。 男人把兜里的钱给两人，一人一张。 “留住一条命就行，至于是卸胳膊还是卸腿看你们心情。”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一张娃娃脸，只是这张娃娃脸上盛满的全是恶意。 老三老四接过钱，心脏怦怦直跳，为即将要到来的事情感觉到兴奋。 “方庆喜这人还有用，毕竟你们也说他在供销社上班，有钱！” 男人压制住要从喉咙中涌现出来的笑意，轻轻的说了一句，“等他彻底没用了之后，在吃掉。” 语气平淡的仿佛在叙述对方吃饭了没有，可是老三老四两人都因为他这句话浑身颤栗了起来。 真好，要坏掉了呢。 第89章 跟踪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了周围还在睡梦中的人。 “怎么了？” “快起来，听说老方家出事了。” “听说老大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腿不见了，如今正往医院里赶呢！” “啊？” 有的人听见这话，顿时不敢过去了。 腿，腿没了？ 那岂不是有杀人犯，这他哪里还敢去看热闹啊？ 可是这声尖叫惊醒的不止他们这几家，周围好信的人都过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睡眠浅的却早就醒来做饭了。 那声凄惨的叫喊，让他们听的切切实实，有的人来不及把铲子放好就赶了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方家的门口为此围了许多层的人，还是街道办的领导让人抬着担架把方老大送往了医院。 即使做了紧急的处理，但是还是留下来一路的血迹。 很多人都看见方老大躺在担架上一张脸惨白一副要完了的架势。 方庆喜一开始还在被窝里兴奋的不停的战栗，后知后觉的又产生了害怕跟怨恨，脸色都有些白。 他是让他们动手，但不是让他们直接把腿卸下来，更不是让他们在他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动手。 如今家里围了这么多人，他不出去都不行。 于是在周围邻居惊恐的目光下，就看见方庆喜连衣服裤子都没怎么穿好，就一脸悲戚的追着担架不停的哭喊，那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老太太早就晕过去了，被邻居扶到自己家休息。 此时老三在人群中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彻底沸腾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他们就能收获成果了。 邱红今天上班的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身后，那种感觉直到她进了供销社，都觉得如影随形的。 路漫漫惊讶的看着她，“小红，怎么了，怎么头上这么多的汗？” 邱红这两天家里有事，就没在宿舍里住，平常都没什么，就是今天感觉格外的不妙，总觉得有人在她背后，可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邱红心里有些害怕，也就把她的想法跟路漫漫说了。 路漫漫听完一脸的沉思，“要是你感觉不大对，那咱们就找公安吧。小萱不是跟公安同志挺好的吗？等她来了，咱们几个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公安局问问。” “有公安同志的调查跟保护，也能放下心来。” 听完路漫漫给自己出的主意，再一想到小萱在公安局里有认识的人，心也稍微回落。“好好好。” “等小萱过来，我就跟她说。对了，小萱今天怎么还没到，往常不都是你们俩先到吗？有时候小萱比你还要早一些，今天怎么还没来？” 邱红看着供销社里上班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心又提了起来。 不会是小萱出事了吧，一想到今天早上自己的感觉，邱红就坐不住了。 路漫漫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要不然咱们叫上几位男同志一起去趟公安局吧！” “真出事了，也好立马展开调查。” “好。” 邱红立马就要找人出去。恰巧此时王萱走了进来。 “干嘛这是？马上要到上班点了，你俩这是要往外走？” 王萱看路漫漫两人微微挑了一下眉。 二人见王萱人没事，这心才回落了起来，赶紧拉着王萱到一旁窃窃私语，把邱红今天的感受说了，又把两人的打算跟王萱讲明了。 王萱听完没多犹豫，“那行。那咱中午就去趟公安局。” 邱红看是这事情都定完了，身边又有小伙伴帮忙，强打起精神应付今天的工作。 王萱回到自己的柜台前，想到今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今天她在上班的路上，突然看见一群人抬着担架往车上走。 说是要送到县医院去。 在那么一群人中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正是方庆喜。 王萱从一个落单的大叔了解到受伤的人是方庆喜的大哥，本来过几天就要议亲的，这几天还在讨论买房子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儿，连腿都没有了。 周围的邻居有着胆大的帮忙找了，可是就是找不着，连谁伤的他都不知道。公安也过去了，现在正在调查。 本来以为是方庆喜他们家得罪了什么人，可今天听邱红说，感觉有人跟着她，王萱的心也有点不安。 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镇子上平静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场恶劣的伤人事件。 王萱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趁着午休时间，跟着邱红两人就跑到了公安局，找到了上次相熟的林维和齐格飞。 邱红把自己的感受说了，王萱又提了一点。 “今天我上班的路上，听说有一场恶劣的伤人事件，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公安同志们也在调查，会不会跟跟踪小红的人是一波啊？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危险了。” “而且今天受伤的人正是我们供销社的一位员工的大哥，听说现在还在抢救呢。” 邱红一听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要是跟踪她的人是个杀人犯，那更可怕了。 动不动就砍掉别人一条腿，这心里得多变态呀！ 有仇都不直接要人命，而是砍腿，这说明是有虐杀的变态心理呀。 一旁的路漫漫，听见这话，也赶紧抓紧了邱红的手，“要不小红你今天回宿舍住吧！” 林维给三人都倒了杯水，看着眼前的几名女同志都苍白着脸，赶紧安抚道，“那件事情我们同事去处理了，至于凶手跟今天跟踪你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有待考察，这样吧，今天我跟飞哥负责送你们几个回家，也在你们上班的路上派人巡查。” “然后你们再跟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是从什么时候感觉被人跟踪的？” 林维对此也很重视，不说他们有这层关系，就单论这场事件也太恶劣了。 就怕对方是没有缘由的即兴作案，要是这样的话，邱红就很危险了，得多派些人保护，而且这件事情也会给社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老百姓会恐慌。 邱红有些哆嗦，唇角发白。 林维很是耐心，“别着急，慢慢说，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去。” 邱红轻轻出声，嘴唇发颤， “今天，我刚关上家门，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第90章 被抢劫 “我感觉那人就在我身后，可是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我是跑着来供销社的，直到我看见了人群，我才稍稍安定，可还是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在哪他就在哪！” 林维皱着眉，在本子上写了写，“好，我都记住了，这件事我会跟进，现在我送你们回去。” 看见林公安重视这件事，邱红也稍稍松下了一口气，只要公安同志介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等三人平安回到供销社的时候，就发现供销社里一片狼藉。 而且就属于属她们仨的柜台最严重。 王萱皱眉，“怎么回事？” 柜台里的东西呢？ 王萱率先来到自己的柜台面前检查，自己柜台里的东西虽然看着乱，倒是没有重要东西丢失，糖果散落一地，账本钱票啥的她都每次出去都会趁人不注意收起来，所以倒是没有波及。 可这现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可是供销社啊？ 王萱赶紧走到邱红柜台，又瞅了瞅路漫漫，大家的脸色都不大好。 路漫漫皱眉，“我柜台里的东西倒还好，损失了一些布料，更多价值高的布料都被两个婶子锁起来了，所以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冲击。” “其他柜台或多或少的也遭受了一些损失，但没有咱们三个严重，就像是特意冲着咱们三个过来的。” 邱红听完路漫漫说的话，跌坐在地上。 “我柜台里的东西最多，也损失最严重，一些好东西，尤其是需要工业票的都被抢走了，账本也不见了。” “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领导一定会责怪我的。” “而且，这些都属于公家财产，赔偿的问题，还不知道该怎么算呢？” 邱红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之前她一直以自己作为供销社的售货员而为自豪，并且领导让她手里掌管的东西也多，她也一直没辜负领导的期望，每个月都能拿到奖励，可这次她损失也是最严重的。 虽然这事情是发生在午休的时间，可这个柜台毕竟是她负责。 她也有监管不力的职责。 王萱跟路漫漫正在帮邱红清点损失的物品时，一位女售货员看见她们三人赶紧跑了过来。 “今天你们三个没在，又正值中午大家都吃饭或者休息去了，留在供销社的就一两个人，忽然看见外面冲进来两个男人，还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样子，对着供销社就是又砸又抢的。” “有人想上去拦，但对方手里拿着东西，大家不敢靠近。通知领导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抢走了挺多东西，并且还损害了供销社的一些设施。” “而且，” 那人看了看三人，脸上是又惊又怕，“我们其他的柜台倒还好，波及最重的应该就是小萱你们三个。” 那人看见邱红他们的眼光都充满了同情。 “还有其他的特征你看见了吗？说话了吗？听见的声音是什么样的？领导是怎么说的？” 那名女售货员听见王萱的问题，有些头大。 “声音没听见，他们进来就又砸又抢的，也不说话，看着倒是应该挺年轻，可是力气特别大，一斧头就把柜台都砸碎了，拿着大袋子就往里面装东西，一人防备一人就负责打包。” “这件事领导很是震怒，已经让公安同志们介入了，损害了公家的东西，这件事情必须得调查个清楚。” “还有的就是吴主任让我通知你们三个，要是回来就去二楼去找他。” 吴主任现在转正了，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得处理好。 邱红听见吴主任要见她们三个，脸色一白，这里就属于数她的损失最严重。吴主任，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小萱……” 邱红完全没了个主意，见了吴主任，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她怕吴主任让她赔偿，她哪里能赔得起呀？这么多的东西。 王萱跟路漫漫上前拉了她一把。 “现在咱们先去二楼去找吴主任，看看到底怎么解决？先了解一下，这事虽然发生了，但毕竟不是在上班时间，领导应该不会让咱们全部赔偿的。” “而且咱们还是受害者。” 听见王萱的安慰，邱红的双腿可算是有了些力气，但是依然是惨着一张脸，被两人搀扶着上了二楼。 三人敲门的时候就看见吴主任在屋子里踱步。 看见三个人回来了，赶紧招呼她们进来。 “我叫你们来，也是想问问你们仨最近得没得罪什么人，毕竟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有意的报复。” 虽然整个供销社都有损失，可损失最重的却只有她们三个，而那劫匪显然也是奔着她们三个柜台先砸的。 这要说是巧合，他都不相信。 路漫漫拧眉思索：“没怎么得罪人啊？我们仨一直都在供销社上班，共同得罪的人就更少了。” 路漫漫脑海里闪过方庆喜，随后又摇了出去，在她看来，那只是口角上的纠纷，不算什么大事。 吴主任抬头看了一眼王萱，他刚转正，当上主任，供销社就出了这个问题，他不处理好，他也得受批评。 吴主任也说不好王萱这小丫头运气好还是不好？说她运气好吧？她的柜台都被人砸的稀碎了，糖果也散落一地，说她到运气不好吧！跟这俩人一笔损失却是三人中最小的，重要物品没丢。 吴主任又看一眼王萱，供销社出了这么个问题，哪怕王萱跟他的关系没那么熟络，这事他也得管。 “这事情虽然对你们几个来说很无辜，也是这事情的受害者，可是该写的检讨你们也是要写的，并且月底行不能不参与评优和先进个人，尤其是邱红，你的损失最严重。” “商品丢了可以等公安同志找到凶手处理，又因为发生的事件在中午，于你们监管的责任不大，物品的损失由供销社来承担。” “但是账本。钱跟票是我一直跟你们叮嘱过的，这个东西无论是上班还是还是下班，一定要经管好，丢了就得由你们自己来负责了，差多少都得把窟窿补上。” 第91章 谈话 邱红的心先是一松，然后又提了起来。 虽然她来之前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并且处理结果比想象中的效果稍好一些，物品的损失不用她承担，可是一想到钱跟票，她的脸色又灰白了起来。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省事，之前每天合计转变成现在每周到会计那里统计一次。 今天正好是周五，那盒子里不仅有账本，还有这五天收上来的钱跟票。 那笔钱，很多。 路漫漫柜台的两位婶子觉得账本就记账用的，没人会乱动，就放在柜台上，没有把账本收起来，所以账本丢了，钱跟票倒是收的好好的。 目前统计来看，她损害了一些布匹跟一个账本。 到是不用赔钱，就是有点麻烦，那账本是根据，根据没有了，就剩下是钱跟票，万一出了差错，怕对不上没法交差。 邱红有些站不住，险些晕过去，两人赶紧扶住她。吴主任也把椅子让了出来。 两人把邱红扶到椅子上，赶紧询问办法。 可吴主任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事得靠公安，一日抓不到凶手，他这主任做的也不安稳。 “这事情影响特别恶劣，不仅是对咱们供销社，对社会影响也是很严重的。” “凶手必须找到，要不然对上头交代不好，对老百姓也不负责。” “供销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处理好以后哪里还有人敢上这里买东西了？这次是又砸又抢，下次岂不是要拎起斧头杀人了？” 王萱被吴主任这话给点醒，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斧头？ 今天怎么会这么巧？今天邱红先是感觉被跟踪，她们刚到派出所，回来时就被抢了。 这就像是有人掌握了她们的行动路线，特意挑的时间。 而且自己今天早上遇见的方庆喜，他大哥也是今天出的事，而且看到腿上的伤口，像是被斧头硬生生砍断下来，王萱怀疑这些作案的是同一个团体。 又或者说就是方庆喜指使的。 供销社就说他们三人损失最严重，其他虽然有波及，但都无伤大雅。 而他们三个共同得罪的人，就只有方庆喜。 方庆喜今天却恰恰没来。 可是，要是同一伙作案，方庆喜为什么要让他们对自己的家人也动手呢？ 还是说，他跟家人关系不好？ 索性一起报复了。 一旦怀疑了某个人，脑里就会自动为他安排罪名，王萱知道这样不好，查案不能单单靠直觉，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方庆喜最有嫌疑。 “会不会是方庆喜？我只是给您提个醒，并不是认为凶手就是他，只是根据我们三个前段时间发生的口角进行分析。” 我们三个的共同点就是在前段时间跟方庆喜发生了口角。” 路漫漫皱了皱眉，她不觉得是方庆喜，毕竟大家在一个供销社里工作，都这么长时间了，只是一点口角，应该不至于这样。 吴主任听见王萱的话，立马站直身体，“小王，你再仔细说说。” 吴主任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事情看的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 跟人吵架，可能自己只认为是一点口角，不至于是多大的仇怨，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杀人也是有可能的。 有些话可能在自己眼里都不算什么，可是在别人眼里那是天大的事情。 觉得侮辱了他的自尊，或者看不起他，就要除掉某个人，也是很可能的。 “方庆喜？是一直跟在老冯身后的那位吗？” 吴主任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他跟老冯共同竞争一个位置，时常能在他身后见到老冯的支持者。 那个人，在他印象里，是惯会拍领导马屁的。 自己跟王萱这丫头关系好，供销社也是有人知道的，恰恰自己刚当上主任，供销社就发生这个问题，还跟王萱他们三个发生口角，没过多长时间她们的柜台就被砸被抢，这怎么看都像是冲着他来的呢？ 毕竟，抢东西抢钱，他也能理解，可是一个抢匪，他拿账本干什么？ 还只拿她们三个人的，要不是王萱这丫头自己藏好了，她的账本也逃脱不了。 这更像是一场特意的针对。 是老冯吗？ 为了搞自己？供销社谁不知道王萱她们三个人最要好，而且王萱她们跟自己的关系也不错！ 这件事情的最得利者就是老冯跟方庆喜，尤其是本来没有什么纠纷的人，方庆喜怎么会突然找王萱她们三个人的麻烦。而这麻烦还是自己当上主任后出现的。 吴主任眼色黑沉，要是针对他来的，好像就合理了。 “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我们没有跟别人产生过口角过。”邱红突然站起身。 “就因为那天我骂了他，所以要这么报复我吗？抢什么不好？偏偏把账本给抢走了，因为他知道，他知道账本对一个售货员的重要性。” “他就是有预谋的，他就是小心眼，想要报复我。” 邱红神色激动，像是抓住了凶手。 路漫漫赶紧拦住她，“小红你先别激动，方庆喜是不是凶手还不一定呢？这只是咱们的猜测。” “不是猜测，一定是他，就是他这个小人做的，就因为我骂了他几句，他就这么报复咱们，而且把我的钱跟票都偷走了，还有账本，这五天可是不小的一笔钱，我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邱红越说越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明明是他先招惹咱们的，咱们又没招惹他，是他故意惹起争端的，事后还要报复咱们，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呜呜呜，怎么能跟他这样的人做同事呢？就因为一点口角，他就这么报复，以后岂不是要杀人了？” 吴主任越听脸色越黑，听邱红那意思，前几天的口角也不是她们先挑起来的，而是方庆喜特意的。 到底针对谁而来的，简直太显而易见了。 吴主任想起前两天冯副主任对他的阴阳怪气，心里有了决断。 对方都出手了，自己不能无动于衷，等着别人来不停的陷害。 第92章 赔偿 “小王先留下，你们两个先回去整理一下现场。” 吴主任都发了话，王萱示意她俩先出去，有事过后再说。 路漫漫担心的看了一眼王萱，然后拉着邱红下了楼。 “小萱，你有几成把握觉得是方庆喜。” 没了外人，吴主任摘掉眼镜，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 “不知道，只是怀疑，不能定性，结果还得交由公安同志来公布。” “之所以跟您提起，主要是今天上午还发生了一件事。” 王萱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跟吴主任说了，还把自己的感受说了一下。 “我就是觉得事情太巧了，都发生在同一天，虽然出事的是方家大哥，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可是五个手指还有长短呢！” “我听说方家大哥最近要娶亲，而方老娘想让方庆喜拿钱给方大哥盖房和娶妻。” “会不会因此出隔阂。” “而我们恰巧也跟他发生过口角？几个事情下来，他决定一起开展报复呢？” 王萱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吴主任也觉得太过巧合。 抢劫的人手里拿着的是斧头，而方家大哥的腿断了，也是利器所伤。 而自己最近跟老冯竞争主任这个职位，受到波及的也有方庆喜。 老冯没竞争过他，答应方庆喜的提携，自也落了空，他的级别更别提能上去了。 这些事情偏偏都和方庆喜有关。 吴主任：“就是没有实质证据，没法证明。” 有了怀疑对象，吴主任他自己也怕遭受歹人的报复，他现在比王萱她们三人更加迫切的需想要公安把事情办好。 给他们供销社一个交代，早点把凶手抓到手，毕竟要是抢劫跟行凶的人是一个，那对方的残忍程度就太大了，危险系数也太高了，他们供销社的人都会不安全。 “一会儿我去公安那里走一趟，把想法跟他们说一下，有针对的性的进行调查，希望早点把凶手抓拿归案。” “今天你们的损失也挺严重的，回去先整理一下吧，下午供销社得整顿一下，而且经过这事，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没有老百姓敢过来买东西，今天你们三个人早点下班，先回家。” “路上注意安全。” “好。”王萱看了一眼吴主任的神色，出去转身把门关好。 不一会儿她就看见吴主任拿着包，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下了楼自己赶紧把自己的地方整理好，又跟着邱邱红一起统计需要赔偿的数额。 越统计越崩溃，邱红整个人都要炸了。 “该死的方庆喜，他这个小人，我想弄死他。” “整整270多块钱啊，不算票，管钱就这么多，这让我怎么赔？” 邱红想杀了方庆喜的心都有了，奈何路漫漫紧紧抓住了她。 “事情还没定性，咱们也不能往外瞎说，到底是不是方清喜，得看公安那头怎么调查。” 对方已经出手，王萱不是个坐着等待不还手的人，她决定今天晚上不睡了，她就盯着方庆喜。 是不是他，自己会调查清楚。 只靠公安的话，说实话，她也有点不放心，尤其这个时代，没有监控啥的，调查难度大。 方庆喜今天还作为受害者，现在正在医院陪着他大哥呢，也不知道回没回来。 王萱怕公安同志因此减轻他的怀疑。 但面上还得安抚邱红，不能一件事没解决就又出了另一件事。 “希望公安同志尽快办理好这件事，这样才能把钱跟票追回来。” 邱红捂着嘴呜呜的哭，希望公安同志能够帮帮她，这些钱跟票她都低她一年的工资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呀？凭什么无缘无故要还这么一笔钱？虽然她有存款，可这都是她的血汗钱。 凭什么？ 这该死的歹人！ 下班的时候，林维果然在这条道路上巡逻，而且根据邱红今天的感受，还特意派人送她一起回家，看邱红有人保护，王萱也稍微放下了心。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并且晚上自己有事情要办，所以王萱跟林维和齐格飞打了声招呼，没多聊，王萱自己也往回走。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王萱回家的时候格外注意，到了家赶紧准备。 先是换了个面具，又换了身衣服，然后趁着夜色变黑悄悄的出了门。 最后，七扭八拐的来到了方庆喜家的附近。 周围的邻居显然也睡不着，案发现场就在他附近，他的心都提了起来，就怕歹人还没走，还会继续作案。 吓得他衣服裤子都没脱，鞋也穿着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 手里更是拿着家伙事，要是真敢来，他就跟对方拼命。 有些更是一家人围坐着在一起壮胆，嘴里在讨论白天发生的事，还有老方家这些人的性格，王萱现在墙边悄悄的听着。 “那歹人真不是个玩意，直接把腿就给卸下来了，那血流了一地，把土地都染红了，吓死人了！” “听说那只腿，周围的人都帮忙去找了，谁都没找到，公安来了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证据。” “可惜了方家老大了，是个憨厚的，如今却缺了一条腿，要是早日找回来，说不定还能给缝合上。” “现在在医院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这么报复他啊？” 男主人紧紧抱住妻子，对着大哥说，“没见他得罪什么人呢？平时不争不抢的，当初他老爹在供销社的工作，他都没跟弟弟争，按理来说，工作应该给老大的，可是他让给了老二，不像是一个在外面惹事的人啊！” “怎么就遭此祸事了呢？我是真想不明白，他会出事！” 男主人为方老大感觉到可惜，怎么好人就没好报呢！ 那方老大在家里可勤俭了，虽然没有正式的工作，可一直在外面打零工，一些重体力的活，他也会去干。 也没觉得弟弟在供销社上班，就觉得记恨。 “我听说他最近要娶亲，方老太要给他张罗着买房子，让老二出钱，你们说会不会方老二不愿意呀？” 女主人的声音如蚊，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第93章 调查 男主人率先否定，“不能吧，当初把工作让出去的时候，老方头可是跟老二谈好的，工作传给他可以，但是不能亏了他大哥，这都是他之前答应了的啊！” 大哥语气里很是不屑，“切，人心易变，我看他最近在供销社上班上的都自负了。” “见到咱们都不乐意搭理。” “有些事求到他头上，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不定真是他干的。” “方老大这么多年没变还有可能，可是方老二变不变就说不定了，方老爹也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治住他了。” “方老太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说到底还得仰望着老二，就算再闹也不好闹的太狠。” “而且有工作和没工作能一样吗？让他往外拿钱，还要拿出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愿意？” 众人不说话了，将心比心，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他们心里其实也舍不得。 虽然是当初说好了的，可是拥有了前和拥有后能一样吗？ 吃进肚子里再让他吐出来可就困难了。 王萱把话都听了一遍，看来这方庆喜确实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跟家庭关系也不太和睦。 可是这还不够，这没法证明他就是两件事情的策划人。 证据不够，还得跟着方庆喜。 得找到他跟凶手的接头的实质证据。 事情刚刚发生，如果是自己买凶杀人的话，也不能一下子把钱都交给对方，得看到结果之后才能把尾款付清。 将心比心，王萱觉定方庆喜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也得这样做。 方庆喜如今在县医院陪护没有回来，方老太也不在家，而是住在邻居家，如今的方家已经被封上了。 王萱想了想，还是没有挑战这个时候的法律，把想要翻墙进去的冲动给制止了，决定今天先这样，明天去一趟县城。 001现在空间里吃着数据流，那么一大块金子，够得吃好久的了。 突然诈富，001也没了奋斗的心思，直接躺平，每天不是听八卦，就是聊骚。 有一天，王萱进空间里发现001这个团子变成粉色的了，天天忙的不得了，估计是谈恋爱，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统。 既然想跟踪方庆喜就得有点防护手段，虽然关键时刻可以管躲进空间，但就怕发生特殊情况，连进空间的时间都没有。 要是方庆喜跟凶手真的认识，自己必须得有个趁手的武器。 商城每日上新，自己从空间里买了一把弩箭，还有一个小型的袖箭。 回到家悄悄组装了一下，还尝试了一把，可以，很趁手。 王萱现如今自己买东西都不用看价格了，相中就买，这就是突然暴富的快乐。 第二天照旧上班。 邱红的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比昨天相比要好很多。 供销社虽然正常营业着，但大多数人只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看这情况，王萱索性就跑到邱红旁跟她说起了话。 “我爹说了，最近让我堂哥下班都来接我，既然钱跟票都整丢了，该赔偿还是得赔偿，至于公安那头，只期盼他能尽快找到凶手，能够弥补一下我自己的损失。” “唉，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邱红难过死了。 邱红突然变得很气愤，“该死的贼人让我抓住他，他就死定了！” 随后又趴在桌子上。 “那都是钱啊，我的血汗钱啊，我都不舍得花，就这么赔出去了……” 邱红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又掉了下来。 “昨天还有人跟着我，搞得我这两天觉都睡不好，到底是谁呀？这么折磨我！” 昨天通过家人一宿的安慰，邱红现在也不像昨天那么激进了，没直接把方庆喜当成凶手。 但怀疑的种子还是种下了。 邱红给王萱拽了把凳子，两人趴在柜台上，窃窃私语，“说真的，我真觉得是他干的，那个家伙，成天贼眉鼠眼的，经常上我这来晃悠，说些酸言酸语的，要是他做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萱也怀疑他，只不过现在手里没有证据。 “那咱们用不用调查一下呢？老这么等着，我心里一点也不踏实，而且那么多钱啊，就那么交给赔出去了，越想越不甘心。” 王萱想了想，邱红要交出去的那些钱都快300了，更不要说一些票了，真是让人伤筋动骨，即使邱红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售货员，可是这钱也是她一点点攒下来的，平白拿出去，搁谁身上谁都难受。 “等抓住凶手就好了，到时候钱就能要回来。” “至于调查的话，咱俩也没法开始调查，况且还有人跟着你，太危险了，还是等公安同志通知吧！” 邱红泄气，“我的钱啊！我觉得生活都没意义了，真的，昨天我都没睡着觉，失眠。” “我还浑身没力气，觉得好累呀！” 王萱看了看她眼底下的青黑，安慰道，“公安同志一定会把凶手抓住的，咱们要相信他们，到时候你的钱一定能回来。这些都是暂时的！” 邱红撇撇嘴，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愿吧！” “真希望来一个好心的人，惩恶扬善，把这些人抓起来吧，祸害什么不行，为什么要祸害我的钱？” 王萱看邱红的样子，除了她自己的钱回来，否则短时间是睡不好了。 供销社从早上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进来，要放在以往大家伙会乐见其成，可是如今大家都心有惶惶。 太安静了，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什么时候她们供销社变成这样了，都怪那两个歹人！ 王萱看了看大家今天上班，手里拿着的板砖。 有些想笑，大家都是态度哥和态度姐啊！ 也不知道大家手里这么整齐的板砖是从哪里薅出来的。 不像是使用过的样子。 王萱看见供销社对面站着两个男人，正在时不时的往这头看。 因为开着门，看的很清楚。 “那俩人是你堂哥吗？我看他们一直盯着你这头。” 邱红直起身子，跟对面打了声招呼，“那个高个的是我堂哥，旁边的是他朋友，我父母不放心，让他俩守着我。” “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在家来不及，所以就没回去，一直在这等着我。” “这样也好。”王萱说道。 第94章 相机 因为今天供销社没什么人来买东西，王萱干脆让邱红帮自己照看一下自己的柜台，自己则是偷偷溜出去，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邱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供销社也没什么客人，就是瞅一眼的事，不费什么功夫，也就让她悄悄溜走了。 王萱此时已经到了百货商店。 直接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海鸥牌的照相机，麻烦帮我拿一个。” 女售货员有些迟疑，“国产的上海海鸥牌照相机120款的一台要160块钱，你确定要吗？” 这钱可不少，相当于一个正师职13级干部的一个月薪水，买它的大多也是一些军队干部。 他们百货商店的这台照相机摆在这里，至今没人买，都相当于是撑当门面了。 “我确定。” 王萱没多犹豫，就从挎包中数出钱跟票，票也是这段时间自己从别人那里淘弄来的，就这一张。 看王萱钱都拿出来了，售货员也挺激动，直接开票。 “120的胶卷要单买，一卷一块八。” “你要吗？” 买相机怎么可能不买胶卷？必须要啊？ “一卷能拍多少张？” “额，我看看。”售货员也没使过这东西，这还是全新没拆封的。 “一卷能拍12张，尺寸是6×6的，对面老王照相馆就能洗，冲洗费用3毛，加印的话一张6分。” “平均一张照片也就两毛多一点。”售货员语气骄傲，她每个月都去对面拍一张这事她熟悉。 王萱肉痛，一卷才12张，还不算洗的钱。 “先来10卷。” 相机都买了，不能没有胶卷，一卷太少，怕不够拍的。一想到这相机的第一次用法是用来拍方庆喜，王萱就有些心痛。 售货员语气激动，“啊，那再拿18元。” 王萱数出18块钱，拿着东西就要往外走。 看售货员的眼巴巴的样子，迈出去的脚步又退回来了。 “一起看看？” “成！”女售货员立马点头。 她还才从来没看过这么轻巧的照相机呢！ 王萱不在意的把包装撕开，从里面取出照相机。 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看的女售货员眼皮直跳。 想让她轻点，但又不好意思说，人家已经把东西买了，自己只是借光看看。 王萱研究了一下，把胶卷安了进去。 王萱想来想去，不能便宜的方庆喜那家伙，于是毫不在意的把相机交给女售货员。 “帮我拍一张。” “啊，我，我吗？” “我不会啊！”被塞了一手的女售货员一脸懵。 “我告诉你咋整。” 没什么难度，刚才王萱上手看了，告诉女售货员两遍。 看对方会了，自己马上摆好姿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女售货员战战兢兢地拍了几张照片，她都不敢太用力，怕把照相机搞坏了。 还不过瘾，王萱又去买了两件布拉吉换上，示意女售货员等自己一会儿，然后就又跑了回来，又照了几张，直到把12张都用完，这一卷就浪费了。 呸！ 给自己拍怎么能算是浪费呢？ 那分明是物尽其用。 售货员直到给王萱拍完，整个人都像是在做梦。 “辛苦你了，吃点糖，甜甜嘴。” 王萱给对方一小把奶糖。 徐美丽不缺这个，但是也不会把好处往外推。 “谢谢，拍个照这没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也是一种尝试，我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呢，要不然我可舍不得自己买照相机，更不用说会使用照相机了。” 王萱看此人还挺好说话的，两人此次也算认识了。 “你好，我叫王萱，在下面的供销社上班。” 徐美丽一愣，虽然不是自己之前猜想的那样，但跟自己一样，都是售货员，还是让人蛮开心的。 “小萱同志你好，我叫徐美丽，职位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徐美丽冲着王萱眨了眨眼睛。 可能两人职位都是售货员，又或者是刚才的交流有些顺畅，彼此对对方的好感度挺高的。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我这头帮你留意着，等下次再来县里，我一起给你。” 王萱也诚恳道，“美丽，你人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就请你帮我留意着，等我再来县里，再从你这里取，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也跟我说一声，咱们俩离得不远，方便。” “好，那我们常联系。” 告别了徐美丽，王萱赶紧换了个面具，还戴了个帽子，来到了县医院，找到了方庆喜陪护的病房。 方老大受的伤挺严重，他这一层没什么人，大家都不乐意来医院，怕花钱。而方老大手上严重，在二楼，所以人没那么多，但也是有个护士在值班的。 王萱来到门口，拦住了一位值班的护士。 “同志你好，请问方庆幸在这里吗？我是他表妹，听见他出事了，特意过来看看。” 方庆辛就是方家大哥，自己特意打听过的。 “我知道路，他受的伤挺严重的，人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他什么时候醒不一定，而且那条腿的创口很严重。” 护士说完就要领着王萱过去。 王萱赶紧拦住他，并且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这是我路上带来的，没敢买别的，怕他不能吃，但是苦于没有地方来煮，可以麻烦你帮我煮一下子吗？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 说着，王萱摇了摇手里的两斤米。 小护士只看了一眼，就道，“医生说醒了之后可以吃一些，不能什么都不吃，我家里倒是有锅，但是我这会儿还在值班。” “我看这一层就我表哥这间房有人，其他的都在楼下，要不我帮你盯着，我先进去看看我表哥就出来。” 小护士有些动摇，但是她的职业操守让她不忍心这么做。 王萱继续道，“你在这一层主要负责的不就只有我表哥这一病房的病人吗？既然我都过来了，更不可能害我的表哥，况且，熬个粥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小护士看了看王萱手里的米，有两斤多，分她一半，也就说白给她一斤。 小护士虽然不至于吃不起这个米，可是这可是精细粮，哪怕她是城镇户口，每月的精细粮数额也是有限的，其他时间只能吃的粗粮。 而粗粮她觉得拉嗓子，难以下咽。她都好久没吃大米了，此时也有些馋。 第95章 捕捉 王萱再接再厉，“同志，帮帮忙吧！我不想我表哥一睁开眼睛，连口热粥都喝不到。” 小护士一想到病房里那个人，那个凄惨的模样，心软了，咬咬牙头道。 “行吧，那我煮好了，马上就回来。” “同志，辛苦你了，谢谢，太感谢了。”王萱连连道谢。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小护士就赶紧拎着米，快步走了出去。 王萱则是在病房前悄悄的从包里拿出相机。 也是她运气好，方庆喜此时正一脸得意地坐在病房的凳子上。 “大哥，别怪我狠心，娘逼我逼的太狠了，我工作这么多年，钱不能都花在你身上吧！” “你还没娶亲，娘就让我掏钱给你盖房，彩礼钱也要我出，以后生了孩子，难道还要用我养不成？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没办法啊！” 方庆喜一脸的悲苦，整个人显得很是委屈，“我知道娘从小就疼你，可是我也不容易啊，弟弟也是要生活的，钱都花在家里，日后弟弟该怎么办呢？我以后也会成家的，我得为我自己考虑。” 方庆喜边说边注视着那条染了血的绷带。 脸上一会哭，一会笑的，“我没想做这么狠的，我以为他们只把你腿打断就好了，给个教训，真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而且又这么狠辣，右腿都没给你留。” “我也不想的呀！都是他们做的。” 方庆喜看向那条腿，表情有些疯狂。 “对不起大哥，看在我给你掏着医疗费的面子上，原谅弟弟吧，弟弟没想做这么绝的。” 王萱看方庆喜嘴上说着对不起，可是手却又像不受控制的摸向了那条腿的创口，看那样子还要按压下去。 王萱看的直皱眉，可手里的相机却已经摆好了，对着屋里的情况咔咔一顿拍。 其实这相机拍照还是有声音的，也许是因为隔了一道门，又或者帮方庆喜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 一点也没察觉到，屋外还有人拿着相机拍他的所作所为。 方庆喜觉得自己很激动，还有些兴奋，他看着大哥的那条腿，心里感觉畅快极了。 哪怕这笔医疗费也不便宜，可是看着大哥没了的一条腿，他就觉得花多少钱都值得。 娘从小就偏爱大哥，爹也心疼他，当初还要把工作给大哥，要不是自己这个大哥死活都不要，爹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 “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同样是爹娘的孩子，就是因为你先出生，在他们眼中你是长子，他们就认为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给你，我到底比你差哪了？” “娘跟我说她以后也是要跟着你过的，要把东西都留给你，可是她拿我钱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一点呢？我每月的工资她也会要一部分过去，她留着，不花，全要留给你。” “把我当什么了？你们赚钱的工具吗？” 想到这，方庆喜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使劲按压伤口，直到又有血渗了出来，才慢慢松开了手。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不小心碰到的，你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床上躺着的方庆幸，即使昏迷着，眉毛也紧皱着，面上是一阵的痛苦。 方庆喜看着他这副样子，笑了，“我就知道大哥不会怪我，毕竟你在别人的眼里一直是个好大哥的形象，是长辈眼里的孝顺儿子，是邻里间热心帮忙的好儿郎。” “只有我，只有我一文不值，即使我已经去供销社上班了，可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有一句，这工作是你不要的，让给我，我才能拿到的。” “那些人用得着我的时候对我嘘寒问暖，不用我的时候说我高傲不理人。” “只有你，什么时候在他们眼里都是好的。” “我到底差在哪了？工作之后我也拿钱给家里，我也给家里买东西，可是在外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说我耍心机耍手段，就连母亲都觉得我装腔作势，批评我不应该花这没用的钱，而是应该攒钱给你盖一间新房子，因为这工作当初爹没打算给我，是要给你的，才轮到的我。所以你没有的东西我得花钱给你置办。” “我好不甘心呢，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我即使做了也不会让人满意呢！” “看啊，如今你躺在病床上，留在你身边的也只有你二弟我，全家最没用的儿子，是我花钱保住了你的命。” “可不可笑，咱们的娘吓到连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说，等你以后不会干活了，残废了，她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对你，还会不会把你当成命根子？” “在自己照顾自己都费劲的情况下，她还能把养老的期望放在你身上吗？”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我的好大哥。” 屋里的方庆喜跟魔怔一样，倾诉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满，屋外王萱也没有停止拍摄，可惜的是没有录音笔，要是有录音笔说啥也得给他录上，这拍照太费胶卷了。 今天没白来，确定了方家大哥的伤就是方庆喜造成的，下一步就等方庆喜回去跟凶手接头的时候再拍了。 小护士很快就把粥熬好了，自己也拍的差不多了，看见小护士过来，赶紧就迎了上去，把人拉到一边。 “刚熬好了一些，你看看行不行。” 小护士有些羞涩。毕竟收了人家一斤的大米。 “太感谢了，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表哥突然出了这么个事，我全家人都很震惊，只不过家里人忙，只能派我过来。我娘可是叮嘱过我的，一定要把表哥照顾好，回去我也是要跟她们交代一下情况的。” 小护士脸上立马就挂上了同情，“这事情谁都不想看到，但既然发生了，就要照顾好病人，也要照顾好他们的情绪，可不能再激动了。” “是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事。” 跟着护士打听了一下厕所的位置，然后王萱打算趁着对方不注意，再溜走。 第96章 交接 王萱接过粥，做了个假动作，让对方以为她把东西放屋里了，然后趁着转身去个厕所的功夫，就把粥放进了空间里。 怎么可能给方庆喜吃呢？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东西一点都不给他。 扔了都不给。 公安这头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伤人的利器，也没有目击证人，现场更是没有什么把柄，案件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调查人员去了医院，方老大至今还没有醒，想问什么也没个人问，好在命是保住了。 陪护的只有方庆喜一人。 齐格飞一想到供销社吴主任跟他们说的话，看向方庆喜的目光难免带了些审视。 亲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具调查所知，方庆喜不满给大哥买房娶亲，在家里还跟母亲闹了好几场。 供销社之中也发生了口角。 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天，要是真有关联，方庆喜是个切入点。 本想根据方庆喜的行动路线，看看能不能摸到凶手的老巢，结果因为方大哥的事情，方庆喜一直在医院陪护，至今没有看出任何疑点。 派来跟守的人，已经在外面蹲了好几天了。 好在方家大哥醒了，方庆喜也决定回去上班。 公安这头派来的人，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跟守。 王萱也很无奈，这方庆喜不动地方，她也没法继续跟守，也就找不着凶手，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回来上班。 供销社这几天倒是有些人了，但是不敢赶以往的多，大家都在试探。 好在这几天她弩箭和袖箭使的倒是比较顺畅了，就是有点准头不足。 没事儿，之后多练练就好了。 怕跟凶手直接对上，王萱直接把迷药抹上去了。 这天王萱照常回家，走到门前，正打算用钥匙打开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听见了门内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自己租的这个房子，院墙虽然不低，可是有些身手的人也是可以翻过去的。 邱红那边有公安和家人的保护，跟踪的那人似乎放弃了，如今这是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王萱也有些紧张，摸摸胳膊上的袖箭，鼓足勇气把钥匙插进锁孔，只听咔哒一声，王萱没有进去，而是选择用脚踹开门。 破风声传来，王萱直接就是两箭。 那人没想到王萱一位女同志，会发出这东西来。躲闪有些不及，有一箭射到了肩膀上。 可能是体质特殊的原因，说是一撒即晕的迷药到他身上，看起来竟然没什么作用！ 此时虽是傍晚，天色有些黑，但王萱要是喊一嗓子的话，也会招来一些人的。 王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袖箭，没吱声。 这东西解释不清，手里倒是可以收进空间，可对方肩膀插着的却收不进去。 老二歪歪头，似乎看着胳膊上的箭头有些迷茫。 就是一个小姑娘，本来没把她当回事的。 可是她手里竟然有这东西，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看她也不叫，神情也算是镇静，老二突然来了兴趣。 这一趟不白来，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想到方老大。老二舔了舔嘴角，男人跟女人毕竟是不同的。 老二摇摇有些昏涨的头，握紧手里的斧头，王萱看见他手里的斧头，心下确认了此人就是凶手，而且就是方庆喜指使的。 看对方斧头上沉淀的血迹，王萱眼眸深了深。 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手里，终究是不踏实。 既使自己拍到了证据，到时候交给公安，公安也会抓到了凶手，可是在这途中难免会有被凶手逃逸的风险。 对方都打算拿斧头砍她了，已经不是砸烧抢掠那个性质了。 老二左手成爪，就要向王萱抓过来，右手拿着斧头做势要劈。 王萱一个闪躲，对方斧头砍在门上，旁边一块木头应声断裂。 王萱现在再也顾不上其他，趁着夜色正黑，没什么人。王萱从背包里掏出弩箭，对着着对方袭来的身影，就是一箭发射了过去，随后准备第二箭。 老二显然没想到王萱还能突然拿出什么东西来，他一直防着她袖子里发射的东西，可还是被眼前这长长的，威力巨大的一箭给射到了胸膛。 老二满脸不可置信，直到斧子落在地上时，他也还没想明白对方那东西是怎么拿出来的。 “噗。” 老二应声倒地，眼睛睁的大大的。 王萱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死是活，自己更不知道射到哪个部位人会死，一时之间也不敢动作，反倒像瞄准靶子一样，对着他又射了好几箭。 看几箭过去，对方都没有反应。 为了防止一会儿这鲜血流到地上，王萱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戴上。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戴手套，竟然是为了处理尸体。 王萱此时头脑特别清醒，脑里想的大多也是如何处理尸体，不被人发现，竟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王萱把尸体收进空间，001被突然出现的一个死人吓了一跳。 “这什么东西？” 王萱冷漠的瞅了它一眼，001感觉整个统生都清明了。 这段时间它不就是跟几个恋爱系统多交流了一下嘛，它家宿主怎么变得更加冷漠了？ “宿，宿，宿，宿主你，你杀人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对于系统空间里的生命情况，系统还是能感觉到的，地下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了呼吸，眼睛睁着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谁看了了都觉得渗人。 对于自家宿主一开始来到这里整天要死要活的发疯，它直以为对方只是对自己狠，没想到她身上还有嗜杀的因子啊！ 只是一个没注意到，怎么还给它搞来了一具尸体？ 它是一个好统，不是那些邪恶系统，要不然也不会耗费能量也要把原主送到其他的地方地方享受一下短暂的幸福生活。 似乎看出了001的恐惧，王萱淡淡瞥了它一眼，“我死了，你也要死，而他要杀我，我只能把他杀了。” 王萱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 001纠结了一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系统商城刷新了，可能有宿主您需要的物品。” 王萱不意外，001也藏了一部分能力。翻了翻，果然在系统商城里看见了化尸粉，价格不便宜，但对如今的王萱来说不算什么。 第97章 解决一人 先买了一份，按照说明，把东西撒到尸体上，只见一阵黄烟飘出，地上的尸体就变成一滩脓水了。 王萱忍着恶心，用拖布拖干净，随后放了一把火，把拖布处理了。 见识到这化尸粉的作用，王萱不动声色的又多买了几份，一直在默默注视这一切的001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买那么多干嘛？ 不会还要杀人吧。 宿主说对方要杀她，001没有任何质疑的话，如果放在它身上，它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杀人者不会轻易放弃杀心，不处理干净，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它自己。 宿主做的很对，可是此时一人一统都没有任何交谈的心情。 王萱先出了空间，想办法把门补了一下，最后锁好了门。 又查了一下院子，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觉是空间里面睡的，这一觉并不安稳。 王萱性子虽然冷淡，可也是接受新时代教育的，杀人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干。 此时过了那股劲儿，平静下来，当时的一幕幕，开始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脑海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放慢了动作。王萱清晰的感受到了，在当时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节。 对方当时死去的眼神儿，一点一点的在自己脑海里播放。 王萱惊吓出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萱安慰自己，对方要杀她，自己不动手以后会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觉的，指望杀人犯收起杀心，比说自己淡泊名利，不爱钱，还要匪夷所思。 她没错。 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选择。 001默默的注视着一切，没有出声。 这一晚，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改变。 远处的一个院子里，老三默默磨着刀，看向一旁的老四。 “二哥怎么还没回来？今天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根本不像他的行为作风。” 老四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带血的鞋袜。 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他不会吃独食吧？” 老三动作一顿，女人确实肉更嫩一些。 对于老四的怀疑，他也没反驳，他们三兄弟是早些年饥荒逃来东北的。 整个村子的人死了大半，树皮吃光了，观音土也挖没了。 村子里的壮劳力，今天埋这个，明天别人埋他们，慢慢的大家连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的是饿死的，撑死的，还有的是有人不想再忍受饥饿，自我了结了的。 他们还看见几家人相互抱着自己的孩子与对方交换。 身旁还活着的人都说，人饿疯了，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当初他们年纪小，不懂。 直到有一天，往日那些和睦的长辈把目光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懂了。 原来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活下去，世界上还有比猪肉更好吃的东西。 而这东西，现在在村子里有很多，多到足以让他们活下去，不必再忍受饥饿。 当头脑停止思考时，人跟野兽一样。 他跟兄弟们反抗时，木棍断裂了，砖头碎了。 红色跟白色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地上，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好看。 他们可以活下去了。 大旱，鲜肉保存不了多久，慢慢的，他们又挨饿了。 只能扒着火车，藏在火车中逃到其他的地方寻找活路。 许是他们运气好，一起逃出来的这些人里，只有他们三个顺利到了东北，更多的人则是死在了路上。 刚来到这里真是举步维艰，没有户口，也没有钱。 再像以前那样是不敢了，这里治安特别好，人民也富足，主要是人太多了，他们三个像过街老鼠一样。 只好又换了身皮，穿上得体的衣服，让别人瞅着他们是个正常人，好让大家忽视他们。 再次见到阳光，竟有些恍如隔日。 这里虽然也贫困，可相比于他们的家乡真是好太多了，比没发生干旱时还要好。 可是，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晚上缩在角落里，白天觅食食物，就这样他被他们的大哥“捡走”了。 有了新身份。 可是他们吃不惯猪肉。 可是大哥太厉害了，在黑市里都是厉害的存在，在他的压制下，他们三个不敢像以往一样肆无忌惮，只能帮着大哥在背地里做一些黑色交易，运气好了，还能得到一些他们可口的食物。 也是机缘巧合下，方庆喜认识了他们。 一想到等事情都办完，方庆喜得为他们结尾款，老四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现在不缺钱。 可以用别的还，就是二哥太过分，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可以吃独食呢！ —— 王萱今天照常上班，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谁知道凶手是一个还是几个呢？凶手有团体的话就麻烦了。 有个好消息是，方庆喜也回来上班了，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跟着他就能知道了。 邱红看着王萱脸上顶着的大黑眼圈，疑问道，“你没睡好？” 她本以为除了她自己，小萱跟漫漫两个人没那么大的压力呢！ 毕竟只有她损失惨重。 “嗯，失眠了。” 王萱打了个哈欠，“我工作去了。” 邱红见状点点头，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邱红现在比以前强了，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没有了，虽然凶手没抓着，让她很是焦急，可到底不像那天害怕了。 相信有了公安的介入，凶手是谁，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她也能真正睡个好觉了。 吴主任此时拎着包，脸色很差的走进供销社，上了二楼。 他派出去的人跟踪老冯竟然没有任何收获，如今凶手没抓着不说，他在领导那头也留下了坏印象。 听说今天方庆喜来供销社上班了，他倒要看看，他还能装多久。 抓不住老的，就抓住小的，公安那头儿不好使，他就派自己的人去。 把他这里霍霍成这样，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不行！ 真当他在供销社工作这么多年，是死的呢？ 吴主任在楼上窗户旁。看见方庆喜的身影出去后就用公共电话打给了一个人。 “方庆喜出去了，你的人可以出手了。” 第98章 残害 方庆喜确实是找老二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得赶紧把剩下的钱给对方，要不然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还有的是，在供销社抢的那些东西，他得分一半。 要不是他给他们内部消息，他们根本不会这么顺利。 王萱留了个意，拒绝了跟邱红她们一起用午饭的提议，找了个借口说回家。 转身就换了个面具，跟了上去。 方庆喜悄摸摸的来到约定的地点，殊不知身后跟了好几拨人马。 “叩叩叩。” 打开门的是老四，他的神情有些不耐，二哥到现在都没回来，已经过去一宿了。 看见方庆喜，他眼神亮了亮，让他进来了。 方庆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除了感觉今天对方有些过于亢奋外，没什么不同，脸还是那张脸。 跟以往一样瞅着稚嫩。 就是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重。 一到这方庆喜，本想掏钱的手都有些不情愿。 “我让你们去解决这件事，不是真把腿卸下来，下手下的也太狠了。” 老四不出声，静静的看向方庆喜。 方庆喜被他看的汗毛直立，一想到此人的凶狠程度，想了想还是把兜里剩下的钱掏了出来。 “也算你们完成任务了，这是尾款。” “好了，我现在想看看供销社抢来的东西都有哪些，事先可是说好了的，这东西有我一半的，卖出去的钱也得分给我一些。” 老四看向方庆喜，突然笑了。 “没错，事先说好了的，要不要进屋瞧瞧？” “分也好分。” 方庆喜明显觉得对方在说这句话时格外的亢奋，以为对方是想到一会儿分钱才这样的，所以即使他觉得这人怪怪的，也没多纠结。 一想到供销社的那些东西，见不得光，是得进屋去瞧。 方庆喜也就放下心，跟在他身后，准备一起进屋。 吴主任派来的人刚要跟上去，就发现巷子转弯处来了两个公安。 王萱刚要爬墙，见状也只好转道藏了起来。 躬着身，藏在角落里，伺机而动。 “我要的东西呢？”方庆喜扫视了一圈，没发现。 “在东边那间房里，打开门，你就看见了。” 方庆喜见状，拧动门把手。 早躲在门后的老三立马举起斧头。 只听咔嚓一声，方庆喜睁大眼睛，脖子上的鲜血喷洒了一地，嘴被身后的老四紧紧捂住。 老三感受到脸上的余温，兴奋的舔了舔舌头。 王萱在外面的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出来。 前方的几个人似乎也在张望。 两名公安感觉不对，悄悄的翻了过去。 打算一下子抓个正着。 吴主任的人见状，也凑进一些来听。 屋里。 “老四，差不多了。” 方庆喜渐渐没了挣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交代在这里？ 明明好日子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老三动手把方庆喜的兜翻了个遍。 “呵，还不少。” 老三向老四扬了扬手里的钱，露出来的脸与老四一样。 竟然是三胞胎。 “二哥也太没用了，竟然还没回来。” 老四啧了一声，“这个归咱俩了。” 老三跟对方相视一笑，正打算拖到后面处理。 林维跟齐格飞就是这个时候冲进去的，见到这一幕，两人都是一悚。 地上血迹斑斑，方才还好好的方庆喜显然已没了声息，脖子都断了。 地上还有一个空荡荡的裤管。 发生了什么显然意见。 林维看着转过来的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上面还有喷洒的血迹，瞅着就让人觉得非常诡异。 林维赶紧从后腰上掏出枪对准其中一人，本来寻常任务他们是不配枪的，不过上面想到这件事情影响恶劣，就让他们带了枪。 看这情况，幸亏他们带了枪了，要不然结果可就难说了。 齐格飞也赶紧把自己的枪掏出来，对准另一个人，对面两兄弟相互一看。 把手里的方庆喜扔到地上。 举起双手，脸上扯出一抹笑，慢悠悠的往前走。 “我们投降，我们不反抗。” “别动！” 林维举起枪对准对方的头部，警告道。 “好好好，我们不动。” 老三给老四使了个眼神，突然两人蹲下一个侧踢。 “砰！” 齐格飞的枪走了火。 林维有些着急，来不及想后果。 他已经不知道应该瞄准哪一个人了，想要拉住齐格飞往后退，可是已经晚了。 老三举起一旁的斧头，就向齐格飞扔了过来。 齐格飞有些躲闪不及，被斧头砍中了手臂。 枪滑落在地，刚想要捡起来，老四已经冲了过来，林维再也顾不上开枪会引起来的恐慌了，对着老四就是一击。 “老四，快躲开。” 可惜那速度太快，饶是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人，也还是躲不及枪击带来的威力。 只能拼这一口气紧紧堵住林维，给老三争取时间。 “快走！”老四吐出一口血，艰难的两个字就再也没了呼吸。 “老四！” 老三目眦欲裂，咬牙朝着齐格飞冲来。 齐格飞面露痛苦，艰难的捡起枪，林维再也顾不上其他，又是一枪，老三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这里的枪声引起来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都出来了。 吴主任派来的人也早就跑了。 林维赶紧出示证明让人离开。 齐格飞感觉自己胳膊上的筋都要断了，脸色惨白，打算先检查地上的尸体。 就在这时，刚刚没了动静的老三竟然捂着胸口爬了起来，拿起斧头，照着齐格飞的脖子上就砍了过去。 失血过多，齐格飞的动作有些不灵敏。 眼前的斧头竟然躲不开了。 完了，他想，他今天要交代过去了。 王萱见状，再也顾不上藏匿，对着老三就是两箭。 随后就把迷药扬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王萱，都应声倒地。 事后，为了少些麻烦，王萱上前把老三身上的箭拔了出来。 随后撒上化尸粉。 至于其他的，没变，总不能让人家出力半天的两名公安连凶手的一具尸体都没捞着。 多不好交差！ 王萱看了看齐格飞身上的伤，赶紧拿解药给林维闻了闻，看对方有清醒的迹象，就逃之夭夭。 林维醒来，就赶紧来到齐格飞的身旁，让人通知局里封锁了这里，自己则带着齐格飞去了医院。 第99章 结局 “想知道幕后指使的凶手是谁吗？这就是证据。想要，就自己洗出来。” 王萱戴着口罩，换了个面具，把这一沓子照片都扔在公安局的院里，又扔了个石子打击玻璃，引起里面人的注意，然后悄悄的走了。 都把证据送到他们们面前了，要是还不行，那也太废物了，至于洗照片，自己都搭那么多钱了，剩的钱自己可不打算出，反正这样也能看。不嫌费事，他们就小着看，怕看不清，就自己洗去呗！ 这里照片跟县里大众照相馆拍摄的照片是一样的，不怕引人怀疑。 “这事情影响的太恶劣了，本以为方庆喜也是受害者，没想到他就是主使。” “只不过是被对方黑吃黑了，没想到那两个匪徒竟然那么恶劣，连雇主都杀。” “对了，齐格飞咋样了？” 林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到现在，他想起当时的情况，都有些后怕。“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幸亏送去的及时，不过确实伤到了筋骨，短时间是拿不起重物了。” “那个凶手到现在都没找着吗？如果让他在外面游荡，恐怕还会惹起事来。” 有人担心道。 林维皱眉，“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可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按理来说中了枪，应该逃不远才是，我也没想到他当初还能站起来。” 齐格飞说是另外有人帮他了，要不然当初他就交代在那里了，可问他具体信息，齐格飞又不记得对方的长相。 林维摸了摸头，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我记得当时我刚安抚完群众，一回身就发现格飞躺在那里，我着急，就赶紧冲了过去，想要把他送到医院，当时我就没看到另一个凶手的痕迹，可能是跑了。” 林维想再问齐格飞一些其他的，可是齐格飞说他也想不起来了。 “这照片是谁送过来的咱们也不知道，上面也提取不到任何的信息。” “要是没有这个照片的帮助，我以为方庆喜也是受害人。” “可是事实上，他确是害残自己哥哥的真正凶手。” “这件事还不算完，另一个凶手抓不住，咱们就没法确定对方是否是供销社的是否为同一个团伙。” “就连唯一的知情人方庆喜也死了，供销社那头也不好解释。” 说起这件事，局里的人都唉声叹气的。 幸亏给林维他们两人配枪了，要不然他们俩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对手太凶残了，尤其是从锅里找到的东西，简直颠覆三观。 “要是能搜到供销社的东西，也算是能结供销社的案子了，可是搜查了这么半天也没搜到，我现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同一团体做的了。” 有人接话道，“可是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供销社当初发生的事情也是受方庆喜指使来的，就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 “唉，东西到底去哪里了呢？” 林维也想不明白。 供销社丢失了那么多东西，即使出手一时半会也出不完啊！ 怎么一样都没搜出来东西，东西到底跑哪里去了？ 东西自然在系统空间里，王萱现在惨着一张脸，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一想到自己进屋看到的画面，王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过了杀人那一关，这又给她来一个冲击。 既使在房间搜到大量的钱，还有供销社的东西也都让她开心不起来。 一想到这些东西被那俩人碰过，王萱感觉这些东西上都沾着寒气。 可又不能不要。 王萱处理东西的时候带了好几层口罩，手上也是带了好几层的手套，用一个袋子包裹上邱红她们丢失的账本，还有邱红盒子里的钱跟票，把它们包在一起，一起扔到厕所了，还搅了搅。 这些就靠公安他们自己去发现了，还邱红一个清白，也给供销社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情还得查，不能不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凶手也得追，一日不把凶手缉拿归案，对人民就是一种威胁。” “至于证物，让人查的仔细点儿，角角落落都别放弃。” 局长一发话，林维几人立马出任务。 最后，经过努力，掘地三尺，终于在凶手家里的厕所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虽然供销社其他的东西没找到，可是账本儿找到了，还有一盒子的钱跟票，也不少钱呢！ 这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凶手就是这两人。 有了这个，也算是给供销社一个交代了，证明他们不是白吃饭的。 另一个潜逃的凶手，他们派出去了很多人，明的暗的都有，但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路上连个血迹都没有。 医院里蹲守的人也没有结果。 就连大队里的赤脚医生，他们都询问了，没有怪异的人过来过，相关药品，也没有丢失。 真是奇了！ 一个大活人平白就不见了，就算是抹除痕迹，有人帮忙也不能这么快吧？ 没办法，这件事情成了悬案。 夜里。 一个高个的黑衣青年翻进院子里。 细细的检查了一个遍，什么都没留下，之前他让他们三个做的事情，找到的小金鱼竟然也不在。 他不过是外出办了一点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技不如人，他们死了活该。 就是逃走的那个是老几？ 竟然不主动来找他，还把东西给他带走了。 “呵，真是出息了。” 竟然在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地界没了踪迹，简直是打他的脸。 而且他收上来的那些名玩字画，精美瓷器竟然也都不见了。 可恨。 有能力躲就躲一辈子，千万别让他找到！ 听暗子说，警局还收到了其他人的帮助，有人给警局里送照片，该死的家伙，做事儿竟然这么不谨慎。 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畜牲就是畜牲，哪怕扮成人，也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要不是贪吃，事情怎么可能闹得这么大？他的东西也不会丢。 那些东西，费了他多大的力气，收集了多少年，一下子竟然全没了。 看着眼前黑黢黢，仿佛要吞人的房屋，男人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第100章 结局2 “真的！我的钱跟票都回来了，账本也找到了？” “什么，供销社其他的东西没找到。嗨，那没事儿。” 邱红一个鲤鱼打挺，听见路漫漫站在宿舍里跟她说这事儿，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收拾好自己就来到了供销社这里。 吴主任正在跟一名公安交谈，而公安手里拿着的东西赫然是她丢失的钱匣子。 旁边还有一些其他的，是账本。 邱红按耐住性子等着，看吴主任把人送走，这才凑了过去。 “主任，这……” 邱红小心翼翼的开口，吴主任心情还算好。 “你的的东西找回来了，这里的钱跟票自然是物归原主。” 邱红欣喜的接了过来。 扑面而来的臭气，让她呕了好几声。 “额，公安同志说，证物是在厕所里捞出来的，所以味道嘛，嗯，难免……” “没、没关系，呕～” “呕~” 邱红皱着一张脸，拿着自己手里已经腌入味的钱匣子。 吴主任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又交代了一句话，赶紧就跑了。 “账本都拿回来了，一会儿你们跟会计核实一下子。” 路漫漫点头，捏着鼻子，接过两人的账本。 一想到这账本是从粪坑里掏出来的，她就有点儿心疼会计。 邱红小心翼翼的打开，看里面的钱跟票都没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东西都倒出来，再把外面的盒子扔掉，自己又找个其他东西装好。 看着失而复得的钱，邱红这几天郁闷的心情终于散去了。 这钱虽然有这臭，但它也是钱啊！ 能使！ 吴主任把王萱叫到办公室，说了这几天的事。 “确实跟咱们猜想的一样，方庆喜就是幕后真凶，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造成的。” “公安那头也给了交代，虽然供销社丢失的物品找不到了，但是一名凶手受重伤逃出，公安局那头估计可能人死在某个角落了没有发现。另一个凶手当场被击毙，也算结案了，大家日后都能睡一个好觉了。” 说到这，吴主任露出一抹笑容，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心也一直悬着呢！ 他派出去的人也跟他说了现场情况。确实像公安的同志说的那样，两名凶手都中弹了，都击中了心脏部位，另一名即使逃出去也活不久。 公安同志跟他说时，他还不大放心，自己派去的人回来也这么说，他的心才算回落。 心脏部位中弹的人，没有人帮助，没有药品是不可能活的，更何况还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 “主任，那方庆喜这事，供销社应该怎么处理？现在老百姓还是有些人心慌慌。” “而且听说方家除了方老娘，就剩下医院里躺着的方庆幸了。” 吴主任看王萱惨白着一张脸，眼底一片青黑，知道这孩子也跟着他一样担心的没睡好觉，饭也没吃好，也就跟她透露了一些供销社的处理办法。 “供销社遭此重击，损失严重，都因方庆喜而起，他的工作名额必然被撸下来。” “至于方庆幸，即使他是无辜的，可他跟方庆喜是一家人，这属于内部矛盾，供销社不做插手。” 其实供销社不让他们老方家赔偿就不错了，这还是看在方老爹当初为供销社做出贡献的情况下才做出来的决定，要不然供销社的损失得由方家人赔偿，谁让他们养出这样的儿子。 王萱点点头。 方庆喜虽然死了，可是他带来的影响还在。 供销社如此做也算是仁至义尽，只是可惜了方老大不仅没了一条腿，走在路上还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家培养出了一个杀人犯。 孤儿寡母，还是个残疾，以后的生活可见一斑。 “我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一事。”吴主任斟酌的开口。 王萱疑问的抬起头。 “唉。方老爹当时救过我一命，我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谈方庆喜，只看方庆幸，他这个孩子也是我看到大的。” 吴主任慢慢道出他跟方老爹的过往，原来两个人是战友，后来一同进入了供销社，只不过方老爹没他上升的快，而且因病早早去了。 “我上面跟你说的是供销社的处理办法，对于方老爹我心有愧疚，他唯一的儿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他落到这副下场，他没做错什么。” 吴主任说到这儿，看了眼王萱，王萱立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供销社是供销社，他个人是他个人。 “主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吧！我要是能帮上一些小忙，我就尽力去帮。”过分的就帮不了了。 王萱想着躺在医院里的方老大，心里也有些可惜。 看王萱答应了，吴主任是真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小辈看待了，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儿，只要在供销社，他不会坐任不管。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在外人面前叫我主任，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叔就成。” “好的，吴叔。” 吴主任应了一声，说出了他的想法。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庆幸这孩子在镇子里是待不下去了。” “这事儿虽然不怨他，他甚至也是受害者，可是外人不会这么想，看到他就会影响起因他们家而产生的恐怖事件。” “我跟妹子商量了一下，她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妹子就是方老太。 “我托人把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交给了房管所保管，租出去，每个月会有一些租金，打算让他们用这钱在乡下落脚，起码乡下的人真正了解情况的人不多，他们生活也能轻松些，不用太压抑。” “那个地方恰巧是你们大队的，你们大队长也知道这件事，我想着你也在那个大队，兄弟姐妹也在那里，人多，平时能照顾的就帮伸一把手。” “如今他们孤儿寡母的，老大还没了一条腿，生活挺艰难，没有强力的族群保护，怕是不行。” 说到这儿，王萱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大的事。 “放心吧吴叔，我就是在王家大队长大的。