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破双子塔，重生萝莉接着干》 第1章 破妄十人之九！ “报告！在市政府双子大楼的厕所、通风管道、楼顶、地板下等各处均发现大量定时爆炸物！” “立即将议员们撤离出来，快！然后迅速呼叫拆弹人员，快快快！！！” “报告！距离炸弹上标注的爆炸时间还有十分钟！” “就算只剩五分钟都要给我上！你明白吗？！最近政府正在筹备议员更迭，在这个节骨眼上，双子塔要是被人炸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心里清楚吗？！” 在阿卡姆市，最为出名的双子大楼前，不断有从里面仓皇逃出的议员和工作人员匆匆乘上汽车迅速离开，同时也不断有防暴部队的拆弹专家和警察疾步走进去。 此刻，整个阿卡姆的警察系统近乎乱套，就连用于发布命令的无线电频道里也充斥着吵嚷的声音。 阿卡姆警察局的重案组组长柯北望着灯火辉煌的双子大楼，心中不禁涌起几缕惆怅。这座耗费了数年时间方才建成的奇观建筑，难道就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嘟嘟嘟！！！ 就在这时，无线电的报警声骤然响起，柯北迅速转身，钻进汽车内拿出自己的无线电问道，“这里是柯北，什么事？” 从无线电对讲机中传出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已经查明双子大楼爆炸案的幕后黑手为无面天使——白不染！” 无面天使，破妄十人之一，被视作对联邦政府极具威胁的罪犯之一。 柯北眼皮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查明白不染的去向，同时警惕破妄十人的其他人是否在双子大楼附近，做好排查工作。” “是！” 无线电通话挂断，柯北刚准备安排人手去双子大楼附近排查，就在此时，他的私人电话响了。 他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句，掏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当即挂断。 他此刻哪有心思去理会自己的私事，倘若今天这件事处理得不够妥当，他这个组长说不定都要被迫“引咎辞职”了。 到那时，他可就没什么私事可言了！ 嗡嗡嗡！！！ 就在柯北挂断电话后不到十秒，在他身旁的一个警员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就接听了，随口说道，“喂，你好。”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捂住电话听筒，转而朝柯北喊道，“柯组长，柯组长！” 柯北年近四十，正值壮年，注意力还算不错，自然听到了下属的呼喊，他回应道，“怎么了？” 年轻警员把手机递给柯北，轻声说道，“好像是某位议员。” 说完，他立刻回到了自己应在的位置。 议员？在这个时候，议员拨打了一个重案组组长的私人电话？ 这可真是稀罕…… 不过议员终归是议员，不管怎样，权力都比他大。打电话来，他接就是了。 想到此处，柯北将手机贴在耳边，平静地说道，“你好，这里是阿卡姆警察局第一重案组组长柯北，请问有何指示？” 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柯北组长，带着你的人封锁好双子大楼就行，其他的，不用你们插手。” 他的语速缓慢，却异常坚定。 柯北皱起眉头，“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干涉这次抓捕任务吗？” “不。” 电话那头的议员沉默数秒后，否定了柯北的说法，他说道，“事实上，刚刚议会以 80%的选票一致通过，对通缉榜，也就是民间统称的破妄十人发起围剿三。” 围剿三？！ 柯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揉了揉耳朵，然后不太确定地问道，“抱歉，我刚刚没听清，对破妄十人发起什么？” “围剿三！” 议员斩钉截铁的声音让柯北瞬间回过神来。 在联邦政府的执行条例中最为严苛的五条命令之三，当这条命令下达，但凡在联邦政府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军队、警队都将无条件服从，可以使用任何制式的武器对目标进行致命性的围剿！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破妄十人之一，无面天使白不染将成为这场围剿三的主要攻击对象！ 而双子大楼，已不再是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了！ 可是，柯北依旧满心疑惑，他也道出了自己的不解，“这样的事件不至于动用第三行令吧？” 双子塔被轰炸，这样的事件虽极其恶劣，但在这个人才济济的阿卡姆，对于警察和政府而言，也只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居然为了这件事就动用五条行令之三，如此大动干戈，还是最近几个月因换届而谨小慎微的议会吗？ 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议员的回复依旧简洁，“这不是你应当操心的事情。” 说完，电话挂断。 柯北握着手机沉默了许久，然后将手机还给那个警员，接着取回自己的无线电，开始向整个阿卡姆的警察系统播报。 “对象：破妄十人，行动：围剿三！” 而这样的命令，在每个由联邦议会实际管辖的各派势力中相继出现。 整个阿卡姆市，也因这条许久未现，甚至已被许多人遗忘的命令而彻底陷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氛围！ 一座高楼大厦之上，身着白色丝袜和血腥哥特风格服饰的小萝莉坐在边缘，晃悠着充满弹性与美感的双腿，表情中满是强烈的期待，“小白，你究竟做了什么呀？让他们如此气急败坏。” 与此同时，阿卡姆某一处地下诊所中，一位身着白大褂，脸上戴着巨大鸟嘴面具的医生放下手机，呵呵一笑，“白不染，真有你的，罢了罢了，也该换个据点了。” 类似的情形在其他七个地方同样发生着。 这便是破妄十人，在联邦政府中广为流传的十大凶犯。 而引发这一切的人却还不清楚当下的状况。 破妄十人第九，无面天使白不染此刻正在已然空空如也的双子大楼之中。他悠然地坐在一张极为舒适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个棒球大小的金属球，百无聊赖地浏览着手机上的花边新闻。 此人身着一套十分宽松、几乎可当作袍子的白色衣裳，一双手纤细且白皙，最为关键的是他的面容，倘若不了解他的身份，多数人几乎都会将他误认作一个女人。 一个长相妖媚、堪称狐狸精般的女人。 金属球在他的指尖不停转动，犹如盗梦空间里的陀螺图腾，从未停歇。 他那张如妖精般的面孔流露出几分无趣，叹息道，“哎呀，快点来几个人吧，无聊死了。” 白不染生性好强，身为破妄十人的第九位，他一直闷闷不乐，所以特意策划了这场爆破双子塔的行动。只要过了今晚，他的通缉排名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升到第五第六也并非不可能。 就在白不染正畅想自己会升到第几位的时候，窗外突然升起一阵刺目的白光，螺旋桨的巨大噪音令他皱起了眉头！ 他眯起眼睛，随后便看到五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了自己所在楼层的窗外，那漆黑的机枪枪口缓缓抬起…… 白不染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吧……？” 下一秒，十挺武直载机枪爆发出雷鸣般的枪响，枪口喷射出的火光在黑夜中仿佛闪光弹一般，仅仅一秒钟，无数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防弹玻璃也难以承受这样的火力，瞬间碎成了渣，而白不染所在这一层楼内的设施也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化为一片废墟！ 同一时间，双子大楼下方，荷枪实弹的武装小队接到命令。 “进入双子大楼，如有活物，格杀勿论！” （PS：您的新书已经到达，请签收。） （时不时会有番外和小章节掉落哦） 第2章 杀戮，正在上演！ 两支武装小队迅速冲进双子大楼的南北两楼之中。 他们的目标非常简单，将所有排查到的活人击杀。 南楼之中。 一个抱着电脑的武装小队人员走到自己的队长面前，快速说道，“已经让整个大楼里的电子设备报废掉了。” 南楼武装小队队长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干得不错。” 抱着电脑的队员叹了口气，“好消息，不用担心定时爆炸了，坏消息，刚刚我发现了那些炸弹都具备液体引爆装置。” 液体引爆装置，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装满了液体水银的玻璃管，只需要轻轻一碰或者是气温变高，这个简单的装置就会引发炸药里的雷管，然后嘭的一声，双子大楼就会被炸成废墟。 武装小队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丝毫惊慌，很淡定地说道，“也就是说，人为依旧可以触发爆炸，不过这也是机会。” 他站在南楼大厅的中心往上看去，屹立在中心的螺旋状的楼梯和分布在四个角落的八部电梯，这就是他们最需要严防死守的地方。 因为一旦让无面天使脱离双子大楼，爆炸就会在顷刻之后降临！ 队长拿起对讲机，调到另外一队武装小队的频道，然后有条不紊地说道，“这里是南楼小队，炸弹有液体引爆装置，以防守为主，不要强行突破到别的楼层。” 说完，他放下对讲机回头看向拿着电脑的队员，询问道，“让武装直升机不要在大楼外面进行攻击和搜索了，动静太大了。” 无面天使是亡命徒不错，但是他也不会把自己所在的楼层安装上这种极易触发的炸弹，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武直的攻击没有引发爆炸的原因。 但要是再进行那种无差别洗地的攻击，那就不太能保证炸不炸了。 队员点了点头，“我去联系。” 话音刚落，队长的无线电响了起来。 “这里是北楼小队，我们派人对北楼的二三四层进行了搜索，暂时没有发现无面天使的踪迹，现在在北楼大厅进行戒备。” 二三四楼都没有，难道是准备了降落伞，想从天台逃离双子大楼？ 有这种可能，但是外面已经集结了大量战斗人员，周围十公里范围内都戒严了，这个时候，别说降落伞了，就算是一只鹰都得从天上被打下来。 不行，越想可能性越大。 南楼小队队长拿起对讲机，沉思片刻后说道，“这里是南楼小队，分别抽出三个人前往双子大楼的天台，做好无面天使可能从那里逃脱的准备。” 对讲机那头很快就给出了答复，“收到。” 画面一转。 大量的鲜血泼溅在地面的走廊，墙壁上，像是用力过猛的油画。 沿着这条走廊走过去，一堆堆像是被捶打上万遍的肉泥呈一个完美的漩涡状，紧紧贴合在了墙壁上，在这些肉泥的下方，是被某种巨大力道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武器和装备。 而在这一个个排列有致的“漩涡”所对应的走廊中央，一个个人类的头颅映入眼帘，他们闭着眼睛，仿佛在教堂之中祷告。 但没有人能回应他们，至少在这栋大楼之中是这样没错。 走廊的尽头，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装小队成员”拿起对讲机，轻声说道，“这里是北楼小队，三名队员正在前往天台。” 一场无形之中渗透到所有人内心的杀戮，正在上演！ ………… 与此同时，场外对破妄十人的围剿三指挥总部之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现任议员和几个穿着军装，看起来就相当干练的干部坐在一张会议桌边。 “用十二人制武装小队进入双子大楼，是否算得上是一步昏招？” 一个干部开口说道，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无面天使的恶名，是我们早有耳闻的，不光可以诡异地出现在任何场合，被他杀死的人还会变成一摊肉泥，这样的人，哪怕是二十四个全副武装的人也不一定可以杀死他吧。” 另外一个干部叹了口气，“为了将损耗降到最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大腹便便的议员粗短的手臂重重砸了一下会议桌，“公民们缴纳那么多的税，用了那么人力和物力的双子大楼，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被爆破掉！” 干部与干部之间或许有分歧，但在此时，他们看向了议员，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这就是议会啊，有的想做些实事，但被排挤，处在了议会最边缘的位置。 有些无能，但家族权势又让他们成为了议会的中心。 眼前这位皮克斯.唐纳德就是后者。 唐纳德家族的权势，让祂成为了联邦议会的中心人物，但他本人，却是个废物，完全比不上唐纳德家族祖上那位勇士。 围剿三的命令已经下达，没有轰炸双子大楼，强行击杀无面天使也是因为这位在组织，他与他背后的唐纳德家族不希望双子大楼被爆破掉。 因为啊，这是皮克斯.唐纳德身为议员为数不多的“政绩”之一。 为了保留这为数不多的政绩，这位议员居然提出了自己要接管指挥权的想法，还得到了通过。 几乎所有干部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天哪，这是一场灾难！ 不过眼下，他们也无法抱怨更多了，只能按照这位议员的想法去做，反正计划是杀死破妄十人，保证联邦在民众中的地位，其它事情不需要多想！ 就在这时，三个人，两男一女走进了指挥部，一男一女站在了一张椅子后面，还有一个男人像是没注意到在场这么多人似的，自顾自坐在了会议桌边。 见到这个不懂礼貌的人，皮克斯顿时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会议室？” 坐下的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边调整，边吐槽到，“哦，天哪，你们这椅子是真的很糟糕，不软不硬的，我比较喜欢硬一点的，你们呢？” 很明显，会议室里的人没有人想回答他，其实有不少人知道这位男子的身份，但没有人说出来，毕竟他来自一个稍微保密的单位。 男子调整好了坐姿，双手放在会议桌上，然后笑道，“我是异常调查局第八任局长周铭，我想，就算是如阁下一般废物的议员，大概也从家族长辈的口中得知过我们的名号吧？” 这一句话让皮克斯.唐纳德勃然大怒，他大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吗！你在污蔑一个正在处理公务的议员！” 周铭切了一声，自言自语，“就知道和你们这些家伙说不清。” 说完，他拿出了一张名片，“要举报投诉，请打这个号码，不打的话，会出现大麻烦哦。” 说着，周铭语气很稳当地说道，“六月，纳兰，你们先去会会咱们的那位目标，这可是第一次见面，给人留个好印象。” 周铭的话一说完，跟着他走进会议室的两个人就迅速离开。 皮克斯.唐纳德见有人居然敢插手这次任务，当即怒不可遏，就在他要怒骂之时，周铭眼疾手快，一手摁住了皮克斯要拍在桌上的手，另一只手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对方冥顽不灵，周铭也没了好脸色，冷漠道，“让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和我在这里瞎掰扯什么？” 说完，他手一松，挣扎的皮克斯反应不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几乎是要暴起的瞬间，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电话上标注的名字，他脸色大变，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处理好一个废物议员，周铭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张和煦的笑脸，“好了，各位，现在由我来接管这次围剿三的处理事宜。” 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说道，“第一条命令，撤出武装小队，爆破双子塔！” 第3章 神觉者 与此同时，正在双子大楼的南楼大厅看守的武装小队成员都得到了一个消息，“现在撤离双子大楼，在十分钟后会组织爆破！” 武装小队的成员接到命令也只是面面相觑一眼，又哄笑一声，便准备执行命令。 小队队长则是拿着对讲机，对那上天台的三个人说道。 “待会儿，会有直升机在天台接你们，小心一些。” 另外一边的对讲机，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之中，而在它的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就在南楼大厅的人即将撤出大楼时，一个队员惊讶地喊道，“电梯，电梯动了，有人从上边下来了！” 这一声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起枪，对准了电梯门口，只要有不是小队的人出现，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叮咚！ 随着一声响，电梯抵达了一楼。 在众人或紧张，或戒备的目光中，电梯门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躺着两具已经被割了喉的尸体和一个一只手和一只脚都被碾碎，都能看见骨头了但还未死的小队成员。 他吐出一口鲜血，再看到电梯到达安全楼层，并且自己也见到了战友之后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某一个小队成员大声喊道，“是怀特，南欧，瑞安，天呐！” 他立马动身，就想把这三个人从电梯里带出来，但是却被小队队长喊停！ “等一下！” 他这么说着，手中的枪还是未放下，“无面天使怎么会留活口？！” 这个队员目眦欲裂，激动地喊道，“队长，那是怀特！我观察过了，他的身体几乎是坐在了电梯里，没有靠着墙，四周也没有线，不存在陷阱这一说，他快死了！必须立马接受治疗！” 说完，这位队员迅速冲了过去，如他所言，他很轻松地将名为“怀特”的伤员从电梯里搬了出来，期间没有收到任何攻击或者伤害。 另外一些成员见状，也迅速开始动作。 担架，临时止血，搬运尸体…… 花费不到两分钟，南楼小队便带着一名伤员和两具尸体开始撤离双子大楼。 小队队长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也说不上来。 撤退是集体命令，他也只能执行。 在双子大楼外，大概有一道五十米左右的空白地带，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强行突破而做出来的操作，一般来说，这里不应该有任何人或者任何遮挡物存在。 但此时，一男一女，穿着常服的两个人站在了空白地带的中心，正对着抬着担架的几个人。 “是谁？” 队长第一时间举起枪，对准这两个人。 下一秒，名为六月的女性和名为纳兰的男性，两个人就出现在了武装小队的阵列里边。 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架住了担架。 六月低声说道，“快点离开，没工夫和你解释。” 纳兰则是更加沉稳一点，“现在情况比较紧急，请去找你的直属领导询问。” 武装小队队长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了几秒，迅速收起枪，说道，“快，撤离！” 下一秒，他的身体正中央，接近肝脏的位置突然出现一道旋转的力量，这力量极其庞大。 在队长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肌肉，骨骼，内脏，皮肤就被旋转的力量直接撕扯，扭曲！ 当场死亡！ 而且，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武装小队成员身上都出现了相同的旋转力量。 这力量直接将它们碾碎，鲜血在明亮的探照灯光中熠熠生辉，赤红的色泽令躺在担架上的人发出一阵阵痴迷的笑声。 那本来已经接近濒死的“小队成员”站了起来，他身上的绷带似乎无视了重力，轻轻漂浮着，他伸出手，在脸上一抹。 “bonjour！（早安！）” 这人也终于是露出了真容，一张漂亮到女人都羡慕的面貌。 这就是，破妄十人之九，无面天使白不染。 他沐浴在鲜血之中，优雅如坠入地狱的傲慢之罪。 随着白不染的暴露，六月和纳兰往后跳了几步，以便拥有更多的战斗空间。 这是一场硬仗，两个人都无比清楚这一点，甚至他们此时的内心都出现一丝恐惧。 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全联邦的最恶通缉犯。 杀人如麻，且毫无身为人类的道德底线。 “呼……” 纳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握拳的手臂伸出，“这是我们的使命。” 六月与纳兰碰了个拳，眼中闪烁一抹好战的意味，重重应道，“使命啊。” 下一秒，两个人瞬间暴起，消失在原地！ 周遭的风似乎被撕裂，发出呜咽的声响，白不染表情依旧轻松，一双白玉般无瑕的双臂探出，将冲自己而来的两个拳头接了下来！ 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狂傲的笑，中性的声线也愉悦地吼道，“来啊，联邦的走狗们！” “如你所愿！” 六月和纳兰异口同声地喊道，在他们的身上泛起红蓝两色的厚重光芒，在其身后形成两只神话生物的虚影。 神话生物，顾名思义，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生物。 在漫长的时光之中，一切都会变色。 但神话之中极具人文色彩的东西，只要人的文明还在继续，就不会出现巨大断层，而在某个时刻，神话生物就那么突然出现了，毫无征兆。 又在足够长的时光之中，神话生物与人之间，建立起了联系。 拥有这种联系的人，被称为神觉者，而在官方之中，神觉者的固定职位是调查员，久而久之，调查员成为了广为人知的代号，也就是眼前这两位了。 那是什么神话生物，白不染不得而知，因为哪怕是现在，除去官方人员，还没有哪个人能看上一眼所有被调查到的神话生物的名单。 不过，就白不染知道的，在联邦内部是有一个神话生物的榜单的。 没错，和破妄十人类似的榜单，也不知道是哪个喜欢排名的家伙弄出来的。 当然，白不染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就是了。 而眼前这两个调查员…… 这股气势和压迫感，最低也是一级的神话生物吧。 不管联邦政府如何，在民间是有一套鉴别神话生物的等级制度的。 四级，三级，二级，一级，特级。 一共是五个等级，从低到高，从弱到强。 四级就是人畜无害，联邦政府时常用来刷业绩的小卡拉米，神觉者也只会是在体质，力量或者是速度等方面有些许特化。 从三级开始，神觉者就会开始拥有特殊能力，只不过不会很强，和四级神觉者相比，就是拳头和木棍的区别。 二级就是一个分水岭，会拥有比较强大的能力，也是联邦主要追捕的目标，比三级，大概就是刀子和木棍的差别。 一级，会很强，白不染见过的一级神觉者，基本上都有在一瞬间摧毁一条街道亦或是在单打独斗方面有独到之处的人，简单来说，从冷兵器进步到了热武器。 而特级，比一级更强，但特级的强就已经开始接近概念级别，虽然一级也差不多，但是在操控性方面，特级强出许多。 神话生物的虚影缓缓散去，但对峙的三个人依旧是半点没有放松，精神和周围的气氛一样，高度紧绷着，只需要一个点，就能直接引爆！ 白不染独自一人面对两个至少是一级的神觉者，胜负又会是几何呢？ 第4章 一对二！ 一对二，对于白不染来说，胜负也在五五之间，这可不算稳。 他接下两人双拳，在那两道神话生物的虚影消散之后，快步后撤，尽量拉开距离，让自己有更多发展空间。 纳兰眼神一变，吼道，“别想跑！” 随即，一只拳头重重砸在地面上！ 霎时间，地面四分五裂，而波及的范围也是出乎意料得大！ 连白不染这边的地面都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水泥浇筑的地面翘起，后撤的他也随之剧变而踉跄了一下。 好在白不染足够灵活，迅速稳定住了自己，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圆润的铁球。 只见，在白不染的手中，这颗圆形铁球突然旋转了起来！ 这股旋转之力来的莫名其妙，但这并不妨碍其中带有的强大力量令空间都扭曲起来！ 纳兰脸色无比镇静，他迅速冲了出去，在已经发生剧变的石块上闪转腾挪，速度极快，让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但这种速度，在白不染的眼中，也可以轻易捕捉到，他刚要抛出高速旋转的铁球，就突然一怔，当场愣在原地！ 他低下头，一把刀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背后刺了进来，直接把他扎了个对穿！ 他吐出一口血，身体以一种古怪的姿态回转，紧接着一腿将身后偷袭的六月踢进了地面里！ 与作用在铁球上的旋转之力同样作用在了六月的身上！ 她的衣物和皮肤都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旋转力量而产生形变，甚至达到撕裂的程度！ 而就在白不染对六月攻击之后的0.1秒内，那高速移动中的纳兰也已经近身！ 白不染紧握着高速旋转的铁球，回头想要和已经来到自己背后的纳兰拼正面，但是纳兰的速度远高于自己，他一肘击冲锋而来，白不染当场被击飞！ 身体不由自主地空中飘摇，然后重重撞在了附近的一栋大楼上！ 当场将厚重的墙壁砸穿，爆发出一阵轰鸣的响动…… 一个速度和力量都远超自己，另外一个则是可以轻松绕过自己的感知，无声无息地偷袭到自己，这还真是棘手啊…… 高速旋转的铁球落在了地上，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湖泊，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圈圈的涟漪逐渐荡开，只不过这里的涟漪只是灰尘而已…… 六月和纳兰并肩站在一处，他们脸上没有攻击得逞后的喜悦，反而无比凝重。 纳兰扯掉因为高速运动和释放力量而撕裂的衣服，默默说道，“手感很硬，刚刚那一下，应该是没有造成太多的伤害。” 六月点点头，“我的攻击造成的伤害，应该也不大，白不染的神话生物肯定不简单。” 两个人的“轻声”交流让被击飞的白不染从大楼之中走了出来，他毫不在意地拔出自己腹部的那把刀，随后一挥，平整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白不染摆开架势，右手冲两个人挑衅道，“小丫头不会玩刀，老爷们不会打拳，让我来教教你们吧！” 下一秒，白不染疾驰而出，手中长刀带着万夫不当之势斩向纳兰！ “好快！” 纳兰不由得惊呼，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闪身躲避。 竖劈下来的刀直接将地面砍出来一个长达十几米的痕迹，白不染的动作也灵敏地很，侧身一记斜上挑，将匆忙躲避竖劈的纳兰逼入绝境！ 这一刀，斩击范围很大，而且已经完全抓住了纳兰的躲闪间隙，根本躲不开！ 纳兰来不及多想，双臂架在腹部，试图以此来挡住这一击！ 对于这样的行为，白不染只有两个字评价。 天真！ 然后就听见当的一声，长刀直接碎裂！ 无数金属片四散，每一片都像是一面镜子，显示出白不染突变的脸色和那双已经变成黢黑色泽的双臂！ 这是，神话形态！ 白不染如临大敌，转身一记鞭腿踢出！ 这一击所携带的力量，足以将一栋三层小楼拆成废墟！ 但落在纳兰的身上，仅仅是让其退后了两步而已。 白不染迅速收腿，两只手紧紧抓住纳兰的两只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很多，几乎就是脸贴脸的状态。 神话形态，神觉者最为强力的手段之一。 变成与建立联系的神话生物一致的状态，在此形态下，神话状态后的人类将成为真的神话生物，拥有该神话生物所拥有的天赋和技能。 但这神话形态，也不是想开就开的，起码神话生物要达到二级的水平，并且和神觉者有相当程度上的契合程度。 而纳兰，很明显就已经进入了神话形态。 这一刀，没能砍断他的手和脖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身体的强度，大概是翻了整整十倍，甚至更高！ “看你年纪，不过三十吧？能达到神话形态，真是好天赋啊。” 白不染双手用力压住纳兰的双手，语气里颇有几分欣赏地说道。 纳兰脸上平常，呵呵一笑，“哪能比得上你呢？十八岁杀死一个学校的人，二十岁爆破掉整个阿卡姆市的电力枢纽，二十一岁就灭掉了上百名联邦士兵，仅仅四年，你就打到了破妄十人的地步。” 他眼中充满了愤懑，怒吼道，“所有人都没有你天资卓越，但你只为了你自己，滥杀无辜，毫不顾忌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去作乱！” 轰！ 一股强大的旋转之力爆发，哪怕是浑身上下都比钢铁还硬的纳兰也被这一下直接弹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螺旋状的坑洞随即在他的身下出现，而白不染俯视着他，如同看待一只蝼蚁，“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他脚尖一踢，一块石头飞去，落在他的手中，仅仅是一秒不到，便成为了一颗无比圆润，仿佛用高精度车床弄出来的石球。 棒球大小的石球在白不染的操控下，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这一击击中，不管是钢铁，还是什么东西都会被旋转的力量撕开表皮，简而言之，一切防御在“螺旋”之下，都是虚设！ 但白不染在此时，迅速回身，将手中高速旋转的石球抛了出去！ 而他的目标，正是已经来到了自己背后三米处的六月！ 霎时间，世界变得灰暗，像是笼罩了一层灰影的幕布，更诡异的是，所有人在此时都停止了动作！ 白不染保持着抛球的动作，纳兰还是躺在那个螺旋状的坑洞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世间，唯一还能挥动的，就只有发动能力的六月。 时间暂停，这就是她产生联系的特级神话生物——烂柯人的能力。 说是时间暂停，其实更像是把时间放缓了很多倍，只不过这种放缓的倍数过于巨大，导致看起来像是暂停了一样。 但是，这种放缓，六月也持续不了多久，她只有大概三秒钟的自由行动时间。 这就是，六月可以避开白不染的感知，成功偷袭到他的原因。 三秒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六月刚要趁着这三秒还未结束，瞬间击杀掉白不染，却突然看到了那颗石球，它居然还在旋转！ 而且，还是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进行旋转！ 虽然没有在往前移动，而是停在了半空中进行旋转。 但是三秒钟，没办法让六月绕到白不染的身后发起攻击，这意味着，六月只能从正前方发动攻击，但攻击结束后，自己会被高速旋转的石球击中！ 第5章 死前表白 怎么办？ 六月心中对自己这么问道，但是行动远比思想快，她转了一个方向，手中出现一把口径达到45毫米的手枪对准了白不染。 这手枪，是一家名为“怪物”的公司生产的大口径手枪，专门用来猎杀神觉者和稀有的神话生物的。 相比较联邦政府的制式武器，这玩意简直不要太好用。 保证精准性的同时，将子弹的威力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把一个铁块轰出来一个近三十公分深的大窟窿！ 可以说，可以硬吃这玩意一枪，还不受一点伤的人，几乎不存在！ 而就在六月举枪的时候，特级神话生物——烂柯人的能力失去作用。 缓慢到接近暂停的时间，继续开始流动！ 白不染扔出的石球没有按照抛物线，而是直接往下坠去，高速旋转的石球瞬间将地面撕裂，一块完整的水泥板也因此翘了起来！ 而改变位置的六月，也被这突然翘起来的水泥板挡住了视野。 要开枪吗？ 要开枪！ 但是，万一没打中的话，怎么办？ 不开枪，就会死！ 她的心声在强迫她的手做出动作，无比紧张的六月呐喊一声！ 伴随着强大的后坐力和轰鸣的枪响，翘起的水泥板被直接轰碎成渣！ 但在水泥板之后，没有任何人！ 六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是不打中，就会死。 下一秒，在六月的手枪下方，白不染弯腰突进近身，一只手伸手握住了六月手上的枪！ 就在接触的瞬间，六月的手开始呈现出不自然地旋转扭曲，两只手像是两根大麻花一样扭转，肌肉撕裂，骨骼咔咔作响，一寸又一寸的撕裂！ 六月像是才反应过来，看着已经成了碎肉棒子的手臂痛苦地哀嚎。 解决掉了一个。 白不染心中暗道，扭头看向了身后，那个被自己的螺旋影响，导致现在都还站不起的“铁疙瘩”还躺在坑里面呢，他呵呵一笑，举起怪物手枪，对着坑里的纳兰就是一枪。 毫不犹豫，干脆利落，鲜血淋漓，脑洞大开！ 白不染扔掉手上的手枪，然后说道，“像你们这样的能力，应该是一击必杀的。” 他走到哀嚎的六月身前，蹲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有些可惜地说道，“但是啊，你犹豫了啊，所以你的同伴死了，你也要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六月声音颤抖地问道。 白不染指了指地面，一层层类似湖面波纹的圆圈出现在六月的眼中。 这是石球造成的？ 不，应该是他之前丢下的那颗铁球。 这些“涟漪”很难被敌人察觉到，但制造出这些涟漪的人只要时刻注意涟漪的改变，就能锁定时间暂停后，各个人的位置。 因为没有六月没有注意这些“涟漪”，所以当她在暂停的时间里移动时，并没有想到这个…… 白不染呵呵笑道，“你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暂停时间，我这一招，也算是取巧了，但如果，我没见过真正可以暂停时间的人，我也没那么大胆的脑回路。” 白不染吐出一口气，说道，“好啦，结束了，你们输了。” 六月疼得面部抽搐，但依旧不服输，张开嘴就朝着白不染咬了过来。 这一下，白不染要躲，很轻易，但是他没有。 他伸出一只手，让六月咬。 鲜血顺着六月的嘴唇往下滴落，白不染似乎一点也不疼，轻笑着摸摸六月的脑袋，轻声道，“我很抱歉，对于杀了你这件事。” 下一秒，她的脊柱骨被折断，皮肉和肌肉分离，漂亮的脑袋在地上滚动，那双眼中仿佛还带着震惊和痛楚…… 白不染站起身，擦了擦身上的血渍，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许许多多，整齐的脚步声和一些汽车的行进声。 白不染回过头，然后被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他往后倒下，被子弹击中的眉心冒起一股白烟。 而那颗子弹，则是被卡在了头骨之间，大概还差一点点就要打到脑子了。 白不染脸上出现无奈的笑容，淡淡地说道，“走不掉了啊……” 在他的视角里，一支足有千人的现代化军事部队出现在了两百米开外，形成了一条连苍蝇都过不去的封锁线。 如果是平时，白不染硬扛着也就跑了，但是这支部队的武器装备太吓人了。 就白不染看见的，成箱的爆炸物，五辆以高强度合金打造的坦克，天空上边还有大概二十架武装直升机。 大概，每个士兵手上的子弹都是像自己额头上这一颗一样，以秘银金属和黄金混合而成的合金制成的弹头。 效果是针对神觉者的，效果和威力都远超普通的子弹。 不愧是联邦啊，这种财大气粗，真不是随便招惹的那种黑帮可以比的…… “水银汽化手雷和圣水雾化手雷交替进行，雷达给我全部开动，就锁死无面天使一个人！” 有人在吼，白不染听得清清楚楚。 把这千人部队，撕个口子，对白不染来说，不算难。 但是这往日腐败成黑骨头的联邦军队有现在这种调度，真是很吓人啊，而且更出色的是纪律性…… 脚下出现几个投掷物，银白色的气体和经过雾化的基督教圣水喷涌而出。 前者是剧毒，神觉者也是肉体凡胎，扛不住的。 后者则是对神觉者有天然的压制作用，能让神觉者的反应变慢，也能让使用能力变成一件逐渐勉强，直到暂时无法使用能力的事情。 这俩玩意，在以前的小打小闹里，最多见到一个，而这一回，就是俩一起上了。 白不染沉默片刻，轻声笑道，“利用枪械进行扫射，压制住无面天使！” 像是在回应白不染的话，那从军队之中传来的下一条命令就是如此，仅有几个用词上的差别而已。 白不染在思考怎么把自己弄死在这里，而对面的指挥官，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黑漆漆的枪口爆发出一道道火舌，上千把枪械在同时进行无差别扫射的场景非常壮观，而白不染则是躲进了自己弄出来的那个坑里。 他看着坑底的无头男尸，挑眉笑道，“挤一挤哈。”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轻声咳嗽了两声，然后对无头男尸说道，“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吧？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说完，白不染便熟练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哦，那个什么，伊甸，我要死了。” 白不染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拨弄着手边的小石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应该还算是蛮严重的。” 电话的另外一头，水汽氤氲的浴室中，一位女子拿着手机静静地听着。 她一头如雪白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静谧之景。 那双红瞳如燃烧的火焰，在朦胧的水汽中愈发显得神秘而炽热。 水滴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滑落，宛如晶莹的珍珠滚落玉盘，她微微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面容说不上是人间绝美，却因为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英气而显得很是特别。 名为伊甸的女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和死人躺在一个坑里的白不染笑嘻嘻地说道，“满足一下我的小遗憾啊，我这辈子啥都做过了，但就两点没有啊。” 伊甸很了解自己这个从孤儿院开始就在一起相处的朋友，淡定地帮白不染回答，“交女朋友，以及和人上床。” 白不染挠头讪笑道，“啊啊，果然是和你太熟了啊，这种事情都知道，我喜欢你。” 听到那语速极快，而且声音很小的告白，伊甸沉默了片刻，给予回答，“你真的是个很笨蛋的家伙啊，不过，这也是优点之一。” 被骂了，白不染也不恼，嘿嘿笑道，“所以说，回答是什么啊？” 伊甸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好吧好吧，你赢了，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 对这样的回答，白不染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在这方面，他颇有自信。 “人生总是要有一些遗憾的，不是吗？” 白不染笑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此时，双子大楼之中，绝大多数炸弹上的倾斜引爆装置全部开始运作，紧接着，一场无比绚烂，无比盛大的“烟花”爆发！ 气浪将汽化的水银和圣水吹散，在火光与黑烟的映照下，一个人缓缓从坑洞之中走出。 是白不染。 他放声大笑道，“恶人，应当有恶人的魄力和手段啊！放马过来，联邦的鹰犬们。” 第6章 重生萝莉 枪械的响声和坦克的炮弹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不知道来了几次增援，也不知道那个怪物倒下去又站起来多少次。 直到天亮了，直到那怪物彻底失去了生机，所有人才像是刚做过一场恐怖的噩梦一样清醒过来。 事后统计，共计死亡1231人，武器装备几乎全部毁坏。 而这么大的伤亡，只为了杀死那么一个人。 ………… 阿卡姆市，第七区的警察局里，刚汇报完工作报告的克姆伊走出领导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她将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处空的工位上，奇怪地看了看墙上的钟标，上边显示九点半。 她疑惑道，“今天伊甸没来上班吗？” 同事摇摇头，“不太清楚啊，反正一大早上是没看到人。” “啊，真是。” 克姆伊拍了拍额头，拿了车钥匙就出门，“我去找找她，有事劳驾你们处理一下，不过最近应该没什么人敢触围剿三的霉头。” 平常还要留个活口，现在这节骨眼上，谁TM还有闲工夫管小卡米啊。 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克姆伊开车来到伊甸的住处，这里是一个位于第七区警察局五分钟车程的小区，租金便宜，设施齐全，许多同事都住这边，伊甸也是。 五单元三楼二号…… 克姆伊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找了伊甸的家门。 看见没有锁的房门，她叹了口气。 唉，独居女性的防范意识稍显欠缺啊，要是被人走空门了怎么办啊？ 她敲了敲门，又喊了几声伊甸，但迟迟不见有人开门，所以她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而一走进去，一个冷色调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对于这看上去灰扑扑，雾沉沉的装修，克姆伊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她径直走到了里面的卧房上，没有人，被子也是整整齐齐地铺平着的。 没人…… 克姆伊耸了耸肩，“好吧好吧，不知去向，看样子昨晚也没回家。” 床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转身就想离开，但小腹的隐隐胀痛让她无可奈何地走向卫生间。 而刚一走进卫生间，那异常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克姆伊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在浴缸中，早已经失去生机的白发女孩，发出一声尖叫！ 姓名：伊甸 性别：女 身高：168公分 体重：48公斤 死因：自杀 家属：并无家属，被父母遗弃，后被龙山孤儿院收留。 生理状态：非常健康 是否为神觉者：是 关联的神话生物以及其能力详解：根据警察局的名册上信息与所能了解的公民信息上可以了解，伊甸所关联的神话生物名为贝勒努斯，所属神话不明，能力不明，推断，伊甸公民与神话生物的契合度过低，导致并未生成能力，故而定义为四级生物。 伴随着这一页薄薄的报告纸放入那一大批死亡报告当中，“警察局警员在凌晨于家中割腕自杀”这件事便已经结束。 现在，所有媒体都在忙着围剿三的新闻以及无面天使击杀千人军队，然后死亡的重磅新闻上，这种小新闻只会出现在报纸角落的方格子里。 而在这阿卡姆市的某座大楼之上，一位尖嘴猴腮，生的是一张雷公脸的男人挠挠乱鸡窝似的脑袋，笑道，“嘿嘿，天晓得这回是又怎么一回事。” 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生的是一副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模样，挺着像是怀胎六月有余的大肚子，听着旁边的人说完话，也是小声说道，“天晓得？天也不晓得啊。” 雷公脸的男人身后一把将肥头大耳的男人揽住，有几分恐吓似地说道，“呆子，嘀嘀咕咕说个什么呢？” 肥头大耳的男人乐呵一笑，露出个憨态可掬的笑，“哥哥，你还不知道老弟我就喜欢插个嘴，图个嘴痛快嘛，都多少年伙计了，你还与我计较个这些。” 雷公脸男人甩甩手，“倒不是哥哥我想与你计较，但此时情况特殊，恐怕隔墙有耳啊。” “是是是，哥哥你说的对……”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便逐渐远了，到最后，晃个神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Dancing to the feel of the drum.” “Leave this world behind.” “Well have a drink and toast to ourselves.” 阵阵熟悉的歌谣让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女孩露出了笑容。 这首歌啊，还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听呢…… 等等，歌声！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伊甸立马抬起头，动作幅度有些大了，有些麻木的腿顶在了课桌上，发出了一声不重也不轻的声音！ 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所有学生齐刷刷地看向伊甸。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伊甸心里发毛，她思考了一下，随便拿起一本书，翻开，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但是，她现在又怎么看得进去呢！ 她的眼睛看向四周，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眼前。 说是熟悉呢，自然是和这些人一同在一个教室里坐了几年，再记性不好，也把人给记住了。 说是陌生呢，则是因为伊甸是个小透明，一般来说，不和其他人交流，说话都很少。 而如今，伊甸每看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那自以为相当不错的心境就颤了一回…… 不是！ 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这地方，这教室，这些人，这些看了就忘的书！ 都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伊甸才从强烈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又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讲台上的老师喋喋不休地说着下午的神话生物契合度测试需要注意的细节中，她才终于接受自己重生了这回事……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情况…… 直到午休时间，伊甸才稍微有了一些多余的思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重生，这件事过于惊世骇俗，所以伊甸首先就考虑这是某个神觉者给自己弄出来的幻觉，但是也没道理的…… 学校食堂的肉菜还是一如既往地少，到自己之前就被一扫而空…… 小卖部的面包还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总而言之就是非常难吃…… 坐在学校操场边的长椅上，伊甸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幻觉，那么应当以陷入幻觉的人为主，而且每个人的表情动作都很自然，这对搭建幻境的神觉者来说，消耗很大很大，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想明白这一点，伊甸嚼着口味奇怪的面包，那双赤红色的眸子看向了学校的大门…… 重生到了这个时间段，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还可以见到那个笨蛋？ 神觉学院倒是没有在校学生不能随意出校的规定，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下午到三点钟之前没有课，三点钟之后就是契合度测试…… 也就是说，自己有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 想做什么就去做，重生不就是应该干这些事吗？ 大概十五分钟后，伊甸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一家书店门口。 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热闹非凡，但眼前的书店却又是这闹市之中难得的净土，从内而外透露着一股静谧的味道。 名字也取得好，叫宁月书屋，老板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来着…… 好，进去吧！ 伊甸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推开书店门，走了进去。 站在收银台的漂亮女孩微微点头，声音如风铃的声响一般，“欢迎光临，客人可以随便看哦。” 李月雅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站在书店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的女孩。 一般来说，她都会以为是女孩囊中羞涩。 但这位可不是，人穿着神觉学院的校服呢。 神觉学院是联邦专门为神觉者方面建立的机构，负责招收有潜力的学生，从第三学年开始，进行对神话生物的契合度筛选，从而挑选出一批精英进入各大派系学院进行系统性的学习和培养。 其实这都算不上特殊，毕竟其他的学校也有契合度筛选，但神觉学院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对于招收的学生，不仅不收取学费，每月还都有补贴，至于分院之后，李月雅也不太清楚，毕竟她是被筛选掉的那一批。 伊甸看了看人不怎么多的书店，然后站在柜台前，对李月雅询问道，“请问，这里有一位叫白不染的员工吗？” 闻言，李月雅很快就摇头，“没有哦，客人，这里没有一位叫白不染的员工，很抱歉。” 伊甸迅速摆手说道，“不不不，您不需要道歉，这是我的问题，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店。 站在街道边，伊甸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在这里工作吗？” “看来，特殊的，不止是我一个哇。” 而就在此时，一个听起来稍微有些稚嫩气息的女孩声音出现。 伊甸听到了，她立马扭过头，想要找寻声音的出处。 但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只有一个身高不济的小萝莉在自己身后。 “谁在说话？” 她呢喃了一句，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然后转回头，抬腿就要走。 小萝莉绕了一圈，不依不饶地又跑到了伊甸的正前方，她张开双臂，大声质问道，“你要去哪！” 伊甸抿了抿唇，伸手想摸小萝莉的脑袋，但却被小萝莉一巴掌拍开！ 小萝莉露出两颗虎牙，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 看起来颇为生气，只不过这副可爱模样，看起来没甚威慑力。 长得这么可爱，却不让摸，伊甸在心中暗道可惜，随后笑道，“姐姐要去找人，不能陪你玩。” 小萝莉的脸是红了又黑，她朝着伊甸怒道，“玩你个蛋！姐你个头！我就是白不染！我现在叫白染！你个实心眼的红眼笨蛋！！！” 第7章 白染 红眼笨蛋…… 周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孩子的叫嚷，转过头看，发现那孩子怒气冲冲地对着应该是姐姐的女孩喊，又把头扭了过去。 大概是熊孩子想要礼物，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吧…… 每当看到这样的场景时，恐婚人士更恐婚了，备孕人士想放弃了…… 伊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伸手拉起称自己是白不染的女孩，迅速跑到了书店旁边，还算是无人打扰的小巷子里。 白染啧了一声，不是很高兴地说道，“你还真是疑神疑鬼的，虽然我也差不多就是了。” 重生，这绝对不符合常理的事物就这么水灵灵地发生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而且很巧合，这两个人还都是认识，并且，已经是确定关系的情侣。 所以白不染，额，现在应该叫白染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是疑神疑鬼的。 不过，白染虽然发现自己的神话生物契约和曾经掌握的那些技术都用不出来，但灵魂的层次，还依旧保持在了破妄十人时的那个水平。 甚至，还要高出许多。 如果是有人在作祟，这样的提升出现是很没道理的事情。 所以，白染笃定，她的确是重生了，而伊甸在这个时间段出来找自己，在白染来看，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伊甸也重生了。 还未等白染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伊甸直接把她摁在了墙壁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迅速拉近。 白染咽了咽口水，伸手想要把伊甸推开，嘴里还嘟囔着，“靠的太近了！” 伊甸直接伸手抓住了白染的手腕，那双红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质疑，她问道，“你是白不染？” 白染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一个无奈的笑，说道，“七岁，你为了一块糖，和孤儿院的男孩打架，输了之后哇哇哭，我帮你去讨回公道和糖。” 这些黑料，对于白不染来说，可是珍藏在内心的宝物，随口便能说出来几件。 “院长妈妈在修漏水的屋顶，你想帮忙，结果刚站上梯子就掉了下来，摔进了泥巴里。” “十二岁那年，因为不想顶替我的资格去上学，所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没吃饭，饿晕了之后，还是我爬窗户把你房门打开。” 白染每说一个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事情，伊甸的脸就更红一分。 说到这里，伊甸也是相信了面前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四、五的可爱女孩真的是自己在孤儿院结识，几乎影响了自己一生的家伙。 白染像是说到兴头上了，越说越离谱了。 “你的穿衣风格很单一，内衣和内裤永远只有黑色，且永远是四角的。” 说完这个小秘密，白染刻意无视伊甸那红得不像话的脸，目光大大咧咧得看向了伊甸的屁股，还点了点头，“现在大概也是吧。” 被说了这么隐私的东西，如果是其他人，伊甸早一拳挥了过去，教他做人了，但对于白不染，额，白染，她永远是提不起来火气的。 但又不想在“小孩子”的面前失了面子，就佯装生气道，“姐姐要打你屁股！” “还自称姐姐呢。” 白染又是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公民证摆在伊甸的面前，“虽然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的确是极品萝莉，但是年龄是没有改变的。” 她不爽地抱住不算贫瘠的胸，非常不高兴地说道，“老子今年二十了，论年龄，十八岁的你应该叫我姐姐！” 诶！啊？！ 对于这一点，伊甸似乎很惊讶，接过了白染的公民证。 和记忆里白不染的相比，就是照片和名字有变化，其它的完全没有改变。 生日是那个可怜的十二月三十一号，住址依旧是那个名叫龙山的孤儿院。 白染看着拿着公民证的伊甸陷入了沉思，乐呵呵地伸手摸了摸伊甸的下巴，手法像是在撸小狗，一边撸一边笑道，“怎么样？屈服了吗？我的“好妹妹”。” 本意只是调戏，这小妮子耳朵软，脸皮薄，脸红的样子又好看，白染前世老喜欢这么调戏着她玩，又羞又恼但不会反抗。 但白染还没摸够呢，一双手就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抱的很紧，白染也没有想要挣脱，就静静地抚摸着这个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女孩，顺着她天生的满头银发，轻声笑道，“长大之后，难得能见到你哭。” 就这样不知道抱了多久，伊甸才停止了抽泣，但也没松开白染，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之前那些话，还作数吗？” 那些话…… 哦，是在死之前的表白吧？那个啊…… 白染嘿嘿一笑，想装傻充愣，不聊这回事，但当看见伊甸的那双红眼睛，她也就说不出口了，心里觉得好笑但又坚定地点头，“嗯，作数。” 说完，白染屈指敲了敲伊甸的额头，“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你该走了。” 伊甸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白染要赶自己走！ 她迅速摇头拒绝道，“不，我不要，我不走！” 她这么说的后果就是又被白染敲了一下头，“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契合度测试，你现在不走就赶不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盯这么紧，是想看着我，还是想睡我啊？” 伊甸怂怂地举手，“我能两个都想吗？” 听到这个话，白染也是绷不住笑了，“你这家伙，长了些年岁，这梗倒是接的愈发熟练起来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又扭过头来俏皮一笑，“对了，如果测试结束了，就去老地方，我们需要商量一些事情。” 说完，白染就真的走出了巷子，不过也没走远，转了个弯，径直进了宁月书店，熟稔地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递上表示成年的公民证后，顺利得到了书店员工的身份。 明天开始上班，这也正巧符合白染的心意。 现在啊，她可是缺钱缺得紧，找份工作，等这两天把所有关于重生的事情都捋清楚了之后，再想想该怎么好好赚钱。 目睹了这一切的伊甸抿了抿唇，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然后不急不缓，能让路人一眼看出来这位漂亮女孩的心情很好的一蹦一跳地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同伴的存在，会给大部分人一种安全感和信心。 在某种程度上，青梅竹马又在今日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白染对于现在的伊甸来说就是主心骨。 她不懂恋爱，但是很明显，她明白什么对自己是最好的。 选择自杀，还真是选对了！ 她的内心深处甚至还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想法。 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当然，就算有人知道，也不算什么。 就像是白染知道了，也顶多是感慨几下，然后不当回事。 她们两个都相当清楚，从龙山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当然，从那块地方出来的成年人就变成两个极端了。 要么极端的坏，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那种。 要么就是本身就很善良的人，比如说那位在白染和伊甸谈到过几次的“院长妈妈”。 她是白染见过的人当中，最善良的几个人，也是对待白染最为温柔的一个人。 从宁月书店里走出来，白染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如今，已是深秋，这风啊，甚是磨人，重生之后这身子骨也弱，仿佛站在风里，等上几个点，便会被这凛冽的秋寒风磨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笑了笑，慢慢走向了前往医院的道路。 既然自己重生了，那自己大概也会多出不少选择，也能赚到足够多的钱吧。 嗯，希望如此…… 第8章 龙雅 阿卡姆市联邦公立医院。 整个阿卡姆市口碑最好的医院，这里拥有非常完善的医疗体系和医疗服务。 在阿卡姆，常有市民这么说，“如果联邦公立医院治不好你的病，那就该想想埋在哪了。” 这是对于联邦公立医院的一种认可，但白染知道这句话后面，还有半句话。 “毕竟有钱人不会来这里就医。” 这就是那后半句话，对于有钱的富人来说，联邦公立医院只是个利民机构，不是医院，医院是他们所培养出来的私人医生。 即拥有治愈能力的神觉者。 这都是无可厚非的，对于手术，吃药等治疗手段，神觉者的医治手段无疑是舒服很多的。 是不是认为联邦政府还算不错，耗费那么多财力设立了一家为普通人和穷人服务的医院？ 不不不，便宜只是相对来说，打个比方吧，五万块钱的药在身价上亿的富人眼中，连根毛都算不上，却将近一个普通家庭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而对比真正的穷人，就是掏空口袋也难拿出来的钱。 有贫富差距是正常的，但白染在前世调查过，联邦公立医院里的药品价格是进货价格的五倍，这是医院的定价，所以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个人行为”。 白染叹了口气，揉了揉脸，走进了医院的住院大楼。 护士站的护士们也都认识白染，自然也就没拦她。 而白染也非常顺利地乘着电梯，独自一人来到了住院大楼的六楼。 联邦公立医院的占地面积还挺大来着，三座连在一起的大楼，分割出了门诊，急诊和外科三栋大楼，在离这三层大楼后面隔了一百多米的位置上还有内科楼和一个老楼。 老楼就是医院扩建前的楼房，其它大楼没床位之类的，就送到老楼去。 老楼下面还是太平间来着。 白染循着脑子里的记忆，来到了一个病房前。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小心翼翼，无声地走了进去。 在白染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容貌清秀的女人，她坐在病床上，身上的蓝白色病号服使她本就日益消瘦的身体看起来更孱弱了。 她没有注意到病房里进来了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落于树枝上的鸟儿。 虽然仅仅是三十岁，却已经是头发花白了，从前经常安慰白染，说只是单纯的少白头而已，但白染看过她二十几岁时的照片，头发还是乌黑的，脸上也不曾有现在这么多的哀忧。 渐冻症，在十几年前是不治之症。 医生说，到这个年纪了，居然只有两条腿瘫痪了，也算是比较幸运的事情。 现在的医疗技术也可以把这个病治好，但是耗费太高了，治好需要起码几百万，更别说后续的护理要花的钱…… 前世，自己想尽所有办法，也无能为力。 重活一世，白染没有那么奢求，她只想保住这个世间难有的好女人的命。 白染笑了笑，出声喊道，老妈。” 听到这乖巧的呼喊，龙雅收回目光，回过头冲着白染温柔一笑，“小染，回来了？工作怎么样，还好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声小染时，白染还是瞬间红了眼眶，她笑着点了点头，“嗯，已经找到工作了。” 说完，她扯了把椅子，坐到了龙雅的病床前，嘿嘿笑道，“是一家书店呢，老板是个大美女来着。” 龙雅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摸了摸白染的头，温柔地夸赞道，“小染真棒。” 感受着头顶轻柔的抚摸，白染眯起眼睛享受着，同时也说道，“离学院比较近，我就去看了看红瞳，她要进行契合度测试了，晚点也要过来的。” 红瞳算是昵称之类的吧，毕竟在孤儿院，小孩子们之间很少会叫本名，都会有个外号，昵称什么的，又因为伊甸的眼睛是天生的红瞳，所以大家最开始都叫她红眼珠子。 后来被龙雅明面上教训过几回，又被白染暗地里教训过几回，就改叫红瞳，长大之后，也离开孤儿院了，就改叫本名了。 不过，在龙雅面前，白染还是更愿意叫红瞳这个名字。 闻言，龙雅收回了手，思虑道，“以小红瞳的资质，觉醒一级契合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染站起身，拿起热水壶给龙雅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之后，又说道，“比起资质这种事情，我倒是觉得能察觉到自己之后的路该如何走，才是这种测试的意义所在。” 对于女儿的话，龙雅挑了挑眉，笑着问道，“听起来不像是小染会说的话。” 白染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颇有感触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总要考虑一下大人该考虑的事情。” 说完，她喝了一口水，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气息从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同时轻笑道，“老妈，你觉得我该去测试一下自己的资质吗？” 龙雅沉默了片刻，然后眯着眼睛笑道，“有什么不行呢？” “孩子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做母亲的，应该很高兴的。” 说完，她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选择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从小到大，孤儿院里最出色的孩子就是白染。 龙雅利用自己的一些人脉，为孤儿院的孩子谋取到了一个十六岁成年之后可以进入神觉学院的名额，而最出色的白染在那天，选择了平庸，将名额送给了伊甸。 当时，龙雅就已经查出来自己身上的问题了，知道的，也就只有白染一个人。 到后来，自己住院，当年那些孩子也都四散东西，留在龙雅身边的，也就只有白染和伊甸了。 龙雅心里明白，白染是为了自己才选择了平庸，所以她常常感觉到心里亏欠了这个看起来长不大的懂事女孩。 白染则是满不在意地说道，“哎呀，都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了。” 是啊，太过久远，久远到白染几乎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她伸手握住了龙雅的手，低声说道，“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照顾您，红瞳可以尽情去追逐自己的理想，等到您的病好了，我们就回孤儿院，又或者是去找个什么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 龙雅沉默了，她看着白染的脸又问道，“那你的理想呢？” “我不重要。” 白染摇头，她叹了口气，“我的理想不重要，至少没您和红瞳重要。” 说完，她站起身，笑道，“我去找医生聊聊你的病，之后还要治呢。” 她转身就想要离开病房，但就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龙雅看着她的背影，温柔地笑了，“那么，请问，我的女儿去哪了呢？” 白染身体一僵，她心里紧张，但还是回头疑惑道，“您在说什么啊？我不就在这里吗？红瞳还在学校呢。” 龙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那么灵活的手抓住了被子的一角，继续说道，“虽然我是个没什么用处的病人，但自己的女儿，我还是认得出的。” 