大队里，或多或少都沾有亲戚，我爹娘也在那里，平时我没时间回去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帮忙照看着，不会有人欺负他们的。” 第101章 安排 “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所以这么办，也是想着他们是城镇户口，再不济即使没有工作，每个月也还能有些口粮，虽然没工作，但起码不用下地干活。” “每个月靠着租金，省着吃，也能过下去。” 之所以是把房子租出去，而不是卖出去，是怕失去城镇户口。 王萱也觉得这么办挺好的，吴主任想的还挺周到，少了一些闲言碎语，日子也能过下去。 有时候语言比并不比刀剑这样的利器伤人轻。 语言暴力是暴力。 王萱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过去，我好去打声招呼。” 吴主任：“今天下午就搬，免得夜长梦多。” “成，那我今天骑车回去一趟。” “你们大队的大队长是个好人，我跟他说这事儿时并没有瞒着他，其他大队都不乐意接受，就他同意了。” “说是知青院后面有一处房子正在空着，可以给他们住，我要每月给他些租金，他还不要。” “最后，我给他一匹布料，他看家里人衣服短缺，这才勉强收下。” 王萱想了想王庆发这个人。 “我们大队长人确实不错，比其他大队的强。”在别的大队开始利用手里的权力时，他并没有同流合污，领导给他施加的压力也顶住了，该多少就多少，一点没瞒报。 是个真汉子。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吴主任安排完，放下心，王萱这才走了下去。 刚下楼就被邱红抓住了。 “小萱，你猜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萱掀了掀眼皮，“你的钱回来了。” “你咋知道？刚才公安把我的钱和票都送回来了，一点儿都没少。” 邱红很是惊讶，刚才没看到小萱在现场啊！ 王萱淡淡开口，“听吴主任说的。” 邱红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吴主任，为啥叫你去楼上？你们说啥了？” “没说啥。就是按例检查了一下工作，说了一下这件事，毕竟咱们三个损失太严重。刚才我不在现场，他就又跟我讲了一遍。” “哦。” 邱红相信了。 拉住王萱的手就开始摇摆。 “我跟你说小萱，我的钱全在，一张没丢。但是你猜他把钱藏哪儿了？” “该死的！你绝对想不到，他们竟然扔进了厕所！” 王萱：“……” “他们到底咋想的，怎么忍心竟然把钱跟票就那么扔进厕所里去了，那么多！我都没法跟你形容，公安同志送来的那个袋子上，甚至还有一些痕迹，要不是为了我这点钱，我真下不去手！” “呕~” 邱红说到这还有些犯恶心。 王萱一想到当时她拿木棍搅拌的场景，也有些犯恶心。 她能咋办？ 不扔厕所还，还能扔进哪里？ 那么多东西，都丢了，就剩下这东西，也太不正常了！ 扔进厕所还能解释其他东西可能在深处，没捞出来。 扔到旁边，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天杀的，你都不知道我洗了多少遍的手，手都要搓秃噜皮了。” 王萱：“……” 王萱沉着脸往下看，看着对方与自己紧握的手。 这，就很难评！ 王萱心想，我要不是为了你，天天看你哭丧个脸，这钱都没打算给你留，如今钱给你整回来了。 你，就这么对我？ 王萱感觉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握的更紧了，心如死灰。 邱红看王萱脸色不大好，一想到这几天因为凶手的事，她也没睡好，大方道，“明天国营饭店，你跟漫漫随便点，我请客儿。” “好啊！那我跟小萱明天可不客气了。”听见动静的路漫漫也凑了过来。 并不想吃饭的王萱…… 自打看见屋里的情景，她都好几天没吃下去饭了，人都瘦了十多斤。 可见当时的情况，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伤害。 邱红大手一挥，特别豪迈，“没问题，随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平时下不了狠心点的，咱们也点喽！” 反正这钱她本来都放弃能找回来了。觉得希望渺茫，如今能回来，对她来说，就像意外之喜似的，如今只不过是拿出一部分花，一点问题都没有。 按照她们仨的食量，撑死十块钱也就够了。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中午咱们国营饭店聚！” 那盒子里可有300来块钱呢！ 钱回来了，邱红工作格外有斗志，对于来买东西的顾客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王萱回到自己的位置，柜台已经新换了一个，糖果又新进了一批。 被抢走的那百来斤糖果，如今也回到了她的背包里。 供销社被盗走的东西有很多，手表都有十来块，路漫漫柜台上一切能看到的布匹也被他们洗劫一空，还有一些其他区域或多或少都遭到了波及。 邱红柜台里的东西就更多了，也更杂。 如今都便宜了她。 要不咋说黑吃黑赚钱来的快呢？平时她买个手表都得攒票攒钱的，如今一分钱没花，都进自己空间里了，还有那些文物古迹，金银珠钗，一小箱的钱，票。真是没白折腾这一趟，虽然心灵收到了一些伤害，但还总体来说挺值得。 说实在的，要不是方庆喜对她们仨格外的记恨，相信那俩凶手都不乐意来她这糖果区域抢东西。 掉面儿！ 看起来她损失最严重，柜台都没了，实际上她的东西最不值钱，都是一些糖果。 跟手表互比，差远了。 “同志，麻烦帮我拿两斤奶糖。” 声音熟悉，王萱抬头一看。 是宋道成，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知青。 王萱心情好，又给他多抓了几块。 “你的糖。” 宋道成看了眼身后的人，喜滋滋的接过。 “谢谢王同志。” 后面的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宋道成说的话是真的。 对方真的多给他糖了，上次就给了，这次又给了。 “麻烦帮我拿一斤红虾酥。” 另一位高个男知青说道。 王萱看他两个人是一起来的，又是一个大队的，想着这时候下乡的知青都是自愿下乡报效祖国，建设农村来的，也给他多扔了两块。 苏凯云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不免语气真诚了些。 “谢谢。” 王萱淡定点头，两人走后还能听见宋道成的声音。 第102章 安置 “看吧，我就说吧，她跟大队里其他的女同志不一样，她人挺好的。” “她没把咱们当外人，反倒因为咱们在她们大队当知青，还给行了方便，上次我说这事，你们还不信，说我骗你们，这回相信了吧？” 宋道成语气得意，苏凯云这次也没反驳。 “眼见为实，你说的对，我误会你了，也误会了对方。” “王家大队的姑娘并不是都那样。” 晚上，王萱下班就跟着方庆幸母子一起来到了王家大队，还见了大队长。 王庆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安排自家媳妇给院子收拾了一下。 房屋虽然不大，跟城里的房子相比有些破旧，日常得靠自己烧火取暖，不像城镇里能使用煤炉子，但是格外的安静。 还有一个小院子，平时可以自己种点菜。 老太太原本有些低迷的情绪，此时也稍好了一些。 她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心境也有所改变，看着身旁仅剩的儿子，她强打起精神跟大队长交谈。 “大兄弟，真是多亏你了，这个地方很好，以后我们母子就在这里住了，日后还得多仰仗你的照顾。” 说着就想从兜里掏钱来给对方。 王庆发严肃的制止了。 “穷家富路，你们既然到了我们王家大队了，就算是一家人，照顾你们是应该的，这房子只要没人投诉到上面，我当大队长的一天，你们就可以住一天。” 老太太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为难的看向一旁的王萱。 王萱点点头，“听庆发叔的话就好，以后就安心的在这住着，有事也可以找我兄弟，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哥，让我哥帮你们解决。” 说着王萱还给她指了指她家的方向。 王庆发沉声开口，“她哥有解决不了的就找我，来大队里通知我一声，我就过来。” “起码，在这个大队，我还能帮你们压着些。” 这就是宗族势力强大的优势了。 说话有底气。 王庆发这个大队长，在族里的地位也不低。 老太太的感动的不得了，眼泪都流出来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好了，以后我一定报答。” “我，我……” 王萱开解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把家安置好，我奶奶在前面，你们都是同龄人，相信以后能聊到一起去。” 方老太太这两个儿子都是她快到中年才生下来的，来的很不容易，尤其是老大，当初差点没生下来。 护来护去，没想到长的这么大，还是出事了。 一想到自己二儿子又是一阵悲从中来，都怪她这当父母的没教育好孩子。 “谢谢大队长，也谢谢王同志。” 一旁方庆幸看着二人，很是郑重的鞠了一个躬。 一旁的方老太赶紧扶好他，现在他的身体还不能太久的使用拐杖支撑。 “快领孩子进屋，安置好，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日后大家都在一个大队里住着，有需要帮助的就喊一嗓子。” 王庆发赶紧扶着对方进屋安置，王萱见都打扫的差不多了，家具也有，虽然看着破旧，但也能将就着使。 正疑问时，王庆发说道，“今天上午，你娘她们过来帮忙了，还给淘弄了一些旧家具。” 王萱了然。 “那大队长你先回去吧，我帮着大娘收收东西。” 王庆发看着拉过来的一车东西，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大队里还有点事，就麻烦你帮着忙活忙活。 “成，这里交给我了。” 方庆幸不想被人当成一个废人，也帮着一起忙活，被王萱制止了。 “不急于这一时，把腿养好了，以后需要干的活还多着呢！” 方庆幸一愣，倒也听进去了。 对方没有假意安慰他，也没有嘲笑他是个废人，而是实事求是的说明情况。 这是他这段时间感受到的最大的善意。 自打从医院醒来，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收到的最多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和谩骂。 一开始大家都同情他，甚至抱着他哭诉他不幸的遭遇，可是后来大家都避他，用恶意的眼神看着他。 就因为他是老方家的人。 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即使知道他是无辜的，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因为他弟弟，他就得承受这一切。 谁都不想跟杀人犯生活在一起。 他们家能培养出来一个杀人犯，谁知道另一个人会不会也杀人。 方庆幸理解也痛恨。 自打没了一条腿，他内心不是不怨恨的。 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这么狠，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恨。 可是他现在死了，他就是想发脾气都找不着人。 他已经死了，就留给了他们一个烂摊子。 他成了杀人犯的哥哥。 他无罪，可是在世人的眼中，他有罪。 要不是有吴叔的帮助，他不知道能在那个环境活多久。 精神上的折磨比腿都难以忍受。 王萱看了一眼他的腿，因为送去及时，处理的也比较好。但是出院太早，有些不利于恢复。 “怎么不多住几天院？” 方庆幸苦笑，“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在医院都听到了，总不能把我母亲一个人扔在那里。” “索幸手里还有些余钱，吴叔又给找了个好地方，还有你跟大队长的照顾，我跟母亲也算是寻找到了一处安定之所，勉强可以把日子过下去。” 王萱仔细看着对方。 方庆幸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个子很高，眼睛很大，浓眉，古铜色的肌肤，要是不失去这条腿，当兵去也会有一番作为。 跟方庆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无论外表还是性格。 看不出一点相似。 “日子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苦，如今就你跟你母亲两个人，怎么也得把这个家支撑起来，日后要是有条件了，也可以配个假肢，能够正常行走，不用拄拐杖，即使行动不如以前，可你还是能正常生活的。” “好的假肢，能跑能跳，而你的人生，将由你自己做主。” 方庆幸就没觉得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正常行走。 有腿的时候他没什么体会。发生这种事后他才知道，他的腿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件事情的背后，死的不仅仅是方庆喜，还有他那已经黯淡无光的灵魂。 第103章 交代 “真…的？” 方庆幸语气有些沙哑，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吗？ “真的，只要你努力生活，攒够钱，去大城市，那里会有合适你的假肢。” “不用拄着拐杖行走，按上假肢，行动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我不骗你。”王萱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方庆幸突然很想哭。 腿没了他没哭，弟弟死了他没哭，被迫离开家他也没哭，可是现在他想哭。 他的人生似乎因为这句话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知道，那是希望。 他还想像正常人一样，他， 想活着！ 一旁一直默默收拾东西的方老太太早已经止不住了泪水，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哭泣，掉落的泪水，把刚铺好的被褥上的花朵都晕染开了。 王萱看她动作很快，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也就没有多打扰，把空间留给他们的母子。 王萱走出时，似乎听见方庆幸低声跟她说： “王同志，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好好活着，跟正常人一样。” 他会重新站在人前，而不是做一只背后腐烂发臭的可怜虫。 ———— “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放心吧。娘都记得的，平时我跟你爹多照顾着些，日子总能过下去。” 林静唉声叹气，感叹对方命运的不公，身世的凄惨。 “都是可怜人，平时拉一把手的事。” 老爹也长嘴了，“放心吧，我跟你们娘平时多注意着，不用太担心，你就好好工作，把自己照顾好了就行。” 王萱笑嘻嘻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爹跟我娘都是良善的人，即使我不说也会那样做的。” 林静嗔了她一口，“就你嘴甜。” 但心里还暖洋洋的，谁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有个好形象？ 王为民也很得意，这还是女儿上班后第一次主动张口，他可不得把事情办好了。 “就算我跟你们娘没功夫，我让你二哥盯着，你二哥现在没啥活，成天在外面乱晃悠，他有时间。” 王谷：“……” 王谷有些不乐意，他怎么就乱晃悠了？那是跟兄弟们培养感情！ 再说了，他玩的好好的，照顾别人家干什么？ 他人再惨，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为民看自己儿子这不情愿的样子，就有些来气，抬脚就要踹他的屁股，他好不容易吹回牛，儿子还给他甩脸子，这样的话，闺女怎么看他？ 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臭小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王谷瘪瘪嘴，“答应！答应！” 答应个屁，又不是他们家的事，他才不管！ 他平时忙着呢，哪有闲心照看别人。 林静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说出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应付他爹。 眼色沉了下去，正要教育一下，就听见自家闺女说话了。 “二哥，大队里你兄弟挺多的吧，是不是都听你的呀？我二哥要是在大队里吱一声，指定没人敢欺负。” 自己妹妹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你二哥我这么多年，可是不是白混的，这队里我都熟，一句话的事，没人敢不给我面子。” “小妹，你说干啥二哥就干啥，就是打人，大哥都能给你吆喝来一大帮人！” “指定让你受不着欺负。” 王萱摇头，“不用你帮我打什么人，没有谁得罪我，你平时照看一下方庆幸母子俩就成，我知道大队的一些混混，流氓都怕你，还有一些小孩子什么的，你吱个声就没人敢去触霉头，对方也能好过些。” “俗话说小鬼难缠，大方向大队长跟她已经把控好了，其他的就得看二哥的了。” 王谷在狐朋狗友这一块很有威望。 王谷很是失望，“关系给自家用多好，用在别人身上干嘛？” 就算他说话好使，可也不能老用啊！这样，他在小弟面前多掉面。 可小妹都张口了，他这当哥的也不能不答应。 “放心吧小妹，小哥心里有数了，到时候我跟他们吱一声的事，没人上去纠缠，无论混混，还是小孩。” 王为民在一旁听的嘴都歪了。 妈的，你妹说话就好使，你爹娘说话就当耳旁风了！ 当初就应该抽死这个死孩子！ 省着生下来气他！ 王萱笑了，“二哥，我也不让你白忙活，关系也是要维护的，这关系给自家用，我也就不管了。如今帮着别人，我不能让你白跑腿。” “这是两斤糖果，给兄弟们甜甜嘴，还有一盒大前门，给弟兄们分一分。” 说完王萱就从包里掏出来2包糖还有一包烟。 王为民看的眼睛都直了，他闺女还没给他买一包烟呢！ 王谷皱着眉，退了回去，“不用，我说一句话的事，不要给他们买东西，买这么多干嘛呀？浪费！” “用不用是小哥你的事，东西我给你了，你自己怎么分配都行。” 王萱又推了回来。 王谷一想也是，他能拿这个做个人情，以后办点啥事，不至于兜里空空。 想起以前他跟在道上混时，拿不出好东西，还被人嘲笑过，如今他手里有了东西，就能更进一步了。 不在推据，“那成，那小哥就收下了，谢谢妹子。” 王谷的眉毛都舒展了，整个人也张扬了起来，翘着二郎腿扒拉着东西，王为民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 “咳咳。” “咳咳咳！” 没人理会。 “咳咳咳咳。” “爹，你嗓子次挠啊？” 王为民都要气死了，这个二儿子手里有了东西，既然他小伙伴身上用不到，给他爹呀！ 没看见他爹还在这坐着呢吗？ 没有眼力见。 王为民斟酌开口，“那个，那，那个烟……” 王谷直接就把烟揣进兜里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爹，你跟娘每个月都有小妹给的钱，还能差我这点东西。” “小妹好不容易给我买点东西，你就给儿子留点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拿起两包糖就走了出去，不给对方发挥的机会。 他心情正好呢，可不能因为这事毁了！ “臭小子！” “你老爹的面子，你是一点都不给啊！” 王为民的咆哮声给老大两口子都惊了出来。 “咋了，爹！” 王为民：“都给我滚！” 第104章 回娘家 田云不满，“你爹干嘛老拿咱俩发起脾气？” 王稻委屈道，“就随口一说。” 这个家我哪有话语权啊？ 田云越想越不得劲，伸手拧了一把王稻的腰，“一定是你太窝囊，所以爹娘才看不上咱们。” “你看小妹回来了，办事都没说让你去办，而是找你小弟。” 田云看王谷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就有些发酸。 同样是兄妹，自己家这个就不招人稀罕。 王稻都要委屈死了，没结婚前还说他踏实能干是个好小伙，结婚后天天管着他不说，一分钱还都不给他，天天累死累活的。 如今还说他窝囊废。 “你娘家那头还不是靠我小妹。” 被媳妇这么说，王稻他也不乐意了，他娘都没这么说过他。 田云一哑，想到自己娘家包括她自己确实是因为给小妹编筐才赚了些钱，虽然这是事实，但有些话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尤其说这话的人是她丈夫，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娘家吗？ 田云随即更生气了。 “王稻你就是没有良心，我当初怎么看上了你？” “你看不上我，你还嫁给我！” 王稻也动了真气，他也知道爹跟娘还有小妹更喜欢老二一些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跑到人家面前挑明吧？ 他也要脸。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又不是捡来的，老二能做到他怎么就做不到？ 多去爹娘那里刷刷脸，尽尽孝心，别人还能拦着他不成？ 天天就知道死干活，脑袋一点都不会动。 自家小姑子那么有本事，这个当哥的也不知道多走动走动。 连老二这个该溜子都知道小妹回来了不能出去鬼混，而是回来维系感情。 那里像她家这个闷葫芦，说个话都不知道怎么说，躲在屋里也不愿意出去。 还得由她拉着，带着才能行。 “对，我就是没出息了，怎么地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你相不中我当初别没嫁给我呀！” 王稻声音有些大，家里人也都听见了。 王萱她们的交谈戛然而止，正出来看时就看见田云捂着脸跑了出去。 林静赶紧出去追，结果没追上，看那样子是回娘家了，再转身回屋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 “好好的吵吵什么？” 林静恨铁不成钢刀道，“就在这死坐着。也不出去追！小云，看那样子是回娘家去了，一会赶紧去给人接回来！” 王稻堵着一口气，不想动。 凭什么家里全是他妥协？ “我不去！” 她都骂他没本事是窝囊废了，他不要面子吗？ “夫妻吵架在所难免，但也不能把人气走了啊！” “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嫁给你，就得担起责任，一会赶紧穿衣服去把人接回来，有矛盾在家里解决。” 王稻还是不动。 王萱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插手的打算，甭管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何而起，那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外人插什么手啊？ 林静这做婆婆的还能劝劝，自己这个小姑子，可不能胡乱掺和。 王萱就站在一旁也不吱声，王为民上前为了一句话，“老大，小云这孩子挺好的，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毕竟没做出危害家里的事，为人丈夫的没有什么不能担待的，人家既然嫁给了你，就别让人家后悔，当初你们两个可是自由恋爱。” “赶紧把衣服穿上，把小云接回来。” 王稻此时也有些后悔了，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他只不过是接受不了她也看不起他。 他知道他在这个家不受重视，一直在心里压着，如今小云这么一说，他才会把火都发到她身上。 媳妇真回娘家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听自家爹都吱声了，也就借着坡，开始穿衣服往外走。 林静看见这一幕，才算满意。 “有啥话就好好坐下来说，千万不能动手，感情经受不了多少次的考验。” “你是学坏了，我跟你爹首先就不放过你。” 说到这时，林静的语气有些严肃。 大队里不是没有打媳妇的，相反还不少，但是他人是他人，她们家是她们家，她老王家的孩子绝对不能养成这个习惯。 王为民也跟着点头。 他们老王家的男人绝对不能动手打媳妇，男女的体力本身就大，真动起手来女性天生就吃亏。 王萱抬头看了一眼林静，又看了一眼王为民，这条好啊，做父母的规范好孩子，给孩子树立榜样，能影响孩子一辈子。 “知道了。” 这点王稻自然是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田云说他没出息，窝囊的时候，他也没动手。 三人看着王稻走了出去接人，这才放下心。 “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林静边嘟囔边领着王萱往屋里走，随即想到了什么，瞥了王为民一眼。 “好好的骂孩子干什么？是不是你说的话，让人家小两多心思了？” 王为民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他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没真动怒，也不是真嫌弃。 每个孩子都是他生的，性格也各有不同，他这当爹的也不能因此就嫌弃对方，只不过当时习惯，小时候就这么养大的啊！ 一时之间没克制住习惯。 “你说你，孩子都成婚了，还能用以前的一套吗？” “还像以前想打一下，骂几句不当回事了？” “孩子也要脸。” 这话一出，王为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了，心里也有些愧疚。 孩子大了，不能用以前那一套，孩子也要脸，今天他这当爹的让儿子丢脸了。 王萱看着又抑郁了一个，嘴抽了抽。 “娘，人家小两口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咱们别跟着多插手，我爹当时也不是特意针对，就是顺嘴一说。” 看自家老头有些愧疚了，林静这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孩子大了不由爹跟娘了，都结婚了，按理来说，人家有自己的小家了，不能拿出以前那套跟孩子闹了。 做父母的以为还能跟以前一样，可实际上孩子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会多想了。 第105章 除四害 王萱回家的这这一顿饭，林静跟王为民两人吃的没滋没味的。 看了看天色，王稻跟田云两人没回来，应该是在岳家那边住了。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吵归吵。闹归闹，小两口之间可不能真生嫌隙，一辈子那么长呢！ 王谷完全不受影响，仿佛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 王萱看着自己这个二哥，其实自己二哥这种性子才是最明智的。 玩归玩，闹归闹，不该参与的绝对不瞎碰。 哪怕是亲人之间。 田云到底哄没哄回来王萱不知道，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王萱就照常去上班了。 路上正好碰到公社书记赵立业身后跟着十多个大队长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王萱看见队伍当中还有王庆发，此时他正一脸沉思的在人群中走，两方打了个照面没多说，就各干各的了。 等人走了一段路程，王萱才回头瞅了一眼。 这么多人，看赵立业那副兴奋劲，这是又要有什么动静了？ 收回视线，王萱骑着自行车继续前行。 该做的她都做了，其他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刚进供销社邱红就拿着一张报纸迎了上来。 “小萱，你快看今天这个报纸，隔壁省亩产2万斤的小麦，这都登上隔壁省的省报了，亩产两万多斤啊，这是什么个概念？这粮食多的简直都吃不完！” “而且这不是一例，南方地区也有，各地都登了报了，你说这以后咱们是不是就不缺粮食吃了？” 邱红一想到日后大米白面随便吃，嘴里都要流口水。 看来这大锅饭，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展的就是好。刚举办没多长时间，各地的喜报就连连出现了。 王萱皱着眉，看着报纸，没多说话。 不止邱红，供销社的其他人也在叽叽喳喳一脸兴奋的在讨论。 大势所趋。 看来即使有领导的规划，可是这是全国化的运动，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方向，季斯年他们也控制不住。 “小萱，那你觉得这公社化开展的怎么样？你是下面大队的。亲没亲眼看见过亩产万斤的现状啊？” “我还没有机会看一看呢，要是真亩产万斤，咱们国家哪里还愁粮食不够？” 邱红抱着脸，一脸的憧憬。 王萱看周围人的样子，哪里敢说不好，恐怕她这话音刚落，马上就会有人拉她去批斗！ 如今多危险的时刻呀，有些话是一点都不能说的。 听说京城那头已经开始除四害了，麻雀这个词都不能乱说乱用。 这是明哲保身的时代。 王萱合上报纸，笑吟吟的对着邱红说道，“我也没有常回大队，公社化好不好不是由我一人来说的，我只知道跟着国家走，为国家做贡献，是现如今咱们能做的。” “至于亩产万斤的盛况我也没看到呢！” 都是骗人的，把其他几个地的粮食插到一处，达到亩产万斤的假象。 懂点土地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常年在这片土地劳作的农民了，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还要这么做，这么说，这是为什么？ 趋利避害罢了。 报纸上登记的这个信息也只有骗一骗没经历过劳作，没真正去地里感受过的这些人了。 邱红有些遗憾，她以为小萱真的看见过呢，她还想跟着下去瞅一瞅呢，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结果小萱说她也没看着。 难免有些失落。 “那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下去瞅瞅吧，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萱明显感觉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周围人似有似无的打量稍微少了一些。 此时听见邱红的话，随意应付了一句就回到了工位。 王萱在心里告诫自己，如今风气已经变了，举止言行需要更加的注意。 周围的人到底是人是鬼，谁能分得清？这个时候最多的就是大义灭亲，互相陷害。 今天跟你好，明天就能把你举报了，登上批斗台！ 报纸上带来的喜讯，并没有立刻压下去，即使工作了王萱也能感受到周围人那咋压制不住欣喜。 王萱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这才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好几年。 “铛铛铛！” “什么声音？” 在供销社工作的售货员们都好奇的把脑袋伸出去去看看，看外面是什么声音。 “除四害运动开始。” “大家用手里的武器抓住麻雀，它是害鸟，不能留！” “咱们要听最上面的指令，把这对社会有益的鸟除掉！” “全员动员打麻雀！” “逮麻雀，逮麻雀！”人们的响应声此起彼伏。 王萱看见外面街道上竟然都出动了卡车，卡车上面还挂着很多麻雀的尸体。 有的用棍子串了起来，有的用绳子串了起来。 王萱心里说不上的感觉，麻雀在未来可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如今却差点被灭绝。 除四害的本意是为了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只不过人们捕捉的太过于厉害，造成了生态失衡，粮食产量没有增多，反倒减少了。 本以为除了麻雀，就能减少被它吃掉的粮食，可实际上造成的影响更大了。 队伍里除麻雀的人越来越多，被打落下来的麻雀就放到车上展示。 队伍浩浩荡荡的，一直向前走去。 可它影响却没有立刻消退下去，王萱发现供销社的售货员们心都浮了，看那样子也想出去参与一下子，卖货卖的都心不在焉的。 可是没人敢说。 在这个时代，供给方就是老大，想要买东西，就得老老实实的。 对方脾气不好，也得忍着。 既然售货员心不在焉的，也没人敢催，万一催一下子，就不把东西卖给他们了怎么办？客人们只能忍气吞声的。 谁也不好说些什么。 有的更是索性不卖了，跟着周围人的讨论了起来，往那里一坐，嗑着瓜子。 柜台前的客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走又不好走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说。 售货员看见了，心里嗤笑一声，与旁边的人继续闲聊。 等唠够了嗑，站起身，伸伸懒腰，漫不经心的问一嘴，“买什么？” 众人敢怒不敢言。 第106章 大门 “要想完成上级给咱们下达的炼钢指标，平摊下来，每个大队所交上的钢铁量都不够。” 王庆发此时正在大队里跟众人开会。 新上任的王会计算了一个数据，“咱们所依靠的都是铁矿石炼钢，没有煤矿啊！就得砍树用木炭来炼钢，可是3600万，就是全国平摊下来这任务也不轻。” “关键是公社书记说了，任务必须得完成，咱们上哪里还去找钢铁材料？” “是啊，上次炼钢的时候，就已经把各家各户的铁锅交上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锄具了，锄具拿去炼钢，到时候土地怎么办？” 王家大队里的一些小领导，都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王庆发很是头疼，炉子之前已经升起来了，可是炼出来的东西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好。 “政府也没说让咱们砸锅卖铁的去炼钢，真把锄具也给融了，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这话谁不知道？今天公社书记来大队里巡查，你们又不是没看见，每个大队都走了一遍，也都给开会了，上面的任务指标发了下来，完不成怎么办？怎么交差？”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对方是公社的书记。” 众人一想到赵立业这个人，也没什么办法。 前段时间倒是动员大队不允许浪费，可如今又开始盯上钢铁指标了。 “大队长，你说怎么办？大家都听你的！” 妇女主任率先开口，如今上面给发了任务，不完成，他们也交不了差。 “我听说其他大队已经把锄具啥的拿去融了，打算先填炼钢的窟窿。” “要不咱们也把工具给融了，起码先过眼前这一关。” 有人提议道。 王庆发皱着眉，自打公社成立后，各项活动也开展了起来，总而言之有好有坏。 本以为大炼钢铁是利国利民的一场好活动，可是经他们手炼出来的钢铁并不合格，就跟豆腐渣一样，反倒白瞎了那些铁具。 这活动开展的热火朝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家心里都知道练出来的东西不合格，可为了应付上面，还得拿出来相应的斤数来交差。 不然不行，再加上前段时间其他大队虚报的粮食，王庆发是真觉得头疼。 “大家先去大队查查，凡是跟铁有关的都收上来，包括门栓。能收集多少是多少，锄具啥的先别动，要不然地里的活没法干。” “我记得队里的几户人家，有的就是全铁制的大门。” “这把人家大门全拆了，不大好吧？” 整个队伍里都沾亲带故的，把人的门给扒了，这不相当于落人家的面子吗？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了？今天公社赵书记来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之前就因为咱们大队实报粮食而有所不满，如今这事要是再办不好，说不定还要咋作妖呢？” 之前王庆发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夸大产量，赵立业没少给他施加压力，三天两头的就被叫去公社做思想工作。 等人回来的时候，人都瘦了好几斤。 “就先这么办吧，先到下面收集一下子跟铁有关的东西，农具暂时还不能动。” “走一关算一关吧，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王庆发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大家看他这个样子，都心有戚戚。 大锅饭也开展了这么段时间，队里的粮食有多少，他们心里也有数了，早就没有之前的幻想了。 照着这样下去吃，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大队里的粮食都会被吃没，到时候…… 就不仅仅是炼钢任务那么简单了。 要是明年丰收还好，只要大队长顶住压力，总不至于饿死。可就怕大队长也顶不住压力，虚报产量，到时候他们不仅手里的粮食不够缴纳的，还得借钱买粮交上去充公粮。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个小队长唉声叹气的，其他人听见了，也没心情说话。如今得抓紧把钢铁任务给完成了。 —— “我的老天老爷呀，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这门让你们扒了，到时候我们家算什么了？”冯大妮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 “你们扒我们家的大门就是要我的命，欺负我孤儿寡母的，这些年好不容易把日子过起来了，如今门就要被你们卸掉，这可是我老头子当年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了，这是我们家的脸面！”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冯大妮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把住大门，不让对方拆。 “老大。你跟你娘们是死的吗？你老娘这么被人欺负，你倒好，连个声都不敢吭，如今他们要把你爹建的大门拆了，你还能无动于衷，你对得起你地下的爹吗？” 这个大铁门，一度是冯大妮的骄傲，是她男人的本事。 就是整个大队都没有几家能像她们家一样，是全铁的大门。 可是如今竟然说要把她的大门拆下去炼钢，这怎么可以！ 那他们的家还是家吗？岂不是成了人来人往，谁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婶子。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上面下达任务，炼钢指标完不成，大家都没法交差，不仅你家，整个大队，凡是跟铁有关的都要收上去集中炼钢！” “就算是为了大队，牺牲一下子吧！” “凭什么牺牲我，凭什么牺牲我？这大门陪了我一辈子，你们要想把它拿走，我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冯大妮死死的把着门不肯放手，被她喊的王为国和谢虹两口子也跑出来了。 “就是，凭什么牺牲我们家！大队里那么多的人，凭什么就扒我们家的大门，就因为我们大家大门是全铁的，就要被拿去炼钢吗？那我们家没有门怎么办？这损失谁来赔偿？” 谢虹的声音很尖锐，刺的众人的耳膜一阵生疼。 冯大妮赶紧给她让了个位置，两人一人把着一边的大门，不让众人接触。 王为国则是走到一旁，好言好语的说着，“铁柱，你也知道我娘就这么一点念想了，如今真把铁门给收上去，到时候我老娘怎么办？他们跟了我老娘一辈子了，这大门还是我爹在的时候打的，说融就融，这让人怎么能接受的了？” 第107章 威胁 三队的小队长王铁柱满脸烦躁，那他怎么办？上面给了任务指标，不完成，他也交不了差。 “婶子，我知道这事是你们家吃了亏，可是咱们大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交不上钢铁任务，大队长也讨不着好。婶子，为了咱们大队，也为了大队长，就牺牲这么一次吧，起码先把眼前的这关渡过去。” “之前其他大队的大队长还虚报粮食了，就咱们大队顶住了压力，可是大队长这几天遭遇了什么，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天天被人叫去做思想工作，回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次钢铁任务再交不上去，大队长还会被叫去做思想工作的，人，怎么能遭受的住啊？” “他也算是你的子侄辈的，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遭这罪吧！” 王铁柱忍着耐心还在劝说，冯大妮不为所动。 之前家里的锅也交上去了，如今还要拆她的大门，这话说的好听，说是队里会记着她的好，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认呢？ 没有真正到手的好处就是假大空，她可不相信。如今家家户户都没把大门卸下来，凭什么就让她卸，她不同意！ “总之我就一句话，要想卸我们家的大门，就先从我尸体上迈过去，要不然休想！” “就是。凭什么我们家吃亏呀，就因为我们家多了个铁大门吗？要想卸我们家的大门，除非其他人家也拿出同样多的钢铁，要不然我也不同意！” 这事谢虹站在自己婆婆这一边，这门就是她的脸面。平白无故，就让人家给掘了？ 那她以后还能抬起脸面了吗？ 王为国的脸色也不大好，他们家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凭什么因为这事就要把大门给交上去了，要是家家户户都这样，他也不挑理，可凭什么因为他们家的门是铁的，就要被牺牲。 “婶子，你要是这样闹，我们可就要用强的了，家里有铁具的，除了耕地用的都得交上去，这是规定！我不这么做，就是至大队的脸面于不顾！” 王铁柱的脸色也黑了下来，他负责他手下的队员，别人都能收集上铁具，他收不上去，这算什么事？ “放屁，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还算是王家大队的人吗？” “你一个小辈，敢这么跟我说话？” 冯大妮立刻就站了起来，把要过来强行卸大门的队员给推开。 “我看谁敢卸我家的大门，谁动我家大门一下子，我拿着刀就去你们家抹脖子去，我看看到底是这钢铁任务指标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大队管不了，我就去公社，公社搞不了我就去县里！” “我让领导评评理！凭什么要用我家的大门去炼钢？这是什么规定！” “你！” 王铁柱对队里这么蛮横不讲理，置大队荣誉于不顾的老太太也没了办法。 对方要死要活的不说，还要去找上面领导跟前告状，哪里还敢卸他家的大门，毕竟上面领导可没让他们做到这份上。 可不把这个大门卸下来，他又不甘心。 这么多的铁呀，可都是炼钢的好材料。 王铁柱咬咬牙，还是打算让手下的人强行去卸大门，冯妮儿一个老太太这么多年在大队里什么样，他心里也有点数，哪里认识什么领导，她连领导在哪里都找不着，说是去县里找领导告状，恐怕只是说说。 思及此，王铁柱语气更坚定了。 “上去把婶子她们拉开，如今咱们都是为了队里，难免会有牺牲。” 话落，就有几个汉子上去去拉冯大妮她们，冯大妮被迫松开了手，立刻炸了。 “你放屁，你怎么不牺牲你们家的？凭什么牺牲我？” “王三，王狗子是吧？今天敢卸我的大门，过后我就去你们家抹脖子去。我倒要问问你们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冯大妮披着头发，咬牙切齿的模样，确实把几个后生给吓唬住了，一时之间不敢动作。 谢虹这边也不承多让，一时不察被人拉开了，心里正不愤呢，对着几个人又是挠又是咬的，偏偏对方还真不敢动手打她。 王铁柱看到这抿着嘴，看着一旁的王为国，“为国你就没什么要说说的吗？毕竟日后大家还是要在一起工作的。” 看对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王铁柱也动了真气。 他可是小队长，平时记工分的工作可是他来做。 王为国他们思想不积极，还给他落面子，到时候…… 王为国本不想插手的，反正他媳妇跟老娘也没吃到亏，可如今听王铁柱这么说，那就是要给他们穿小鞋了！ 心里气个半死，可偏偏真被人拿捏住了。 王家大队虽然都有亲戚关系，但是亲戚还有远近呢！ 他们家在队里的生活并不突出，平时也是需要下地赚取满工分的，要是对方真使坏，每天都比别家的少，那他们累死累活的图什么？ 冯大妮看王为国不吱声，立马嚷嚷道，“老大，别听他的，他还真敢使坏不成，要是敢使坏，到时候我就去找大队长评评理！” 谢虹听对方说这话更是气急，威胁谁呢？就他有点本事了是吧？她儿子还在县里上班呢！ 王铁柱看他们撒泼打滚，立刻招呼人一起动手。 “这都是为了咱们大队，咱们把这大门扒了，就能顶钢铁的任务，大家一起动手。” 其他的几个后生见状又继续向前。 “你敢？我儿子可是在县里上班呢！你敢扒，我就让我儿子去政府问问，这扒人家大门是谁下的的命令，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王铁柱步子一滞，随后又继续动作。王晓那个家伙都多久没回这个大队了？要真在乎这个家，还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次？ 至于谢虹说让他去县里找领导，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知道的，在县工厂里面工作一天，就挣一天的工资，哪有那么闲的时间，不工作了去领导面前告这个状！ 谢虹看对方不为所动，有些急了。 冯大妮叉着腰骂道。 “没良心的瘪犊子，我看谁敢扒我家的大门，谁扒我们家大门，我就去找我孙女，我孙女在镇里供销社上班，到时候你们再想托她买什么东西，那是不可能了！” 第108章 大门2 “你，还有你！你媳妇上周要的布料，可还是我孙女帮你们换来的！” “还有你王铁柱！上次你媳妇生产，还是我孙女给你们换来的红糖呢？怎么，这糖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以后我可是要跟我孙女好好说说了，以后看人得睁大眼睛，有的人狼心狗肺，天生就是个白眼狼！” 王铁柱刚要碰及大门的手就是一滞。 王铁柱真把这茬给忘了，主要是这王萱他平时也不怎么能看到，王晓在县里上班，平时他们也借不上什么力，可这王萱，队里受过她恩惠的可真不少。 果然，他周围的几个后生也不敢动作了，大家一个大队里住着，大队里又只出这么一个售货员，平时家里有什么急事就能求到对方头上去，真不能得罪。 王铁柱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 王铁柱怎么能忘了冯大妮虽然跟着老大一家住，但是还有个二儿子呢，二儿子还有个闺女在供销社上班呢！ 他糊涂了。 他一个小队长的身份算什么？对方要是真要闹闹到大队长那里，他欠人家的工分也得给还回去，更何况人家供销社还有人。真不给他们家换东西了，那可就完了！ 他媳妇得埋怨死他！ 想到这，王铁柱只能忍着气好言好语道，“婶子，别生气，咱们这都是为了大队的工作。” “这样吧，那这大门就先不卸了，看看这次收上来的铁制品够不够炼钢的，要是不够就再说，我也把你家的情况跟大队长说一下。” “哼！” 冯大妮听见这话了，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那你可得好好跟大队长说一说，这炼钢可没听说要把别人家大门都卸去炼的。我们没支持工作吗？我们连铁锅都交上去了，现在连门都要被拿走，干脆把我们家都平了算了，这还住什么住啊，连门都没有了！” 一旁的谢虹看王铁柱怕了，顿时扬眉吐气了起来，这不就是欺负她们家没人吗？踩高捧低的玩意！ “你最好好好跟大队长说说，要不然我就让我儿子去县里找领导问问，这炼钢是不是要用老百姓的大门来炼？” 王铁柱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一旁的王为国也不说话调和一下，心里暗骂这是个没眼色的玩意。 眼下却只能好好声好气的应付了一句，转身领着几个后生又灰溜溜的走了。 “呸！” “什么东西！” 谢虹插着腰对着走远的王铁柱狠狠啐了一口，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 “看什么看！是没卸到你们家大门上是吧？” 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是没摊上他们家，摊上他们家，闹的比谁都欢！ 众人看没热闹看了，这门他们也没卸成功，眼前谢虹又是一副泼妇的模样，没有哪些自讨没趣的，三三两两就都走了。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谢虹还挺高兴，曾经的小队长都被她说的抬不起头来，灰溜溜走了，这让她很是光荣。 看着身旁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谢虹眉毛一挑。 “走啊，这都没事了，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平白让别人看笑话！” 谢虹去抓王为国进屋。 王为国对着一旁的老娘说道，“娘，这事算完事了吗？” 他总有些担心。 冯大妮没有谢虹那么天真，以为这次被人骂走了就算完了。这不是平常妇女之间的打骂，这是上面发布的任务。如今全民炼钢铁，之前是每户选一人炼钢，现在是家家户户的男劳动都要参与炼钢。 听说大队里的炉子都建起来了，现在就差铁制品的收集了，等铁制品都收上去了，现在农闲的一些男劳动力到时候都得去炼钢。 照这个趋势下去，怕是这大门保不住了。 冯大妮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把自家的大门卸下去了，她不想吃亏，可是如今她心里总是突突的。 她得赶紧找人去问问去。 “老大啊！我去趟老二家，你跟你媳妇把家看住了！” “哎。”王为国应了一声，谢虹撇撇嘴，不认为对方还敢过来。 冯大妮脚步匆匆的就往老二家赶。 进屋时，正看见两口子在屋里午睡，赶紧把对方都叫醒了。 “娘。你咋来了。” 王为民揉了揉脸，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大队里也没什么活。 冯大妮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二，你说这可怎么办呢？今天走了，难保过几天他们不会再过来，那大铁门在那一放，就是惹他们的眼了！” 听见这话王为民沉默了。 王为民觉得他们爹做的那个大铁门可能要留不住了。 现在全国各地炼钢的活动开展的如火如荼的，那么一大块铁，大队怎么可能放过？ 他还听说隔壁大队把农具都给融了的。 把吃饭的家务事都给融了，这大铁门怕是也难逃毒手。 看儿子不说话，冯大妮着急了。 赶紧把头转向一旁的林静，“小静，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今天王铁柱上我们家来卸大门来了，我把小萱搬出来了，这他才走，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天杀的，她家的大门招谁惹谁了？ “要不去找小萱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毕竟大门可是她的脸面呢，大门都被人卸了，她这脸就被人拍到地上了吗？ 林静皱着眉，“这样吧，我先跟老二说一声，让他去镇里找一下小萱，问问这事能怎么解决，实在不行，咱们也没办法。” 她们当老百姓的，没人脉，还真反抗不过这都些手里有些权的。 在大队里，大队长说要把东西收上去，他们是真反抗，也不容易。 “只能这样办了，看看能不能把这大门保住，毕竟这还是你爹当时打的呢！” 王为民苦着一张脸，谁想到现在，这大门还能有这么一劫啊！ 林静很快就把在外面晃荡的儿子给叫了回家，跟他说了这件事，还给他拿了钱，让他去镇上一趟。 “你去镇上找你小妹，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跟大队里说和说和。这大门哪能说卸就卸呀？” 第109章 大门风波 王谷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竟然敢卸他们家的大门？ “没事奶，这事我指定给你办好好的，谁敢卸咱们家的大门，我就去对方家里把他们家给砸了。” “这事用不着找我小妹，我这就领着人就去找那王铁柱去！” 王谷脾气上来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静赶紧拽住他。 “这小队长竟然都敢卸咱们家的大门了，那可能就是大队长也有这个意思了，你去砸人家的房子，哪能站得住理呀？” “咱们家还在大队里生活呢，真把大队长这些人都给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大队里立足？” 王谷不满道，“人家都欺负到咱们的头上了，管对方是谁呢？” 冯大妮一看王谷这个样子，知道他是那个驴脾气又上来了。 也怕自己孙子出点啥问题，被人抓住小脚，赶紧下地拦住对方！ “这事不能乱用暴力，这跟之前小打小闹不一样，这毕竟对方在咱大队里也是有点权利的。” “不说别人，就是大队长，到时候炼钢的时候给你派到又苦又累的地方，你能说不去吗？家家户户都得去，人家就让你干最累的活，你还能反抗吗？” 受制于人，有些事情得迂回着来。 “你先去问问你小妹，看看她是怎么个想法？毕竟大队日后还得用得着你小妹呢，面子上他们也得过得去，不好闹得太僵！” 看冯大妮这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王谷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太太，她的个子不高，这些年更是被劳重的农活压弯了脊梁，此时正眼巴巴的瞅着他，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奶奶这一辈子都没享受到什么福，即使因为大门的事情而忧心，可在她心里子孙还是更重要的。 王谷见状，摸了摸老太太的头，长叹了一口气，见家人都瞅他，只能无奈的保证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镇子上找小妹去，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解决。” “哎，那行。” “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到时看你小妹怎么说。” 看孙子走了出去，老太太还不忘叮嘱。 “知道了。” 王谷的速度很快，转身就跑了出去。 此时王庆发也有些犹豫，刚才王铁柱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他卷了一卷旱烟，用火柴给自己点着了，随后放进嘴里吸着。 他在王家大队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还从来没干过去卸人家大门的事。 这么缺德的事，他真的从来没干过。 “今天收上了多少斤铁？” 周围的几个干部和小队长都把自己今天的成果报了一下。 不够。 还是不够。 王铁柱看了一眼王庆发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大队里有五户人家大门都是铁的。要是加上这几家的铁大门，这次的任务指标是够了的，还有余。” 周围的几个大队干部看王庆发犹豫不决，冷声道，“都是大队的一份子，如今又不是为了咱们自己，这是为了国家做贡献，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按我说这大门就应该主动交上来。” 如今这炼钢任务不仅仅是交到了大队长手里，他们也参与其中，他们要是做不好这工作，他们也会受到思想教育。 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指标，被人拉去公社教育不说，就这面子上这多要丢人啊！ “就是啊！如今是特殊时期，就得采取特殊办法。我要是有着大铁门，我绝对不说一句不是，主动就交给大队，这做人啊，思想上必须得积极！” 这说话的人是大队里的民兵队长，手里有些权力，之前的粮食就是他下去收上来的。 对于他说的话，周围的人不置可否。 凭心而论。 要是他们家的门被卸了，他们家也不乐意，可这不是，他们现在手里没有吗？ 没有损害到自家的利益，周围人说什么都可以。 “大队长，直接下决定吧，咱们下去把那几户的大门收上来，如今任务就能交上去了。” “对啊，其他大队把铁具都给融了，咱们这情况都算是好的了，不能奢求太多，咱们总比没有农具用强吧，起码来年还有工具进行农耕。” “不像其他的大队，来年估计干活得用手刨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笑了。 王庆发还是一言不发，手里的烟都抽了好几根。 周围人忍不住催促。 “你们能保证把人家大门卸了，人家孙女不来找咱们？王萱那丫头可是没少帮你们媳妇的忙。” 林静帮大队里人记东西，托女儿关系给队员们换一些东西这事在大队可是人尽皆知的。 这里面有多少人通过对方享受到好处的，如今把人家奶奶的大门卸了，到时候还怎么张嘴。 王庆发一想到王萱那孩子，就觉得这事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果然王庆发这话一出，就像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那怎么办？” 把人得罪了，以后，人家不帮忙了怎么办？ “要不，就拆其他四户人家的，把冯大妮家里的那个门留下来？”有人提议道。 “那其他四家不得闹吗？要拆就得都拆，留一户算怎么回事啊？” 大家没了办法，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大队长。 “大队长你给句话吧，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大家伙都听您的，你说怎么就怎么，你说拆就拆，说不拆咱们就不拆，到时候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谁不怕啊？ 要是对方没本事也就罢了，对方他们明显都能用得上，谁愿意得罪这个人？ 前段时间吴琴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那可是实在亲戚呢，那都被她送进去了，听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呀，那王翠翠回娘家找冯大妮说和都没用。 那王萱那丫头愣是给人家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听说判了挺长时间。 他们自认没这个本事上去硬杠。 民兵队长本来还无所谓的，听见周围提起这件事，也迟疑了。 他不怕对方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他坐到这个位置上，平时也有些人脉，买东西不一定就非得用得上对方，但对方这个狠劲可是挺吓人。 不怕对方有本事，就怕对方是个有本事的小心眼。 小心眼的王萱此时正在听王谷说事情经过。 第110章 办法 “卸大门？” 看王谷点头。 王萱回想了一下，大伯家的大铁门是奶奶和爷爷结婚时建的，确实是全铁的，记得当时在大队里都很少见。 “爹娘的意思是让我来找你问问这事该怎么解决？” 王谷烦躁的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头。 王萱不急不徐的从保温桶里给他拿了根冰棍。 王谷见状，接了过来，不得不说自己小妹这生活确实挺不错的。 自己在镇上租一个房子住的宽敞不说，干点什么都自由。 如今更是连冰棍厂内部发的保温桶都有。 看里面还有不少冰棍呢，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吃，真好。 什么时候他要是能像小妹这样能自己挣钱就好了。 到时候他非的拎着一个保温桶可哪晃悠。 王萱也从中拿了一根，慢悠悠说道，“既然他们都把这目标放到大门上了，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不如咱们主动把大门卸下来。” 王谷一听这话急了，难道因为他们想要大门，他们还得主动把大门卸下来交给他们。 刚要出声反驳，被王萱一个手势制止了。 “现在什么形式你应该也能感觉的到，像你说的，大队里不仅仅咱们家的门是铁制大门，还有其他几户也是，他们还没出什么声呢？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对方明显是盯上这大门了，要想改变这个现状，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王谷吃的有些急，王萱又给他递了一根。 “咱们家没有铁制大门不就好了，对方也就盯不上了。” 他们家怎么可能没有铁制大门，那大门就在那按着呢！ 小妹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你听我说，今天晚上你回去，趁夜色黑自己就把大门卸了藏起来，第二天就说大门丢了，去找大队评理。” “到大队里去问问，为什么昨天小队长刚要卸咱们家的大门，第二天咱们家大门就丢了，这事不找大队找谁？” 王谷听见这话，眼神亮了。 随即又提出疑问，“那大门没了怎么办呢？奶奶还在大伯家住呢？”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好好的愿意把自家大门卸下来，但要是平白让他们吃这个亏，王萱可不乐意。 先不说这炼钢能不能炼成功，就说这炼钢也没有说拆人家大门的，明摆着是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 要不是身处这个时代，王萱才不管他们呢！谁敢平白无故就来拆他们家的大门，她拿着菜刀就给他赶出去。 可是现在不行，现在正是激进的时候。是大队干部都争表现的时刻，人们说实在都有些疯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喊的出来亩产十几万斤的口号？ 为了在公社领导干部那儿得到表扬，不顾及大队队员们没粮食吃的现实，还在一次比一次的虚报产量。粮食不够交的就挨家挨户的搜粮食交上去。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实际是什么样的吗？可是都不敢说真话呀！ 这些人为了得到表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真理在此时不能得到证明。 就像除四害一样，夸赞一句麻雀的话也会被人上纲上线。 特殊时期采用特殊办法，要想不想吃亏，只能退后一步，自己把门藏起来。 现在只能表现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出现在大队面前，把这些人的嘴给堵住，省着被人抓住，防贼是防不过来的。 “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砖？有问题找大队。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是用土还是用砖，先做一个大门用着，毕竟他们不都说了吗，都是一个大队里住着的，总不能交门的时候想着咱们了。有问题了不管了吧？” 只有跟大家都一样了，才安全。 “做个简单的大门倒是不难，家里还有些淘汰的砖，剩下其他的用泥土和木头砌一个就算了，就是不如之前的气派。” 王谷也有些服气了，自家的大门还不能使了，还得藏起来。 “如今就这形式，不想吃亏，只能这么办。” “你卸大门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别人听见，尤其是瞒着大伯娘她们几个，这样在大队面前能演的比较真实一些，至于其他人怎么想的无所谓，反正事实就是咱们家的大门丢了，大队得帮忙。” “把受害者的位置站住了。别人家的不管，顾全自己就好了。” “大门没有啦，省着他们惦记，什么时候能拿出来了再用，就算不用，等过段时间出去卖也是一笔钱呢！” 王谷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总比平白无故被充了公强。 “今天在这吃完晚饭再回去吧，这事反正得晚上去办。” 王萱拍了拍手，把手里的木棍扔到垃圾桶里。 王谷有些不好意思，他这当哥的怎么能让妹妹请客呢？ 去吃一顿饭也不便宜。 王萱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来这一趟我还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如今队里的大锅饭不如往常了吧？” 亲哥过来镇子一趟，做妹子的还能连顿饭都供不起，跟谁说都说不过去。 小妹都邀请了，王谷这个做哥的也没在扭捏，顺着妹子的话就说起了大锅饭。 “哎呀，队里的大锅饭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段时间还能吃到肉呢，如今是一点肉腥都沾不着了，而且队里还规定了粮食分量，不像以前能敞开了肚子吃，有的人还能偷摸拿回去，现在管的严，不让了。” 王谷一说起这事儿就开始大吐苦水，他还以为这大锅饭能一直吃下去呢，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呢，没想到这才几个月过去呀，伙食就跟不上了。 “而且说过段时间所有大队里的男劳动力都要去参与炼钢，我这才躲了多久的清闲呢，就要被抓去炼钢了。当初大队长媳妇让我去，我没去，如今还是逃不掉！” 王谷都不得不感叹他这命了。 说起炼钢，王萱想起了一件事。 “你等过一会儿。” 王萱在王谷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打开了屋里的柜子，从屋里拿出两个口罩出来。 “你跟大哥一人一个。之前以为你们参与不上炼钢呢，也就没给你，现在既然躲不掉了，那就带点口罩吧！” “长期在那个环境下工作容易生病，戴点口罩能避免一些粉尘的吸入。” 王萱把口罩递给王谷。 第111章 戴口罩 王谷感动的不得了，他怎么有个这么贴心的妹子呢？ “妹儿，这口罩不便宜吧？我听他们说县里的供应都有些不足了！” 王萱点点头，“是啊，五毛钱一个呢！前段时间我们售货员每个人手里都有任务，就是卖这口罩，如今这供应都没有多少了。” 其中有一部分是卖出去了，还有一部分是被那三胞胎给抢了，此时正在王萱空间里收着呢！ 此事事关自己的身体健康，王谷也没说那些虚的。 “妹，你以后有事就找二哥，二哥能帮你办的，绝对不含糊。” 王萱点点头，她不是说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一种，她做的一些事情得让别人知道。 对方到底能不能报答她不在意，可这个人情得承着。 王萱又顺便问了一下家里。 “大哥前天吵架，如今回来了吗？” “没呢，现在在老丈人那呆着呢。田云不乐回来，索性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在那待几天，听说好像怀孕了。” 王谷说到这还有些羡慕，他还没结婚呢，大哥就要有孩子了。 “大哥还真有福气，现在吃饭都不用吃家里的，到点去大队里面吃就行，在大队里干活儿不用那么实着干，晃晃悠悠的一天就过去了，这日子可真是好，有人替着养孩子。” 王萱可不这么认为，这时候孩子出生可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现在才哪里到哪里呀？三年饥荒才初见苗头，以后有的苦吃呢！ 大锅饭现在还能勉强支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解散，到时候还得各家吃各家的，没有粮食就是等着饿死。 现在许多人都相信大锅饭一直能办下去，但是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假象，根本没有吃不尽的粮食，以后会比前些年还要挨饿。 看王谷还抱有幻想，王萱也没打断他，这么长时间他们手里也有了一些钱，靠编筐换来的钱，到时候自己总不至于看他们饿死。 自己虽然不缺粮食吃，可也不是烂好人，只有他们自己经历过，感受过，才能得知生活的不易。 现在努力编筐赚钱，就是为了以后给自己提供生存保障。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咱先去国营饭店点个菜，吃完饭回去你把事情办了。” “大队里就算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没有抓到把柄，也得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 事情解决了，回去也能交差了。王谷一身轻松的跟着自家妹子往国营饭店里走。 他也好久没沾荤腥了，妹子不时常回去，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他手里的钱也舍不得花，平时倒是跟兄弟们在一起花了一点，其他的他都自己手里留着呢！ 他也不傻，如今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早晚要结婚，现在手里没赚到什么钱，可以后还是要养妻儿的，万一以后拿不出来钱，他多丢人。 虽说父母能帮上一些忙，可是以后的日子，毕竟是自己过的。 他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是胡乱混的，平时也能从别的地方找来活赚一点钱，但就是太少，啥工作都不赶进城当工人强。 看他小妹这生活一天天的多潇洒，可惜他没那个文凭，当初没念下去书，如今是吃到这干农活的苦了。 “看看吃些什么？”王萱问道。 王谷不好意思说他想吃肉。王萱干脆替他做主了，点了个红烧肉，一份麻婆豆腐，一份花生米，又点了两份饺子和两碗蛋花汤。 看了看王谷的个头，估计这些不够他吃的，又给他要了两个馒头这才做罢！ 饺子也是肉馅的，三荤一素看的王谷眼睛都直了。 王萱要问他喝不喝啤酒时，他连连拒绝，哪好意思再要啤酒啊？ “这些就够了。” 这些都点了，也不差一杯啤酒，没多少钱，王萱给他点了一份。 “吃吧，吃饱了好干活儿。” 王谷连连点头，他指定把这事儿办的明明白白的。 王萱刚才点菜的时候余光看见之前遇到的那几个秘书，又来吃饭了，其中一个似乎是姓魏，此时在饭桌上格外兴奋，手舞足蹈的，听他们说他们厂里的口罩全卖出去了，而且如今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工，这一批他们赢麻了。 看样子是国家关于在工厂工作要戴口罩有了新的要求，所以才会带动口罩厂的生产。 扫了一眼，王萱没再多理会，跟之前在大队里遇见的那名季秘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萱跟王谷找了个位置坐下，王萱顺便又问了一嘴方庆幸怎么样了？ 王谷赶紧跟自家妹子汇报了一下，“他呀，确实挺惨的，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还有前天我也领兄弟去看了一下，确实有些不长眼的小孩子，往他们家扔石子儿，被我赶跑了，又让人警告了一番，现在没人去打扰他们母子了。” “就是生活上难免有些不方便，毕竟没了一条腿，干点啥不是很灵便。” “但是也还好，他们家有房租收入，平时也不用下地干活，每个月有固定的粮食吃，说到底还比我们这当农民的强。” “那你这还羡慕上了？” 王谷看自家妹子那打趣的眼神，立马说道，“我是羡慕他们的生活，但要是没了一条腿，我可不愿意，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双腿总比一条腿强！既使是天天下地干农活，那也是健全着活着呢！” “他们确实挺不容易的，放心吧，妹子，我都给你盯紧着呢，保证没有任何人去欺负他们，只要他们自己把日子过起来，其他人不会过去多干扰。” 王萱点点头，“那就行，都不容易，伸一把手的事。” “我知晓的。” 恰巧此时，他们的饭菜好了，王谷赶紧去取，没有要自己妹子动手。 很快饭菜就端上了桌。 一桌子的饭菜两个人吃，王谷的眼睛都冒光。 小酒一喝，花生米一嚼，快活似神仙。 红烧肉的分量也格外的足，能吃个过瘾。 这一顿饭王谷吃的特别满足，肚子吃的饱饱的，嘴上的油光他都舍不得擦。 跟着小妹好啊，跟着小妹享福。 这一趟镇上来的，不仅事情解决了，还连吃带拿的。 王谷拍了拍肚子，临走时还在回味那红烧肉的味道。 真好吃啊！ 家里之前做的终究不如国营饭店大师傅做的香。 第112章 修建大门 王庆发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就说王萱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这大门他们根本就没拿，甚至可以说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怎样做。 可突然今天冯大妮家的大门就没有了，是谁做的？简直显而易见，可他们能怎么办呢？今天早上冯大妮跟大儿媳刘虹哭着来大队里面闹，说是大队拿了他们家的大门。哦，不应该说是拿。她们的原话，是说他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竟然半夜来偷她们家的大门！ 王庆发心里跟哔了狗一样，偏偏又没有证据。 就眼前形势而讲，王庆发作为王家大队的大队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冯大妮家里没有大门，况且对方哭的真情实意的。 真心看不出来是装的，甚至王庆发都以为这大门真丢了，不是冯大妮他们自家人干的。 主要是对方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其实冯大妮真不是装的，她的眼泪是真的。愤怒也是真的。 王谷当时跟兄弟们卸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奶奶这件事儿，就怕她们演不出来那个劲。 他打算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悄悄跟奶奶说。 至于什么时候说，自然是大队里的人帮忙把这个大门修好为止。 此时冯大妮正对着帮忙修大门的王铁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小时候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竟然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给我好好修，修不好，我就上你们家抹脖子去。” 作为冯大妮眼中的重要嫌疑人，王铁柱此时特别憋屈。 他还没做什么呢，就被人扣上了一顶帽子，不仅冯大妮他们怀疑他，就连其他干部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对。 天地良心，他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怎么就没有人信他呢！ 冯大妮看着家里被换的木门，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之前那大铁门多气派呀！ 到底是被这个群鳖孙子给卸下去了，一想到自家的铁门可能已经融化成了一滩铁水，冯大妮这心就疼的直抽抽。 骂的更厉害了。 “没用的东西，修个门都修不明白，这么多年的饭都是白吃的吗？”冯大妮也不怕王铁柱找他们家的毛病了，反正现在大家干活都偷懒，要真敢缺他们家的工分，她就跟他拼命，大门都给她卸了，她还给他什么脸！ 王铁柱这回长了个心眼儿，免得自己心里不痛快。冯大妮骂他，他干脆当没听见，反正他解释也没人信。手上的动作加快，早点整完，早点离开这里。 远处的王谷看着这一幕，露出一抹坏笑，小妹说的果然没错，就算他们心里有想法，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出来。 现在自家没有了大铁门，以后队里也不能老盯着他们家了。 至于那个大铁门嘛，王谷看他奶现在的状态，估计也接受铁门丢了的事实，他在想要不要偷摸把大门卖掉？ 但是大门毕竟还是挺大目标的，万一他们藏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也不大好，可又怕他奶知道事实之后再把再怨上他。王谷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 而且就算卖也不能卖到废品站里，那里面收上来的东西都会登记，如今大炼钢他们把这么个大铁门送到那里，太惹眼了。 除非去黑市，偷摸卖掉换成钱。 王谷思来想去，还是卖了比较好，留在手里终究是个祸害，到时候把卖来的钱给他奶，奶到时候看见钱应该也不会这样伤心了吧？ 应该吧，王谷也有些迟疑。 毕竟如今这个形式，谁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好，要是10来年都拿不出来，铁门都锈了，就算能使估计以后都用不上了，安上去踹上一脚估计都能散架。 打定主意，王谷悄摸摸的就退了出去，跟平常自己玩的较好的几个兄弟商量一番，决定今晚就去做这件事。 以免夜长梦多。 ———— 冯大妮骂也骂累了，看着修好的木门，只能无奈接受事实。 等人都散去，冯大妮回到自己的房间，关紧门窗，看四下无人立马就对着房间里的某个位置跪了下来，同时还不忘对自家失去的铁大门一阵叨咕。 再仔细一听，原来还说一些封建迷信的话。 “老头子，你之前给咱家做的铁大门，如今我没保住，我对不起你，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给偷走了，你地下要是有知的话，就让他把出门没衣服穿，走路就平地摔了，大队里吃饭没他份。” “就让他连着倒霉一个月，不对是三个月！” 冯大妮念念有词，眼睛还不忘观察四周。 “有些话我不能多说，怕被别人听见，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咱们家的大门就是被那贼子偷走了，我怀疑是王铁柱那孩子。打小，我看他就不是个好的，如今竟然敢卸咱们家的大门，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哎，老头子，如今咱们家比原先过的强了，小萱当上了供销社的售货员，王晓那孩子也进厂当了工人，可即使这样，还有人来欺负咱家，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哎，也怪你走的太早，要不然家里多个男人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他们如今是拿我这老婆子不顶用啊！” “还有啊，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嘱咐你的话。如今不敢以往了，你出手的时候也谨慎些，咱们家现在毕竟有两个出息的孩子了，不能受你连累啊，算了算了，也别三个月了，教训他几天算了，他们也是为了完成国家任务，虽然铁柱这孩子心思不正，但终究是咱们家的大铁门招了别人的眼了，如今这个形势只能这样。” 冯大妮一阵叨咕，站起身出了门，整个人看起来跟寻常无二。 谢虹看见自家婆婆这个样儿，很是不满，本以为婆婆出手能压制住他们，结果大门还是被人拿走了。 “我要进城，我去找晓子，我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他还不能管我。我倒要让他问问领导，政策真是这么规定的吗？大门也要拿去，不给就偷，这算是什么道理？” 谢虹气势冲冲的样子，转身就要回屋收拾包裹出门，王为国见状赶紧拽住她。 “行了，别闹了，这事儿都已经这样了，找晓子又能有什么办法，还耽误他工作赚钱。” 第113章 进城 “你就是个孬种，当时咋不见你说一句话呢？娘起码还能骂几句呢。你倒好，看大队长站在那儿，屁你都不敢放一个！” “你不管，还不让我管，我告诉你，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今天我就要进城找王晓，让大队给咱们一个说法。” “你是进城说这事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还要上赶着进城碰一鼻子灰不成？对方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为国怒吼，被谢虹气的胸口都上下起伏。 大门丢了，他这脸也就跟丢了一样，心气正不平时，家里还要闹！ 冯大妮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吱声。 这个家三天两头的就要闹，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好多说，随儿女去吧！左右是她老了，不中用了，说话也没人听。 “啥样？啥样我也是她婆婆，赵霞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就得给我忍着，当初我看他们刚结婚，怕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我就没去找她算账。如今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能怵她不成？” 如今自己儿子的工作已经坐稳了，她倒要去跟她比一比这个家大小王是谁！ 想她谢虹这一辈子，在婆婆面前都不肯低头，如今还能怕她一个城里小媳妇？ 王为国一听，谢虹果然是打算进城找赵霞麻烦的，顿时有些上火。“你别闹了行不行？自家儿子工作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非得把儿子工作搅和黄了不成，对方爹在工厂里也是有职位的，你一个乡下妇人能跟他比？” “我乡下的怎么了？我乡下的也没像他们那么无耻，结婚这么多年了，都不说回来孝敬孝敬婆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这是娶儿媳吗？我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谢虹心里愤愤不平，马上就把包裹收拾完了，看那包裹是早之前就收拾好了的，今天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装好了，如今直接就拿到了手里。 “我告诉你王为国，你是个没出息的，但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对方要不给我一个交代，赵霞要是在我面前当不好儿媳妇的角色，我就闹得他们厂里人尽皆知，到时候这个工作我看他爹还能不能坐稳？养了个这么个闺女，呸，我让他在厂里都抬不起头来！” 王为国一听还要闹到厂子里去，顿时头都大了，“你要是在厂子里闹下去，到时候晓子怎么办，你这丢的不仅仅是赵霞跟她爹赵志强的脸，还有咱们家王晓的脸啊，晓子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市里站稳了，你过去一闹，大家就都知道王晓这身份是怎么来的了，到时候工人们怎么看咱们家王晓？” 谢虹不管王为国怎么想的，既然打定了主意，她就要去做。她能忍到今天，就已经算是她涵养好的了！ 挣脱了王为国捏着她的手臂，对着一旁的冯大妮也冷哼一声。 畏首畏尾的，她看不起她们！ 如今她儿子当了工人，手里还有工资，她这当娘的自然是要享受一番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谁也不能从她手里夺走，即使赵霞跟她爹都是城里人，也不行！ 谢虹很快就坐上了去县里的车，介绍信今天就已经开好了，如今他们家的大门丢了，谢虹说是要去县里看儿子，即使大队长在不愿意，这个证明也得给她开。 谁让他们家的大门是在大队里丢的呢？还有个嫌疑人王铁柱，说跟他们没关系，队里的人相信吗？ 王庆发也不怕她闹，毕竟大门怎么丢的还说不准呢！更没人看见，空口白牙的，没有证据，谁也制服不了谁。 ———— 王萱此时正代表供销社去县里开会，本来这活轮不上她的，可是吴主任直接指委派了她，她也不能推脱，左右这活轻松，不用工作，凭白就能在县里玩一天。 王萱也挺乐意，顶着邱红等人羡慕的目光，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了出去，坐上了去县城的跑线车。 来的早，还有座位。不用像别人一样，自己带个凳子坐在中间。 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措施，王萱自己也没有手机玩，日子没有什么烦心事，也不用为了钱而发愁，但终究有些无聊。 能去县里散散心也是好的，逛逛街，买买东西，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会议是在县里百货商店大楼上面的会议室里开的，都是下面各镇供销社派出来的代表。 主要是说一下这一年供销社取得的成果，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自家供销社在这里不算最上进的，但也不是最末流的那一类。在中间既不会被问责，也不会表扬。 说实在的就是平庸。 平庸好啊，反正不是最差的，差不多就行。 王萱对此无所谓，她这辈子的信条就是躺平，事越少越好。 看看，此时取得进步的供销社代表正站在会议室面前接受注目礼，手里拿着发言稿，红着一张脸在慷慨激昂的发言。 “力争上游，汜水镇供销社日后要跟紧百货商店的前进方向，发展经济，保障供给；一份付出，一份收获；目标明确，坚定不移，热忱为本，永续经营。” “人人出动，为供销社日后谋发展，全力以赴再创辉煌！” “好！” “说的太好了！” “再创辉煌！” 王萱环视了一周，大家都被对方说的话鼓舞到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手都被拍的啪啪作响。 王萱赶紧加入其中，浑水摸鱼。 赶紧开，开完好出去玩。 刚才她来的时候看见徐美丽了，两人约好一起出去看电影的。 可不能耽误了。 怕什么来什么，百货商店的沈主任跟自家的吴主任认识，看今天来的人不是以往派来的那名女同志，还特意询问了一番。 “新站镇的供销社代表来了吗？”沈主任环视了一圈，笑着询问道。 突然被点名的王萱：“……” 看众人都有些好奇的四处环顾，王萱只能站起身，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正想坐下时，沈主任突然又开口。 “ 是位女同志呢，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以后也算是认识了。” 王萱的脚趾想抠地，摸鱼被抓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当你站起来，你的领导还要让你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姓王，叫王萱。” 沈主任看起来是个热心的，“哎呦，前段时间你们供销社发生的事情不简单呢，能挺过来不容易，王萱同志对此你发表一下看法吧！” 王萱崩溃。 啊！这该死的被支配的感觉！ 第114章 电影 在王萱发表了一番言论后，会议终于结束，王萱跟着徐美丽两人来到县城的电影院。 两人各花一毛钱买了张电影票，正打算进去时，看见旁边有几个挎着篮子的年轻妇女，头上还围着围巾。 神色大大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投机倒把的。 实际上，她们篮子里装着的有瓜子、花生、汽水、糖果、雪糕。 徐美丽跟王萱两个人都不差钱，两人一起买了些瓜子，雪糕，汽水什么的，手挽着手就走进了电影院。 王萱还是头一次在这个时代看电影，想到日后的电影票价甚至涨到50多甚至更高，不得感叹，这时候物价真是便宜。 像她们看的这场电影是一毛一张，粤剧类的两毛一张。 还有听人讲古仔只要两分一场。 王萱跟徐美丽看的这场电影人还挺多，听说这次跟以往的红色题材不同，是最近新拍的。 主要讲述的是当下大锅饭时期，某村处一位党委书记下农村与劳动人民一起努力，共同致富的故事。 画面开始，大队在村头支起了棚子。架上了大锅。几位农村妇女正在组着全大队的伙食，画面中的人物精神样貌良好，体现时代风气。 男主人公赵老三此时正在田埂里叼着狗尾巴草，架着腿眯着眼享受太阳的沐浴。 在地里劳动的人有的对此表示很唾弃，有的的嘿嘿一笑也跑到他面前，学成对方的样子，躺成一排。 “哎呀，真舒服啊，日子就应该这么过，再熬一个钟头就能吃饭了，也不知道今天吃的啥饭，有没有猪肉，我想吃肘子了。” “又大又香的肘子啊，一咬直冒油，配上白米饭，那叫一个香哎。” “咕咕咕。” 有的人肚子开始叫了，一想到那个画面，口中就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 “啧啧，队里的伙食真是越来越好了，甚至我还想吃点儿小黄瓜，解解腻，希望这种日子能长久的持续下去，三哥你说呢。” 赵老三无语的瞥了眼几人，“真没出息，才过几天的好日子啊，就开始担心了，什么时候大队还能不管咱们了吗？粮食都收上去了，以后咱们就都在大队吃了，做饭也不用咱们操心，天天吃肉是常态。” “是是是，三哥，你说的对，瞧我这嘴。” 那人假意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开始侃大山。 “说起来咱们大队比隔壁大队差远了，隔壁大队昨天还摆流水席了呢，那吃的那叫是一个丰盛啊，连摆三天在公社那头都是出了名的。” “我还去凑了一顿呢，谁都可以过去吃，大方的嘞！” “也不知道咱们大队搞不搞？要是搞起来指定威风极了，隔壁几个大队都得过来咱们这边。” 赵老三拿起旁边的蒲扇给自己扇了扇，“摆不摆我倒无所谓，反正咱们熬一熬时间，到点就能吃饭了，左右都能吃饱肚子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那人一想也是，说起来他们这段日子就跟做梦一样，往常他们吃饭都得算计着来，吃的还是糙米，每到发粮食的时候就跟跟城市里人换一些粗面。 像他们这几天吃的都是精细米面，是平常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就这么实现了。 “你说他们傻不傻？就在地里卖力气，在那干到点。还不是跟咱们吃一样的。要我说啊，他们就是虎。” 赵老三撇撇嘴，“可别这么说，人家劳动最光荣，况且这种人越多越好，要是都像咱们这在这躺着，日后咱们吃什么？” “一会儿听说公社上面要来一位领导来咱们这检查，老五，你在旁边盯好了，要是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起来。”赵老三吩咐道。 “放心吧，三哥，我保证给你看的严严实实的，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老五倚在一旁的树干上，悠闲的做着侦查工作。 以赵老三为首的一群人都是大队里有名的懒汉，混不吝的，说也说了，打也打了，就是不改。 大队长每次都来抓，可等他到地里一看，几个人都拿着锄头在那懒洋洋的挥舞着，一看进程，大队长鼻子都要气歪了。 根本就是磨洋工。 早上来的时候在地头，到中午了，才走了两步。 大队长很是头疼，其他人有的见状也学着他们偷懒耍滑，照这样下去，队里的粮食谁来收？ 一开始大队长还担心收粮的问题，后来他发现这种情况要是再不加以制止，粮食能不能长到收获的季节都不一定，根本没人去干活，队上上工的铃声一响，一个个都拿着锄头躺在地头里，谁也不干，那粮食能凭空长出来不成？ 没办法，管不了，只好把这情况上报一下。 挨骂就挨骂吧，他是真没办法了，照这样下去，秋收他也交不上粮食。 有问题找领导，让领导解决。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公社党委书记朱见喜下乡亲自体察民情，发现偷懒耍滑现象，没有立刻开始进行批评，反倒是很跟队长说明，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他担当组长，以身作则，开展工作。 一开始情况并不好，多年养成的习惯并不能立马改正过来。 朱见喜起对此进行反思，改善工作，带领众人改善生活条件，顺应政策，开展一些利国利民的活动，带领该大队团结奋进，真心实意为农民谋生路，带领全大队人走向致富路。 赵三等人也被朱见喜以身作则，扎根农村的行为所感动，最后在朱见喜的带领下改正了以往的懒惰之风，吆喝着兄弟们扛起锄头加油干。 画面中呈现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满满的希望，以及对未来的探索。 结尾处朱见喜带领赵三等人站在田野当中，露出了纯净质朴的笑容，身后是金黄色的麦田。 地头上还停放着一辆拖拉车，车上车下的人在相互传递收获的麦子。 一摞摞打包好的麦子被拖拉车拉到一处地方，雪白的白面从石墨中溢出。 老伯欣喜的拿着袋子去接，傍晚，队里各户人家都升起了袅袅炊烟，饭桌上多了一盘白面馍馍。 从播种到收获，再到食物端上桌子，成为口中的美食，很平淡的一幕，但整个影片中却呈现了一种希望和幸福。 第115章 公园 等两人走出电影院后，徐美丽还有些没反应过神来问道，“电影里播放的都是真的吗？大队里真有这种偷懒耍滑的现象吗？” “该电影不是讲述大锅饭时期吗？怎么后尾又开始恢复往常自家做饭了呢？” 徐美丽的父母都是工人，她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对于地里的情况，她还真不大了解，虽然县里到乡下并不远，可是她从来没见过麦子在地里长出来的过程。 今天看的这个电影，让她长了见识，其中心里也有许多疑问。 现在已经实行大锅饭了，不用自家开火，为什么影片最后晚呈现的却不是大家伙一起在大队里吃饭的情景呢？ 对于这场电影王萱看的也是津津有味，对于徐美丽的问题也很耐心的为她解答。 “首先大队里偷懒耍滑的现象是存在的，不仅现在大锅饭时期有，之前也有，只不过那时候大家为了工分，为了自己能够吃饱饭，即使不愿意干，也会去做一些。” “至于现在实行大锅饭，大队里面大家都一起吃饭，而且吃一样的份额，自然有些人就动了偷懒的心思。有的人实在，还像以往一样干活，有的人见没人抓，自然会偷懒，反正他们眼中干不干活都是吃一样的饭。” 王萱没说的是，她二哥就是其中的代表。 但是她二哥比较奸滑，有人来检查时，那锄头挥舞的那是个虎虎生威，细节处还能抛洒出汗水来。即使大队长看不过眼，也不知道张嘴说些什么。 对于徐美丽的第二个问题嘛，王萱也不知道这场电影的制作人是怎么想的，她是该说他有先见之明，预料到之后的事情呢，还是该说他大胆呢！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鼓舞大锅饭好，共同富裕时，他却呈现出了另一种希望。 只有每个人都参与劳动，自家才会致富。 大锅饭是不会长久的，队里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早晚还会恢复以往自家开火的情况，但这话现在不能说，这些败坏队伍风气的言论，一旦被人抓到，就会被人打上消极风气的标签，挨批斗。 徐美丽心里听着王萱的讲解，直呼自己长了见识，从没在地里劳动的她，也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窥见一二。 “看来不止我们会偷懒，农民同志也有偷懒耍滑的人啊！” 王萱好笑，其实各行各业都有这样的人，即使在这个，民风淳朴，劳动最光荣的时代，也会有这样的人。 不说别人，就是她，只要能少做活也是好的。 当代年轻人最淳朴的愿望就活少、钱多，最好不用干些什么，钱就自动来了。 有多少人希望一夜暴富，财神殿里长跪不起，不求爱情，只爱财，彩票刮的火星子都要冒出来了。 既使是王萱，两辈子加起来，爱好也从来没改变过。 她就喜欢钱。 徐美丽不知怎的，跟王萱一起玩，让她身上的担子少了很多，以往她偷懒摸鱼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罪恶感，可是现在突然感觉那算什么啊！ 人这一辈子对自己好一些不行吗？况且人人都有懒惰的心理，又不止她一个人这样。 王萱不知道徐美丽诡异的心理，两人花了两分钱买了两张公园的门票。 里面大多是些小年轻，树林里还能看见男女同志在偷偷牵手。 徐美丽一脸的艳羡，“我真羡慕他们啊，咋没看见有别的男同志来追我呢？” 王萱看了一眼徐美丽，不丑，白白净净的，打扮的也好，再加上她百货商店售货员的身份，根本不缺男同志去追，她说这话只是感叹一下，估计真要给她介绍时，怕是还不能乐意呢。 王萱打趣道，“百货商店里的男同志也多，你要是真想谈，也能加入其中。” 徐美丽脸一红，娇羞的看了一眼王萱，“我才不在百货商店里面找呢！” 那样岂不是她平常的工作状态都被他们知晓了。知根知底的多不好意思，况且她还不想那么早结婚，这对象一旦处上了，用不了几天双方就得走进结婚流程。 要不然就是耍流氓，一想到谈对象就要成为已婚妇女，徐美丽就有些害怕，自由自在的多好。 “那你呢！小萱你怎么想的？有想谈对象的心思吗？” 当然不想。 “我暂时没有谈对象的打算。”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代随随便便就谈对象呢，在现代还能分手，在这个年代随随便便分手，那是对人家不负责，那是耍流氓，她可不想凭白担上这样的罪名，况且她身上有那么大的秘密，一想到系统空间里的那座金山。 王萱的道心格外的坚定，搞什么对象搞对象？老娘财富第一，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跳什么火坑啊？平时她给自己做顿饭都不情愿，一想到这个时代普遍妇女的形象，王萱就是一激灵。 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那都是谬论，要是嫁了个在家里就会指挥。到点儿就知道张口吃饭的人，那还是算了吧！ 她有钱，以后开放了，可以多谈几个男朋友。 就算给男人花钱，那钱都那么多了，包一个怎么可够呢？ 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喜欢哪个约哪个。 各色系的帅哥都来一个，不满意就拜拜，那多好。 在这个时代是实现不了了，除非以后开放了，尚且能实现她的愿望。 在王萱心里，美色不是最重要的，钱才是她唯一的伙伴。 为了秘密不被发现，她是不可能在这个时代里结婚的。 要不然同床共枕的，一起生活怎么可能瞒得下去，不像后世那么自由。 徐美丽听见王萱也不谈，就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兴奋道。 “我在家一说自己不想谈对象，我家里人就都不同意，说我是异想天开，介绍一个相不中一个，早晚嫁不出去，现在你跟我的想法一样，我终于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军作战了。” 王萱特别理解徐美丽这种心情，在现代尚且催婚催的那么严重呢，更何况这个早婚早育的年代。 徐美丽能有这种思想已经是很超前了。 王萱想了想道，“人生都是给自己过的，先保障自己能够开心吧！其他的都是浮云。” 第116章 公园2 王萱跟徐美丽对着公园的景色拍了几张照片，刚才两人在电影院前也拍了一下合照，这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证明王萱来过这里，想必日后老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能感叹一下她那曾经的青春。 “到时候多洗几张，咱两个人互相留一份。”王萱说道。 徐美丽也不扭捏，现在用的是王萱的胶卷，到时候洗照片她多付点钱。 “有个相机还真蛮方便的，也不大，拿着也轻松，想怎么照就怎么照，省着去照相馆里跟别人挤了，还得排队。” 徐美丽看着王萱手里的相机，连连感叹。 心想，要不然县里再来相机，她也买一个？ 王萱说道，“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洗出来，要是洗不出来，你帮我收着，等我下次来县里再找你拿。” 王萱把打出来的胶卷递给徐美丽。 “这个没问题，反正你也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到时候直接找我就成。” 两人逛了这么久，也到中午了，就想着去吃顿饭，没想到就让王萱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谢虹怎么在这里。 还有王晓。 王萱开始反思自己，她就来过县城里两次，怎么每次都能遇见王晓呢？偏偏都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候。 看对方还在拉扯，王萱就想悄悄溜走。 她可不想参与其中，乱七八糟的多烦人。 王萱拉住徐美丽的手，偷摸的从另一口出去了。 徐美丽不解，这么着急的吗？ 王萱表示，非常着急。 走晚了，就被他们看见了。 ———— “娘，你说你跟我爹好好的在家里待着，来城里干嘛呀？”王晓满脸的不情愿，天知道他今天在工厂门口看见他娘遭受了多大的惊吓。 “怎么你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回乡下看看老娘。老娘来城里看看你，你还嫌弃我给你丢人不成？” 谢虹也很气愤，她怎么就养出了个这么个儿子？ 王晓看谢虹真生气了，赶紧换上讨喜的面容，对着谢虹说好话。 “娘，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过来吗？你说你要来提前跟我说呀，我好去车站接你，哪里还用你特意来工厂来找我，那多累呀！” “你说你要是提前来，我还能跟工友换个班，不至于耽误半天的工作，少赚了半天钱呢！” 谢虹听见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跟她儿子提前说了，这少干半天活，少挣半天的钱可是真不少呢！ 于是缓和了面容，说道，“这次是娘想岔了，下次再过来一定提前告诉你，让你去车站接娘。” 王晓一听还要来这话，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只能应和着他娘说话，心里非常急躁。 “娘你这次过来是……” 谢虹埋怨道，“我还能干啥，我进城看我儿子过的好不好，你也不想着家里，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儿子不惦记老娘，老娘还能不惦记儿子不成？” 王晓被这话说的有些羞愧，于是低下了头。 王晓自打结婚了，跟家里那头来往的就比较少了，想着自家娘还惦记着自己，大老远的来看自己，自己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不应该。 “正好，我过来一趟，在你们那住几天，我看看赵霞那孩子到底怎么样，对你好不好？也给你们做几天饭，省着你们在外面吃，还要花钱。” 王晓一听这话就紧张了。 “娘，我们吃饭都在工厂里吃，用不了多少钱的，况且家里空间也不大，怕是住不下……” 王晓越说声音越小，这个家他当不起来，他怕娘到了家里，赵霞给他甩脸子，到时候两个人干起来，他这个当儿子的夹在中间怎么做？ 更重要的是要闹起来了，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那他工作的那些工友们也会知道，到时候说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他跟别人说他是靠自己努力得到工作的，要是这么一闹，大家就都知道他是靠着岳父那头的关系登上来的了。 想想就很丢脸。 谢虹一看王晓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的啥，这个孩子从小就会耍宝卖乖，真遇见事情了，跑的比谁都快，“你咋想的我不想知道，也不在意赵霞到底乐不乐意，怎么？我这当娘的去儿子家里住两天都不成，我倒要问问其他人是不是家家都这样，娶了个儿媳妇就没儿子了！” 谢虹的嗓门很大，周围在公园散心的人都瞅了过来。 王晓见状更着急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工厂一出来看见他娘，立马把她领到这里的原因，就是怕她闹起来，人尽皆知。 “娘，娘，娘小点声。” 王晓语气恳求，谢虹瞥了他一眼，神色还是不渝，但声音却诚实的小了下来。 毕竟她是想跟着儿子过好日子的，不想真毁了儿子。 当时她在工厂大门外看见穿着一身工装的儿子走了出来，心里是格外自豪的，当时儿子跟着工友们说说笑笑的，脸上充满了自信，是她在乡下不曾看见过的样子，那是从身份上获得的自豪。 当娘的哪里会不希望儿子过得好呢？要不然她也不会忍赵霞忍了这么久。 谢虹拉过王晓的胳膊，悄声问道，“娘问你，你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多少？赵霞的工资多少？她的钱给不给你？” 王晓的脸色一僵，终究还是实话实说了，“我这算是学徒工，一个月16块钱，岳父那头答应我，一年过后就帮我安排转正，到时候能翻一倍，至于小霞的工资每个月29块钱，她是正式工，我的钱除了每个月的吃饭开支，需要再交给小霞10块钱。” 谢虹听见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啥，才16块钱，你不是正式工吗？怎么比小萱赚的还少？而且还要把钱交给对方，凭什么？她的钱怎么不给你？” “娘，你小点儿声。” 王晓皱眉，他也没想到，当初答应他是直接正式工的，没想到还得一年，但听工厂里的工友们说，一年转正都算是快的了，这名额只有大师傅手里有，大师傅想给谁就给谁，跟大师傅打不好关系，可能5，6年都转不了正。 第117章 吵架 听见大家都这么说，王晓才接受现实。 至于把钱给自家媳妇儿，王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现在他能当工人，每月在工厂里吃的饱，吃的好，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爹的钱不也都交给你保管吗？” 谢虹简直要被气死，那能一样吗？ 谢虹手指狠狠戳王晓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都进城当工人了，身份都转变了，还能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不成？” “况且当时结婚时，可是说好了的，给你的是正式工，要不然你还不娶她呢！” “学徒工跟正式工能一样吗？工资差一半呢，况且你这钱到手里也没多少，都给对方了，这不是给别人打白工的吗？亏你还美的不知道什么？” “哎呦，我的傻孩子啊，你就这么被人家作践，你在乡下时娘都没让你这样，你咋变成这样了呢，晓子！” 王晓看他娘这样，也想到了这段时间的憋屈日子。赵霞在家总是指使他，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面子，他其实不喜欢赵霞。 但是赵霞能给他想要的生活，这是他娘给不了的，他娶了赵霞就不用下地干活了，也不用吃着拉嗓子的粗粮，可以当上工人，穿着漂亮的工作服，在工厂里工作，平时攒一攒钱跟票，还能偷摸上国营饭店下馆子，两块钱就能跟工友吃的饱饱的，点好几个菜。 他觉得为了这种生活，他可以忍。 今天他娘来了，说的这一番话，他也觉得自己过的太过委屈，凭什么他只能挣16块钱，钱还要交给对方，他娘他都没孝敬过，现在每个月还得拿出五块钱给老丈人？ 这话他没跟他娘说，要是说了一定会炸的！ 王晓自认对赵霞真是仁至义尽了，偏偏她还在外面落他的面子，一想到上次在百货商店发生的事，王晓就眼色一暗，幸亏那次王萱没听见事情经过，要不然他娘不会忍到现在才过来。 而且当初自己答应娶赵霞，自己老丈人可是说好了的是正式工的，现在平白推迟了一年，怎么想，心里怎么都不平衡！ 王晓的面容不差，应该说老王家的人长的都挺好的，要不然赵霞也不会嫁给他，毕竟以她的身份嫁也是可以嫁给城里人的。 只不过她爹说城里人包容不了她的脾气，她看着王晓长的又好，自己又能拿捏他，这才同意这场婚事。 事实证明他爹是对的，自打嫁了王晓，她在生活中确实过得挺舒适，还多了一个人赚工资给她花，生活质量都上去了。 说是每个月给父亲5块钱的生活费，那都是骗王晓的，其实这钱父亲都给她退了回来，每个月还补贴她10块，别提多自在了。 赵霞想到这，心里立刻就生起气来，王晓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回来，她都饿了。 正打算拎着包去自家爹那里吃饭时，一开门就看见王晓领着他娘过来了，赵霞一直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把你妈领着来了？” 等赵霞反应过的时候，看着屋里的两人，气个半死。 当初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不让他乡下的穷亲戚上城里打扰他们吗？ 今天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把他娘领来了？还没有跟她说！ “我问你话呢！王晓！” “赵霞，你怎么跟我儿子说话呢？你就是这么给人家当媳妇的，我在老家要是都像你这样的都得被揍个半死！” 谢虹把包裹一撇，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赵霞也不甘示弱，“放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乡下的泥腿子，从我们家滚出去！” 王晓见状，眼中也有些后悔把他娘领到家里来了，照这样下去，左邻右舍的不都知道了。 都怪他当时被他娘说的那句话给迷惑了。 当时他娘说，“晓子，如今娘来了，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到时候不仅你的钱交由你自己保管，就连赵霞的钱也得交给你，凭什么我儿子要给别人当牲口使啊，白白帮他们干一年的活，这怎么行？” “你就领着娘过去，娘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王晓被他娘画的大饼给迷住了，当时一想到赵霞的钱也见由他保管，自己的钱也自己拿着，手里掐着40来块钱，就飘了。 如今看着两人撕打在一起的身影开始后悔。 “娘你别打了，赵霞，她是我娘！” 王晓上前拉开两人，反倒被两人给误伤，捂着脸上血淋淋的印子，神色阴沉了下来。 “娘，你不是跟我说不闹的吗？” 王晓神色平静的看着谢虹，谢虹也被他儿子这神情给吓住了。 “还不是你媳妇不听话，我替你教训教训。” “当时你也听见了，她上来就指责你，娘，这不是心疼你吗？” 谢虹的语气软和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从赵霞的身体上起来。 此时躺在地上的赵霞，哪里有往常趾高气扬的样子？画好的妆容此时也面目全非了，跟外面的疯婆子也没什么两样。 王晓看着这一幕，想着平时赵霞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谁料到谢虹刚松下手。赵霞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着谢虹外面露出来的皮肤就是又咬又挠的，很快就见了血。 赵霞吃痛，“贱人，你敢，我看是打你打的轻了！” 赵霞一个平时连家务都不怎么做的人，哪里是在地里干惯农活谢虹的对手？ 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了。 “王晓，你个王八蛋，你就由着你娘要这么欺负我，你工作想不想要了，是不是想滚回乡下当个泥腿子去？” 王晓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伸出手把地上的赵霞扶了起来，还关心的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我给你找药。” 说着就转身进屋，拿来了一个药箱。 赵霞神色嚣张的看了一眼谢虹，看吧，你儿子到什么时候还是要站在我这头的，你再厉害又如何，你儿子还不是要在我面前附小做低。 乡下的泥腿子，没见识的土包子。 没有她爹帮着找工作，什么也不是，要是没有她们家，现在还得在乡下挣扎，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精细粮。 第118章 吵架2 谢虹见状，立马撒泼打滚，大声哭喊着，“哎呦，我这哪里是娶了个媳妇回来呀？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呀，这么欺负我儿子，连婆婆都打啊！真是丧尽天良！” 谢虹那架势，像是要把周围人都吸引过来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周围的邻居在刚才就听见他们的动静了，如今看他们家闹的大，纷纷围了过来。 谢虹看人越来越多，闹得也越来越欢。 赵霞气个半死，偏偏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跟名义上的婆婆对着干。 谢虹的士气越来越高涨，最后带着儿子像个战胜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来。 想想王晓都觉得没脸，当时只好把众人打发走，领着谢虹出来吃饭。在家里吃是不可能的了，家里被闹得天翻地覆的。 只怕饭菜一端上桌，赵霞就能当着他娘的面把饭给扬了。 “儿子我跟你说，赵霞就是被你惯的，你看我今天打她一遍，是不是老实多了？要不然你哪有这么多机会出来吃饭？” 王晓不想要这个机会。 “娘，你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过后，我老丈人也不会放过我的，你说你这是闹着干啥呀？” “平白让人看笑话不说，我以后也受不着什么好，我老丈人在工厂里，可不是吃白饭的，他可是主任，我能不能转正还得看他呢！” 王晓都要恨死他娘了，这不是平白给他添麻烦吗？也不知道回去要哄多久才能哄好，自己老丈人那还说不定给他多少冷眼看呢，他如今能得到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 自家娘不帮着他，怎么还给他制造麻烦呢？ “瞧你怂样儿，今天动手是我动的，闹也是我闹的，说什么我是她婆婆，我压她一头，她在外面，要是说我的不是，看众人怎么笑话她，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至于你老丈人，我更是不怕，我俩平起平坐的，真要闹起来，还说不定谁吃亏呢！” 谢虹看着王晓的眼神，都带着鄙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我都不跟你说这些。” “快别说这个了，吃完饭再说。你老娘今天来到这里，是特意留着肚子呢。如今你有能耐了，咱俩去国营饭店吃点好的。” 王晓嘴里苦涩，还吃好的呢，他身上就一块钱，本来打算明天跟工友们出去搓一顿了，如今也留不下来了。 今天吃了，明天还不一定怎么办呢？这钱也没要回来。 “我身上就一两肉票和一块钱，娘，到时你点的时候注意点，多了就没有了。” “肉票怎么那么少呢？钱到是还可以。” 谢虹脸上满是不满，肉票就一两，那够啥吃的，亏她饿着肚子过来。 大队里虽然吃大锅饭，但现在也没肉可以吃了，而且早上吃饭没那么早，她又着急过来，于是这肚子到现在还没进米水呢！ “肉票哪里是那么好攒的呀？娘，我现在手里有这一两都算不错的了，还打算明天跟工友们出去应酬来着。如今给你用了，明天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看自家娘嫌弃，王晓也忍不住抱怨。 今天都耽误半天的工了。 娘来这一趟，他的工资要是要不出来，可是亏大了。 听儿子这样说，谢虹也有些心疼。 “你那个媳妇就不是个顾家的，对自己那样好多，又买衣服又做头发的，一分钱都不想花在你身上，娘的儿啊，娘真心疼你。等今天吃完饭，晚上我就把钱给你要出来。” “到时候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至于为了跟工友出去吃顿饭，还得饿肚子攒票。” “真的能行吗？毕竟我老丈人可是工厂的主任，以后要是不给我转正了怎么办？” 王晓还是有些怕，毕竟自己的升职可是被对方掐着呢！ 谢虹嗔了一眼王晓，“娘都来了你还怕啥？到时候有事，娘给你顶着，你老丈人那里由我去解决，你就好好当你的工人，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 “娘保证这次来给对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让赵霞不敢再管你，到时候不仅你的工资自己拿着，就连赵霞的工资也得交由你保管。” 听见自家娘这么说，王晓心里也有了些勇气，毕竟他娘在乡下的战斗力，他还是知道的，要是真成功的话，想到那个画面，王晓忍不住喘了个粗气，那他手里的钱可就多了。 “娘，要是到时候赵霞的钱也交由我保管的话，到时候我每个月让你帮我保管一半。”王晓还是知道他娘的脾气的，无利不起早，与其到时候她跟他要，不如现在打发她乐呵的。 反正交出去一半也有20多了，比自己的工资多多了。 “哎，我就说我儿子是个孝心的娘，这么多年娘果然没有看错你。” 想到即将到手的20块，谢虹的心里也忍不住激动，到时候她要是成功了，跟城里人也不差啥，还不用干活。 王萱那丫头给林静的2块钱算什么啊！都不够塞牙缝的。 虽然她当初确实羡慕，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能拥有更多。 就是现在不流行地主姥爷那一套了，要不然她每个月有着20多块钱，省着点花，那过的还不是跟土皇帝一样？ 谢虹咂不咂嘴。 “儿子，咱们今天就先委屈一下，咱俩就省着点吃，到时候把钱跟票都要回来了，以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儿子你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要是不听话就跟赵霞她离婚。” “她要是离婚再嫁人可就不好找了，你老丈人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王晓被她娘这句话给虎了一跳，“娘要是赵霞她真跟我离婚咋办呢？我的工作老丈人不得收回去！” 赵霞赶紧安抚道，“放心，没事，像你老丈人那样的人都当上主任了，最好面子了，要是真离婚，他在工厂里都抬不起头了，娘都打听好了，把他性格摸得透透的，你就什么都别管，看娘的就成！” 王晓看了一眼一脸笃定的谢虹，将信将疑的领着谢虹往国营饭店里面走。 谢虹可不想即将到手的20块钱飞了，此时正做着美梦呢！她打算吃饱饭继续去闹！ 第119章 借钱风波 而赵霞也不是干受委屈的，知道今天是吃亏在身份上了，谢虹毕竟是她婆婆，周围的人再劝也是向着她，她得赶紧找自己爹商量商量。 把那个老妖婆赶走。 王萱跟徐美丽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没想到一出来又碰到她们了。 王萱无语。 就绕不过去了是吧？ 王萱看见王晓两人觉得晦气，谢虹看见王萱则觉得眼神一亮。 “原来是小萱啊，怎么来县城吃饭来了？哎呦，你那些钱，可得省着点花，要不然月月空，还得还人家。” 是了，王萱在王家大队里的人设就是攒不住钱的一个娃，花钱大手大脚的，谢虹才会这么说。 话虽如此，谢虹脸上的嫉妒都要溢出来了。 人家能花还不是因为手里有钱，不像她想花，却手里没钱。 憋屈死了。 谢虹稳了稳心神，端出一副稳重大伯娘的样子。 “小萱，这是谁呀？”徐美丽靠近王萱悄声问道。 这也太没礼貌了，别人花钱关她什么事？ “大伯娘怎么来县城里，还跟着堂哥来吃饭？” 有些人你做什么他都要酸一下，王萱要是都放在心里，可不得把自己怄死。 “这不是家里没什么事儿。就过来县城看看你小哥，你小哥孝心。非要领我来国营饭店吃顿饭，这就碰上你们了，这是吃完了？要不要再进去吃一点儿？” 谢虹转了转眼珠子，开始看向旁边的徐美丽。 王萱这丫头交际圈就那么大，既然能跟她一起来国营饭店吃饭的女同志，应该也是个有工作的，看那女同志长的也不错，气质也过关，要是性格再好一些的话，配他儿子刚刚好。 可惜他儿子还没转正，而且也娶了妻，一想到赵霞那个性子，谢虹心里也烦闷，要不是为了工作，就那样的脾气，倒贴都没人要。 此时徐美丽心里也正庆幸，幸好刚才她没跟王萱吐槽对方，要不然多尴尬呀，毕竟人家是亲戚。 王萱一看就知道谢虹打的什么主意，在大队占便宜没够，如今到了县城也不改这个毛病。 “不了，我们两个都吃完了，这就回去了，你们俩慢慢吃，去晚了一会儿就关门了，菜也没什么好菜了。” “哎，别着急走啊，再进去吃点吧！”谢虹假意推让着，实际上是想让王萱付钱。 毕竟都赚钱了，遇见大伯娘还不请大伯娘吃点东西？ 到时候只要王萱请她吃饭，她一定就点最贵的，多吃点肉，这样不仅能给儿子省钱不说，自己还能吃的好。 谢虹算盘打的精明，王萱也不是个傻子。 到时候一起吃饭，这账算谁的呢？ “不了，我们俩都吃好了，再吃也吃不下去了，这就走了。” 徐美丽也在一旁吱声，“是啊，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领导要给我们开会，不到场可不行。” 谢虹就不知道脸皮是什么，王晓在一旁都要尴尬死了。 “哦，你们俩要是吃饱了就先走吧。对了，小萱，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肉票没有？给我几张。你小哥肉票不够，要是钱够的话也帮我拿点，都是实在亲戚。” 饶是是王萱心里早有准备，也觉得谢虹这人是真敢说。 谢虹可真是个好不要脸的老东西啊。 听见谢虹说这话，徐美丽鄙夷的瞅了一眼王晓。 王晓在女同志面前丢面子，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难受。 “娘，咱们别在这站着了，进去吧，我手里有钱，不用借。” 王晓拉着谢虹就要往里面去，谢虹脚步不动，一副王萱不给她钱跟票就不走的架势。 闹谁料道王萱不理她，反倒抬起头认真的瞅了一眼王晓，“堂哥，你手里是缺钱吗？我这手里也不多，刚才吃饭还是徐同志请的，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跟徐同志借，但是徐同志好像也没有多少钱了，要不我帮你去问问？看看行不行？” 王萱说是去帮忙问问，可王萱压根就没有动的意思，饭自然也不是对方请的，这年头粮食都精贵着呢！就是这么一说，心里有数的，都知道咋办。 王晓这人最好面子，为了工作可以不联系家人，也可以娶位个陌生的女性，即使脾气不好也能容忍下去，上次遇见就是这样。 这次更不可能让她去借，要是向她借钱，不就证明他这么长时间在县里混的并不好么，要不然怎么会像她这个“乡下人”借钱呢，一旦他张口了，到时候他之前经营的名声就都坏了。 况且就算让她去借，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王晓自然不可能向一个陌生同志借钱，这多丢人呐，他也没那个脸。 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不说，工友怎么看他？他在乡下不得让人笑话死。老娘来一趟县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得找别人借。 这多难听！ 大队里的人，那嘴巴那毒的，跑过去一只狗，都能把祖宗三代说一遍。 今天他敢借钱，明天大队就能把他宣扬开了。 想想王晓感觉丢死人了，脸上臊的慌。 “不用不用，我这手里的钱够用，真不用借，你来一趟县城，堂哥没请你吃饭都说不过去，怎么可能再让你掏钱呢？” “你朋友不说一会儿还有会议吗？你们两个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工作。你大伯母这头有我呢，不用担心，你们快去忙吧！” 王晓现在巴不得两个人赶紧走的远远的。 万一他两个留在这，看他买菜掏不出钱跟票，岂不是说明他打肿脸撑胖子？ “唉，别着急走啊，刚才小萱不都说了吗？她没钱，旁边的同志可以借。” 谢虹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可不得好好宰一下对方。 到时候，就让王萱还。 王晓听见这话，脸彻底黑了下来。 再也维持不住什么好脸色，“人家是过来开会的，有正事儿，你拉着人家干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儿子，你这次不是来看我的吗？你要是没这个想法儿，我就回去工作了，也不陪着你出来吃饭了， 请了半天工也是要扣工资的。” 看两个人要吵起来，王萱拉着看热闹的徐美丽赶紧溜。 接下来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俩再去解决吧，谢虹再厉害，那也是王晓的娘。儿子真不乐意了，她这个当娘的也拗不过儿子。 第120章 道德 “呼~” 两个人跑出老远之后，徐美丽看着王萱一脸兴奋道，“你大伯娘可真有意思，那哪是向你借钱呢，压根儿就没打算还你，你要是真借给她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徐美丽也是看出来王萱不得意对方才这样说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随意跟别人谈这些所谓的“家事”。 “所以我没借给他们，他们两个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反正她不是有个出息的儿子在县城里嘛，总不能第一次来县城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吧！” “还是那句话管好自己就好了，其他人不必多在意。” 徐美丽捂住胸口，“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解没解决问题，现在坐没坐在国营饭店里。” “要是去晚了，就算有钱有票都吃不着好吃的了。” 徐美丽的话语中满是可惜，那是对没看着热闹的可惜。 这时候没什么娱乐措施，看热闹还能打发时间。 “你就知足吧，咱俩跑得快，要真闹起来说不定还有牵扯到咱们两个身上，别为了看那一脸热闹惹一身腥。” “你可别小看我这个大伯娘，虽然她不认识你，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占别人便宜了，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她就没有不好意思占的，在大队里，都是出了名的。” 徐美丽一脸惊叹，看个热闹也能被牵扯到。 “啊！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我可不认识她呀！” 王萱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便宜都占着了，认不认识又能怎样呢？反正她又没吃亏，脸皮厚，有时候还真就是能得到不少好处，脸皮薄的人才吃亏呢！” 王萱小时候也有过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而吃亏的经历，后来吃一堑长一智，学会拒绝后感觉整个世界都明朗了。 别人不会因为你的不拒绝就感激你。反到形成习惯后被你拒绝后还会怨怼你。 “升米恩斗米仇就是如此，所以有时候人的道德感不要太高。” 徐美丽，“我认同你之前说的，对于不喜欢人的不合理要求要学会拒绝，我大伯就是个好人，平时别人求到他身上，他都会帮忙，可是并没有落到什么好，反倒被他们习惯了占便宜，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些的，有道德的人是我们学习的模范，我觉得你说人的道德感不要太高，有歧义。” 王萱没有反驳她，反倒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一个落水的儿童，你下去救了他，孩子的父母要给你钱和票来报答你，你会怎么做？” “可我不会游泳。” “你当这是一个假设。” 徐美丽沉思，假设她会游泳的话，“要看这个孩子的家庭是怎么样的？如果要是条件不好的话，我就不要了，反正我又没损失什么。” 徐美丽想了想，她的家庭条件和自己赚来的工资并不差救孩子的那点钱。 王萱认真地看着她，“这个孩子的家庭可以好，也可以不好，可惜按照你说的，如果不好，你就不要钱的话，日后你就会让你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徐美丽皱眉，明显不赞同，“可是乐于助人，不求回报是好事啊！要是人人都自私到那种程度，这个社会风气还能好吗？” “而且，我不要他们的回报，为什么我日后还会陷入到两难境地呢？我不是做好事吗？” 王萱没有跟她争辩，而是又跟她说了一个故事。 “如果我是救人的，这个人无论对方家里有钱或者没钱，只要对方给我东西，我都会适当的去收。” “因为我不能把我的道德提升到一个很高的点，这样会使我处于危险当中。” 看对方不解，王萱继续说道。 “子贡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有一次他国外赎回了很多鲁国人，对于这件事，国家对此是有政策的，只要赎回了本国的同胞，国家就会给予相应的补贴与奖励，可是他并没有要，因为他觉得他完全有能力去做这些事情，不需要国家额外的奖励。” 徐美丽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己，“这很好啊，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助更多的人，这值得我们学习跟提倡。” 王萱严肃道，“可是，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 徐美丽非常不解，甚至有些生气，做好人为什么不行？ 这是力所能及的，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 “这件事情看似是件好事，其实不然，子贡对于自己不求回报，使自己获得了高度的赞扬，可也伤害了更多的其他落难的同胞。” “怎么会？” 做好事，怎么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因为子贡把道德感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度上，如果其他人帮助落难的同胞回到鲁国，而索要报酬的话，其他的人就会指责他，认为他不如子贡道德，会拿他与子贡相比。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儿，可是遭受这一遭，哪怕是有人在外，又遇见了落难的同胞，且有能力救下时，也不会那样去做，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 “因为本应该得到的报酬和奖励没有了，索要回报反倒是成为不道德的行为，那么还会有人去救在外落难的同胞吗？” 徐美丽大受震撼，这跟她这段时间受到的教育不一样。“那这跟我下水救人不收回报是一个意思吗？” “都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你下水救人，不索要回报的话，别人对你的标准就会提高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以后再遇见同样的事情，如果你不去那样做，他们会指责你，批评你，觉得你变了，会认为你见死不救，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成本，也不需要索取回报。在他们眼中，你就成了那个不需要他们任何付出，就能达到他们那些合理或荒诞理由的人。” “同时也会指责其他人，有人路过，没看见或者看见了没去救，也会受到指责，因为他们会认为你能做到的，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到，他们为什么那么自私？而不去想这件事情，本身对别人有没有危害，别人会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们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所以不要把自己架到圣人的那一列，我们都是平常人，有道德是好的，可不能过犹不及。” 第121章 把柄 “收取回报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做一件好事也不会因为收取一些回报，出发点就不是善意的了。” 道德更多是约束自身，如果更多的人用道德来绑架你，那就是坏事了。 如果你遇见了，就要反思，是不是你的哪种举动让他们认为你是他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指使的人。 不要因为你那过高的道德和他人眼中的评判标准成为杀死你自己的凶手。 徐美丽的脑袋有些发胀，还有些痒，好像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她们两个是怎么拐到这个话题上的？为什么之前还正常的谈话，一下子就提升了某种高度？ 看徐美丽这迷瞪的样子，王萱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好想一想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哦，好，好的。” 徐美丽现在的样子，整个人还有些傻，像是没反应过来。 王萱也没再纠结，再纠结一会儿最晚的一趟班车就要走了。 其实她之前也不懂这个道理，觉得做好事不求回报，这个人是很高尚的，大家一定都会夸赞她。 可是经历了社会毒打才知道一个人不能有那么高的道德感的，因为我们自己只是一个平常人，我们要接受自己是一位平常人的身份，平常人就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 事事完美，那是圣人。 可是圣人也不能保证这样做是对的。 因为有时候你自认是很道德的事，也会为自己和他人带来伤害。 道德是约束自身的，自身有一个正确的道德认识，形成一种道德情感，最后去磨练自己的道德意志就够了。 过分的道德，既绑架了自己，也绑架了他人。 ———— 王萱跟徐美丽走后，王晓整个人依旧很阴沉，谢虹唬了一跳，暗骂自己家的小子没长脑子，有便宜都不占，是个傻子。 可是毕竟自己是当娘的，这辈子就为儿子而活了，儿子心情不痛快，她这当娘的心里也不得劲儿。 好言好语的哄着儿子，直到最后都要磨得自己没脾气了，两人才算和好。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菜，谢虹觉得她本来要大干一场的心情都淡了几分。 为什么来了县城里，跟她想的不一样呢，儿媳妇没怎么收拾着，反倒是儿子频频跟她生气。 谢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因为她没把钱要到手的原因，要不然儿子不至于跟她这样，毕竟他俩可是亲母子，有感情在呢！ 想到这，谢虹又像打了鸡血一样。 对，就是这样，只要收拾完了赵霞跟她父亲赵志强一切就都好了，她们会过好日子的。 他儿子会当上最有出息的正式工，她会成为大队里最富裕并且人人羡慕的人。 只要有钱了，什么都会变好。 这边赵霞也哭着跟自己父亲讲述了事情经过，而赵志强阴沉着一张脸。 “这事你不要插手了，你的身份上占不着什么便宜，王晓跟他的母亲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今年也不要转正了。” 马上就要到年底，工厂里的转正名额都已经提交到他这里了，本来他都安排好了，跟那老师傅说今年年底留给王晓一个转正名额，到时候提交上来，他批准就可以了。可是这小子竟然在自己闺女被他娘打骂时不帮忙，那就不要怪他，给他使坏了。 这工作都是他安排的，如今还没当上正式工，就开始让家人来欺负他女儿，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我本来以为王晓这孩子是个老实的，就算你脾气差些，他也能容忍你，没想他却这么懦弱，仗着他娘的身份来欺负你，看来得敲打敲打他了。” 赵志强本来今天因为其他人给他送了两斤肉，感觉挺高兴的，结果回来就看见她女儿那惨不忍睹的脸。 一问谁打的，竟然是王晓的娘！赵霞的婆婆谢虹来了。 这还了的！ 赵霞捂着脸哭，“王晓这个人脾气还是可以的，刚结婚时确实如父亲你所说对我都挺好的。今天要不是他娘过来，他也不会这样对我。” “父亲，赶紧把那个老妖婆赶走，只要她走了，王晓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赵志强听见这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话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什么叫老妖婆？那是你婆婆！” “我呸，她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要不是嫁给王晓，我都不认识她，她算什么我婆婆，我忍受王晓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忍受他娘！” 赵志强顿时头大，他这闺女被他惯坏了，只能无奈的安慰道，“你在我面前咋说都行，在外面就是不行，毕竟你们两个身份在这呢，再不想承认她也是你婆婆，你说了她，别人就只会指责你，你也不想被别人说教吧？” 赵霞觉得憋屈，呜呜的哭。 “那怎么办？她什么时候走？我就平白受这委屈了吗？” “刚才王晓还领她出去吃饭呢，这花的可都是咱们家的钱。” 赵志强边进厨房边做饭说道，“怎么这么小气，再花又能花多少？他手里有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数不都是交给你了吗？” “还有怎么办？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他的转正名额被我扣下了。一日不跟你道歉，不跟你服软，认输，他这个转正就提不了。” 赵霞抹抹眼泪，不哭了，心里却有些憋屈。“那他这转正不了，岂不是工资也提不上去了。那我手里不也就少了吗？” 赵志强闻言斜了她一眼，“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沉不住气。转正名额就在我这，他早晚会问为什么不给他转正的，你看到时候是他先顶不住，还是你先顶不住？” “只要他有所求，而咱父女俩又能拿捏他，他就不得不服输，你等着瞧好了。” 赵霞的嘴上都能挂油壶了，“那还是耽误她赚钱了，手里能少拿十多块呢！” 十块都够她再买一件上海那头新来的布拉几了。 赵志强把做好的回锅肉端上桌，“做人要沉得住气，熬过了这一岔，他以后就再也不敢反抗了。” “因为后果他承受不住。” “而你只要拿捏住对方，他就得事事都听你的。” 赵霞眼神一亮，口中分泌着口水，“好，那就都听爹的。” 第122章 把柄2 王谷跟着几个兄弟蹲在角落处，数着手里卖铁大门的钱。 “哥，这钱还真不少，卖给黑市比卖到废品站值多了，现在大炼钢铁，市面上的铁具稀缺，家里做饭的铁锅都供不应求，看黑市收货那人，他是有办法把铁融了做铁锅啊！到时候这大门溶成制作的铁锅可不止这个价。” 小弟连连感叹，王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也得有那个技术才行，更何况真让你去做，你敢吗？” “哎呦，我哪里敢啊？去黑市都得小心翼翼的，哪里敢做那么大的买卖？” “这不就成了，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太过风险就不好了。” 王谷把钱数好揣进兜，随后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根烟和一包糖递给对方。 “烟你自己留着，糖分给其他人甜甜嘴，不能让你们白跟着我走一趟，一人抓一把回去。” 那人赶紧笑嘻嘻接过，“谢谢谷哥。” 那烟可不是自家卷的那一种，像是那种干部抽的，他曾经在大队长出去办事时看见过。别人递给大队长一根，大队长都舍不得抽，放到衣兜里揣回了家。 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他有事求别人帮忙，也能拿得出手。 至于卖大门收上来的钱嘛，他是一点不敢贪的。 别看王谷像是个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揍人可狠了。 要是老老实实帮他做事还能有好处拿，可要是敢反水，他能揍揍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行了，都这个天色了，回去吧，改天哥请你喝酒。” 王谷想到上次他去妹子那，妹子请他喝的酒，好像是叫啤酒，那种的好像稍微贵一些，可要是买散啤酒就没那么贵了。要是拿暖瓶去接的话也不贵，4毛5分钱就行。 到时候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们，好好尝一尝。 “哎，那感情好，谢谢哥，我一会儿就跟兄弟们说一声。” 王谷则是矜持的点点头，“去吧！” 等人走后，王谷揣着钱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明天他把这钱分一部分给自己奶奶，自己也留一点，省着奶奶太过于伤心，自己太过于愧疚。 毕竟是爷爷当初打的大门，如今卖了也得让自己奶奶看着个影才行啊！ 相信奶奶拿了钱之后，也不会太纠结这件事了。 唉。 王谷觉得，这手里有了钱就忍不住想花，王谷又想到那天在国营饭店吃的饭菜了，那油水太足了，太香了，可是不行，这钱他得留着，以后还得娶媳妇呢，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王谷忍了忍，到家之后把钱藏了起来，只留下明天交给自家奶奶的那一份，兜里没东西了，才算踏实下来。 哎呀，不知道小妹今天又吃什么好吃的了，这有工作，是真幸福啊，想干嘛就干嘛。 ———— 谢虹的算盘并没有如意，她虽然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也去工厂里搞事情，可是要回来的钱也只有王晓每月那16块钱的工资。 转正机会是让她彻底给闹没了。 赵志强那头不松口，他儿子就永远转不了正，而且在工厂里也有赵志强的人，给自家儿子使绊子。 谢虹这几天都要上死火了，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儿子怨上了她，这些天跟赵霞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她这当娘的反倒左右不是人。 要不是她硬拉着，拽着，看那样子还要把好不容易要回来的工资给对方，成天上赶着讨对方欢心，谢虹心里那个气呀！ 她还在这为他冲锋陷阵呢，他倒是好，先投诚了。 谢虹心寒的同时更是气愤，有了点权利就这样压人。赵志强那个老东西可真不是人。 心里则又在算计，怎样达成自己的目的呢，让自己儿子回到自己身旁，共同对付那父女。 对于家里人派人捎信让她回去，她都给拒绝了，她这正事儿还没办成呢，怎么可能回去？她回去岂不是让赵霞笑话死，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回去，她这当婆婆的以后还能在面她面前直起腰了吗？ 不回去，说什么都不能回去！ 谢虹看着眼前劝他回家的儿子，当没听见，闭着眼睛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她来这一趟必须得有点收获，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被赶出去。 王晓早对他这个娘有微词了，当初跟他说的好好的，结果这办的这是啥事啊，工资是要回来了，可是转正机会没了，也不知道哪个严重，“娘，你都来这么多天了，爹自己在家也不行，要不然你就回去看看吧，以后想什么时候来就再过来。” 听见儿子说这话，即使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要赶她走的这个事实。 谢虹又是哭又是骂的，“你个没良心的，我白养了你这么一场，为了一个转正机会，连老娘都不要了，你丧不丧良心，我可就你这一个儿子，你现在都不管我，以后还能管我吗？亏我还事事为你打算。” 王晓都要头疼死了，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们两家斗法，他娘输了。 赵霞这几天虽然给了他点好脸色，可是对他娘住在这里早就不满了，一直催促着他，让他娘回去呢，王晓想要那个转正机会，只能委屈自己娘配合一下自己了，等他拿到转正的机会，再把他娘接过来，这样不好吗？ “娘，你也知道小霞的脾气，你就先躲躲风头，等儿子我拿到转正机会了。那赵志强父女也就再也约束不了我了，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那还不是儿子说了算吗？” 谢虹看着眼里难掩疲惫的儿子，肿着一双眼睛说道，“傻孩子，娘在这，你都斗不过他们，只留你一个人，还不得被他们两个搓磨死，到时候你就是为他们挣钱的老黄牛，他们不会心疼你的。” “你把事情想的太好了，他们能拿捏你一次就能拿捏你第二次，这次不把事情解决了，你就算是附小做低十多年，人家只要是主任，就永远能压你一头。” “即使你这次得到了转正机会，赚再多的钱，手里留不住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白打工。” 第123章 把柄3 王晓蹲下身，狠狠的抓了一把头发，颓丧道，“那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两个怎么斗？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可是结果已经这样了，再闹下去，连学徒工的工作都没有了。” 谢虹赶紧握住自己儿子的手，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狠厉道，“那就抓住他的把柄，我不信赵志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主任，没有一点缺点，没做过一点亏心事，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他就再也拿捏不了你。” “赵霞之所以敢这么对咱们娘俩，不就是因为她有个做主任的爹吗？等他爹掉下来了，她就是河里的泥鳅，咱们还不是想抓就抓。” 谢虹要记住今天这个耻辱，日后要加倍的还给赵霞她们父女俩，千倍万倍。 王晓有些犹豫，但他也想翻身，他必须承认，他娘说的对，只要赵志强在一天，他就永远翻不了身，今天能拿捏他的转正名额，日后也能毁了他。 他毕竟不是圣人，忍一时还可以，要十年如一日的忍耐赵霞那脾气，给他们家当老黄牛，他王晓可不愿意。 王晓抬起头，平淡的问道，“那娘，你有办法了吗？” 谢虹笑了，知道她儿子的决定了。 果然他们老王家就没有傻的，即使她儿子这样贪慕虚荣，为了自身的利益也是要拼的。 “你这样……” 谢虹俯身在自己儿子耳旁说道。 至于到底说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了。 而王晓在听完他娘说的话后，眼睛越来越亮，只要能成，他王晓这辈子就彻底翻身了。 ———— “路……快快？” “对。”男人肯定道。 这名字还真是…… “真是什么？”男人的一双桃花眼正带着笑意看向王萱。 王萱坚定的似乎要入党。“真是妙啊！一听就跟漫漫是一家。” “哈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男人很高兴。 “漫漫有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的。” 可不是有意思吗？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可不一致。 一旁的邱红不住的给王萱使眼色，“怎么样，不错吧！” 王萱忍不住的在下面怼了她一下，笑的也太猥琐了。 “都是漫漫的朋友，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点。”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他就先去柜台点了不少。 相必是看出来了对方不好意思去点。 路漫漫看她大哥去点菜了，赶紧招待邱红跟王萱。 “小红，小萱一会儿不要紧张，我哥那人就这样，该吃吃，该喝喝，就跟往常一样。” 路漫漫也没想到，今天她大哥突然回来了，还来接她下班。 “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漫漫的大哥，怎么样？是不是跟漫漫是两种性子？” 邱红挤眉弄眼的。 王萱也凑过去跟她悄悄耳语，“是挺不错，一会儿你要矜持些哦。” 路快快身上有一种散漫的气质，偏偏一双桃花眼还格外勾人，身上穿着的白衬衫更显得他身体修长，跟人说话时眼睛似含情，王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好一位俊秀少爷。 邱红的脸瞬间就红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你讨厌，我之前都见过他，这次主要是介绍给你认识的。” 邱红说这话时，还忍不住偷偷去看前面点菜的人。 “哎呀，看你那春心萌动的样子，赶紧收一收。” 路快快这个人一看就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邱红，这种单纯的小女生在他眼里真瞒不过去。 听见王萱的话，邱红赶紧收回视线，深呼吸平复了好几下，才在路快快回到桌前时脸色恢复正常。 一旁的路漫漫赶紧站起身说道，“我去拿几瓶汽水。” 路快快按住她，“我都给你们点完了，只不过现在送过来的汽水还有些凉，等一下缓缓再取。” 路漫漫这才算满意，“哥，你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 路快快，看了眼自家小妹，冷哼一声，“怎么，这个家我还不能回了吗？成你自己一个人的了。” 路漫漫娇嗔道，“哎呀，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王萱在心里感叹，这有哥哥跟没哥哥还真是不一样，这路漫漫，平时在她们面前那叫一个稳重，现在哥哥来了就跟小女孩一样。 “逗你玩儿呢，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让你朋友看笑话。” 路快快看向自己妹妹眼中的笑意不减。 路漫漫脸一红，无所谓道，“都说是好朋友了，看见又怎样，又不是外人。” 邱红连连点头，“是呀！是呀！” 路快快看了一眼路漫漫，“不给哥哥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刚刚哥哥可是进行自我介绍了。” 路漫漫赶紧反应过来，“啊，对对，这位是邱红，这位是王萱，我们都是在供销社上班的，邱红你之前见过，王萱是今年来供销社上班的，我们的关系很好。” 路快快点头看向王萱问道，“你也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你负责哪个柜台呀？” “糖果，我负责卖糖果。” “那你还蛮厉害的呢，能认识那么多糖的种类呢？” 王萱:“……” 她又不是傻子。 王萱发现，这路快快跟她说话就跟哄小孩似的。 什么感觉呢？啊对，他对他妹妹也这么说话。 “我那不算什么，小红才厉害呢，她负责的东西太多了，每天她那里的人都是一圈包一圈的，我那里就不一样了，闲的时候还能喝口茶。” 路快快又看向一旁的邱红，“是挺厉害，你们都挺出色的。” 邱红被提及瞬间激动，脸都有些红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王萱看了她一眼，好家伙，这是要彻底沦陷了。 “不过嘛，偷得浮生半日闲，你这工作真挺好的。”路快快转眼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王萱的身上。 一旁的邱红赶紧应和道，“是啊是啊，我也很羡慕小萱的工作呢！” 一旁的路漫漫见此，赶紧又跟自家哥哥介绍了一下邱红的工作范围。 路快快看起来跟她们聊到的很欢，时不时还帮两人介绍一下菜，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眼神就又到了王萱身上，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王萱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第124章 路快快 这路快快是拿她做由子呢！ 他这是明显知道邱红对他的小心思，自家妹妹也有意撮合，还在这装大尾巴狼，不乐意自己去当那个坏人。 路快快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瞪他，想明白了之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就说他没看错。 眼前这位叫王萱的女同志，懂得的东西比他那个傻妹妹多多了。 王萱觉得这菜吃的她有些噎挺，她瞪他，他竟然还笑。 路漫漫你到底管不管你哥哥了？你哥哥这样你真的没发觉吗？ 王萱不理会对方，她才不要去做那个坏人呢！ 说到底，她跟邱红才是一队的。 之后路漫漫总是若有若无的找着机会，就跟自家哥哥说起她的好朋友邱红，邱红则在一旁红着脸听着。 时不时说上一句话。 王萱见此，也赶紧助攻，时不时就夸一下邱红，每次都在路快快想要转移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时，她总是先一步把邱红的优点跟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 路漫漫跟王萱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两人的心里想法是一致的，你来我往，捧哏一样，搞得邱红脸都要炸了，这两人也太明显了！ 路快快也无奈，这一顿饭吃的他有些扶额。 这丫头不帮他，竟然还助攻！ 还有自己那个傻妹妹也是，是真不顾他亲哥的死活啊！ 看来今天得自己回家跟自己妹妹好好说说了，别给自家老哥介绍对象了。 要不然这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这一顿饭吃的路漫漫是特别满意，到时候小红成了她嫂子多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哥都20好几了，还没个对象呢，家里人都跟着他着急。 整好小红对她哥哥也有意，两人要是成了，她自然高兴。 以前就自己一个人说和，如今多了个小萱，总算不是孤军奋战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哥哥这次能在家里待多少天，她好为她们创造机会。 几人吃过饭后，路快快罕见的有些沉默，引得路漫漫看了他好几眼。 王萱跟邱红两人先走，两人有一段路同路。 “小萱，你觉得路大哥怎么样？” 邱红率先开口。 “人挺好的，工作也不错。” 既使对方饭桌上有意无意的想利用自己帮他，但王萱实事求是，对方人确实很优秀，要不然邱红也不会看上他。 “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小萱你说我们能不能成？” 邱红是个豪爽的性子，跟自己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小萱都知道她对路快快的心意了，那自然也不会再瞒着王萱。 “嗯……” 王萱在心里盘算着说辞，该怎么说呢？邱红对路快快的想法大家都知道，包括路快快自己，可是路快快却没有任何表示，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拒绝。 但是这话说出来太伤人了，不说又觉得对不起朋友。 王萱在心里纠结该怎么说能减少对对方的伤害，没想到邱红率先张口了。 “其实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在饭桌上，你们两个帮我说话时，他总是矜持的笑着，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况且在认识你之前，漫漫已经帮过我多次了，看来路大哥对我是真没有任何想法。” 邱红的情绪有些低落。王萱想到路快快，恐怕他也是想让自己跟路漫漫，能替他说明一下吧，省着太伤女孩的心。 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实在太过难堪。 还不如假装自己不知道，让这份暗恋消失，给对方保留体面。 王萱想通这一点，小心的问道，“那小红，你是怎么想的呢？” 是想继续还是放弃？ “早些年我就有所察觉，他对我的心意跟妹妹一样，如今是彻底死心了，可我就是不甘心，他那么好，我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碰见这么好的人了。” 随后，路漫漫站在路边跟王萱说了一下，她这么多年隐藏在内心里的暗恋，包括她跟路快快的认识过程。 听完把整个故事的王萱只想长叹一声，无论什么时候，英雄救美都容易让姑娘沦陷啊！ 那一瞬间到底是被救起来的吊桥效应，还是真的喜欢，恐怕谁都说不清。 邱红把自己的故事说完，泪水早就沾满了眼眶。 王萱抱了抱对方，无言的安慰。 此时她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邱红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走出来是个过程。 有的人就是清醒的沦陷。 感情有时候控制不住，可要是明显没有结果，还是早点走出来为好，成年人的世界，需要保留一些体面。 尤其是邱红与路快快之间还有个路漫漫。 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友情，尺度把握不好，友情也可能受到损伤。 这也是路快快心里的想法吧？ 邱红哭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小萱，呜呜呜。” 王萱摸了摸对方的头，“没事的，要不然今天也得洗。” 邱红破涕为笑，“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了，小萱我都明白的，今天我都看明白了。” 这么多次了，她也该死心了。 不死心也得死，只有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她跟漫漫的友情才能继续。 不要让朋友在为了自己两方为难了。 王萱:“好男人多的是，说不定你是认识的少了，说不定以后认识的多了，你会发现有让你更动心的。” “会吗？”邱红抽了抽鼻子。 王萱看她这样明显是还觉得自己的路大哥最好呢，也是，女孩子第一次动心，意义不一样，而且对方确实挺优秀。 “会。”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邱红的真命天子就出现了。 邱红哭诉了一番，也感觉自己好多了，总归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憋着了，有些话因为路快快的原因，她跟漫漫也没法说，还好如今认识了小萱。 有个人懂她，或者开解她，邱红觉得跟自己一人瞎想是不一样的。