她闭上了眼睛，语气里多了几分颤抖，“你是她吗？如果不是，请把她还给我……” 她低下了脑袋，低声道，“这是我的请求，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请，放过我的女儿们。” 白染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老妈，我就是白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几乎能把我的思想，我的意识完全颠覆的噩梦而已。” 她拍着胸脯肯定道，“我或许被那场梦改变了很多，但有一点不会变。” 她又回到了病床前，紧紧抱住了龙雅，安心地靠在她的怀抱里，“我一直，一直，一直爱着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第9章 幻类特级 安慰完龙妈妈，白染走出了病房。 她靠在墙边，从怀里拿出来一包在来医院的路上买的烟，找了个墙壁被打电话的人抠烂，地上满是烟蒂的角落，她点燃了烟。 以这萝莉外表抽烟，路过的人看到都有点手痒，想教训一下这叛逆的小姑娘的程度，当然这医院里，所有人都是焦头烂额的，自然没人管这件事了。 不过白染现在的确是很愁闷的。 倒不是为了那什么狗屁的契合度测试，那玩意，上辈子白染就测过了。 特级。 这也就意味着，白染是这阿卡姆市里面非常非常少数且顶尖的那一批人。 说实话，没点天赋想成为联邦前十的通缉犯？没中道崩阻都算是腿脚麻利，跑得快了。 她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现在摆在眼前的主要难题其实只有一个——钱。 至少五百万以上的钱。 短时间内想赚到这么多钱，白染就算是卖钩子，一次卖一万都需要服务五百次…… 其实这么一算，倒还是不错，起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挺符合一些变态的喜欢…… 啧，不对啊！ 自己怎么还认真思考起来卖钩子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说回正题，具体怎么办，白染是有个计划的，只不过那个计划，要等今天晚上。 想到这，白染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良久才喃喃自语道，“身体，还需要慢慢打磨啊。” 其实，对于白染的情况，知道的人不算多。 前世，大部分人对她能力的印象保留在了两点。 第一就是那个“螺旋”，不管是对于外物还是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全能且恐怖的能力。 第二就是自己称号里的“无面”，白染可以非常轻易地变化成其他人的样子。 曾经，依靠着这个能力，她突破了很多次追击和封锁。 但大部分人都认为，白染所契约的神话生物的能力是前者，毕竟那么全能，非常符合对一级和特级神话生物的定义。 但实际上，白染的神话生物所带来的能力是后者的“无面”。 因为历史残留原因，她当时所签订契约的神话生物仅仅是一个二级的千面人，在战斗方面，给自己带来的帮助相当有限。 而“螺旋”就是她在战斗之中自主开发出来的技术。 如果说，白染的契约天赋是万里挑一的话，那么她的战斗天赋就是亿里挑一，至少在自己前世翘辫子之前，她没见过战斗天赋比自己还要好的人。 这一点从依靠着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技术”和一个几乎在战斗力帮不上忙的神话生物就闯到了破妄十人的席位上就可见一斑。 不过，重生一世，选择也多了一些，不是吗？ 至少，白染知道，在今天晚上，会有一只重伤的特级神话生物出现在医院里。 前世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所以连那只特级神话生物的面都没看到就被赶来的联邦政府人员驱逐出了医院。 当时，政府的强制驱散无关人员导致了许许多多病人的死亡。 想起来就气，法克，人TM戴着呼吸机，住着重症医务室，你们TM进来一阵搅和，还不顾病人的生命安全，强制在医院里面开打。 电路打炸了，重症病人死一片，正在手术的病人也死一片，战斗的余波又弄死一小片轻伤轻病的人…… 而事后，没有道歉，没有补偿，仅又一句在新闻上冠冕堂皇的默哀…… 在那个时候，白染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反抗联邦暴政”的种子。 在前世的后半生，这颗种子发芽了，长大了，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了，白染自然而然也就变成了那个“无面天使”。 这一世，她依旧会那么做，但是呢，这件事暂时比不上赚钱给龙妈妈治病。 抽完这根烟，白染走进了卫生间，解决一下个人卫生问题，又顺便洗个手，漱口，又跑到走廊窗户边吹吹风，确认自己身上烟味散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病房里。 嘛，不让妈妈担心，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让龙妈妈知道自己染上了陋习，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不，实际上不会大发雷霆，就会眼泪汪汪地盯着你看。 反正白染是觉得被骂一顿，甚至被打一顿屁股都比被盯着看几分钟轻松多了。 那双眼睛，看久了，自己会有一种非常少见的，平常几乎不会出现的负罪感…… 另外一边，神觉学院的广场上。 红瞳的伊甸站在队伍的中央，双眸静静地看着那些正在进行测试的人。 而测试的机器…… 实际上也算不上机器，就伊甸来看，那就是一坨铁块，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块有着很繁琐的金色花纹，勾连成一圈，然后上面那一块，就是某种看起来就沉甸甸的金属。 伊甸认不出来那是什么金属，学校也没有教过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根据伊甸的前世经验，只要把手放在那个圆柱体的金属块上，那些金色花纹就会按照神话生物契合度的多少变化。 如果等级达到二级的话，那些金色花纹就会变化出一些文字。 根据各种各样的例子，文字的作用是对于神话生物选择上的提示。 例如出现“元素”，那就是各种元素类的神话生物，或者说能力和元素有关的神话生物在这位学生身上是最为契合的。 有大量的实验结果，故而得知，这种选择方向的种类有四个——体，术，法，幻。 很好理解，体就是和肉体相关，体质相关的。 术，就是类似一些比较另类的技能，比如说白染的“无面”，就是一个术类的 法，这个就比较特殊了，其实在大部分的认知中，术也归在法里，但细分的话，又不太一样，举个例子来说，前者是魔剑士，后者是元素法师的区别。 前者是利用术来加持自己，而后者则是单纯的法术攻击。 而最稀少，也是公认上限最高的幻就比较奇特了。 因为几乎所有幻类的学生都没有丝毫共同点，但天赋又罕见的很高，又因为幻类的学生不多——千人里面出五个吧，所以神觉学院对幻类学生都挺关注的。 想着想着，队伍也就排到伊甸这里了。 她没有太多压力，直接走到了圆柱体金属前，伸出手轻轻摁在那散发着厚重气息的金属上。 大概三秒钟后，柱子底部的金色花纹开始不断向上涌动，像是一阵海浪一样，但不同的是，它并未缩回去，反而是越来越高！ 伊甸看着这如前世一般的场景，心中却没有从前那么高兴。 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又过去几秒钟，往上蔓延的金色花纹停止了动作。 它卡在了柱子表面大概五分之四的位置。 而且，在柱子的中心位置也缓缓出现了一个“幻”字。 一旁的老师观察仔细并测量之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声喊道，“伊甸，幻类特级！” 伊甸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一点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随后她收回手，转身离开。 她还要去找妹妹，不，姐姐，不，老婆呢，在这里因为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耽搁，没啥必要。 想到白染那种可爱的小脸，伊甸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呢，虽然不想也心跳就是了…… 而就在此时，带伊甸她们班的老师拦在了伊甸面前，她笑着说道，“伊甸同学，不知道有没有空……” “没空。” 伊甸干脆利落地摇头，随后越过老师就想走。 老师无奈扶额，叹气道，“伊甸同学，院长让你去一趟院长办公室，这件事很重要，或许关系到你之后的前途，毕竟契合度测试再好，也不代表你已经成为了特级调查员，老师建议你去一趟。” 伊甸沉默了片刻，又深深叹了口气，转移方向，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第10章 天狗校长 院长办公室，伊甸敲门后走进，她看着正在进行某种文书工作的校长点头问好，“你好，天狗校长。” 他的脸是那种类似涂漆的酒红色，鼻子也和人类的鼻子相去甚远，更像是直直的腊肠插在了鼻子的位置，嘴巴很薄，里面的两排如鲨鱼似的尖牙利齿，一看就咬刃很疼。 虽然外貌挺奇怪的，但这位天狗校长，在联邦政府当中挺出名的。 这个出名除了在教学方面独树一帜，还体现在战斗力方面。 在十年后的阿卡姆市民间称呼中，称联邦前十的通缉犯为破妄十人，现在倒是还没这个说法。 但关于联邦政府内的最强者，如果也排个类似破妄十人的名，那这位校长是绝对能进前五的狠角色，从现在开始，到往后十年，关于这位校长的说法都会是这个。 至于这位校长找自己的原因，前世伊甸和白染讨论过。 两个人的看法比较一致，这位校长想找个合适的弟子培养一番。 以他刚过六十的年纪，操心这事无可厚非，但奇怪的点呢，在于这位校长十年来都没找到…… 除了伊甸之外，甚至从未传出过这位校长重点关注了哪位学生。 不过伊甸当初是拒绝了，现在也一样。 天狗校长头也不抬地说道，“坐。” 待伊甸坐下后，他又站起来，接了一杯水放到伊甸面前，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伊甸同学，请问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理想吗？” 来了，上辈子她也是这么问的，看来话术不会怎么变啊。 伊甸没喝水，表情很平静地回答，“我想要一个安定的，什么都不缺的生活。” 这同样是上辈子伊甸的回答。 什么调查员，什么神觉者，什么关门弟子，伊甸压根不在乎。 要是她在乎的话，不会在十年后，还是一个小警察。 所以不管多少次重来，伊甸的回答都会是一样的。 她现在想的，就是和白染，和龙妈妈，她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对于这样的回答，天狗校长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看伊甸，轻声笑道，“你是今年唯一一个幻字特级天赋的学生，虽然你说自己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但我还是想问，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其实成为天狗校长的弟子没坏处，但有一点很难接受——在成为一级调查员之前，一切事情都要听从天狗校长的安排。 拜托，那可是一级调查员，整个阿卡姆市，乃至整个联邦的中流砥柱哇。 从伊甸现在啥也没有的状态，努力奋斗，资源全部倾斜到自己身上，那起码也需要六年，甚至更久。 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青梅竹马和偷腥猫。 要是自己消失六年，白染就绝对会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偷腥猫吃干抹净。 闭关数年，我成了大佬，昔日老婆撑人妻，这样的事情，伊甸绝对绝对绝对不想看见！ 所以，她的回答一如既往，“对不起，天狗校长，我拒绝。” 听到这在意料之外的回答，天狗校长也没激动，只是点点头，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那作为叨扰的礼物，我把这个送给你吧。” 老登爆装备了？ 伊甸狐疑地看了一眼天狗校长。 这事前世没有，自己应该谨慎一点。 话说为什么啊？自己的某种小动作引发蝴蝶效应了？ 可是明明自己啥事没干，回答也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啊。 双手接过那张名片，一伊甸仔细瞧了瞧。 倒不是天狗校长自己的，而是一个名为“荆棘万事屋”的店名，看名片的材质，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正式的公司吧？ 给自己介绍公司？这又是什么用意？ 天狗校长似乎是知道伊甸的疑惑，他淡淡地解释道，“在你的老师带你过来前，我看了一下你的资料，你的养母病重，你或许需要一个不错的赚钱工作。” 他的手点了点桌子，很坦然的说道，“我也能为你的养母治病，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胁迫你，这个荆棘万事屋是一个民间组织，赚钱效率很高，能遇到神话生物的机会也多，所以，努力去提升自己吧，少女。” 伊甸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校长。” 天狗校长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自然是想看见我的学生能走的更远的。” 他低头继续摆弄着那些文书，语气依旧，“但的确，拥有力量是为了守护，但需要守护的人不在了，力量自然也就无用了。” 说完，他摆摆手，“走吧。” 伊甸再次鞠躬，“谢谢您，校长，再见。” 攥着手里的名片，伊甸离开了校长室，然后迅速朝着校门跑去！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每个从她身边路过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位漂亮女孩的好心情。 见人离开了，天狗校长哈哈一笑，继续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文书工作。 而就在伊甸离开之后，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看上去有几分屌丝样子。 不，他就是个屌丝样子。 穿个人字拖，一件有些发黄的齐膝短裤和一件有些透的黑色短袖，头发乱的像鸡窝，脸上算不上脏，但挺油的，眼角还有眼屎。 他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那样的好苗子就放走了？” 天狗校长似乎挺不待见这屌丝的，但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回答了这屌丝的话，他说道，“不过是传人，再找一个便好，但要因为我让那小女娃与家人分离，我这良心过不去。” 说完，他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屌丝。 屌丝接过，然后嘿嘿笑道，“我就是知道您这门路多，找你帮忙准有用。” 天狗校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急匆匆跑出学校的伊甸，语气很淡，“你要小心一点，灵境那边最近挺乱的，一些杂碎还跑到这边来了。” 屌丝呵呵一笑，满不在意道，“无所谓啦，头疼的是联邦，不是学院。” 天狗校长冷哼一声，“联邦？” 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怒气，非常不爽地说道，“是啊，头疼的是联邦，可处理麻烦的是我的学生！” 他念道，“近十年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主要新生都是我这个神觉学院出去的，而结果呢？要么进灵境杳无音信，要么丧失理智，进精神病院！” 他脸本就红，这一怒之下，脖子也粗了，“你说说看，这算什么事！” 屌丝呵呵一笑，扣弄了一下头发，点头道，“但调查员不就是这样吗？” 他摊开手耸肩乐道，“当年，一块破石板毁了多少天之骄子？都是联邦和世俗强迫他们去做的吗？” 屌丝脸上出现了几分违和的正气，“不，大家都是自愿的，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调查员就该去调查和解谜，这是任务，也是使命。” 说完，他又变回了他之前那个猥琐油腻的样子，摆手笑道，“那就拜拜了。” 天狗校长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屌丝离开。 不知道人走了多久之后，天狗校长露出一抹微笑。 “是啊，是使命啊……” 第11章 爱是真的 一路暴走的伊甸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联邦医院门口。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一下呼吸。 其实不光是白染在期待和龙妈妈的再次见面，伊甸也是很期待的。 而且，她现在不是当初那个没能力的小孩子了。 刚走进医院，伊甸都还没想好走哪条路呢，走廊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萝莉，冲着她招手道，“红瞳，在这里。” 伊甸顿时喜笑颜开，迅速跑过去，一把将白染抱在怀里，像在抱一个大抱枕一样，她嘿嘿笑道，“姐姐，我回来了。” “我知道啦。” 白染努力挣扎了一下才挣脱来伊甸的怀抱。 双脚不落地，她没有安全感。 白染深吸一口气，朝着龙妈妈的病房走去，“老妈又睡着了，要看她得小声一点，不然就会把她吵醒的。” 说完，白染停下了脚步，扭头说道，“对了，提前和你说一下，老妈好像能认出来。” 伊甸思考了一下，然后疑惑问道，“什么认出来？” 她是没太听懂白染要说什么，什么认出来，老妈是渐冻症，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认不出我们来吗？ 白染沉默了一下，笑道，“老妈好像可以感觉到我不是原本的我了。” 这样的解释，伊甸懂了一点，她问道，“所以说，老妈知道我们是重生的吗？” 白染摇摇头，“应该知道的没那么细致，仅仅是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时间的我们。” 她耸肩笑道，“没关系的，反正爱是真的就好了。” 说完，她和伊甸就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正在睡觉的龙雅。 过了许久，白染说道，“今天晚上，在门诊大楼会出现一个重伤的特级神话生物，到时候，你可以带着老妈先离开医院，理由的话，就用庆祝你的契合度成绩吧。” 对于那只特级神话生物，白染认为自己收服的概率不大，但何妨一试呢？ 老话说的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自己连单车的轮毂都没有一个呢，就能参与这样的赌局，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听到白染的话，伊甸眉头紧蹙地问道，“有把握吗？” 不问还好，只要问，白染的回答就只有一个。 “当然。” 她拍了拍自己的手，轻笑着说道，“虽然还没有神话生物的契约，但其实我的战斗力和前世相比，差别也不大。” 她竖起一根大拇指，笑得开朗，“所以啊，相信我就好。” 伊甸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默道，“没说不信你。” 她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白染或许需要自己的帮助，没必要那么独立…… 但其实好像，除了身体之外，白染依旧没什么变化。 依旧很独立，总有自己的主意和计划。 这一点，伊甸是相当羡慕的。 白染托着脸，语气里有几分期待地说道，“前世的新闻就报道了一个特级生物，但其实不管是名称还是能力都没有丝毫显露，对于这个盲盒，我还是挺好奇的。” 说完，她撸起袖子，充满干劲地说道，“只要完成契约，根据我的资质，两个月二级不是梦，到那个时候，几百万块钱，洒洒水啦，啊哈哈哈……” 伊甸相当配合地捧场惊呼道，“不愧是姐姐，好完美的计划。” 说完，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送到了白染面前。 白染起初并不在意，但当她定睛一看。 顿时脸色一变，她皱眉道，“荆棘万事屋……” 见到白染的脸色变化，伊甸的眉也皱了起来，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荆棘万事屋，一个不算是特别出名的民间组织。 在通缉犯榜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白染自然知道这荆棘万事屋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相当有钱的黑色组织。 有钱是因为收取的费用很高，黑色组织是因为组织如其名，啥活儿都接。 不管是官方的，民间的，黑的，白的，灰的，只要是任务，只要是价钱给的足够，什么事情，他们都可以代为处理。 前世，白染和荆棘万事屋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破妄十人的赏金太高，没人出得起，只是白染的几次刺杀被那些家伙阻止了。 倒也没兵戎相见，白染和他们达成了共识，即在万事屋的保护期过了之后再进行刺杀。 这就很完美，万事屋挣了钱，白染杀了人，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了，刚重生，白染也没想起来这个有钱的组织。 现在想起来也不算晚。 白染让伊甸把名片收好，然后问道，“从哪来的？” 伊甸老实回答，“校长送我的。” 那个叫天狗的家伙，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善啊。 心中感慨，白染面上点点头，然后说道，“有空找个机会谢谢他吧，” 天狗，那的确是个好人，虽位高，但不以势压人，虽力大，却从不伤及无辜。 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哪怕是破妄十人，对他的看法都挺一致的。 老家伙，逼话多，但人不错。 大概就是这样，呵呵呵呵…… 白染又问道，“说实话，你想签订的神话生物有什么头绪吗？” 伊甸沉默了大概十秒后才回答，“实际上，就是那一只了吧。” 之后的时间，白染和伊甸都是有一挂没一挂地聊着天。 从天文聊到地理，从曾经聊到将来。 白染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吐出，眼神逐渐变得冷了，她淡淡道，“带老妈出去的时候就说我去上班了，无需担心，明早就会回来。” 伊甸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其实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当通缉犯吧？” 白染不置可否地说道，“是啊，你一直没问过啊。”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伊甸耸了耸肩，“你不会说的吧？” 白染点点头，“是啊，我不会说。” 伊甸哼了一声，“我就知道，那你自己注意一下，我去和妈妈说一下，今天晚上带她去外面转一转。” 她摸了摸下巴，呵呵笑道，“不过我想，顶多也只是吹吹江风而已。” 在医院的不远处就有一条名为楚江的大河，以前龙妈妈身体还算好的时候就经常自己去那边转转。 白染挠挠头，笑道，“那就拜托了，我这边也需要做上一些准备。” 说完，白染就挥手离开，“明天早上见吧。” 第12章 三级怪物蜥蜴人 阿卡姆市被分为了十个执政区，每个执政区都有一个固定的对待神觉者和神话生物事件的处理机构。 所有的机构都被统称为“异常调查局”。 在神话生物最为泛滥的那个时代，异常调查局孕育而生，顺应时代存留至今，成为了一个不怎么被大众所知的部门。 第三区，名为耶和华区。 在高架桥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穿透了充斥着混乱霓虹的夜，高速行驶在风中。 主驾驶上的人目光始终看着高架桥下面的区域。 他的左眼被一块黑布遮挡着，这使得他看起来像一位海盗，另外一只眼睛却绽放着蓝色的光芒，似乎在透过这混乱的夜色看着下方的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耳朵上的行动耳机，镇定说道，“这里是约翰。” “目标出现在六区街道，正通过穆罕穆德街道朝着第七区的方向逃窜。” 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出现在行动耳机中，透露着一股清冷之意，“玛利亚，收到。” 与此同时，在穆罕穆德街上，一辆摩托车在不要命地轰油门。 驾驶着这辆摩托车的，并非人类，还是一种似人的生物。 它长着双手和双脚，这一点和人一样，但在它的皮肤表面，一片片的墨绿色鳞甲看起来如刀一般锋利，而在它的身后，也长着一条足有两米长的尾巴。 尾巴粗壮而充满力量再加上这怪物的长吻嘴部和略显瘦长的躯干，这让其看起来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蜥蜴。 而在异常调查局关于神话生物的事件当然中，蜥蜴人这种生物的出场次数不少，算得上是司空见惯了吧？ 总体来说，除了本身还算是不错的力量以及那能勉强挡住手枪子弹的鳞片之外，蜥蜴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总体上也只能算上一个三级的神话生物。 蜥蜴人的墨绿色蛇瞳盯着正前方，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而就在此时，那双强而有力的大腿迅速发力，蜥蜴人整个弹跳而起。 一颗足有三根手指粗的子弹从正前方射来，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其强悍的力道瞬间将那辆摩托撕碎破坏！ 在一声将周围的店铺玻璃都震碎的爆炸之中，蜥蜴人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它那张长嘴里，伸出来一条细长的分叉舌头，舔弄了一下自己利爪一样的手部，蛇瞳里是人性化的狡黠。 而在那摩托车爆炸又燃烧起来的火光之中，那拥有着清冷声线的玛利亚来到了蜥蜴人的前方五十米处，她将一把长枪背于身后，淡淡说道，“已经拦截到任务目标，请求击杀命令。” 几乎是立刻，行动耳机里就出现了允许击杀的命令。 玛利亚也在同时，弯下纤细的腰，在瞬息之间疾驰而出！ 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只一刺便深深扎进了蜥蜴人的胸口！ 玛利亚速度太快，蜥蜴人那无比出色的动态视力也完全捕捉不到半点痕迹！ 更关键是，那能防住手枪子弹的鳞片却在这个看似纤细孱弱的女人的冷兵器下没有半点作用！ 直接就被扎了个对穿！ 它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但玛利亚只是手腕一转，重达两百公斤的蜥蜴人被直接挑了起来！ 它的利爪抓着不断深入的长枪，试图借力将自己拔出来。 但是玛利亚怎么会让它如愿呢？ 在察觉到蜥蜴人动作的瞬间，她单脚前踏，脚下顿时出现一道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纹。 长相温柔甜美的女孩勾唇一笑，甩动长枪往地上重重一砸！ 伴随着大量骨骼断裂以及鳞片四溅的声响，蜥蜴人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躺在砸出来的坑里，生死不知…… “不愧是二级调查员啊，哪怕是只用体术也能完美击杀三级神话生物。” 高架桥上的约翰如此说道，仿佛他看见了远在几公里外的战斗场景。 玛利亚又甩动长枪，上边的污血随之洒在地上，她走到坑洞之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长枪贯穿已经昏厥过去的蜥蜴人脑袋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依旧语气淡淡道，“找处理员吗？” 约翰摇摇头，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玛利亚看不见自己的摇头，才补充道，“不用操心，待会儿会有人来处理的。” 玛利亚这边刚听到约翰的回复，一辆类似救护车的车辆就快速行驶到了玛利亚的身边。 车上的司机冲玛利亚点了点头，算是问过好了，然后车门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迅速开始整理现场，将刺进脑门的长枪拔出来后，规规矩矩地放在地上。 拿着担架，两个人就把一只比较危险的三级神话生物蜥蜴人抬上了救护车。 然后在玛利亚不解的目光中，救护车快速朝着联邦医院的方向驶去。 玛利亚捡起长枪，看了看枪尖上的粉红色脑浆，当即嫌弃地皱起皱起眉，又大力地甩了甩，然后老老实实站在路边，静静等待着同伴的到来。 在此等待时间里，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刚刚那些都不是熟悉的处理员。” 约翰下了高架桥，听到同伴的话也是呵呵一笑，“当然不是熟悉的处理员啊。” 他有几分感慨地说道，“那是一位不得了的教授的两位助手。” 玛利亚疑惑了，“不得了？” 约翰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是啊，直接服务于一个议员的教授可不就是不得了嘛，所以今天晚上的后续，咱们异调局管不着了。” 玛利亚沉默了片刻，问道，“议员拿这种三级神话生物要做什么？” 约翰耸了耸肩，“不知道，也没人想知道。” 他对此嗤之以鼻，语气也格外不屑，“反正啊，玛利亚你记住，少和那些议员打交道，那些家伙啊，都是些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不知道盘算了多少套让你钻。” 玛利亚点头，然后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玛利亚的面前，车窗落下，里面的“独眼海盗”笑了笑，“上车，带你回家看电视节目。” 玛利亚笑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约翰，还是听到了电视节目才笑的，她问道，“你昨天值班的时候看的那个电视剧里的女一号叫什么啊？” 约翰耸耸肩，“不应该问叫什么电视节目吗？很少会问女一号的名字吧。”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戏里的名字叫柳青禾，现实里的名字好像也是。” “这样啊。” 玛利亚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看那个电视吧。” 约翰指了指副驾驶，乐道，“你得先上车，玛利亚。” “好。” 玛利亚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地上了车，然后问道，“真的不用管那只蜥蜴人吗？” 约翰摇头，“那位罗比内特议员正如日中天呢，一只三级神话生物而已，没必要让异调局和他起冲突。” 玛利亚疑惑道，“为什么是救护车啊？” 约翰依旧很耐心地回玛利亚的问题，他说道，“联邦医院有空间，有设备，离这里还近，不仅是中转站还是研究地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眼眸深邃，语气淡淡，“这些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哪怕是今天晚上，联邦医院被夷为平地，议员也只会装模作样地派人调查，而且绝对查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联邦政府啊，从骨子里就烂透了。” 第13章 聪明人 联邦医院的大门口，伊甸推着轮椅上的龙雅，笑着说道，“老妈，我们去江边吹吹风吧？” 龙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同时目光看向了刚从路边过去的一辆救护车…… 直接穿过门诊大楼，看方向是往老楼去了吗？ 人死了吗？不抢救一下就直接送到停尸间去了？ 这不符合规章制度，那看来是有人在计划些什么了。 龙雅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但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无所谓地摇摇头。 罢了，反正红瞳要带着自己去江边，小染那边在工作，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也不会和自己这一家人有什么关系。 随它去吧。 想完，她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随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伊甸的手背，“好啦，不要太着急，慢慢走就好。” 伊甸笑着说道，“是。” 说完，她目光回望，看了看医院，心中暗道，“阿染，加油！” 与此同时，联邦医院的老楼前，两个助手快速将盖了白布的移动病床推进老楼内部，在畅通无阻，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快速行动。 不一会儿便进入了通往地下停尸间的电梯。 当电梯打开，一个格外明亮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在对一具人类的尸体进行解剖。 看到两位助手带着新的素材来了，他也停下手，问道，“蜥蜴人？” 在五分钟前，他就收到了消息，三级蜥蜴人，算是常见的生物，但在研究上，总好过普通人类的尸体。 他走到蜥蜴人病床前，将白布掀开。 看着这具胸口和额头被贯穿，身体素质非常优异的尸体，他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激动，然后直接拿出了电锯，准备开始解剖动作。 但就当他要下手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直接爆开了！ 众多水泥块从天而降，教授反应神速，迅速躲开了，另外两个助手也迅速冲到了教授身边，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爆炸所引发的粉尘烟雾。 其中一人紧紧盯着，另外一人通过自己的机械腕表开始求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敌人就藏匿在这烟雾当中！ 这里是老楼，安全设施都不太完善，通往上层的路就只有一架电梯。 如果敌方有这种威力的爆炸物，那么电梯肯定是不安全的。 所以只能待在这里，等待救援的人到来。 待到灰尘的烟雾逐渐散开，在水泥碎块之中的蜥蜴人尸体依旧在那，没有丝毫移动，而那位引发爆炸的人却依旧不见踪影。 教授看向这放置着许许多多尸体的停尸间，眼眸之中闪过几分疑虑，“躲到这些尸体当中了吗？” 随即，他问两个助手，“你们带了多少子弹？” 助手A回答，“我带了一个弹夹，加弹仓里的一发，一共是十四发。” 助手B回答，“一样。” 也就是说，二十八发子弹，但这里摆放的尸体就有二十几具往上。 只能去一个一个检查吗？ 教授眉头紧蹙，思考着该如何做。 敌方很明显是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但四米往上的高度…… 应该是一个三级的神觉者吧…… 就在教授心中这么想时，他却突然注意到了在蜥蜴人的身上出现了一些黄褐色的泥土，他拈上一些在指尖，嗅了嗅。 然后勾唇一笑，对自己的两个助手说道，“走了。” 助手A奇怪道，“走？可是敌人还……” 教授回答，“没什么是敌人，她不敢动手就代表她没把握杀掉我们，甚至还需要躲在尸体里面寻找机会，这种对手算不上敌人。” 说完，他转身朝着电梯走去，“我们走吧。” 助手B在此时劝阻，“可是电梯里可能有陷阱！” 教授摇头，“不，不会有的。” 他没有转身，所有两个助手也看不见他的目光，他看着自己沾了些许泥土的手，心中暗道。 他闻出来了，这些泥土里有些化肥的气味，应该是含氨和硝酸铵的化肥，加上一些比较容易购买的化工材料就可以制作出威力不小的土制炸弹。 天花板就是被这样炸穿的，其实自己刚刚的判断应该是错误的。 一个三级的神觉者，在武器配备上应该有自己的门路，不太会使用这种土制炸弹，所以这就两个可能，要么那家伙是一头独狼，要么就是个有情报的普通人。 前者不会有自己在联邦医院里的情报，后者如果是神觉者，都有情报了，弄些其他的炸药也不会太困难。 在联邦政府的腐败下，军用的炸药在黑市也只是价格的问题。 所以大概率是后者，而且是个很疯狂的普通人类。 但就算很疯狂，也会给自己留点退路，出入口只有四米的天花板上的洞和电梯，普通人下来容易，上去基本不可能。 所以出路只有电梯，因此不会有陷阱的。 随着教授走上电梯，助手A和助手B也迅速走上电梯。 他们俩负责保护教授，算得上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的那种。 所以不管怎么样，教授离开，他们也必须离开。 而教授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怕死。 敢直接炸开天花板来干自己，以身犯险的普通人…… 对方是疯子，但教授知道自己不是疯子，他很理智，活着比看着敌人死掉好的多。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家伙到底会做出多少土制炸弹。 所以啊，趁着电梯能动，直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停尸间的敌人嘛，留给后面来的专业人员比较好。 待到那三人离开之后，躺在角落病床上的白染扯掉身上的白布，无奈一笑，“真是个聪明人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缠的两公斤土制炸药，又是一笑，将它们拿在手上，她一步步走向那只蜥蜴人的尸体边上。 她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炸药，脸上的笑容透露出几分疯感，又说道，“好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不管怎么样，都该出来见见面了吧？” 藏匿起来的特级…… 第14章 无形之子 在重生之时，白染便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这种强大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在感知方面，白染变强了很多。 前世的白染在感知上就异于常人，其实按照某个喜欢做研究的黑市医生的理论，这是幻类特级资质的特点之一，唔，仔细的，白染没仔细听。 不过很明显的，白染看见了。 在那具蜥蜴人的腹部位置，有个东西存在。 隔着肚皮，白染看不出那个东西是什么样子，但有个东西是毫无疑问的。 白染站在了离蜥蜴人尸体位置三米处，等待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那团东西有什么动静。 不出来吗？ 她心中暗道，也无奈一笑，将手上的土制炸弹放到了一边，然后从腰后拿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又一步步走近尸体，“我的建议是出来聊聊，不然待会儿来人，你和我都难免一死。” 那些人走了电梯，那么现在这个停尸间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罐子。 只有别人进来的份，还是普通人的白染出不去，尸体里面的那个特级怪物也出不去。 但是两者加在一起，都还能活。 特级神话生物的智慧不会比人类差，所以尸体里的那个家伙也明白的。 就在此时，蜥蜴人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一道听不出雌雄的声音出现，“将我放出，我带你出去。” 白染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也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个处境啊。” 白染将手上的匕首丢了出去，刀刃精准划过尸体的腹部，已经软化的鳞片和皮肤被轻松割开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缓缓出现。 它像是一摊粘液，又像是一种植物，呈现出灰白色，以一种流水似的姿态向上生长，逐渐反向吞噬掉了蜥蜴人的尸体，然后将其完全替换。 粘液般的身体也逐渐凝聚成了似人的形状。 只不过，这人，没有四肢，仅有一个躯干和脑袋。 而这躯干和脑袋都看不出任何东西，躯干没有胸乳，也没有肚脐，脑袋仅有些许黑色的头发，而这个脑袋上，没有五官！ 它本就重伤…… 白染心中闪过这么一个想法，然后问道，“你是什么？” 怪物没有嘴巴，但声音却传进了白染的耳朵，“你不需要知道这一点。” 白染摇头乐道，“我不需要知道吗？咱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是相安无事还是敌对，等待外面的人进来，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哦。” 这不是危言耸听，说实在话，如果这位特级生物不帮忙，白染自己一个人想闯出一条生路还真的挺困难的。 怪物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按照你们人类的图鉴名来说，我被称为“无形之子”，好了，说说你想做什么吧，人类。” 怪物也不想死，好不容易以重伤之体逃离那必死的局面，又怎么可能甘心死在这里？！ 白染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很明显，以我之躯，容纳汝灵。” “哈哈哈哈哈……” 听到白染的话，无形之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迅速愤怒地说道，“人类，你们总在试图放牧我们！” 放牧，这个词非常贴切。 与神话生物签订契约，这是人类的视角，而在神话生物眼中，就是最耻辱的放牧，是最恶劣的奴役！ 白染舔了舔嘴唇，又无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说完，她轻声说道，“那就让这场灵与肉的放牧，建立在一个相对平衡的地步吧。” 她闭上眼睛，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每当我使用你的能力，就让我的骨头断裂一次吧？怎么样？” 无形之子沉默了许久，在现在的境地当中，它的确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想死，就只能和面前的这个女孩签订契约。 而类似“让骨头断掉”这种限制条件，其实也可以写进契约里的。 在许多签订契约的神觉者和神话生物中，这种限制条件就是两者之间的桥梁。 因此，无心之子觉得这个女孩的诚意还算是不错。 无形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就在此时，停尸间外，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对老楼包围，同时开始派遣队员对老楼进行探索。 他们得到的命令也非常简单：格杀勿论！ 就在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时，无形之子终于是点了头，“好，我可以答应你签订契约，但我对于你的骨头没有丝毫兴趣。” 它的语气很是坚定，“我需要你，在一年之内，进入灵境并击杀一个名叫伊赫乌蒂的半神，之后我会将我知道的一些信息告诉你，但现在，我们该处理外面的敌人了。” 白染脑子转的飞快，脑子里快速回想起了灵境和半神这两名称的相关知识。 灵境，一个有别于现世的地方，那里有完全不同的法则和更加丰富的神话生物。 时不时会有一些通往灵境的临时通道出现在现世之中，现世里的大部分神话生物都是通过这些临时通道过来的，相对的，人类也可以进入其中进行探索。 那边的资源可谓是相当丰富，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具备极大的诱惑。 但在官方和民间的统计来看，每年在灵境中死掉的神觉者和调查员占每年神觉者死亡数量的70%，可谓是真正的风险和机遇并存。 而半神…… 之前已经说过，关于神话生物和调查员的分级，而在特级之上，就是半神。 半神，已经是拥有了神格，掌握了一小部分权能的绝对强者。 对于白染来说，灵境肯定是日后绕不开的一个地方，去是肯定要去的，而一年的时间，击杀半神，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基本上不可能完成。 但前世的白染，可是拿着一个二级的契约和一个自创的能力硬生生打到特级神觉者都难以战胜的破妄十人的地位。 这一世，起点从二级变成了特级，自己对于螺旋的理解还保留着，少了不少试错环节…… 一年，击杀半神，应该在可以尝试的范围内。 就在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一张金色的契约出现在两者之间。 一根隐秘的银色丝线连接两人的心脏，也就是在此时，两人的意识开始出现浅层次的相连，些许呈碎片化的知识和力量也通过这种浅层次的相连进入对方的体内。 躺在地上的无形之子渐渐消失不见，而白染的身体也在此时出现了些变化。 她似乎变高了一些，头发似乎更长了一些，那张可爱的小脸似乎在每一次眨眼时都会变成一副没有五官，只有苍白皮肤的模样，只不过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而就在此时，头顶的天花板上，三个全副武装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他们盯着四周，手中的大口径枪械时刻就位，准备击杀敌人。 第15章 “无形”和“拟态” 虽然只是一些碎片化的知识和力量，但这些也足够白染知道无形之子的能力是什么样子的。 简单来说，无形之子的能力有两个。 “无形”：无形之子没有固定躯体，所以可以通过吞噬其他生物的肢体来塑造自己的躯体形态，在肢体塑造成功之后，无形之子将能够使用肢体中所拥有的力量。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无形之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吧…… 唔，除了躯干和脑袋，四肢都被拆掉的境地，那个半神，居然会这么强吗？ 别的不说，这个“无形”的上限绝对是白染所见过的最高上限。 也就是说，除了脑袋之外，无形之子可以塑造出四肢和躯干一共五个肢体，现在最理想的情况是五个特级的能力，因为无形之子本身也是特级。 第二个能力就是“拟态”，无形之子可以根据环境进行拟态，这种拟态比保护色更加高级，几乎可以完全融入环境之中，很难被发现。 在知道这个信息之后，白染迅速走向墙壁。 这里的墙壁是白色的，在手指接触的瞬间，白染迅速使用能力“拟态”，很快，她就发现一抹白色从自己的手不断向上，最终覆盖至全身上下，然后她再往墙壁走了一步，整个人便完全融入墙壁之中。 这就是拟态吗？ 我好像还可以按照心意在墙壁之中随便移动？ 白染心中暗道，同时在墙壁之中四处游动。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像是自己完全融入了墙壁，但有一个问题，她只能在这面墙壁以及其连接处移动，应该是算成一个整体了。 这个能力在正面战斗方面没什么好说的，但在潜伏，隐藏，暗杀这种方面，拟态这个能力堪比神技啊。 而现在这种情况，这个能力简直就是为白染量身定制的好技能。 她迅速朝着天花板处的洞移动而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游泳，只不过不是在游泳池，而是在墙壁里面。 而那些战斗人员，没有人发现隐匿起来的白染已经穿过了天花板的洞穴，来到了老楼的一楼大厅处，还是“拟态”的状态。 因为人数问题，所以增援小队的六人分成了两组，一组进入停尸间，一组守在大厅角落处的电梯口。 因为拟态的关系，无人发现此时的白染，她也抓住这个机会，来到了三人小组的身后。 三个人的位置很经典，一个人躲在电梯口左侧，两个人躲在电梯口右侧，双手握住大型枪械，而在他们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和一些手榴弹之类的东西。 她看着这三人腰间的手枪，然后盘算了一下，估测了一下距离。 然后迅速解除拟态，同时抽出右边两个人的手枪。 事发何其突然！ 三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梯的情况，就算是两个人手枪被拔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染想要的，就是右边的这两个人愣神的时间！ 她抓住机会，双枪对准右边的第二个人和左边的那个人的脑袋，迅速开出数枪！ 黑漆漆的枪口吐射出数道火舌，一颗子弹精确贯穿右边第二人的脑袋，当场死亡！ 而另外一个人也在两枪躯干一枪头的射击方式中当场死亡！ 做完这一切，右边第一个人才反应过来！ 他调转手中枪口，但却被战斗经验吊打他，且彼此距离太近的白染迅速反应过来，手中双枪顶在了男人的额头和下巴。 “拜拜。” 白染勾唇一笑，可爱的脸上出现一抹坏笑，然后扣下扳机。 两颗子弹同时贯穿这人的脑袋，白染迅速摁下电梯的上行键。 又弯腰迅速收拾战利品。 将一把手枪别在腰后，另外一把擦掉指纹，只要弹夹，第三把也是如此处理，然后又拿起一颗手榴弹，拉开拉环，紧紧握在手里，然后躲到了一边。 枪声很大，下面的人不可能反应不过来，上行键一摁，电梯就会先来这一层，下面的人就算要上来也需要时间等待电梯。 而趁着这个时间，将其破坏掉，然后就可以逃了。 逃跑的功夫，作为前通缉犯的白染，可是不能太在行了。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如白染想的那样，空无一人，白染当机立断，将手榴弹丢了进去，然后看着电梯门关闭。 轰的一声！ 电梯直接被炸毁，白染站起身，目光回望自己回来的走廊，那里站着一人。 一个男人，身材魁梧，他的身上没有枪械，没有手榴弹，在这个时代，他居然拿着一把刀，又长又直，看起来很是锋利的直刀。 是个神觉者啊…… 白染揉了揉手腕，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以为啊，就算那位教授是个聪明人，也找不到什么比较优良的增援，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个神觉者。” 之前已经说过，神话生物近些年来少了，以神话生物为基础的神觉者也少了，除了学校里的那些早晚要进入灵境的调查员预备役和联邦政府势力的神觉者，像白染这种野生的，数量是很稀少的。 执刀人名叫威克，他生的一张粗犷的面容，身材也是高大威猛那一档的，他看见了被白染杀死的三个队友，饶是心中满是愤恨，他的脸上也未显露半分。 “干净利落，以前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 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长得和初中生，高中生差不多，下手还如此狠厉干净，如果第三区有这号人物，自己不可能没一点消息。 所以说，这是个外来的，至于从哪来的，不重要。 白染耸耸肩，看着手上的枪，邪笑道，“我是个小女生，所以你应该不介意我用枪吧？” “不愿意回答我吗？” 威克身体姿态微微下沉，像是一只发现目标的狮子，他那双眸子微微一亮，淡淡道，“罢了，我会用我的手段让你告诉你的组织。” 白染检查了一下手上的枪，乐呵一笑，“试试看吧，大叔。”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同时说道，“反正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栋楼！” 第16章 终于上当了 话音未落，白染直接扣下扳机！ 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橙黄色的火舌随后喷射而出。 威克脸色一变，挥刀迅速砍向身前的空挡！ 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子弹被弹开，落在了另外一边的空地上。 些许尘灰飞溅而起，还未落下之际，砍开子弹的威克单脚前踏，速度极快地冲向了白染！ 白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娇小的身体往后退去，同时抬手向身前射击！ 那携带着汹涌气势的一刀在白染胸前划过，将衣服切开一道口子，露出白软的南半球，但这一刀并未伤到白染。 她的心中极其冷静，手中的枪再度喷射出一发子弹。 处于挥刀空隙的威克没有继续劈子弹的机会，他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到的间隙，这间隙很短，但白染的战斗意识让她抓住了这一空隙！ 子弹直接击中威克的胸口，他也闷哼了一声，但动作却没有丝毫滞涩。 手腕一转，横斩的刀转回，朝着白染斜斩而下。 当！ 手枪架住了这一刀，但白染本身的力气过于孱弱，直接脱手了！ 她瞳孔震动了一下，迅速翻身往后退去。 在这途中，她抽出自己腰间的弹夹，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枪，装弹上膛一气呵成，迅速朝着又再次攻来的威克开出两枪！ 威克怒吼一声，挥刀再一次劈开了一枚子弹，但另一发子弹打在了他的持刀的右边肩膀上！ 应该是肉体强化类型的神觉者，第一枪应该是打穿了他的右肺，呼吸已经开始出现困难了，持刀的肩膀更是受击。 现在威克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稳定胜局了吗？ 不，白染不觉得，到现在为止，威克还没有使用过自己的能力。 威克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身上的两处枪伤带来的痛楚和不断流淌的鲜血，让他的思绪都在变得混乱。 关键是对面的这个家伙，动作并不算灵巧，速度也并不快，力量和自己的差距也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总能预测到自己的动作，并做出最小伤害的应对。 这是单纯的战斗意识上的差距。 白染深吸一口气，有些许颤抖的手悄悄紧握手枪。 如果没那么多年的战斗经验，自己会被秒杀。 而就在此时，一阵沉闷如鼓的心跳声在一楼大厅里响起！ 白染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威克。 此时的他身上毫无疲态，但他的四肢逐渐鼓胀起来，衣物都被撑裂了，许许多多黄白色的粗硬毛发逐渐生长起来。 而他的手指也逐渐变得粗短，变成了类似老虎的利爪…… 这是！神话解放形态？！ 不不不…… 白染迅速否定心中的想法。 按照战斗力来说，眼前的敌人大概只是一个三级左右的神觉者，神话解放形态，那是只有一级神觉者才可能会拥有的能力。 所以，这种四肢的异变也只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白染猜的没有错，这就是威克的能力。 他的神话生物是一种名为“赤虎”的生物。 其能力就是给了威克一个能抗数发子弹还能行动，持刀可以劈子弹的体魄和一个可以让身体兽化的能力。 这种兽化只是局部的，以威克现在的力量，仅仅能兽化四肢而已。 威克发出一声兽吼，已经完全野兽化的双腿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威克更是强行忽略肩膀伤势，朝着白染挥刀砍击！ 恍惚间，白染似乎看见了一头红色的老虎朝着自己扑来！ 白染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开枪射击，数发子弹迅速打向威克的脑袋和胸口。 鲜血当场四溅，但这几枪下去，威克的速度没有丝毫停留，反而更快了些！ 他的双目完全赤红，这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神。 神话生物的意识控制神觉者进行战斗的事情并不少，但大部分情况下，低级神话生物都只会蛮干，没有一点战斗技巧，将身体交给它们，就等于自杀。 但在眼下，这种情况对于现在的白染来说不要太致命。 她根本无法预测威克接下来的动作，这种力大砖飞的打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很难处理。 调转枪口朝着刀刃上打出一枪，威克迅速丢掉刀，锋利的虎爪朝着白染的脑袋当头拍下！ 饶是白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闪身躲开，却还是被虎爪拍在了左边肩膀上！ 她痛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靠着墙壁，白染扫了一眼离自己相当远的枪械。 知道已经拿不到枪械之后，迅速改换战术。 迅速使用拟态，和墙壁融为一体，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和拉近与枪械之间的距离，伺机反攻。 但威克的鼻子耸动了一下，非常精准地嗅到了还未完全被拟态掩盖的白染气味，四肢着地，飞身又是一虎爪拍了过来！ 墙壁被这一掌拍出来一个深刻的印记，白染也完全显露身形，她的左边肩膀再次遭受到了一次重击。 她判断，大概是骨头断掉了，反正状况不会太好。 左手手臂还有直觉，但要行动起来会很困难…… 而就在此时，威克朝着倒在地上的白染又踩出了一脚。 白染侧身一躲，但还是被威克踩中了左手手臂！ 咔嚓！ “啊！” 骨骼的断裂声和白染的惨叫几乎是同时出现，威克眼中的猩红也在此时缓缓消散，露出了几分属于人类的神色。 伤势的痛苦，胜利的喜悦交织在一起，他踩着白染的手臂，笑着说道，“没想到吧，老虎的嗅觉是可以代替眼睛的。” 只需要一点点气味，他就可以锁定白染的位置，哪怕是对方藏在了墙里面。 因为疼痛，白染龇牙咧嘴，但还是强硬道，“是啊，这我还真是没想到啊。” 威克感受着脚下的手臂，又碾了碾，判断道，“很明显，骨骼都已经完全碎裂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是一只手，所带来的痛楚也能让你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吧。” 白染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我没想到啊。” 没想到这种伤势会带来的痛楚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没想到这家伙的嗅觉这么灵敏，更没想到…… 白染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笑，一抹邪笑，仿佛卸下搞怪妆容的马戏团小丑露出的第一个笑容，那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的笑容。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简单就上当了。” 下一秒，白染那条骨骼已经完全碎裂的左手周围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圆形波浪，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造成的动静。 威克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染的左手，他清晰地看见，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这条手臂的皮肤，肌肉，骨骼都在以一种古怪的状态在进行旋转！ 这是什么？！是这个女孩的能力吗？！ 直觉告诉他，不管这是什么，其带来的伤害，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第17章 妈妈依旧是妈妈…… 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威克迅速抬起脚，朝着白染的脑袋踩下去。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拷问白染得到情报了，直截了当地杀死她，不然自己就会死！ 但是，已经晚了！ 下一秒，以白染的左手为中心，螺旋的力量瞬间爆发！ 威克的虎爪脚停在了白染脸颊两公分处就再也踩不下去了！ 威克脸色剧变，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存在了！ 他低头看见，自己双脚呈现一种扭曲如麻花的状态，皮肉和肌肉完全扭曲在了一起，断掉的骨骼断茬穿透皮肤，裸露在外。 鲜血像是拧干的毛巾水一样流淌出来！ 随后，无比强烈的刺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他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可怜的虫豸一样依靠着双臂往远离白染的地方一点点爬。 他害怕了，他要远离白染。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不过这对白染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螺旋”是一种单纯的肉体技巧。 常理来说，人类的骨骼只有206块，这种骨骼结构能让肢体变得很稳固，坚韧。 但是，当这些骨骼全部断掉之后，在厉害的人，基本上也就废了。 前世，白染就当了这样一段时间的废人。 在一次死里逃生后，她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骨头都遭受了粉碎性的打击，当时万念俱灰，但万幸，白染是个好强的，没自杀。 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实验，最终创造出了“螺旋”这种特殊的能力，独属于她自己的能力。 第一步，将骨骼全部碾碎，然后利用一些药物来活化肌肉，控制肌肉对碎裂的骨骼进行打磨，将它们打磨成类似魔方的阵列矩阵。 利用骨骼和骨骼之间的扭动来带动“螺旋”的产生。 成了，完美的“螺旋”在熟练后，能和一级调查员正面叫板，甚至把使用方法完善，靠着这一能力，直接达到特级的标准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联邦政府对于特级的定义只有那么一个——单人灭国！ 不成，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没半点康复的可能…… 但对于开宗立派的白染来说，她不可能失误的，在此道多年浸染，她对“螺旋”的心得和掌控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就像是现在。 依靠着刚刚粉碎性骨折，还未对碎骨进行打磨的左手，白染就可以做到暂时使用螺旋。 不过螺旋的威力，不怎么大。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调动了肩膀和手臂的螺旋，能把一个人直接的脑袋给旋下来，身体也会直接变成一片一片的肉排。 “大概是结束了吧。” 她用右手捡起地上的一把枪，张开小嘴，银牙咬住手枪，然后上膛。 她走到已经崩溃的威克身边，小脚踩在了他的后脑上，然后枪口从背后直接贯穿心脏，只是简单一击便彻底断绝生机。 白染思考了片刻，目光看向自己已经变得软趴趴，从毛孔往外冒血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花费一些时间将现场处理好，接着转身迅速离开。 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好，勉强使用出来的螺旋对身体的伤害有点大，大概需要休养个一周的样子吧。 虽然很难发现，但是白染还是察觉到了，自己和无形之子签订契约之后，自己的自愈能力强了不少，虽然没到那种断肢重生的地步，但像是这种粉碎性骨折的伤势只需要一周左右就能好。 不过体质增强在神觉者之中挺常见的，只是白染这个好像强一些。 夜幕降临，沿着江边走了很久，吹了许久风的伊甸推着脸蛋有些微红的龙雅往回走，她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是对这样的时光感到非常高兴。 伊甸拿出保温杯，送到龙雅的面前，有些担心地说道，“晚上了，有点冷了。” 龙雅接过热水，又摇摇头，“没事的，小红瞳。” 她举起自己的双手，像是在摸天上的星星，语气里很是激动，“妈妈可是超人哦，这么一点小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可怕。” “嗯嗯，妈妈是超人。” 伊甸面无表情地捧场道，“以前在孤儿院，冬天的时候就喜欢把我和阿染抓去暖床的可是你哦。” 听到这话，龙雅险些没把刚喝进嘴巴里的水给吐了出来，她咳嗽了一下，然后无奈道，“小孩子，抱起来又香又软，冬天还热乎乎的嘛。” 她挠挠头，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两个肯定也喜欢和妈妈睡一起吧？” 微微发红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龙雅的脖子，伊甸沉默了一下，罕见地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又点点头回答，“是啊，挺喜欢的。”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回到了医院里，将龙雅送回病房，又在床边待了一会儿。 龙雅剥了个橘子，自己吃了一瓣，然后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又递给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伊甸，她笑着说道，“可甜了。” 伊甸没怎么怀疑，拿过来就塞进嘴巴里，然后就停住了咀嚼…… 好酸…… 她的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捂着额头，叹道，“这是哪买的橘子啊，太酸了吧？” 龙雅把橘子丢进垃圾桶，然后思考道，“好像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 说完，龙雅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这个点了，你该回学校了吧？晚了就没末班车了。” 伊甸点点头，伸手抓住龙雅的手，面无表情地撒娇道，“可是我想多看看你嘛。” 龙雅先是哈哈一笑，然后这笑声也越来越低，她说道，“你和小染一样，虽然感觉什么地方都一样，但总是感觉不是一个人了。” 她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摸了摸伊甸的脸，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认不清，看不透了。” 说完，她又笑了笑，伊甸抿了抿唇，然后站了起来，“我和阿染是一样的，没必要担心的。” “晚安，妈妈。” 说完，伊甸便转身离开了。 龙雅看着女儿离开，逐渐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很快又消散了。 是她们吗？ 不知道，不，更准确来说是不确定…… 要用一个例子来形容龙雅现在的想法也很简单。 当你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回到家，和自己的两个女儿道过晚安后，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然后起来，再见到的，却是已经长大的两个女儿。 女儿依旧是女儿，妈妈依旧是妈妈。 