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萱都看明白她们之间的事情了，她还有什么犹豫的。 她呀， 这辈子怕是跟路大哥有缘无份了。 好在，这层窗户纸没有彻底撕开，要不然，日后漫漫的好朋友这层身份都要没了。 第125章 风波又起 王萱看着眼前这位娇气的少年，那少年甜甜的叫了她一声姐姐。 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看着他们两个，眼中是藏不住的八卦火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供销社女售货员和年轻少年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王萱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非常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 毕竟自己还没健忘到那个程度。 那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王萱眯着眼睛打量对方，那少年不躲不闪，还在笑吟吟的叫着她姐姐。 “姐姐，我……” 王萱赶紧制止对方。 这姐姐可不兴叫啊！ “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呢？” 王萱话题拉到正常，这正在工作呢，你这人什么情况？ 那少年羞涩一笑，“那请姐姐帮我拿两斤水果糖吧！” 王萱木着一张脸给他包好了。 今天早上她一来这工作，就发现一个小少年他往这方向走过来，本以为是正常买糖果的客人，结果就发生了以下这一幕。 莫名其妙被对方叫姐姐，还叫的那么暧昧。王萱觉得自己的风评被害。 等都送走一大帮客人了，这个少年竟然还在。每次她一抬头的时候都对她甜甜的笑，注意到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王萱只能黑着一张脸把他拽了出去。 王萱语气不善，“你谁啊？” 少年一副委屈样，就像王萱刚才手劲儿大的捏疼了他一样。 “姐姐，我叫齐星。” “哦，然后呢！” 齐星不满道，“我是路大哥的朋友。” “那你应该去找他呀！来找我不是找差人儿了吗？毕竟你是他朋友，又不是我朋友。” 看王萱不往心里去，齐星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女人定力真强！ “我过来看看你。” “路大哥都跟我说了。” “说啥了，为什么要说我？提我干什么？” 齐星似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红着眼睛狠狠的瞪了王萱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跑掉了。 王萱:“……” 不是，这啥人啊？ 忘吃药了吧？ 她不会碰见疯子了吧？ 前一段时间刚解决几个变态，这又出了一个疯子，这个时代怎么这么不太平？ 回到柜台处，邱红还跟她挤眉弄眼的，“谁呀，咋认识的呀，看你，都给人家气哭了，啧啧。” 王萱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柜台，新换的玻璃柜，可不能再坏了。 听见邱红的话，王萱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自己才调整明白，就迫不及待地操心别人了？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说是什么路大哥的朋友，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 一听是路快快的朋友，邱红又萎了，缩回到自己的柜台，不吱声了。 “啥啥啥？我哥的朋友，我怎么没有见过呢？”闻声而来的路漫漫，也凑了过来。 她们三个就这点不好，小红跟小萱的柜台离得近，她离的稍远一些，有什么八卦她都来不及听。 王萱无奈只能把事情经过又跟她说了一下。 “啊，小萱，你也别太在意了，我哥那人你也知道，平时散漫惯了，说不定交了什么样的朋友。能跟他玩儿到一块儿去，应该脾气都挺怪的吧？” 对于自家哥哥的性格，路漫漫只能把今天的小少年归于跟她哥哥是一样的人，怪怪的。处理事情也怪怪的。 “我没往心里去，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你也不用担心了，都在供销社能闹出什么事情啊？” “而且对方跟你哥也认识，不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了。” 王萱安抚路漫漫，也安抚自己。 “也是。” 吃瓜到自家大哥身上，路漫漫也没了心情，回到自己柜台，跟两位婶子闲唠嗑。 王萱发现自打那天见了那位小少年之后，她总能若有若无的在其他地方看见她他，这孩子怎么跟踪她呢？ 好不容易今天没发现对方，王萱赶紧拎着之前答应给朱德龙送的羊奶往他们家走去。 大门很快打开，今天，朱德龙一家都在家，屋里还有交谈声。 “呀，是小萱啊，你过来啦，快进来。” 王萱听那声音，屋里似乎有一男一女，还有小孩的叫声，也没多管，毕竟是在别人家。 “叔，我就不进去了，把东西送到，我也就该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 朱德龙也没多挽留，毕竟当初他把这工作卖给小萱的时候，自家老婆还跟他生气来着。 怕两人此时见面尴尬，也就没邀请王萱进屋。 先讲东西放进屋，然后又出来说几句话。 在王萱走的时候制止她，跟她说了另一件事情。 朱德龙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个小萱啊，叔能求你办件事不，就是下次这羊奶能不能多送一份到另外①个地址上去？哥知道这样不好，但都是实在亲戚，就这一次。” 王萱想了想，跟朱德龙的交易也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自己这工作也是对方帮找的，不过是多送一份羊奶，不是多为难的事，况且他们的交易都是先给钱后送货，即使有人发现也能说是亲戚之间的正常交流。 “行，你帮我给我写份地址，下次我直接送过去。” “哎，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去拿。” “你在我这里等我一会儿，很快啊！” 王萱点点头，表示同意。 朱德龙赶紧又返回进屋，在屋里翻翻找找的。 “这是翻啥呢，这么着急？” “找笔跟纸啊，到时候把羊奶也给我表弟送一份过去，对方答应了。” “表哥，我这都写好了，麻烦表哥了。” 身旁传过来了一个声音，又递过来了一张纸。 朱德龙赶紧接了过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好好，你小子今天也是幸运，正好让你碰上了。” “要是没有表哥的关系，对方也不会答应我，我还得感谢表哥帮我。” “咱哥俩谁跟谁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这就把东西送回去，要不然该等着急了。” 朱德龙说完就快步走了进去，王萱老老实实等在门口，也不随便四处张望。 朱德龙见此，好感更胜。 是个好孩子啊！ “就是这个地址了，这是钱，叔先给你。” 王萱打开瞅了一眼，接过钱，应了一声。 “成，我明天过去一趟，还是原先的时间。” “好，我让他等你，路上慢点走啊！” 朱德龙看王萱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小心的关上门。 第126章 惊呆了老铁 王萱看着眼前正在床上纠缠的两具身体目瞪口呆。 此时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了一句话，“老公你快说句话啊！”(????д????) “快说啊~” 惊呆了老铁，看我发现了什么！ 不得了了！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王萱深刻反思自己！ 她脏了！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哦，不对，她是怎么会陷入到这种境地呢？她只不过是来给朱德龙家里送羊奶的。 朱德龙家的孩子长的白白胖胖的，可能是营养跟上了，抱起来还挺重的。 朱德龙又不差钱，见媳妇跟儿子都喜欢喝羊奶，也就一直跟王萱订购着。 又跟王萱说，他有一个表弟，大学没考上，这几天想来县城找找工作，于是在后巷区租了一个房，因为是亲戚，平时没少到家里帮忙，知道他们家有羊奶，就也想着订一份的。 朱德龙自然不好把这件事情往外说，到时候对王萱影响不好，而且这事他也做不了主，可是表弟他看见了，上次王萱过来给他送奶时，他正好在屋里帮忙。所以他也只好跟表弟解释说王萱是帮着别人送的，他要是想要，下次再定给他送一份过去。 王萱也想不得什么事，朱德龙地址也给她了，过来送一趟就行，结果今天刚送过去，就见到了这一幕。 王萱怎么想也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怎么今天就碰上这事儿了呢。 此时，王萱正要悄悄的离开，突然发现门被打开了，主人公之一正言笑晏晏的倚在门边看着她。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供销社遇见的少年。 “呦，姐姐来了，还没跟姐姐介绍一下我自己呢，我叫齐星，嗯，哥哥的男朋友？” 少年的语线拉长，话语里充满了挑衅。 王萱终于觉得她这几天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什么了？ 她这是被人当成假想敌了呀！ 王萱皱眉，“别姐姐不姐姐的叫着，咱们可不熟。” 齐星赶紧伸手接过王萱手里拎着的东西，“呀，这是给我送的吗？谢谢姐姐。” 王萱冷着一张脸，没忍住说出一句话怼他，“你都多大人了，还喝羊奶。” 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这些天，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导致自己被人打量，心里不爽，想要报复一下而已。 少年委屈，嘴一瘪，“姐姐什么意思？别人能喝得？我就喝不得了吗？” 能喝！能喝！ 好好说话，咋的都行！ “今天的事情我啥都没看着，以后你别再来找我麻烦了，咱们两个就当不认识。” “还有，我下次不送了。” 王萱可不想跟对方纠缠，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其中，这算什么事啊？ 那少年似乎刚反应过来一样，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还跺了跺脚，“啊！姐姐，哎呀好羞耻，你都看见了。哼！” 看王萱木着一张脸不做表示，齐星施施然说道。 “既然姐姐都看见了，我也就不加掩饰了，没错，我跟哥哥是真心相爱的。” “哦。” 似乎王萱的表情没有令对方满意，少年又继续说道，“姐姐，你恐怕不知道，我为了跟哥哥走到一起，我们付出了多少？” “那是你们的事情。” “你不懂，我爱哥哥，我能为了哥哥做任何事情！” “任何！” 眼前的男人红着眼睛强调，王萱不住后退。 “呵呵，挺好的，挺好的！” “我支持你~” 王萱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只想离开。 “你是不是认为我傻？” “?” 王萱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危险！危险！危险！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我为了走到这一步付出了什么！” 娇滴滴的少年一步步走近王萱，“他喜欢玩，喜欢吃辣，我就掏空心思的讨他的欢心，我为了他学会做好多好多的菜，我们……” “可你为什么会出现？” 我干啥了我！神经病吧！ 王萱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看见你们的，你也不用特意向我解释，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 少年突然笑了，“看见才好，那都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哥哥只喜欢我，这回该死心了吧！” 我t#@@(????д????) 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可恶！ 恋爱脑都给爷死！！！！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哪里到哪里啊！姐姐，最近哥哥可是天天跟我在一起的，每晚！”少年似乎看她这样心情格外的好。 “姐姐，要进来看看嘛？” 哪里来的卖茶的，太纯了。 “没关系的，哥哥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但是咱们小心一点，没事的。” 王萱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谁要进去啊！ 什么叫累着了所以着了？ 她脏了！ “姐姐~” “姐姐，进来吧~” 求求你了，别叫了，我这颗坚定的道心啊！ 王萱不动，对方就顺着台阶往下走。 王萱看着对方走过来的方向。 心下坏了，这冲我来了！ 他他他，他变态啊！ 001都要破音了！ 王萱人都傻了，这么玩是吧？ 我真怕了你了，放过我行不？ 太野了！她服了！ 这思想，她这是年代文吧？是吧？ “呀！姐，你不会是性冷淡吧？” 太冒昧了！ “小屁孩，你会不会说话！” 少年突然喊的吓了一跳，脸上也落下来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可怜可爱极了。 “姐姐不要插入到我们当中，好不好？”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顶多是朋友的哥哥这么简单。” 齐星不信，当初他可是亲眼看见了。 “你俩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在供销社门口对你有说有笑的，之前明明他说对你不感兴趣的，只拿你当妹妹，怎么转眼他就变心了呢？呜呜呜……” 王萱深呼一口气，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她也委实是没经验，“我想你实在是有点过于患得患失了，我俩那只是正常的在交谈。” “我更不可能插足你们两个人之间。” 少年也有些迟疑了，他确实没在对方眼中看见伤感的表情，难道他真的误会了。 还是说这女人都是装的？ 第127章 这是什么道理！ 可之前调查发现，说她喜欢哥哥好久了，一直没下定决心表白，哥哥还说对方跟他妹妹在一个供销社里工作，不是王萱那是谁？ 少年不死心，于是把自己的疑问说了，王萱这才知道咋回事。 原来是邱红的原因，自己是给她背了锅，少年自打得知有人喜欢他哥哥就上了心，恰巧有一天看见自己跟对方说话就误以为自己是那个暗恋者。 这才有了危机感，这几天处处来找她的麻烦。 而现在就是他为了今天彻底让“自己”死心而设计的。 王萱回想了一下，那天似乎是路快快照例来接路漫漫回家，自己跟他说了会儿话，无非是邱红那头已经放下了，以后该怎么交流还怎么交流，不要影响几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漫漫跟邱红这么多年了。 就那么几句话也能被人看见，误会。 王萱真是服了。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对方说了之后，少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也知道自己搞错了，闹了个大乌龙。 “这……” “那……” 王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别这啊这那啊那的了。 换谁身上被这样误会，心里也不会好受，于是王萱决定吓唬吓唬他。 王萱上前拍了拍他的脸，甜甜的说了一句，“你乖乖的哦，不要再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不该说的别乱说，以后要是再像这样，哼，那我就……” “我就杀了你。” 王萱的的语气很轻，要不是齐星一直注意着，似乎都没听见。 他莫名的感觉对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突然感觉对方身上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不再是漫不经心？ 少年被吓得脸色一白，磕磕巴巴道，“不，不敢了。” 好不可怜。 “啊！！！！” 001在脑海里面呐喊，“宿主，你不要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啊！”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冲动是魔鬼啊！！！！” 王萱闭了闭眼，这个蠢货，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王萱看对方似乎被吓着了，料想他以后也不敢再来找她的麻烦了，赶紧溜之大吉。 次日，路快快再来接路漫漫下班的时候，就发现王萱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嗯，怎么说呢？ 怪。 没错，就是特别奇怪，那眼神让他格外不舒服，这是怎么了？之前一起吃饭不还好好的吗？ 王萱一想到那位叫齐星的少年，就觉得都无法正视路快快了。 城里人可真会玩啊，原谅她是个土包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这么开放呢！ 幸亏邱红放弃了对路快快的爱恋了，要不然这妥妥的悲剧呀！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怪不得路漫漫说她父母着急他大哥的婚事呢，现在看来着急也没啥用了，锁死吧，要不然对别的姑娘不是啥好事儿啊！ 因为人家的性取向根本就不一样。 ———— 凌老爷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家店铺大门口。 如今自家宿主的空间种植东西越来越丰富了，它在古代这个综合商铺也正式开了起来。 不像之前产品太过单一。 如今他跟着宿主赚到了钱，手上的能量也比之前多了，能在古代化身成为凌老板对综合商铺里的东西进行售卖。 其实他不化身在古代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那样他就没有提成赚了。 可要是在店铺里工作，这样每次出售出去的物品，它能从中提取到一成。 其实就像是管家一样，管家替你料理家庭的大小事宜，也得给对方开工资，他担当的就是这个角色。 要是不启用管家，那就直接走系统流程，用最高指令卖出去的东西，主系统会从中抽取一部分。 001就想着这钱与其让主系统赚了，不如让他自己赚。 都是自家宿主，何必便宜了别人。 而且来到了古代，他就相当于旅游呗。 事实说明他这个决定没做错，这里面利润真的很大。 这就导致他花钱大手大脚了起来。前段时间网恋了几个小系统。 给对方买了不少数据产品，此时它来古代工作，是打算回回血。 毕竟不能坐吃山空啊，就像他宿主一样，本身已经那么有钱了，可不还是在不断努力工作吗。 想到前段时间某个恋爱系统喊他哥哥，他就觉得自己现在动力满满，又可以了。 等在这里赚够了钱，回去它就给小宝贝买新的数据产品，让它吃个饱。 哦。 还有个虐渣系统是它新谈的，对方说想要个数据小裙子，等回去，它就给它安排。 001美滋滋，这土豪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跟对了宿主少奋斗一辈子。 前段时间宿主高兴，又赏给了它一块小金砖，被他好好的保存起来了，也不能老花宿主的，它也得自己努力工作，给自己攒老婆本。 “客官想要买点什么？本店里什么东西都有，物美价廉，喜欢的快来进来看看吧！” “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买啥啥便宜，这里的物种全京城最全，保证来了不后悔，买回家不踩雷。” 有的人听见老板这么吆喝，也来了兴致，纷纷迈开步子往里面进。 这店铺子里确实种类繁多，尤其是水果，有的他竟然都没见识过。尖尖刺刺的，闻着有些怪怪的。 “老板这是什么？我怎么没有见过？” “还有这个，这东西是水果吗？怎么这么大啊？叫什么名字？” 001抬头一看，哎呦，竟然是榴莲跟菠萝蜜，这可真会选。 这东西有些人可吃不惯啊！ 它这也是上个新奇。宿主空间里的东西大多数还是主系统直接一键售卖的，他店铺里的这些是自己选择性上架的，打算卖给那些有钱的，没见过此类物品的京二代的，从中赚取点差额，就像代购，它这一成就是从这上面来的。 到时候还能卖个高价。 毕竟即使他想要赚钱，也不能耽误了自家宿主的生意，所以他没负责全部产品的售卖。 “客官，你手中拿的那是水果之王，营养价值特别高，就是这味道嘛，有的人可能受不了，所以客官你决定好了再尝试。” 凌老板摸了摸胡须，挺着肚子和蔼的笑了笑。 第128章 资本家 对方一听老板这么说，兴致更浓了，水果之王？这一听就是好东西，必须买回去尝尝看。 “给小爷我来一个。” 001看对方真买了，立马帮对方包好。 大客户啊，大客户！这一看就不缺钱，希望他真的喜欢那个味道，下次再接着来。 ———— “呜呜呜……娘！！！” 王玉哭喊着跑回了家。 “他们说我是资本家的孩子。” 王萱刚进家门就听见这话，瞬间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这时候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谁摊上都不好。 “那个狗杂碎说的！咱们家可是红五类。真正的贫农！” “当初这可是大队里评比出来的，哪个人居心不正的要陷害咱们？” 林静静掰王玉的身子，脸上严肃非常。 “狗蛋！是狗蛋他们说的，说我吃糖，就是资本主义家的崽子，好享受。” 林静彻底坐不住了，“王大河他们家怎么教的孩子？随随便便什么话都敢说，我这就找他去！” “还有谁说这话了，跟娘说，娘，这就是找他们家大人理论去，这还了得！这么小的孩子，就能说出这么些话，以后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呢？” 王玉呜呜咽咽的把人都交代了出来，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林静，“娘，那我是资本家家的崽子吗？” “你是个屁，没看咱们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还资本家！谁资本家过成咱们家这样？” “你也是没长心，这么大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告诉娘，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这话的？” 王玉有些害怕，小心地说道，“前几天。一开始还就狗蛋儿他自己说，后来大家伙儿都这么说，现在他们都不乐意跟我玩了！” 一想到这，王玉就悲从中来，好好的小伙伴现在都孤立他。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咋不去找你二哥，你这几个哥哥是摆设吗？”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自己主见都没有！” “哇！” 王玉哭的更厉害了，他那不是怕小伙伴说他是告家精吗？ 到时候不就更不乐意跟他玩儿了！ 这事儿情要是严重了，可就大了，林静不做耽误，把王玉扔家里，正要出门去理论，就碰见王萱站在门口。 “娘，我都听见了，一起走吧！” 林静一想也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也能处理事情了，到时候两个人气势也更足一些，有些她说不上来的道理，也能让她闺女去说。 “那行。咱们现在就先去狗蛋家，去找王大河理论理论去。” “嗯。”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站在了王大河的家门口。 王萱一脚就踹开了大门，没给林静一点额外的反应。 林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这是干嘛呀？怎么上来就踹门呢？ 她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打算喊一嗓子，就这么被吓了回去。 王萱看她娘这样，淡淡的说了一句，“跟他们讲道理啊！” 林静眼皮跳了跳。 讲道理，你动脚干什么？ “能出手就不哔哔。” 林静听见她闺女留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家闺女已经按着王大河夫妇打了。 哎呀，这这这…… 她自己闺女在外面工作这么长时间，怎么学会这一套的？难道是被人欺负了？她闺女不是个暴力的性子啊！ 眼前的王大河夫妇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那两个眼睛都紫了！ 王萱也不是不讲道理，关键是这事儿不是小事儿，小孩子根本就分不清什么关系不关系的，要不是有父母在后面指使，他们怎么可能有一说一。 要说到父母，那可是孩子的镜子，父母干什么，他们就有样学样。 无论今天这事是不是两口子特意指使的，他们俩都逃脱不了干系。 “王萱你能耐了，我可是你长辈，你竟然上来就对我们两个动手。还有没有家教？” 王萱听见这话，狠狠的对着两人的屁股来了几脚。 “你们有家教能教出那样的孩子，当着一群人的面前孤立我弟弟，骂他是资本家的崽子？” “什么是资本家的崽子！来？你跟我说说这话你是从哪听的？又是从哪里判断我们家是资本家的？” “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告你污蔑！” “污蔑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吧，我告诉你，随便污蔑人，往人身上泼脏水也是犯法的，到时候我就把你领到公安那里，让对方给你判刑！” 王萱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这条法律，总之吓唬大队里的人是够了。 王大河率先害怕了，他可是听说了王萱真把人送进去过，他也怕他自己也落到那个下场。 他是想不开吗？好好的生活不过，去蹲笆篱子？ “你吓唬谁呢？老娘是让你吓唬大的吗？我告诉你，等我起来的，看我不收拾你。” 大河媳妇还在咒骂，林静见此，赶紧上去帮忙，趁着对方不能动，狠狠的在大河媳妇上又掐又挠的。很快，大河媳妇的脸上又添了彩。 “你快闭嘴吧，还嫌咱们家不够惨吗？要不是你前几天在孩子面前瞎说话，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王大河被一个小丫头压在地上，起也起不来，眼见对方还要把他们家送公安，又怒又怕，可这火又不敢冲着王萱发，只能对着自家媳妇怒喊道。 “你不帮着老娘，还帮着外人，那话可是你儿子说的，就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当时不也在场吗？” 大河媳妇气不过，她怎么就嫁了个这么个窝囊废？ 王大河见自家媳妇敢顶撞他，恨不得跳起来给她两巴掌。 当着外人的面，竟然不给他面子，看来是他这段日子对她太好了，又给她笑模样了。 王萱没心情听他俩在那扯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问题。 “我不管你们两个怎么解决，明天我就要要这种言论消失，要是不消失，我见一次打你一次，下次见面就把你腿给卸下来。” “还有，要是还有小孩孤立我们家小玉，说一些难听的话，我不管是谁的责任，到时候我就找你们俩。” 第129章 饥荒来临 “找我们俩干什么？那小孩子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是我们能控制的吗？他们不乐意跟你弟弟玩儿，你应该让你弟弟反思！” 王大河，气不过就顶嘴道。 王萱没回答他，而且直接用行动向他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对方腿上。 “那就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大不了你腿断了，我花钱给你接，到时候再给你打折它，看咱们俩谁能熬过谁？” 王萱动作很狠厉，音音阴狠，王大河痛哭，想要哀吼出声，结果被对方塞了一嘴他自己的臭袜子。 “呜呜呜呜。” 王大河想要发出声音，结果嘴被堵住了，一旁的大河媳妇见状也是真害怕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林静也觉得有些做过了，想要劝劝自家闺女，就听见王萱淡淡的说了一句，“娘，这事儿要是不解决好，被贴上了标签，可就不那么好摘了，下次我们就不能站在地上这么轻松的说话了。” 林静被这话吓得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了，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大队里有个人夸赞麻雀好，被人牵到台上批斗了一个月后，又被拉到农场做活。 那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都要死不活的了。 一到那个画面，林静也觉得她女儿做的不过分了。 他们家谁也没招惹，平白被人这么污蔑，要是严重起来，引起上面那群人的注意，还不得被撕下一层皮来。 想通后，林静咬着牙，看着地上的两人，把他们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门也关上，防止外人看见。 林静对着王萱的暴行视而不见，直到把对方彻底打服，连连保证，这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王萱还告诉林静，让她把这事告诉她二哥，让她二哥继续收拾他们。 恶人还得恶人磨， 她二哥正好。 “还有其他几家呢，让我二哥盯好了。” ———— 1960年3月。 此时，正是农耕的季节。 王家大队的队员们听着下工的铃声正脚步虚浮的往大队里走。 “从今天起恢复自家开火，今天是大家在大队里吃的最后一顿大锅饭了，以后就自家做饭自家吃了，不再跟着大队一起了。” 大队长王庆发的一句话，就像平地惊雷一样，重重的砸在了在场各位的脑袋中。 “什么？以后就开始自己吃自己的了？娘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锅饭虽然不如以往吃的好了，伙食也由干的变成稀的了，三顿变两顿，可即使这样，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样多，有大队在。不至于饿死，这要是回家自己开火做饭，他们吃啥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大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隔壁赵家大队去年就取消了大锅饭，队里也没有粮食了，现在上面也拨不下来救济粮。其他地区的灾荒比咱们这里还要严重，所以国家得紧着严重的来，大家要理解，所以一会儿我就把剩下的粮食给大家分下去，不多，自己算计着吃，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王庆发说这话时心情也不好，要不是之前有市里领导抓风气，王萱也跟他说过，他们大队的粮食都用不上现在，也会跟去年赵家大队一样，早就吃没了，如今还能分到手里一些，已经很难得了。 赵家大队自打去年末就开始断粮了。 地里干旱，粮食锐减，地里产不出那么多的粮食，赵国庆那家伙又虚报产量。现在赵家大队里的人有钱的花高价去黑市买粮食，没钱的已经开始啃树皮了。 队员们饿的受不了，去找大队长赵国庆的麻烦，赵国庆只能去找公社书记赵立业，两人商量下一次救济粮优先发给他们大队，但这事儿还没批下来呢！ 王庆发想了想。他们大队这救济粮食不可能得到了。 不说他们大队情况在几个大队中算是好的，就说他这几年因为没有虚报粮食，就已经让赵立业不喜了。所以就算上面有了救济粮也不会发给他们大队的，那他们大队就需要自救。 “天呐，不让我在大队吃，这是要我的命啊，就这么点粮食，够谁吃啊？能坚持几天呢？” 有的队员捧着那一碗稀的不像粥的水哭喊的道。 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他日后的命运。 他们家的孩子多，男孩女孩都多，跟着大队一起吃，还能分到些米水，真要是自家开火了，他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是啊，这不是把咱们逼到死路上吗？前年说大炼钢，我们家里所有的铁具都交上去了，铁锅也砸了。如今你让我们自己开火，我拿什么做饭？我是徒手生火吗？” 那人一想到家里的铲子什么的也拿去融了，顿时悲从中来。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同样是悲戚。 见此情况，王庆发这么大个人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这个做大队长的没用，可是如今把粮食分下去了，是最好的办法。大锅饭根本坚持不下去了，分下去你们还能自己计划着吃，要是跟着大队一起来都撑不过三天。到时候还得是这个结果。” 大队长媳妇于芳一看自家这人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顿时就不乐意了，站出来一副要舌阵群儒的架势，“我们家庆发这两年为了你们，可是没少受罪，你们要是敢为难我们家庆发，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于芳想想这几年自家这人为了不虚报产量，被公社三番四次的请过去，每次回来都跟脱了层皮一样，她心里就难受。 福是大队一起想的，可是罪全让她当家的家给承担了，如今大队人还要为难他们家。 这都是一些白眼狼啊！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有粮食分就已经是算好的了，别不识抬举，要是虚报产量的话，你们都要去啃树皮，看见赵家大队那些人没有？他们现在的状况，何尝不是你们曾经的结局？” “说那个干啥？怎么不说我们为了支持炼钢，把东西都交上去了？如今倒是不管我们了，我不答应。” 第130章 饥荒来临2 “是啊！你说吃大锅饭就吃大锅饭，说自家开火就自家开火，我们答应了吗？” “是啊，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如今但是说我们像白眼狼一样！” 有些人注定不能同甘苦共患难。 于芳被气个半死。 王庆发的脸上也不好看，心里苦涩，想他当大队长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以大队利益为先，没想到在这些人眼中，他竟是个恶人。 “你放屁，你说这些话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我家当大家的这么多年为队里做了多少事，可曾有一件做出格了？那炼钢是国家任务，上面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你这是欺负我们家的老实是吧？有意见，你把这话去公社去说，去找领导，你当着面去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告诉你！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这粮食你们愿意拿就拿回去，不愿意拿就分给别人，就别吃了，这大锅饭今天就此结束。” 大多数人还是理智的，自家大队长这些年做了什么，他们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想要谋取更多的利益，所以此时才没有站出来为他发声。 此时看这情况似乎不能扭转了，也就认命的取起属于自己的那一小袋粮食。 有些大队里的族老看不过去，为大队长说了一句话，“孩子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庆发这几年为咱们大队做了什么，彼此心里都有数。要是没有他，现在咱们也是啃树皮的那一列。如今这种情况也不是庆发想要看见的，庆发已经尽力了，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率先拿起一袋粮食往家走。 大家被长辈说的面红耳赤的，王庆发眼镜也要流水了。 他是王家大队的大队长，要不是坚持不下去，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往死路上走。 只盼着今年的收成能好一些。 有人带头之后，大家也都认了命，扛回自己家那一袋粮食开始为了日后吃饭而犯愁。 王谷跟王稻两人也把属于自家的粮食背了回去，两人都心事重重。 尤其是王稻，他去年刚跟小云生了个孩子。 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地里旱的严重，粮食不够吃。看今年这副情景，产量也高不了。 “唉。” 家家户户都像蒙上了一层乌云。 林静跟自家婆婆对视一眼，想到在小萱那存的那些野菜，心下稍定。 起码粮食吃没了，还有野菜嚼嚼。 这么长时间，她们也靠编筐赚了不少钱，就算去黑市卖高价粮，应该也不至于饿死吧，就是不知道黑市那头又翻了几倍。 前两天说黑市上价又升了，之前十多倍就已经够吓人了，现在还要涨。 也不知道她们手里的钱真正能买到多少粮食，还等小萱回来问一问。 小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售货员，希望能有几个人脉，可以多买些粮食。 其实他们早就想买粮了，奈何手里即使有钱买了粮，不让私自开火，被发现了，可能被那些民兵收缴上去充公，只能作罢。 希望来年的收成能好一些。 ———— “刘姐，你看我今天又得麻烦你了。”沈清抱着孩子，看着柜台的一位售货员满脸的羞愧。 刘晓霜放下手里的活计，看了一眼自己柜台排队的一些人，对着旁边的一位女同志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柜台。 然后对着旁边抱着孩子的沈清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小声耳语。 “沈妹子这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何况你家男人跟我家男人那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别人不管还行，我还能不管你吗？更何况你都亲自求到了我头上，放心这事我指定帮你办好了，你在这听我的信，我帮你去问问。” “真不知道该咋说好了，刘姐姐，多亏我认识你，在这个时候在供销社还能有你这么个熟人，要不然我家小官真不知道咋办好了。” 沈清抱着手里的孩子，满脸悲苦。 她以为她这日子过的就够苦了，好不容易盼来了儿子，没想到又赶上了这灾荒年。 如今她孩子只有7个月大，虽说是要到了断奶的时候。 可是她奶水不足，平常孩子就缺奶，就想着想有些辅食来喂一喂。 可是规定婴儿每月白糖计划只有1.5斤，糖放少了孩子不乐意吃，放多了又不够吃，弄得孩子常常“不吃干叫唤”，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也挺精疲力尽的，不仅要操心全家的伙食，还要还要操心孩子的伙食问题。 她感觉自己脑顶上有一根线，随时都要崩断了，可又不能不管。孩子，就是她的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她才盼来这么个儿子。 既使遇上了灾荒年，即使是家庭压力重，她也没想过把孩子送人，或者是放弃抚养。 于是她就来找刘晓霜了。 就晓霜的男人跟她男人原先是战友，两人都参加过战争，只不过都退下来了。 刘晓霜比自己命好，就是多年也没说要个孩子，她觉得可能是工作忙吧！对方通过男人的关系在供销社当起了售货员，可把她羡慕坏了，毕竟能自己赚钱，总比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来的强吧。 听说对方自打赚了钱之后，他们家里的生活质量是蹭蹭的往上涨，她把这事跟自己男人说了，没想到遭到了强烈的拒绝，说她不像好人学习，净想一些捷径。 她委屈极了，她男人的这些战友中就数她男人过的差，偏偏他还自己骄傲的不知道跟什么似的，如今孩子连奶水都不够。 对方丈夫是个会疼媳妇的，不像她男人，死板，说什么国家困难，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并且不能利用职务之便为她谋取私利，这样是思想觉悟低的表现，她心里委屈，却又没法反驳，家里向来是丈夫的一言堂。 要不是真心疼孩子，还不想让她上门来求对方呢！ 死要面子活受罪。 偏偏她这辈子还栽到他身上了！于是只能上门找了刘晓霜说多买些白糖的事情。 第131章 白糖 其实这事她们私下里聊过，约定好今天见面的。 刘晓霜说了，能给她弄到三斤，也就说每个月只有1.5斤的量，她额外再给她弄到两斤。 这可真是一个好大的人情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可看自己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 人情算什么？这年头谁能多弄到东西就是本事。 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刘晓霜叹气，“唉，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感情是实实在在的，但是我也事先也跟你说一下我的私心。” 沈清立马神情郑重了起来，“刘姐，你说。” 她知道她这事不好办。 她这属于是多占多拿了。 售货员也是很为难的。 刘晓霜没有立即去办这事，而是停住了脚说道，“每月的白糖不成问题，但是钱是一定要够的，我争取去跟对方说每月多给你供应两斤，加上之前计划一共3.5斤，每个月孩子喝够了。” “够了，够了，每月3斤半，真的够用了，姐姐。这事真是麻烦你了，帮我这么大个忙。”沈清不遗余力的说好话，全程陪着笑脸。 刘晓霜迟疑的开口。 “妹子，先别急着谢姐。” “姐你说。能办的，我一定会办。”沈清很上道的应声，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她这头每月多吃多占了，别人那头就会少。 毕竟每人只有1.5斤的供应，多出来了，算谁的？哪里来的？ 自然是从别人的份额里匀来的。 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应该说有本事的人都会这么做。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哪来的廉洁奉公和公平公正？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古今通义。 聪明人利用规则，守旧者陷于沼泽。 不争。不抢就什么都不会有，就守着手里的那点东西。 她这一辈子过惯了，但是不想让自己儿子从出生就过那样的日子。 刘晓霜看沈清态度坚决，似乎做好了准备，这才开口道。 “就是姐姐我吧有一个要求，你也知道我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想要个孩子，想生一个，逢管男女，总得有一个不是？可就是怀不上，我跟你顾大哥别提有多上火了，眼瞅着人们都有结果了，我们心里着急啊。” “这不，我因为自己没孩子，所以特别喜欢，你家小官又长的可爱，我跟老顾就像多看看，多抱抱，也解解我们的心馋。“ “妹子，姐不为难你，这要每个月你来买白糖时，把孩子放我们家一天，我跟老顾好好地抱一抱逗一逗就成。” “就当是全了我的心愿。” 其实刘晓霜的意思是想着给自家也招来一个孩子，只不过这时候迷信不可取，她不能这么说，只能委婉的说道。 沈清咬了咬唇，她知道对方的意思，清楚对方的人品，想来想去，下定了决心。 看了看自家的小官，最终决定道，“刘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家小官每个月去陪你们一天也是应该的。” 一起都是为了孩子。 “哎，成，妹子，我一定把小官当自家孩子看待，什么好的都给他，我也不多占，到时候我准时给你送回去，不会让你太担心。” 刘晓霜上挂满了笑，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行动也积极了起来。 “这样，我现在就帮你问问白糖的事，争取这个月就拿到。” 沈清也打起了精神，乐呵呵的回应了一下。 ———— 王萱现在最近忙的飞起，如今灾荒，居民的购买力更加强悍了，每个月底开了工资后，那也不想着把钱攒到手里，而是想着尽快把手里的钱变成物品，既然是她这个糖果区域，每天的客流量也是络绎不绝，一点也不比饥荒前来的差，甚至更猛。 尤其是，最近吴主任还让她负责白糖和红糖的售卖了。 每次月底上映的那点东西都撑不到月初就没了。 还有人告诉她“赚钱小妙招”，可以把100斤白糖可以卖到110斤，因为受潮就涨起来了。 王萱听听，没那么做。 毕竟，她在现代就讨厌差称的，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样做太损！ 你可以涨价，也可以竞争，但是不能坑骗，大家都不容易，谁也不想每天疲惫的下班去买些东西慰劳自己，还要被人坑骗。 人家花钱了，得享受到应有的服务。 王萱拿出手绢给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好就看一旁的刘姐悄悄默的走到她的身旁，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知道，这是又走关系来了。 也没拒绝，像这样的潜规则，是常态。尤其是当下，当事人不说，有谁知道？可能很多人都认为这个时代的人觉悟高，不作假，不走后门，实则不然，这个时候更多。 都是为了一口吃的，有人饿到极限，什么看不出来，更何况面子呢？ 王萱不反感，也不排斥。 在她看来懂得变通的人才能活的长久。使一点心机和手段，让自己过得很好并没有错。 “小萱啊，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妹子，她家今年刚添了孩子，奶水不足，就只能用副食品来顶，但是白糖少了吧，孩子不爱喝，营养跟不上去，就长不大，所以就想着给你每个月多拿点白糖，毕竟她那个孩子每月1.5斤的白带量实在是不够？” “糖这事如今你负责，我就寻思着你能不能帮姐一把，每个月多给她两斤供应，这样每月3.5斤白糖，孩子也能撑过今年。” 刘晓霜说这话还不忘跟她指了指人群中的沈清，“真是亲妹子，实在的亲戚，求到头上了，真的没法拒绝。” 王萱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有些急切的神情，沈清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看两人的目光都转向她，也知道说的是刘姐为自己办的事，于是又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对着王萱。 刘晓霜拉了拉王萱的手，一脸亲近道，“没错，就是她。我亲妹子，小萱，姐这次是真的得靠你撑一下脸面了。” 第132章 白糖2 王萱顿了顿，“这说的哪里话，刘姐既然都跟我张一回口了，我也不能说不帮你，既然是实在亲戚，我也不能让你难做，要不然你在家里那也不好交差。” 什么实在亲戚呢，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那么一说。 在供销社上班就是这样，谁没有用到谁的一天啊？ 今天她帮了这个忙，改天刘晓霜就得在别的地方补偿给她。 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刘晓霜才敢笃定这次能帮上沈清。 “这样，姐，我那块还有客人，我先把你要的那份留出来，等卖没了之后，人群也散了后再给你，要不然人多眼杂多不好看。” “我懂我懂。这事，不着急，妹子，你先忙着，姐那块也有人呢，我也先去招待去，等咱们下班之后再说。” 说着还在不经意间往王萱兜里塞了个东西。 “姐，今天家里新炒的瓜子，拿给你尝尝。” 说完还冲着王萱眨了眨眼睛，王萱假意推脱两下，这才笑着走开了。 沈清看着刘晓霜乐呵呵的冲她走了过来，就知道事情办成了，心下高兴，脸上也见了笑容。 “刘姐，这事？” “办成了，对方答应了，不过你在一边等我会儿，下班之后我再给你拿。” 沈清听见这话高兴坏了，“哎呀，这感情好，真是麻烦对方了，我……我是不是应该上前感谢一下对方啊？” 看对方真的要过去，刘晓霜眼皮一跳，赶紧拉住。 “哎呦，谢什么谢呀，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到时候我把糖递给你拿着就走，千万别让别人看见。” 刘晓霜赶紧上前拉住沈清，怎么对方到关键时刻反倒犯糊涂了呢？ “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大家私下里都交易，但毕竟不能在明面上把人当傻子，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你上前面感谢人家，不是让对方难做吗？下次再张口就不行了。” “哎呀，对对对，瞧我这脑袋差点把这事给搞坏了，多亏你提醒我，真是没少麻烦你。” “嗐，麻烦啥麻烦。大家都是熟人，不用那么客套，这样，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这里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呢，到时候我再领你去取。放心，对方答应了，就是真的能做到，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你每个月的白糖是一定不会少的。” 沈清抱着孩子欢喜的应了一声，“好，那我等你们下班。” 刘晓霜看了一眼沈清怀里的孩子，心下也高兴，此刻小官不哭不闹，多乖啊！ 最好也能给她也引来一个孩子，到时候她跟她家老顾这辈子就不用愁了，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刘晓霜想了想，觉得今天这钱没白花。 毕竟她求人家是每个月都给沈清多出两斤的供应，不是一个月的，不花钱说不过去。 但是只要事情办的好，以后她真的有了孩子，这钱花的就值得。 想到这，刘晓霜工作都积极了不少。 王萱回到位置上，把答应别人的白糖分量预留出来，一直忙到下班，这才喘口气。 灾荒年，大家心里面都不安，都想多些东西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恰巧此时刘晓霜面带笑容的领着沈清过来了。 “妹子，今天累坏了吧！” “还行，最近都这样，干着干着也就习惯了。刘姐，这是我给你们留着的。” “快装好，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萱，王妹子。”刘晓霜挤眉弄眼的示意对方赶紧掏钱掏钱，别让人家等着。 沈清赶紧把东西装好，又从兜里掏出钱，“哦哦哦，妹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是钱跟票。” 王萱笑着接过，然后在自己的账本上又记了一笔，划掉对方1 .5斤的供应，从别处又补了她2斤，这里她需要运作一下。 沈清看对方写写画画，有些不解的看向刘晓霜。 刘晓霜示意她耐心等待。 刘晓霜看对方停笔，这才搭话道，“妹子，那我跟你们介绍一下，以后你们自己对接就成。” 王萱点头。 这样两人就算认识了，以后交易也方便。 “太感谢你了王妹子。” 王萱摸了摸兜里的大团结，语气很好的说道，“你既然是刘姐的亲戚，自然咱们也算认识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到时候直接来我这里取就行，不用带着刘姐。” 沈清心下欢喜。连连应声，生怕说完了对方不高兴。 毕竟对方可是售货员啊？什么时候跟人说话这么客气过。 等两人走后，刘晓霜还跟沈清解释了一番。 “以后你自己去接触对方时机灵点，千万别让别人挑到坏处，或者是惹对方不乐意，毕竟人家这也算帮了你大忙，刚才你也看见了，多出来的这2斤白糖，人家还得想办法补上。” “要不然这账本对不上。” “人家也是给你担了风险的，所以每次取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别人发现。” 听完刘晓霜的解释，沈清才算恍然大悟，她说对方怎么在那里写写画画的呢！ 本以为是有工作没做完，没想到是因为她又“加的班”。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真不少。 “刘姐，我都记得呢，就算不为了别人，也得为我家小官着想，要是真出了问题，我自己都饶不了我自己。” 刘晓霜看对方说的认真，是真的听进去了，也就放松了下来，还伸出手抱了抱小官。 “哎呦，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生下来不小吧！” “7斤8两。” 刘晓霜惊叹道，“这可真是少见。” “怪不得这么贪吃，不好的还不要，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刘晓霜戳了戳小官的小脸蛋，小官挥了挥小手，像她吐了个泡泡。 刘晓霜简直要被萌翻，连连感叹沈清有福气。 沈清也很是骄傲，在这个吃不饱，营养也跟不上去的年代，她的小官生下来就快有8斤重。 谁不得说一句她会生？ 就连婆婆都意外，她这个瘦小的身体，竟然能生出来这么重的孩子。 刘晓霜看着小宝宝更加满意了，这孩子有福气，相信也会给她们家招来福气。 到时候她也要生一个这么重的孩子。 第133章 王野 王萱这次回家是为了看看自家侄子，田云跟王稻两口子给孩子起名叫小野。 也是个男孩子。 不过田云奶水充足，到是没饿到他，就是大人们有些面黄肌瘦。 大锅饭吃不了了，田云也是每天掐着手指算计着怎么吃省粮，一段日子下来，两口子又瘦了不少。 王萱看在眼里，心里早做好了打算。 眼下这个时候要是想在大队里不惹眼，表面的状态得跟大家一样。 至于背地里，可以适量加加餐，毕竟真不能把人给饿坏了。 今天她就是给她们送粮食的，毕竟大队里分下的粮食就是再算计的吃，也是有数的，早晚有吃完的一天。 大家伙都在打听购粮的消息。 “哎呦，小妹回来啦！” 老王家的人离老远就看见王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知道她这次回来的意义是什么，顿时身体都有劲了。 一个个的都跑着回家。 小妹这是有粮食的下落了，要不然不会突然回来。 屋里。 老王家人齐聚一堂。 田云抱着自家的娃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小姑子。 真是，有些事只有当了母亲才能知道，养孩子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萱也没辜负他们所望，毕竟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粮食我买回来了，藏在山上，到时候让二哥去取回来。200斤粗粮和十斤细粮，最好晚上取，悄悄的拿回来。还有家里有小孩子，既使长大了一些，但是短时间还是吃细粮过度一些。” “毕竟小孩不像大人，大人吃粗粮还能咽得下去，小孩子嗓子眼细，往下咽就有些费劲了，熬点米汤喝一喝也行。” 田云听到这一脸感动，这个家里最心善的就是她小姑子了。 她真幸运遇见这么个人。 林母感叹，“200斤粗粮？还有10斤细粮，天啊！小萱，这真是不少。” 王谷有些紧张，“小妹，这些花了多少钱啊？” 他们全家加在一起也才不到500块钱，这都是好的了，有的人家连50都拿不出来。 毕竟，这次买粮食的钱大多还是之前托小妹卖筐的钱赚的钱呢！ 200斤一家子人吃，看起来不多，但是是真的不少了。 省着吃，即使饿的浮肿，起码也能活下去。 总比一口粮食都没有的强。 现在粮食是有价无市，就是黑市那头供应都不充足，一下子买回来这么多，那得多少钱啊！ 前两天他直接跟兄弟们去了一趟黑市，那里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小麦3块一斤，大米2块一斤。 有钱还不行，票也不能少，要不然人家不卖给你，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粮食票价高涨，1市斤粮票黑市价格高达3元，1市斤全国通用粮票黑市价格在4 元,1市斤京市面票的黑市价格已经升到了5元。 算下来，单单是买一斤粮食都要6块左右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一线工人，每个月才三四十块钱啊，就算全部都用来买粮食，也就能买到5、6斤。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人脉和底蕴的，没钱没人脉就是等死。 有人脉，可以买到低价粮，有钱可以买高价粮，啥都没有，就没办法了。 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而且最近国家抓投机倒把的人更加严厉了，因为他们破坏了物价的合理性，进去了不少，判的都不轻，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毕竟，有需求就有买卖，这个年头，发的就是粮食钱。 同样，胆子大的，会在这几年积累大量的财富。 所以投机倒把的人不计其数。 到了老百姓手里的粮食经过了好几手，价格也是成倍成倍的往上翻。 谁不知道这价格贵，可他不买能行吗？不买就得饿死！ 买吧！ 活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这些一共花了100块钱，我有人脉，不用走黑市的价格。” 一共一百，也就是1块多钱一斤，还算上票价。 跟黑市一比真是差了不少。 这让众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些粮这些钱只能刚刚够用，没想到还剩下不少。 只花100块钱的话，还有400块钱，怎么也能把今年给撑过去。 来年要是收成好，这一关他们就挺过去了。 “小妹，这些真的只花了100块钱吗？没骗我们吧？你可别悄悄自己往里补，有事咱们大家一起商量。” 王萱听见这话挺欣慰，老王家不是吸闺女血的娘家。 “没悄悄往里补，就是花这么多钱，你们也知道我在供销社上班，手里总有些人脉，关键时刻能用上。吃吧，吃没了我再想办法，总不会让咱们家的人饿死。” 其实这粮食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真不用担什么风险。 众人感动坏了，要说他们家真是幸运，有个闺女在供销社上班，时不时的就能给他们家里加餐，如今灾荒年还能买到比黑市价格更低的粮食。 她就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啊！ 要不然家里有小妹，他们也要像其他人一样，说尽好话的去跟亲戚借粮食了。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低这个头呢？有时候亲戚还不如邻居，你落魄，最怕你找上门的就是他们了。 有了自家闺女的这颗定心丸，林静心里轻快了不少，这段时间压在她心里的重石头终于离开了。 “小萱，这次大家凑的买粮钱就还放到你那里，你有路子，日后要是还碰上这个价格的粮食，就在帮家里买一些回来，毕竟估计市场上的粮食会越来越少了。” 大家没什么意见，放到小妹那里才能有机会买到更多的粮食，放到他们手里，这点钱一次就花没了。 “是啊！小妹，以后你说了算，家里的口粮就靠你了！”王稻憨厚一笑。 这对她不是什么难事，也是她之前计划好的。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上次娘跟奶奶挖的野菜，这次我也用车给拉回来了，到时候也能给家里填填肚子。” “对对对，上次吃大锅饭的时候，娘机灵，留了一个心眼。跟我说可以挖一些野菜保留着，然后放到小萱保存，这不真用上了！” 林静一脸喜色的跟大家解释道，“还不少的。当时大家忙着吃大锅饭，都不在意山地的野菜，全让我跟娘给挖回来了。” “这下好了，咱们家又多了一层保障。” 王为民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媳妇跟老娘居然这么有先见之明，这时候真是救了他们全家一命。 第134章 奶奶被抛弃 田云如是说，“娘，您跟奶奶真是聪明。” 林静扬眉吐气道，“也是小萱提醒的，说是大锅饭不能长久，我们就留了一手，要是指望你们这群傻蛋，咱们家就得等死！” 王为民、王谷、王稻、田云:“……” 他们是傻蛋？ 好吧！他们是。 看大家神色都放松不少，林静跟自家男人补充道，“唉，别忘了把娘咱接过来。” “我都记得的。”王为民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生气，他那个大哥没管住自己媳妇也就算了，毕竟去城里找儿子，他们谁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他是真没想到对方连老娘都不管了。 自打去年开始，两口子都跑县里住去了。 说是儿子有本事让他们去县里享福了，就把他老娘一个人扔家里了，他这头知道后想把老娘接过来，偏偏老娘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自己一个人在原先的房子里住着，瞅着颇为凄惨，他这做儿子的特别不好受。 林静不忘嘱托，“这野菜，还是当初娘跟我一起去挖的，今天过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娘接过来，自己一个人住也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吃点什么东西也不方便。” 王为民说干就干，应了一声，就去接自家老娘去了，今天他说什么也要把自己老娘接过来住，又不是没有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还活着呢！ 过的那么凄惨干什么！ “我都说不来不来，非得让我过来。” 冯大妮人还没进屋，屋子里的人就听见她的声音了。 “哎呦，娘，早就说让你过来了，你不过来，你让大队这些人怎么看我呀？” “儿子儿媳妇都在家里，就把老娘随便扔在那里不管了，这叫什么事？” 王为民今天把老娘接过来，也挺开心，还不忘为了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那也是老大那两口子没良心，这大队里老爹老娘哪个不是跟着大儿子过的，这下好了，说走就走了，他们两个看大队里情况不好了，当时说走就走了，要笑话也是笑话他们。” 一路上冯大妮都骂老大一家，越想越气。 “哎呦娘，你说你跟他们赌气干什么呀？自己在那一个人住多不安全，你早就应该过来，这又不是没有地方住，小萱也不常回来，她那屋你就住呗。”林静听见两人进院子就推门出来了，正好接上话。 “小萱今天这是回来了？”看见自己儿媳妇出来迎她，大孙女的自行车也在院里，冯大妮才算缓了一口气。 “对，今天回来了，刚才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 冯大妮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有房子，跟你住干啥，小萱那屋子留给她留着，回来住也宽敞。” “我就跟你们唠会儿嗑，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冯大妮可不好意思去住孩子那屋，孩子虽然不经常回来，但她去住也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她空着那房子也不能不管。 “自家亲孙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就行，她在外面有房子，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回来一次。” 林静挽住冯大妮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那也不住，哎呀，你这个当娘的咋不知道心疼闺女呢？孩子上班多累啊！” “咱们平常在工作上帮不上什么忙，就更不能给孩子添什么麻烦了。” 冯大妮年纪大了，也就越来越不好意思跟儿女张嘴。 要不是这次老大干的事磕碜，老大一家真不是个东西，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行行行，我不说了，娘你赶紧进屋，我跟你说个事。” 林静之所以让王为民把冯大妮接过来，主要也是说粮食这个事，大队里发的粮食就那么点，自家老娘自己住一个房子，平常他们又照顾不到的，他们都不知道过得咋样，要给她送粮食吧，还众目睽睽的，惹人眼，她们又不能自己吃，把老娘一个人扔在哪里，唉，想想都亏心。 “娘，你看，这就是小萱带回来的粮食，刚才老二悄悄运回来了，说是怕丢，着急忙慌的，好在没被人看见。” “还有这野菜，就是咱们之前采的，如今也不少了，够吃一段时间了。” 林静指着一旁的野菜，示意冯大妮去看。 冯大妮早已经被眼前的粮食给晃晕了眼，野菜都顾不上去看了。 “这，这咋这么多，从哪里搞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冯大妮的双手颤巍巍的摸着袋子里的粮食，粮食从她的手缝中漏回到了袋子里，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粮食的香味，说道，“不潮，还是新粮呢！” “这么多，起码今年是不用愁了。” 林静看自家婆婆高兴，也很欣慰。 这可都是她姑娘弄回来的呢，别人家可没这个本事。 “不仅如此，也没花那么贵的钱，这些，才一百块。” 林静比了个手势，冯大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真的？” “当然是真的，娘，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问你儿子！” 王为民突然被点，也乐呵呵的对着自家老娘说道，“是啊，今天小萱带回来的，她有人脉，自然是不用去黑市买那高价粮。” “而且小萱还说了，让咱们先吃着，不够她再想办法，也就是说，以后她可能还能搞到。” 冯大妮张大了嘴巴，“哎呀，还能弄到？天呐，那孩子不会有什么风险吧，毕竟是个女孩子，买粮食这事太危险了。” 现在她看人虽然没疯，但估计也差不多了，真到了家家户户都没粮食吃，早晚得乱。 王为民赶紧安抚，“娘，不用担心，小萱说了这都是礼尚往来，别人帮小萱弄粮食，小萱自然也得帮他们，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但也比去黑市强多了。” 林静:“是啊，娘，小萱跟咱们不一样，上班哪可能不交几个人呢！” 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不担心小萱，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如今买粮食的事情离不开小萱，更何况女儿真有本事，要是她不帮着家里，真只顾着自己过日子，她那两个哥哥心里说不定咋想呢，自己跟为民早晚有老的一天，以后还不是得他们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着。 以后嫁人了，真受了欺负，也能让两个哥哥往前冲。 第135章 接过来住 “娘，咱们就别想这个了，粮食你也看到了，应该也知道我跟为民的意思，如今家里弄到了粮食，我们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到老家的房子里去，而且吃饭也不能差您这么一口啊！” 王为民也劝道，“是啊，娘，你过来住吧，要不然以后吃饭都不方便，天天还得开两次火，你说我要是给你送吧，还不安全。” “这……” “这买粮食的钱都是你们自己掏的，我就这么过来吃，这多不好啊，这样，我手里还有点钱，你们先拿去……” 冯大妮怕被孩子们说闲话。 冯大妮作势就要掏钱，虽然吃儿子一口外人不会说什么，但是儿子还有儿子儿媳呢，对方看见了难免心里不痛快。 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少惹事吧！ “他敢！如今这十斤精细粮都是小萱帮着买回来的，就算知道也不敢说什么话！” “如今这粮食它咋来的，他们心里不知道吗？” 林静说这话时稍微提升了一下音量，确保老大那屋能听见，而外人又听不见。 她知道老大两口子是有些小心眼的，但是如今这个时候正是要拧成一股绳的时刻，要是大家天天这么算计，还没能等灾荒结束呢，这个家就散的差不多了。 在屋子里奶孩子的田云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也知道如今婆婆说的都是事实。 如今粮食买回来了，他们也没像分家那么吃了，现在大家都在一块吃。 要是现在就闹起来了，以后想吃饭都吃不着了，她小姑子那个性格她也知道，不惹她怎么都行，真让她生气了，再想哄可就费劲了。 她又不傻！ 想明白事情的田云把孩子轻轻放到炕上，转身就出屋了。 “娘，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跟稻子都不是那小气的人。奶奶能住过来跟咱们一起吃，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咋可能干那种丧良心的事呢？” 田云脸上笑吟吟的，一点也看不出不情愿。 冯大妮松下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林静。 林静显然是对自己儿媳妇这话很满意的，又想了想自己这大儿媳妇的改变，最近还给他们家生了个大孙子，于是面上也变得和缓了。 “老大家的说的对，我就说咱们家没有那样的人，所以娘你就过来住吧，大家都没意见，等小萱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就行。” 冯大妮看田云面上没有不乐意。把钱收了回去。 也痛快的松了口，“那行，那我就先跟着你们住着，老大，你去帮娘把行李拿过来，你知道在哪里。” 反正到时候老二一家要是没钱了，她再把自己的钱拿出来贴补，如今谁对她好她都清楚着呢！ “唉，行，我这就过去。” 王为民应了一声就要走。 冯大妮想了想，又叫住他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在哪里，我去了省着遗落了。” 王为民自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老娘说啥就是啥。 林静也不含糊，“那娘，我先去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到时候好放东西。” 田云，“娘，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还能快一些。” 冯大妮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心里颇为满意。 “走吧老大，现在咱们就过去。” “哎。” 冯大妮之所以要跟着回去，不是因为她行李多，她就那几件衣服，还有一床盖了十多年的被褥，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王为民一个人就能拿过来，她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让大队里的人都看看，虽然她家老大不是个东西，但她还有二儿子呢，到什么时候她都不是可怜虫。 用不着对她说三道四的，她还能动呢！谁能活过谁还不一定呢！ 这段时间她真是受够了冷言冷语，说什么的都有，说什么她早晚死在家里没人管，又或者说她啥也不会，连儿子都教不好，儿子有出息她也没福气享受。 更有甚者还有人惦记她死后的房子归属，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把她气坏了，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夜里偷偷的哭。 他们还以为他们说的话她不知道呢！她有什么不知道的，要不是为了不让他们看笑话，其实她白天就忍不住红了眼睛了。 都是强撑着罢了。 老了，她是真怕没人管。 尤其是她的大儿子真给她抛弃了，她又不好意思跑老二那里，心里正害怕着呢！ 那些人说过的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在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了，那一刻她是真想去找自己老头子去。 这回好了，老二一家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这次她就让他们看看她是乞丐娘还是真太后。 ———— 王萱刚去看了看方庆幸，虽然他们母子日子过的清贫，但终究是城镇户口，比大队里的其他人强。 平时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去欺负他们，日子也算过起来了，方庆幸精神面貌还不错，平时还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自己过去时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真情实意的，不是强挤出来的，她也算放下了心。 “王同志，这是我编着玩的，往里面放个蜡烛，也算是个花灯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玩。”方庆幸说着从旁边拿过来一个花灯，花灯做工特别巧妙，虽然里面没有蜡烛，但是要是在里面放上一个蜡烛在夜晚一定很好看。 是用了心的。 王萱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方庆幸，知道他这是特意做的，所以也没辜负对方的好心，就接了过来。 “谢了，方大哥，这个真挺不错的，我很喜欢。” 听见王萱说她喜欢，方庆幸终于不那么紧张了，“你喜欢就好，以后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再给你编。” 一旁的方老娘看见自家儿子这样，心里又是可惜又是高兴的。 不管咋样，如今儿子真的走出来了。 王萱倒是没看见他们俩脸上的神色，而是看着手里的这盏花灯，有了想法。 “方大哥，你还会编些什么？除了这花灯。” 方庆幸此时拄着拐杖站了一会也有些累了，就走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了下来。 “都是一些小的玩意，花样都会做一些，但也不值钱，不过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想办法去做。” 第136章 花灯 方庆幸说这话时，脸上透露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信。 但是一直注视着自家儿子的方老娘看到了，立马接过话道，“小萱，我儿子会的手艺活可多了，就是那古代宫殿，只要给他足够的制作制工具，他都能做的出来的。还有就像这种花灯，什么斗蟋蟀的篮子，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基础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大家不看这个，所以也就没了用处。” 说到这方老娘还有些可惜，要是这手艺活能挣钱就好了。 以后就是自己不在了，儿子自己就能靠着手艺活下去。 王萱想了想，确实这个时候木匠什么的都不受重用，也只是敢私下接一些活来做。 但是她可以啊！ 即使不卖给现在的人，卖给古代也是一笔钱呢，虽然她不缺钱，但能挣钱的事且又没什么风险，为什么不去做呢？而且这事还是对双方都有利。 “方大哥，你会什么你就编什么，越精巧越好，只要出彩，我可以跟你们收购，到时候咱们可以商量个合适的价格？” 方庆幸听见这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跟你要钱呢？你们都帮了我们家不少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编就成，这些都是简单的活，用不上多长时间。” 方老娘倒是想到了另一层。 “小萱。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儿子编这东西能在供销社卖上价啊？是不是供销社能收这个东西啊？” 这话是方老娘根据王萱的工作联想到的。要是由供销社出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可是这事注定是会让她失望了！ 王萱强调道，“不是，供销社不收这个东西，就是我喜欢，我想多收购一些。” 这时候乱的很，怎么可能顶风作案呢？就算这东西真的好，她也不敢拿到领导那里介绍去。 方老娘听见这话就蔫了，要是王萱自己要，他们是不可能要钱的。 一旁的方庆幸心里早就着急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编就成，还提什么钱不钱的。” 一旁的方老娘瞅了一眼自己儿子没吱声。 这话王萱当然不能同意，对方本来就没有多少钱，更何况腿还受了伤，她要是这么压榨对方，她可真不是个人！ 王萱赶紧制止，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最好不要欠别人的人情，“我是真的要挺多的，方大哥，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个两个你还能帮我编，要是编的太多了还不要钱，我这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而且我成啥人了。” 一旁的方老娘听见这话也着急了，她儿子本来就受伤了，要是做太多的活，也不好休养。 而且这东西要是真赚钱的话，她也可以跟着儿子学学手艺，多编一些，赚了钱，到时候也去大城市去买王萱说的那个假肢，让儿子跟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跳的，不再自卑。 “你就听小萱的吧！”方老娘拉住自家儿子劝道。 方庆幸看见自己老娘眼里哀求，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那就听你们的吧，不过我再给你编两个不一样的，到时候你拿回去玩，这个不要给我钱。”方庆幸语气不容拒绝，似乎这是他的自尊。 “那行，那就麻烦方大哥了。” 这个王萱没拒绝，方老娘也没阻止。 方庆幸脸上露出笑容，“这都是小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过来取，我也编一些其他样式的，到时候你看中不中。” 王萱一口答应，“行，到时候找时间我就过来，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价钱。” 即使这东西不买，放在空间里以后也能用得上的，以后好像还有什么秋交会，等形式好了她可以拿出来参加比赛。 就算不卖出去，放在手里也是件艺术品，多好看啊！ “好。” 方庆幸无奈的笑了笑，只能随了她们。 方老娘如今心落回了肚子里，也骄傲道，“我儿子什么都会，而且只要木头足够，我儿子干什么都行，别看现在家家户户手里没有什么铁具了，可是我儿子做这东西不用一根绳也不用一根钉子，做出来的成品又美观又结实。而且一点也不比用钉子的差！” “是不是儿子？” 