看似什么都没变，但什么都改变了…… 第18章 总归是找得到你的 灯红酒绿，繁华喧闹…… 一切都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伊甸的面前，她没有丝毫心动，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跟随着心中的方向，朝着一个位置走去。 穿过寂静无人的黑巷，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过摩肩接踵的天桥，伊甸花了许久才来到自己的目的地，一座没有关门，也没有人烟的公园。 她走进公共厕所里，直接走进了女厕所里，打开了最中间的隔间。 小小的一个人后背靠着墙，只穿着一件小小的bra，她的左手呈现出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弯折，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淌着血，里面的骨头凸显出些许形状。 此人正是白染，她右手拿着一些纸和木板布条什么的，似乎想要对左手包扎一下，但这个状态，确实不太方便。 对于伊甸的到来，白染明显是有些惊讶，她奇怪伊甸为什么能找到自己，她也是这么问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白染拥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就算是最好的调查员也难找到，并跟踪自己。 更何况是还没签订契约的伊甸。 伊甸抿了抿唇，伸手拿过了白染不知道从哪找到的小木板和布条，小声回答道，“想找你，总归是找的到的。” 白染歪歪脑袋，右手擦了擦左手，又说道，“这里离医院有两三公里啊。” 伊甸没回答，伸手轻柔抓住白染的左手，有些心疼道，“看这个伤势，你拼命了？” 既然被伊甸找到了，白染自然是能轻松一点就轻松一点了，她闭上眼睛，微微点头，“是啊，拼命了，我又不是前世的白不染。” 她低头看了看被bra紧紧包裹的两只小乳鸽，思考道，“其实还挺碍事的，这对玩意。” 伊甸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给白染的手进行夹板固定，无奈道，“你这对都算是小的了，你像我这样的，需要裹胸，不然战斗起来会受很大影响。” 伊甸的包扎又快又好，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白染的左手就已经裹成了粽子。 伊甸走出隔间，去洗了洗手，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两把手枪，子弹若干，大一点的枪带不走，还有就是已经完成了神觉。” 她指了指自己，语气算不上轻松地说道，“虽然自身是特级天赋，契约生物也是特级，但是因为状态问题，就都只是四级的，不过在能力上来说，本人同级无敌。” 无形的能力太过bug，容纳的肢体可以使用对应的能力，上限是特级，那么肢体能力也可以是特级的，一共五个可替换部位，也就是五个能力。 再加上白染本身的“螺旋”，和无形之子的另外一个能力，那就是七个能力。 寻常神觉者，能有个两到三个能力就算是很稀奇的了，像白染这种本身战斗天赋卓越的天才，身怀七个能力，说是同阶无敌真不为过。 伊甸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所以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白染依旧是很有计划的，她回答，“还能是什么，给龙妈妈治病啊。” 说是治病，实际上根本问题就只有一个——没钱。 所以，摆在伊甸和白染面前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赚钱。 不过有荆棘万事屋的名片，白染就不去敲诈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了。 毕竟敲诈这种事情有风险的，但万事屋那种委托形式的工作会比较安全。 当然，无形之子提出来的那个杀死半神的要求，白染自然是不会告诉伊甸。 那是自己的事情，和伊甸没半毛钱关系。 白染思考了一下，又问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的吗？” 白染想的很透彻，前世自己对这个烂透了的联邦政府抗争了半辈子，就算重生了，这一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她会一直反抗联邦。 伊甸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我想成为调查员。” “去灵境？” 白染问了一句，然后盘算道，“那其实选择成为天狗老头的徒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什么比神觉学院校长的弟子在调查员这条路上更好的敲门砖吗？ 伊甸摇头，“不行，我想成为的是独立调查员。” 在说什么是独立调查员之前，先要搞清楚神觉者与调查员，以及调查军团的关系。 神觉者是对和神话生物签订契约的人类的统称。 而调查员，是对筛选过后，进入灵境进行探索调查的神觉者的称呼。 而调查军团就是在灵境之中的调查员们组成的一个军队类型的组织。 在调查军团里的调查员是没那么自由的，探索时得到的大部分东西，例如神奇物品，神话知识，各种遗迹都需要提供出来，进行研究和总结。 当然，找到这些东西的调查员，军团也都是会给出奖励的，所以也不算亏。 而独立调查员，就是脱离调查军团的神觉者，持证上岗，独自探索灵境之中的未知区域，有啥收获都是你自己的，有啥危险也都是你自己的。 所以听到这个想法，白染也不是太意外，她哈哈一笑，伸出右手揽住伊甸的脖子，感慨道，“没看出来啊，我们的小伊甸还是个对自由有追求的少女啊。” 伊甸伸手揽住白染的腰，有几分担忧道，“别摔了。” 然后才说道，“也不是对自由向往，而是……” 她摇摇头，笑道，“算了算了，不说也罢。” 说完，她把脸埋进白染的肩膀里，小心翼翼地嗅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语气里带着些担忧，问道，“不能去医院看看手，是吗？” 白染摇头，“不能，而且医院也治不了这种伤。” 说完，她笑了，“没事的，休息大概一周就可以恢复了，而且战斗力也会高很多。” 说完，她揉了揉肚子，“有些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然后她拉着伊甸，风一样跑出了公共厕所，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饭馆，点了好几个菜，开始疯狂吃吃吃。 身体受伤，要修复就需要很多能量，多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的。 一阵风卷残云般的吃吃喝喝后，白染扒掉碗里最后一点饭，一阵嚼嚼嚼后咽下，满足得长叹了口气，捂着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嘿嘿道，“好久没吃这么舒服了。” 伊甸起身打了一杯温水送到白染的手边，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在哪睡觉？” 这个时期，白染基本上都在医院陪床，吃饭睡觉什么的都是在医院，但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医院不能去了。 这一问还真是给白染问倒了，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去你宿舍吗？” 伊甸摇摇头，“大概不行，神觉学院不准外人进入，而且宵禁……” 对啊，宵禁！ 伊甸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时间，睁大眼睛说道，“完了，我也回不去了。” “好像只能住旅馆了。” 听到伊甸的话，白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付完饭钱，白染身上几乎就身无分文了，旅馆…… 伊甸抿了抿唇，迟疑道，“要不，我们找个桥洞？” 轰！ 一道霹雳在天空中炸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在哗啦啦的响声之中，白染和伊甸陷入了沉思。 咱俩运气是不是差了点？ 第19章 小小的也很可爱 思考片刻，白染和伊甸决定了，今天晚上的去处。 她们冒着雨来到了那个白染敲定好准备来工作的宁月书店。 这里是二十四小时书店，所以在这个无处可去的雨夜，对于白染伊甸两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原本看见白染，李月雅还挺高兴，可爱的小朋友谁看了不喜欢呢？ 但看到这孩子手受伤了，她都高兴就消失了，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白染摇头，然后摇头笑道，“我没事的，月雅老板。” 打完招呼之后，她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那个，这位是神觉学院的学生。” 看到伊甸，李月雅也是认出来了这个之前问她这里有没有个叫白不染的员工的孩子，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了然道，“是宵禁了啊。”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无奈道，“其实也不怎么意外，我当初进行契合度测试的时候也是疯到了半夜，这样吧，你们跟我来。” 说着，她朝着书店的后门走去。 同时拿了两块毛巾，盖在了两个小朋友脑袋上。 书屋后门是有一个楼梯的，通往二楼。 二楼上就是李月雅的住宅区，并不大，两室一厅，有厨房和卫生间。 她指了指副卧，轻笑道，“委屈一下你们两个人一起睡了，当然，不愿意睡一起，和我睡也是可以的。” 她又指了指卫生间，“可以洗澡，衣服的话……” 她比了比自己的身材，又看了看伊甸和白染，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竖起大拇指，“完全没问题呢，毕竟还是小朋友，有成长的空间！” 言下之意就是“小小的也很可爱”。 白染和伊甸膜拜了一下“大佬”李月雅，然后同时点头感慨道，“不愧是成熟女性……” 被直勾勾地盯着看，李月雅的脸也是红了，她伸手推了推白染和伊甸，“好了，不要看了。” 伊甸先去洗澡了，白染坐在客厅，和李月雅聊着天。 李月雅看着白染的手，奇怪道，“这是怎么搞的？看起来好严重啊。” 白染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然后撒谎道，“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回过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李月雅点点头，她是一个不太会去怀疑他人的人，反正撒没撒谎和自己的关系都不大，那还不如相信，至少能让自己稍微放心一点。 对于李老板挺了解的白染自然知道不管自己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李老板都不会再继续问下去，所以转口问道，“月雅姐姐，我之后可以住在这里吗？” 李月雅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啊，但是薪资就降低300吧，当房租什么的。” 白染也没什么不好拒绝的，三百块能租一个这样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阿卡姆，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交易。 李月雅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洗澡的那位是你的什么人啊？” “她啊，算是青梅竹马吧。” 白染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 李月雅眉头微微皱起，既然是一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么怎么连名字都没记住啊？ 白染可以记成白不染，这在青梅竹马里面可不算是小事情啊，感情破裂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洗完澡的伊甸穿着一件胸口有星之卡比印花的白色T恤和一件四角黑色内裤走出了浴室，她身上冒着些白色的热气，很特殊的红色眼睛看向了在沙发上聊天的两人。 李月雅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这么一看，又可爱又帅的……” 白染看着伊甸的四角裤，无奈道，“果然是这种无聊的款式。” 伊甸耸了耸肩，“没能让你看个尽兴还真是对不起呢，阿染大人。” 说完，她很自然地抱起白染，自己坐在沙发上，让白染坐在了她的大腿上。 感情破裂？这俩，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李月雅脸上出现些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二位感情真好呢。” 白染笑了，“是挺好的，毕竟是除了妈妈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说完，她站起身，说道，“我去洗澡了，你们可以聊聊。” 聊一聊？我和这个孩子？ 直到浴室的水龙头开始哗哗喷水，李月雅才斟酌着问道，“今天是契合度测试吧？结果怎么样？” 伊甸面无表情地回答，“幻类特级。” “哦，哪怕是幻类特级，只要努力就可以……” 刚想着安慰一下伊甸不要担心契合度测试成绩低的李月雅刚说两句，突然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伊甸，“什么？！” 幻类特级？ 光是幻类这个类别就很少很少了，居然还是特级！ 单论契合度，眼前这位伊甸同学，简直就是人上人里的人上人啊。 好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李月雅叹了口气，挠头笑道，“像你这样的天赋，应该能进入密斯卡托尼克吧？” 伊甸点了点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密斯卡托尼克，所有伟大调查员的孕育地，神觉学院比密斯卡托尼克就像是高中比大学，其中学习的知识和机遇也都是差别很大的。 要成为独立调查员，密斯卡托尼克肯定是绕不开的一个地方。 李月雅不奇怪这一点，她闭上眼睛回忆道，“当年，那些进入密斯卡托尼克的天赋异禀者意气风发的样子真的让人很羡慕啊，而现在我的身边居然能有这么一个调查员预备役，真是有意思。” 浴室里，白染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她紧紧咬着牙，骨骼重组磨合的痛苦再经历一次也是这般痛苦。 要么粉身碎骨，要么脱胎换骨。 过了许久，从剧痛之中缓过来的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恰好此时，伊甸拿着浴巾和由李月雅提供的换洗衣物直接打开了门。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赤裸裸的白染，眼眸深邃，让人看不起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啧……” 白染脸黑了一下，然后喊道，“又像个傻子一样愣在那里，过来帮我穿衣服啊！” 伊甸没有说什么，盯着白染的身体停顿了许久才动起来，用宽大的浴巾将其完全包裹。 白染又啧了一声，不爽道，“轻点！” 让他人看见自己的软弱，总会变得急躁易怒。 伊甸给白染擦着头发，心中暗暗道，也没生气，反而是嘴角噙着笑。 感觉有些可爱呢…… 第20章 汉尼拔·米莎 第二天早上，运动过头，正常腰酸背痛的白染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 额……意乱情迷……但啥也没干…… 白染拍了拍额头，然后跌跌撞撞走出房间。 她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后和刚刚下班的李月雅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月雅姐。” 李月雅笑了笑，然后摘下自己的员工服，丢到了沙发上，接过白染递过来的水，随口问道，“手怎么样？如果不太舒服的话，可以明天再上班。” 白染摇摇头，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肩膀，嘿嘿笑道，“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虽然有些勉强，但是昨天晚上梳理了一遍骨骼位置，又仔细磨合了一遍，现在正在依靠着与无形之子契约后带来的恢复力在进行修复。 恢复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况且右手本来也没问题，做一些小事情也不难的。 在昨天晚上就把所有准备工作和书籍归位之类的事情都做完了的李月雅也回以微笑，“那就去吧，如果遇到了非常非常过分的客人就记得找我帮忙哦。” 说完，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双臂，说道，“你别看我这个样子，但我曾经好歹是神觉学院的学生啊。” 两条手臂皮肤白皙，看起来也软软的，像是某种冰皮的糕点，很好吃，但力气大小嘛，就算了吧。 白染点了点头，然后走下了楼，开始了作为销售员的一天。 纸质媒介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是属于老掉牙中的老掉牙，连带着书店这种东西也成了老掉牙的产物，平常就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会来买一些书看。 但其实纸质媒介在联邦，乃至神觉者的世界里都是很重要的传播方式，电子信息的快捷也会间接导致一些神秘侧的仪式效果减弱，而纸质的传播就不会有这种影响。 关键是，大部分的典籍和一些具备力量的仪式都被刻画在纸质媒介上。 说起典籍…… 白染看着自己手上的《基督山伯爵》，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那本书，现在会在哪？ 能被白染惦记上的书自然不是简单的东西。 那是一本记载了大量神话生物的详细资料的典籍，名字不太方便说，因为有个王八蛋在高强度地搜索那本书的信息，只要自己现在这里想到了那本书的名字，大概几个小时就会被找上门。 关键是，自己还不好解释。 所以没事不要去招惹吧。 但不招惹，不代表白染不想要那本书。 全图鉴，全部收集攻略，不管是联邦，民间组织，邪教组织全都可以为了这一份攻略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就算是白染这种常态独狼玩家也想要一份啊。 而就在此时，看起来颇为和谐的一家三口走进了书店。 父与母看起来都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小女孩大概是七八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可爱，皮肤白皙，长相可爱，是个美人胚子来着。 穿着和装饰不算贵重，但很得体，看得出家境富裕。 白染看了一眼，然后眉头深深皱起。 这一家三口，她都认识，更准确来说，是认识一个。 她走出柜台，来到这一家三口前，展露出标准笑容，“早上好，先生和夫人。” 然后弯下腰冲小孩子笑了笑，“还有小朋友。” 她直起腰，又问道，“请问需要些什么吗？” 破妄十人第七——食人魔汉尼拔·米莎。 一个诞生于邪恶之中，却始终走在正确道路上的纯正之人。 这就是白染对这位食人魔的评价，在许多次交流之中，她得出了这样一个总结。 而“诞生于邪恶之中”，白染的目光微微抬起，看了一眼米莎的父与母，这二位便是真正的邪恶。 “汉尼拔”这个姓氏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的人有两个传统。 一是食人，从婴儿能吃下第一口肉时，他们吃下的便是父或母的肉，人肉的味道会永远刻在孩子的味蕾上，并伴随一生。 二便是近亲结婚，其实很多大家族为了所谓的“血统”，都会选择近亲结婚，而汉尼拔家族也是如此，毕竟血统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很少有个神话生物愿意跟在一个家族屁股后面的，而汉尼拔家族很明显具备这种魅力。 他们不管是父辈，还是子辈，亦或者祖辈，但凡是够格的，都会与那只神话生物签订契约，血统越纯，可以驱使的力量也就越强。 而父亲汉尼拔·克拉提克与母亲汉尼拔·嘉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一点，从他们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褐紫红色的眼睛就能够看出来。 而米莎便是他们的孩子中唯一一个正常的孩子。 而米莎第一个月的奶粉，便是自己那些哥哥姐姐们的骨髓。 没错，米莎是被刻意打造出来的“作品”，她的诞生，她的成长都是邪恶的。 从结果上来说，这对父母的计划很成功，毕竟米莎在后世来到了破妄十人第七的位置，虽然在战斗力上比白染稍微弱一点吧。 但是食人魔诶，在对联邦政府的影响上，简直就是主人级别的压迫感。 但其实也是失败的，因为米莎是个好孩子。 吃人，也会，但是只吃那些应该吃的，而且口味是相当挑剔。 更重要的是，破妄十人里没啥坏人，白染一直觉得，她们这十个人就是那种类似反抗军的角色，被悬赏和被通缉都只是因为在破坏那个已经完全腐坏的联邦政府的统治和压迫。 当站在这个位置上，那些联邦的士兵，警察，官员，资本家就都是敌人，无不无辜都不是值得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不踩着他人的性命努力往上爬，那死去的就会是我了。 至于杀死完全无辜的平民，白染还真没怎么做过，医院那档子事，自己还救了不少会因为特级生物暴走的战斗余波而死去的平民呢。 说回正传，米莎性格很好的，也很好相处。 听到白染的问好，米莎歪着脑袋，疑惑道，“姐姐，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啊？” 额…… 白染一时间沉默了，她看着天真无邪的米莎，米莎也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白染选择了无视她，笑着对米莎的父与母问道，“请问需要来几套小学奥数题集吗？我们店里有优惠的。” 她，白染，很记仇！ 第21章 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笑吟吟地送走了汉尼拔一家，白染收敛起笑容。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白染想把那两个把自己孩子当做工具的混蛋杀了。 但是论实力，汉尼拔父母的实力都在二级神觉者左右，自己的手还不能如意使用螺旋，论战斗力，自己不占上风。 所以这件事暂时搁置吧，等自己有实力了，再把那两混蛋干死。 正如白染之前所说，书籍在现在这个时代并不受宠，所以今天上午的生意并不多，零零散散三两次而已，白染也乐得清闲。 期间，伊甸从楼上下来了，她和白染打了个招呼，约定好晚上去荆棘万事屋之后就光速离开了，应该是去学校了。 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白染到了下班时间。 睡了个舒服觉的李月雅从楼上下来，她打了个哈欠，对柜台里的白染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呀，染染，吃饭了吗？” 事到如今，白染不想对自己的好老板纠正怎么叫自己染染这回事了。 白染摸了摸肚子，然后疯狂点头，“饿了饿了。” 李月雅亮出自己的手机画面，笑着说道，“好的，让姐姐来拯救你的肚子吧。” 当然，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外卖。 “你晚点有什么安排吗？” 在等待外卖的时候，李月雅问了一句。 态度很随意，就像是在唠家常。 白染没有太多犹豫，笑着回答，“去一趟医院，大概两点半之前就回来睡觉了。” 李月雅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什么，转而看起了新闻，“看新闻说联邦医院那边出现了杀人事件，嫌犯依旧逍遥法外，实在不行你就在医院睡一夜吧，明天可以晚点过来上班。” 真是个史无前例的好老板啊…… 白染心中感慨道，然后说道，“月雅姐，你真好。” 李月雅手肘撑在柜台上，双手托着脸颊，嘿嘿笑道，“都是小事情的。” 白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整理东西，看了看这些天的入账，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其实书店每个月都是赤字吧？” 李月雅并不意外白染能够发现，她也不是特别在意地点头回道，“嗯哼。” 白染疑惑问道，“既然是常年赤字，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开下去啊？” 李月雅笑眯眯地回答，“因为我喜欢啊。” 说完，她又语气颇为苦恼地叹道，“家里比较有钱，我又是个不上进的，所以他们就每个月固定给我一些钱，让我自己去做些喜欢的事情。” 这事，白染知道，但是上辈子，自己和李月雅的关系不错，但也没好到可以相互问家里的私事的地步。 但这一世就不太一样了，可能是因为女孩和女孩之间没那么多的戒心吧。 白染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多少钱啊？” 李月雅随口便答，“一个月百万左右吧，没怎么细数过。” 百万…… 没怎么细数过…… 白染选择了闭上嘴巴，从羊水开始，人和人就有了差别，这句话真不是说说的。 又过了一会儿，外卖到了，伊甸也到了。 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伊甸问道，“待会儿怎么去那边？” “地铁吧。” 白染摸着肚子回道。 “去医院吗？” 李月雅又问了一次，然后问道，“我车库里有一辆代步车，你们要开吗？提前得是有驾照的。” 话刚说完，李月雅就被飞扑过来的白染紧紧抱住，她假装哭唧唧地喊道，“老板！月雅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落落大方，风华正茂，美丽动人哇！” “不好意思，她给你添麻烦了。” 伊甸像抓猫一样把白染提了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把白染丢到了最远的椅子上。 李月雅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 说完，她看了一眼满脸希冀的白染，又看了看行事风格颇为成熟的伊甸，问道，“你们有驾照吗？” 伊甸回头看了一下白染，白染掏了掏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后拿出来一张驾照，“考了啊，这种东西可是太简单了。” “考了就好。” 李月雅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把车钥匙和店门钥匙一起拿了下来，丢给白染，笑着说道，“一把是车钥匙，一把是店门的钥匙，晚回来就自己开门哦。” 白染重重的点头，别的不说，这样的好老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十分钟后，阿卡姆的街道上，一辆极其亮眼的黑色迈巴赫以三十迈的龟速行驶着。 坐在副座上的伊甸翻了个白眼，“染啊，咱能快点吗？” 白染抿了抿唇，无奈回道，“豪车开起来会有一点放不开手脚，让我适应一下，马上就好。” 伊甸扶额，“真不像你啊。” 话音刚落，一股强力的推背感出现，听着开始轰鸣的引擎声，白染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好宝宝，待会儿给你喝最好的汽油。” 伊甸有些害怕地舔了舔嘴唇，目光看向车窗外不断延伸的事物，双手紧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其实，也不用这么快。” 白染挑了挑眉，“这都是小问题。” 一路疾驰，引擎的轰鸣声吸引了一堆路人的目光，不过仅仅数秒，那辆车就消失在街口尽头。 再过去几分钟，迈巴赫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白染看了一眼已经汗流浃背，脸色白了一些的伊甸，然后说道，“你去找妈妈，我去一下案发现场。” 伊甸自然是看过了今天早上的新闻，死了四个人，手段相当残忍且干净，没留下什么证据，现在一夜过去了，警方该搜集的东西也都搜集的差不多了。 再一个，这个时间段的阿卡姆警方的专业性和调查能力实在是不太行，白染现在的能力在隐匿方面绝对是杠杠的，不存在什么被当场抓包的可能。 伊甸点了点头，下了车就独自一人往住院大楼的方向走去。 白染则是朝着老楼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便找到了进入老楼楼梯口。 她伸出手在墙壁上一碰，身体也随即完全融入进去，她在一片阴暗的包裹之中，快速朝着老楼的停尸间而去。 由于墙壁之间都有连接处，所以白染非常顺利地来到了停尸间的门口。 这里的门已经被锁上了，白染依靠着拟态的能力直接从门缝之中钻了进去。 在进入停尸间之后，白染的身形缓缓从地面凸显而出。 她看了看几乎被搬空的停尸间，眉头微微蹙起。 那位教授肯定不是简单人物，普通的研究人员可没那个拿蜥蜴人的尸体做解剖的份量，所以白染就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第22章 淼淼 这么想着，白染走到停尸柜边上。 一个个柜子门都是打开的，里面的尸体当然是被运走了。 白染思考了一下，直接躺在床上，接着身后一扒拉，直接就钻进了停尸柜里。 逼仄阴暗的狭小环境里，连翻个身都显得困难。 白染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金属面板，然后伸手又摸了摸供尸床滑动的槽口。 “想多了吗？” 白染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就要退出去，但就在此时，些许像是猫叫的声音传入白染的耳朵。 这不是幻觉，白染直接伸出左手摁在了停尸柜的尽头。 轰！ 那厚重的金属铁板直接被爆发的螺旋之力拧成了一个漩涡的状态！ 扭曲的铁板直接往下面掉了下去，大概三秒钟之后发出了一声砸地的响声。 白染看着停尸柜这一头突然出现的黑暗陷入了沉默。 她迅速钻了过去，利用拟态的能力贴在了墙壁上。 这是一个正六方形的柱状空间，上下大概二三十米的落差。 刚刚那个锁链的声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白染思考了一下，利用拟态的能力迅速往下方移动。 而刚下到下方，一抹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染眼中。 她的手脚被连接在墙壁上的黑色锁链死死锁住，在她的身边有许许多多的骨头，应该是一些类似牛啊，猪啊之类的大型动物。 除此之外，空气中还弥漫了着一股类似猫狗身上的气味。 而白色身影坐在这柱形空间的中心，一双在黑暗中也亮晶晶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白染所在的位置。 她看得见我？ 白染心中疑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状态还算不错的左手，身形逐渐显露而出。 她静静地看着被锁链困在这里的白色身影，开口问道，“这种被困方式，可不常见啊。” 白色身影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我很罕见喵？” 呵呵，还真挺罕见的。 白染腹诽道，然后又问道，“你看得见我？” 这里很暗，所以白染看不见这白色身影的动作，但应该是点了点头，就听到白色身体说道，“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墙里面，但没感觉到是个漂亮妹妹。” 漂亮妹妹？ 白染啧了一声，然后又问，“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白色身影沉默了一下，然后摇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这真是个万能的回答，白染对这个关起来的人不怎么关心，她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而看到白染的动作，白色身影急忙喊道，“那个，漂亮妹妹可以带我走喵？” “带你走……喵？” 白染琢磨了一下这个白色身影的话，不由觉得有些怪。 先不说其他，就是这个“喵”，是什么口癖吗？ 白染笑了，暂停离开的动作，转而问道，“带你走，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白色身影嘿嘿一笑，非常骄傲地说道，“我很厉害，也很可爱喵！” 厉害？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被被这么关着的人，不简单是肯定的。 至于可爱嘛…… 我TM一个合法萝莉，身娇体软，我才是最可爱的！ 白染伸出左手抓住了束缚着白色身影的锁链之一，语气含笑道，“我们签订一个契约，只要你答应，我立马把这些锁链全部破坏掉，带你出去。” 如果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白染提出这个条件之后，反应应该是有点大的。 不管是被囚禁久后的渴求，还是权衡利弊的深思熟虑，亦或者是对未来的思考都会让这个家伙多多少少暴露一点点想法。 白色身影立马回答，“好的喵。” 没有犹豫，也不激动，就像是在洗刷毛线球的猫一样从容。 从锁链上传来的信息也告诉白染，这个白色身影并不在意这所谓的契约。 从之前的交谈中，白色身影的发言都很单纯。 面对签契约才帮忙的要求，这家伙的回答也符合这一点。 识人不清这种事情，白染还真没怎么经历过。 那就当长个见识？ 白染心里是这么想的，握着锁链的左手就开始进行轻微程度的螺旋。 锁链瞬间绷紧，发出哗的一声，然后应声崩断！ 见到锁链断掉，白色身影开心地“哇~”了一下，然后甩了甩脱离束缚的右手，嘿嘿道，“还有四条，还有四条。” 就这小傻子样，还算计我？得了吧。 白染心中吐槽，嘴上则是无奈道，“好啦好啦，稍微等一会儿啊。” 不一会儿，五条锁链全部断裂，白色身影顿时兴奋地原地蹦跶了两下，然后非常激动地抱住了白染，兴高采烈地道谢道，“谢谢！谢谢喵！” 几乎是飞扑过来的白染一时间躲避不及，所以在被抱住的瞬间，她就抬起自己的左手贴在了白色身影的后脑上。 只要这家伙再有那么一些多余的动作，已经积蓄好的螺旋之力就会直接掀开她的脑壳，就算她有再大的本事，也只有一个死字。 但只是拥抱的话，应该没事。 白色身影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这么一趟，她只知道这个漂亮妹妹抱起来好舒服的，她高兴地蹭了蹭白染的脖子，笑眯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喵？可以告诉淼淼喵？” 喵喵喵？ 白染挑了挑眉，然后明白过来。 这家伙的名字是淼淼吗？这蹭自己脖子的毛茸茸是什么东西？她的耳朵？改造人吗？ 白染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回答，“我叫白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吧。” 利用拟态融入环境之后，白染在任何地形基本上都是如履平地的，这二十几米的高低差，简直像过马路一样简单。 但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啊。 白染看了一眼淼淼，对方笑眯眯地回答，“别小看淼淼哦，出去很简单的。” 说完，她抬起手直接刺进了水泥墙壁里，就像是热刀切黄油一样。 可以啊…… 见状，白染也不再多说，直接拟态，走出了这柱状空间。 而淼淼就更加简单了，直接用手在墙壁上凿出来一个个可以借力的洞，然后就这么爬了上来。 从停尸柜里出来，白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手上的灰，然后扭头看向紧接着自己之后不久爬出停尸柜的淼淼。 身高一米七左右，一头金色的短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破旧背心和短裤，她的身材非常不错，凹凸有致，那双超过一米的大长腿看上去手感一流。 一张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猫咪，充满野性和侵略性的脸，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碧色的猫瞳如流水般清澈，微微泛红的眼尾向上跳起，如桃花般潋滟。 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在她的金色短发之中，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时不时抖动着，似乎在等待着他人的抚摸。 她的身后还有一条尾巴，并不长，大概三十公分左右，随着心情的好坏以不同幅度晃荡着。 猫？还真是改造人啊…… 第23章 改造人 不管是任何领域，有竞争者的出现都不奇怪。 竞争者的出现总能带动一些东西的变化。 神觉者这个领域也是如此，个体的战斗力虽然高，但诞生的过程较为困难，所以在联邦的刻意干涉下，一个全新的“竞争者”出现了。 这就是改造人这一流派的诞生。 改造人自然也分为了几种小流派，比较大众的是基因和机械两派。 先说基因，和很多文学作品类似，提取各种生物的基因，然后将其移植到人类的身上，大部分是婴儿，然后伴随着成长，基因的显性特征便会出现，从而形成了类似淼淼这样具备猫特征的改造人。 再说机械，本来改造人只有基因流派来着，但是在大概三十年前，传奇调查员柳青禾在灵境之中发现了一处非常特殊的矿脉。 这种矿石提炼出来的金属和人类的神经是可以相连的，这让这种金属在医疗方面展现了极为优良的性能，只要塑造出肢体的形状，就可以成为完全被主体控制的义肢。 这种金属也因此被称为“义体金属”。 到后来，一位名叫钱伯斯的科学家利用这种金属制造出了具备攻击性的机械义肢，还制造出来一种机械智脑，两者结合就产生了机械改造人这种另类但并不奇怪的流派。 很好玩的一点是，不管是机械还是基因，只要成功长大，到了成年形态，那就是二级神觉者，但上限也就是一级神觉者。 高下限，低上限，这就是改造人的最好形容。 事到如今，改造人的数量已经不是那么多了，前世白染成为通缉犯的那段时间改造人的数量多了不少，一度让人怀疑出现了流水线。 但现在这个时间段，能遇到一个已经成熟的改造人个体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白染摸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淼淼，问道，“你叫淼淼？” 淼淼点了点头，头上的两只猫耳朵随之晃荡了两下，尾巴也摇晃了几下，“嗯嗯，是淼淼没错喵！” 果然还是有点呆啊。 白染心里吐槽，又问道，“那你姓什么呢？” 淼淼挠头，“姓？” 见这猫娘不懂，白染伸手拍了拍淼淼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知道啊，那就算了，以后你跟我姓，就叫白淼淼。” “好啊喵。” 白淼淼嘿嘿一笑，然后说道，“我就叫白淼淼啦。” 的确是个笨蛋猫，是那种被卖掉都会喵喵叫的那种小猫啊。 白染会心一笑，然后说道，“跟我走吧。” “好啊喵。” 白淼淼笑眯眯地跟着白染走了，她比白染高出不少，但又粘人的很，就算弯着腰也要抱着白染的手。 感受着包裹着手臂的波澜壮阔，白染抿了抿唇，心中暗道，“要好好调教一下啊，这种性格很容易被骗啊。” ………… “所以，这就是你独自一人待上十分钟不到就拐回来一只偷腥猫的原因？” 伊甸的面部表情不怎么多，现在更是如此，都冷若冰霜了。 散发的寒气把白淼淼吓着了，她躲在了白染的身后，双手扒着比她小很多的白染，小声抱怨道，“这个人和她的头发一样冷。” 白染伸手拍了拍白淼淼的手，然后对伊甸说道，“她叫淼淼，姓白。” 姓白……？ 从伊甸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在白染这句话之后也消散了不少，她闭上眼睛，思虑了许久问了一句，“确定好了？” 白染呵呵一笑，“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说完，她扭过头对还不明所以的白淼淼笑道，“淼淼，我说你听。” 白淼淼茫然地点头。 白染则是指了指背后的紧闭的病房，笑着说道，“那个房间里面有个漂亮姐姐，你进去后对她问个好，然后告诉她你的名字就好。” “哦，好。” 白淼淼点头，然后就看到白染和伊甸对视了一眼后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急了，大声问道，“你们去哪啊？” 听到白淼淼的问题，白染嘿嘿一笑，回答，“出去打工给你赚猫罐头啊，乖淼淼，和漂亮姐姐好好待会儿吧。” 说完，她和伊甸一起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开始启动。 伊甸也问了不太能在白淼淼面前问的问题，“是觉得咱俩都会死吗？找了个改造人保护老妈。” 白染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分不清真假，“谁知道呢？或许我就是看上淼淼了呢？” 伊甸伸手掐了一把白染的小脸，惹得白染翻了个大白眼，“哎呦你干嘛。” 如果白染真看上那只偷腥猫了，那伊甸还不怎么担心，毕竟那只是感情的那一方面出了问题而已，后续的发展还不用在现在开始担心。 但白染偏偏给那只猫取了个“白”的姓。 伊甸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阿染，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把那只猫带进孤儿院？” 听到伊甸这么问，白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同样沉声道，“那是个接近成年体的基因改造人。” 这也就代表着，只要稍微调教一下，就是个二级神觉者的战斗力。 这对她们调查孤儿院有非常大的帮助。 伊甸扶额，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啊。” 还记得白染前世全身骨骼粉碎，接近死亡的一次事件吗？ 那是她不顾劝阻，贸然进入孤儿院的代价。 这件事，伊甸也知道一些，但白染一直对孤儿院里的事情忌讳莫深，不肯和伊甸多说些什么，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白染自己知道。 至于伊甸的思绪会拐到孤儿院上。 那是因为她足够了解白染，没有完成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一把刀插在心口，只要一天不拔出来，伤口就会多腐烂一寸。 白染呵呵一笑，恰巧此时电梯门开了，地下停车场的绿色亮光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使她脸上的笑容极其显眼，“只是那么一根保险丝而已。” 伊甸耸耸肩，“反正我要去。” 白染考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要是能把你的神话契约解决，我可以带你去。” 说完，她略过伊甸，走向那辆黑色迈巴赫，“不然还是算了吧，小红瞳。” 伊甸快走两步，跟着白染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她又说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做了吧？” 白染切了一声，哼哼唧唧道，“从小就不乐意带你玩，也不想想为什么。” 伊甸听清了，但她装作没听到，依旧笑嘻嘻地看着白染。 不想带我玩？明明就是你总在找些被大人知道了会挨揍的事情做，怕我被牵连所以才不带我玩的吧。 说话间，迈巴赫启动，朝着停车场外走去。 伊甸边系安全带，边问道，“妈妈会养猫吗？” 白染额了一声，然后说道，“没事的，淼淼的反应力很快的，感觉不舒服会自己走开的。” 希望吧…… 在两个人赶往荆棘万事屋的时候，病房里，龙雅笑眯眯地拿着手上的牙膏牙刷，梳子和洗发露，笑着看着满头大汗的白淼淼说道，“虽然淼淼很漂亮，但闻起来不怎么好呢。” 白淼淼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看，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第24章 偷外卖是不对的 第七区名为库库尔区。 而白染和伊甸的目的地就是在这里。 看着每家每户的门上都挂着不知名纹章木牌，白染嘴角上扬，“库库尔祈福木牌，又看到了啊。” 伊甸不太懂这个，她问道，“这些木牌都不是装饰吗？” “不是哦。” 白染回答，眼中闪过几分回忆，但回忆终究有限，她笑着说道，“每个区都有些秘密的，知道的人不多，现在，大概也就我了吧？” 伊甸撇了撇嘴，不高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嘴巴严了。” 像个只进不出的口袋似的，任何秘密进了你口袋里，想再出来都难。 迈巴赫在城区里又行驶了一会儿，然后就停在了路边。 白染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然后对伊甸说道，“到了。” 闻言，伊甸掏出来天狗校长给自己的名片，她疑惑道，“库库尔区十三街道第八个巷口，是这吗？” 白染舔了舔嘴唇，笑道，“地方没到，在隔壁街，但我看到了一个家伙。” 说完，她走下车，直接跑到了停在街边的一辆饱了么的外卖电动车前。 伊甸跟着下了车，看着掏人外卖箱子的白染，有些无语道，“联邦最恶通缉犯在这偷外卖？” 白染拿出来一份黄焖鸡米饭，嘿嘿笑道，“因为对面也是个通缉犯啊。” 她放下黄焖鸡，双手比了个十，乐道，“还是第十位哦。” 说完她直接蹲在了地上，抱着外卖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问，“你吃吗？” 伊甸没白染这么屑，她摇了摇头，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 在医院的ATM机取的一点钱赔外卖的钱还是够的，吃就吃了吧。 至于破妄十人的第十人，伊甸也知道一点相关的信息。 外号是“兼职皇帝”，能力不明，但以一己之力策划了黑殿投毒案件。 直接把大概七八个议员药死了，事后调查发现，这小子直接在议员集会的重要地点做服务员兼职，当天的上菜，餐具摆放和清洗都是他干的。 实现精准实现点杀。 投毒案这个事件直接就造成了当时的第七区拆除重建设草案被无限期推迟。 拆除重建设，拆除是强制拆除，重新建设是给那些出了钱的富人建设商超，高尔夫球场以及各种办公用楼的。 第七区的原住民？ 那不在那些富人的考虑范围内，给联邦法案中最低的赔偿款，甚至不给都是正常的。 早就被金钱和权力腐蚀到不成样子的联邦政府啊，也就这样了。 同为破妄十人，白染这个第九位和第十位的关系算的上是很不错的。 至少对于那家伙的脾气秉性，白染是相当了解的。 就在此时，一只“黄色袋鼠”从一家特色小吃店里出来，手里提着几个外卖，看见两个奇怪的女孩围在自己的车边，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大喊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那个白头发红眼睛的女孩递给来一百块钱，抱歉道，“这是赔偿，很抱歉，她太饿了。” 吃的不亦乐乎的白染站了起来，嘴巴里的米饭使两侧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像只花栗鼠，“抱歉抱歉。” 这个时候，万鱼才看见，白染手上已经被吃了大半的外卖盒子。 他没有生气，反而是弯腰问道，“很饿吗？吃饱了吗？” 外卖已经被吃掉了，虽然客户会因此挨饿，但是都已经饿到抢外卖吃的人也应该帮助一下。 啊，该怎么和客户解释呢？ 在他苦恼的时候，白染把已经光盘的外卖盒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从伊甸口袋里抽出那张荆棘万事屋的名片，没等伊甸反应过来，连着那张一百块直接拍在了万鱼的胸口上。 她轻声笑道，“记得来。” 说完，直接就走，速度飞快。 伊甸诶了一声，然后对着一脸懵逼的万鱼鞠了一躬，迅速跟上走出去老远的白染。 回过神来的万鱼看着手上的钱和名片，又看了看已经走出去很远的两个人，无奈一笑，“真是两个奇怪的人呢。” 他又看了看那张名片，念叨着上面的名字，“荆棘万事屋。” 感觉好像能去看看有没有兼职能干。 至于客户的外卖，再去买一份补上吧。 走远的白染哈哈笑道，“他这人很有意思吧？” 有意思？ 伊甸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名片没了，我们怎么去荆棘万事屋应聘啊？ 虽然知道白染会有办法，但伊甸还是会担心。 如伊甸所想，白染确实有办法，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第八个巷口说道，“其实呢，只要找到地方了，我有很多个办法让我们加入万事屋。” 应聘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展露自己的工作能力和特殊之处嘛。 白染和伊甸的工作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白染是有战斗力的神觉者，伊甸在文书处理工作方面也很不错，而且她也能成为神觉者。 至于特殊之处。 白染知道的那些秘辛里，有几个和荆棘万事屋有点关系，想必对方也挺在意的。 而把名片给万鱼，自然是也有考量的，那家伙的能力非常不错，人也不错，值得深交，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有个能守株待兔的地方。 兼职皇帝爱打工，给他一张万事屋的名片，早晚能遇到的。 拿一张对自己来说几乎没什么用的名片换一个未来非常不错的队友，这买卖不能太合算了。 伊甸懂白染的意思了，她扶额叹道，“你到底是对未来有多失望啊？殚精竭虑，机关算计，这么早就开始笼络人心了。” 白染呵呵一笑，“笼络人心？算不上吧。” 她双手在背后牵着，眸子垂下，“知识是公平的。” 它给了我力量，也让我感觉自己如无根浮萍，不得安宁。 “我怕了。” 白染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伊甸无话可说，毕竟“我怕了”这样的话，很难在白染嘴里听到。 话到此，白染和伊甸也来到了第八个巷口之中。 这条巷子空空荡荡，没有什么荆棘万事屋，甚至走到尽头连一扇门都没有。 伊甸问道，“万事屋在哪？” 白染没有回答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墙壁，又蹲了下来，左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地面。 过了几秒钟，她站了起来，站在了巷子尽头的一个井盖上。 螺旋之力也是可以进行地下探查的，类似于声波传递。 往地下的空间注入螺旋之力，然后感受着螺旋之力接触到东西的反弹来进行判断。 见白染站在了井盖上，伊甸迅速跟了上去。 而就在两人站定时，电梯井盖动了一下，然后像是升降梯一样往下慢速落去。 第25章 花北南 伴随着一阵失重感出现又消失，白染和伊甸落了地。 看着位于地下区域的大厅，白染和伊甸均没有太大反应。 白染见过荆棘万事屋最强大的时候，眼下的荆棘万事屋只能说一般。 而伊甸呢，她就算心里震惊，脸上也不会有太多表情的。 再说回地下大厅。 这里的门牌上没有招牌，只有几根惟妙惟肖的荆棘，而穿过这扇没有任何阻隔的门，再往里面看去，前台映入眼帘。 里面站着一个小妹，但看上去对白染和伊甸的到来不怎么上心，嘴里叼着根烟，手上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的头发像火焰一样张扬，搭配着口绿是相当奇怪，但她的天生丽质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衣品也是差的出奇了，褐色的短袖和一件蓝色的短裙，搭配的鞋子还是那种既不舒适又不搭配的圆头平底鞋…… 讲实话，要不是这人长得好看啊，别人一眼看过去，像个肥料袋子站在那里似的。 白染和伊甸走了过去，站在前台小妹面前。 伊甸打量了四周一会儿，目光看向了衣品差得出奇的前台小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谁家肥料成精了？” 白染显然心直口快得多，直截了当地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莫名欠打。 伊甸伸手摁住她的脑袋，淡淡道，“至少别当面说。” 前台小妹啧了一声，举起一只手。 她要干嘛？ 虽然嘴碎，白染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松懈过。 当前台小妹抬起手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她下意识挡在了伊甸身前，左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螺旋”的姿态。 而前台小妹手也在此时放下，将柜台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打飞了出去！ 这些笔和信件以及快递包裹之内的东西朝着白染飞来！ 速度好快！ 白染心中一惊，左手挡在脸前，那些杂物也在此时到达！ 笔和信件落在了白染的左手上，发出一声类似金属撞击塑料的声音出现！ 白染的左手和没有防护的双腿腹部也被瞬间割出来几道血痕！ 那些包裹更是将白染砸了个踉跄！ 她重新站稳，依旧蓄着回旋的左手抓住身后的伊甸，将其往角落一甩！ 在螺旋的作用下，伊甸的背撞在墙壁上也一点都不疼，稳稳落地。 而击中白染的那些杂物也落在了地上。 笔和信件插进了水泥的地面半截，那些包裹砸在地上的声音也相当浑厚。 被施加了质量吗？不，不太像。 更像是对这些东西都施加了一个状态。 笔和信件都被加上了“锋利”的状态，包裹则是被加上了“沉重”的状态。 白染心中暗暗分析，利用螺旋之力，白染可以让自己的皮肤硬化起来。 原理也很简单，将皮肤当成一块不那么紧绷的布，而螺旋可以在这块布的某个点施加一个力，使其可以产生螺旋状的褶皱，这块区域就会硬化，达到一定的抗击打力。 前世最强的时候，这种螺旋的硬化挡住子弹和一定程度的爆炸都很简单。 虽然现在肯定达不到前世那个程度，但挡住普通的刀和剑肯定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化肥袋子弄出来的东西还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可见，实力不弱啊！ 不过这样也不错…… 白染手指擦掉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她嘴角上扬，手指抹过嘴唇，为它染上一抹妖艳的红，还沾着些许红的手指勾了勾。 白染挑衅道，“再攻过来，化肥精。” 看到气势和刚刚截然不同的白染，花北南皱起了眉，不过她也不担心自己会输。 她淡定地走出柜台，语气同样淡定，“真是傲气十足的小鬼啊。” 说着，她的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以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巨力，锋利。” 下一秒，花北南抬腿爆步，迅速冲至白染的身前，被附加过两种状态的右手高举起来，像是一把巨刃一样朝着白染的脑袋砍了下来！ 白染提前预判花北南的攻击，她弯腰翻身躲过，同时手掌接触地面，拟态发动！ 她像是一滩水一样融入地面之中！ 花北南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她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所幸白染没有让她等太久。 在花北南的身后盲区，白染身形迅速显露，她右手和双腿锁住花南北，但是花南北也反应过来了，右手迅速抓住白染，将其狠狠砸在地上！ 但就在她要继续攻击时，被砸在地上的白染左手举着一根笔，对准花南北的眼睛，神色淡淡说道，“将军。” 花北南挑眉，随后嘲讽一笑，“看来你猜出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仅仅十几秒而已不到，真是出乎意料。” “小意思。” 白染承了花北南的这声夸奖，但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之中的狠厉也没有丝毫消散。 花北南继续说道，“这的确是一场试炼，但我给你的评价是不合格。” 闻言，白染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放下了左手，缓缓站了起来。 花北南呵呵一笑，站直后问道，“不问问为什么吗？” 白染伸出左手，将紧握的那只笔递上，“因为这上面已经没了你附加的状态吧。” “是的。” 花北南笑得很心机，她乐道，“没想到吧，附加状态的能力只能持续十五秒，你抓住的“武器”仅仅是一只没有任何特殊的笔而已。” 说完，她伸手拿住了白染递过来的笔。 但当她的手握住那支笔的时候，她眼前的世界完全颠倒了过来。。。 不，不是世界颠倒了，是她颠倒了！ 她握着笔的手旋转了起来，同时也带动了身体旋转了起来！ 在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花北南迅速松开了手，那只笔瞬间飞了出去，直直插进地面之中，这次是全部插了进去！ 松开了手，花北南也停止了旋转，重重砸在了地上。 白染垂眸，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躺在地上的花北南，淡淡说道，“我见过一个人用一支铅笔杀了三个人，就TM一支铅笔。” 在螺旋之力的影响下，一支笔能造成的伤害不比子弹小，如果白染想，最开始那次背后偷袭，花北南直接就死了。 和我说教？和我复盘？看你大小是个面试的，不然三秒钟把你天灵盖掀下来！ “柜台旁边的门通往真正的面试室吧？” 白染自言自语，根本没想和花北南确认。 回头看了一眼伊甸，眼神示意她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那扇门。 第26章 可爱捏 走入面试室里，白染首先看到了个熟人。 一身白色服饰，清冷得不像是人类的家伙。 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金色的眸子，看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其它两个人看上去也颇有威严，一位白胡子老头，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他们三个人坐在那，给人的气势却像是一整座山，是真的会让人喘不上来气的那种，不过白染还真不在意这个，她笑了笑，手指了指外面，“那个，我赢了，应该有进来的资格吧？” 魁梧大汉率先出言，他的声音浑厚，说话也大声，像一头熊在咆哮一样，“当然，你的能力我们都看到了，非常不错。” 虽然花北南是荆棘万事屋十来个成员里最弱的那一个，但本身的能力和潜力都很不错，能在几招内做到“击杀”，这足以证明白染的本事。 那个能让东西旋转起来的能力也非常亮眼，战斗的决策也几乎完美，洞察力也是满分。 白胡子老头在此时开口了，“虽然阁下通过了小南的那一关，但这场面试，不是为了阁下设立的。” 这场面试本质上就是荆棘万事屋卖给天狗校长一个面子，给伊甸的。 幻类特级的天赋，值得招揽，也值得培养，但白染，不在计划之内。 白染也明白这一点，她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意道，“是天赋问题吗？那其实我也是幻类特级，这和你们的招人没差别吧？” 她又指了指门，笑道，“外边那个和我一起的，两个都收也不难吧？” 白胡子老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确实不难，荆棘多开一个人的工资也不费力。” 白染呵呵一笑，“那不就完了。” 她诚恳地说道，“请让我在你们这里打工，我很听话的。” 清冷女子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谁要你呀。” 魁梧大汉摇摇头，“虽然我们很欣赏你，但其实对你这种非我们培养出来的神觉者，我们没有应聘的例外，毕竟我们也是见不得人的。” 听到这话，白染拍了拍脑袋，又笑了，“那其实我们可以说说书的事情。” 清冷女子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变化，但不多，另外两位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白染说的“书”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染指了指天花板，语气很平常的说道，“那个凡有言，必知之的东西。” 此言一出，三个人的表情都有几分变化，魁梧大汉和白胡子老头的表情几乎立马就变为了惊愕，清冷女子则是立马站了起来。 朝白染伸出手，说道，“欢迎你加入荆棘万事屋，我的名字叫非。” 白染并不意外，不管是被录取了，还是清冷女子的名字。 她同样站起身，与清冷女子握手，“我的名字是白染。” 非的手握起来柔若无骨，手感相当好，不过白染不玩这个。 就在她想抽回手的时候，却被非紧紧抓住了。 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金色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白染。 白染抿了抿唇，有几分“羞涩”地说道，“那个，非姐姐，对于两个女孩来说，手是很隐私的部位哦。” 闻言，非先是一愣，后知后觉松开了手，道歉，“不好意思，稍微走神了，没捏疼你吧？” 捏疼？ 我的特级调查员非小姐啊，你要是真用力，我可以考虑一下右手也打磨一下骨头了。 说是走神了，实际上就是想探查一下我的情况吧。 比如说，被那位盯上的可能性。 来荆棘万事屋就是来赚钱的，白染可不怎么想和特级调查员多聊什么，直接问道，“我是过了，那伊甸呢？” 非考虑了一下，淡淡道，“如你所想，荆棘可以应聘两位，这样的结果你是否满意呢？” 白染耸耸肩，“出门在外啊，找口饭吃，当然满意了。” 白胡子老头站了出来，递给白染一个全新的手机，叮嘱道，“我们的任务都在上面，看需求来接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通常不会干涉职员的私事。” 魁梧大汉呵呵一笑，说道，“但是知道那玩意，你的私事我们多关注一些也无可厚非。” 白染知道规矩，所以也没多想，接过了手机后又问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 非喊住了白染，对其说道，“如果可以，请把伊甸小姐留在这里，她还不是神觉者吧？” 白胡子老头也点头，“是啊，幻类特级的好胚子，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好好教导她，让她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独当一面啊…… 真是个好工作呢，培训还给工资的。 白染心里想着，然后笑道，“那你该自己和她说。” 她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伊甸不是我的附属，也不是我的仆人，她不擅长选择，我能帮她做一些，但不是所有。” 我也不是她的所有。 说完，白染走出了面试室，正巧看到和花北南大眼瞪小眼的伊甸。 伊甸看到白染出来了，也是快速地走了过来问道，“还好吗？” 白染点了点头，笑道，“我是什么人啊，这种事情洒洒水啦。” 说完，她对伊甸说道，“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她乖巧地坐在了柜台里的椅子上，就真的静静地等着。 小小一只，可爱…… 伊甸心中暗道，面上不显，就这么走进了面试室。 花北南在伊甸离开后凑到白染身边，脸色有点黑的说道，“你到底有多少个能力？” 手臂防御增强的能力，融入地面的能力，还有那个超级诡异的旋转能力。 这已经暴露出来的东西就有三个了，没暴露的肯定还有。 所以花北南也对白染到底有多少能力感到好奇。 白染坐在椅子上，脚点不到地，就轻微晃荡着双腿，听到花北南的问题也是眯着眼睛回答，“你猜。” 我猜？我猜你个奶奶的红烧鱼啊！ 花北南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你打不过她，稍微冷静一点。 白染火上浇油道，“其实有多少不重要，就算我只有一个你也打不过我。” 这句话直接让本就心态不好的花北南直接红温，她磕磕绊绊地喊道，“不是，不是，你，我，你有什么实力啊，你就是靠那个诡异的旋转能力赢了我，你有什么好傲的啊。” 这姑娘不禁逗，白染耸了耸肩，也不和她说了，低头开始玩新到手的手机。 被无视的红温化肥精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生闷气，见白染不搭理自己，就心里狠狠诅咒这个看起来没成年的萝莉。 坏萝莉，臭萝莉，吃方便面永远没调料包，啃饼干永远有沙子，早晚要把你摁在地上打屁股，让你哭着喊着叫妈妈！ 第27章 欲擒故纵 荆棘万事屋配备的手机和平常的手机不太一样。 外形比较小巧，就算是白染这小手，拿在手里很舒适，外壳是金属的，但不算沉重，应该是义肢金属打造的，这么一小块后盖的价值也超过了十几万，说的上是财大气粗。 而手机系统相当干净，系统桌面上也就只有三个软件。 第一个软件是可以在大部分地区流畅运作的短信交流系统。 白染看了一眼，里面现在就只有一个群聊，名字叫做荆棘。 里面人数不多，包括白染这手机所代表的代号十七也只有十六个人，而且看群主的那个“无常”的代号，这个数字代号也是可以改的。 很快啊，就一下子，白染就把自己的代号改成了“无面”。 然后又在群里打了个招呼，发了个新人报到的表情包，然后就退了出去，继续看这个手机有的功能。 第二个软件是一个类似百科的东西，里面记载了不少由荆棘万事屋所总结的神话生物的名称和相关能力。 三四级最多，特级的话也有，但只有寥寥三只。 分别名为“美杜莎”，“酒神莱伯尔”，“獬豸”。 前两只，白染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些，但这獬豸，白染还真没怎么听说过，可能是某个比较小众的神话里的生物吧？ 而且关于獬豸的记录，其实就一个名字而已，其它信息都没有。 算了算了，不太懂，不予评价。 话说回来，这个图鉴对于低级神话生物的描写在某些时候都挺帮大忙的，不过白染知道的东西比这个图鉴更多，所以说没什么用。 最后一个软件就是最重要的接任务的软件了。 点进去之后，就弹出来一个黑色的画面，要求白染录入面部特征和手指指纹。 白染一一照做之后，黑色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方块格子，每一个格子有任务名称，譬如“抓小三”，“找对象”，“抓猫”，“遛狗”…… 看上去很没品，是那种校园吐槽墙，表白墙之类的东西，但时不时出现的“运送货物”，“保镖任务”以及单纯的“战斗”俩字都在向白染表示着这个软件确实就是万事屋的接任务软件。 数量还挺多，已经被接取的任务格子会变成灰色，而没有被接取的任务是白色的，而那种危险的任务则是被标记上了红色。 而白染这个账号是有等级的，用的还是神觉者的分级制度。 白染现在还是四级，提示是完成了三个任务就可以晋升为三级，后面的升级方式不明，不过对于白染来说，任务是什么样不重要，主要看价格。 三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套房困死多少单身汪。 所以白染就随便先挑了一个抓小三的任务点进去看了。 毕竟谁不爱吃瓜呢？ 谁能拒绝在工作的时候看一场就在眼前发生的狗血电视剧呢？ 白染是不能，所以她选了这个任务。 点进任务界面，定睛一看，第一感觉是非常整洁。 