方庆幸有些羞涩，他这么大了，老娘咋还这么夸。 王萱听见这话反倒是更加期待了，这是个高手啊！ 王萱想象了一下，搭成宫殿的样子，还不用钉子，那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大家所熟悉的鲁班锁就是这个道理。 听方老娘的意思，似乎是什么榫卯结构，全程不用一根钉子一根绳子。 这就是咱们华国的艺术，华国的“积木啊！” 而且一点也不比外国的差，以后有机会她也跟着对方学一学，技术在手，到哪都不吃亏。 要不是这个时候不重视，她还没机会学呢！ 跟对方说好了，王萱这才开开心心的走了。 方老娘开开心心的把她送出院子，这可是她们家的贵人啊！ 有了钱，以后攒一攒，儿子就可以换假肢了。 她就算不在了，儿子也能独立生活。 ———— “老二快一点，搬完这一趟咱们就不用搬了。” 方老娘在身后催促道，还时不时应付一下其他人的询问。 “是啊！去我二儿子家住，以后一直跟二儿子过生活了。” “哈哈哈哈，是啊！老二有孝心，我最喜欢老二了。” “林静？” “我那二儿媳妇是出了名的孝顺，就是她让我过去住的，我说不去还不行。” “哎呀呀，小萱也是个有本事的，我大孙女没什么让我操心的。” “啥？我孙女乱花钱，让我管一管。” “我管啥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是我家小萱，从来不让人操心。” 周围人被冯大妮顶的说出来的话都违心，还不忘记酸上几句。 “挺好的，挺好的，比你家老大强多了。” “是啊，冯姐，还好你有两个儿子，二儿子有孝心，孙女也有钱，看来你以后不愁吃喝了。” 冯大妮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老二，走了。” 都是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王为民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走了，他的脑袋嗡嗡的，偏偏自家老娘让他一会儿慢走一会儿快走的，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第137章 赵霞生产 “晓子，你说你这媳妇有什么用，生孩子都生不出个带把的。” 谢虹越瞅这孩子就越来气，就这，还得上医院来生，真是费钱。 她们乡下人哪有那个待遇，那个不是在家里生下来把孩子一裹就完事了，偏偏谢虹是个娇贵的，提前就来医院了。 要她说有这钱不如给自己买点吃的，花这个冤枉钱干嘛？在哪生不是生。 “哎呦娘，城里人都在医院生，更何况小霞了。”王晓不理会他娘，抱着小婴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虽然是闺女，但是他也喜欢。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要不是有娘，你能有如今的好日子，现在开始又不心疼钱了！” 谢虹瞅着王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这个儿子记吃不记打，人家就给他生了个闺女，就开始宝贵的不行了！ 真是没眼看！ 王晓听见他娘的话，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娘，以后这话别再说了！” 如今他这日子过的已经很满足了，真把人逼到绝路上去，对他也绝对没有好处。 一想到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王晓就不乐意听他娘讲话。 谢虹不乐意了，“都做到这份上了，你难道不想更进一步？” “你说你也来城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如今有着机会。也已经是正式工了，怎么一点都不想上进呢？有这机会，你竟然不想利用？” 谢虹掐着王晓的耳朵就往外拽，王晓迫不得已把孩子又放回到床上，跟着他自家老娘出去了。 还好赵霞睡着了，要不然就他娘这嗓门，就又得干一架。 毕竟是医院，人来人往的，让人听见多不好。 谢虹也不是那个没见识的谢虹了，如今在城市里，她也知道要给她儿子留脸面，所以出了门口就把手放下了。 “晓子啊！不是娘要说你，只是如今咱们已经走到这个路上了，还能更进一步，你为什么不想？” 王晓揉了揉耳朵，低声说道，“娘，咱们不能把人逼的太绝，虽然拿捏了对方贪污的证据，但真要是做的太死的话，鱼死网破，咱们也讨不着什么好，反正我现在已经转正了，即使他赵志强还是主任，但也不能随便拿捏我了。” “这事烂在肚子里算了，对他好，对咱们也好，反正目的达到了就成，何必做的那么绝呢？你看你现在你跟爹不也住了过来了吗？” “把人逼的太狠的话，对咱们也没什么利的。” 谢虹不以为然，她如今能过上现在这个好日子，全是靠她自己争取过来的。 在她认为，她既然拿到了赵志强贪污的证据，她就能拿捏他一辈子，赵志强要是不想进去，那就得一直听她的，谅他也不敢反抗。 想当初她为了找到赵志强的证据，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就不甘心，这才哪里到哪啊？赵志强也没伤筋动骨的。 只是儿子一个人转正怎么够呢？赵志强不是个主任吗？她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再也不想当农民了，她也想要成为城里人。 她也想自己拿一份工资，在家里跟太上皇一样，说一不二。 王晓看他娘这个神色，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娘，儿子我就跟你直说了，你要想让你儿子好，你就别再做的太绝了，真把人逼到死路上去，咱们也讨不着什么好的，泥人还尚有三分血性呢！更何况他赵志强。” “如今你跟爹都住到了城里，也不用在乡下干农活了，这不挺好的吗？现在我工资也不少了，还在自己手里，养家没问题的。” 看儿子神色不愉，谢虹随便应付道，“哎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就那么一说，我还能真那么做呀！” 什么养家没问题，明明能更多的。 谢虹一想到赵霞手里的工资没拿到手，她就不甘心。 赵志强跟赵霞这父女俩可真是心狠，即使自己拿捏到了他们的证据，也拿着钱不松口。 除了给儿子转正了了，竟然也没让他们讨到什么好。 还有的是虽然她跟为国住进来了，但是住的特别不舒坦，房子空间不大，比自己乡下的大房子差远了。 但她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冯大妮就打消了想法。 现在要是让她回去是不可能的，城里再挤也不用干农活，平常做做饭，就出去唠嗑，别提多舒坦了，还不用赡养老人，上面没人压她一头。 这多舒服。 就像他们家为国，还不是跟过来了。 人啊！到什么时候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想要过好的生活，就得舍弃一些东西。 “娘，你既然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先进屋看看孩子。” 王晓惦记自己刚出生的闺女，不想跟自己娘多纠缠。 屋里面的赵霞已经醒了，看见自己旁边的孩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要不是她心软，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当初她被王晓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以为他真的会站在自己这头对付他老娘。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呢？ 有这样的母亲又能教出什么好的儿子？自己即使是他媳妇，但对方还是他老娘呢？为了利益什么不能算计？ 如今就连自己爹都被对方骗了，让人拿住了把柄，如今不得不忍气吞声，给对方转了正。 要知道没有她们家，他就是个泥腿子，来到了城里竟然学不会知足。 谢虹更是个乡野村妇，如今反倒是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了。 一想到最近自己要跟乡下的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就呕的不得了。 他们怎么配！ “媳妇，你醒了，快看，是个闺女，可懂事了，一点也不闹。”王晓看自家媳妇醒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给她看。 毕竟他们这事做的有些亏心，小霞如今还给他生了个孩子，他心里已经知足了，这样的日子，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要是能一直下去，这个家也算是安稳。 他也不会让他娘去揭发他老丈人的。 赵霞看了看眼前的孩子，敛去所有不满，如今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孩子还小，爹还没找到办法，等孩子大一些，时机到了，她就让他们加倍奉还。 第138章 弃婴 “我爹呢？” 王晓:“刚才看过你之后走了，说是工厂里面忙，去处理事情了，我请假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们母女俩。” “嗯。”赵霞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赵霞又在医院住了几天，这才回去。 谢虹早就不满了，一直不死心，想法在心里面压着。 这回终于找到机会了。 村里面有一种说法，把生下来的女婴溺死，接下来女婴就不敢再投胎过来了，到时候就会生儿子。 这赵霞第一胎就生个闺女，一看就不是个好兆头！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接下来赵霞还生闺女，那到她儿子这不就断代了吗？ 赵霞可真是没用，还得让她操心这个。 谢虹看看着摇篮里的小婴儿，神色不明。 一个便宜货还这么宝贵，花这么多钱。 她儿子的钱都应该留给孙子花的，咋能给小贱人花。 还买什么摇篮床啊！ “哎呀。哎呀，是爷爷啊！” 王为国站在摇篮前，伸手逗弄里面的小婴儿，乐的牙不见眼的。 小娃娃特别乖巧，不哭不闹的，还抓着他手玩。 “一天天的你可闲了，一个女娃子有什么好看的？” “都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孙子都没有，还在那乐呢！” 谢虹越来越看不上她家男人这出。 王为国脸上的笑容一敛，手也收了回来。 “男孩子女孩子都不都是我们老王家的种吗？更何况这是晓子的第一胎，以后还会有的，着什么急？” 他自打搬到了城里也没啥认识人，这里的人有的都有工作，所以也不乐意搭理他。伶不仃的闲了下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干啥！ 好不容易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女，也算是消磨时间了，偏偏谢虹还不乐意。 “又不是孙子，你稀罕个什么劲？看你那没出的样子！”有人守着，谢虹不好下手，心里着急。 王为国皱眉道，“那不也是你孙女，养好了跟小萱一样，出去当售货员，吃商品粮。” 谢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那王萱之所以能当上售货员，还不是老二一家惯的，头几年也没少在她身上投入，要是初中不毕业，她能当上售货员吗？ 不供儿子读书，反倒供闺女读书，本身就有病！ 现在好了。出息了，当上售货员了，能挣钱了。结果呢？除了每个月给的三瓜俩枣，其余的都让她炫了，一分钱没留下，月月空。 谢虹一想到当初她在国营饭店碰见王萱没请她吃饭就来气！ 养这么个闺女有什么用，就知道给自己花钱，连亲戚都不顾！ “你还提王萱，王萱的那点钱都花了，就算出息了，像她有什么用？” “花钱跟流水似的，如今她倒是好了，在外面吃好的，老家里还在吃苦呢！” 赵霞嘴一撇，心里不屑。看不上这个，又看不上那个，你不也是应该在乡下吃苦的那种人吗？ 只会说人，看不着自己。 赵霞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她身体虚弱，难得不想跟他们吵。 王为国一听老家人吃苦，他的脸色就一变，他当时来城市里也是把老娘抛下来的，要不然他也得跟着吃苦。 王萱再不济，也是给了钱的，还时不时回家一趟，也没少买东西。 他可是什么都没买，也没奉养老人。 看大队里情况不妙就跑了的。 谢虹说这活就是在扎他的心窝子。 王为国不乐意听，也没了心思逗弄孩子了，转身就出了屋。 一副气的够呛的样子。 谢虹表面摔摔打打，实际上心里满意的不行，她跟对方过一辈子了，对方心里面想些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只要把他支走，儿子上班，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赵霞一个人了，再找机会把对方也打发走，就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家里面的老爷们没一个中用的，还是得靠她。 谢虹看王为国走的没了影子，这才对着赵霞说道，“小霞啊，你看你都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了，是不是也应该上班去了，如今又有了孩子，家里花销大，得多赚些钱才行。” 赵霞冷笑，“本来家里面就是再生两个都是够的，偏偏家里面来了两个老的，可不就是吃的多了。” 谢虹脸上的笑容都要坚持不住了，难得她给对方一个好脸色，竟然这么不知道尊重人。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见不得人，谢虹只能忍着火气好言好语道，“是啊，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你跟晓子懂事，把我跟你爹接了过来，大家都夸你呢！” 夸她？ 赵霞不屑。 外面不骂她就不错了，自打谢虹来了这个家，她家里面就没踏实过，她的名声早就被对方搞臭了，因为婆婆的身份处处压了她一头不说，对方又是个惯会在外面装腔作势的，每次打架都是她吃亏，邻里面都帮着她，很少有帮着她说话，她在他们这一块都是出了名的恶媳妇。 “回去工作也不差这一天，今天我不去。” 谢虹急了，不去上班怎么行？ 好不容易今天她有了这个机会，日后再找就不行了。 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再他们家待的时间久了，觉得不错，不走了怎么办，到时候再给他们家招来女娃可怎么办？那样老王家这一脉不就是断了香火了吗？以后她儿子没有人养老送终的多凄惨。 不行，她可不能让儿子落到这种地步，儿子下不了手，她就替儿子下手，这都是她这个当娘应该做的。 儿子如今的运势刚好，可不能毁在了这上面。 她们老家有名的神婆可是说了，像这种情况应该该生下来就溺死的，这都过了多久了，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要不是赵霞非得在医院住，她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今天这赵霞必须得出去，她今天必须得成功。 “小霞啊，听说你们厂子里这个月要评先进，你不过去看看？” 赵霞嗤笑一声，“这个月我才上几个天的工啊!还能评先进，你就别做梦了！” 谢虹不死心，继续诱导，“别人是别人，你跟他们能一样吗？不如今天去露个头，毕竟你爹的身份在哪里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你就评上了呢！” 第139章 弃婴2 赵霞有些动心了，说到底她现在不如之前了，王晓的工资她也拿不到手，家里面的开支她还得负责一半，最近收成不好，她们的供应也减少了，每个月发的票不多了不说，来个两个乡下户口的，她跟王晓的口粮还得4个人吃，本来就不多，如今还有了孩子，手头有些捉襟见肘了。 之前她爹还能给她点，现在是不行了，现在忙着花钱打点关系，看看怎么解决，毕竟让王晓他们一家抓到了把柄，得赶紧处理。 所以赵霞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手里的钱是真不多了，要是这次评优真的能有她，手里还能宽裕些。 她爹现在还没事，面子也就还在，就是她看着谢虹有些不放心，家里就她一个人经管孩子她不放心，尤其是她话里话外的都不喜欢她生的这个闺女。 谢虹看赵霞有些动心了，再接再厉道，“你就放心去上工吧，毕竟赚钱最重要，家里面有我跟你爹呢！一会儿他遛弯就回来了，啥事没有。” 赵霞一想到自己公公喜爱孩子的样子，也就把心里面的那点不安压了下去，况且，她觉得谢虹就算是再过分，也不能对亲孙女下手吧！ 毕竟这可是犯法的，谢虹贪生怕死好享受，怎么可能敢干违法的事情。 于是也就决定回去工作，反正也不费什么时间，真评上了，就是赚到。 “那你照顾好孩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谢虹摆摆手，“去吧，去吧，家里面有我呢！你就是下午下工回来都没事。” 嘴上说着，心里面忍不住腹诽，这赵霞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还一会儿就回来，有赚钱的机会不干，懒死了，她儿子怎么倒霉娶了个这么个糟心的玩应，干啥啥不行，如今生孩子还得她动手，这个废物。 早生儿子不就好了，就知道给她找活。 可怜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得想办法把人都支走做这种事情。 “嗯。” 赵霞懒懒的应了一声，这几天她总感觉身体不利索，好像生了这个孩子连带着把她的精气都吸走了似的。 今天要不是她手里真拮据，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动的。 “吱呀。” 谢虹张望了一会儿，确定人真走了，家里也没人回来后，才放下心。 此时只剩下她跟个不会走的孩子，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谢虹小心的从针包里拿出来一根针，一步步的走向摇篮里的孩子。 她听说，溺死还不够，得让对方害怕，哭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吓走来投胎的女孩子。 谢虹觉得有道理，这个小丫头片子刚生下来就白胖白胖的，一点也不像其他的婴儿皱皱巴巴的，还特别心机，把家里面的两个老爷们的心都给俘虏了，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她今天必须收拾她。 谢虹关紧门窗，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对着小婴儿下了手。 小婴儿突然被扎了一下子，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谢虹看着冒出血珠的小胳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个小贱人，这不是会哭吗？就知道在你爹和你爷爷面前装样子，我让你装，我扎死你！” 谢虹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婴儿身上的针孔就越来越多，哭的也就越发的凄惨了。 谢虹边扎边骂，她今天必须把这孩子身边的孩子吓走，她儿子的好生活是要留给日后的儿子的，赔钱货都给她滚！ “小畜生，你现在不是叫的挺大声的吗？平常怎么不见你哭呢！现在露出来真面目了吧！看我不收拾你！” “还有你们这些周围围着的，都给我看着，想想托生在我们家里过好日子，享福的，你们是打算错了算盘，要是敢来，就是这下场。” 说着谢虹又重重的扎了一下，看着孩子哭不动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若无其事的把针收起来，抱起孩子就要扔进尿桶里面溺死她，结果想起来这里不是乡下了，尿桶早上就倒进了公共厕所里，要是把孩子扔进厕所，难免会被发现。 要是被发现可就糟了。 现在虽然家家户户都都去上工了，但是万一有个在家的看见了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谢虹决定把孩子扔了，死活她都不管了，只要不在她儿子家赖着，也就算达成了她的目的。 一想到乡下最好处理这事，她还得因为这个孩子回去就来气。 谢虹骂道，“真是个麻烦精，死都得找地方！” 事不宜迟，谢虹找了个背筐，把孩子放了进去，确保没啥声音了之后，小心的走出了家门。 谢虹出去是时还真碰到了人，是隔壁冯嫂子，对方好奇的问她去哪里，谢虹淡定自若的跟对方打着招呼。 “这不小霞刚生了个孩子吗？我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买回来给我家小霞补补身子。” 那人一听，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道，“你这个婆婆可真是个好样的，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来一个，知道儿媳妇怀孕特意跟赶过来伺候，偏偏你家小霞不领情，真是过分。” 赵霞面上看起来有些忧愁，似乎是被赵霞的行为伤了心，强装笑脸道，“都是为了孩子，孩子好，比啥都强，我这做娘的不挑这个，小霞还小，不妨事的，如今她也当了娘，以后慢慢就能理解我了，不着急。” 冯婶子听到这，忍不住唏嘘，“你这做婆婆的是真的没得说，这样，你先去忙吧，我这也赶紧回去给我家那口子做饭，要不然又该叫唤了，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谢虹心里面都要乐坏了，面上一片淡定道，“嗯呐，行，以后咱们有时间再聊。” 她在这一片的名声特别好，大家都相信她，如今正好还碰上冯婶子了，真是助她。 到时候，她就说孩子丢了，不知道谁偷走了，再演的像一些，说是自己为了给小霞买营养品才走开一会儿的，谁也怪不着她，毕竟家里面这么多个人，看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就算儿子知道真相心痛，还能舍弃她这个老娘不成？ 毕竟孩子可以再有，老娘可只有一个。 她这心里有谱着呢！ 第140章 弃婴3 谢虹到了公社附近，瞅了瞅没有人，赶紧就把孩子放下了。 “以后你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总之不要找回家。” “要是不幸活不下来，下辈子长个记性，别再来了。” “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是个女娃呢！” 说完，谢虹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此时地上的小婴儿呼吸已经微弱了，在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时代，被抛弃的她结局已经显而易见，除非有奇迹发生。 谢虹明显知道这一点，给她放到公社附近是她仅剩下不多的良心了。 要是她还在乡下住，对方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 一座座山，一道道岭，我的故土为何这么难离…… 梦里来来去去，孩儿何时能回故乡？ 土道上，独轮车上坐着两名妇女和一五六岁的孩童。 独轮车旁一位年轻的女同志陪伴左右，而前面拉车的是她的父亲。 “咳咳咳咳，大山！”独轮车上一老妪面色悲苦的叫着前面拉车的儿子。 “咱们要往哪走？” “往东北走。”拉车的汉子甚至都没有扭头，目光坚定的往前走。 这是他们队伍，逃荒的队伍，一旦停下来，再想站起来跟上就难了。 老妪努力想要压制下自己喉头的痒意，喉咙处却被迫发出呜咽的声想，“那前面有活路吗？” 他们跟着村长的指使，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生活了半辈子的故乡，带上家里一切能带走的，带不走的与其说是那搬不动的房屋，不如说他们那思念故土的心，他们终究是再次踏上老祖宗曾经走过的路了。 闯关东。 “前路未知，但往回走就是一个死。” 要不是没有活路，谁愿意离开家园。 “走吧！走吧！” “也许这就是我的一辈子了，一辈子恐怕都回不来了。”老妪眼角滑落一滴泪，隐没在她那充满沟壑的脸上。 他们不再说话了，妇女抱着孩子无声的哭泣，而小男孩却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走，他只知道之前还跟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好久都没来找他了，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对方才不愿意见他了…… 逃荒的队伍是压抑的，连续的高温干旱，不仅地里颗粒无收，就连他们心情跟精力都像是被一起抽走了。 邱菱跟着大部队走了好久，久到麻木。 “阿姐，你看看见小鹿了吗？他跟咱们是在一块的吗？” 小男孩说这话时还不忘记用小脑袋四处的观察，似乎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小伙伴的身影。 一旁的邱菱沉默半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对一名6岁的孩童说出离别。 那样似乎太过残忍。 他甚至还来不及懂人间的生死离别，却已经被迫经历了。 “阿姐也不知道，可能到了地方后就能看见了吧！” “ 真的吗？阿姐，等到了地方我就能见到小鹿了吗？”连日的奔波让小男孩脸色蜡黄，双眼也无神，可此时听见有小伙伴的消息，竟让他重新焕发了神采。 邱菱的目光看向别处，小男孩却没在意，他觉得只要能再次见到他的小伙伴，即使现在多辛苦些也没什么，反正还能再见到不是吗？ 到时候他们要玩什么呢？ 跳格子？还是捉鸡游戏？ “小鹿，小鹿，投石问路，跳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赢家，赢家，谁是赢家？只有坚持到最后的才能笑开颜……” 众人听着，没有说话。 他们又能说什么呢！这一路都有人死去，谁能知道谁坚持到最后？他们甚至连前方是何光景都不知道，走这一路，完全是靠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这希望支撑着他们，一但散了，他们也就会跟着散了。 “大家先暂时休息一下子，先补充点体力。” “咱们快要到了，到了那里咱们就有希望了，听说东北哪里，夏天还能下河摸鱼摸虾呢！” 村长鼓舞着，这一路走了一些人，留下的也是一脸麻木，这样可不行，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可不能再有人掉队了，他已经被迫抛下一些村民了，不想再见到那副场景了。 他的话还是有用的，起码队伍里，有人露出了笑脸，大家也开始了交谈，虽然声音不再饱满。 可队伍中终于不再是一片死气沉沉了。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拧了拧衣服上水。 看着前方，一脸的希冀。 邱山也停了下来，把独轮车小心的放下。 独轮车上的妇女从包裹中拿出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硬邦邦的馍馍，分成了好几份，一一分给了家里人。 邱山分的最多，因为他还要留着力气拉着独轮车，车上放着他们家的全部家当，并且坐着他的妻儿老母。 因为离东北还有一段路，所以他也没有拒绝。 “小菱，这是你的。” 邱菱默默接过母亲递给她的食物。 一小块的馍馍，两口就能吃没了，大家都吃的很香，可是她却难以下咽。 可是不吃下去，她就得饿死，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不想再死。 拿着手里的馍馍，邱菱努力的用牙去咬，用牙去磨，哪怕是渣子也不能浪费，她要活着！ 她要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自由了，还有家人，知道了性名，她不能再死一次。 邱菱努力的吞咽口水，想要缓解嗓子不适感。 却偏偏不得起法。 她整个脸涨的通红，眼睛里都挂满了泪水，整个人无助极了，似乎又回忆到了曾经离去时的绝望。 还好邱山及时的递过来一袋水，邱菱赶紧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着，像是落水的人幸得一块浮木。 “慢点，到了地方就好了，小菱要不要也上去坐，阿父拉的动。” 邱山把手里没吃完的黑馍馍递给自家闺女，脸上有了笑意。 只道是自家闺女太饿了，才会那么着急，以至于噎到。 邱菱愣愣的接了过来，不是她馋，也不是饥饿的原因。 只是她真的不想拒绝此时的温柔，一种来自父亲的温柔与疼惜。 她曾经也过的一段好日子，也吃过比这更细致好吃的东西，可惜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落得个一生坎坷，终生悲凉的下场。 第141章 灾民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王庆发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是难民，难民！你把他们带到咱们大队里来安置。大队的人怎么办？如今的世道已经这样艰难了，还要把土地分给别人种，还要给他们户籍。” “你是不是疯了！” “你看不见你的队员们都什么样子了吗？” “到现在，还有几个家里有完整的一口锅的，有超过百斤的存粮的！” “咱们自家的都要饿死了，哪里还能帮得了别人！” “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的大队长王庆发，就是这么守护我们的！要把难民放到队伍里跟我们一起上工，一起吃住！” “这真是要我们的命啊！” 群众们哭喊着，叫骂着，似乎想要通过这种形式来逼迫大队长的就范。 如今全国性的灾害，他们东北还好，还没出现饿死人的现象，可不代表着他们过的好！ 他们同样也是吃不饱饭，每天脚步虚浮的去上工。 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能够多分一些口粮吗，可是现在大队长跟他们说，有难民要过来，还要分给他们分地分房间，到时候跟她们一起分粮食。 他们怎么可能情愿！ 明明他们自己都要不保了呀？ 哪里还能管别人！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王庆发沉声开口，“这些都是上面的规定，这些人也都是我们的同胞，我们是一家人，如今同胞们遇到了困难，我们不可能不救！” “这是上面早就安排好了的，不仅咱们大队有。其他大队也会有！” 有人开口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话不是这么说的！如今都什么光景了，咱们能够保全自身都不错了！” “为什么上面领导不管咱们，明明咱们过的也很艰难，为什么还要给咱们派人下来？”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 “大家不要闹，不要闹！也不要有反抗情绪。如今，国家遇到危机，正是需要咱们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咱们不能临阵脱逃。” “他们是逃荒过来的，这一路上掉队了不少人，这剩下的这些人也是凭着一股劲走过来的，咱们不能把他们推出去，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而且书记已经下达命令， 应该明天就会把人下发到咱们大队中，到时候希望大家不要有抵抗情绪！这是定好了的事情了，没法改变了！” 王庆发语气里也有些无奈，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公社书记赵立业就像盯住了他们大队一样，就连这次分发下来的难民都比别的大队多。 他也没有办法反驳，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赵立业也是受到了上级领导的指示，手拿令箭，让他不得不从。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对他们大队上，对他这个大队长，多加为难罢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前段时间自己忤逆他，不虚报产量，导致他在别的同事面前“低了一头”而记恨他。 他也没办法。 要想要让队员们多吃点，只能这样做，他别无选择。 如今他劝着队员们不要去闹，也是因为赵立业手底下有民兵，他们斗不过的，一个不注意，就是一个大帽子。 现在的人都疯了！ 所以这件事不仅他们得去做，还得做的漂漂亮亮的，让人挑不出马脚！ 可惜王庆发的心思，除了少数人知道外，其他人都理解不了，就连他的老伴，于芳都理解不了。 于芳不明白，为什么她丈夫这个大队长最近当的这么憋屈。 怎么这么时运不济，遇上赵立业那个王八犊子的狗屁领导。 天天吆五喝六的，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 每次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把她们家男人说的一无是处。 而且他男人还得听之任之。 憋屈死了，就如此时。 于芳看着吵闹的人群，忍不住说道，“庆发，咱们不能拒绝吗？不让他们那些难民进来好不好？” 队员们听见于芳都这么说，立马睁大眼睛看向王庆发。 对呀，不让他们进来行不行？不想让他们进来！ 他们可不可以守在大队口，到时候把人赶出去？ 王庆发怒睁着一双眼，喝道，“胡闹！即使没有公社书记的指示，也不能胡乱打人呢，更何况对方跟咱们都是同胞，怎么能见死不救！”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咱们的大队前面吗？” “你们的心不会痛吗？” 大家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他们也不想的，可是现在大家都难啊…… 实在是有心无力。 于芳又开口道，“那上面说把人安排下来，有没有说发一些救济粮啊！” “要是有救济粮也能坚持一段时间。接受他们倒也行，无非是费些力，解决他们的房子问题。” 王庆发苦笑，“没有，没有救济粮，书记说，大家都难，让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不能让难民出事，更不能闹起来，他过后会检查的。” 大家傻眼了？ 这是一毛不拔啊！ 吃他们的，住他们的，还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我的娘啊！这哪里是难民，这是活阎王啊！ 于芳生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样吗？ 公社书记光说不做，一点粮食都没有给她们发，难道让他们自家补贴不成？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王庆发估算着，“他们的手里应该还有些粮食，这样。咱们也不能一直帮，就算是借给他们粮食，让大队会计统计，到时候让他们还。” 众人没人出声，他们谁不都不愿意拿出去粮食，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还？ 还有的是，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呢！还想让别人接济一下子呢！ 往外面拿粮食，那不是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可了吗？ 王庆发看大家不说话，自己先打了个样。 “家里面宽裕的，先拿出来应应急，这样我们家先出10斤玉米面。” 于芳：“……” 她现在是真想整死他啊，10斤啊！说拿出去就拿出去了，自己家还要不要过了，这个大队长让他当的，这个憋气，不想着往自家里划落，反倒要往外撒，真是气死她了！ 要不是这么多年了，她真不想跟他过了。 第142章 灾民2 “大山，他们会接受我们吗？”大山娘从独轮车上下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村长说让咱们等消息，介绍信等文件都开好了，放心吧，上面领导不会不管咱们的，再等等就好。” 大山跟家人说着，还递过来了一袋水。 “喝吧，如今咱们已经到了东北地界，眼下就剩下安置了，可以不那么省着水喝了。” 大山这话一落下，大山娘他们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喝水了，在路上她们甚至连水都不敢多喝，因为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大家都在控制着喝水量。 “奶奶，这水好甜啊。”小男孩惊喜出声。 是啊，这里的水比咱们那里甜。大山娘摸了摸自己孙子感叹道。 大山媳妇抱着儿子看儿子喝完了赶紧递给自己的女儿。 “小菱快喝。” 邱菱接了过来，小声的道了句谢谢。 惹得大山媳妇又看了她一眼，埋怨道，“你这孩子，跟娘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最近怎么文邹邹的。” 邱菱低下头，把水袋又递还给邱山。 邱山接了过来，笑着道，“咱们闺女文静有礼貌是好事，挑孩子理干什么，小菱别听你娘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邱菱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其实她刚来这里也不久，还没有彻底适应，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是个什么状况，多说多错，每到这时候，遇到了这种情况，她觉得不说话反倒好。 大山媳妇委屈的撇嘴，她这不也是关心自家闺女吗？总是这么沉默，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而且如今她们逃荒，对地方正陌生着呢！性子软不好。 几人正说话时，忽听有人喊。 “大山，大山，村长说咱们可以进村了。” “咱们这几户去王家大队，到时候由着大队长给咱们划分地方，还有土地。” 年轻的汉子高声喊着，叫到名字的都跑了过去。 大山赶紧推着独轮车，带领着家人往前面赶。 ———— 大队长王庆发早就领导队里的大小干部在大队门口等了，除了王庆发，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脸色能好看就怪了，分地分房子他们就不说些什么了，毕竟上面规定了。 拿粮食出来他们就不乐意了，尤其是他们这些当干部的还得做表率，大队长家里领头拿出了十斤粮食，他们多多少少也得往外拿。 不拿别人会说三道四，自己也觉得丢人，可往外拿东西他们也心痛，所以脸色不好。 虽然说这算是借的，到时候会还，可是这时候谁愿意往外借粮啊？ 尤其是现在的粮食比钱都贵，是真正能救命的，别说手里面的1斤粮，就是要他们拿出去就是一口，他们都心疼，恨不得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才好。 如今还要站在大队门口迎接这些难民的进入，再把手里的粮食亲自交到他们手上，想想就窒息。 更可气的是大队里没有那么多闲置的房子，就只能借住在队员们的家里，队员们不乐意，说什么也不松口，遭罪的就只能是他们。 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就得做出牺牲，率先站出来表率，一想到还要领他们去自己家居住，他们心里都要呕死了，偏偏脸上还得带着笑容。 “叔，不是我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次给咱们分过来的这些难民，下次不会还分吧？要是这下去我也不能再做这个小领导了。”没有占到着啥好处不说，还要倒贴出去，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了。 “是啊，尤其这种难民的安置，上面都是有解决方案的，也是有救济粮拨下来的，可咱们公社那个赵立业处处拿咱们大队一头，掐着粮食不放，让咱们看着办，老这要下去，咱们自己都活不了了。” 按理来说不管是在灾荒年还是丰收年，他们这种做小干部的手里或多或少都些权利，怎么也会有一些外劳的收入，可这次因为上面有个喜欢浮夸风，处处想要冒头的书记，搞得他们苦不堪言。 对方每每有了好东西，每次都要独占大头。这也就算了，他还处处找茬，就因为他们大队里不配合他的种种虚假浮夸行为，处处难为他们，搞得他们这些在大队之前做的好好的小干部，也觉得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没滋没味的。 上面有个这样的领导，他们的工作也做不安稳。 王庆发严肃着一张脸道，“现在还不到能翻脸的时候，上面既然给了规定，就得按规去办，况且对方面子工作做的很好，其他大队也安排了一些难民，只不过咱们的多一些，劳动力少一些，这一次咱们就先忍一下把吧！要是到时候再有大量的难民往咱们这里安置，我也不会同意了，到时候我会以咱们大队的队员们为先。” 毕竟他是王家大队的大队长，要是自己的队民们都活不下去了，他这个做大队长的也没有任何意义。 众人听见他说的这话，终于放下了心结。 “大队长，到时候我们与你同在，咱们大队同根同源的，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牺牲，到时候大家都会出一份力的。” “是啊，本来就是，其实咱们也没有什么意见，难民说到底都是咱们华国人。可是他们只负责把难民分发下来，却不给一点粮食，这放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 “如今，家家户户都缺粮，咱们连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去安置他们啊！” “赵立业那个王八羔子，上面分明是给派了粮食的，一定是让他觅下来了，他一个书记，中饱私囊，把人往咱们这里一扔，他就拍拍肚子不管了，他还是个人吗？要是真把老子别急了，老子就去上面告发他去，让上门派调查组调查他，指定一查一个准，到时候给他拿下去，再换个人当！” 众人眼色暗暗，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动心，就连王庆发都没有出声反驳，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第143章 分粮食 对方经常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工作时处处找他的小脚，王庆发当然不好受，只不过是碍于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手里还有民兵，反抗不了罢了。 可要是有机会，谁会选择逆来顺受？ 最开始叫王庆发叔的那个小伙子，看出王庆发脸色不对，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叔，听说王老二。就是我为民叔的闺女似乎跟县里大秘书认识。” “听说有人在之前大炼钢铁的时候看见他们曾说过话，你看，咱们要不要……” 小伙子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未尽之意大家都听懂了，他们接触不到也没有机会接触县里的领导，可要是有人能接触到，被他们所用，那就是他们的一条途径。 王庆发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直到把对方看的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这才收回了视线。 “小萱她……” “她怎么？”小伙子看自家叔接话了，赶紧上前。 “叔，你要是不好张嘴，就留着我们去说，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即使她出息了，不再队伍里生活，可是她亲人还在呢！” 毕竟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公社有那么个领导，作为老百姓的他们是过不好的。 记得有一次，赵立业还派民兵下来，挨家挨户的搜查粮食，家家户户手里面偷偷藏的那点粮食都被搜上去了。 情节严重的，还被他拉去批斗了，至于收上去的粮食哪里去了？他并没有做交代，也没有还给他们大队。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敢说罢了。 诸如此类的事件，没少上演，其他大队的队员们也受到了波及。 所以大家对于现在的赵立业是真的深恶痛绝。 大家每天都盼望着他能下去。 王庆发紧锁眉头。 王萱那丫头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虽然他们接触不多，遇见时对方对他们的也是客客气气，可那并不代表对方没脾气。 “这事以后再说吧，不到那一步，咱们也不好去投诉上面的领导。” “你们也别去找她。” 王庆发还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对方一定会回绝他们的，即使他们亲人也在王家大队，可他并不觉得那会威胁到她。 人家可能都不会在意。 而且要是回绝的话，对方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就是那种置身事外，凡事不管的态度，似乎这里所有的事她都能理智看待。 这种人，是最难说服的，。 “再说吧，先把眼前的难民给安置好了，之后再仔细讨论。” 小伙子看自家叔没答应他，有些垂头丧气的。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开口。 “哎，他们来了。” 小伙子指着往这里赶来的难民高声道。 “一会儿大家都做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人家毕竟是来投奔咱们这的，要是在这里落了户，也算是咱们大队里的人了。” 说完，王庆发率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立马跑了几步，迎了上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的，也跟了过去。 其实大队长不说这话，他们也会这样做的，毕竟自己手里都拿出来了粮食了，何必摆着一张臭脸，让人家不念着他们的好呢？ 被分过来的几户人家，有些紧张的往前走，邱山一家也在列，正在心里面组织的措辞，看看一会儿见面，他该说些什么？怎么感谢对方。 结果还没等他们先张口，大队长王庆发就率先的迎了过去。 人未到声先止。 “欢迎各位同志来到我们王家大队，我是王家大队的大队长王庆发，大家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以找我来商讨，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人们的事情领导都跟我们说了，我跟王家大队的队员们也做好了安排，就等你们来了，这样，我先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就算认识了，遇到问题，找不到我找他们也一样的，都是队里面的一些小领导，大家很乐意为同志们解答问题。” 跟过来的人都点头，证明王庆发说的没错。 说完这话，王庆发就开始一一介绍了下来，“这位是我们大队的会计，这位是……” 王庆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打算领着他们去看看居住的地方，再落个户籍，安排工作，就算完事了。 “大队长你好，这是我们的条子，是公社批下来的，你瞅瞅。” “同志，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放心，我们很能干的，不会给你们添多大麻烦的。” 领队的小队长搓搓手，一脸紧张把东西递了过去。 王庆发接过对方手里的条子，再与自己手中的名单做对比。 “没问题的同志，既然是上面领导安排的，我们也不会推脱，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兄弟们有难，理应该拉一把手。” “所以不用太过自责，我想就算我们遇到这种事，你们也是会对我们采取帮助的。” “对对对，我们一定会帮忙的。”领队的小队长有些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以顺着对方的话说。 王庆发也没多纠结，地里还有活呢！于是赶紧说道，“这样吧同志们，你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今天一定累了，我先领你们去把户籍落下来，就落到我们王家大队了，然后划分土地，谁负责哪里谁就记住，以后就在那个地方工作了，然后再让我身后的这些小领导们领你们去看看去住的地方，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跟着我们大队一起劳作，到时候一样记工分，你们看咋样。” “成成成，这样安排就好，这样安排就好。” 给他们住的地方，还给他们分地，还跟他们讲待遇，给他们记工分，他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行，咱们就这就去落户去，早安排你们也好好休息不是？” 王庆发话刚说完，就要领着对方去落户籍去。 结果衣服却被自家侄子拉住，“叔，这……” “还有粮食呢！” 被自家侄子这么一提醒，王庆发也想了起来，用手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这是我们大队的一点心意，是我们这些大队领导凑出来给你们的一点补贴，粮食不多，一人一斤，希望不要嫌弃。” 第144章 落户 说完，就让众人把手里的粮食都被分了下去。 大家伙愣愣的看着他们说手里的粮食，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就像做梦一样。 “现在给你们粮食的这些人也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去住的地方的代表，大队里的房子有些紧缺，等秋收后有空出来的房子，会跟你们说，眼下只能如此，大家先将就一下。” 分到粮食的人一脸震惊，没想到他们还会给他们准备粮食，这个大队里的人真不错啊！ 之前他们在公社也是听了一嘴的，公社并没有给他们额外分口粮下去，分到那个大队全看运气，有良心的大队，可能会对他们负责，不愿意接收却不得不接受的大队给他们脸色他们也得受着。 没想到他们运气那么好，遇见好大队了。 邱山看着眼前一脸和煦把粮食递给他的小领导，心中感动，这年头有人能愿意把自己的口粮分出来，这个是个大善人啊，于是他连连感谢。 “谢谢，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不仅给我们住的地方，还跟我们分粮食，这真是……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一定报答。” 刚想要说这粮食日后还是要还的王庆发一时语塞，面目扭曲。 心里后悔怎么不事先说明情况，这眼下多尴尬。 心中难免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要是说这粮食日后要还，对方会不会把感动收回去啊？ 思来想去王庆发还是把这话说了，毕竟面子不面子的，哪有命重要？粮食现在就是命！ 看见对方便没有不情愿还是连连感谢，这才满意。 毕竟他们能在这个时候拿出粮食借给他们已经是很好的举动了。 “那我们现在就把事情都办完，你们也好休息。” “成。” 等把所有人的户籍都安排好了，土地也分了之后，其他的小领导们就领着属于他们的那户人家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邱山一家住在妇女主任的家里。 妇女主任是王家大队的本地人，她爷爷她爹在大队里的辈分都很高。 她还有很多个哥哥，所以她这妇女主任平常在王家大队发点什么通知，大家也都能听进去。 因为她有这个实力，干架她都不再怕的。 王静秋说道，“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间房，我们家里人就住在旁边，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哥他们。还有我们大队家里有铁锅的人不多，毕竟炼钢铁，能交上去的都交上去了。所以匀不出来锅，你看我们平常做饭都用瓷罐做饭，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总归还能用。” “如今收成不好，就算是有钱有票，也没有供应，铁锅很难搞到的，所以你们还是罐子将就下吧！” “我们这些大队也就镇上有一个供销社，你们需要买东西就去哪里去买，要不就得去县城，不过那个比较远，还得坐车，要是不着急就不要去了，因为不值当。” 邱山媳妇脸上堆满了笑，“生活中一些平常的东西，我们也都带着了，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去供销社买东西，那样太贵了，如今钱可得省着点花。”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还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现在钱不值钱，就算花出去连个水响都打不出来的！”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搞到粮食，毕竟上面没拨粮食下来，队伍里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了，这事我也不瞒着你们，你们早晚要知道，种子刚播种下去没多久，要想成熟还早着呢，所以你们得早做打算。” “房子的事情不着急，你们就先住在我这里，什么时候队伍里有闲置的房子出售了，你们再去买或者自己花钱起一个，没钱也没关系，你们大老远来到这里不容易，就先住在这里，反正我哥他们都结完婚了，暂时还没有用到房子的时候，不过等他孩子大了，可能就需要用了，不过那还得几年！” 王静秋可能因为是妇女主任的原因，所以也比较善谈，整个人落落大方的，一点也不扭捏，反倒是个很豪爽的人。 邱山一家人见状，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不少，那房子虽然小，但也看出来是特意收拾出来给她们住的。 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这名名叫王静秋的妇女主任，说的话，也能让他们感觉得到对方确实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连连感叹他们这是遇见了贵人。 老家的房子不值钱，其实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那房子留着也是没用，走之前就想把房子先卖了。 不过价格不高，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才卖出去的，逃荒的人那么多，空出来的房子也多，即使剩下不走的人手里有点钱，人家也没必要花高价买他们的房子。 三间的房子才卖了100元，血亏。 可为了顺利到东北，手里越多钱越好。 他们打算坚持不下去了，就用这钱买点高价粮，坚持到今年的粮食下来就好了。 老家的收成已经指望不了了，他们这才来到的东北。 如今有了住的地方，也分到了土地，以后日子总能过好的。 庄稼人只要手里有一块能够耕种的土地。就比什么都满足。 他们就是看天吃饭的。 王静秋看他们一家人都是个老实面相，心里也软了一些。 “大娘，你们一家人日后是怎么安排的？” 大山娘听王静秋这么说，心思一转，“闺女你看我们刚来这里，什么也不懂，有些事情还得仰仗你们这些本地人。” “要是有什么忌讳的，也跟我们说一下，我们好避着点。” “至于打算吗？我们家里人多，粮食不够吃，总得先买一些口粮回来，至于去哪里买，还得需要闺女你帮我们指一下。” 就像她们这种刚来的，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去买粮食，都找不到入口。 没人帮忙，想花钱都花不出去。 王静秋笑了，“大娘，我们大队里没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少唠嗑，多干活总是没错的。” 邱山娘听这话也就听懂了，他们刚来的这里，不能跟大队里的人多掺和。 王静秋的意思也就是让他们把闲言碎语抛到耳后，不管就不会有纠纷了。 第145章 落户2 “至于，你们买粮食也不难，去一趟镇子里，就会看见有很多脚步匆匆的人，跟着走，准没错。” 现在这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只要不太过分，就连纠察队的人都会偷偷去的。 毕竟不缺粮食的始终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忍受饥饿。 “还有的是，大队里面有牛车，坐牛车可以直接去镇子上买东西，只不过大多数大队里的人不舍得花那个钱。赶车王大爷每天都会在大队口等待，你们日后有需要就可以过去看看。” 邱山一家人纷纷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如今有人愿意花时间告诉他们这些，总比他们上赶着去问强。 “要是你们真是遇见什么着急忙慌的事，实在没办法可以尝试着去找王为民他们家。王为民有个闺女在供销社上班，要是着急对方看在一个大队里的人，也会给几分面子，说不定心情好对方就愿意帮忙了呢！” “当然，这话我不敢说绝对了，也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下，毕竟日后你们在大队里住的久了，早晚也会知道的。” 大山娘，这次是实打实的把王静秋当成一个大好人了，这个女娃子心善嘞，就算是大家伙早知道的事情，也不见得会说给他们这些外地人听，可是她偏偏现在说了，就会使他们就少走了一些弯路。 “好了，目前我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吧！” “如今你们也累了，早点安排，明天再休息一天就要开始上工了。” “要是买粮食的话，今天就得收拾完，明天就得去镇上看看，去晚了就没有了，就算是那地方卖的也快。” 王静秋说了个痛快，看了看日头，也就打算去仓房抓点粮给爹娘他们做饭了。 至于房子的事，其实她也有着落，但这话她不大好说，万一说了让人听着跟她撵他们似的，再多心，于是王静秋也就适时的闭了嘴。 邱山娘长呼出一口气，这一路上的奔波终于能结束了，此时能放松下来了。 “大山媳妇儿，明天让大山去镇上看看吧，咱们几个留在家里收拾东西，以后咱们就在这里落了户了。” “成，娘，我这就去打些水来。” 大山娘动力满满，邱菱也很麻利，端着盆比她娘先一步出去了，“娘，这次就让我去吧！” 邱山媳妇还没来得及反应，她闺女就端着盆出去了，那利索劲让她都佩服。 “这孩子……” 邱山看见了乐呵呵道，“小菱这孩子孝心着呢！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她心里知道，她这是心疼你这一路奔波，不想让你去干活呢！” 毕竟闺女是自己生下来的，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闺女有孝心，邱山媳妇的脸上也有光，此时听见丈夫说这话，脸上美滋滋的。 随机又有些发愁，她闺女长的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她跟丈夫生出来的，那模样，真是标准极了，尤其是眉间还有一红痣。 要不是她是亲眼感受到孩子是自己生下来的，她真有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她没什么文化，描述不了闺女的长相，反正就是标志，特别的标志。 大队里就有一口井，邱菱还是向别人打听了一番，才找到。 没用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大队就都知道上面发下来的难民过来了，尤其难民中还有这么个漂亮的闺女，那长的，跟仙女下凡似的，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可又想到这年头娶妻困难，这么漂亮的闺女，恐怕彩礼也不低，也就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虽然心里面的想法打消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围观，想要看一看对方的样子。 十几个年轻大小伙子看着人家打水看的目不转睛的，惹的下工回来的一些婶娘，从家里面拿出珍藏的鸡毛杆子对他们进行满大队的伺候。 如今都什么年月了？就算是想娶妻也得等几年，什么时候年成好了，什么才能提上日程，要不然就是多添一张口！不仅祸害了人家姑娘，自己家也没讨着什么好！ 还有年纪大的大娘们叮嘱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平常动静小一点，能别搞就别搞。如今这年月孩子生下来了，都不一定能养的活，生孩子，就是让孩子来遭罪。 不如留着那力气去地里使，地里粮食好了，他们生活才能好。 这话惹得这些小年轻们脸通红，但也知道这是事实。 如今，往公社门口扔孩子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多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既使内心谴责唾弃，可也不敢动那个心思把孩子抱回来，这时候的同情心最不能有，谁敢找这个麻烦？难道要把孩子抱回自己家吗？自己家活着都困难了。 冯大妮跟着下工的队伍回来，听见大家说逃荒的人都到了，眼珠转了转。 尤其是听到他们现在没有房子，都住在队里小领导的家里时，心里的想法就更坚定了。 别人没有房子，但是他们家有啊，三间房，还有两个仓子，还有个大院子，在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大铁门没被自己那个孙子给卖了，那是气派极了！ 如今她住在小萱那屋，小萱也不常回来，她自己住一间房，一点也不觉得挤。 尤其是小萱带回来的粮食，让她干活也有力气了，现在的生活比在老家跟老大住得劲多了。 要不是老大抛弃她，跟他一起住这房子她是不会卖的，到死都是会留给老大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老大是个没良心的，她也不指望对方能改正，所以也就不给他们留任何东西，等到时候卖了的钱，她自己手里掐着，什么时候二儿子家遇到困难了，她就拿出来点。 谁对谁好她都知道呢！ 如今是老二一家赡养她，那自然之前留给老大的东西就得收回来。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冯大妮就开始跟人说了她的打算，去大队部找大队长，说她家要卖房。 房子留在手里终究是个祸害，万一日后老大回来再占她的便宜，她懒得见着他们，也懒得跟他们扯皮，不如现在卖了。 第146章 卖房子 本来她想过留给老二家的孩子的，等她重孙子长大了，就留给对方的，但现在看来，房子不如变成钱捏在自己手里实在。 而且房子的房龄也不小了，留在手里以后说不定修修补补的更费劲，种种考虑下，她决定不如卖给别人回回血。 “什么？你要把那个房子卖了，那老大一家回来怎么办啊？现在老大一家户籍还是在王家大队的，能在儿子家住那么久吗？” 王庆发被冯大妮这一消息砸的一懵。 “我呸，我管他们死活呢，他们当初往城里走，享受生活时想过我这个老娘吗？这房子是我的，想给谁我说了算，想卖也是我说了算，他们日后回不回来都跟我没关系，没地方住，更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笑掉大牙就不错了，如今我就让你帮忙跟那些人说一声，有想要房子的可以来我家，我要把房子卖了。” 王庆发看冯大妮说的斩钉截铁的，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其实房子租出去也是可以的，我让他们每月给你点钱，这样房子还能留在你手里。” 毕竟是亲母子，真走到那步上也不大好看。 王庆发尝试说和，冯大妮气个够呛。 “我说庆发小子，你有没有良心啊？当时他走的时候我过的啥日子？你是真一点都不清楚吗？那大队里人都把我笑话成什么样了，如今我还要留着房子等他吗？我还要不要个脸？” “你这咋当了大队长之后，越活越回旋了，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了吗？我是他老娘，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他指责我的份，他生下来就欠我的生恩，如今我们母子俩这缘分不是我斩断的，是他单方面斩断的。” “他走的时候问过我吗？他跟他媳妇儿早上偷偷收拾包裹就跑了，有跟我说过吗？你怎么不上他面前去指责他去？说到底，这是家事，轮不着你这个大队长插手，你管好大队里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大队都啥样了？我知道你是善心，但有时善心不能乱用！” 王庆发被冯大妮骂的一头包，偏偏还不能反驳，因为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那婶子，你打算卖多少钱啊？太贵了，别人也支撑不起。” “你先跟我说个数，我听听你这头的打算，我再去跟他们说，要是有想要的，我就让他们联系你。” “我打算买六百五，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这房子你就算拿出去说，它也值这个价，我也没虚报，也更没夸大事实。 这点王庆发知道，可现在不是钱毛吗？大家都用钱买粮食了，买房子的人自然就少了。 而且这是乡下，乡下里的人大多房子都够住，不够住的，也不愿意花钱去买的，这房子太贵了，他们不认可，除非是一些小年轻想要分家，迫切的想要新房子住，像老一辈的压根舍不得花钱，认为挤挤就能过去的事，为什么要多花这涂壁钱？ 城里倒是人挤人，有钱也想要买房子，可是城里人也不能回乡下买房子住啊！ 所以冯大妮这房子还真就不好卖，在他看来。 王庆发委婉的说道，他们是逃荒到这里来的，手里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想让冯大妮往下降降。 要不就松口说租房，每月给点房租，这样房子到时候还属于她自己。 谁料到冯大妮不为所动，一口咬定了就这个价，便宜不卖。 冯大妮心里发笑，王庆发还是太年轻，不如她的阅历多，如今是她的主场，她的房子，这些人既然逃在这里，基本上是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大队里这些小干部的家里能让他们一直住下去吗？ 显然不可能，人能装的得了一时，还能装得了一世吗？ 到时候在别人家住着就是不仗义，处处矮人家一头。 吃什么东西？买什么物品？让人家看见了，能不给人家分吗？ 你要是说不分，那你为什么住人家的房子，人家凭啥给你白住？ 人情往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平常找人帮个忙，还得送点礼，说尽好话呢，更何况长久的住在别人家。 所以买房子或者花钱再建个房子是早晚的事，用不了多久矛盾就会出来了！ 而如今大队里有空房的，就她这一家！ 她为什么要压价自己的房子，她可不是傻子。 先不说自己建房子出钱出力，还得买材料再宴请其他帮忙的人，这得花多少钱？ 怎么考虑都是买一个二手房比较节省。 所以冯大妮这个房子还是很有市场的，即使短时间大家转不过来脑筋，可她不着急，早晚会有人聪明人会明白的。 “我那院子大，三间房，还有俩仓子，就是在大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夏天种些菜也能吃个过瘾，所以我不降价，就这个价，你就帮我说出去，短时间没人买，不要紧，反正我不着急。” 王庆发很是头疼，看对方都这么坚决了，也就没在劝慰，直接道，“那我待会儿就去跟他们说说，有需要的就让他们去直接找你。” 反正短时间卖不出去，他也管不着，该说的他也都说了，该劝的他也都劝了，别人就这么想的，他也没法纠正。 “行，庆发，你给我好好说说啊，都说到了啊，我到时候在家里听你的信儿。” 冯大妮喜气洋洋的，办成了一件事，让她心里很是高兴。 别看她是个没文化的老太太，可她心里的弯弯道道也不少呢！ 冯大妮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当年要是有钱去上学，家里人也重视她，说不定成就不比她孙女差。 不过那样她就遇不上她家老头子了，她老头子对她还挺好的，还有些可惜。 一想到这，冯大妮的喜悦之情也淡了，要是她老头子现在还在，断不能让她大儿子这么欺负她的。 但是反过来想想，要不是大儿子一家没良心，这卖房子的钱她一辈子都拿不到手。 如今有了这买房子的钱，她在老二一家住着也有底气，果然钱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第147章 卖房子2 想到即将到手的600多，加上之前自己在孙女那赚来的钱，如今她也是个千元户了呢！老二一家买粮食没让她掏钱，她赚的钱都在自己手里掐着。 就是可惜编筐这活孙女不再收了，要不然她还能赚的更多。 不过这也挺好的了，只要卖房子的钱一拿到手，整个大队里哪个老太太都没有她有钱，她确定！ 冯大妮家要卖房子的事情很快全大队就都知道了，那些刚来王家大队的人也都清楚了，一听见王庆发说出来的价格给他们唬了一跳。 “这怎么这么贵？650块钱？” “大队长，真这个价吗？” “这这，这钱要的也太多了，一时之间他们也凑不上啊！” 他们也想过买房子，毕竟一家人住在一小屋，实在是住不下，就这还是人家给匀出来的房子呢，他们只能床炕上睡几个，地上再打个通铺，才能勉强维持。 可终究还是不大方便。 这没有房子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没错，650块钱，就是这个价格，其实人家也没虚报，三间房子，还有俩仓房，院子也挺大，收拾的都挺干净利索的。”想来想去王庆发，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短时间大队里确实倒不出来空房子，就算有空房子也是不能白住的，毕竟大队里的人也都盯着呢！” “去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山上的树木也砍了不少，要想建房子就得去县城去买材料，只靠大队，这些还是不够的。” 王庆发说到这时，脸上有些古怪。 当时他在冯大妮走了之后，也算了一笔账，突然发现冯大妮这个价格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些人既然是分到王家大队了，必然是比本地人更迫切的想要需要房子的，住在别人家并不舒坦，就说住他们家的那一户就是。每次见到他们的家人都感觉不好意思。 他们家都如此，其他小干部家里也差不多。 要不咋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他还是没学到精髓。 “所以冯大妮，这个房子还真就挺稀缺的。” “你们要是有需要就来我这里报名，准备好钱，我再领你们去找对方，把房子的事定下来。” 王庆发说完这话，看大家都有些犹豫，也没催促，转身就走了，反正他也跑不了，他是王家大队的大队长，他们想买房怎么也得来找他。 大队长走后，大家也就都散了，邱菱跟着自家爹往回走，低着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她的这副模样惹得他爹发笑，“怎么了闺女？真动了想买房子的心了，可是咱家的钱现在不够。” 谁不想有自己的房子啊，可是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他们手里的钱得用来买粮支撑这一年粮新粮下来。 “爹，我觉得咱们这个房子应该早点买下来，你也知道咱们再想回老家是不可能了，连房子都卖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在这里扎根了。” 邱山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他也知道，他这辈子恐怕没有回故乡的那一天了。 邱菱一一给他爹分析，“现在大家都嫌房子贵，不想去买，总想再等等，可是别人的家哪里能让咱们一直住着呢？” “你静秋姐说不着急。”邱山有些为难，他们手里的钱不多。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静秋姐早晚有嫁人的一天，况且她家里还有哥哥还有爹娘呢，她现在没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想法，等她一嫁人，哥哥家的孩子也长大了，也是需要用房的，到时候咱们住哪里呀，还要等别人赶出来吗？” “而且爹，刚才我算了一笔账，咱们自己家建个房子比这花费的还要贵，还得请人手帮忙，这期间是要供饭的，还要算上去县里买材料的路费，材料费，零零碎碎加起来更多。” “而且看王家大队的这种情况，就算有空房子出来，咱们也是抢不到手的，大队里的人也都惦记着呢，咱们毕竟是外来的，都分给咱们，大队里的人一定会不乐意，到时候大队长也会难做。” “真到那时候，大队长向着谁，简直显而易见了。” 邱山听见这话，显然也是想到那一幕了，他不是脑子不好使，只不过是眼下这状况，让他刻意去忽略某些事。 他总想说再等等，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他等呢？现在他没钱买房，难道过两年他就有钱买房子了吗？ 现在不仅粮食着急，有个住的地方也很着急。 邱山沉吟着开口，“房子这事，我认同，可是咱们手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还得留出一部分用来买粮食。” “我就想着，这钱可不可以不一下子拿出来，每年给一点，可是这话人家估计不能乐意。”邱菱为难的都有些想咬指甲。 如今不是她那个时代了，要不然她还能绣些手绢，绣些花样的拿出去卖，可是如今不允许私下买卖，就算她想要卖，想要帮家里一点办法都没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手绢在这乡下也没人愿意买的。 而且她还没有布料，这些都是要花钱花票买的。 某一点上来讲，这个时代比她那个年代还要难一些。 要是能有机会做一些零活也就好了，她还能帮家里赚一份收入。 而且她对这个时候的知识都一知半解的，想要考一份工，简直难上加难。 “先别发愁，让爹来想想办法，回去爹跟你娘她们讨论一下。” “嗯。”邱菱应了一声。这事是得跟娘跟奶奶说一下，大家人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邱山心里想着这事，打算回去问问自家老娘，自家老娘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说不定手里能留下点东西。 父女俩都有些心事重重的，勉强把饭做好了的邱山媳妇一脸的纳闷儿，这怎么丈夫和闺女出去一趟，面色还发愁了呢？ “怎么了这是？大队长开会跟你们说什么了？” “进屋去说。” 邱山说完一句话，就领着妻女进了屋。 邱山媳妇一脸纳闷的跟了进去，洗了洗手，把饭端上桌子。 “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讲。” 第148章 买房子 这饭分到大家手里也没几口，一家人三两口就吃完了。 一家人眼巴巴的瞅着邱山，等着他开口。 “大队长刚才跟我们开会，说是村里有人要卖房。” “哎呦，那这是好事啊，那房子卖多少钱啊？”邱山娘率先惊喜开口。 “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大队里有房子倒出来了。” 邱山媳妇给自己儿子擦了擦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房子有点少啊，就一家人卖，会不会有人跟咱们抢啊，要是价格合适，咱们可得早点定下来。” 邱山看了他娘一眼，又看了他媳妇一眼，试图组织语言说道，“这房子它卖650。” 一片寂静。 他们都逃荒了，手里自然是没什么钱的。 半响，邱山媳妇呐呐说道，“这，这价实在是有些贵啊！” 邱山娘沉吟开口，“其实不贵，这就是市场价，咱们那的房子之所以卖的那么便宜，还不是咱们那里土地种不出来粮食了，大家就都跑了，房子多了，自然也就没人稀罕了。” “我也打听了，在这里再建一个房子也不便宜，现在东西都是公家的，不像我那个年代了，山上的东西随便砍，现在这都属于大队，动了就是多占资源，多拿多占，这是不允许的，要是被抓住了，是要受批斗进行劳改的。” “可是咱们手里没那么多钱啊！” 要不说呢，差不就差在钱这里了吗？ 事情又陷入了死局，邱山看大家都不说话，终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抬头看认真的看着他娘。 邱山娘心有所感，看了眼儿子，最终叹了一口气。 “那拿走吧，拿走吧，留着终究是个祸害，留了这么久，也算是它的命数了，终究是留不住，如今能给咱们家换了一个住所，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 大山媳妇一脸懵逼，她娘这是在说什么？ 邱菱心思一动，老人家估计手里有什么东西，甚至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如今要拿出来了。 既然做出了这个打算，邱山娘也没犹豫，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由着报纸层层围着的一个东西。 把报纸一一拨开，众人就看见上面竟然是一个玉镯。 那玉镯子一看种水就不错，高冰种，水润透亮。 “这，这哪来的？咱们家还有这东西呢？” 大山媳妇眼睛都直了，万万没想到她婆婆手里还有藏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大山娘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嘘，小点声，我这留到现在容易吗？” 这可真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其他的都被别的兄弟姐妹刮分走了，更有的被人抢去了，丢了，总之留在她手里的就这么一个物件了，就这么一个念想了，如今也要送出去了。 大山媳妇媳妇反应过来，赶紧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手还不忘记把自家儿子的嘴也捂住。 “本来我是打算传给儿子的，要是没有意外，等我走之前会把这镯子传给你儿子，这样等我孙子结婚了娶了媳妇，就又可以传给下一代了，可如今咱们家都到了这种情况，不如拿它来换房子。” “有了房子才好提亲，等我孙子长大了，想必钱也能攒够了，娶个媳妇估计用不上这个镯子了。” 邱山媳妇睁大了眼睛，却也知道自家婆婆说的这事是事实，如今她儿子连个房子都没有，谁愿意嫁给他呀，现在拿出去换房子也是应该的。 大山娘看着邱山说道，“儿啊，如今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娘也不藏着，如今这东西既然给了你，你想让拿它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邱山有些愧疚，如今买房子的钱还要他老娘变卖手里唯一的东西来帮他，他真是不孝，真是没有能力。 “娘所有的东西终究是要传给你们的，眼下娘能帮到你，娘也知足。” 