第二就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额…… 唐纳德家族，啧啧啧，长子斯路维奇啧啧啧，妻子疑似出轨…… 先说唐纳德家族，这个家族的祖上出过人物，联邦连任两次首席议员，任期超过八年的大人物，而且尽心尽力，没有任何污点的大人物。 要说唐纳德家族那位老祖宗没做错过事吧，是不可能的。 但这人厉害就厉害在，没有被检举。 要知道，联邦被称为联邦，最开始就是以各个国家政府联合起来的组织，而那个时代，联邦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当然，到现在也差不多。 唐纳德家族的老祖宗居然能八年不被爆一点黑料，简直就是严防死守，铜墙铁壁啊。 第二次任期一到，这人又迅速卸任，销声匿迹，直到几年后才爆出去世的消息。 虽然政治就是一坨狗屎，但是轻松玩弄这些狗屎的，一定是一根优良的，坚韧的，很长很直的搅屎棍子。 或许是那位老祖宗太有本事，显得后面的子孙过于智障了，又或者是这个家族的基因本就容易出些弱智儿童，那位老祖宗是偶发的基因突变。 反正就是后面的“唐纳德”都是些蠢货！ 别的不说，就白染最了解的那个议员——皮克斯·唐纳德，那就是个十足的蠢货，不仅权谋玩得像坨屎，想做点政绩装装样子，还TM搞出来双子大楼这么个破绽。 花费巨大且一攻就碎，明明是议员的参会常用地点，安保措施却很差，是个好的地标建筑，但实用性嘛，几乎为零哈。 而这个斯路维奇就是皮克斯的哥哥，皮克斯是这代“唐纳德”的幺儿来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斯路维奇的年龄已经四十多了吧？ 明明是个世袭制的议员，家产也能说得是联邦贵族中的前列，却还是遭遇了老婆出轨，婚姻破裂的中年惨剧…… 啧啧啧，太惨了，我越发想看看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哈哈。 这么想着的时候，伊甸从面试室里走了出来。 她关上了门，然后与刚好抬起头的白染对上了眼。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 白染也不怎么意外，她说道，“那我先走了？” 伊甸整理了一下额间的碎发，淡淡问道，“不抱抱我吗？” 说话声音不大，但少女那种特有的清脆和略微存在的羞涩感依旧萌了白染一脸血。 感觉嘴角比AK都难压哈…… 白染咳嗽了一下，装模作样地竖起一根手指，笑吟吟地说道，“不准撒娇。”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似乎真不想抱抱伊甸。 伊甸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白染的背影，像是想从那小小的身体里看出来花一样。 走出去两步后，白染突然停下来，她手指不自然地搓了搓衣角，扭头冲伊甸小声说道，“我觉得，你抱我要好看一点的说……” 小脸红红的，水灵灵的眼睛也不敢看伊甸，就低着看衣角。 伊甸没有动作，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白染。 如果是别人，肯定就觉得伊甸是不想抱白染，但白染知道，这孩子在遇到好事的时候总会瞻前顾后，考虑一段时间。 因为有一次，小时候孤儿院发的糖果里，其中有一颗里面有刀片，伊甸是小女孩，所以分的糖果多一些，那一颗，被她吃到了。 没人知道那块刀片是谁放的，所以之后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白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俏皮又挑衅地笑道，“再不过来，我就真的走了。” 闻言，伊甸也不再犹豫，直接冲了过去，将白染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总喜欢这样，阿染。” “因为我是个坏家伙啊。” ………… 角落里，目睹全程的花北南狠狠皱起了眉。 不是，姐们，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知道你们又幸福啦，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存在啊！避着点人！！！ 第28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白染开着车离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一路平安无事，安全回到了书店。 李月雅坐在灯火通明的书店里，静静地看着书。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眼里只有文字和文字所带来的世界。 白染站在店门外看了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走进店里。 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白染就坐在了李月雅的对面。 李月雅注意到了白染，她惊喜地抬起头，笑着说道，“欢迎回家。” 回家…… 白染抿了抿唇，然后点头笑道，“嗯，我回来了。” 李月雅看了看周围，奇怪问道，“伊甸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白染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她回道，“神觉学院有个教授看上了伊甸，就把她带走，说是要培养她，伊甸自愿跟着去了。” “哦。” 李月雅和伊甸白染两个人也不是很熟悉，所以白染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反正骗和不骗的差别并不大。 李月雅又问道，“你们出去一趟做了什么啊？” 这纯粹是深夜，又无聊的闲聊话，李月雅也没想太多就问了。 白染嘿嘿一笑，刚想说自己去了医院看妈妈，但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就不嘻嘻了。 她把“猫”忘医院了！ 想到这，白染立马站了起来，抓起车钥匙喊道，“我再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见白染火急火燎跑了，李月雅托着下巴，无奈道，“感觉好忙，但是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说完，她就打开手机，自顾自开始点夜宵。 快速跑到医院里，白染气喘吁吁地推开龙雅病房的门。 然后白淼淼就直接扑到了自己身上，这孩子块头大，白染反应不及，直接就被压到了地上。 第一感觉就是窒息，那种无处可躲，能被埋进去的窒息感。 第二就是好香，有沐浴露的香气和白淼淼身上的本味，一种淡淡的，像是木头的香气。 她回过神来，直接抱着白淼淼坐了起来。 白淼淼看清了身下压着的人，顿时哭唧唧喊道，“喵生太过艰难，姨姨是大变态。” 白染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她顺了顺白淼淼的毛，然后抬起头与看着这边的龙雅对视上了。 龙雅眯起眼睛，笑容有几分渗人，“一天没看到小染，我还以为是小染不要妈妈了呢。” “怎么会呢？” 白染扶着白淼淼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也拍了拍白淼淼的身上。 地上没灰，但是仪式感。 她走到龙雅身边，又笑着说道，“我和伊甸最近都有些事情要忙，况且你不是挺喜欢淼淼的吗？” 她冲白淼淼看了一眼，“你还帮她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啊。” 龙雅啊了一声，然后跳过了白染和伊甸都要忙事情的话题，直接说到淼淼的问题，“是啊，淼淼身上闻起来不太好，我就勉强着帮忙洗了洗。” 龙雅的腿是瘫痪的，但是借助外骨骼护具的话，其实还是能站起来的，只不过行动依旧不便，而且很累，所以一般坐轮椅。 白染回头拍了拍白淼淼的背，然后说道，“向姨姨道谢。” 白淼淼抿了抿粉白的唇，头顶的猫耳朵动了两下，似乎是有点怕的，但在白染的“淫威”之下，她屈服了，怯生生地说道，“谢谢姨姨。” 龙雅顿时喜笑颜开，“不谢哦，小脏猫。” 说完，龙雅拍了拍自己的床，“要和妈妈说说话吗？” “好啊。” 白染十分乐意地说道，然后直接坐在了龙雅的病床边缘。 当白染刚刚坐下的时候，龙雅眼疾手快直接摁住了白染的左边肩膀，另一只手快速往下一捋。 白染反应过来，想要抽手，但却被龙雅翻身压在了床上。 病号服下的些许春光乍现，白染顿时脸红，结结巴巴地喊道，“要，要，要干嘛！” 龙雅冷着脸，身体压在了白染的腰上，一只手摁住白染的右手，另一只手挑起白染的下巴，皱着眉，声音和脸一样冷，“手怎么回事？” 骨骼还处于生长和磨合期，所以摸上去挺明显的。 白染也不敢用力，怕龙雅从床上掉下去，只能不太情愿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看你是因为什么啊……” 龙雅的目光落在虚护着自己腰肢，怕自己摔下去的白染左手，语气里有几分复杂，“我是你们的妈妈，我讨厌报喜不报忧。” 只两句话，然后龙雅就松开了白染，自己好好地坐了过去。 白染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给龙雅好好盖上了被子，依旧笑得开朗，说道，“因为让你知道后，你会不开心，我也就不开心。” 说完，她弯下腰，在龙雅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早点睡好吗？” 龙雅咬了咬唇，然后伸手推开了一点靠近的白染，“这个距离，太超过了……” 白染歪头一笑，然后站起身，“那我就先离开了，还要上夜班呢。” 龙雅强装生气，挥手驱赶道，“快走快走，看见你就心烦。” 白染无奈一下，牵起还在状况外的白淼淼的手就走了。 回书屋的路上，坐在副驾的白淼淼松了一口气，“好可怕啊。” “可怕吗？” 白染问了一句，然后又笑道，“其实也就是相处时间不久，不然你就会知道，那是个很可爱的人。” 可爱吗？ 白淼淼回想了一下龙雅的样子，又侧头看了一眼白染。 嗯，明显是白染可爱一些。 但说真的，白淼淼也觉得奇怪，姨姨明明也是个漂亮的人，帮自己洗澡梳毛的时候也不怎么凶，之后后面吹风机吹毛和修剪指甲什么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但应该不到害怕的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淼淼就是怕，被抱一下都能应激到炸毛…… 见白淼淼不说话了，白染说道，“淼淼，你愿意帮我吗？” 没有说具体的事情，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你都会帮我吗？ 白淼淼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愿意喵。” 白染又问，“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可以啊。” 依旧是没有犹豫的回答，这孩子可能是有点雏鸟情结，也不奇怪，毕竟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其他人，无比信任第一个见到，又帮自己脱困的白染也是正常的。 白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哦。” 白淼淼点头应到，“好！” 白染抽空伸手抓了抓白淼淼的脑袋，笑道，“好淼淼，以后天天给你买零食和猫薄荷。” 零食，猫薄荷？ 听起来就是好东西，嘿嘿。 又过了一会儿，白染和白淼淼回到了书屋。 李月雅点的夜宵也正好到了，是一份够三个人吃的蹄花 她拿着外卖，看着白染和头顶两只猫耳朵，脑袋两侧两只人耳朵的白淼淼陷入了沉思。 我家员工就是喜欢带些在人群里回头率相当高的人回家哈…… 她收拾好心情，举起外卖笑着问道，“要吃夜宵吗？” 第29章 斯路维奇．唐纳德 围着桌子吃夜宵。 李月雅看着抱着一个大蹄花啃的白淼淼，美目里闪过几分惊异，她转头看白染问道，“她是怎么回事啊？” 白染耸了耸肩，“改造人嘛，关于这个东西的概念还是自己在网上搜索一下比较好。” 听白染这么一说，李月雅拿起手机，拜托起度娘。 白染喝了一口冰豆浆，然后查看起自己的新手机。 荆棘的人出乎意料的还挺健谈的。 『无面：大家好，新人报道。』 『Senie：新人爆照！』 『暴躁老鸽：无面，这外号挺有意思的。』 『无常：欢迎加入荆棘，有需要或者有个人委托可以联系我，我会推荐合适的人来帮助你，但需要提前谈好报酬。』 『红瞳加入群聊』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好，夹杂着一句突兀的『又来一个？招人好迅速啊。』 荆棘万事屋的办事水平还是高的，自己回书屋这段时间，伊甸就已经加入群聊了。 白染思考了一下，然后打字问道，『有人关心唐纳德家族的那出狗血剧情吗？』 很快啊，就一下子就多了一条回复。 『Senie：哦，那个啊，其实还挺难办的，因为那位夫人的行踪不能被占卜和预知，似乎有些神奇力量在帮助她，所以除非跟踪，不然很难抓住证据。』 神奇力量？不能被占卜和预知…… 那确实除了跟踪之外没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可以抓到出轨的证据。 但如果是跟踪的话，对于白染来说不难。 毕竟拟态的能力，在这种事情上很有用。 白染沉思了一会儿，将这个任务接在了手上。 看着变成灰色的任务格子，她的目光微微眯起，又在群聊里发了一句，『接任务的人是可以带其他人一起去的吧？』 群主无常过了几秒钟才回答：『这种事情和雇主有关系，一般来说都是允许的，除非是那种比较私密的任务，我的建议是先联系一下，在任务格子下面有联系方式，用这个手机拨打就好，没人能查到真实身份的。』 哦~ 白染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她立马用这个手机拨打了那位唐纳德家族长子的电话。 滴……嘟…… 一阵拨打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接通之后，对面几乎是立马就说道，“你好，这里是斯路维奇。” 令白染比较惊讶的是，这个电话居然是那个斯路维奇.唐纳德的私人电话。 一般来说，议员的私人电话都是很难得到的，但斯路维奇居然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弄到了这个任务里。 一方面是这件事情着实不怎么光彩，另一方面也能体现出斯路维奇对这件事的认真态度。 联邦法律就是这样嘛，婚姻破裂的代价就是家产对半分，除非有一方婚内出轨之类的证据，不然再好的律师也难办。 为了自己不失去几十亿家产，斯路维奇不得不认真对待。 同时啊，这个任务的酬金也是相当可观，足有一百万啊，更别说事后还有其他酬劳。 白染揉了揉脖子，声音变得雌雄莫辨了一些。 她说道，“你好，唐纳德先生，我是为你处理烦恼的人。” 一件满是堆满书籍的书架，装潢堪比宫殿的书房里，坐在椅子上的高瘦人影深深吐出一口气，苦笑道，“你需要知道些什么吗？” 白染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些都不是电话可以说清楚的，您约定一个地方吧，我们当面聊一下，当然我会在行动中借助我同伴的力量，这没关系吧？” 同伴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这桩丑事还会有人知道。 这对斯路维奇来说不是特别能接受，但他的妻子已经在不断施压，打算离婚分走家产了，换而言之，已经刻不容缓了。 斯路维奇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妥协道，“好的，没问题，但是我只能给你三天时间，你能办到吗？” 三天…… 如果这三天内，那位议员夫人斯嘉丽不去见她的情夫的话，那不就完了？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导火索啊…… 白染没有当场答应，而是试探性地回道，“这我不能现在答应您，明天见面之后再决定会比较好。” 斯路维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沉声说道，“明天早上九点，在第一区的穆兰咖啡厅见面吧。” “好的。” 白染迅速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一旁的李月雅和白淼淼看着莫名松弛了许多的白染，有些奇怪。 李月雅疑惑问道，“唐纳德？阿染刚刚是在给某个唐纳德打电话吗？” 白淼淼这个时候就奇怪问道，“唐纳德？什么糖？” 问完，她还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把每根手指都舔的亮晶晶的。 李月雅为白淼淼科普道，“唐纳德不是糖，是一个家族的姓氏，在阿卡姆市里还挺出名的，但其实问题还挺大的。” 白染咬了咬手指甲，小声说道，“月雅姐，其实你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吧？” 李月雅摇头，“我闲散惯了，家里人也没让我做些什么，所以不管你做了些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毕竟东窗事发，我失去的也只是一个可爱的员工。” 这话说的太有含金量了，符合白染对于李月雅的印象。 前世，白染做的那些事情，李月雅也未必不知道，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这也是白染为什么敢在李月雅面前给那位姓和名都很有特色的议员打电话的原因。 李月雅伸了个懒腰，嘿嘿笑道，“那我去睡觉了，你们想休息就关店，要是还有闲工夫的话，就继续接待可能会有的客人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向二楼。 期间，只回头看了白染一眼，带着审视与宽慰，仿佛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染沉默了许久，低头一笑，接着伸手摸了摸白淼淼的脑袋。 “总觉得亏欠啊。” 明明被如此信任着，却还是不敢说出哪怕一点自身的信息。 白淼淼不懂，她只觉得白染摸得自己很舒服，就眯着眼睛，脑袋来回蹭着白染的手。 收拾好心底那只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情，白染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吃饱了吗？” 白淼淼摸了摸肚子，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喵呜，吃饱了喵！” 白染呵呵一笑，笑着说道，“带你去洗手，然后睡觉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的。” “好啊喵。” 白淼淼笑着应道。 至此，今夜安眠，一夜无话。 第30章 了解情况 第二天早上，白染早早就睁眼了。 额……身上好沉，有东西压着吗？ 她低头看去，蜷缩成一团的白淼淼压在自己的肚子上，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哪怕有一部分身体悬空也依旧稳如老狗。 这种睡觉都在保持的超强平衡性，你居然用来把我当垫子…… 给我注意一下体重管理啊混蛋！ 白染默不作声推了推白淼淼，对方如梦初醒般爬了起来，然后眯着眼睛拍了拍白染的胸，笑嘻嘻道，“早上好哟。” 不，我不好。 白染坐了起来，然后脱离了白淼淼的压迫，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浴室，她右手撑在洗手台上，左手轻轻扶上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己的眼睛之中，一道灰色的雾气萦绕了片刻，接着又缓缓消散。 还挺老实的。 白染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洗漱。 而就在此时，穿着丝绸质地睡衣的李月雅走进了浴室，她打了个招呼后大咧咧坐在了马桶上，很明显不是来上厕所的。 白染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起这么早？” 李月雅思考了一下，问道，“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吗？” 白染摇头，“不太行哦，那位先生找我的原因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哦。” 李月雅也没有坚持，白染思考了一下，然后坦然一笑，“但是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当成故事讲给你听。” 李月雅眼睛亮了一下，微笑着点头，“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想在哄没长大的小孩子。 白染伸出左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一把，在李月雅惊讶的目光之中，她的面部样子居然开始轻微地发生变化，直到最后，李月雅眼中的白染就变了一个样子！ 一个和之前有三分像，但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两个人的样子！ 李月雅惊呼，“哇哦，好神奇！” 白染耸耸肩，“只是在实验一下。” 人的面部有42块肌肉，在螺旋的作用下影响其中的几块就能打到这种状态，和前世的随意变化相比自然是不能比的，但在隐藏身份上也有些用。 至于这么有特色的身高，白染想着在鞋子里垫些东西就OK了。 李月雅笑着说道，“我觉得淼淼认不出你了。” 那孩子，李月雅觉得有些单纯了，如果白染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肯定认不出来的吧？ 对于这一点，白染摇摇头，“虽然那孩子有点傻，但其实认得出的。” 说到这，白淼淼推门走进了浴室，她先是看了看白染，然后又看了看李月雅，笑着问道，“月雅姐，你怎么和阿染一起待在浴室啊？” 李月雅挑了挑眉，奇怪问道，“你认得出阿染？” 白淼淼点头，理所当然道，“虽然样子变了，但气味不会变啊，那种香香软软的味道很容易认出来的啊。” 平心而论哈，还挺难闻出来的。 因为在气味上吃了点亏，白染已经开始对气味这方面的掩饰了，本身除了很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之外应该就没什么味道了。 所以白染也不知道白淼淼口中那个香香软软的气味到底是什么。 “嗅觉真是灵敏啊。” 李月雅笑着驱赶了两人，“洗漱完了就出去吧，我要上厕所了。” 白染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白淼淼走出了浴室。 她跟白淼淼说，“和我去见见世面，但记住，我们不是玩的，所以我要跟你说两个准则。” 白淼淼的表情似懂非懂，小尾巴小幅度地晃动着。 白染竖起一根手指，问道，“如果我们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怎么办？” 白淼淼思考，但她的小脑袋想不出什么东西，只能试探着问道，“跑？” 白染点头，“是的，不顾一切地跑，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又竖起第二个手指头，这回没问，直接说道，“要是闻到我的气味变了，你该怎么办？” 白淼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知道。” 白染也没有说话，而是又问，“如果我开始攻击你了，你该怎么办？” 白淼淼歪歪脑袋，疑惑问道，“会吗？” 白染呵呵一笑，“可能会的。” 白淼淼舔了舔嘴唇，然后小声说道，“那我去找伊甸和龙雅姨姨。” 真是个好选择，只是找伊甸可能没什么用吧。 白染眯着眼睛，踮脚摸了摸白淼淼的脑袋，“回答正确。” 夸奖完白淼淼，白染冲浴室里喊道，“月雅姐，我们出门了。” 坐在马桶上看书的李月雅大声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作声。 白染和白淼淼一起出了书店门，然后坐上了那辆迈巴赫，朝着目的地赶了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白染和白淼淼来到了第一区。 这里的环境和第七区，第三区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很难相信这两个区是在同一座城市。 不管是街道，绿化，社区，建筑，还是人文，怀旧，治安，第一区都远超其他九个大区。 这也难怪，毕竟第一区是阿卡姆市的排面，绝大部分议员和最精良的警备人员和随时待定的军区都在这里，寻常的小罪犯连踏进第一区的勇气都不会有的。 当然，白染来第一区就和回了家似的。 无他，唯手熟尔。 来到和斯路维奇.唐纳德约定好的地点，白染找了个位置停好车，然后走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两件黑色袍子。 这是她那天晚上去医院接白淼淼的时候，在路上买的。 这种袍子啊，杀人越货的必备东西，提前买也是有备无患嘛。 枪的话，就不带了吧，先放在这里。 白染回到驾驶位，然后把袍子递给白淼淼，让她穿上，然后叮嘱道，“待会就戴着兜帽跟在我身后，其他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话也不要说。” 白淼淼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穿上了黑袍。 当一切都准备好了，白染再次利用螺旋进行轻度易容，接着就和白淼淼一起下了车。 走进那家咖啡店，白染很轻易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他的眼圈乌青，一看便很久没睡好觉了，身材又高又瘦，身上的黑色西装极其考究，那条搭配的红色领带也让他给人的观感更好了些。 斯路维奇看起来似乎很不耐烦，几乎每间隔一分钟就会看了一眼时间。 白染走了过去，然后问道，“您倒是准时的很。” 声音自然也是刻意隐藏的，她露出来的一张脸也没有太多特色，如果硬要查的话，大概也是查无此人的。 看到白染，斯路维奇松了一口气，那张深邃的五官面孔上浮现出一抹笑，“很准时，刚好九点钟，我其实有些害怕你们会因为这个地点而不来了。” 他耸耸肩，“看来我的担忧是无用的。” 白染没有笑，笑了，脸就变回去了，她问道，“可以把情况仔细说说了。” 第31章 斯嘉丽 事已至此，斯路维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将事情的起末全部说清楚。 他说道，“我和我的夫人斯嘉丽结识于一场很特殊的宴会。” “宴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场宴会之中，我与斯嘉丽相爱了，并且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距今为止已经七年了。” 七年之痒，这种事情在很多夫妻之中很寻常可见，但斯路维奇身为议员，每天办公的时间都大于休息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繁忙也就成了斯嘉丽婚内出轨的契机。 斯路维奇察觉到了妻子的打扮越来越艳丽招摇，经常发现妻子在半夜不在床上，个人的行踪也越来越隐秘。 爱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斯路维奇也并非迟钝，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已经不爱自己了，而在前些日子，斯嘉丽主动提出的离婚也让他不是那么意外。 如果和平离婚，斯路维奇也未必不能接受，毕竟他和斯嘉丽的婚姻是开始于一场真实且火热的自由爱恋，但斯嘉丽并不满足斯路维奇给予她的离婚资产。 她，想要更多。 在自己律师的建议下，斯路维奇只能寻找妻子的情夫以及婚内出轨的证明。 但，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斯路维奇就只能谋求其他方面的帮助，就比如广受好评的荆棘万事屋。 斯路维奇主要看中的是荆棘万事屋的保密性。 在说完始末之后，斯路维奇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五天后就是法院的开庭时间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你在三天之内找到证据的原因。” 白染冷静回道，“好的，斯路维奇先生，我明白了，现在我需要您给我一个斯嘉丽夫人日常的行动计划。” 斯路维奇从座椅的下面抽出来一份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还包括斯嘉丽的家庭情况和名下资产，信息非常详细了。” 白染接过文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交给白淼淼让其收好，她则是直视着斯路维奇，又问道，“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斯路维奇没有太多犹豫，“请问。” 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白染问道，“如果我找到了证据，请问您会如何对待斯嘉丽夫人呢？” 斯路维奇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叹道，“婚姻的失败永远是两个人的问题，虽然这场婚姻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我依旧承认我爱过斯嘉丽，我会给她一个可观的数字，足以让她安然生活到下半辈子的数字。” 瞧瞧，有钱人的气概啊，钱都只是数字而已。 白染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吧，那三天之后，我们依旧在这里见面？” 斯路维奇应了下来，他站起身说道，“那就拜托了……” 这个时候，斯路维奇才发现自己居然还不知道这个不知男女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问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让我焦头烂额，还没来得及询问您的名号。” 是名号，不是名字，斯路维奇也是知分寸懂进退的成年人，自然不会问明显隐藏自己的人姓名。 这家伙给自己的观感倒是不错，当然，光是议员的身份就让白染对这家伙的观感全部败光了，剩下的，只有对金钱的渴望。 她回答，“可以称呼我为无面。” 说完，她拍了拍全程都听白染话，没说话，也没多余动作的白淼淼，然后带着她走出了咖啡店。 在附近又绕了几圈，没发现有跟踪的人后，白染才和白淼淼回到了车上。 白染深吸一口气，叹道，“事情不好办啊。” “是这样喵？” 白淼淼思考了一下，摇头，“我倒是不懂啦，但是那个什么斯路维奇人还挺好的呢。” 她掰扯着自己的手指，“不管是和我们见面，全程都很有礼貌，而且还愿意给自己出轨的妻子很多数字。” 可以啊。 白染伸手摸了摸白淼淼的脑袋，“居然知道这些词汇的意思吗？我小看你了。” 谁料，白淼淼使劲摇脑袋，“没啊，淼淼不懂啊，只是你们是这么说的嘛。”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疑惑道，“染染，数字是什么意思啊？” 好嘛，挑了个最没意义的词问。 白染叹了口气，义务教育，还得继续啊…… 她说道，“淼淼，这些词汇的意思，晚点回去再教你，但我还是想说，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好人。” 坦白来说，斯路维奇的做法很不错，但身居高位者，想要的肯定不是弥补一下自己的亏欠。 根据白染对一些议员的刻板印象来说，斯路维奇的弥补措施大概就是想在舆论地位中占据上位。 一位被妻子婚内出轨，但依旧显得大度的议员。 啧啧啧，虽然恶心了一点，但是好用啊。 赔偿的金额也是斯路维奇能够接受的，不像强制离婚后的一半家产那般大出血。 付出的那点钱就当给自己打广告了，一个可怜的正面形象跃然于纸上了好吧。 不过这些事情和白染都没什么关系，她想的就是怎么把这个钱给赚了。 她从白淼淼那里拿过斯路维奇给自己的文件袋，然后打开。 正如斯路维奇所说，这里面的信息很多，而且事无巨细。 哪怕是斯嘉丽夫人十四天的穿着都有详细描写。 白染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斯嘉丽夫人的行动轨迹都挺固定了。 每个周一的早上九点都会去参加瑜伽课，当天下午会参加一个文学沙龙，这个非固定，但每间隔两周就会有。 周二则是选择性地进行一些例如陶艺，绘画，阅读之类的娱乐活动，而且大部分都在唐纳德家族的私人宅邸之中，不存在接触陌生人的可能。 周三的话，在傍晚会固定去参加一个俱乐部的活动，这个俱乐部的名字叫愚者互助会，斯路维奇派人调查过，结果也写在文件里，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而往后的周四，周五，周六和周日，要么是宅在家，要么是参加一些需要她以议员夫人身份参与的聚会，人多口杂，应该不用重点关注。 而现在的话，刚好是周一。 白染记住那个瑜伽课的地点，发动车辆，迅速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情报上说，斯嘉丽夫人会进行两个小时左右的瑜伽课程，所以现在赶过去的话，不算晚的。 一路狂飙，也就是路够宽敞，不然白染能把飙车玩成对对碰。 到达目的地之后，白染透过车窗看向瑜伽馆，暗暗思索道：潜入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 第32章 撒娇卖萌×，装疯卖傻√ 潜入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 前者，获取的信息自然是更多的，但也比较危险，毕竟之前有人提到过，斯嘉丽的身上有些神秘力量在保护着她，所以白染不确定自己的拟态会不会被发现。 被发现的话，战斗大概率不会发生，但之后想再寻找到证据也就困难了。 