邱山娘看着自家儿子，缓缓说着。劝慰儿子，不要因为这事而感到愧疚。 “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吧！如今这世道，这东西留在手里难免遭人惦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一场祸事，不如换了出去，也省着给咱们家带来麻烦。” 邱山娘抚摸着玉镯，眼里是化不去的思念。 没多会儿，坚定的把玉镯小心的放到邱山手中。 “去吧，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要犹豫了，房子就那么一一处，被别人抢了先，再想去买就不行了。” 邱山愣愣的接过，手捏紧手里的玉镯，随后又包好。重重的对邱山娘点了点头，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了，回来。” 他向众人承诺道。 冯大妮，没想到刚放出去的消息这么快就有结果了，看着眼前的这个汉子，她难得脸上露出疑问。 “你说用啥换？” “用这个，您看行吗？” 冯大妮儿唬了一跳，把对方拉到角落处，看四下无人，这才又开口道，“你确定用这个换？” “我确定。”邱山说的斩钉截铁的，他自打从大队长王庆发那里知道了卖主的信息，就直接过来了，生怕别人抢了先。 冯大妮一言难尽，就算她再不识货，眼前的镯子她也知道是个难得的物品。 可是现在这东西拿不出来呀，再有价值，她拿不出来有什么用啊？ 平常戴都不敢戴，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一个大帽子就下来了。 准准的。 冯大妮舔了舔嘴唇，喉咙干涩。 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啥主意，怎么之前打算好的650块钱没收到？反倒变成这个了。 这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邱山看对方犹豫，有些着急，“你别看现在拿不出来，可是这是好东西，日后情形要是好的话，比这值钱。要不是实在是没钱买房子，我们家也不会把它拿出来，这只是我们家剩的唯一的祖传的物品了。” “本来这是要传给我儿子儿媳的，这不是遇见事情了吗？” 冯大妮儿，一听这话，咬咬牙，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也没给后辈留下啥，要是真有机会留下个有益后辈的东西，要是真能给晚辈帮上什么忙也值了！ 第149章 震惊了 她也算没白活了！ 冯大妮咬咬牙，跺跺脚，眯着眼睛来了一句，“行吧！换了！” 邱山眼神一亮，赶紧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对方，生怕反悔似的，冯大妮也怕自己后悔，赶紧把这个房子的事情转让好，该走的程序加急在大队长那登记完就打算走，两人都没给对方寒叙的机会，各自扭头就走。 生怕对方后悔。 冯大妮看着手里的镯子，赶紧揣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的房子就这样卖出去了，一分钱没收着，收了个玉镯子！ 这走向，不在她的梦里呀！ 等把人送走之后，冯大妮是又后悔又庆幸，百感交集。 后悔是这把房子都卖出去了，结果一分钱没收着。 庆幸这镯子是真的，并且种水特别不错。 冯大妮儿躲在屋里，悄悄给自己试戴了一下，别说，感觉戴上这个镯子之后，她觉得她整个人都高贵了。 穷了好几代，她哪见过这么金贵的东西呀？ 现在不仅能摸，还能戴了，这感觉挺让她新奇的。 冯大妮带着镯子在屋里小心的走了几步，随后又取下来包好。左顾右盼跟贼似的不知道该装在哪里好，最后想了想还是把它缝进衣服兜里，再压在箱底。 现在只是想想冯大妮就还是一阵心惊肉跳，房子就这么被她换了。 跟做梦是的。 这时候的她还没想到房子的事情，还有后续。 ———— 大队口。 “哎呦，真黑心呐，要了650块呢，关键还真有人买。”有人酸里酸气的，气的嘴都有些歪。 “谁说不是啊，谁知道这些难民手里面竟然还有钱？早知道我就把我们家的仓子收拾收拾出来也卖了得了，这卖了能买多少粮呢？” 知道冯大妮家房子卖出去了，还一分没降，眼馋的不止那一个人。 “要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老王家怎么这么走运？好事一个接一个的。” 旁边看热闹的人心里跟明静似的，老王家也不仅仅全是好事，这不前段时间老大就跑了吗？ 哎哟哟，当时冯大妮那个惨啊！ “哎，你们说这话不对，人家那房子卖650块钱真不贵，就是放在咱们身上，这钱也不能少要了。” “就是可惜呀，这房子倒不出来，也没想到这些人手里真的还有钱，早知道挤一挤也卖出去好了，话说这老大一家走了之后，冯大妮反倒越过越好了，这走向是我没有想到的。” 谁能想到啊，他们也没想到。本来这些以为这些难民会过的很惨，结果刚来第一天就有人在这里买了房，入了户。 冯大妮跟对方那个好像叫什么邱山的，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我真是羡慕死他们了。”一个小媳妇儿说道。 “谁不羡慕啊，这一年对方就跟开了挂似的，先是自家孙女当上了售货员，又是孙子上县里当上了工人，前不久老大他们一家也搬过城里去住了，如今这老太太卖房子钱还收了650块钱，这家底算算，这得多少啊？” 说话那人越算，语气就越酸。 不说别人，就那冯大妮卖房子之后，她自己手里最少就有650元，她这么多年还不可能一点底都没有，总不能快1000块钱了吧，一想到这就窒息，这真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 “都是王家大队的人，凭啥为民他们家这么出彩呀？” “再往长远追溯一下，那都是一个祖宗！” “可这生活质量怎么差那么多呢？” 大家听在心里难免犯嘀咕，难道是祖坟的问题？ 难道对方祖坟冒青烟了，那他们是不是也应该偷偷的去上上坟？ 唉，啥时候去呢，不能被人抓到吧？ 一想到对方家里的生活质量，咬咬牙决定晚上偷偷摸去一趟。要是能把日子过好了，也值。 虽然他们跟冯大妮他们一家都姓王，但谁也不希望别人家的生活比自家的好。 差一点还好，一下拉开这么大的距离，他们是真想不开，都是一样的出身，咋人家就能把日子过好，自家就那么差呢？ 众人嘀咕的同时，王谷跟着一帮兄弟从外面晃晃悠悠的往队里走。 众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把话题岔开，开始讨论这650块钱的房子到底值不值钱。 王谷被迫听了一嘴，听见有人卖房子，还卖了650块钱，心里连连惊叹。 谁啊？大队里还有谁家这么有钱啊，一下子拿出650块钱？还有买房子干什么？大队里还有缺房子住的人吗？ 王谷心里犯嘀咕，什么房子卖650块钱啊？谁家这么幸运，这650块钱要是给他们家就好了。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家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卖，也就不再好奇了，抬步继续往队里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原先他奶住的房子家有了几个陌生人。 “哎，你们要干什么？这怎么还上我们家了呢？” 王谷跟兄弟在外面浪完了之后，突然发现原先他奶奶的房子家里面住了别人，现在一家伙老老少少的都在那忙活呢！ “哎呦，小兄弟，这房子被我们买下来了，你是冯大娘的亲戚吗？” 看来人有些不善，邱山立马站了出来。 别不是对方后悔了吧？ 要是真那样他们可就是吃了哑巴亏了。 “卖了，被谁卖了？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谷有些纳闷儿，他不就是没在家一天吗？怎么回来连奶奶的房子都成别人的了？ 邱山脸上堆满笑意，他们刚来这里，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小兄弟，你可能是有些误会，我是在冯大娘那里买的房子，这房子要价650块钱呢，刚登记没多久，大队里人都知道的。” “啥？大队里讨论卖房子的人家是我家啊？” 王谷有些傻眼，刚才他刚进大队就听见队里的一些人指指点点的，本来没多在意，毕竟他手底下有一些混混不得村里人的喜欢，如今他们几个拉帮结伙的一起回来，不被这些人说些啥，他反倒意外呢！ 听对方这么一解释，王谷反过神来了，那这房子现在就不是他们家的了。 被卖了。 已经卖完了！ 还是他奶奶卖的！ 第150章 初遇 王谷怎么想都没想明白，他奶奶怎么会下定这么大的决心把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给卖了？ 关键这事他还不知道，他是队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种感觉特别奇怪。 “啊！卖了，那既然这房子卖了，那就是你们的了，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这就回去了。” 王谷应付一句就打算赶紧回家问问他奶奶，怎么回事？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卖房子。 是不是别人说啥了？ 王谷这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 “小兄弟慢走，我这就不送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玩。”邱山客套一下，根本没指望对方回答。 王谷也确实如他所料那样，不打算再寒暄。 “爹，是谁来了？” 王谷转过身，刚要走，就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明明音量不大，却一下子击在了他的心中。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连之前他着急想回去问奶奶卖房子是怎么回事儿的心情也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头看看说话的人是谁。 “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外头热。” 邱山看自己闺女头上忙的都出了汗，有些心疼。 “没事爹，我跟娘多干一些，今天收拾出来就能住了。” 邱菱心里高兴，如今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了自己的房间，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这个时代虽然贫穷，可是也有很多新奇的物件是她没见过的，虽然她依旧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是这一世他有了亲人，有父母，有弟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王谷愣愣的看着人家姑娘，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举手投足之中似乎都刻着大家闺秀的仪态与修养。 尤其是是她垂眸一笑的时候，王谷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那一抹风情。 他，要是娶不到这样的姑娘，那他的一辈子都会是将就。 邱山余光看见对方竟然没走，此时还看着他闺女傻呵呵的瞧，心下不悦。 男女大防不懂吗？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要不是他这当爹的还在中间站着，对方活脱脱的就属于耍流氓。 邱山沉声说道，“闺女，你先进去。” 邱菱看她爹这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人，想来是他们有话要说，于是也很听话的点头，又走了进去。 王谷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对方，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他还有些恍惚。 整个人有些怅然若失。 邱山压着脾气，挤出一抹笑容，问道，“小兄弟，你还有事吗？” 王谷楞楞回神，此时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想着刚才他直溜溜的看着人家姑娘，这脸上就跟火烧了一样。 “没，没，什么事了，我我先走了。” 王谷逃也似的跑了，跑了很久，直到到家，他才恍惚摸着自己的怦怦直跳的心，他想，他完了。 邱山咋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个反应，毕竟对方给他的第一面就是不好惹混不吝的样子，虽然人长的英俊，估计家里条件也不错，但没想到他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对方脸跟脖子就都红了。 这，这他能说对方是难得的纯情吗？ 这人，就很有反差感。 邱山跟家人吃饭时免不了就说起了此事。 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的家老婆跟亲娘竟然都上了心。 “哪家人？是卖给咱们房子的那家人吗？多大了？人长得怎么样？” “是啊？人长的壮实不，跟咱家小菱差多少岁呀？” 前面是他媳妇问的，后面是他老娘问的。邱山顿时觉得头大。 邱菱面上一阵羞涩，这，这怎么还牵扯到她了呢？ “哎呦快说啊，怎么这么吊人胃口啊？” 邱老娘忍不住催促。 他无奈的张开嘴说道，“听对方介绍。，是卖咱们房子那冯大娘的孙子，他有个妹妹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他爹叫王为民，他娘叫林静，听说在大队里人缘不错，那孩子吧，长的也周正，是个俊俏人，样貌么，跟咱们家小菱相比，也是配得上的，年岁也不大，正值青年。” “品行什么的我也摸不清，有人说他就是个混混，成天游手好闲的在大队里干活，上工也偷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刚才我见他倒是没发生什么口角，语气也正常。” 邱山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感受，也没扭曲事实，这是对方走之后，他跟周围邻居打招呼时顺口问的。 其实这么一打听，他心里也挺满意的。 至于对方品行嘛，他也摸不准到底他是真混混还是假混混啊？这年头上工偷懒也常见，就是不知道对方对待家人咋样？对待媳妇，能不能好？ “哎呦，那照你这么一说，除了品行之外都不错啊，而且这品行也不一定像大家说的那样不堪，毕竟眼见为实，别人说的不能全信。”邱老娘活了一辈子，大队里人啥样她都清楚，大家最喜欢议论别人家的事，平时说三道四的也就算了，关键时刻可不能信，处于风言风语中的人物不一定就是坏人。 “小菱今年也18岁了，也是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了，要是对方年龄合适，品行什么也过关，家庭条件也好，不能让咱们小菱太受苦，那倒真是一个好人家。” 邱山媳妇也很满意，听她家男人说的话来看，那小伙子长的周正也壮实，年龄跟自家小闺女也合适，最重要的是家庭条件不错。 不仅有个当售货员的妹妹，还有一个刚卖了房子的奶奶，对方爹娘也为人和善，大哥一家结了婚，除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日后要娶妻之外，这压力很小啊！ 可以说都没有什么压力，公公婆婆是极好的，兄弟姐妹也不极品，这种人家挺难找啊！ 邱山媳妇是真的上了心，这样好的人家可不好碰。 “娘，你看你们都说到哪儿去了？咱们家才刚买了房子，怎么就转到我要嫁人的事儿了？” 邱菱有些羞愤，这咋突然就拐到她身上了呢。 邱山媳妇没理会她闺女，继续兴奋的问道，“大山，你觉得咱家闺女跟对方能成不？” 第151章 看中 邱山脸一黑，虽然他知道媳妇跟老娘的意思，可冷不丁就要把闺女嫁出去，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好受呢？ 邱山娘一看她儿子这样，就知道他这老毛病又犯了。 无语地呲了他一句，“你闺女如今都18岁了，你还想把闺女留到多大呀？成了老姑娘不成？别总想着你自己，你姑娘早晚也是要成家的，遇到合适的不早做打算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还等以后啊，谁说的准以后是啥光景？” “而且对方家条件不错，闺女嫁过去不能吃亏，又有咱们在旁边照看着，不比之前家乡里的那些小伙子强？” “要是对方品行没问题，可以把这事儿提上日程了。” “你也说了对方家庭条件不错，即使是在这种光景下能活成这样，可见是有个有本事的，有这好对象不赶紧给自家姑娘张罗着等啥呢？” “是啊，是啊，大山，咱娘说的对。” 邱山媳妇在一旁连连点头，示意她跟自家婆婆是同一战线的。 怀里的儿子愣愣的看着自家姐姐，又看了看他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 为什么姐姐的脸那么红，为什么他爹那么犹豫？ 这些他都看不懂，他想出去玩，想去找小鹿…… 邱山看着自家老娘和自家媳妇，都紧紧盯着自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那小伙子来咱们家跟我说话时，看见咱姑娘了，那眼神似乎是相中了。” “就是品行，不知道咋样，以后能不能对媳妇好，这还得多打听打听。” 邱老娘一听自家儿子这么说，就知道自家儿子这也是认同了，立马激动道，“这简单，日后我多在队里多走动走动，多询问询问，你也多跟对方交流交流，看看并考验一下对方的品行。” “毕竟终身大事，可得考虑好了” 邱山点头，“我记在心上了。” 邱菱在一旁说不上话，心里着急，这才刚安定下来啊，就要嫁到别人家去吗？她有些不情愿。 可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不是她可以反驳的。 邱山思考了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小心的对着自家闺女问道，“闺女你咋想的，要不要爹找媒婆让你们两个相看一下，要是合适的话就对方了，行不？” 邱菱听见这话抿了抿唇，看向期盼的望向自己的家人，点了点头。 “小菱同意了，大山媳妇，明天你就去打听打听这里的婚嫁习惯。” “我再去打听打听对方人品，合适的话，就找媒婆给俩孩子介绍。” 大山媳妇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哎，好的娘，明天我就出去打听去，小菱的婚事我一定好好把关，人不好，咱闺女不嫁。” “对对对，不好的不能嫁，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当然了，好的，适合咱们家孩子的也不能让他溜走。”大山娘点头。 邱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期盼着。 闺女大了，他还能亲眼看见闺女嫁人，有个好归宿，他就算死了也能放心了。 邱菱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她之前从来没有人为她打算过，大多都是把她当做一个物品，为的是能卖个好价钱。 可她如今也有人疼了，有人为她打算了，这个时代真好，有爹娘真好。 邱菱眼睛红红。 前世是她被人牙子几经拐卖，最后卖到的人家虽然富贵非常，但里面的龌龊给予也害死了她。 明明她只是想要活着，那么小心的活着，可还是有人不放过她。 她的存在成为了夫人眼中的眼中钉，一向和善的小姐也没有为她说话。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意发卖的物品罢了。 离世时有人守在她床边，感叹她身世的凄惨，也有真情公子为她流过泪，可是她不甘心，从始至终，她只想安稳的活着，不争不抢，为什么她们就容不下她？ 走马观灯间，她恍惚记起了自己的一生。 四岁时，她在元宵佳节跟着家人看了花灯，却因为一名叫霍起的家丁疏忽，她被人贩子拐了去，这一拐就再没回了家。 人贩子似乎看她长的不错，就把她养了起来，稍大些这容貌就显示了出来，她一直心里害怕着，果然人贩子找到机会被卖给了金陵公子冯渊。 冯公子很好，虽喜好男风，可那天他对她说，自此以后，他只娶她一人。 当时她怎么想的，哦，她想要是嫁给这样一个人也是好的，总归总比被人贩子几经转手来的强，说不定，还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冯公子说三日后就来迎她，她期盼着，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可她万万没想到，拐他的人贩子贪心不足，竟把她转手又卖给了霸王薛潘，而冯公子在与对方争夺时，竟被对方活活打死了。 审判的也是老熟人了，她爹曾给予过他帮助，可是他却收了对方的钱财，对她连认都不敢认，她被判给了薛潘，而冯公子的死除了她跟冯公子的家仆没有人在意，她在薛姨娘身旁做了一段时间的丫鬟，后来又成了薛潘的妾。 她认识了薛小姐，薛小姐给她取了一个新名字，叫香菱，后又跟着进了贾家，认识了一众的兄弟姐妹们，那段日子她是真的快乐，尤其是跟林姑娘学诗的那一段时间，她仿佛找到了家的感觉。 可是好景不长，少爷娶了妻，是桂花夏家的姑娘，是皇商，地位不比薛家差。 可是新夫人容不下她，对她几经磋磨陷害，薛姨娘又要发卖了她，她认为一直是贴心姐姐的薛小姐，竟丝毫没有反驳。 她苦苦哀求的看向她，只要不卖了她，让她做什么他都愿意，可她抬头时，她似乎在薛小姐的眼中看到了冷漠与不耐烦。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薛小姐不会帮她的，因为她没有用。也没有人能帮的了她，这个园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哪个都有自己的苦楚，大家都是在泥里面挣扎的人，连保全自身都不一定能做到。 贾公子说的都是真的，他原是早就看出来的。 新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第152章 香菱 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原姓甄，名英莲。 可惜的是死之前都没有恢复自己的姓名，就连香菱的名字也没有保住，被人改成了秋菱，自古逢秋悲寂寥，想来也暗示了她成了夫人的眼中钉了。 可悲的是，当时她竟然觉得自己还能活。 她就这么的过完了她的一生，四岁之后竟再无缘分见一面亲生父母。 她也有遗憾，没有机会跟冯公子说一句抱歉就成了他人的妾，也没有见到林姑娘嫁人，更没报答父母的恩情就走了。 如今她来到了这里，却不知那些小姐妹们都是什么样的命运，宝玉跟林姑娘的如愿以偿了吗？ 林姑娘教过她学诗，宝二爷对姐妹们都不错，还提点过她，可她当时没有领情，还摆了脸色，如今想来，真是对不住。 ———— 王萱今天刚到供销社，眼前就被拉过来了一个人。 “小萱，这是新人许卫红，顶替她娘的工作过来的，吴主任说让你带一下。” “我知道了，张干事。” 张干事用手推了推眼镜，又跟王萱笑着说了两句才离开。 “王姐你好，我叫许卫红。” 王萱没想到自己还有带徒弟的一天，还有些新奇，“我叫王萱，接下来由我带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不忙的时候来问我。” “我先告诉一下基本流程。” 王萱先是和她介绍了一下开票账本怎么做，然后又让她试了一下。 “一会儿客人来的时，你就负责收钱记账，我看你算的快不快？” “没问题王姐，我一定不给你拖后腿。”许卫红的小脸上满是激动，她早就盯上她娘这份工作了，如今终于到她手了。 都说售货员身份高贵。是一个特别让人羡慕的职业，为此她今天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就是有些可惜，没人对她多加注意。 她想象中的夸赞并没有获得到，她觉得可能是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毕竟现在她们都是售货员，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没关系，等一会儿客人来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夸赞她的，到时候她一定矜持的说一句没什么。 嘿嘿嘿。 王萱看着许卫红那掩饰不住的兴奋，摇了摇头。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想到啥事了，都乐出声了。 王萱拉着她进了柜台里面招呼客人。 许卫红兴致勃勃的，对工作充满了了好奇心，看着眼前的客人动力满满。 “你好，同志，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同志你好，麻烦帮我介绍一下糖的种类，可以吗？” 许卫红的脸瞬间就垮了，这是谁呀？这么没眼力，一上来就让她介绍糖种类，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亏她那么温柔。 许卫红刚想说一句爱买买，不买滚！ 余光能看见王萱正在盯着她，瞬间一激灵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她单独负责一个柜面的时候，她说话不算，得稳住。 “啊，同志你好，我现在为你介绍一下，这里有什锦糖，水果糖，红虾酥，奶糖，白糖，红糖等等，您看看您需要哪哪种？” 看见王萱继续忙了，许卫红松了一口气。 “辛苦同志了，麻烦帮我拿3两红糖就好，听说这个对女人好，补身体。”那客人语气很好的对许卫红说道。 许卫红的脸拉的老长，这个人可真能给她找麻烦，墨叽半天，还几两几两的拿，她这还得算一下。 “一共两毛一，收你三两糖票。” 许卫红赶紧把钱接过来，数了数递给王萱，王萱示意她看着自己怎么开票的，边卖边教她。 算数对许卫红来说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许卫红是高中毕业，本来是能考大学的，但想着考大学之后还得再分配工作，而她得多念几年，便不想再念了。 如今她娘这有个现成的工作，她又不喜欢干别的工作，就想着不如直接顶替她娘的工作，又潇洒又自在，何必费力考大学呢。 当时因为她不考大学这事她娘还狠狠骂了她，说她没出息，别人都是想去上大学没机会没能力去，她倒好，给她机会还不中用。 许卫红可不是那么想的，在供销社卖东西，穿着统子的白大褂多好，要啥有啥，天天都跟逛街似的，多幸福。 她来这第一天，也确实证明她娘这工作确实不错。 看看，这柜台里面的东西多全，小萱姐卖东西的动作多潇洒。 而且王萱教她的，她都记住了，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了，售货员的工作很轻松。 王萱看她这样，也适当的放了一些活给她，反正不用白不用，免费的劳动力就使呗，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方法。 许卫红看王萱分了一半柜台给她，瞬间又支棱起来了。 “王姐，我保证不出错。” 王萱矜持的点了点头，她在这儿看着，即使出错了她也能及时找补，对方学的越快，她就越轻松。 许卫红这丫头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也总比蠢才来的强，万一一直都教不会，那可累死了。 许卫红以为刚才那个人就算是特例了，没想到又来了几个更烦人的。 为首的男人穿着皮鞋厂的工服，身旁的三个男同志，似乎跟他是一个工厂的。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就走了过来。 把之前排好的队伍撞的乱七八糟，许卫红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刚想开口说两句，就看见旁边刚才还对她一脸温柔的王萱言辞犀利的对着他们进行呵斥。 “干什么呢？能不能好好排队？不买就出去！” “要是不懂咋排队，我就去你们工厂问问你们领导怎么教育你们的？” “皮鞋厂的工人们就这素质吗？就这样，还能为人民服务？” 几个人瞬间就被王萱说的脸都紫了。 许卫红双眼亮晶晶，来了，来了，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她想当售货员的理由之一！ 看看，这说话多有分量！ 男人惊愕，他们这些人，穿着身上的工服，走到哪里都有人敬着，没想到刚走到卖糖果这儿，还没等张口呢，就被人骂了。 偏偏不能反驳，真要闹到工厂那里去，他们一一点好处都沾不着。 第153章 找茬 许卫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萱，真帅气呀，真飒。她当初接她娘售货员这工作为此连大学都不考了，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这才是她梦幻中的工作。 工资好，福利待遇好，每天都穿的漂漂亮亮的，还有人夸着，敬着。 工作时间也轻松，绝不多加班，月都有各种的福利补贴。 还有统一的服装，那一身白大褂穿在身上就是一种身份。 既然骂了客人也不会有多少人计较。多高高在上啊！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每天都受人敬仰。 许卫红庆幸，这次她果然是来对了，她甚至还有些后悔。 怎么没早点儿顶上她母亲的工作？要是早点过来工作，是不是早就能享受了？ 想到这，她看向排乖乖排队的那几人，面上满是得意。 那几个人被王萱说的没面子，但又不好意思走，走了是真丢人，只能默默排队，打算找机会反击。 因为王萱的放手，许卫红对这里工作也都适应了下来。 不像一开始手忙脚乱了，做事也有了章程。 很快前面的人买完，就到了那几位男同志。 许卫红皱眉，她真看不上他们，但上班第一天还是得收着点，于是耐着脾气问道，“同志想买些什么？”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坏笑道，“同志，都有什么糖，就都跟我介绍一下吧，不跟我介绍，我怎么知道买些什么呢？” 许卫红心里暗骂，什么东西。 但是该说还得说，“这里有白糖，有红糖，什锦糖，水果糖，红虾酥，奶糖，你要什么？” “哈哈哈，那哪个糖更甜呢？”男人不依不饶，身旁的其他兄弟也跟着一起笑。 许卫红皱着眉，这人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了？ “奶糖更甜，但价格也更贵，你需要吗？ “还有龙虾酥，又香又脆。” “你这介绍的也不全啊，我怎么知道买哪个？而且每样品种那么多，你就说这几个？” 男人显然不想这事就这么过去，他觉得刚才他面子丢大了，现在有机会，可不得找回场子。 这小售货员本一看就是新来的，没什么见识，自己只要再多问两句，一定就会慌手慌脚的了。 许卫红果然有些忍不住脾气了，这不就是存来找茬吗？那么多品种，让她怎么介绍？这一遍说下来，嘴皮子都能磨破了。 好吧，其实是她真的没记住，她才刚来，哪里能了解那么多呀？ 周围排队的人也早不耐烦了，“干什么啊这是？还能不能买了？不买赶紧让地方，别人还要买呢！” “大家都赶时间，能不能快点？” “就是你来买糖，你不知道买什么，还让人给你介绍，你耽不耽误事啊？” “还穿着皮鞋厂的服装呢，就这！” 男人听见这话，心下更记了仇。站在柜台旁，就是不动地方，梗着脖子，等着许卫红给他从头到尾介绍一遍。 这些人不是让他快点儿离开吗？他偏不！ 他不买到手，这些人就别想跨过他去，不说排队吗？他如今乖乖排了，现在到他这里就得等着。 男人看了看围在自己身旁的兄弟，底气更足了。 “怎么，你是不知道吗？作为售货员，连卖什么都不知道吗？如果你都这样，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可以放心的购买呢？万一吃出问题了怎么办？” 那人那模样颇为可气，许卫红咬紧牙就想说一句让他们滚，结果被王萱拦住了。 “王姐？” 许卫红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这些人太可气了。 “你今才刚上班第一天，这里不用你来介绍，这次我来，下次遇到你就会了。” 许卫红看了一眼王萱，这才退下，她知道对方这是怕她第一天上班就闹出毛病，惹领导不快。 许卫红也不是不知道好歹，退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男人看王萱站过来了，扬了扬脖子。 周围人看着王萱面不改色的对着男人介绍道， “刚才你说想要吃比较甜的糖，那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 “奶糖跟红虾酥都有不同的产地，种类也就多了些，因为你说想要吃最甜的，所以我给你重点介绍一下，北京的酥糖又香又脆，东北产的奶糖最甜，但是上海的奶糖加工精细，花生牛轧糖奶油味香浓，我们这里只是奶糖就有15种，请问你需要哪一种？” “啊？” 男人根本就没有仔细听，王萱说了一大段话，他什么也没记住，他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如今对方问他要哪种，他也说不清有哪种。 他一样都没记住，可是这事是他让对方给他一一介绍的，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呢，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首先周围的人就不能放过他？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每样都给我拿一些吧？” 王萱挑眉，“啊，是奶糖，红虾酥还是水果糖，还是什锦糖，请您说的清楚一些，我好也好为您服务！” 男人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要，都要。” 王萱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继续下套，“您确定都要吗？” 许卫红在旁边听着，耻笑出声。 许卫红的笑声落在男人的耳中，无疑不是给他打了一巴掌，听着周围人也对着他窃窃私语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脸是被人彻底踩到地下去了。 男人羞红了脸，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身旁的兄弟给他出招，“你就说都要，大不了每样少买一些不就得了。” 对啊！ 男人眼神一亮，他每样都少买一些，差一点他都要让她们负责。 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拿捏的那么准？ “没错，每种糖我都要，其中奶糖我要二两，红虾酥，我只要一小把，果糖什么的就都按照一两给我抓，不能多也不能少。” “要是数量不对的话，我可不给你钱。” 男人说到这儿，那自信心又回来了。 许卫红一听，恨不得拍案而起。 什么一两二两的，还有一小把的，这么多品种挨个拿下去，怎么可能一点错误都没有？有这么恶心人的吗？ 第154章 教导 王萱给她比了一个手势，那眼神是示意她淡定一些。 许卫红听话的拿起账本，打算好好给对方算上一笔，省着对方不认账。 王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男人继续问道，“好，那请问你是放在一起，还是分开装呢？” “当然是分开装，不分开装，我不好分。这些糖买回去，我是要给兄弟们请客的！” “哈哈哈哈，请厂里面的兄弟们吃糖呢！” 男人看着王萱，看她怎么应对？ 结果没想到自己这话又犯了众怒。 “年轻人，大家都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了，你这一两，二两的要，这得给你抓到什么时候去，总不能让人售货员就给你一个人服务吧，那我们大家伙得等到多久才能看你买完？”一位老大爷面露谴责的看向他，还对着他们几个指指点点。 “是啊，要是要的品种不多，也就算了，买这么少，还每样都要，还让人家每样都给你抓，那几十个品种下来得多久啊，等你买完了，我们也就啥也不用买了，都下班了！”一位婶娘也狠狠的对他们啐了一口，暗想碰上他们几个真是倒霉。 “一两二两还要人家给你包装，脸咋这么大呢？你们到底是皮鞋厂哪个组的员工呀？真想去找你们的领导投诉你们去。” 男人身旁的兄弟也不是好惹的，纷纷反驳道，“一两，二两怎么了？分开包装怎么了？哪条规定规定不能这么买了？我就要回去挨个分，不分开包装我分不清，就算一个包装纸里就装三块糖，我也要让她给我包装起来，我就有这个权利！” “哎呦，差不多得了，买那么多干什么？有多少钱买呀？买一样回去尝尝也就得了，大家都等着呢！” “哼。”男人身边的朋友冷哼一声，他看人没说过他，就怼了怼自家兄弟，让他坚持。 周围不仅有兄弟的支持还有众人或劝或谴责的声音传进男人的耳里，反到让他更不想走了，这事，今天必须得有一个结果。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男人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即使有人推他，他也坚决不动地方。 手紧紧抓着柜台不肯走，盯着王萱，似乎要让王萱给他一个说法。 王萱看着男人这样，心下叹了一口气，众人给他台阶他不走，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王萱先是看着众人安抚道，“同志们，请放心，我会尽量快点去做，不会耽误你们买东西的。” “不要着急，很快就好。” 售货员都这么说了，况且王萱还对他们微笑，其他人也就耐着点性子在这等待了起来。 除了看向男人和他身旁的几个人面色不善外，倒没动起手。 那男人跟几个兄弟本来自信满满的神情在看到王萱的抓的糖果份量跟自己要求的丝毫不差时终于变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一抓就正好呢？ 柜台上面那里有一个秤，顾客每次来买糖果时王萱都会把糖果放到上面，让顾客看清楚，斤数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样不仅她放心，顾客也放心。 大家都看傻了眼，王萱从来没有抓过第二把过，每次都是一把成。 众人预料中的手忙脚乱，更是没有发生，反倒很快就按照男人的要求在柜台上摆了满满几十包的糖果。 “这，这，这真是神了，一把就抓的正好啊！” “我来这买好几次了，每次这丫头都是抓的准准的，我本以为之前几次是意外，没想到这真是人家的本事啊！”之前的老大爷惊讶出声。 “对对对，我之前买的时候，她也是一把成，我以为也是意外呢！” “天啊，她也工作没多长时间吧，这都赶旁边的老师傅了，这技术练的快呀！” 对于众人的恭维和赞美，王萱本人表示的很淡定，这东西唯手熟尔。 自己没达到之前，看别人也觉得惊奇，等上手后多练练也就这样了。 就是一种手感，熟练之后的手感，甚至都不用动脑。 就跟妈妈边看电视边聊天的同时还能织毛衣的技能一样，这技能刻进了骨子里。 许卫红都看呆了，没想到王姐年纪不大，还有这本事呢！ 怪不得她一个人负责这柜台呢！ 要不然她亲眼看见了，还以为这是八爪鱼同时工作呢，这才多长时间呢，就全包好了！ 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王萱看着那几个人，似乎想溜，立马叫住他们。 “同志，你的糖包好了，一共50几种糖，加起来一共16斤多，价钱一共47块6毛8分钱。” “按你们的要求，每样都是分开装的，小红这边也都做了记录，每种糖多少两多少钱，你们也都看见了，秤就在摆在这里呢，一丝不差，请掏钱吧！” 王萱的笑容就像魔鬼，那几个男人听见这个价钱后，头都变有些昏昏沉沉了。 怎，怎么这么贵？ 男人死死的盯着柜台上的那一摞糖，又看了看秤，感觉天旋地转的。确实没错，他们一点点盯着的。 种类没错，数量没错，价钱也没错。 “哎呀！人家售货员都给你装好了，怎么不赶紧掏钱呢？不是你们这么要求的吗？赶紧的呀！” “是啊。别不是没有钱了吧？穿着皮鞋厂的工服就干这事儿，哼哼，可丢死人了！” “我认识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小组长是谁？嘿嘿，这要是拿不出钱来买东西，那可是出了名了！”人群中有一个男人看热闹，看的特别开心。 众人听见他这么一说，纷纷问道这几个人都叫什么，说是他们要是付不了钱，就去厂里讲究他们去。 谁让他们找事耽误他们买东西了呢，活该！ 这回，找茬没成功，反倒作用到他们自己身上了吧？真解气！ “哈哈哈哈。小萱姐，我这可是一笔笔记的可清楚了，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每一笔账都码的井井有序。”许卫红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补刀。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前面的那几个男人身上。 第155章 教导2 那目光像利刃一样，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40多块钱啊，还要有糖票。 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式工，属于学徒工，能不能转正全看师傅的心情。 所以特别怕闹到自己师傅那里。听见有人认出他们了，他们的脸都白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他们这才刚上班没多久，本着穿着这身衣服，就打着能让人高看一眼的想法，没想到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糗事，花了这么多钱，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来的，想反悔都反悔不了。 男人脸色煞白，这些钱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了。 即使兄弟几个人出平摊，那也是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几个人掏钱的脸色都不好，其中那男人的一个同伴还不死心说道，“那怎么可以这么贵？我们也每样没要那么多啊，哪个糖贵了？” 许卫红等着就是他这句话，他不说她还没法好好表现呢！ 这回能痛痛快快的打他们的脸了，谁让对方难为她了！ 许卫红赶紧把账本平摊到柜台上，还指了指上面的标价。 “看看，这都是有标价的，这可没糊弄你们，你们自己都能看见，周围的同志们也全程观察了个遍，想反悔是不行了。” “看看这地区，上海的，北京的，东北的，广州的，还有用的材料儿，有的种类都不一样，这价格能一样吗？运输过来还要运输费呢！” “你们说对吧？” “是啊！没错！不同地区的价格当然不一样，这我们都清楚的！”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男人的同伴闹了个没脸。 偏偏许卫红还觉得不过瘾，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又问道，“你们觉得呢？” 现场的顾客们看王萱没制止，更加对着男人几个开始嘲笑了起来。 “快给钱吧！真磨叽！” “是啊，别让人家售货员难做。” “就是就是，可千万别说没有钱，那我可真是要好好宣扬一下了，这不是耽误人家售货员同志工作吗？这可是坏思想，坏行为，是要挨批评写检讨的。”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咋开心咋来。 反正花了这么多钱的不是他们，他们一点都不心痛！ 该，让他们得瑟。 md，他们最烦装逼的人！还站着茅坑不拉屎！ 耽误他们的事！ 男人羞的恨不得回炉重造，匆匆忙忙的跟兄弟们凑了一下钱跟票，中间还找人借了一些，才凑齐。 许卫红一一数着，直到她说。 “小萱姐，一共47.68块钱，收了16斤3两的糖票，没错。” 男人们松了一口气，要是再不够，他们身上也拿不出来了。 王萱点头，对着男人微微一笑，“同志，你的糖，别忘记拿了。” 花这么多钱用来买糖，他们人都要麻了，不仅把自己的份额用了，还用了别人的，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回家交不出伙食费，他们自家的老娘都不能放过他们。 那人无奈的跟同伴们上前去拿，几个人傻愣愣的，走的时候还掉落在了地上，只能红着脸蹲下去捡起来，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的哄笑。 “该，让他分开装，还买那么多！” 等了半天的顾客们见状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这心里终于畅快了。 “小同志，快快快，快先给我拿。” “还有我，还有我，在这都等半天了。” 王萱赶紧安抚，“别着急，每个人都能买到。” “小红，记得把票跟账记好了。” 许卫红拿着账本重重点头，“好嘞，小萱姐。” 等王萱忙完都已经中午了，邱红帮着打回来了饭。 “刚才我跟漫漫就看见了。你们那可真忙，那几个男同志真是想不开，竟然去招惹你。” “我跟小红还说过来帮帮你的，结果小红说不用，你能解决，事实证明，她说的是对的。”路漫漫也坐了过来。 王萱接过饭，大口大口的吃着，刚才确实挺费力气的。 王萱听见这话摇摇头，又对着邱红说道，“一会儿我把饭票给你。” 邱红摇了摇手，“不用，下次我忙的话你直接给我带就得了，何必那么麻烦换来换去的。” 王萱点头，“也行，那下次我给你带。” 王萱吃完后，对着许卫红说道，“小红，我看你该学的也学会了，下午可以去找找领导看看，看他给你安排个什么活？” “真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出师了吗？那可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去。” 许卫红有些兴奋，没想到她就用了一上午时间就出师了，可以领任务了。 “嗯，该教的也都教了，刚才咱俩卖货的时候，我看你整的也挺好，以后仔细点，不出错就行。” “对了，你现在先别去，等下午上班时再去。吴主任，这会估计在家吃饭呢！” 王萱赶紧制止她那马上就要去找领导的心。 王萱说完这话，许卫红才反应过来，是啊，领导还得吃饭呢，她现在过去不大好。 都怪她，太兴奋了！ 几人闲聊几句，马上就要到了下午工作时间。 吴主任走了进来拍了拍手。 “同志们，趁着现在还没到上班点，咱们开个简单的会，有几句事情我要说一下。” 大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从柜台走了出来，围成了一个圈，吴主任在圈里开始讲话。 “同志们，相信你们也有所了解，最近咱们手里的货物不如以往供应的多了，主要是最近国家经济困难，老百姓吃饭也成了问题，咱们供销社作为国营企业，咱们要为民忧而忧，减轻国家的负担，大家共同努力，拧成一股绳，帮助国家度过此危机。” “哎呦，主任，这话我们都知道，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做吧！到时候我们绝对不推脱。” “是啊！为国家做事，义不容辞。” “快说吧，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几个资历深的售货员立马开始嚷嚷起来，说的一个比一个中气十足。 反正这种时候说的越好越好，他们并不认为他们真的能为国家做些什么。 那供销售东西供应不足，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除了卖货还能干什么啊？ 第156章 供销社改革 相信吴主任也就是动员一下子，做一些思想会议罢了，反正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他们都习惯了。 “咳咳。”吴主任轻咳两声，大家顺势闭嘴。 他也知道这些人的德行，但这次不一样。 吴主任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就在昨天，南方各个地区已经传出来了浮肿病死亡的案例，并且这个数字还在逐渐提高，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经出现饿死人的状况了。” 众人不再嬉笑打闹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他们也知道最近两年的收成都不好，哪怕是他们供销社的东西都不如以往供应的多了，可这事情他们毕竟没有亲眼看过。 此时听吴主任说出这种话，那一定是真的了，而且还得上了报纸了引起很大的反响，所以才能让吴主任这么严肃，那么这些事情就都是真的了。 “浮肿病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吴主任看了对方一眼，解释道，“浮肿病又叫营养不良引起的水肿，主要是因为这两年农村经济和农村生产得到破坏，不少地区的农民饥饿，缺粮，断粮，逃荒导致的，说白了就是饿的没有东西吃，自然也就没有营养。” 邱红好奇，“这么严重吗？” 王萱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很严重，南方某地区已经出现上千例的死亡案例了。” 邱红刚想问你咋知道的？就见王萱似乎知道她想法似的，直接说道，“前两天的报纸报道了，还有图片，你要看一会儿我就给你拿过来瞅瞅。” 小孩子的样子更惨，大头小身子，还有肚子胀的特别大，说是里面都是腹水，有的还是吃观音土涨的。 “成成成，那一会儿吴主任说完，我过去，上你那瞅瞅。” 吴主任淡淡的瞥了她们俩一眼，这他在上面开大会，她俩在下面开小会，就在那小声蛐蛐，真当他没听见啊！ 两人对上吴主任的目光，立刻老老实实装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吴主任，这才算满意。 “那这浮肿病怎么办呢？这跟咱们供销社有什么关系？咱们能做些什么呢？”有人不解道。 “是啊，国家是怎么处理的呀？” 吴主任骄傲开口说道，“这事情一经爆出，咱们党组织和政府那对人民生活困难高度关注的，没有无人管问的情况发生。” “并且当地的各级医疗机构还派出了大批医务人员赴农村社队给群众检查身体，对得浮肿病的人给予义务医治和发放保健品，保健品多为糠麸饼干，糖等等。” “对对，这样才对。” 众人连连点头，对这个走向很满意。什么时候都有国家作为人民的后盾。 王萱皱眉。这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要不然吴主任不会特意给他们开这个会，一定是有什么活动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需要她们做什么呢？她们是售货员，售货员又能干什么呢？ 售货员的优点就在于福利好，工资高，工作内容也不复杂，手里还握着资源，那么…… 吴主任把话题转到中心。 “对于这事情的发生，我们深表痛心，所以上面领导规定，要对供销社进行改革，售货员们要想办法为供销社提供供给，加大农副产品的供应，国家鼓励有志之士想办法，集思广益，保障老百姓的基本生活。” “并且，从这个月开始，每人每月的三张肉票，削减为两张，且每张票供应鲜猪肉1~3两,这个是依货源状况而定,如果肉少时只能每人供应1两,肉多时最多不得超过3两。” 这话一出，立马众人都炸了。 上面说的话他们没理解，也不在意。 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啊？整个国家都供给不足，他们就是个普通售货员，他们能怎么想办法，他们自己都不一定够吃，怎么为供销社保证供给，这不是闹呢吗？ 反正这话听听就行，他们不觉得有人会做到。 可是吴主任后面的话是啥意思？ 是她们听错了吗？ 他们的福利待遇要变了，肉票供应减少了？ 王萱叹了一口气，果然像她想的那样，现在灾情严重，国家还得安排救助，不仅补发救济粮，安排医疗团队，发放保障品。 要想支撑下去，就还得开源节流，毕竟这些物资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这出支出多了，就得从别处找。 现在谁手里有东西，显而易见，这是没办法的事。 之前她们每人每月三张票，分为上、中、下旬各发一张，不过供销社每次都是下月月初一起发给她们的，加起来是一斤的量。 现在变成两张，也就是每个人每个月都少了4两的猪肉份额，这还是好的情况，要像刚才吴主任说的那样，更惨的是每次只能买一两肉，两张票才2两肉，这对于一直福利靠前的供销社售货员打击不所谓不大。 这简直是重创！ 这账王萱能算的过来，在场的各位自然也算的明白。 每月平白少四两肉，甚至8两肉，这谁愿意！ “为什么啊！那我们怎么办啊！他们难，咱们也难啊，家里都好几口子呢！就等着我这工作吃饭呢！” “这减少的哪里是份额啊！这不是我们全家的命吗？” 没涉及自身的利益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危及自身了，大家都坐不住了。 “是啊，吴主任，这减的也太多了，我们也是要生存的啊！能不能跟领导说说，不减少供应，大家家里都有老人跟小孩，缺一点都不够吃啊！” “是啊！是啊！我之前的福利养一家都费劲，更何况现在了。” 吴主任苦着一张脸，“同志们，我知道你们难，但这事不是只针对咱们供销社，是所有人都变，上面规定了，各级工种都要相对减少福利待遇，城市户口的每人每月的24斤粮食指标，变为21斤，票据也有所减少，咱们这算是好的的了。” “城市居民依旧是每人按月发放粮票，粮票则分为粗粮票,面粉票,大米票等等，同时粮食定量也开始按照年龄大小,这事因人而异。婴儿刚降生的供应3斤粮食、少儿每月6斤粮食、儿童每月8斤粮食指标，成人每月21斤粮食指标。 第157章 许卫红的正义感 这次变动是全国性的，除了一些特殊工种，身份不同,指标另算外，大家都在减少。 除了在校大学生、机关干部、特殊工种外略有所增加。 “啊！”这话一听就像是板上钉钉的了，全国都减，就算他们是供销社售货员身份也不能改变了。 一种名为绝望的感受迎上了他们的心头。 毕竟谁都不想要做的好好的平白损失东西。 吴主任心里也不好受，他的福利待遇也会减少，但这事没有办法，全国危机就连主席同志都带头缩衣减食的做表率，他们差啥？ 那主席同志不比他们贡献大？不比他们累？ 吴主任整理好表情，开始安抚群众的工作。 “同志们，苦难不是永久的，只要度过了这场危机，咱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国家不会忘记咱们，如今咱们同胞正在吃苦受难，咱们怎么可能坐的住？” “同志们，现在咱们每个人的福利缩少一点，可能就能救活一个人，为奔赴前线救治的医疗团队提供营养品，这是让咱们值得骄傲自豪的！你们说是不是？” 底下人稀稀拉拉的应着，显然还没从自身的福利待遇下降的噩耗中走出来。 大场面话也没心情说了。 人都是自私的，不损害自身利益咋都行，可要是涉及自身了，哪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吴主任有些尴尬，毕竟要是售货员们怨气太重，闹起来影响也不好。 “咳咳。” 王萱看吴主任对着她挤眉弄眼的有些无语。 这事不得给大家现在一个缓冲的时间接受啊！毕竟那可是肉啊！ 每个月少四两，甚至8两，谁能一下子接受的了，要不是她有空间能交易，能养殖，她也得发疯。 但领导面子她也不能不给，只能站出来应和道。 “吴主任你说的对，我相信这场危机很快就能度过去的，所以这个提议我没意见。” 邱红看着王萱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不是，姐妹，你是疯了吗？ 吴主任这提议你也支持？ 王萱有些无奈，这事已经改变不了了，闹也改变不了，不接受还能怎么办？ 跟领导闹翻吗？ 那样有什么用？收获的也就只有领导的小鞋。 其他人看向王萱的眼神怪怪的，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王萱有苦说不出，领导让你站出来救场，她能不做吗？还想不想好好干了？ 果然，听完王萱的话。 吴主任看着自己认的这个侄女，心里满意极了，这些人真是没情商，他都说是全国性的了，还跟他摆脸色，有什么用？ 他还能给他们变出花来啊！ 跟着政策走就得了。 这事一直纠缠到下午上班，也没让领导改变想法，众人心里变得哇凉哇凉的。 吴主任宣布完就上楼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没从这重大打击中走出来。 “嘚，我看咱们以后国营商饭店也少去吧，都点不起肉菜了。” 邱红扒在柜面上一脸的无奈，许卫红恍恍惚惚的跟着吴主任上了楼。 没想到她第一天就赶上福利下降了，这向谁说理去？ “行了，跟别人一比，咱们供销社还算好的，现在是全国都这形势，又不止咱们一个人。”路漫漫尝试安慰。 “那我的心也好痛好痛啊，那是肉啊，那可是肉啊，本来就没多少，还减量！” “我都不敢想我以后将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邱红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王萱把自己手里的那张报纸拿给他们两个人看。 其实邱红都没啥心思去看了，但既然王萱都拿过来了，她也就随意瞅了一眼，第一眼没被文字吸引到，反倒被图片给吸引了。 那……那上面是真的吗？ 邱红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路漫漫正在一旁凑近看，差点没让她撞到了脑袋。 “天啊，这都是真的吗？画面上拍摄画面的真是咱们当今国家发生的吗？” “不是一直有报道说咱们粮食产量挺高的吗？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忍受饥饿？” 邱红跟路漫漫心情复杂，语言的描述远没有画面来的强烈。 画面上那个大脑子大肚子的小孩，看向镜头那一眼，既让人觉得惊悚，又让人觉得可怜。 为什么如今粮食产量变高了，反倒饥饿的人更多了呢？ 王萱指着报纸上的那个画面说道，“看到这一幅画面，你们还觉得粮食产量亩产万斤还是真的吗？” “各地为了表扬。浮夸风，夸大事实导致国家征收的粮食比实际的多，老百姓手里的自然就少了，没有粮食吃自然忍受饥饿。” “各地争先出现浮肿病的案例就是证明。” 邱红的脸色正了正，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国家会采取如此措施了。 “那些虚报产量的小领导们真是可恶，底下的民众都饿成什么样了，还在夸大事实。” 邱红只是听听都觉得气愤。 路漫漫庆幸，“还好咱们都有工作，扣的也只是一部分福利，要不然只会更惨。” 邱红一脸的感慨，“是啊！农民同志真是不容易，辛苦劳作了一年，大队长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年的收成就出去了，运气差的，还得倒贴。” “然后等着国家的救济粮生活，还不一定能真正发下去，说不定他们就给贪污了，要不然怎么会饿死那么多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啊！” 几人讨论一会儿也就接受了福利被扣的事情，毕竟如今这情况，恢复原样是不可能了。 许卫红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小萱姐，主任说让我负责调料区，以后我就在你对面工作了，谢谢小萱姐对我的帮助，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上手，主任也不能这么放心我去做事情。” “那你是跟葛大爷一起工作吗？”王萱好奇的看向对面。 调料区啊！打酱油可不是容易的活，希望她别一上手就干这个。 毕竟这活得熟能生巧。 许卫红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乐呵呵道，“是啊！以后调料区就我跟葛大爷一起工作了，那小萱姐，我去工作了。” 王萱看着对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去吧！” 第158章 碰壁 今天是许卫红上班的第二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认为是正义的事情，竟然犯了众怒。 王萱没看着开头，只能询问邱红她们。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大家目光都这么怪？” 邱红看自己小伙伴没赶上热乎的八卦，赶紧兴致勃勃的拉着她说道。 “昨天你不是把她带出来了吗？然后主任就让她跟葛大爷一起负责一个柜台，结果这孩子太实在了，葛大爷往里加东西被她看见了！” 看王萱一脸的疑问，路漫漫也在一旁说道，“葛大爷给盐加料被她发现了，早上就告到主任那里去了。” 王萱真的是一脸的疑问，“嗯，给盐加料？盐怎么加料啊？” 路漫漫发给王萱使了个眼色，“要不咋说葛大爷厉害呢，怪不得人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售货员了，这就是比咱们有经验啊！” “葛大爷手里的盐都是有数的，要想贪还还要保持重量不少就得往里加水。” “加料这事也是有技巧的，加多了这盐就毁了，加的适量，它重量就能上去，其他颜色也没什么变化，哎呀，这么多年葛大爷没少干这事儿，没想到今天就让许卫红这小丫头给捅出来了。” 邱红抓过一把瓜子分给两人，这戏看的她喜滋滋的。 “许卫红这小丫头刚来，她不知道啊，她也不懂，看见葛大爷做这事，她就怒了，她先是跟葛大爷唧唧几句，没争过葛大爷之后，就直接上楼上找主任去了。” “说葛大爷多拿多占，是供销社的蛀虫。” “那到主任那里那给葛大爷是一顿说呀，那架势都要举报了。” 邱红觉得牙疼，“这通常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手里没给别人行过方便啊？如今这好人一出来，不就显得众人思想不积极了吗？” “现在她说的是葛大爷，又何尝说的又不是咱们呢？所以大家看她的目光都不善。” “大家都怕被她抓着小脚去主人那里又是一阵告。” “大家都是售货员，平时手里相互捣弄点东西，在正式售卖之前就买完了，还有内部价，这都是常态了，包括主任都是默认的，谁能保证家里什么都不缺，今天她把这事直接捅了出来，相当于把大家的饭都给扬了，大家可不是就不乐意嘛，看她也就不顺眼了，这以后要是干点什么东西，还得防着她多麻烦。” 路漫漫：“现在大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换东西了，就怕被人看见再上主任那告一状。” 王萱心理复杂，你说这事儿许卫红她有错吗？她没错，可偏偏供销社里的人容不下她。因为她太不知道“变通”了，当混浊成为一种常态时，清白就成了一种原罪。 在社会上，有时候正义不是绝对的，需要往心里装一装，不要表现出来。 “看着吧，看主任这次怎么解决这件事儿吧。” “本来心知肚明，大家都默认不诲了。换了也就换了，可这被人怼到明处上去，也不知道主任会怎么办？” 话刚落，就看着吴主任黑沉着一张脸，跟着许卫红下了楼。 “大家现在开个会，简单说两句。” 王萱看了一眼在吴主任身旁站着的许卫红，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应该得到夸赞。 “来了，来了。”邱红挨着王萱跟路漫漫站着，语气还有些激动。 吴主任先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开场白，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事上，“老葛，这是你工作上的失误，下次注意了，以后不允许再干这种事了，以后就不是简单的批评了。” 被点名的老葛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许卫红，非常老实的应了一声。 “谢谢主任给我这次机会，也谢谢大家的包容，以后我一定擦亮眼睛做事，踏踏实实做人。”后面的一句话被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他在供销社干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这么不长眼。 而且还非常胆大的捅到了明面儿上去了。 被领导在众人面前给他做思想工作，挨批评，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许卫红，你可真是好样的！ 吴主任：“好了，既然事情都说完了，大家就散会吧，一会儿顾客们就要来了。做好自己手里的工作，不要总盯着别人。” 许卫红一愣，她没想到这事怎么就这么轻拿轻放说两句就完事了呢！ 这事情不应该严厉批评，以儆效尤吗？ 吴主任的态度不对，老葛的目光也不善。许卫红皱着一张脸，想不明白。 “嗐，走了走了。” “我那还一堆活呢，多余开这会！”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收货柜台前，也没有以往的欢闹了，彼此相互传递眼神儿，气氛怪怪的。 “哼！” 老葛瞅着了许卫红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这次告的是他自己吗？实际上对方是与整个供销社为敌。 王萱也没想到昨天看这孩子还怪机灵的，今天怎么就干出这事了呢？ 心里知道就算了，何必去做那个恶人，这么长时间了，早发现早就被人发现了，那为什么葛大爷还敢这么做，就得在心里面心思心思了。 而且她这还是接她母亲的工作，连这点道理都没想明白，难道平常她母亲拿回来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凭本事买的吗？ 这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浑浊。 许卫红看大家都走了，心里纳闷死了，忍不住跑到王萱面前。 “小萱姐，今天这事儿……” 她一开口，四周的目光就若有若无的看了过来。 王萱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跟许卫红成了人群的“焦点”。 “唉。” “这件事情我也不懂，我觉得你今天回家可以把整件事情的原委都说给你母亲听一听，说不定她有建议。” 许卫红皱眉，这是她的工作，跟她娘说干什么？不过既然小萱姐既然都这么建议了，想着跟小萱姐昨天共事的经历，或许可以试着问一问。 第159章 变通 王萱不准备多说，点到为止即可。 要是以后许卫红理解了这其中的道理或者心里面不认同但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能在供销社生存下去，可就怕她太正直，处处被人穿小鞋。 那以后在供销社的工作可就难做了。 “用不了多久大队就会积极鼓励社员经营自留地了。其次还可以零星开垦荒地和饲养猪、牛、羊、鸡、鸭等家禽家畜。” 王萱今天回家给家里人念了一下报纸上的内容。 一家人排排坐，听着王萱给他们读报纸新闻上的内容。 “真的吗，真的让养这些东西了吗？不过到时候被扣上什么帽子吧！” “真的，报纸上都是这么说的，现在国家鼓励农民发展自留地，这样家里种的东西多一些，也能多一些粮食。” “现在供给不足，管的也就没有以往的严了，另外为了让居民有饱腹感，国家还出台了双蒸法。” “双蒸法？什么是双蒸法啊？” 田云抱着孩子，有些不解。 王萱耐心解释道，“就是做饭的方法，为了让大家多吃一些，也增加一些饱腹感，不过这东西主要针对是城市居民的。” 看大家好奇，王萱也就给他们又仔细说了一下。 “所谓的双蒸法就是将大米放进罐一内干蒸20分钟，然后再加入水，每斤大米可以加水3斤3两，然后用猛火蒸40分钟就可以了。” “第二个办法是将米干蒸半小时然后分装入罐，加上凉水，1斤米加上4斤的水，用猛火再蒸1小时。” 最近南方的不少群众患了浮肿、肝炎等疾病，采取双蒸法能使每斤米出饭5斤，比原来量多出40%，并且饭粒不烂，味道也不错。 都是穷闹的。 国家现在是想尽办法让人民能多吃到一些，甚至还鼓励城市居民开始进行代加工了，只要一切能顶饿的东西都可以吃进肚子里。 大家一听似乎这真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精细大米，大多数都是吃着粗粮，红薯皮磨成粉也可以当成馍馍吃。 田云对此表示很有兴趣，她家孩子小，家里小姑子也是给他们买了些精细粮的，如果利用双蒸法蒸一些，大家也都能尝一口。 王萱说完这话，她就又跟王萱仔细讨论了一番，打算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老王家的其他人则是更想看看王萱说以后自留地可以耕种，甚至家家户户可以养些牲畜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手里面可以吃的东西就更多了。 “可以先收拾出来，要是不敢的话，就再等两天，报纸已经报了，通知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静有些纠结，“闺女，你说如果真让养了，咱们家用不用养头猪？” 林静心里害怕，怕刚养上之后又被他们拉走，说不让。 更害怕亏。 这养猪就必须得给它喂料，不喂料它就没啥吃的，就不长膘。 可现在人吃的东西都少，能给猪的就更少了，万一养不活，那可真是亏大了。 可要是猪养好了，也是真挣钱。 林静是真纠结。 冯大妮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斟酌着开口，“要是以往我是赞同养猪的，我养猪养的也不错，可就怕现在的人眼红啊！” “最近几天，隔壁大队的人因为没啥吃的，就开始盯上了周围的大队了。到人家家里偷粮偷鸡的，闹得人仰马翻的，这要是养猪，别再让他们给整死了！” 虽然现在他们大队还没发生这事，但难免对方不会过来，到时候谁家富裕，谁家就会率先遭殃。 他们家在大队里苟了这么久，因为前两天她卖房子的事，众人又把视线盯了过来了。 冯大妮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现在大家都认为她手里有钱，并且估摸着她手里钱的数量，可实际上有多少只有她知道。 这两天摸着那玉镯子，心里也总是不安。 “可是养猪能改善咱们家的生活，总不能一直防着吧，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王谷：“眼下情况，国家都鼓励咱们创收，增加供给，咱们自己不努力，难道还指着别人来救吗？真到那时候哭都来不及。” 王为民咳了咳烟杆杆子，对着王萱问道，“闺女，你咋说？” 王萱：“其实养一只也行，咱们家这么多男子汉，总不至于连头猪都看不住吧？” 要真是那样，那王萱是真看不上她那两个哥哥了。 “小妹说的是，我看谁敢偷咱们家的猪，这猪，我跟大哥一起守着，谁来我就把谁揍跑！” 王谷比了比他那一身子的腱子肉，他虽然干农活不积极，但是他半夜经常跟兄弟们出去打野味吃的，因为营养跟上了，这身体素质也就好了。 不过这事儿，家里都不知道。 王稻对此也很是支持，“没错，我跟老二都能看着，娘，咱们家养猪吧，养猪了，年底的时候还能杀了吃肉。” 今天小妹，回来跟他们说，她的福利待遇也变了，肉票都减少了，像以前还能时不时给他们带红烧肉回来，可现在不行了。 现在小妹，她自己都不够吃呢，他们哪有那个脸凑上去去要。 而且说是不仅仅是她福利待遇减少，其他人也减少。 说起来这事在小妹回来时大队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还是小妹自己主动说的。 要不然他们还不能知道这么快呢！ 听王稻说养猪年底可以吃猪肉时，老王家众人就开始唉声叹气的。 尤其是林静，她闺女儿福利待遇减少，她们现在如今也知晓了，并且心里疼的那是个直抽抽。那可是肉票啊，平白了少了那么多。 都是灾情闹的，更可怕的是担心以后还要减少。 “真是可惜了，小萱那工作多好啊，没想到她们供销社的工作供应也不像以往了，连票都减少了。” “是啊是啊，现在就连小妹都不能放开了吃了！” 王谷一想到上次王萱领他去国营饭店吃饭的那个豪爽劲儿，就咽咽口水。 第160章 玉镯子 现在估计小妹自己去吃饭都不能那么潇洒了。 相比于家里人的唉声叹气，王萱则不以为然，那都是对外人说的，实际上她空间里什么都有，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减少供应，谁吃的好谁免会被人盯着。 东西也只能自己偷偷的吃，不能让别人看见。 王为民看家里人有士气低迷，一锤定音道，“那咱们家就养一只猪，只要大队通知个人可以养猪了，咱们立马去抓一只回来。” 关于养猪的问题，老王家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想到日后家里能养一头猪，林静的心里头也开心。 “关于猪的情况，国家也给予了一定的帮助和鼓励。” 王萱指着报纸的一处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国家鼓励居民养猪，并且根据猪的重量，每头猪拨给一分或者二分饲料地，并且国家也会统一收购。” “按照当时牌价给予一定的粮食和其他紧俏物品作为奖励，每头猪还奖励10到20斤的饲料。” 冯大妮听不见这话，睁大了眼睛，“啥，国家还给发饲料？” 如今不仅鼓励私人养猪了，还帮助居民们养猪？ “是的，关于养猪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只不过是还没落实到咱们这里。” 王萱和上报纸，笑着对他们说道，“听大队通知吧，大队一旦通知咱们家就可以行动了。” “按照这个时间算，估计也快了。” 林静喜笑颜开，本来还愁着猪饲料的问题，如今国家还帮忙养一部分，他们的压力也相对减少了。 她养猪也就更加有信心了。 恨不得明天大队长就发布这个消息，她当天就抓一个小猪仔回来养。 “南方一地区已经开始实行奖售收购政策了：出售给国家50公斤生猪，国家就会奖励饲料票25公斤，还有化肥票15公斤、香烟票2条、再加上2.8尺的布票。” 田云惊叹道：“还有香烟票呢，哎呀，二尺八的布票也不少了，能给孩子做身衣服了。” 王萱：“这也是因为市场供求问题所出台的政策，等市场好转了，自然奖励也就没这么多了。” 田云有些可惜，这要是这日后没有了多可惜，这奖励一直有该多好。 林静摆了摆手，“这也行啊，等市场好了，咱们的生活也就好了，如今市场供应问题不好，国家却也出台政策帮助，我已经很知足了。” 林静这话得到了家里许多人的支持，他们相信只要国家变好了，他们的日子也会变好的。 关于养猪的问题，大家讨论了好久。 林静更是用一张纸写好了规划。 王萱有些累了，也就回了屋，现在这屋是她跟奶奶一起住的，她也不经常在家里住，跟别人住一宿两宿的，她也没什么不适感。 冯大妮一直注意着自己这个孙女呢！ 看孙女回了屋，她也就跟着进去了，王萱看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又插好了门。 有些不解。 不过她也没出声，她想看看她这个奶奶，想要偷摸背着家里人干些啥事。 冯大妮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她，不免失笑。 “奶奶给你看一个好东西，这东西别人都不知道，是奶奶偷偷藏起来的。” 王萱更好奇了，她把啥东西藏起来了，快拿出来让她瞅瞅。 冯大妮的手脚都放轻了，先是打开柜子，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最后又从最底下的一层衣服里拿出来了一团布料。 冯大妮手一用力，布料碎裂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这东西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抹布。上面破破烂烂的，左一针脚右一针脚的看不出来个样子。 她就是从那里面掏出来一个玉镯子的。 王萱看看那镯子的种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瞅了一眼冯大妮。 冯大妮感觉那一眼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自信心瞬间爆棚。 没想到吧，是不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也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 穷了好几代的手里还能拿出玉镯子。 王萱确实很震惊，她不知道前段时间冯大妮卖房子的事，家里人也没跟她说，毕竟这是老人家的钱，她们多说几句就跟惦记似的。 所以此时她看着冯大妮手里的镯子，那是一个震惊啊！ “这？哪，哪来的？” 王萱对于家里的历史还是比较清楚的，当初大队评定的时候，那可是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可的。 家里确实穷，啥也没有！ 往上数好几代都是。 身世特别清白。 所以她看冯大妮拿出这玉镯子的时候，心里是有很多疑问的。 冯大妮听自家孙女这么问有些遗憾，就不能认为是她自己的吗？ 难道她就跟着玉镯子的气质，这么不配吗？ 冯大妮泄了气，小声说道，“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卖了650块钱，对方没有钱，用这玉镯子跟我换的，我答应了，你看，是不是特别好？” 冯大妮把玉镯子递到王萱面前，王萱伸手小心接过来，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下。 “是不错，这种水特别好，不亏，放在日后的话，只会价值更高。” “而且一点裂痕都没有，奶奶你赚到了。” 王萱说着就要把玉镯子还回来，冯大妮则是一脸严肃的又推了过来。 ？ 看王萱有些不解，冯大妮说道，“你也说了，这东西日后价值更高，奶奶能不能活到日后还不一定呢，所以我决定把这镯子给你了，你留着吧，家里人都不知道，恐怕也只有你手里能保存好了它，要给了他们，说不定哪天就给当出去了。而且这东西放在我手里，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总惦记着拿出来看看，万一哪天被别人发现了就完了。” “我用它换房子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你保存好了，要不然以后也是要留给你们的，它能在我手里搁多久啊，早晚都得给你们。” 王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不能永生，百岁，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那冯大妮毫不在意的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有些难受，本来她确实对家里没有多少牵绊的，可是冯大妮却选择把这东西给了她，没有给她孙子，这让她很是意外。 第161章 玉镯子2 她自认那对冯大妮也没有多好，两人也没有怎么交流过，她虽然有工作，身边适合藏东西，但这并不是冯大妮把这玉镯子交给她的原因。 其实只要她想，她就能把这玉镯子一直藏着，即使偷偷给了任何一个孙子，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要选择把玉镯子交给她？这东西很好，王萱确实很喜欢，可此时却觉得拿着它的手很重。 王萱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在别人的眼中或者心里那么重要，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有些踌躇了，她该用多大的东西给予对方并且回报呢？ 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道理。 冯大妮看这丫头的样子，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想那么多干啥？奶给你，你就拿着，奶，心里没有啥重男轻女的想法，就算有，那也是以前了，现在是一点都没有的！” 老大把她抛弃了，她以前的观念早就被她推翻了，什么大儿子养老啊，以后分家跟大儿子住啊，家产留给儿子孙子啊，这些都滚去吧！ 事实证明他们家里反倒是这个孙女最出息，大儿子不孝心，二儿子虽然孝心，但家里过的也清贫，要不是这个孙女有一份工作，她们哪里能换来那么多的粮食？以后家里靠谁？到底能依靠谁？她心里清楚的很。 看王萱还是不打算轻易接受，冯大妮咬咬牙道，“你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女，奶也不求你为老王家多做些什么，只想着就像如今一样，家里没粮食了，你拉扯一把，要是日后你的兄弟姐妹如果遇到问题了。在不影响你的条件下能伸一把手就伸一把手。” “奶也不知道他们日后能有啥出息，即使没出息也没关系，怎么过也是一辈子，奶就观望着。这个家里，恐怕日后成就最高的就是你了，希望你日后自身发达的同时，不要忘记照顾一下兄弟姐妹就够了。” “不求大富大贵，就希望平安顺遂，平平淡淡。” 以前她没本事，这话自然不会说，可她现在手里有了这个东西，心里难免想为后代做些什么。 她老了。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了，最近经历的事也看开了许多，她这辈子能不能享福，她已经没啥期盼了，总得给后辈留个保障。 王萱心情复杂，其实她担了这个身份，日后看见家里人出现问题，也是不能真的坐视不理的，除非那个人做了很糟糕的事情。 “哎呦，你就收下吧，就这么说定了，也不用太照顾他们，让他们过的别太惨就行，啥时候你也得以自己家为主，要不然人家该不乐意了。” 冯大妮把镯子塞到王萱怀里，心里像放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王萱看了一眼冯大妮，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享受到什么好生活，没想到临了了，还是会为家里的孩子子孙操心。 谁能真正的看透谁呢？ 人都是多面的，有优点也有缺点。之前王萱看冯大妮看老王家的众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小毛病，包括她自己，都一样。 可现在冯大妮关键时刻还是会以自己的孩子为主，没有考虑她自己。 王萱释怀的笑了，似乎开始真正认可了这个家。 “那我就收下了，偷偷的！” 王萱朝着冯大妮眨了眨眼睛。 冯大妮也眨下了眼睛，“对，偷偷的，别让别人看见，要不要该惦记了！” 王萱把东西包好，示意对方她一定会把这东西保存好的。 让冯大妮放心。 “对了，奶，你对外说你把房子换了650块钱，现在你把这镯子给了我，那岂不是一分钱都没收到？” 冯大妮的脸一跨，“就说是呢。可不是一分钱没收到，房子没了，镯子也没了。” 不过为了子孙后代的和谐幸福，她的牺牲也就都值了。 “我手里还有一些钱，一直攒着呢！漏不了馅。” 王萱低头轻笑，“这样吧！奶，我日后时不时给你带点好东西回来，你给家里吃不吃，用不用你说了算。” 冯大妮搓搓手，一脸期待道，“真的啊？” 她就说她看人最准了，她孙女怎么可能月月光？怎么可能手里没有好东西，都藏着拙呢！ 能去供销社上班的人，哪里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那都是对着外人说的呢！ 现在他们娘俩是一个战线的了。 她在老儿子家住的也不痛快，当爹娘给孩子花什么东西都觉得理所应当，可真花儿子孙子一点，这心里就觉得亏欠。 她不知道别人家是啥样，反正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尤其是最近她吃的还是小萱帮着老二家买回来的粮食，这钱她一分没掏，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以后小萱也能给她带点好东西回来，她再给儿子家漏点，她住的也踏实。 吃了她的用了她的，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闲话。 也省着经常惦记她手里的钱，就当她这卖房子的钱给他们花了。 王萱给对方打了个预防针，“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能拿回了什么就不一定了，拿也拿不了太多，每个月给你拿点，你自己安排吧！” “左右都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是一些家里平常所缺少的，量不多，你也知道现在形势不好，即使是我也得掂量着点。” 冯大妮一拍手，“哎呦，如今能买到吃食，用的东西，能搞到手已经是很厉害了，哪里还敢要求别的，奶都懂！” 冯大妮一想到王萱日后每个月回来都给她买点东西，她这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这玉镯子没给错人呢，这要是交给王谷那小子或者王稻那小子，转身功夫就能给人媳妇送去，那么就是花了，被他们吃了，就只是留不下来。 到时候更不会想起她这个奶奶。 给他们纯属是白瞎。 这事定下来之后，冯大妮就欢欢喜喜的出去唠嗑了，走路都变得虎虎生风。 王萱这丫头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说最差月底也会给她送东西，那就是每个月底都有东西拿，还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她这心里头啊，充满了期待，日后日子都变得有盼头了。 第162章 抓知了猴 王萱也不吃亏，空间里都有的东西，一点儿钱都不用花，而且每次拿出来也不用拿太多，一点都不亏本。 王萱一走出来就看见她娘骂骂咧咧的。 “这该死的小兔崽子，又跑哪去了？天天就这么往外跑，一点也不着家！”林静骂骂咧咧的，她家儿子就是记吃不记打，前两天前不久跟人闹翻了，现在又跟人家玩儿一块儿去了，现在关系还有些变好了，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孩子天天脑子里都想着些啥呢？ 王萱想了想她那个便宜弟弟，嘴抽了抽，“天色黑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林静都想拿鸡毛掸子了，王萱赶紧拯救一下她弟弟。 “小孩子嘛，难免淘一些，在外面天天淘，总比在家里闹强。” “我看就是他吃的太饱了，才让他有精力往外跑，这要是跟同伴们玩嗨了，再一不小心把家里的事说出去可怎么办？这个小兔崽子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 王萱一愣，原来林静担心的是这个，那她也不拦了。 家里面有粮食，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那王玉这小子挨打都是轻的。 王萱陪着林静在门口说话，林静时不时的就往外瞅，看她家那个傻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她好第一时间抓住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 王玉一回来就被他娘拎着耳朵滴落到了灶房。 “小兔崽子，你又跑哪玩去了？我是不是告诉你晚上要早点回家？” “现在外面都多乱了，你还可哪跑？小心人家给你抓去卖了！” “哎呦，娘，疼疼疼！” 王玉踮着脚尖往上凑，试图让自己的耳朵好受些，可惜效果并不大。 “哎，姐姐，姐姐，你快帮帮我啊，你帮我，我把我的好东西给你看。” 王萱可不认为他有什么好东西，但看他这样，想到自己刚来时，从他那里骗过来的钱，也就伸手解救了他一下。 “好了，娘。你看他身上造的，让他赶紧收拾收拾吧。” “要不然把你衣服也弄脏了。” 林静低头一看，王玉身上造的埋埋汰汰的，有些缝补的地方又让他给挣开了。 林静见状脸上的青筋更盛，眉毛一挑，还要发火，但一想到他身上的那些脏污，还是忍着脾气退后了一步，但是手没松。 “赶紧打水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那娘，你先撒开我吧！”王玉觉得他的耳朵都要肿了。 林静又是狠狠的拧了一下才撒开，盯着对方把自己收拾干净，眉毛才稍微舒展，把鸡毛掸子放到了柜上。 “嘿嘿嘿。”王玉收拾完自己后，一脸得意的绷过来了一个罐子，就凑到了王萱面前。“姐，你看这是啥好东西？” 王萱见状，只是随意一瞥。 小孩子能有啥好东西呀？ 不过这王玉这个子今年倒是长了不少。 王玉看王萱都没怎么瞅他罐子，又因为黑天怕她看不清，又凑近了一步，还悄悄的把罐子打开了。 他本是好心，结果王萱的灵魂在看完那一眼后，差点没出窍。 只见罐子里那狰狞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往外爬，密密麻麻的一罐子，王玉还不在意的用手给按回去，此时正一脸笑着看向她。 王萱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了，整个人皮子一凉。 天杀的！王玉这个小狗子抓那么多虫子回来干什么？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王玉这个年龄不就正是玩虫子的年龄吗？ 又没读书，家里也没他什么事儿，可不就人嫌狗憎了一些。 “赶紧给我拿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王萱不仅后退十多步，还试图给手里拿点工具防身。 她最怕虫子了，有腿没腿的都特别可怕。 什么种类的她都害怕，即使变成蝴蝶了，她也害怕。 她一点都没有感觉那个东西美丽，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可眼前，王玉竟然拿出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还都是活的。 王萱都不想在这个屋里待了，万一有遗落的呢，这屋还能住吗？ 王萱四处防备着，感觉她的四面八方都有可能窜出来一只虫子。 王玉傻眼了，她姐怎么不夸她？他抓了这么多知了猴啊！ 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一步解释，就看见他姐又狠狠的往后退了好多步，人都快抵在墙上了。 两人的动静有些大，林静从屋子里又出来了，冯大妮也好奇的张望。 “啥东西呀？这黑乎乎的也没咋看清。” 林静借着月光一看，惊讶出声，“知了猴？现在就已经有这么多知了猴了吗？” “还抓了这么多，哎呀，这真是不少，油炸了，一定特别香！你怎么抓的？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抓知了猴去了。” 王萱看见她娘非常淡定的把一只掉在地上的知了猴捡了起来，扔回罐子里，那知了猴的腿还在挣扎呢！ 冯大妮听见知了猴，也走了出来，看着王玉手里捧着的罐子，特别开心，“哎呦，这真是不少，还有没有了，要是有咱们现在再去抓一些，趁着晚上好抓。” 冯大妮说着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想要让全家都出动去抓知了猴去。 毕竟这可是肉啊，吃起来嘎嘣脆，可香了。 王萱一脸惊悚的看向他们，这些人好可怕。 她只是听听都感觉灵魂要飞出去了，这些人竟然还要抓，还要吃！ 林静看着自己的小闺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以为你大了就不怕了，没想到大了比小时候还要胆小。” “这可都是好东西，用油一炸可香了，只可惜不敢用太多的油。” “娘小时候也像你似的，不敢接触，但是长大了，就发现也没啥。这东西，你尝一口就知道香不香了，等娘抓回来给你炒炒试试。” 王萱看她娘是真这么打算的，立马摇头。 “不吃，不吃，坚决不吃！” 甚至没有意外，这一个月她都不想回家了。 啥时候这东西被他们吃没了，她才考虑回不回家，要不然她实在是没法直视他们。 第163章 知了猴2 吃虫子啊，前世今生她都理解不了。 看自己闺女那么坚决，林静，暂时把这事放在以后，反正到时候尝尝就知道好不好吃了，到时候不用她强迫，她姑娘自己就会吃的。 林静：“这在哪抓的呀？咱们现在再出去抓，还有没有了？” “是啊，咱们拿一个大点的工具，多抓点回来，要是等大家都知道了就没有了。” 冯大妮也紧盯着她的小孙子。 王玉看除了他姐之外，家里人都支持他，这自信心也就回来了。 “还有挺多的呢。今天我跟小伙伴去那片树林玩的时候，发现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呢，不过明天就不一定了。” 毕竟他现在小伙伴也挺多的，大家一起去，难免回去不会说。 “可惜我手里就这么一个罐子，要不然我就多抓点回来了！”王玉比划着。 “今年的知了猴比以往的多，还大！可好抓了。” “哎呦，那可赶紧去吧，现在大家为了吃的都想把树皮薅下来，咱们赶紧去多抓点儿回来，多抓到的就是赚到了。”冯大妮四处寻摸着，掂量着拿个多大的东西合适。 “娘，你拿这个，我背着筐，让王玉领着咱俩过去。小点儿声，咱们赶紧多抓点儿回来，趁着天黑把它炒了，然后保存起来。” 林静递给冯大妮儿一个塑料桶，还挺大，上面带着一个盖子。 冯大妮接了过来。 嘴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东西炒出来可香了，这可都是肉啊，没想到你这小孩小崽子出去还能干点好事回来！” 王玉被夸捧着罐子黑黑的傻乐。 “娘，那咱们赶紧去吧，还有奶奶，咱们脚步快一些，争取比柱子他们快。” 王萱看他们手里拿着的家务事那么大，还有那个桶，也那么大。那个筐，这要是装的满满当当的，这密密麻麻的知了猴，简直不敢想象。 但是她也不能制止，毕竟这也是吃的，人家也乐意吃。 只能心里默默怪自己，今天回来的真不是个时候。 “小萱，我们先走了，你先在屋睡觉吧，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林静把袖子都撸上去了，明显是要大干一场的。 那个精神头儿，像是通宵都没有问题。 “行行行，走吧！”王萱想赶紧把他们送出去，尤其是王玉手里捧着那罐子的知了猴。 王玉也想到这一点了，他想把知了猴先放在地上的，结果被王萱用眼神瞪了一下，委委屈屈的捧着罐子放到了二哥那屋，放到他那里存好。 等人都走了之后，王萱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理智上她是祝福他们的，心理上却是拒绝的。 一想到一桶的知了猴，她就头皮发麻。 这恐惧其实她真的克服不了。 两辈子都刻进进了骨子里。 ———— “啪！”筷子被摔到地上，王翠翠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多少钱？值得你这样的跟我这么吵架，你有能耐，你有能耐，你去找你那老娘要啊，不是有人说她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吗？手里掐那么多钱，一点都舍不得给你这闺女露一露吗？” “当娘的看闺女过这么苦，不闻不问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方亲生的！” “现在她跟你二哥住在一起，以后这钱都是你二哥的，你一分都捞不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这么废物，我当初就不娶你好了。” “我要是娶个有娘家帮持的，不说多大富大贵，起码现在遇见事情了，能给拎点东西看看吧，你这倒好！就知道吃老子的！” “人家媳妇都想着回娘家要来东西维持婆家。你这倒好，啥啥都要不来，干活也干不了多少，就知道干吃饭，生的孩子也全是丫头片子，一点能力都没有！” 王翠翠双手扒着吴征的大腿，哭诉道，“呜呜呜，你把大丫，二丫卖去哪了？咱们俩就这么两个孩子啊，你怎么卖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吴征不耐烦的把她一脚踹开。 “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哭你妈逼你哭！你tm上次回家，就知道哭，一点事你都办不了，真是瞎了我上次拎着的那些东西了！” “不卖了她俩我吃啥，老子生她们一场，她就应该报答老子的恩情，咱们家现在都断粮了，养活自己都费劲，还能养活她们吗？” “还不是你没本事，搞不来粮食。不卖孩子就得卖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肚子生不出来儿子，又在娘家要不来东西，才落得这下场。” 吴征骂骂咧咧，甚至觉得他把孩子卖晚了，白吃了那么久的饭。 “她们在哪？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只要我把她们找回来，现在就还来得及，只要现在把她们找回来，我立刻就去娘家去求我娘。不至于走到这份上的，这是我的孩子，咱们俩就这么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 ，好不容易养活这么大了。” 王翠翠心痛难忍，虽然她对这两个闺女也不是那么重视，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没有儿子，她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即使再不在意，在心里也是有位置的。 “你可拉倒吧，还求娘家呢，你那个老娘理你吗？上次回去给你个好脸了吗？我跟着你去都嫌弃丢脸，我都不稀得说你。两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找回来的，白给别人都不稀罕要，好不容易我这头联系上卖家给她们送出去了，你可不能毁了老子的财路。” “就算能找回来也不能找，说不定人家跟着对方能吃香喝辣的呢，总比跟着咱俩强，放在咱们家里就是多长了两只吃饭的嘴，与其操心她们，你还是操心操心咱俩吧，咱俩就换来这么多粮食，还不一定能吃到多久呢！” 王翠翠发了狠，神情都有些疯狂了，拽着吴征不放，“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她们俩在哪，我必须要找到她们。你好狠的心呢。吴征，你还有没有心？你把闺女都送走了，你就算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吴征的面目狰狞，“废物东西，给老子滚，想要把闺女找回来没门，你现在就回去娘家要东西去，要是回娘家要不来东西，老子就把你也给卖了！” 第164章 王翠翠上门 “你也是一个吃干饭的，大不了老子休了你，再娶一个，娶一个能给老子生儿子的人！” 吴征想了想手里收着的钱，还真动了那个心思，不过这得再等等，王翠翠还有用，能不花钱的最好先不花钱，如今两个累赘送出去了，家里也就没那么紧迫了。 没想到两个丫头片子，还有人接手，长的也不好，瘦瘦巴巴的，也不知道对方买过去干什么，不过也算是报答了他这当爹养育她们这么多年的恩情了。 吴征摸着裤兜里的钱，终于不那么慌了，死两个闺女而已，只要他这当爹的还在，日后还能给她们生弟弟呢！ 看所求无望。 王翠翠疯了似的照着吴征的脸就是咬了一口，一副不见血不撒嘴的样子。 “md，贱人。” 吴征吃痛，真被她咬出了血，好不容易把她拽开，看对方还要扑过来，吴征下了狠心，照着对方肚子就是两脚，直到把对方踹的再也起不来，这才扭头走了出去。 王翠翠被踹的起不来，弓着腰，冷汗直冒，怎么办？现在还有谁来帮她？她两个闺女不知道被对方送哪去了！ 娘，我好疼！ 我好疼啊！ 王翠翠鼻涕眼泪一起下来，喃喃出声。 她后悔了了，她真的后悔了！ 对了，娘，还有娘。 只要去找她娘帮忙就行，她娘手里有钱，只要找到对方，一定能把孩子再买回来的。 王翠翠的眼中重新迸发出了希望。 对，去找，去找娘帮忙，让娘来想办法。 王翠翠挣扎着起身，跑了出去。 冯大妮心里美滋滋的，之前她藏着铁锅也被家里拿了回来，现在家里做饭比其他人省事多了。 再把门口的猪圈收拾出来，等真要让养小猪了，她就天天天天伺候着它。 冯大妮儿的心情颇好，这人不挨饿，又有盼头，做什么都有力气。 “娘！” “娘啊！” 冯大妮被这一声凄厉的喊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看见她那闺女披头散发的嘴角还有血的冲她跑了过来。 “娘啊！娘，你救救我，我的两个孩子都被送走了，大丫二丫都被那吴证他给卖了呀！” 王翠翠照着冯大妮就滑跪了下来。 “救救她们吧！娘，救救她们，晚了就来不及了！” “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了。” 冯大妮的手一颤，伸手把王翠翠拽了起来，着急问道，“你说什么？孩子哪去了？他把孩子卖哪去了？” “不，不知道！” “他不告诉我，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他兜里有钱，我看见了，他刚才走了！” 冯大妮看着王翠翠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连自己闺女都保不护不好的玩意儿，她怎么生出个这么个窝囊废来？ “你这当娘的连闺女都看不住，对方把姑娘卖了，你到现在才知道，问你卖哪了你也不知道，你怎么看孩子的！”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跟我找你二哥，拿着着家务事儿去找吴征去。问他到底把孩子卖哪儿了？问清楚！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早干什么去了？孩子卖了，你现在知道心疼了，之前怎么不见你心疼呢？” 冯大妮看着王翠翠，恨不得掐死她，她怎么就生出了个这么个孽障玩意儿？ 跟老大一样，没一个省心的。 听冯大妮这么说话，王翠翠立马站起来，抹了抹眼泪。 只要娘管就行，只要娘让二哥帮忙找，应该能找到的。 王为民在田地里正忙着呢，就听见他老娘喊他，一副着急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他小妹。 王为民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就往地头里赶。 林静看着自己家男人纳闷的喊道，，“怎么回事？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啊？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不用，你先干着，我一个人去就行，娘找我没找你应该这事得要我去办，咱家出去一个人就行了，省着工分扣的更多。” 王为民着急忙慌的就跑了出去，也没等林静回答。 林静心里头不踏实，却也不能抛下工作不管。 好好的，小妹怎么找过来了了，这是发什么事了？ “你说什么？吴征把孩子卖了？” 王为民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工分工分的了，赶紧把自己的儿子都叫了过来。 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去找吴征。 这事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等到了吴征家门，吴征这人早跑了。 王翠翠有些崩溃，“他一定要是去找那赵寡妇去了！” 自打上次她从娘家回来，吴征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更是很少着家，看着两个闺女，每天也是阴晴不定的。 一定就是那赵寡妇怂恿的，让他把孩子给卖了。 “去赵寡妇家，他一定在那里。” 冯大妮儿听闺女说这话，恨铁不成钢，当初她在家里闹的那么厉害。结果就嫁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可眼下急也顾不上询问吴征偷腥不偷腥的事儿。 王为民把棍子捏得死紧。 这个畜牲！ 吴征拿着4个红薯过来后，赵寡妇比以往更欢迎他了，人也变得更加热情了，吴征心里满意，这才叫女人，家里那个就是个黄脸婆，除了会生些赔钱货外，一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吴征坐起身摸着赵寡妇的肚子道，“等你这里有了我的种后，我就把家里那个扔了！” 赵寡妇扫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撇开，娇嗔道，“这才多长时间啊，哪能那么快有，更何况最近你来的也不频了！别不是被家里那位看的勤了吧？那位要太是厉害的话，我可不敢跟你好了，要是那样的话，我这么弱的身子，怎么可能干得过她那经常干农活的。” 吴征也不恼，又把手伸了过来，摸了摸她肚子上的软肉，“我那不是办正事儿去了吗？要不然你以为今天的红薯是怎么拿来的？” “至于王翠翠，呵，她还做不了我的主，那就是个傻的，连家里人哪个都笼络不了。” 吴征对王翠翠颇为不屑。 赵寡妇打趣道，“真把闺女给卖了，卖了多少钱啊？” 第165章 孩子 吴征留了个心眼，没说实话。 “能卖多少钱呢？两个丫头片子罢了，长的也不好，被人买去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就换来点粮食，我这不赶紧就不给你拿过来了吗？” 赵寡妇可不信男人这张嘴，男人她见得多了，床上一个样，床下又一个样。 嘴里面哪有一个实话，她要真相信了，她早就跟王翠翠一样下场了。 “哎呦，还真有人买丫头片子的，我以为这年头丫头不值钱呢，公社门口那里扔孩子的不都是女孩吗？” “何必在花钱买呢，去那里捡有的是！” 吴征摸着他的手，柔声道，“所以你要给我生个儿子啊，丫头可不稀罕。” 寡妇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那得看你床上功夫行不行了？” 吴征不高兴了，“我难道比你的那些男人差？” “咱们说好了的，我给你东西，你再不能联系他们，老子可不想平白被人戴个绿帽子！” 赵寡妇看对方有些不乐意了，赶紧出声哄道，“断了断了，早就断了，自打跟了你，我跟他们就再没联系了！” 其实也不是她不想联系，主要是这些人一个个的不是怕媳妇，就是家里穷的叮当响，来她这里一趟也拿不着什么好东西来，她懒得再伺候他们！ 每个人过来都要吐槽一下家里的黄脸婆，她才懒得听呢，这些男人也不是什么个好东西，她要不是为了粮食，为了生活好一点，谁愿干这营生？ 吴征确实出手大方，每来一次手里都拎着东西，从没亏欠过她，她也就稍微上了些心。 吴征听见对方说这话，心里稍愉，“我可跟你说，为了你，我连闺女都能卖，你可别做的对不起我的事儿，要不然老子饶不了你，还有这肚子也争点儿戏，老子都来这么多趟了，怎么还没个信儿呢？” 赵寡妇看吴征这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来气，这男人他不行她有什么办法，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她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但面上还得哄，“哎呀，这不是你最近没来吗？那孩子哪能那么快就有，以后你多来一些，我保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听见对方要给他生儿子，吴征的心里也多了些耐心。 “那我最近勤来一些，我把我家里那位打发回去要粮食去了。她呀，那就是一个废物。到家里老娘能不能勒她都不一定！” “说不定连门都进不去呢，哈哈哈！” 赵寡妇仿佛假装惊讶道，“啊，她娘手里不是挺有钱的吗？一点都不给闺女露吗？” 吴征呸了一口，“要不咋说没用呢，亲娘都处成那样。” “她娘家人哪个过的都比她强，她也不知道维护一下关系，整天也不知忙着啥玩意，老子当初怎么娶个这么个玩意回来？”吴征越想越来气。 “呀呀，别气别气，来我这你就高高兴兴的，想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干什么呀？不过话说那闺女你卖去哪里了？跟我说说呗，我还挺好奇的！”赵寡妇心里对王翠翠也颇为不屑，那可是亲娘，但凡走动些也不至于处成这样。 对方能把娘家关系搞成这样也是个人才。 那可是650块钱呢！这事儿不仅他们大队听见了，周围哪个大队不清楚啊？这年头手里有钱的，有粮食的，谁不羡慕？ 就连她都眼馋呢，要不是对方孙子看不上她，她也没那个机会，她才懒得伺候吴征呢！ “说来也是也奇怪，丫头片子罢了，白给人家都不要，没想到还真有人买！” 吴征似乎陷入了回忆。 对方听这口音不是本地人，他本来都没抱希望两个丫头能换钱，只要能搞到些粮食，他都谢天谢地了，最差那也不过是把两个丫头扔了，家里少两口嘴吃饭，没想对方，只是看了一眼他的两个丫头，眼睛眨都没眨的，就给了他100块钱，还有150斤的红薯。 他都惊呆了，他闺女好在哪里了？他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来值这么多钱呢？ 对于赵寡妇的询问，他倒是没隐瞒去向。 “听口音不像本地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咱们这地界了，当天我卖了之后，他就把孩子领走了，隐约听说什么还要买什么船票。” “管他呢，这粮食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以为家里能扔两个累赘出去就挺好的了，没想到这累赘还能给我赚粮食回来。” 不说手里的那100块钱，就那150斤的红薯都够他吃好久的了，家里面有这么多粮食的可不多了，大家都等着秋收下粮食呢！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早走了，还不是本地的？” 赵寡妇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是啊，那口音绝对不是本地人，那衣服穿的还挺好的呢，身上没一个补丁，我当时都没敢仔细看。” “说不定这两个丫头比我有福，跟人家去过好日子了呢，也算是我这个当爹的给他们寻找个好去处吧！” 吴征假仁假意的，赵寡妇心里不屑。 他要这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能经常跑她这里来，还把闺女给卖了，卖了之后还满嘴的道德，说是为了姑娘好，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哎呦，说不定真像你说的两个孩子跟人家去享福了呢。听你的描述，就像个大人物。以后日子怕是不得了呢！” 吴征多说了几遍，也给成功给自己洗脑了，真以为自己是个好父亲，给闺女寻的是好去处！ “也是那两个丫头有福，遇上了对方。” 吴征说着说着，眼神就不更有些不怀好意了，赵寡妇看了他一眼，捶了他胸一下，“哎呀，你真是的，这还说着话呢？” “老子这不得勤加耕耘一下，要不然你这里自己能还呀！” “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日后还给你买糖吃。” 吴征坏笑抱着赵寡妇，两人又滚在了一起。 王翠翠等人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冯大妮怒了，第一个冲上去，她就算是对姑娘再寒心，这也不是吴征可以背叛她闺女的理由！ 第166章 无望 “吴征你这个腌杂玩意儿，看老娘我不撕了你！” 冯大妮进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没完事呢，气的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一双手揪住吴征就是两个巴掌。 “啊啊啊啊！”赵寡妇被吓抓着衣服连连后退。 王为民跟两个儿子也冲进去了，看见屋里这场景也不大好意思，帮着自家母亲把吴征拎了出去，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吴征被打的连连求饶。 王翠翠，看见这一幕，眼睛就死死的瞪着赵寡妇，感觉都要吐出来了。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怂恿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我的孩子卖了？你个贱人，我整死你！” “自己没家就勾引别的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啊！” 赵寡妇刚把衣服穿好，就见王翠翠揪着她的头发往死里打，还拿她的头去撞窗户，一时之间就头晕目眩了，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谁让你没本事拽不住男人，你闺女被卖也是活该，谁让你生不出儿子呢，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知道打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有本事你去揍你男人去啊！闺女是他卖的，又不是我卖的！钱，我一分又没捞着，你找我有什么用？” 王翠翠不敢打她男人，就算吴征都这样对她了，她也还是不敢。再有气，也只敢冲着赵寡妇发，在她眼里，要不是她勾引他家男人，她男人也不会把孩子卖了的，以前日子虽然不好，但也能过得下去，不像现在孩子都被他送走了，一定是这个贱人怂恿的！ “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勾引我男人的，他才会变心的，把我孩子还我，把我孩子卖哪儿去了？说不说？不说我就弄死你，我还轮不上你看不起我，你这个勾引别家男人的贱货！” “我要把你拽出去，拽出去，让全大队的人看看，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把你拉走，把你剃光头，挨批斗，看你还有没有脸勾引别人家男人了？” 王翠翠越打越兴奋，眼睛都直冒光，看着赵寡妇在她手下不能还手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痛快。 原来打人这么痛快呀，她心里真的感觉好痛快啊！感觉没这么痛快了！ “呜呜呜，吴征，你娘们疯了，你快管管她呀，她要打死我了！” 赵寡妇也被王翠翠这个虎劲儿给吓到了，对方面目狰狞，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上又没有几两肉，就像皮挨着骨头一样惊悚。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都要被对方吃了。 “救命啊，杀人呐，要杀人了！” 吴征哪里还能顾得上她呢？他现在被三个人摁着打。不对，是四个人，冯大妮还前面拦着他，不让他出去报信呢！ “娘，娘。二哥，二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我要被你们打死了，我死了，王翠翠怎么办？她就要守寡了呀！” “放你娘的屁，守活寡都比跟着你的强，快跟我说，你把孩子卖哪土了？要是不告诉我，今天就弄死你！” 冯大妮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卖的，现在卖到哪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吴征紧咬牙关不松口，孩子去哪了他也不知道，他钱都收了，让他给对方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被打一顿呗，还能真把他打死了不成？ 本来他都没觉得对方能找到他呢，谁曾想他们竟然找到赵寡妇这里来了，看来是他小看王翠翠了，原来她什么都懂，自己去哪了，他也都知道，只是不说！ 可恨的是真让她把娘家人给招来了，当场抓住，让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吴征心里暗恨，打算过度过这一关，回去要把王翠翠揍服，她娘家人打他身上的，他都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看对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冯大妮嘱咐道，“老二，稻子，谷子给我把他往死里揍，把嘴堵上，什么时候他愿意说了再撒开他，不愿说就继续打！” 王为民对于自家娘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质疑的，非常听话的。把吴征袜子揪了下来，一脸嫌弃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王谷更是一脸的兴奋，他把吴征的鞋都给卸下来了，照着吴征的脸就是一顿的抽。 越抽越痛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吴征的脸就全肿了。 “呜呜呜！”吴征被塞了一嘴的臭袜子，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粘的满脸都是。 吴征还说不出来话，他想求饶了，反正告诉他们也无妨，人卖了就是卖了，都已经坐船跑了，他也不知道地方，根本找不着！ 偏偏王谷抽的还没尽兴，忽略他想求饶的眼神，臭鞋招呼的是虎虎生风。 “该，谁让你出轨偷腥，耽误我赚工分。小爷我一天没干活，耽误赚多少粮食，你知道吗？老子跟你好好算算！” 王稻是实战派，老二负责抽对方的脸，他就负责揪住对方的头发死死摁住，不让对方有躲的机会，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连王为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早知道对付他用不上这么多的人，他就不来了，耽误赚工分。 可来都来了，不能白来，王为民开始见缝插针，找到机会就拿着棍子打对方几下。 这边。 没得到吴征的帮助，赵寡妇只能自食其力。 看着一点点向她逼近的王翠翠，赵寡妇身子狠狠的一颤。 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的赵寡妇，突然从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气，抄起旁边的针线棒，照着王翠翠的头上就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 王翠翠一时没注意到。被带尖的木棍子打到了头，瞬间感觉手脚都没了力气。 身体也感觉特别沉，不收控制的往下倒去，眼前一片红。 冯妮儿看吴征这头已经老实多了，就进屋去看她姑娘那边咋样了，谁成想就看见这一幕！ “翠翠！” 赵寡妇一脸惊悚的撇掉了针线棒，刚才她也没使多大的力气呀！这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 “翠翠！”冯大妮顾不上其他，赶紧抱住王翠翠。 第167章 下落 “娘，把我的孩子找回来，把我的孩子找回来。”王翠翠意识有些不清了。 但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没希望了，如果孩子也找不回来，那她这半辈子都白活了。 “我领你去看大夫，我领你去看大夫！” 王翠翠紧紧的拽住冯大妮的衣袖，“娘，帮我，帮帮我！” 冯大妮重重点头，眼睛也湿润了，“吴征那头有你二哥，一定会让他说出大丫二丫的下落的。”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闺女，再生气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冯大妮把外面的王为民叫过来，两个人一起把王翠翠送到了赤脚大夫那里。 这里有王谷，王稻也够了，照顾他们看住人，别让他们跑了。 刚到了赤脚大夫那里，赤脚大夫就给看了看，又给包扎了一下，就告诉他们带回家养着就行了。 “我拿你们点药，到时候按时换，让她多休息，别激动。” “脑袋破了，但好在没那么严重，养几天就能好了。” 听赤脚大夫的话后，冯大妮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行。 刚才那架势真是把她吓坏了，闺女再没本事，那也是她生的。 孩子也被人卖了，正是遭受打击的时候，她这当娘的心再硬，此时也硬不起来了。 “谢谢你林大夫。真是多亏你了。” 冯大妮摸出药钱递给对方，林大夫接了过来，谦虚道，“这没什么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冯大妮又是好一阵感谢。林大夫是卫校毕业出来的，当时就分配到他们这大队了，这么多年大队里有什么毛病也就都找他。 药也不贵，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对方拿两片药出来，他们吃下去也就好了。 林大夫住在王家大队，队头这里是大队给分配的屋子。三间房，最里面是他休息的地方，中间是个简单的灶台。外面则是一些医书跟药，这些都由上面来拨款。 林大夫年纪虽然不大，但人挺好的，有的时候家里有的人拿不出钱，他药给了也就给了，顶多是朝对方要两个鸡蛋，有时候连两毛钱都没要上。 对于这样的人，又是一个大夫，大队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把王翠翠带回家后，冯大妮儿就招呼着王为民算账去了。 把她闺女打了，虽然问题不大，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况且也不知道两个孙子那头问没问出来。 这事还没完。 好在王谷王稻没把正事给忘了，吴征挨不住打最后把话说了，可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因为他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的下落。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真不知道两个孩子被卖到哪去了，我前天跟对方换了粮食之后，对方坐船票就走了，我当时着急拿粮食，也没问他要把孩子带去哪里，毕竟孩子已经不是我的了！” 吴征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其他人则是气个够呛，哪有这样当爹的！ “老子都快饿死了，当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我娘也进去了，身边也没什么亲戚可以依靠。我不卖自己闺女啊，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全家人都饿死吗？闺女卖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不卖，那就是一家人等死。好在对方穿着不错，跟着对方应该吃不了苦，现在说不定跟着对方已经享福去了呢！” “到时候过的比老子都好，也算是我给她找的一处好去处了。” “狗娘养的，你家过的不好，还怪我们没拉扯你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你给我孝顺孝顺？卖孩子还找原因？” 冯大妮怎么听不出来对方这是指责她卖房子有了钱不拉扯他闺女了？ 真是一个个都盯上她手里这些钱了！ “我怎么没去看你，上次不是跟翠翠去看你了吗？你不也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吗！” 吴征还再为自己谋不平，冯大妮儿再没了耐心，现在是说这些的吗？孩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到时候回家她跟翠翠怎么说？ “你说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们交到公社去，你也不想你们的事被所有人都知道吧？” 偷腥那个事儿在大队里，又不是没有，可谁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这老太婆说这话是真豁出去了，也不怕她闺女被人笑话了！ 吴征有些害怕，可心里又有一股勇气，这毕竟不是王家大队，他们大队还能让其他大队的人给欺负了不成？ 他们王家大队人多势众是不假，可他们吴家大队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这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也不是能让他们王家大队的人插手处理的。 “你就算是把我送到公社那里，这孩子找不着，就是找不着，当时对方去到哪里了，我确实没问！” 两个丫头片子，能有人接手都不错了，他哪里还敢问？恨不得拿了钱跟粮食立马就跑，省的对方反悔。吴征也就是这么做的。 冯大妮认真的盯着对方，吴征的眼神一点都不闪躲，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看来对方说的是真的了！ 对方坐船走了，他们连个方向都没有，上哪找去？ 两个孩子能找回来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把它们两个绑着去大队，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块的大队长怎么处理这事的？” “偷腥卖孩子，这个大队里可是真会培养队民！” 冯大妮这一口气咽不下去，伸手抓住要跑的赵寡妇。 几个人三两下子就把两人绑好了，押着对方去了大队部，不出来还好，现在出来吴家大队的人也就都看见了。 他们见大队里的吴征被几人压着走，顿时起了好奇心都围了过来，一路敲敲打打的来到了吴家大队长这里。 吴家大队的大队长心里正愁着呢！ 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往他跟前凑！ “什么动静，闹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吴越山皱眉，旁边的那小队长立马狗腿子为他解惑，“好像是咱们大队里的吴征，跟赵寡妇一起被押过来了！” 赵寡妇跟吴征？ 吴越山有些心虚，不着痕迹得看了周围几人一眼，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移开目光。 大队里的那点事儿，就算再小心也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更何况是跟寡妇的那点香艳事。 第168章 处理 “咳咳。”吴越山假意的咳了一下，然后看着走到他跟前的这些人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闹哄哄的！” 赵寡妇看了他一眼，可怜兮兮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偏偏她还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他，这让吴越山的心里起了怜悯之心。 毕竟两人有过一段，对方不哭不闹的一副全然信任他的样子，也不乱说话给他招来麻烦。吴越山这这心还没判就已经偏了！ 吴越山看着一旁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吴征，心下不喜，大队里那么多人，怎么就他能惹出事来，还闹到了他跟前？ “我叫冯大妮，是王翠翠的母亲，这是我女婿吴征，他和赵寡妇偷情被我抓了个现行，还把我两个外孙给卖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吧？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们王家大队也不是吃素的！” “是啊，你们吴家大队人多，可我们王家大队人也不少！”王谷不甘示弱的站了出来。 吴越山的眼皮跳了跳，要是别的大队也就算了，偏偏王家大队跟他们吴家大队一样，同是宗族势力强大的大队，真遇到事情了，凝聚力也是挺强的。 这种大队遇见事情最不好处理了。 一旦粘上，甩都不容易甩掉。 虽清楚两人是偷情被人抓住了，本想和稀泥就那么过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对方不依不饶的，听说还与拐卖人口有关，这事可就难办了。 “大娘说的都是真的？” “快说，把你们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冯大妮狠狠的踹了一下吴征。 吴征疼的一个趔趄，咬牙切齿的记恨的瞅了一眼冯大妮。 这该死的老太婆。 赵寡妇吓得瑟瑟发抖，对方的战斗力有多强她可是亲眼看见过的，就盼着着吴越山念在两人有一段情的份上，能帮她摘出来。 于是赵寡妇看向吴越山的目光越加变得楚楚动人了。 把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勾的心里也心痒痒了。 这赵寡妇长的确实带劲，不经意的勾人最为致命了。 只可惜这女人心思多，要的也多。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 有的人心里可惜，得到过的人心里慢慢回味，眼神都变得恶心了！ 吴越山头疼，他一点也不想管这破事，大队里扔孩子卖孩子的事多了，心狠的，刚出生下来就给溺死了。 这要是真揪着不放，全大队里的人都能抓去一半去。 “大娘，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他们两个送去劳改，我家翠翠去跟吴征离婚，房子判给我们家翠翠。” 这怎么行，他们老吴家的房子怎么可能给一个外姓人？ 吴越山心里也不满这事，这事非得要闹得那么大吗？ “大娘你也知道，这两口子过一辈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时候？” “要是遇到点事情就离婚，这影响多不好啊，更何况你闺女王翠翠这离了可就不大好找了，她已经跟对方过了那么多年了，说离就离，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吴征重重点头，他不想去劳改，也不想离婚。 “老娘不管那个，他既然敢偷腥，既然敢把孩子卖了，那我家翠翠就不会再跟他过了，你就说这事儿，你管不管吧，不管我就去公社找领导，我们老王家又不是没有人！” 冯大妮这话说的底气十足的，正好趁着她闺女晕过去了，她把这事情处理好，省着以后再发生事端！ 一旁的王为民几人也站到她的身后，给她撑场子。 吴越山的脸彻底拉了下来了，对方这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啊！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队长，平时在大队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在领导那头也是能说的上话的，怎么不比一个老太太的实力强？ “大娘，那你要是想这样处理的话，我可不好办。” 想去公社那就去呗，想去闹那就去呗，真当那里啥人都能进去呀！ 拿这个威胁他，真的把他小看了，你说偷星就偷星，你说卖孩子就卖孩子啊，哪里有证据？谁看见了？两人现在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就凭你们全家的一口之言吗？ 冯大妮活了一辈子了，吴越山这和稀泥耍赖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心里暗恨，果然吴征不是个好东西。吴家大队的其他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好，既然你不管是吧，那我们就去闹，老二现在就押着人去公社，我倒要看看公社领导管不管，不管咱们就住在那里了！” “到时候咱们给他们吴家大队好好宣传宣传，这吴家大队里的男人呢，可真是不能嫁，嫁了就跟咱们家一个下场，我看之后还有谁家愿意把姑娘嫁到吴家大队里来，以后娶妻嫁人就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吧！” 吴家大队的男人们的脸瞬间就黑了，这话说的可真膈应人，又怕对方去闹真的影响到他们甚至他们孩子的婚事，只能一个个的出言阻止。 “大队长，这件事吴征处理的确实不地道，人家王翠翠平时没少干活，我们都是看见过的。” “是啊，王翠翠是个勤劳的媳妇，这事是吴征不对。” 吴越山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梯子，已经准备要下了，心里暗暗思忖，该怎么处理这事儿，才能让对方都满意。 其实冯大妮这心里也没谱儿，她现在这副样子都是装的，这事是她没办好，早知道当时把他们衣服都扒了，压在这里好了，到时候他们就算反驳都反驳不了，但是现在再扒也来不及了。 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呢，不可能让她就那么上去去扒别人衣服。 而且就算闹到了公社，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处理，能不能见到领导，听说公社这个书记人可不咋行，就连他们大队的大队长都受他磋磨，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说的上话？ 一个本身就有毛病的领导，怎么可能判出正义的案子？ 冯大妮此举也是为了吓唬吴家大队，争取能不去公社处理就不去公社。 第169章 离婚 吴越山看了一眼赵寡妇，对方正一脸希望的瞅向他，要是真让人送去农场劳改，都不出半年，就得被搓磨的不成样子。 “大娘你看这样就不行，吴征跟王翠翠离婚，我同意，但是别送他们去农场劳改，花钱把这事摆平行不行？” 反正不说吴征卖孩子了吗？手里总应该有些钱。 总之不掏他的钱，他还救他一命，他有什么好心疼的。 冯大妮儿不满意，这吴征手里能拿出多少钱呢？啥能比房子值钱，而且对方还不把他送到农场去，这算什么处理方法？ 看冯大妮不满意，吴越山耐着脾气又解释了一下，“这大队里，救济粮发下来也是有说法的，要是大队里的人品行不端过多送去劳改的也多，那上面自然就不会优先发救济粮，说是影响不好。” 冯大妮一听这话，心里可惜，要是这事跟救济粮挂钩，就有些难办了。 吴家大队不可能因为吴征一个人错过了申请经济粮的机会，她想要把对方送去农场劳改怕是行不通了。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房子呢！ “我家翠翠生的两个孩子都被他卖了，这让我们家翠翠以后怎么活？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更何况找孩子得需要钱吧，这事你们不能不管！” 吴越山懒得再跟这老太太扯皮，对方无非是想要那房子，反正又不是他的房子，把事情处理好，别来烦他，比啥都强。 “既然吴征跟王翠翠都要离婚了，两人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一块了，那房子是吴征的，他又做了对不起王翠翠的事，作为补偿，我就做一会儿主，让吴征多给你们一些钱。” “就当补了一部分找孩子的钱。” 冯大妮仔细的想了想，这样处理的也挺好，房子不可能整个给她的，就算他们施加压力给一半房子，这房子在吴家大队，她想脱手特别难。 倒不如让对方直接给钱，虽然亏是亏了些。 “那你打算让吴征赔偿我们多少钱？听吴征话的意思，他卖孩子那人可是坐船走了的，说不定多远呢，也不知道找多久能找回来，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无望了，我总得给我闺女多要些钱傍身吧！” 吴越山心里暗恨，这个精明的老太太，闺女嫁出去也就嫁出去了，偏偏她还管，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让他想和稀泥都难。 对方说的有理有据的，主要是还句句占理，让他难办！ 找孩子需要多少钱他哪知道？吴征手里有多少钱，他哪里知道？ 给少了对方不答应，给多了，他这头也不认同，不如让对方说一个数，彼此都衡量一下双方的底线。 “那大娘，你说个数，我看成不成？” 冯大妮仔细思考了一下，“150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吴越山皱眉，现在家里能拿出这些钱的可不多。 “大娘，这是不是太多了一些，吴征他可能……” 冯大妮一脸夸张道，“这还多呀，那可是我两个外孙女的命啊！” “我们找人不需要花钱吗？” 吴越山一时语塞，闺女到底值不值钱？他心里有数，可对方掐着这一点，他作为大队长，也不能当众违反法律！ 吴越山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大娘说的是，那就按照你这么办吧！” 吴征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没有钱就让他写欠条，拿别的东西偿还！ 他作为大队长为了他跟对方扯皮这么久，不让他去农场改造已经是发了善心了！ “我手里哪有钱啊，要么就在一起住，反正那房子也装得下两个人，让我补钱我是拿不出来的！” 吴征不乐意离婚，离婚谁给他干活啊？ 更何况离婚还要拿钱给对方，他才不愿意呢！ 他手里才刚到账100块钱。哪能就那么愿意拿出去，那就是他的命，要是给了对方。那岂不是他孩子都白卖了？ 那他折腾这一趟，图啥呢？ 吴征的反应特别大，比听到自己要去农场改造的反应还要大！ 不成。 不成，谁拿他钱都不成！ 吴越山的脸瞬间就黑了，要不然舍不得赵寡妇。两个人如今还挂在一起，他真想把对方扔去农场改造去。 “他有钱，就在他裤兜里揣着呢，内裤里衬还缝着，我都看见了！”赵寡妇不愿意去改造，如今好不容易快谈下来了，吴征又闹幺蛾子，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反正吴征也没给她露一分，今天这事过后，两人就算掰了，反正不是她的钱，她不心疼。 赵寡妇这话一出，周围人打趣的目光对两人进行了上下的扫视。 哦呦，知道的这么清楚呢？两人没少玩啊！ 赵寡妇也不要脸了，跟命比起来脸算什么啊？ 更何况她还年轻，找个比吴征再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贱人！ 吴征的眼神狠毒的看向赵寡妇，那目光似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哪里还是之前在床上柔情蜜意的样子？ 赵寡妇虽然知道男人床上一个样子，床下一个样子，可真翻脸时，对方的无情还是吓到她了！ 吴越山瞅着有些心疼，要不是最近队里忙，媳妇也发了狠，他也不愿意跟对方断了的，还让吴征插了空子，闹出了这样的事来。 想到这，又想到吴征泡他的女人，吴越山这心里就发了狠。 招呼几个人就把吴征裤子扒了，从里面掏出好多个大团结来。 众人的眼神都是一热。这么多钱啊，这小子手里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钱，看来闺女也没少卖呀，什么人会买闺女啊，还给了这么多的钱？ 他命可真好，不仅跟赵寡妇有一腿，而且卖闺女还卖了这么多的钱！ 关键是这出了事儿，还有人给他兜底！ 众人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大队长，彼此都不甘心的瞅了瞅地上的钱。 大家忙活了一场，一分没捞着。 这些钱还得给一个别的大队的人作为补偿，真是可惜！ 冯大妮眼疾手快的把钱都抢过来，吴征无力的挣扎着，反抗着，他毕竟受了伤，现在还这么多人压着他，所以只能无能狂吠。 第170章 偷＆结局 “呜呜呜呜。”吴征被堵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面上着急的神情，却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大家都很幸灾乐祸。 该，谁让他刚才偷情被人家抓住了，而且手里还捏着那么多钱，大家手里都没钱才好呢，凭什么这个小子卖闺女就能发达了？ 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冯大妮拽着钱就一点一点的数，还吐了吐口水，就为了数的更方便。 那架势给众人看的，是一阵的眼馋。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块三。” “不够，这钱不够！” “这还差31块钱呢！”冯大妮儿小心眼儿的把那个3毛给抹去了。 “还差31块钱，钱不够怎么办吧？大队长！” 吴越山此时是真头疼，吴征这明显是把家底儿全带到身上了，有零有整的。再让他拿，他也是拿不出来了，对方再要，拿不出来，他有什么办法？ 吴越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快了快了，马上这事就能解决了。 “今年秋收下粮时，我让吴征根据粮价把粮食给王翠翠送过去。” “那他不送粮食怎么办？”冯大妮紧咬着不放。 吴越山真生气了，低声喊道，“到时候我让大队的人直接送过去，这样行了吧？” 冯大妮砸不砸吧嘴，“行吧！” “要是不给我们送，我们就再过来找你。” 冯大妮才不管吴越山的脸色臭不臭呢？谁让吴征是他们大队的人，就归他管呢？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们大队还有事呢！”吴越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然不行了，这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冯大妮儿的语气颇为气人，吴越山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这怎么还有事没处理完，这不都完事了吗？ 难道是想起来了，还有赵寡妇没处理，吴越山的心有些虚。 冯大妮冷哼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赵寡妇跟吴越山眉来眼去的，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她什么不懂？只不过不能把人逼急了，眼下还得让对方帮他处理事情呢，所以也就当没看到。 “我闺女跟吴征的那离婚手续还没办，你得给办了。” 像他们这些大队结婚离婚什么的都简单，都由大队长简单的登记。 离婚自然也是找他们处理，只不过这么多年，很少有人离婚！ 原来是这事，吴越山松了一口气。 吴越山提醒道，“这事好办，我现在就能帮你们办了，要真离婚了，王翠翠就不能住在我们吴家大队了，粮食关系也得转回去。” 这年头离婚的屈指可数，这老太太可真是心狠，一点也不怕闺女被骂，他们家被人指指点点的。 “王翠翠要是真离婚了，可是要跟你们住的，你们可想好了！”吴越山没忍住，又说了一嘴，毕竟这事太稀奇。 “哎呦，这事我都知道，磨磨唧唧的，反正到时候属于翠翠的工分，换来的粮食，你们不能少了我们的！” 冯大妮催促的让对方赶紧把事情办了，省了他们家那个翠翠又没长脑子，事不办好了，再要是跟对方过，吴征能搓磨死她。 要办就办的彻底一点。 第171章 落幕 至于住在哪里，她也都想好了，就先住她二儿子家，手里换来的钱也补贴二儿子一部分，等日后有机会再给她另找个好男人嫁了。 她现在之所以要这么多钱，也是为了给二儿子家里一个交代，毕竟帮忙可以，真把出嫁的闺女领回来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的那可不是那么回事！ 养她还可以说是儿子孝心，养个出嫁女算什么回事？ 吴越山也没再管，也不再劝了，非常痛快的把两人的离婚关系给处理完了。 在这以后王翠翠跟吴征也就再没关系了，也不是他们吴家大队的人了，再出什么事他可不管了。 至于吴征？他的意见不重要！ 至于有没有钱，有没有粮食？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都管不着，他如今救他一条狗命已经是他开恩了！ 至于吴征，他就这么被压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冯大妮几人走远，他不仅媳妇没了，钱也没了，日后赚来的工分还要给对方送一部分粮食过去，想到这，他心如死灰昏了过去，众人看着他，又是嫌弃的啐了好几口，才扯着腿给他扔到他家院子去了。 “行了，大家都走吧，你们都不用上工的吗？工分儿赚不够，我告诉你们，你以后可是吃不饱饭的！”吴越山看着剩下的人还不走，还要看热闹威胁道。 看不着下一场热闹的众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众人思忖着，这赵寡妇勾人的本事可真厉害，一个个的男人都被她勾的神魂梦绕的，就连大队长都没能免俗。 等看热闹的人都走后，吴越山看着被人捆着跪在地上的赵寡妇，神色不明的给她解开了绳子，两人眼神中传递着彼此都懂的默契。 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可不是白帮的。 说到底，今天要不是为了赵寡妇，吴越山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冯大妮得逞！ 他能当上大队长，队里队外处理的井井有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不过是借坡下驴想要达成他的目的罢了。 赵寡妇低着头，脸上还沾了些发丝，整个人显得特别无助。 她心里清楚，她这次再想撇开对方是难了。 冯大妮把钱要到手后，心情并没有太好，听对方这样子，两个孩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对方坐船跑了，连个方向都没有，就算要找，谁去找？他们在大队生活这么多年，哪里出过那么远的门呢？ 更何况他们也没时间去找人，大家都得上工干活呢，耽误一天工，家人就要饿一天的肚子。 冯大妮一个人闷头的往前走，王为民父子三人神色不明。 等大家进了家门，王为民几人也没着急的走，反正耽误都耽误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冯大妮先是看了一下王翠翠的身体状况，这才扭头看着王为民说道。 “老二，你跟我来一下。” 王谷拉着王稻往外走，他相信奶奶不会让他们家吃亏的。 “娘。”王为民叫了一声。 “唉。”冯大妮儿长叹一口气，从衣服兜里数出60块钱来。 “这钱就顶翠翠在家里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过后你帮着把仓子收拾出来，以后翠翠先住在那里，等她嫁人了就再还给你们。” 第172章 落幕2 “大家吃什么，给她一口就行。”冯大妮想了想现在的的粮价，觉得钱有些少就又拿出30块钱来。 “收了吧，翠翠来到这里，确实是个麻烦，我会尽量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剩下这三十来块钱，我得留给她傍身。” 冯大妮解释道。 王为民也没推脱，把钱接了过来，“那我一会儿就把屋子收拾出来，到时候跟小静说一声。” 他也有家，不可能不顾及家里人的意见，更何况粮食现在那么珍贵，多一口嘴也多要拿出去不少粮食呢！ ———— 王翠翠目光呆滞，目光呆滞，整个人跟傻了一样。 冯大妮守在身旁，无声的叹气。 “翠翠，你还年轻，以后遇上个真正知冷知热的人，还能有孩子。” “说不定大丫，二丫遇见的是好人呢？听吴征说对方出手大方，花这么多钱买回去的孩子，应该不会虐待吧？” 冯大妮儿也不确定，如今找人都没有一个方向。 更何况现在这光景，哪有那个精力去找人呐？ 要是在省内，大家也不会放弃，可这明显不在省内呀，找两个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冯大妮张不开口，也没那个权利去说让老二一家放弃手里的工作，去帮翠翠找孩子，这明显不可能！ 冯大妮看王翠翠不吱声，跟她仔细说了一下，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以后你跟吴征就没关系了，就在这跟娘一起生活，娘朝他要来的钱大部分给了你二哥，毕竟你不能白住他们家，吃人家的东西。你也早点振作起来，努力工作。把吴征忘了，以后重新开始。” “说句实在也现实的话，就是你现在没有孩子，还好嫁人跟人搭伙过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 王翠翠的脸上留下两抹清泪。 “娘，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很失败，到头来丈夫没拢到手，孩子也没了。” 冯大妮长叹了一口气。 这话谁能说的准呢？当初那么拦她，她非要嫁。 王翠翠：“娘，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冯大妮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唉，那我先出去忙，你早点振作起来，人还得活着。” 说完冯大妮就开门出去了，王翠翠没有一丝动作。 她不是不知道，吴征对她不好，也不是不知道，吴征的花言巧语都是骗她的，可是她只能装傻。 不装傻，她这一辈子怎么活呢？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原本想着只要吴征还回家，就算虐待她们母女三个，她们三个都能忍受。 可是现在吴征不着家了不说，甚至把她的孩子也卖了，这让她头顶的那根弦彻底崩了，她其实也重男轻女，不喜欢闺女，时常记恨自己，也记恨孩子，怨恨她们为什么要到她的肚子里来，要是不生她们，她是不是还有别的选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丈夫没了，孩子也没了，她手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当初的一个决定把自己害到了什么程度！ 她现在连做梦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第173章 宝宝 “小妹，你老这么养着她也不是一回事，你还没嫁人，哪能未婚就带一个孩子呢？也不能给我跟你嫂子俩养啊，毕竟自家孩子都不够吃呢，哪能养一个外面的野种。” 王静秋的大哥劝着她，前段时间他妹妹就去公社开会，回来时就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他们一家人看见吓了一跳，但又怕外人知道，只能仔细的隐瞒着，可随着一天天过去，王静秋跟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再不斩断，这明显会耽误他妹子的一生的！ “大哥，再让我想想办法吧，现在也不能把她抛弃了，孩子的情况才刚好一些，你也知道她身上有伤。” “唉。”王静秋的大哥无奈的摇摇头，今天的游说又失败了。 王静秋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发愁，她是大队里的妇女主任，有时候公社需要下发什么思想，她也得去公社去开会，路上就看见地上有一个襁褓。 襁褓里的孩子脸通红，几乎没有哭声，她下意识就要走，她虽然是妇女主任，宣传的是保护妇女儿童，但是这年头谁敢管啊！ 谁能承担起一个生命的重量啊！ 路过这条路上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去管地上的婴儿，大家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绕路而走，王静秋也在心里暗暗嘱咐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开完会就走，可是在开会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想着那个婴儿还在不在，她还活不活着，如果她开完会之后，她还在，她还活着，她是不是应该救她一下？ 等她走出公社大门的那一刻，看见地上的孩子。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她期盼着她被人捡走，或者干脆就结束这可怜的一生，省着日后还要遭罪。可当她看着地上一动不动，几乎没有呼吸的孩子，她的心还是颤了。 她不用特意去试探她的性别，被抛弃的，几乎全都是女孩子。 王静秋小心的走到她身旁，蹲下来，伸手想要触碰，但又缩了回来，她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神色不明。可在襁褓里的婴儿努力睁着眼睛看向她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那么小，一个人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即使所有人都避她如蛇蝎，她还是努力的想要活着，而她作为妇女主任，宣传了这么多年的思想，却都是假大空，一点考验都经受不住。 她口口声声的说着为妇女儿童争取福利，争取公平，她一样都没做到，她就是一个虚伪的人。 她连自己都没有说服好，凭什么去说服别人，让别人重视男女平等的观念呢？ 她心软了，她把这个孩子抱回了家里，她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她只知道，她要是离开了这个孩子，孩子再也不会活下去了，她要是没看见也就罢了，可是她偏偏看见了。 她给自己设立了一个关卡，也给自这个孩子设立了一个考验，结果就是这孩子活着等着她开完会出来了，那么这就是她们之间的缘分。 她想她现在有义务，带着她逃离死亡。 第174章 宝宝2 “她把我孩子撇了，我杀了她的心都有。” 赵霞面色平静一点，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发疯的人是她。 公安同志紧皱着眉，这已经说不上是这个月第几起扔孩子的案例了，以前条件还好，虽然也会挨饿，但不至于扔孩子。最近几个月，真是越来越多了。 眼前这个人家世不错，本身也有工作，前段时间生了的一个孩子，因为是个闺女，说是被她婆婆给扔了，眼前这人知道之后拿起菜刀就砍了过去，等公安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见了血。 听说还是婆媳关系，如今还住在一起，可眼下这情况，哪敢放她们出去啊，只能分批关押起来。 如今没调查出来就只能委屈她们都先住着吧，毕竟婆说婆有理，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判案。 可要放出去，还容易危害社会，这都敢动刀，万一放出去后误伤别人怎么办？闹出人命怎么办？他们这不属于工作失职吗？ “你还有没有其他细节或者证人可以说一下了，我们这好帮你。” 赵霞摇摇头说道，“没有，但一定是她扔的，家里就她一个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在我生产的时候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我生的孩子是个闺女，颇有微词，甚至都不加以掩饰了，所以孩子一定是她扔的。” 赵霞肯定道。 “那天我说不去工作，她非得让我去，而且那天她特别反常，反复催促着我去工作，说家里有她，孩子也由她照顾，结果我回来孩子就丢了，跟我说不是她做的，谁信啊？”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也正在调查。” 那名公安安抚完，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些天反复询问下来，依旧还是这些话，一点关键性的线索都没有。 “唉，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吧，估计又问不出来什么。” 另外一名公安同志拉着同伴往外走，这已经好几天了。 是判不出来结果了，上面还有人施压，让他们赶紧放出去，别留在监狱里吃白饭。 用不了多久，对方就出去了，他们现在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老太太那头也没审出来个结果，再关几天，咱们就给她们放出去吧，别在监狱里面压着了，也占地方浪费资源。” 被拉出去的那名公安同志还有些不甘心，“可是他们这两个人打的太厉害了，放出去容易危害社会，那怎么办？” “你是不是太死板了，这还能怎么办？这种情况咱们也不能强制给人压在这里呀，现在监狱也不好做，把人关在这里，不能不给饭吃，再这样下去咱们这里都要入不敷出了。最近有多少扒手故意惹事，就为进来吃那免费饭呢？上面压力也很大，咱们没有实质性证据，怎么判也是判不出来的，就这么地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名公安不甘心，却也知道这事儿自己做不了主，领导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照着办。 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见她们，会不会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希望不要。 也希望那名女婴能够活下来。 第175章 反击 方庆幸的手艺确实不错，拿出来的东西让王萱眼前一亮。 “方大哥，你这手艺真的没话说，以后要是还是这质量，我依旧按这个价收。” 这段时间，王萱时不时就跟对方学习一下手艺，又从他这收购一些手工品。 一段时间下来，她也有所进步，空间里也收了不少对方做的东西，但是暂时她还没打算卖出去，等着以后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拿出来，让它物超所值。 “我这手艺能帮得上你我就知足了。这段时间你也没少给我们钱，都是编着玩儿的，你就是太客气。” 方庆幸的脸上又带上了笑容，有了事情让他打发，总好比每天期期艾艾来的强。 “那都是方大哥你应得的，你这手艺确实值这个价。” 说到底还是王萱占了这个时代的便宜，以后想请手艺人做一样东西，以这么低廉的价格收购，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是抢占了时代的先机。 “你越说越夸大了，我哪有那么厉害，以前我编这东西都没人要，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项技能，如今还能靠着它赚你的钱。”方庆幸有些害羞。 王萱还没搭伙，一旁的方老娘已经笑着开口了。 “小萱丫头，你别听他说的，你方大哥不知道有多高兴，天天编的可起劲儿了。按照你说的来，什么精美的，复杂的，他都能编，编出来，摆在那里，他自己看着都高兴，这人一高兴啊，饭都吃的多了。你看看我儿子是不是长胖了一些？” 王萱听见这话，仔细一瞅，似乎脸上确实有了些肉。 方庆幸的脸都红了，他这老娘这是干嘛呀？ “哈哈哈哈。” “小萱丫头，你看我这儿子还害羞了，说他两句脸还红了，这叫什么？而且脸上还有肉了，小萱，自打你让他编这东西，让他赚到钱，他眼睛都有光了，这人有奔头可不就长胖了，这就叫心宽体胖，对心宽体胖，这人心里没烦心事儿了，可不就长肉了！” 王萱看方庆幸幸整个人都跟煮红了的虾米也没再跟着方老娘打趣他，反倒打趣起方老娘来了。 “大娘，我看您最近气色也不错，方大哥给你养的挺好，最近也长胖了不少吧？” 方老娘一愣，随即就是哈哈大笑。 “是啊，我靠我儿子这手艺，平时我吃的也不错了，气色也好了，身上确实也长肉了，跟周围人一比，就数我有福。” “胖人有福。” 方庆幸看着方老娘这样，心也柔软了。 看向王萱的目光也更是温柔。 因为小萱的存在，让他有能力即使在残疾的情况下，也能为老娘减轻负担，撑起半边天了。 他们家也终于也不用在乌云的笼罩下生活了。 王萱拿走今天的物品，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 随后收入空间，摩拳擦掌的对001说道，“001，快，抽奖。” 001：“好的宿主，立马安排！” 自打上次王萱开出一座金矿后，就爱上了这项运动。 每个月都要抽一次，就跟开盲盒一样。 第176章 开盲盒 既使后几次不像那一次幸运，有时候开除的是铜矿，有时开除的是银矿，再非一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纯粹是一座普通的山，可是总体来说是不亏的，开一次四百两，她现在每个月的营收额都不止这些，即使不工作，她现在都不差钱，就可以说是一位实实在在的矿老板了！ 今天又是开盲盒的一天，王萱给自己洗干净了手，对着财神爷的方向默默祷告了几句，然后点击了购买。 随后王萱跟001默默捂着眼睛，一阵光芒过后，001小心的移开他那幻化出来的小手。 “怎么样，001，你先看！” 王萱先出声催促道，即使她也有钱，也不差这四百两，可是这开盲盒还是让人心情澎湃。 未知的，是神秘的，是一直让人着迷的。 听了王萱的话，001小心的移动他自己的小手，傻傻的看着眼前金茫茫的一切。 一阵沉默过后，就是一个大爆发。 “中了！中了！宿主，咱们中了，又是一座金矿，这是咱们开出来的第二座金矿了。发了，发了，这这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王萱立马把手放开，脸上挂着痴笑。 第二个，这是她第二座金山，第二座金矿啊！ 她果然命里带财！ 王萱没有立马扑上去，而是对着财神爷的方向，又是一阵祷告，“财神爷爷，你果然是最疼我的，谢谢谢谢！” “日后空间里什么东西最新鲜，我就给您上什么！绝无二话！” 001也学着王萱的模样，幻化出两个小腿，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跟着祷告。 “财神爷爷，保佑我跟主人一直这么富裕下去，我日后一定给您摘取最新鲜的瓜果蔬菜。” 王萱一脸欣慰的看向001，孺子可教也！ 在她这里，别的她不做要求，但是财神爷一定要信奉！ 这件事列入统子的职业素养里面。 001搓搓小手，“宿主，那咱们开始不？” “开始。”王萱一声令下，只见那座金山开始根据系统的指示，切割成一块接着一块一斤重的金条。 等都切割完成后，王萱再小手一挥，熟练的收进自己的空间背包里，再拿出两块给001。 “给，拿去潇洒！” 王萱看现在的001也很顺眼了，看对方就跟看自家那傻狗子一样，也知道它最近还谈了个小女朋友，给人家买数据商品也是要花钱的，她也没就吝啬。 “领着对方吃点好吃的，大方点儿，咱们家不差钱！” 001一个弹跳就扑了上去，把两块金条吞进肚子里。 口齿不清道，“谢谢主人~” 这钱又可以给蓉蓉买漂亮的衣服了，粉蓉蓉在系统在世界里游荡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一定好好对她，给她养的粉粉嫩嫩的。 告诉她自己是值得托付的，自己身后有主人的供养，以后一定吃喝不愁，再也不让她饿肚子了。 拿到金条的001立马就迫不及待去找他的小女朋友去了，王萱也开始清点自己的财富。 “2座金山，5座银山，8座铜山，13座普通山。” 第177章 反击2 分别变成金子，银子，铜矿和石块。按照系统的尺寸，码的整整齐齐的收进她的系统背包里了。 再看看她在这世界赚取的钱已经快15000了。 还有她在三胞胎那搜刮来个金银细软，字画玉石。 现在立马让她回到现代，她都有信心挤进富豪榜去。 又了想想着自己的工作，王萱又规划了一下。 她现在在供销社的工作，目前还是能干挺多年的，供销社真正退出历史舞台，怎么也得20多年。 在这期间，她可以一直干着这个工作，等经济开放了，她再做一点小买卖，抓住时代的前沿，即使不学习去考大学，她也饿不死他自己。 人一旦赚够了钱，就会发现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 甚至不用努力，躺平一辈子也是够。 ———— 赵志强看着自己闺女的状态，心疼的难以复加。 要不是他一不小心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也不至于连累他闺女遭此祸事。 而眼下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 “小霞，你且看着吧，爹人都找好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付出代价。” 赵志强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他赵志强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既然敢贪污，那自然也是想过后果的。 挽就的措施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如今情况不好，上面他相熟的人有的出了事故，才导致了他这么长时间没来得及出手，让王晓他们一家人在他们父女的头上作威作福，嚣张了这么久。 本来想再等等的，等一切都把握的，可现在他们竟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赵志强觉得现在也不必再等了，再等他闺女就要疯了！ 赵霞听见这话，眼睛通红，“就现在，立刻，我想让他们死！” “他们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包括王晓！” 她本来以为，王晓就算不帮着她，但起码是向着自己的闺女的，可是这才多久，这时间才过去了多久！ 他又跟他那个好娘亲凑到一块儿了，对方只不过是说几句软话，吐吐苦水，他就又叛变了。 反过来劝她不要想太多，再跟他生一个儿子！ 她恨啊！ 她真的好恨啊！ 那天的菜刀怎么没剁死他们呢？ 让他们去给自己的闺女陪葬。 赵志强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被他们搓磨成这样，心疼的抱住她，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闺女，你别这样，肮脏的事让爹来做，你的手上不能沾上人命，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活的太舒服，死的太顺利！” “我要他们把欠咱们老赵家的千倍百倍的还回来，还有也不要放弃寻找的希望。我都打听好了，谢虹这个老太太，她的活动轨迹就那么大，也不认识什么人，更不可能为了这个孩子花钱坐车去别的地方扔掉。也就是说，咱们处理完他们的事情之后，咱们还可以把孩子找回来，说不定孩子还活着，你还能看见她！” “所以你的手上一定不能沾染人命，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等着你去把它找回来。” 第178章 报应 赵霞趴在自己的父亲怀里，小声的抽泣。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呢？ 没遇到王晓的前半生，她活的肆意潇洒，可自打嫁了他之后，她的不幸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如今连唯一的闺女都被她弄丢了。 眼下她终于有了希望。 赵志强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精心养护的孩子被人们琢磨成这样。 他连凶一点都舍不得的闺女，被他们这么欺负，他这心都要碎了！ 如今他看见自己姑娘连哭泣都小声的哭，他再也绷不住，发誓他一定要王晓他们一家人好看。 “我这就出去找，不能等了，多等一日我的孩子生存的希望就越低，万一给扔到乡下了，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对待我的孩子好？” “一想到她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有生命危险，我就受不了，我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之前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不敢大闹，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她只能选择忍受，可如今父亲有了脱身并且对付她们的办法，他们可以反击了，她就一刻都等不了了！ “爹，女儿每天都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孩子的身影，如今我终于能去找她了，我要去找她了！” 赵志强抹了抹姑娘脸上的眼泪，撑起一个笑脸道，“去吧，这段时间是爹连累你了！这件事交给爹来办就行，你就放心去找孩子吧，爹在这一定让他们翻不起身来！” “嗯。” 赵霞重重的点头，她终于露出这么多天，唯一一个笑脸，虽然有些勉强，但她的背影是欢快的，她终于可以去找她的孩子了！ 赵志强默默看着闺女的背影，想到她闺女以前的性格，心里发苦，自打闺女结了婚，性子是被磨的越来越平，整个人都有些抑郁了。 而这一切，都是被王晓他们一家害的。 赵志强擦干脸上的眼泪，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最后拿起钥匙，关上了门。 现在到了他们反击的时候了。 “王晓，有人看见你偷盗厂里的东西，还给厂里造成非常严重经济影响，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晓不知怎么的，本是正常工作，忽然有一人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随后他就被一群所谓的证人围住了，说他拿资工厂里的东西，还说他说不定之前偷了多少次呢？毕竟这次才看见，才把他抓了个正着，最后他被保卫科的人押走审问，即使他再怎么解释，这些人也不相信。 他被人轮番问了一天一夜，期间不给他一口水，也不给一口米，也不让他睡觉。最终，他精神承受不住了，他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件事情，不仅做出了检讨，还拿出了一部分钱作为补偿，他本以为这件事情是一件意外，没想到第二天，在他值班儿的时候，工厂突然失火，几名工人因为他的缘故还受了伤，厂领导大为震怒，不仅他的工作没了，还把他送到了监狱。 谢虹傻眼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件事！ 第179章 报应2 谢虹抓着监狱铁栏杆对着里面的儿子问道，“晓晓，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人害你？是不是赵志强！这件事情太怪了！” 王晓的脸色一阵灰白，他已经被琢磨了不成样子了，在赵志强找人的“特意关照”下，他三天瘦了十多斤，脸上还有伤。 王晓抬起头，目光阴沉，“是赵志强，一定是他，这么多天我也想明白了，没想到他真的敢跟咱们鱼死网破。娘，既然他都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证据也不要留着了，交上去吧！” 王晓想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他娘把她闺女丢了的这件事彻底突破对方的底线了。 才导致对方宁可鱼死网破，也要毁了他。 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他闺女是死是活，他也不确定，他心里是记恨谢虹的，可他更记恨赵志强。 怎么给了他希望，还要毁了他？ 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工作，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毁掉了，早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初还不如直接把证据交上去，哪怕他没有这个老丈人的扶持，他也能一点一点的爬上去，都怪他当初太心慈手软了。 还有谢虹！ 别人家的娘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过的再好一些，可她呢，总是贪心不足，摆脱了农活，可以去城市里过好日子了，可她偏偏不至于足，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把他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偏偏在外面还是一副好婆婆的形象。 他娘终于到底是啥样的人，他这个当儿子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现在的生活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还要害他的女儿？ 要不是因为她的自我主张，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已经劝过她了，为什么不听？ 该死！ 都该死！ 当初自己就不应该让他们来城里！ 谢虹被自己儿子的目光吓了一跳，颤颤出声，“儿，儿子……” 王晓强挤出一抹笑脸道，“娘，把证据交上去，把证据交上去，赵志强不会比我好多少。” 他的人生已经被赵志强毁了，就算有幸能出去，也再没有工作的机会了！ 他的档案上已经清清明白白的记下了他的“丰功伟绩”，没有人会要他了，出去之后，他也只是会是一个废人。 让他再回去农村，让他过着头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他受不了，他宁可现在就这么死去！ 谢虹有些尴尬，小心说道，“那个小晓。那天你被人带走之后，我跟你爹着急去你的工厂找你，跟那领导好一阵交涉，回来之后证据就没了！” “而且我发现赵霞也不见了，她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还有钱！” “所以我今天听说你被人抓起来了，才会怀疑是赵志强那个老东西干的……” “什么！” 王晓一口气没上来，从胸膛里吐出一口血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完了，全完了！” “小晓，你别这样，你这样娘害怕，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等着，娘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娘要去找志赵志强，娘去举报他！” “哈哈哈哈。” “噗！” 第180章 报应3 王晓一个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谢虹被吓得老泪纵横。 忍不住的伸手想要去探，可惜她抓不住她的儿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快来人啊？救命啊！” “我儿子吐血了，你们快救救他！” “人呢！为什么没有人过来？” “快把门开开啊，我儿子倒地了！” 谢虹无助的呐喊，可是并没有人理她，整个监狱都静悄悄的，似乎是特意为他们打造的牢笼！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吐，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晓，你看看娘，你快看看娘啊！” 终于在谢虹支撑不住，滑跪在地的时候，王晓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毁了，全毁了，娘，娘啊，你把我的一切全毁了！” 王晓对着谢虹露出一抹笑，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边的鲜血。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吐血了！ “小晓，让娘摸摸你，娘的小晓啊！娘都是为了你呀！”谢虹声音凄厉，心里也有一些后悔，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 “救命！” 王晓不在意的坐在谢虹的对面，两人隔着一个铁栅栏。 “娘啊！逃吧！如今就算我这做儿子的，最后为您进一回孝了！” “你马上出去，联系我爹。逃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咱们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砝码能够对付过他们了！” 谢虹一脸悲戚，声音哽咽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跟你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逃了你怎么办？我和你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儿子，你等着你娘啊！” “等着娘，你要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王晓说话已经有些费劲了，他感觉他的肺部一阵阵的疼痛，“别傻了，听我一句劝，快逃吧。我在刚进来的那晚就已经被他们灌了东西，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跟爹了，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如今你这么喊，监狱里都没有人过来看，一定是赵志强找好了人，你还不明白吗？”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斗不过！斗不过啊！” 谢虹不死心，“娘怎么可能抛下你，你是我的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啊！” 王晓没在管他娘说什么，他已经心如死灰。 “只期盼下辈子，咱们再也不要相遇了！” 说完句话后，王晓就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小晓！！！” 谢虹抓着栏杆呼唤了几句，最后立刻起身出去找人，她要救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晕倒了，还吐血了，她一定要找人救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还在等她！ 街道办事处，赵强如愿的拿到了他闺女跟王晓的离婚证明。 从此以后，他闺女跟王晓再无瓜葛！ 如今王晓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他爹娘了。 赵志强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这还不够！ 他让人给王晓灌下去的东西，能让他这一辈子都活受罪，现在他的爹娘也跑不了！ 他们把他们家害成那么样，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181章 王晓一家的下场 王晓患上了肺病，终身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度过。 王晓的父母赵志强送去新疆劳改。 赵霞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她的闺女，她父亲在逼问谢虹的时候，终于让她吐了出来，她把孩子扔哪儿了，她此时看着王家大队心情复杂，没想到兜兜转转孩子竟然还是来了这！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能找到她孩子就行。赵霞小心翼翼的从王静秋手里接过孩子，看这孩子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宝，都怪娘没有保护好你，让那个老妖婆过的太轻松了。” 赵霞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爹做的还不够狠，她要让谢虹在新疆度过一个完整的晚年！ 赵霞给王静秋，扔了十几张票，还有100多斤的粮食和200块钱。 王静秋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些不好意思要。 “这真的是你的孩子？” 赵霞抹抹眼泪，说道，“是我的孩子，都怪我没用，才会把她弄丢，这都是你应该得的，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救了我的孩子一命，我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了你，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过的，过的也不会安稳的！” “是啊！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呢？可以写信给我们！”赵志强也在一旁劝道。 王静秋的家人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个走向，本以为这孩子是个累赘，没想到这是一个大馅饼！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还被他家小妹接到了。 王静秋大嫂暗暗后悔，早知道她就对这孩子好点了，把她抱过来自己养，也用不上多少奶水，说不定这些好处就落到她手里了？ 真是太可惜了！ 早知道对方的父母这么有来头，还会寻找自己的闺女，她就不骂了。 这么多的东西啊！ 还有这么多的钱！ 都给她该有多好！ 王静秋的大嫂要被自己呕死了！ 王静秋的大哥看见了，不着痕迹的怼了怼她！ 大家都看着呢，露出这一副表情，不得让别人多想，给小妹也是一样的，小妹也不会亏待着他们！ 王静秋的大嫂不甘心的扯出一抹笑，心里要酸死了！ 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赵霞父女对着他们又是一阵感谢，这才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王静秋的家人立马就围了上来，王静秋面上露出一抹无奈！ “看看，有多少钱？是不是真二百块钱一分都不少？” “哎呦，看看还有什么票？” “天哪，还有这么多粮食呢？真是发了！” “是啊，这一袋粮食，都是玉米面，这够吃好久了，做成窝窝头也能保存的住！” “对方可真是有实力呀！” “对方到底啥来头啊，出手这么阔绰。” “是啊，早知道咱们家对她姑娘就更好一点了。养的白白胖胖的，说不定还能从手指头里多露一些出来！” 这话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认同，看向王静秋大嫂的目光也就怪怪了起来，要是当初老大媳妇能接住这孩子，今天这东西就会都是她的了，可是她没有那个命，生生错过了！ 第182章 看猪 王静秋的大嫂自然也看懂了大家眼神里的意思，跺了跺脚，看着王静秋手里的钱，心中更后悔了！ 这么多的粮食，这么多的钱，对于他们的来说无疑是救命粮。 有了钱王静秋的二哥就可以说亲了，有了钱，即使王静秋嫁出去，家里也能为她添置好的嫁妆。 “娘，这50块钱你拿着，到时候留着给二哥说亲用。” “这个布票，到时候给我小侄子做身新衣服。”王静秋的大嫂心里稍好受一些，毕竟她也是喂过两天那孩子的，这报酬她拿的心安理得。 王静秋的老娘伸手接过来，“好好好，你说的，我都记得了。” 王静秋的老娘很是骄傲，果然她闺女就是最棒的，她闺女才不傻呢，看看这孝心，这善良的行为是不是都得到了回报？ 这么小的概率都让她姑娘碰到了，不是幸运是什么？ ———— 今天是老王家抓猪仔的时候，王萱难得有兴趣也跟着回来看了。 本来打算抓一个的，但是林静看了看自己二儿子，咬咬牙还是抓了两只，打算等年后把猪卖了就给他儿子娶亲。 本以为儿子过两年才会动心，才会开窍，没想到看见人家姑娘就一眼，一下子就沦陷了。 前不久，大队里的媒婆上门说这事时，她还一脸懵呢，谁知道自家二儿子听见后一蹦三尺高。 老邱家是谁？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那媒婆看林静一脸懵逼，还耐心的给解释了一下，原来是买他们老太太家房子的那一户，这一天他们不知道怎么打听的，总之就是认为自己二儿子为人不错，踏实肯干，对他姑娘应该也是有些想法的，所以就想着让媒婆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让两个孩子相看一下。 林静听见的那一刻，还有些不可置信，这说谁？ 他儿子？ 踏实肯干？ 虽然这娃是她亲生的，但她儿子啥样的品性她还是知道的，这个字绝对跟他挂不上钩！ 而且是女方那头主动找媒婆要求相看，这是林静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她儿子，有这么火吗？ 她以为，她的儿子再等好几年都不一定能娶不着媳妇呢！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街溜子？ 所以也就没那么给儿子着急准备，结果今天看儿子这状态，这明显有情况啊！ 还没等她说话呀，一旁的王谷就扭捏的跟媒婆说要见了，这副样子，真是让她没眼看。 “哈哈哈，妹子，你儿子春心动了，你这还不知道呢？明显两个家伙都是有意对方的，你看是不是让他们两个相看相看，要是合适了，这也是一段好姻缘。” 媒婆不遗余力的劝说着，这灾荒年，对她的影响最大了。 娶妻生子的少了，自然她的收入也就少了。 她这都好久没开张了，可不得抓紧一些，把事情促成了，把东西拿到手。 “人家小菱姑娘那长的是非常标致，就是咱们几个大队的姑娘都加起来都少有跟她媲美的。” “当然了，你闺女除外。” 第183章 猪有什么坏心眼呢。 媒婆看林静脸色怪怪的，赶紧找补，其实小菱跟王萱那个丫头各有各的美，一个是精致秀气的美，一个是国泰民安大气的美，两个人的特点不同。 但都是数一数二的。 林静看她儿子那样，也知道是真动心了，也就没阻拦，于是对着媒婆说道，“那既然两方都有意，就让两个孩子见一见吧！” 那媒婆得到准话，立马就安排两个孩子相见了。 王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二哥，守着一位姑娘。正脸红的给她介绍。 “娘说了抓两头猪，到时候给它养的肥肥的，等卖了之后，家里就有钱也有肉了。” “到时候我就能娶你了。” 后面这一句话王谷的声音很小，一脸羞涩的看向对方。 王萱都不得不感叹一下自己这运气，名场面啊，名场面，偏偏就她走在这儿的时候听见了，但凡晚一分钟她都听不见她哥说这话，也看不见她哥一脸娇羞的想要伸手碰人家姑娘手指。 邱菱看着对方也有些羞涩，她跟对方接触下来，也看出对方是一个本质善良的人了，况且长的也很不错。 就是这约会的地点有些不同，在她的那个时代都是赏花的。 可能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毕竟能养起猪的人家不多。 所以约会看猪。 何况是一下子养两头。 但也确实证明了她爹说的没错，老王家确实挺有实力的，对她也挺重视。 王萱虽然不想自己谈恋爱，但看别人谈还是很有兴趣的，尤其是刚开始，那个羞涩劲，还挺让人上头的，尤其两个人都长的不错，男的俊美，女的娇羞。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看着对方，就连摸摸小手还得试探性的来。 这个氛围，哪怕是旁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姨母笑的。 王谷正在心里窃喜，自己摸到对方小手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妹妹回来了，现在还在他的旁边伸过头去看猪圈里的猪。 王谷被吓了一跳，好像没叫了出来。 王萱没理他，仔细看那两只粉嫩嫩的小猪崽子。 “这猪长的可真漂亮啊，粉嫩嫩的。” “不会是一对儿吧？” 王谷的耳朵脖子蹭的一下子全红了。 他妹妹这看的哪是猪啊，看的明明是他的笑话，是看着他的热闹。 “小妹，今天咋有时间回来呢？” 心里也有些埋怨他妹妹，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时候出来，他这手才刚握上没多久呢，她就冒出来了，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啊。 看看，把小菱吓得手都缩回去了，手心处的柔软就这么没了，王谷心里怅然若失。 王萱好笑的看向她二哥，这真是被恋爱迷失的人啊！ 脑袋都有些不好使了。 她回家看见客人了，还能不打声招呼？尤其是对方还可能是她的二嫂，她二哥心尖尖上的人。 要是她真不打招呼，就那么自然的走进了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小姑子看不上人家姑娘，给人家气受呢！ 毕竟，嫁人可不是只看男方一个人，还得看看对方的家里人啥样。 第184章 好妹妹 要是让人家误会了，她这二哥追妻的路就长了。 真是不识好赖，算了，看他这上头的样子，自己不跟他一般计较。 王萱挑了挑眉，打趣道，“二哥，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被这么一提点，王谷也反应过来了，赶紧给两个人介绍。 “对了，她是叫邱菱，也是你未来的二嫂了。”王谷一脸正色的向王萱介绍邱菱。 “小菱，这是我小妹，王萱。” 王萱看他神色认真，是真上了心的。 邱菱小心的侧头看了一眼王萱。 王萱跟对方打了声招呼，邱菱抿着嘴，冲着她笑，这一笑都把王萱这个女人给勾住了。 行啊，她二哥竟然给她找来了这么个出色的二嫂。 而且对方身上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质，就像是世家小姐，古典美人走进现实一样，换身衣服就更像了。 尤其是对方眉间的那一颗胭脂痣，一下子就让王萱想到了红楼里的一位人物。 香菱。 香菱是红楼梦中最有才情的丫鬟，她没有林黛玉的孤傲，也没有薛宝钗的圆滑虚伪，她是个性格单纯并且安静温柔的女孩。 王萱越看越像，就连这性格也跟她印象里的那位人物一样，样子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王萱还想再看，结果就被王谷拦住了。 怎么他妹妹比他还不客气，这都盯着小菱看看久了！ 他都不敢这么看。 看看，都把小菱看害羞了。 人家妹妹都回来了，邱菱不好意思就在这里，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王谷看着对方还有着恋恋不舍。 转过身来，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还有些幽怨。 王萱看他这样子，伸手从兜里摸出两张公园票。 “领对方去公园里面转转，带人家姑娘看什么猪啊？” 王萱又从左兜里掏出2张肉票，“这个月的肉票都给你了，一共6两的份额，领对方去吃顿饭，别抠。” 王谷伸出手接了过来，“谢谢小妹。”虽然他觉得看猪没什么不对了，毕竟大队里想他们家一下子养两头的提着灯笼都难找。 可小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他听着就行，小妹总不至于会害他。 王萱想了想，这个时代处对象还能干啥。 王谷则是盯着小妹的裤兜看了看。 小妹这身上不会是每个兜里面都有好东西吧？ 对了，看电影，也就这么多娱乐，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公园。 王萱在王谷的期待下，把手伸进了左裤兜，掏出来了两张电影票，“吃完饭，你们家再去看看电影，电影附近都有人卖吃的喝的的，你注意一点就能看见了，别死板的就只顾着看电影，你灵活些。” 王萱忍不住叮嘱道。 王谷特别高兴，想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下饭店是跟着小妹，第一次看电影，去公园还是小妹支持的。 这妹妹简直了。 王萱看王谷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她的右裤兜，来了兴趣，她试着手臂轻轻摆动，果然她哥的目光跟着走。 第185章 好妹妹2 王萱好笑，“手里有没有钱啊？别没钱让人家给你扣在哪里！” 王谷嘿嘿笑着，“来点也行。” 其实他手里也有点小钱，但是自家妹妹的更香更好。 于是王谷就看见他妹妹，在右裤兜里掏出来了2块钱。 (*??︶??*).??.:*?? 他妹妹的每个兜里竟然都有东西！ 这是百宝兜吧！什么都能变出来！ 是他梦里面的生活没错了！ 王谷开心的给自己妹妹一个大熊抱，“妹啊！哥这辈子是积了多少的福气能跟你是一家人啊！” “你对哥的好，哥哥都记住了，哥一定把你二嫂追到手！不枉费你为我费心这么多！” 王萱从他的怀抱中出来后，认真说道，“不，我是看在未来二嫂的面子上才给你的。” 要是书中人物真出来了，那这个世界可就是好玩了。 香菱啊，是她除了黛玉之外最喜欢的人物了。 看书时，她就希望她的命运可以再好一些，她的一生已经那么苦了，她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好吧！自家的傻哥哥也有点原因。 王谷不那么认为，自己妹妹这是不好意思了，她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了。 王萱：“这时候不嫌弃我打扰你们俩个约会了？” 王谷一脸讨好道，“不嫌弃，哥哥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是欢迎的，是不是想看猪？” “老妹，你看吧！” “哥哥给你腾地方！” 王萱一脸黑线。 猪猪猪！你就知道猪！ 你是猪猪侠吗？ 跟妹妹说完话，王谷就一溜烟的跑了。 他得好好规划一下，哪天出去，都领着小菱都吃些什么。 看电影得吃花生，瓜子，喝汽水。 上次小妹给的冰棍也得安排上。 国营饭店就好安排了，点荤菜，吃饺子。 哎呀呀，这么一想还挺激动呢！ 要说王萱回来谁最激动？那非冯大妮莫属，知道一旦王萱回来，她手里就会有好东西了，而这些东西跟钱一样，给足了她的安全感。 “哎呀，累坏了吧？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自打自己闺女也来之后，家里的做饭伙计就交给冯大妮了。 一是让她照顾一下自己闺女的情绪，别想不开。 二就是冯大妮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力气毕竟不如年轻人，不如上午在家做做饭，下午再去做半天工，这样不仅家里人省事儿，她也省着累坏了。 要不然每天林静一来一回的，也挺耽误事的，人也累。 “现在供销社没啥事儿，顺便我也就回来了一趟。” 现在不仅是农民生存条件不好，一些城市居民的日子也挺苦的，供应减少，福利待遇下降，他们的消费欲望就得控制了。 不控制不行，不控制养活不了一家人。 所以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也不敢以往的多了。 供销社这一上午就十多个人。 她们大多数都是坐在柜台后面休息，要不就是唠唠嗑，扯扯闲话。 一混一天也就过去了。 但是不去还是不行的，不去就属于旷工了，所以她中午回来这一趟，到点儿她还得回去。 左右有自行车，家离着也近，20分钟也就到了。 第186章 瑕疵布 这次王萱给冯大妮带回来的是果子礼盒，通常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很多人去买它，用来送礼，但也不排除有工资就单纯想吃的人，想买就买了。 这个礼盒里面有好几种糕点，像羊角蜜，蜜三刀等都是其中的代表物品。 这种糖油混合物，热量炸弹在这个时候是很受欢迎的，尤其这还是由精细粮做成的。 王萱考虑到冯大妮这个身体状态，包括她这一辈子也没吃到什么有营养的吃食，这种由糖、油和精细粮组成的糕点，对她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一盒是六块钱，王萱手上拎着这个是250克的，也就是三块钱加上一张糕点票。 她打算每个月就控制到这个价钱来给冯大妮带东西。 多了不合适，少了也说不过去。 现在她每个月的工资38块钱，除去给父母的四块钱，再加上给冯大妮买东西的三块钱，明面上她手里还剩下31块钱。 自己必须得掌握好度，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就不好了。 冯大妮都没见过这种东西，自然也不知道城里工人送礼都送罐头和这种糕点。 “这好香甜呐！看上面这白糖给的足足的，油汪汪的一看就好吃！” 冯大妮小心的打开盒子，就连上面的红色包装纸都仔细的抚摸了好几遍。 “你尝尝里面那个羊角蜜，一掰开，还能拉丝呢，那个更甜！”王萱给她指了一下月牙型的东西。 示意那个就是羊角蜜，让她先尝尝。 冯大妮也不扭捏，真的按照王萱的说法，把羊角蜜先掰开，然后看到真的拉丝了，还要往下淌，赶紧伸嘴接过，这可不能浪费了，这可都是钱呐！ 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冯大妮就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好甜啊！ 像是甜进了心里，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你也尝尝。”冯大妮自己吃到嘴里了，自然没忘了自己的孙女，于是给她也拿了。 王萱接过，也吃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但是对她来说太甜。 两人一人吃了一口，王萱就打算走了，她下午还有工作，冯大妮也不再吃了，小心的按照原包装又给包回去了。 她打算放进柜里。 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再拿一块尝尝，不能一下子都吃掉！ 对于得来不易的东西，她向来很珍惜。 王萱刚进供销社，路漫漫，跟邱红就神秘兮兮的把她拽到了路漫漫柜台那里。 王萱不抗拒的就跟了过去，一旦他们彼此有这种举动，那就是有好东西了。 三人刚过去，跟路漫漫一起工作的两位婶子就找借口出去了。 “瑕疵布不要票，咱们内部拿的话还能更便宜，怎么着？姐妹们，今天咱们怎么个分法？” 王萱：“老规矩！钱够的就平分，钱要是不够的话，另外两人就多分一些。” “我钱够哦！” “我也是。” 王萱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提议道，“那还是咱们仨平分。” 三人愉快的决定了，没用多长时间就把路漫漫，这次她们获得的瑕疵布给分了。 两位婶子在路漫漫之前就已经分好了，这一部分是属于路漫漫的。 第187章 瑕疵布2 供销社这么大的一个家庭里，自然也是有小团体的，她们仨就是一个小团体。 即使都是一个供销社的，但是那手还分手心手背呢，关系好的自然分的更多。 王萱拎着路漫漫分给她的瑕疵布，回到自己的柜台，正好碰上了许卫红。 许卫红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手里拎着的东西，那一瞬间，眼神颇为复杂。 那眼神怎么说呢？ 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理应如此的感觉，想必许卫红的心里也是非常纠结的吧！ 王萱从不让自己陷入内耗，大大方方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尊重就好。 “哼！” 这声音一听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葛大爷自打那天之后就恨上了许卫红，每天都要对她冷嘲热讽一遍。 要不就是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每天在这种的这种工作环境下工作的人，心情难免暴躁，许卫红又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读大学，接她妈这个工作干什么，一点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好，同事对她也不友爱。 每天上班儿简直像上刑。 那天王萱告诉她回家把事情跟她妈说一遍，让她老老实实的照办了。 本想寻找思想共鸣的她，结果被她妈狠狠的骂了一遍，说她不长脑子，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还让她以后遇见事了，先回家跟她商讨。 许卫红委屈，但也照办了，这一个月下来，确实平安无事，因为她的改变，其他人对她的印象也就稍好了一些，没有看见她扭头就走的情况了。 除了葛大爷！ 葛大爷天天对着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眼睛不是眼睛的，许卫红就纳闷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这么能记仇？ “你看看你这怎么摆的？这还能分清盐跟味素吗？” “年纪轻轻的，一点也不认真。这柜台摆的一点也不规矩，翻东西都不方便！”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许卫红烦躁的想把那袋盐拍他脸上去。 怎么就看不清了！ 分明是他年纪大了，看不清！ 她怎么能看清呢？ 一天天净找茬，跟他工作在一个柜台，真是憋屈死了。 很憋屈的是许卫红跟吴主任说想换个柜台工作，被反驳了，这让她越来越不想干这份工作了！ “也不知道领导怎么安排的，让你跟我负责一个柜台，这一天呐，你收拾完的东西，我还得跟着收拾。” 葛大爷絮絮叨叨，弯腰在柜台下面进行重新整理。 许卫红就看见他把自己之前整整齐齐的东西重新打乱，又开始按照他的想法进行排序。 头顶上的青筋是砰砰直跳，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要疯了。 这个糟老头子真的很讨厌啊！ 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说几句就不乐意了，哎呦，对于现在的年轻人啊，我可真是不敢说了，一旦说中了，摆脸色都是小的，别再一不开心直接上领导那告状去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老头子可整不过！” 啊啊啊啊啊啊！ 许卫红感觉她要在爆发的临界点了！ 第188章 翻篇 身边看热闹的人，看的那是一个开心呢。现在供销社，也没啥人。 顾客稀稀拉拉的，他们也不能一直说话，一直说话也挺累的，于是看着葛大爷跟许卫红他俩天天斗，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葛大爷年纪大，许卫红有火也不敢发，一天天气的跟河豚似的。 他们就看看这俩人能斗到多久。 大家都在心里估倒计时，他们估摸着许卫红今天还得一个人生闷气，看这架势，马上了。 结果今天不一样了，许卫红不再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了。 今天手足无措的人换成了葛大爷。 因为许卫红她哭了！ 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哭，是那种嚎啕大哭。 这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作为当事人的葛大爷更是整个呆住！ 她这样子，直接给葛大爷整麻爪了。 “我容易吗我？我高中毕业我就直接过来了。” “结果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许卫红指着葛大爷哭嚎道，“尤其是你，你一直欺负我！” “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好好工作。你为什么老找我的麻烦？” “哇哇哇！” “你都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为什么那么小心眼？” “不就告了你一个状吗？那本来就是你先做错了，为什么老针对我？” “呜呜呜，这些天我都忍了，结果你还没完没了了！” “你说！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想逼死你？” “哎呦，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葛大爷被吓得手足无措，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呢？ 还嚎啕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欺负她了呢？ 再说了，她给他添那么大的麻烦，让他丢那么大的脸，自己给她摆几天脸色怎么了？ 自己都没在她工作上使绊子，只不过是在小方面难为她一下，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这怎么还扯上生了死了的！ “你就是针对我，你就是针对我，刚才你还说我盐摆的不对！” “前天你说我酱油打的不好。撒的哪都是！” “大前天你让我去搬醋，你还嫌我慢！” “还有大大大前天，你……” “停停停停停，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能起来？在供销社这么大声哭算怎么回事儿啊？” “一会儿吴主任，听见声音再下来，咱俩又得被教育。” 葛大爷都服了，这刚高中毕业的年轻人的记忆力就是好啊，他都忘了的事儿，对方记得这么清楚！ 许卫红今天难得哭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 葛大爷不让她说，她偏说，不让她大声，她偏更大声！ 主打一个叛逆，谁都别想好！ 葛大爷看她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简直没眼看。 “行了行了，我以后不那样对你了，还不成吗？” “这么哭，成什么样子？” 葛大爷不得不承认，她这么哭确实是让他心软了。 高中毕业的孩子，刚踏入社会，有些地方死板也能理解，更何况他这么多天也没少挤兑。 算了，以后就翻篇吧！ 第189章 翻篇2 他还有一个小孙子，受到委屈时也是这样嚎啕大哭，他都这么大人了，跟一个小辈这么计较干什么，想来想去，葛大爷看向许卫红的目光，也不像以往那样满满的嫌弃了。 “孩子，你起来吧，大爷以后不那么对你了，行不行？” “以后咱俩好好把咱们这块经营好，少给领导添麻烦！” 葛大爷好言好语的劝道，可算是把许卫红拉了起来。 许卫红也不是真的想闹，只是不想再这么天天过这种日子了，那样只会磨损她的热情。 得知葛大爷的小孙子，每次哭闹葛大爷都会满足他的想法后，她就打算试试。 丢人不丢人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要是好使的话，丢一次人又何妨呢？ 于是她就开始学着小孩子嚎啕大哭，通过哭来诉说她这段时间的委屈，哭来哭去，真哭出感情来了，她承认一开始是装的，但是后来是真情实意的。 毕竟她这么多天所受的冷眼是实实在在的。 她没想到结果这么好，葛大爷真的不再答应小心眼的成天找她茬了。 那她还往下做什么，见好就收了呗，毕竟这工作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扔掉啊！ 麻烦处理了，自然是好的，于是她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借坡下驴，就跟葛大爷两人握手言和了。 周围人看完一整个事件，不得不感叹能在供销社上班的，那心眼子没有少的。 葛大爷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跟许卫红一人坐在一柜台的一边，颇有些扭捏，但是氛围比之前好多了，不再是冷冰冰的。 许卫红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又不好意思的用卫生纸擤了擤鼻子。 毕竟她也不小了，这么嚎啕大哭一场，也是挺难为情的。 葛大爷用余光瞥了一眼，唉，心里有些自责，都是孩子，可能是他这些天做的太过火了。 要是以后他小孙子长大了，也这样被领导同事欺负，他这心里一定也受不了。 不就是告一次状嘛，他又没损失什么，这么多天也报复回来了，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唉。 葛大爷心里叹气，给自己哄好了。 他也没想天天针对对方，一开始确实是有意为之，但后来那不是习惯了吗？ 对方一说话，他就想反驳。对方做什么，他就想对着反着干，一周下来，这习惯就这么养成了，有些话他都不经大脑，就已经说出来了。 葛大爷心里暗暗后悔，他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不行，失误啊，失误啊，这是失误啊，以后可一定要认真，还得反思自己，这工作上可容不得一点的马虎！ 王萱就在对面，看了个十成十，心里颇有遗憾，不能拿出瓜子。 “王萱同志，还记得我吗？” 嗯？ 王萱抬头一看，竟然是齐格飞。 “当然记得了，齐格飞同志，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供销社呢？好久都没看见你们了，林维同志也在忙吗？” 齐格飞看王萱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说话也就热络了起来。 第190章 白糖1 “他还在所里工作，我有些东西要买，所以我就抽空过来了。” 前段时间，他们不仅有案子要处理，还要负责帮忙处理投机倒把的，确实忙的手忙脚乱的。 王萱表示理解。 “格飞同志，你们的工作很辛苦，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对了。这次过来，你是想买些什么？” 齐格飞听见王萱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走动，对方也没把他们忘了。 对他们的态度还如以前，他这嘴也就好张了。 “说实在的，我这次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王萱立马站直身子，表示洗耳恭听。 找她帮忙，还来供销社，无非是想买些东西，这个她还是能做到的。 “家里有孩子，奶粉不够喝。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城市户口的，每个月发的婴儿口粮都是有数的，代乳粉票和婴儿糖票太少了，每个月孩子不够喝。” “家里还有大人，身体虚弱，就想着能多弄些白糖跟红糖来，但我刚才过来时听见别人说这两样供销社卖空了。” “但想着我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呀，正好你还在这上班，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还能不能从别人手里匀些过来？” 王萱这一听，就懂了，这又是个家里有孩子的。 最近白糖跟红糖特别热销，来买红糖和白糖的大多也都是家里有宝宝的。 国家规定，有城市户口的，新生儿也会有相应的福利待遇。 婴儿会给发奶证,每日两瓶,每瓶半磅。 满周岁的孩子,供应1瓶，每个月还会发一张代乳粉票和婴儿糖票。 每瓶奶可以再掺兑“代乳粉”。 保证婴儿的营养。 大人们凭借这票到指定商店可购代乳粉1市斤，回家兑给孩子喝。 代乳粉就是由黄豆粉、大米粉及少许奶粉掺兑而成，再加上黄砂糖。 这样孩子才爱喝。 前段时间自己帮助的那名夫人就是这个情况。 孩子口粮不够，还得另外买。 没想到齐格飞会因为这件事找她。 她记得齐格飞还没有结婚啊，哪里来的孩子啊？ 这么想的，王萱也就问出了口。 齐格飞没什么隐瞒的，何况还求人办事。“孩子是我大哥的，我大哥当兵好多年了，大嫂也跟着随军了，家里孩子多，今年又生了一个。” “虽然军队的福利待遇不错，但是代乳粉票跟大家是一样的，军队也没有特殊的补偿，再加上孩子多，可不就不够吃了吗？” “还有我大哥的军队领导因为看老百姓的生活不好，自愿放弃一部分福利，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我大哥自然也没免俗，也捐了一部分福利待遇。” “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搞搞特殊化。” “所以前段时间大哥来信了，说是让我帮着凑凑，毕竟大人能忍，小孩子还小，忍不了，大人看着也心疼。” 现在家里人都跟着着急，我就寻思着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搞到。 第191章 白糖～ 毕竟，供销社，你比我熟悉。 王萱听完也就理解了，这事对齐格飞来说是大事，但对她来说是小事，不仅好办，而且她也没少办。 都有经验了。 今天他算是找对人了。 “你找对人了，我最近就负责红糖和白糖，找我买就对了。” 齐格飞眼神一亮，这么巧，他记得第一次过来时对方还没负责这个呢！ 王萱咳了咳，当初她不是没跟吴主任那么交好吗？ 自然负责的就少了。 现在不一样了，都叫叔了，手里面的资源也就多了，外捞也就更多了，况且吴主任人家心里都有数，东西不白收，去年过年的时候吴主任还偷偷多给了她两份新年礼呢，其他人都是正常的一份。 毫不夸张的说，有时候个把月的外捞比她工资都多，加在一起能有100多，都是买不到白糖红糖的，且手里面有点小钱也有点人脉的，就托人找到了她，每次“来买”都不白买，多的时候10块，少的时候3块5块，都有表示。 吴主任给她加的这两种资源是实实在在的“热门产品”，天天都有人求着买，再加上她有外挂，每个月不够她还可以小心的往里面填一些，账目也是她们自己做的，没风险。 比之前的“冷板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虽然本身就不差钱，但是也不嫌弃更多一些。 王萱压低声音，“不过红糖，白糖确实都卖没了，但是我手里还自留一些，可以跟你换，你要不。” 齐格飞眼睛一亮，“要，小萱同志，我就说找你找对了，幸亏供销社有你这么个熟人，我一定不能亏了你，我给你两倍的钱。” 说完齐格飞就要掏钱掏票，王萱赶紧拦住他，多要那两倍的钱对她没多大的帮助，不如做个人情，于是王萱小声说道，“大家都是朋友，能帮忙的我一定伸手，我这里还有两斤红糖，两斤白糖，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拿过去用吧，反正这个月我也不着急使，你也不用给我钱跟票的，那样多见外啊。” 齐格飞更感动了。 王萱同志这个人真是善良，不仅给他换红糖，白糖，解决了他的大麻烦，还不要他的钱跟票。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齐格飞的语气很坚定，“那怎么行？我怎能白要你的东西？你也是花了钱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你跟我换这么多的糖，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你吃亏？” 说着就掏出来了一张大团结，2斤白糖票。 “那个，小萱同志，我以为买不到那么多呢，这手里也就凑了2斤糖票，你看……” 供销社的价格是白糖7毛8一斤，红糖6毛，对方来供销社找她，自然是有难处且不能去黑市交易，自己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坑人家。 更何况这些加起来也才2块7毛6啊！ 她咋好意思拿人家10块钱。 过年过节的她给领导送礼也得这个价，能交人的时候怎么可以掉链子。 第192章 红糖 “唉呀，格飞同志，外道了不是，咱们也不是认识第一天了，快把钱跟票拿回去，就当我给你侄子侄女的一点心意，平时我也没少麻烦你们，要是都这么算的话，就算不过来了。” 齐格飞脸一红，“可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的贡献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所以啊，这钱这票那拿回去，这糖也拎回去给孩子喝。” 齐格飞捏着钱头一回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是头一次有这待遇。 整个人飘飘乎乎的。 半响，齐格飞红着脸说道，“小萱同志，你要是不嫌弃并且也有空的话，下周六我们所里聚餐，你也来吧！” 怕王萱拒绝，齐格飞又马上加了一句。 “林维他们都在的，都可以带人过去的，就在附近的国营商店的包厢里吃饭，你中午下班时正好能赶上。” 王萱想要拒绝，人家工作聚餐，她这一个外人又不是家属的，过去凑什么热闹啊！ 看王萱张口要说拒绝的话，齐格飞着急道，“没别的想法，就是大家都忙了这么久了，吃顿饭放松放松，大家都会邀请自己的朋友过去，人多了还能互通有无，多交个人脉，各行各业的都有。” 听到是这个理由，王萱也就没再拒绝，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人家都把话说的这么开了，再拒绝就跟自己心里多想了似的。 况且，还能多认识认识别的行业的人。 “那行，齐同志，谢谢你请我过去，借你的光，我也去了解一下。” 齐格飞放松的笑了，“那行，后天中午12点，在国营饭店包厢见。” “嗯，我记住了，到时候我工作下班了，我就过去。” “好。那回见。” 这次过来，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不仅搞到了白糖跟红糖，还没花钱，齐格飞的身影都松快了不少。 —— 王萱最近爱上了集邮，她每次都要去邮政局看看，有整版的就买回来。 她也是在后世听说过邮票值钱才打算集邮的，但她当时没注意听，只是在新闻上听说过，具体哪一版压根没记住。 所以她现在只能广撒网，索性不差钱，能当爱好玩。 每次去时买的都挺多，怕惹人家怀疑，她戴着面具换了好几个人，用了不同的理由去收购，搞得人家工作人员都开始纳闷了。 最近买邮票的人怎么变多了？ 以前落灰的都有人买了，还是整板整板的买，搞得他还被领导夸了，说他业务强。 今天王萱一进来，就收到了邮政局工作人员的热烈欢迎。 那个热情劲，搞得旁边办理业务的顾客频频回头。 这人是啥来历啊！ “咳咳。” 王萱轻咳了一声，示意对方低调点。 那名工作人员眼神一亮，给了王萱一个我懂的表情。 最后在王萱绷着一小箱整版的油票走出去时。 那名工作人员没忍住，一蹦三尺高，他送走了财神爷后，赶紧就去跟领导汇报去了，这回他不仅给自己工作地方的仓库给清了，还帮了其他地方的兄弟姐妹帮，这个月，他赚疯了好吧！ 第193章 集邮 王萱也不重复买，一样一版就够了。 以后情况要是好了，要是有机会她还想去古玩城看看，以前是没机会没资历，现在有能力，也有些见识了，就想去碰碰运气。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不着急。 家业是慢慢积攒起来的。 她有耐心。 王萱在花钱的时候也注意了，品相好的没有折痕的，她全都留起来，花那些皱皱巴巴的。 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的世界，这些可都是钱啊。她靠着这些原始资本不干活也都够了，其实大黑十她全都换成好的，留存起来。 时间一晃，又到了秋收的季节，今年的收成依旧不好。 大队长看着收上来的粮食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把国家征收上的粮食交完后，农民手里剩下的不比去年多多少。 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的背着自家的粮食回去。 熬了这一年，还是这么个结果。 他们连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征靠着卖女儿的得到的那些红薯，成功的度过了今年发粮。 还没等他开心一下，大队长吴越山就让把属于王翠翠工分换来的粮食和吴征欠的粮食一同送给了王家大队。 吴征都傻眼了，他没想到粮食还没让他摸一下，转眼就不见了。 吴征追着他们跑，但毕竟势单力薄，他眼睁睁的看着几人把属于他的粮食给扛走了，结果大队长在旁边就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欠王翠翠的钱今年就还清了，以后就不拿你的粮食还了！” 以后。 吴征目眦欲裂，粮食都拿走了，手里也没钱，他还哪有什么以后？ 吴越山不管他，高高在上的藐视了他一眼，跨步从他身边走过。 死一两个队员又能怎样呢？现在到处都有人饿死。 小寡妇现在怀了他的种，他不把隐形危害除了，他怎么安心？ 万一孩子不是他的呢，他岂不是替人当了爹？ 至于自家妻子那头也好说，他现在有权有粮，她不敢跟他闹的，更何况他又没把孩子领回去，顾全了她的脸面。 等赵寡妇生了之后，就说是她捡的孩子，心软于是她就自己养着了，无非就是多养一家罢了。 有钱有粮，照样也能生活。 “我们就把粮食给你放这了，这就走了哈，吴征欠你的钱这次就全还清了。”吴家大队的队员们看着冯大妮，心里有些瑟缩，放下粮食赶紧就跑回自己大队了。 能不跑吗？ 冯大妮儿在他们大队都敢那样逼人了，在自家大队岂不是战斗力更强，更何况，吴征啥下场？大家都能预料到了，这个女人这么心狠，他们可不想多交流。 王翠翠看着脚边摆着的粮食，看着数量，就知道吴越山没私藏，相对的，吴征手里也没有一粒粮食给他吃。 看着眼前这几袋的粮食，王翠翠只感觉心里痛快。一点也没有为吴征的下场觉得怜悯。 往常这些粮食大多都进了吴征的肚子，如今一下子全回来了。 两人的粮食加起来足有快300斤。 其中吴征的粮食占大头。 第194章 出嫁 王翠翠自打被母亲接回王家大队之后，粮食关系自然也就转回来了，工分也是记在王家大队的账上，王家大队这她还能分一份。 现在自己的再加上吴征的也有400多斤了，即使来年收成依旧不好，她靠着这400多斤的粮食也能活下去，可吴征就没那么好运了。 该！ 王翠翠心里痛快极了，她倒要看看这回吴征还能卖什么！ “真打算好了，这次不后悔？”冯大妮看着梁食，问自己的闺女。 “不后悔，怎么过都是过，怎么也会比吴征强，我毕竟是嫁过人的了，老在哥家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即使给了钱，哥跟嫂子不说些什么，可外面的人难免会说三道四。来年开春，小谷跟小菱就要结婚了，我不能影响了他们。” “所以今天就走，正好趁着手里还有这么多的粮食，就算是我的嫁妆了，嗯，不会有人看不起我！” “还有娘，这么多年女儿也没孝顺过你，这么大了，还让你跟着操心。这一袋粮食你留着，我带着另外三袋过去就够了。” 冯大妮儿摸了摸其中的一袋粮食，心里犯酸，人只有经历才会成长。 王翠翠今天要嫁的人是周宝山。 周宝山是周家大队的一个鳏夫，前几年死了个媳妇，好在没孩子，如今她嫁过去，两人就算搭伙过日子了。 冯大妮儿对周宝山的印象也不错，有吴征做个鲜明对比，其他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我让你二哥送你过去。” 王翠翠摇摇头，“不用，他来接我了。” 冯大妮顺着他的话瞅向大门外。 只见一个老实的汉子，正在门口紧张的看向他们。 “小翠，我来接你了~” 他的背上还扛着一袋粮食，显然是家里刚发了粮，就背了一部分过来。 冯大妮见状，面部都柔和了不少，把对方放了进来。 如今这年代还能背一袋粮食过来，对方也是有心了，她也能放心不少。 冯大妮把粮食收下，然后当着两人的面从兜里数出20块钱来。 “从前你不听话，娘手里也确实没什么钱，所以出嫁时没给你添置多少嫁妆和压腰钱，如今手里有点儿钱了，也能给我闺女添一份儿。” 王翠翠的眼睛都红了。 她知道娘要当着他们两人的面给，就是为了给她撑腰。 “谢谢娘。” “那我这就走了。” 王翠翠看了看这个房子，然后坚定的走向周宝山，周宝山一脸含笑的帮她拿着行李。 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为民紧赶慢赶的终于赶了回来，“等一下，这是我跟小静给翠翠的一点心意。” 说完，王为民就从包里掏出了两个新毛巾和一件上衣。 “这是小静特意找小萱，搞得瑕疵布做的一件衣服，还买了两个新毛巾。祝你们结婚快乐。” 虽然自己妹子这次什么都没办，但看她有了归宿，自己这个当二哥的自然不能心狠到什么表示都没有。 翠翠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哽咽道，“二哥……” 第195章 做衣服 王为民含笑的看了看自己妹子，祝福道，“到了新家好好过，常跟家里联系，别受了委屈。” 然后又对着周宝山说道，“我这妹子，虽然是二婚，但也是有娘家的，你不要欺负了她！” 周宝山认真的看着几个人承诺道，“娘，二哥，以后我一定好好对翠翠，那我们这就走了。” “走吧~” 王翠翠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老娘，冯大妮儿眼中也有泪水，向她摇摇手。 ———— “这是红纱巾，十块钱一条呢，带着流苏，我手里这是红色的，还有一款是粉红色的，带着金线都挺好看的。漫漫跟我说，她这有了新东西，我就买回来一条给你用用。” 林静伸手抚摸着这条红纱巾，忍不住又给自己试戴了一下，真好看啊，这东西怪不得这么贵。 臭美完，她又把红纱巾拿了下来，依依不舍。 “这红纱巾还是你留着吧，娘这么大岁数了，带这玩意干什么？大队里也带不了，带上了反倒招人笑话。” 王萱又把红纱巾又塞回了她的手中，“不用，我要是喜欢的话，我会给自己买的，这款，你就留着吧，特意给你买的，你来一趟也不容易。” 林静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羞恼道，“你这孩子！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一点钱来！” 林静看着自己闺女这屋子里的布置，好东西不少，这钱就是这么花没的，虽然他们家离镇子并不远，可平时并没有时间来姑娘这待一待，如今秋收了才算是空闲的下来。 “你也为自己打算打算，钱也留着点儿，都花了之后以后遇见问题了怎么办？” 王萱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钱花没了就再挣呗，这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 林静差点被她这个样子气个倒仰，看看！看看，这说的什么话，偏偏人家还真能赚到钱！ 林静不想自家闺女在争论了，反正争论也争论不过，林静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看见了一个大桶，纳闷道，“这是啥东西呀？” “保温桶，就是装冰棍用的，你想吃打开。从里面就能拿，方便的很，不用出去买。” 林静的嘴角抽了抽，看看！这多会享受，这钱就算王萱说她能留下，她都不信。 “你说你想吃冰棍就吃冰棍呗，馋了就买一根，还买个桶来，一下子买这么多干啥？” 林静说着也没客气，从里面拿了一根冰棍出来咬了一口，别说，这桶还真好使。 从里面拿出的冰棍都冻牙。 “你把布料都拿出来，要做什么衣服裤子啥的都跟我说说。我一会儿吃完就给你做。” 林静这次过来自然不是单纯的来享受的，她闺女衣服裤子不会自己做，就得由她这当娘的来帮着做。 正好现在农闲，能倒出功夫了。 王萱听见这话，赶紧手脚麻利从柜里掏出了几匹布来。 “辛苦娘了，每季多给我做几套，上班我好换着穿。” 林静看到王萱从柜里抱出来的东西，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怎么这么多布料！ 第196章 布料 王萱眼皮都没掀开一下，“是啊，你姑娘毕竟也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快两年了，还认识了漫漫，这不就搞到了不少布料。” “就是辛苦娘了，帮我把这些都做了。” 王萱嘻嘻哈哈的，林静，就算再心痛，此时也觉得自己闺女有出息，别人想要一块布料都费劲呢，她这姑娘从柜里搬出来好几匹。 林静摸着每匹布上的花纹和材料手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都是最好最贵的那种啊！ 这钱能留下就怪了。她这闺女对自己真是没话说。 “我本以为在这住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去的，看你拿出这么老多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完了。” 林静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做衣服，做到手软。 “娘你手艺活好，我信任你，这些都交给你来做。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正好现在也不忙，农闲在家也是呆着，不如来我这多住住，我供饭。” “行，正好我把工具都带来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样式跟我说一下，我保准能给你做出来。” 林静把冰棍棍扔掉，又洗了把手，拿出自己带来的工具。 时不时的还看了一眼王萱，比划了一下尺寸。 等林静比划好，王萱就自觉的去厨房里面忙了。 老娘来了，得做点好吃的。 下饭店林静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不如自己做家，给她做点儿。 自己的厨房什么东西都有，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好奇翻看。 王萱动作也快，东西在哪她都知道，很快就做了一份辣子鸡出来，再另外炒了两个青菜，熬了一个鸡汤。 锅里焖上大米饭。 在屋子里做了半天活的林静闻到味也饿了。 也不再强迫自己，把东西收好，麻利的放上桌子，摆上碗筷。 自己闺女做的伙食好她一直都知道，但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 大米饭焖了整整一盆，这香味勾的她眼睛都直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一次机会像这样可以放开肚子吃着大米饭。 一只鸡两种吃法，另外还有两个炒青菜，荤素搭配，既不觉得寡淡，也不觉得油腻。 “怎么一下子都做了，以后你还有粮食吃了吗？” “这不是看您来了吗？所以早就做好打算了，把前几个月的精细粮都留到现在了，往常我吃的都是粗粮。” 王萱眼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反正这话林静爱听，她就说给她听。 林静果然感动的一塌糊涂，自己这个闺女儿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虽然平时她给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但如今她过来了，她也没亏待着她。 这么一个好享受的闺女，宁愿自己不吃精细粮，眼巴巴的攒了这么几个月，就为了等着她，她这心里能不感动吗？ “吃吧娘，今天放开了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赶明儿我再跟别人换。” 这事她早就打算好了的，林静在这住多长时间，她也说不准她几天能做好，装一天两天还可以，天天装，她这胃也受不了。 毕竟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跟人换精细粮就很合理了，毕竟她有“人脉！” 第197章 谈婚论嫁 林静本想劝劝她闺女以后省着点花钱来着，但这饭成功的把她嘴堵上了。 香喷喷的白米饭，旁边还配着浓浓的鸡汤，辣子鸡味道刺激，让她胃口大开。 感觉有些辣的时候就吃上一大口米饭，再加上一大块子的青菜中和一下。 不得不说她闺女这手艺着实不错。 吃完一碗饭后，王萱又给她盛了一碗，此时林静感觉胃里没有那种抽搐的感觉， 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也能倒出嘴，跟自家闺女说说话了。 “你二哥的婚事定了，来年开春两个人就结婚。” “特意挑的好日子，正好冬天把两头猪卖了，手里的钱也就宽裕了。” “菜都是现成的，蔬菜，今年咱自家院子里种了。猪肉，卖的时候还能留个几斤。” “再从卖猪的钱里拿出一部分给人家女方当彩礼。” “看今年猪养的不错，打算来年再抓两只，继续养这个就不用我跟你爹操心了，让老二跟老大一家负责，到时卖了钱之后也分他们点儿算作进账。” 王萱吃了一口蔬菜，“女方打算要多少彩礼呀？” “你二哥打算给50块钱，就这事儿给你大嫂气够呛！” “说她当初都没花那么多钱，在家唧唧好几天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当初娶你大嫂的时候，确实咱们家没拿出那么多钱，还是小两口自己预备的。可你二哥铁了心要花50块钱娶人家女方，我这当娘的也左右为难。” 小菱人虽然好，田云也有些小心思，但两个都是她的儿媳，她这做婆婆的，自然不能踩高捧低的，那样不利于家庭和谐。 “那对于这事你咋打算的？” 王萱不信她娘心里没有算计，要是没解决好这事，怎么敢来她这？那家里岂不是闹翻了天？ “啊，我跟老二说清楚了，彩礼我依旧是跟老大娶媳妇时掏的一样的钱，两个兄弟谁也不比谁金贵，都是儿子，我这当娘的也不能偏心。” “毕竟是他自己娶媳妇，他想给媳妇更好的待遇，那其他的就让他自己来挣，我这个当婆婆的、当娘的，该拿出我这一部分就得了。” “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林静自己就是给人家当过儿媳的，做事就两碗水端平，多一点，少一点的最膈应人。 第一次你觉得能忍受，那第二次第三次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希望自己在别人那里被人看轻了。 要给就一起给，要么就都不给！ 王萱点点头，表示很认可， 她娘这事儿处理的很恰当。 有多少婆媳矛盾就是因为分配不均造成的？ 偏来偏去，把自己家闹得一团糟，有什么意思？ “哎哎，等来年开春你二哥的婚事结完了，我对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接下来操心的就是你跟你小弟了！” “你小弟还小，不着急，倒是你，这都工作两年了，有没有在工作中遇到合心意的呀？” “你要是觉得不错，就领娘这块来看看，娘，给你长长眼，毕竟你也可以把这事提上日程了。” 第198章 对象问题 来了来了，这经典的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没啥中意的，供销社也不仅仅是我自己没找对象，漫漫和小红也都没找呢，大家都不着急！” 闺女不着急，林静这个当娘的快要急死了，“那你们咋不着急呢？如今正是最好的年纪，遇见合适的就谈吧。那还要挺到啥时候啊？挺到大姑娘，没人要了吗？” “娘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你大哥了！” 王萱想笑，这怎么这句话什么时候都适用呢？ “我二哥这不还没结婚呢吗？等他结完婚再说吧！”王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两个人争吵起来，先腾着，到时候再说，反正她是没打算在这个时代找的。 她有这么大的秘密，连家人都不放心，工作了就把户口迁了出来，自己住，何况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呢？ 到时候两个人同床共枕的，天天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太没有隐私了。 林静一想也是，她这二儿子还没结婚呢，女儿确实可以再等等，于是也就没再催，反正等她二儿子结完婚之后再说。 更让她犯愁的一点是，她的女儿有工作，不像她儿子找的都是跟自己地位相当的，她这姑娘要找也得找个有工作的，她不认识这种人啊，就算介绍也不知道该给闺女介绍啥样的，万一介绍不好，反倒坑了闺女。 只能把催婚的想法暂时压制下去，心想着说不定到时候闺女自己就遇到合适的呢，也不用她这个当娘的操心了。 “我看厨房里有一个大缸是空着的，其中一个缸装水，另一个缸啥也没有，那个缸是留着干啥的？” 王萱一听就知道是哪个缸，“啊，那是我淘弄回来打算腌酸菜的。” “还搬回了两块大石头，挺沉的呢，就留着压酸菜了。” “娘，这事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打算到时候让你来帮我腌一下，材料什么的都由我来出。” “这个没问题，家里也想腌来着，本来打算到时候给你带来点来着，既然你这有材料，也有这个想法的话，到时候我就让你爹过来跟我一起帮你整。” 毕竟家里的蔬菜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白菜也没多少了，既然女儿这头想腌，家里呢就不腌了，就直接留着做菜，煮了得了。 “你能弄来多少个白菜呀，能把这缸装满不？” “等到了冬天就知道了，大约估计能弄来个100斤，到时候直接单位出头给买，不用我们去菜市场挤。” “说是到时候有大汽车拉来卖。萝卜跟大葱，每个人限量20斤。” “供销社就直接帮我们采购了，然后拿到供销社，等我们回去时自己找人帮忙拉回去，花了多少钱到时候公社直接扣工资。” 其实自己空间里都有，不过大家都要，她也不能做显眼包，搞特殊，不利于和谐。 林静都恨不得放下筷子，拍手叫好，“哎呀，你这工作是真不错呀，领导也是真上心，这不用跟他们一起排队抢了。那大冬天穿着大棉袄排几十米的队，那也是冷的呀！” “白菜能买100斤呢，真是大手笔呀，怪不得人人都说供销社福利待遇好，这是真好啊！” 第199章 冬储菜 “是啊，福利还不止这些呢，还能统一买苹果，就那种果光苹果，每个人能买60斤。” 林静这是真吃不下去了，这福利待遇太好了，这冬天在家里这么一待，什么好吃的都有，这是什么幸福生活啊，要不是王萱是她闺女，她真要嫉妒了。 王萱看她这样，也很大方道，“到时候腌完的酸菜，你跟爹拿回去二十斤吃，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苹果到时候分下来你也拿回去点。” 就趁这林静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份上，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她，这年头并不是家家父母都催着闺女结婚的，大多数还是主张让闺女晚婚的，因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家孩子给家里一直帮忙了。 只要给闺女一口饭，不至于饿死，就可以把闺女当成老黄牛一样使用的人家比比皆是，直到留到24、25岁，怕被人说，才不甘心的放出去嫁人，嫁人时还要把彩礼大多数都要走，嫁妆不给填一点的都是常态。 王萱碰上林静这样不偏心的人家是幸运，少了她许多纠纷，她才能过的一直这么舒适，毕竟谁都不想成天斗极品。 要是遇上了一家之极品，有了工作都能给你搅和黄了，烦心事多了去了。 那样，把精力全用在家庭内斗上了，是一件很磋磨人的事。 王萱庆幸，也感恩。 林静听闺女给她分酸菜，还给她分苹果，没有一点扭捏，闺女给她就拿着。 不给她也不主动要，她不做那膈应人的父母，都是当过女儿的，知道怎么样生活自在。 两人吃完饭后，林静非常麻利的就把碗筷都收拾了，把地还给拖的干干净净的，王萱都不由得感叹，母亲真是伟大，家里有个女人真是差不少啊！ 往常这屋子她也收拾，但总觉得没有娘收拾的干净。 这幸亏不是地板砖呢，这要是地板砖都能反光。 娘亲是超人。 林静收拾完还不停，直接坐到炕上给自己腿盖了一个小毯，就开始继续工作了。 “用不用我再给你做几双鞋呀，你的鞋还够穿不？” 林静说这话时还瞅了一眼王萱的脚，这一瞅。 得，不用担心了。 嘴也闭上了。 一瞅这就是新买的鞋。 这钱能攒下来就怪了，全身上下，吃喝拉撒全是新的。 还有这大件，她闺女自己一人就买了两件回来。 林静毫不怀疑，要是她闺女会手工，这缝纫机都能给她搬回来。 别说，王萱看娘在这炕上引针的动作，真动了这个想法。 “娘，你说咱们家用不用添一台缝纫机呀？家里女人多，以后做衣服也省事。” 王萱是真心提议的，林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买什么买，买那东西干什么？你看家里谁像你似的，有这么多布料，攒着一起做啊，一年到头都不一定做一件新衣服，买那缝纫机花那钱干啥？” “千万别买，家里没有人用，买回来大多数都是在那积灰，没有布料，买缝纫机没用，我告诉你，别花这没用的钱啊！” 林静怕自家闺女不听话，偷偷给她买回来一台。立马严辞拒绝，必须让她闺女把这想法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