在外面等着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所以白染的选择是，潜入进去，但不用拟态，而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这里就不得不提自己重生之后的萝莉样子了，虽然已经二十了，看起来还和十二三岁的女孩差不多，声音也嫩，光明正大走进这间专门为女性服务的瑜伽馆也算不上突兀吧。 被门口的保安拦下来了，也可以耍耍滑头，说自己是来找妈妈的，用这类的理由进去。 这么想着，白染又对白淼淼叮嘱道，“淼淼，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白染直接就下了车，朝着瑜伽馆走去。 在门口，不出意外地被拦下来了。 保安长得五大三粗，冷着一张脸，说道，“请问有预约吗？” 白染仰起头看着她，表情从平淡逐渐转变成了要哭的样子，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着转，她哽咽着说道，“我，我看见我的妈妈进去了。” 找妈妈的？ 保安啧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白染问道，“你妈妈姓什么？” 白染背过身去，坐在地上小声哭起来，任保安说什么也不搭理她，就自顾自地搁着哭。 瑜伽馆接待的人都是些达官显贵，一个小保安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立马往瑜伽馆里跑，找人来帮忙。 白染则是抓住机会，直接起身跑了进去。 瑜伽馆的空间很大，基本上都是独立的房间，私人教练单独授课，以防出现找事的，所以每个房间干脆就不设门了。 这倒是方便了白染，直接在每个楼层的走廊上跑上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那位议员夫人斯嘉丽。 她静静地看着那坐在瑜伽垫上，展现着姣好身材的美貌女性，心中闪过一丝怪异感，这种怪异感不是因为斯嘉丽，而是自己。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一抹灰色的痕迹悄然出现又消消失。 更准确来说，是无形之子。 它在躁动，在因为见到了这个斯嘉丽而躁动。 签订契约之后，白染从未想过和无形之子多说些什么，但现在的这个情况也确实是她从未想要的。 毕竟无形之子已经被自己“放牧”，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羊圈里的绵羊，只要不出现羊圈破碎的情况，是不会有什么太大风险了。 在任何时候，白染都不希望自己出现“失控”的状态。 所以啊，得查清楚啊…… 白染静静地看着房间里不断做着瑜伽动作的斯嘉丽夫人。 这样的目光不带任何掩饰，因此很快就被斯嘉丽注意到了，她甩了甩扎起高马尾的棕色长发，目光瞥了一眼在旁边指导自己的女教练。 女教练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顺着斯嘉丽的目光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她们这边的小萝莉。 女教练走了出来，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子？” 白染摇摇头，没有回答。 女教练擦了擦脸上的细小汗珠，然后问道，“你为什么看姐姐这边啊？” 说到这个问题，白染仰起脑袋，天真的笑道，“因为那个姐姐很好看啊。” 说着，手还指向了斯嘉丽。 女教练无奈一笑，看来只是个不小心来到这里，和家长走散的小朋友而已。 她走了回去，将情况和斯嘉丽说明了一下。 斯嘉丽拿起一条白毛巾，擦了擦白皙修长的脖颈，又擦擦腋下，穿上一点黑色的外套后淡淡回道，“那就不用管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说完，她走了出去，准备去清洗一下身体。 在走廊上，斯嘉丽和白染擦肩而过。 白染冲着她嘿嘿一笑，斯嘉丽微微一愣，回了一个并不明显的微笑。 待到斯嘉丽走远了，白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左手晃了一晃，一张借书卡出现在手心里。 她看了看，这借书卡上很明显地标注了阿卡姆市第一区图书馆的名字。 所以，这是一张图书馆的借书卡？ 但没道理啊。 就算现在斯嘉丽是议员夫人，但也不至于买书的钱都没有吧？还需要去借书。 这图书馆不对劲，或者说，斯嘉丽有秘密在图书馆。 白染将斯嘉丽的借书卡编号记在心里，然后随手丢到走廊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种还算重要的东西丢了都会往回找找，在经过的走廊上找到后也不会仔细想太多，而白染自然也不会被怀疑上。 她乐呵一笑，“我对这场狗血剧的发展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么笑着，在走廊的转角处，白染利用拟态消失无踪，花了些许时间，她回到了车边，显露身形后，白染走上驾驶位，立马发动，直接往第一区图书馆的方向开去。 白淼淼还没反应过来呢，她疑惑问道，“这么着急喵？” 白染嘴角上扬，点头承认道，“是啊，我很着急。” 如果斯嘉丽足够聪明的话，在图书馆借书卡丢失了一小段时间后就会直接去更换一张新的，或者说直接销号。 如果是真有秘密需要隐藏的话，白染肯定会这么做，所以她理所应当地想斯嘉丽也会这么做。 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后，白染和白淼淼站在了第一区图书馆的馆门前。 白染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白淼淼就走了进去。 第一区图书馆很大，占地面积超四千五百个平方，收纳了几十万本书籍，拥有四个方向的出入口，而在每个出入口边上都有一个图书管理员。 他们利用电脑保留书籍的借出归还记录，所以根据借书卡的编号就可以查询到斯嘉丽夫人借了些什么书，同时就能顺藤摸瓜。 白染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这里是东出入口的唯一的监控死角。 白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她拨开一个，左手拿起里面的果仁，然后螺旋之力传导其上，伴随着嘣的一声，头顶的监控直接被破坏。 东出入口附近的监控不多，所以坏了就坏了。 而在图书管理员那边，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直接把正在发呆的图书管理员打昏在地。 白染迅速过来，手速飞快地开始在电脑上查询斯嘉丽夫人的借书卡信息…… 这是一张不记名的借书卡，所以查起来稍微困难些。 大概三十秒后，查到点东西的白染抿了抿唇，眉头紧锁又舒缓，然后露出一个“我不理解”的表情，“不是？是这么一回事吗？” 第33章 选择 夜幕降临，白染一手扶着脸颊，一手握着方向盘，以一种并不慢的速度在公路上行驶。 白淼淼不太懂为什么从图书馆出来之后，白染就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但她觉得任何问题肯定都难不倒白染。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白染和白淼淼回到了书屋。 白染没有多说什么，让淼淼自己去玩，自己则是坐在了沙发上，有些苦恼地陷入了沉思，但很快，白染就发现这种沉思并无意义。 她啧了一声，站起身，在书屋里来回转着圈，目光扫视着书架上的那些书籍。 过了许久，等到夜色更深了些，她才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书。 这个时候，出门逛街的李月雅也回来了，她手上提了大包小包，像个打猎回来的勇士，她冲白染笑着说道，“想要来一场换装派对吗？姑娘们。” 换装派对？ 我看是奇迹染染吧？我站着，被你换装吧。 白染将自己找到的书展示在了李月雅的眼前，眼神轻松，“书屋里的书，老板你都看过吧？” 李月雅见白染没搭自己的腔，也不生气，回答道，“大概都看了吧？不确定哦。” 白染放下书，伸手去接李月雅手上的袋子，随手就放在沙发边上。 她弯腰粗略地看了看，不出所料啊，都是些光是看着白染都觉得羞耻的衣服。 什么兔女郎啊，什么小魅魔，什么小猫装，奶牛装…… 各种风格，各种装束，正经和不正经都都有不少，还有一些看尺寸就是给淼淼的。 别的不说，正经的衣服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当然，价格就不怎么样了。 好贵…… 李月雅没管白染，她伸手拿起白染找到的那本书，轻声念出书名，“《含糊的答案》……” 她眼中闪过些许惊愕，抬头看了看弯腰看衣服的白染，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白染的小腹以及更上面的些许更美好的光景，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呢喃出声，“罗莎蒙德·莱曼着……” 白染回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李月雅，奇怪问道，“老板，你怎么了？” 李月雅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皮，迅速摇头，“我没事，没事。” 白染问道，“这书你看过吗？” 李月雅点头承认，“嗯，我看过。” 看过啊，那还好。 白染又问，“你觉得这本书写了一个怎样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一个故事？ 坦白来说，看这本书的时候，李月雅年龄尚小，所以不太理解，当有些另类的言情小说看了也就算了。 但如果是现在想想书里的内容，那确实也有些新的感想。 她沉声说道，“一个关于自由和爱的故事。” 说完，她的脸又红了一下，语气略带羞涩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白染抿了抿唇，在李月雅身边坐下，有些苦恼地说道，“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想问一下你。” 李月雅挺了挺胸，嘿嘿笑道，“好啊，身为大人，的确是需要为信赖自己的小朋友答疑解惑的。” 白染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自由的爱和一场足够盛大的荣华富贵，该作何选择？” 没等李月雅回答，白染又问道，“如果选择前者，会身败名裂，选择后者却依旧风光无限呢？” 身败名裂…… 李月雅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汇，然后叹道，“如果是小说的话，自由和爱理应高于一切，但如果现实的话，当身败名裂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时，自由便不成立了，爱也不成立了。” 她耸耸肩，“因此，只要选择了，连爱本身都不是自由的，更何况是人了。” “风光无限的荣华富贵和身败名裂的自由与爱，当信念的后者已然不成立了，剩下的就只是物欲横流的一切了，不过也无所谓了，看个人选择吧，毕竟以前的小说里还有人挖野菜数十载，苦等情人的呢。” 白染思考了一下，然后笑问，“那如果，我才是那个做选择的人呢？” 听到这话，李月雅脸上的淡定表情瞬间消失了，她面容扭曲地吼道，“谁？！我找人卸他三条腿！” 白染额了一声，心中暗道，不愧是有钱人啊，卸人三条腿这种事情说的是相当果断啊…… 不对，她的意思好像是说是要为了我…… 知道李月雅是误会了，白染咳嗽了一下，带着些许歉意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的选择决定了那个人的处境，不是那个人就是我。” 她挠挠脸，装傻充愣嘿嘿笑道，“月雅姐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李月雅唔了一下，慢慢低下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头抬起来。 从尴尬和羞耻中缓过来的李月雅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接着说道，“是你做决定吗？” 白染点头。 李月雅又问，“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白染又摇头。 李月雅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白染眼睛都睁大了些，看起来是非常需要一个合格的主意。 李月雅问道，“做出两个选择之一后，你会后悔吗？” 会后悔吗……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如果是前世的话，白染能没有丝毫犹豫和负担，但现在，其实不好说的。 从男人变成女人，改变的可不只是相貌，身高和胯下那方寸之处，更有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在改变白染的个性。 不过她现在的个性属于是几十年打磨出来的，彻底改变很难，但生理上的一些变化自然会带动心理的变化，所以白染在得知到一些线索之后开始变得犹豫了。 白染摇头，回答，“不，不会后悔。” 犹豫是犹豫，但不管结果如何，白染都不会后悔。 白染明白，当一件事的主导权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后悔和羞愧都是无用的。 李月雅呵呵一笑，“既然不会后悔，那按照利益最大化去做就好。” 利益最大化…… 思考了一下，白染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是我想的太多了，按照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去做事比什么都重要。” 李月雅这一手“仙人指路”让白染完全清醒了过来。 雇主斯路维奇不会感谢自己，他付出了足够的报酬，白染完成任务就是职责，斯嘉丽不会感谢自己，不管是自己隐瞒事情的真相，还是将一切暴露出去，她都不会感谢自己。 因为她已经得不到那一半的离婚费了。 哎呀，差点想歪了，我是个坏人啊。 白染笑着回答，“谢谢月雅姐了。” “不谢。” 李月雅摆手，然后拿起衣服袋子，恳求道，“真不要试试衣服吗？” 额…… 白染摇摇头，苦笑道，“等我把手上的那些事情解决吧。” 李月雅脸颊微微鼓起，哼了一声，“那我去找淼淼。” 白染挥挥手，“去吧去吧。” 第34章 潜入，监视 李月雅上楼了，白染则是依旧坐在沙发上。 今天晚上是她上班，没什么客人，所以她可以安心坐在这里查查资料。 斯嘉丽夫人下午的文学沙龙，白染没有去跟踪，那是个富人和夫人们的小聚会，不像是那个瑜伽馆，为了确定存在的神秘力量不发现，白染没有去强求。 但星期二的话，斯嘉丽是有一个不怎么固定的活动。 时间为一个上午，地点是在唐纳德家族的一处私人宅邸，地点不算太远。 “让我看看啊……” 白染拿出斯路维奇给自己的文件，仔细看了看那些可能的娱乐活动的老师。 绘画老师，性别男…… 钢琴课老师，性别男…… 陶艺老师，性别为女，名为露西…… 啊，就是你吧。 白染看了看手表，思索片刻，走出了书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烟雾顺着晚风消散，白染的目光也锐利了许多。 如果明天斯嘉丽没有陶艺课程的话，那自己就只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手段来完成任务了。 ………… 另外一边，已经和斯路维奇分居的斯嘉丽看着手上新的借记卡和几本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小说回到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宅邸。 她穿着一身休闲服饰走下豪车，在明亮的月光下，她脱下自己的鞋子，让保镖离开，然后孤身一人走进宅邸的茂盛花园之中。 她顺着仔细修剪过的柔软草坪，慢慢走进深处。 这茂盛花园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顺着放置好的攀爬架往上肆意生长的藤蔓成了墙壁，在每一个拐角后，斯嘉丽身上的衣服便褪去一件。 她的姣好身材在月光下逐渐显露，而最后她也走到了一片充满了宁静意味的空地上，赤身裸体坐在涓涓细流旁，修长漂亮的手指深入其中。 水流柔和地打击着手指，像是情人的亲吻。 她打开自己带来的那几本书之一，语气淡然却魅力无双，“人在四十岁的时候的感觉和十四岁的时候是不一样的，青春所带来的幻想感已经消失了。” 她无奈一笑，沾湿了的手指顺着身体的曲线逐渐往下。 娇声在这片秘密的花园之中轻轻响起，夜也逐渐走入深处。 ………… 第二天，当白淼淼起床之后，懵懵懂懂下了楼，看见了还还坐在沙发上的白染，她歪头问道，“染染没睡觉吗？” 白染揉了揉鼻梁，苦笑一声，“是啊，没睡呢。” 说完，她站了起来，“虽然没睡，但是精神很饱满。” 她指了指白淼淼，笑道，“抱歉哈，今天淼淼不能跟着我了。” 白淼淼喜欢和白染待在一起，但如果白染不想带着自己的话，她也不会太过伤心。 猫不会因为老大的暂时离开而伤心，因为她知道，老大再次出现的时候肯定会带着一大堆的猎物，这是猫的认知，对于刚走入人类社会不久的白淼淼来说也很适合。 白染伸展了一下肢体，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脸上则是露出微笑，“那我出门了。” 说完，她走出了书屋，迅速朝着斯嘉丽所在的那座宅邸行驶而去。 在宅邸外五百米处，白染找了个位置停下车，然后穿上黑袍，腿上用布条缠了一把，腰间也放了一把。 拟态能带着衣服一起，对于手枪这种小东西也是可以一起的，这一点白染已经提早实验过了。 如果被抓住了，白染也不能就什么都不敢就束手就擒，换而言之，一旦被发现，就是要打架了，左手的问题好了不少，还有拟态，加上两把枪在手，白染再怎么样都能跑。 来到宅邸外，白染伸手摸了一把地面，身体瞬间消失在了空中，转而进入了地面里。 这座宅邸的基本信息，她在昨天晚上就谙熟于心，所以在拟态的伪装下，她迅速进入宅邸内，这里的装修陈设都透露着一股上流的味道。 但进入其中，白染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体内无形之子的躁动。 这也难怪，毕竟斯嘉丽本人也引起过这种躁动，她所居住的宅邸中也存在这种能引发无形之子躁动的因素也不奇怪。 花了点时间，白染找到了陶艺室，这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她穿着沾染了些许陶土的围裙，坐在慢速旋转的陶艺台前，给一块小小的陶土塑型。 她的样子算不上惊艳，但很讨喜，就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只是清秀，但越看越能品味到那双眉眼中的温婉含蓄美感的女孩。 她便是露西，不出所料的话，她便是斯嘉丽的情人。 《含糊的答案》，《鳄鱼手记》，《安妮·李斯特的日记》以及一些画面非常大胆且行为相当出格的漫画。 这就是那张借书卡所登记，由斯嘉丽本人借出来的书籍。 这位在二十一岁嫁入豪门，直到现在已经十八年的的女人为何会看这种书籍？ 是因为想要尝试新鲜事物吗？ 但借出的书籍数量不符合这一设想，所以啊，在某个阶段，这位富有的，美丽的议员夫人，她的观念被改变了。 从最早一本书籍借出的时间来看，陶艺师露西来到这间宅邸，成为斯嘉丽的陶艺老师之后的第一个月，她的观念便开始改变了。 从时间和性别上都对上了。 斯路维奇是个很有能力的议员这一点从他给白染的资料就能看出来。 但今年已经52岁的他应该没有想到，自己妻子的出轨对象居然是一个女孩，所以也没有往这边细究，自然也就查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豪门人妻爱上温柔陶艺少女的故事。 浑浑噩噩度过前半生的她，在某一天遇到专心致志做着陶艺的她。 或许开始不喜，因为她的温婉含蓄和青春活力，但还是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无法理解和认同这份情感的她试图让书籍给她解读困惑，到后来，越陷越深，直到情难自已，想要逃脱婚姻的束缚…… 啧啧啧，好玩。 而就在露西手上这个杯子即将塑型完成的时候，明显刚洗完澡，还穿着一身浴袍的斯嘉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了陶艺室。 露西一下子就慌了，手上力气一重，即将完成的杯子就变成了一团泥。 她啊了一声，一双鹿一样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向斯嘉丽。 斯嘉丽嗯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也有不专心的时候啊？” 露西低下头，低声说道，“嗯，是我不专心了。” 她抬起头，脸上又充满了微笑，“要开始上课吗？” 看见露西的笑容，斯嘉丽呼吸一滞，然后眼神躲闪，粗糙地擦着头发，“嗯，等我擦完头发换完衣服吧。” “要帮忙吗？” 露西期待地问道，说着还主动站起来去把手洗干净，也把围裙取了下来。 斯嘉丽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没让我拒绝啊……” 第35章 无常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隐藏起来的白染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斯嘉丽看露西的小眼神，简直就和伊甸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啊。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作为呈堂证供的话，还不够。 而根据斯嘉丽的行为和话语来说，应该是吃到肉了。 反正普通员工不会为自己的老板吹头发，普通老板也不会让自己的员工和自己如此平等的对话。 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呢？ 白染思考的时间，斯嘉丽在露西温柔的服侍下已经弄干的头发。 斯嘉丽轻柔地抓住露西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露西有些害羞，但没有退缩。 两个人对视良久，伴随着斯嘉丽的放手而结束。 “算了，今天不上陶艺课了，露西。” 她这样说着，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露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惊慌地抓住斯嘉丽的手腕问道，“为什么？” 斯嘉丽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看露西，她只是静静地说道，“等过几天，我就能告诉你一切了，再等几天吧，露西，我保证。” 自己的那个丈夫现在一定正在发了狂一样寻找自己出轨的证据，所以谨言慎行，哪怕是和露西的接触都要变少一些。 不然，斯路维奇可能会伤害露西。 而官司打完之后，自己就真正自由了，到那时，她会向露西说明一切，包括自己的爱。 说到底，还是这个时机不合适，自己也是想见露西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叫来了。 你已经快四十岁了，斯嘉丽，别像怀春少女一样，一天不见便想得厉害。 露西不知道斯嘉丽的想法，只是咬着唇，有些失望地松开斯嘉丽的手，她强颜欢笑道，“好的，夫人。” 表情痛苦，但脸上是笑着的，然让斯嘉丽看了分外心疼，但现在，她没有任何余地去接受失败，她必须成功，为了自己也为了露西。 斯嘉丽走了，露西在陶艺室站了许久，然后深吸一口气，稳定好情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打开自己的工作台，从里面拿出来两个已经烧制好的两个陶瓷人偶。 一个是她，套着工作围裙的笑脸小人，底座下刻着斯嘉丽的名字。 另外一个则是穿着红色礼服装，优雅大气的斯嘉丽，底座上刻着露西的名字。 她咬着唇，两滴泪珠落在了陶瓷人偶上。 她擦了擦泪水，将人偶放在了桌子上， 待到露西和斯嘉丽都离开之后，白染解除拟态，从墙壁里脱离出来。 她无奈一笑，心中腹诽道，“笑死，少女不知道她的准备，她也不知道少女的心思。” 不过这么一搞，倒是让白染抓住了一个机会。 她伸手抓向桌上露西留下来的两个人偶，然后再次拟态，迅速逃之夭夭。 从斯嘉丽宅邸出来后，白染没着急回去，而是掏出手机，点开荆棘的群聊。 『无面：谁对愚者互助会有了解？』 可能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不管是潜水的，还是活跃的，都被白染这一句话炸出来了！ 『Senie：阿哲……』 『物理大神：阿哲……』 『冰清玉洁：阿哲……』 ………… 一排齐刷刷的“阿哲”，白染都不想看了，但这也侧面证明，这愚者互助会有秘密的啊，能让荆棘的人这么大反应。 『无常：你想知道什么？』 『Senie：老大，别打破阵型啊。』 『冰清玉洁：不是，这新人的语气是要和愚者干仗？』 愚者……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这愚者是个人的代号？ 白染刚想发一个“该怎么加入愚者互助会”的时候，后台出现一条加好友的信息。 白染看了一眼，是群主无常，她迅速同意，然后对面也是发来一大段文字。 『无常：愚者互助会，在早期的身份是一个被不知等级的神话生物——愚者所影响的人们建立起来的互助会，在后来，愚者销声匿迹，互助会却保留了下来。』 『明面上的愚者互助会没什么好说的，遵纪守法，守序善良，但在暗地里的愚者互助会中流传着所谓“神之途径”的故事。』 『“神之途径”也能带来力量，这一点和神觉者非常相似，但数量过于稀少，但每一位“神之途径”的持有者都不约而同信仰愚者。』 『愚者是他们的神，而愚者互助会是他们的教会。』 这一连串的文字简明扼要，白染一下子就看懂了。 但文字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白染前世从未听闻过的。 不管是愚者，还是神之途径，都是她的知识盲区。 白染思考了一会儿，打字问道，『那愚者互助会在追求什么？』 无常的回答还挺出乎意料的，『他们不追求什么，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教义。』 哦，佛系玩家。 那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默默记住，井水不犯河水就OK了。 那白染不禁思考，斯嘉丽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明面上的话，白染不需要太担心。 但如果是暗地里的话，那就要考虑一个战斗力的问题。 看荆棘的人反应和无常的上心程度，神之途径持有者的战斗力肯定不弱。 白染又给无常发了一个问题，『那我该怎么加入愚者互助会？』 『无常：……』 很明显，他无语了，都告诉你那贼窝危险了，你还要上赶着去受虐。 不过无常还是告诉了白染，『明面上的愚者互助会加入很简单，受一个人推荐就可以加入，而暗地里的，不能主动，只能被动。』 也就是得等着别人来找你。 这样啊…… 白染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无常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无常：我可以推荐你来。』 ？ 搞半天，你是卧底啊。 白染也回了无常六个点，然后又问，“我该怎么去找你？明天有个集会，我需要参与进去。” 无常的回答也很简单，『这么着急的话，原地念诵一段祷告就好。』 祷告？ 不是，大哥，你说话怎么听起来像神棍啊？ 但白染也没有太多选择，坐在地上，轻声念诵起了无常发来的祷告词。 “掌握时与命的愚者。” “游离于一切之外的孤高者。” “容纳归一的君主。” “您卑微的，忠诚的信徒期待着您的回应。” 等到白染念完祷告词，她的眼前突然恍惚起来，红似鲜血，散发出无穷的血气，绿似草木，在其身侧肆意狂长，蓝似汪洋，如潮涌般滚滚而来！ 它们交织，分散，而白染只感觉到不真实，犹如被幕布笼罩的杂技演员，在期待和紧张中眨了眨眼！ 然后，一切回归，白染也一同清醒，而一封信函也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她如梦初醒般猛地一拍脑门，嘴上骂道，“草，邪门！” 第36章 准备 搞不清愚者是什么东西，反正那玩意不在计划之内。 白染深呼吸几次，让自己激荡的情绪强制冷静下来。 她默默审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推荐函，样子很普通，只是上面一把伞与一颗心融合起来的火漆印记让白染稍稍在意了一下。 就在这时，白染的手机响了，她打开就看到了无常发来的消息。 『无常：应该收到东西了吧？这件事就当是我们的秘密，尽量别告诉其他人。』 白染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字，“那到底是什么？” 『无常：什么什么？』 还什么什么，当然是那个“愚者”啊！那段祷告词，听起来就很不妙啊！ 白染回复，『愚者，到底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无常的回复也相当简单，“在神秘学中，知道的东西越少，也就越安全。” 这是实话，白染也知道，所谓“知识”对于她们这些神觉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吐出一口浊气，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缓缓打下几个字。 『无面：多谢。』 远在万里之外，南极冰川上，在绚丽极光下站立着的人看见这条信息，有些无无奈地笑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真有礼貌，不像另外的那些混蛋。” 说完，他抬眼看去，一座莫名的，恐怖的黑色山脉出现在远方的冰川之上。 无常闭上眼睛，淡淡说道，“应该不算棘手。” 他戴上护目镜，踏着漫天冰雪，朝着那黑色山脉行进。 ………… 再次回到书店的白染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咬着指甲，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愚者，白染能感觉到，那是个不管在力量上，还是在体量上都远超自己的庞然大物，这样的东西，自己前世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但事实就是，白染对愚者完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刚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和那庞然大物沾上了关系。 她被注视了。 自己早就该想到的，这种并不难的任务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在背后伺机而动。 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那位斯嘉丽夫人也是那无常口中所说的“神之途径”的持有者，那对自己的行动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办，真心难办。 白染从口袋里掏出露西的那两个陶瓷人偶，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真是找了个大麻烦啊。” 但麻烦总要解决，白染是不会放弃的。 只要在稍微计划一下，在即将开始的正面谈判当中占据上风…… 但问题依旧存在，那就是斯嘉丽有没有能力直接将自己击杀…… 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她投鼠忌器，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白染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陶土人偶，思绪逐渐明了，她的脸上也出现些许笑容，“是了，找到合适的人质了。” 她的脸上出现一抹邪笑，这笑容仿佛让她与前世重叠起来。 ………… 此时，斯路维奇议员的宅邸中。 斯路维奇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切割着面前餐盘里的羊排，时不时将一块送入口中，在连续的咀嚼当中，羊排的鲜嫩和酱料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他露出些许笑容，对一旁的侍者说道，“已经渗透进去了吗？” 侍者微微鞠躬，淡然道，“是的，先生。” 他放下手上的刀叉，用餐巾擦拭着嘴唇，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斯嘉丽，我的妻子，反抗丈夫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他站了起来，以一杯红酒作为这场晚宴的结尾。 走向窗户，他的目光在深邃的颧骨和眉骨之中泛出阵阵红光，犹如恶魔。 他喝下如血般醇厚香浓的红酒，肩膀耸动了一下，“那位不知是先生还是女士的人啊，感谢你成为我的替罪羊。” 今夜，有人披星戴月，有人坐守钓鱼台，还有人焦头烂额…… 再度天明，白染在李月雅和白淼淼的拉扯下也起了床。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开，黏黏糊糊地问道，“要干嘛呀？” 李月雅已经穿戴整齐，她笑着说道，“去吃早饭啊，我和你说啊，这旁边的早市里有一家的面老好吃了。” “早饭？” 白染脑袋朝李月雅的方向偏移了一下，但眼睛还是没睁开。 她多少年没吃过早饭了啊？ 接着，白染就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倒在了床上，又继续睡了过去。 李月雅气鼓鼓的说道，“起来啦。” 她伸手拉了一把白染，白淼淼见缝插针，直接把白染扛在了肩膀上，她笑着说道，“虽然床很舒服，但是吃东西更快乐喵！” 白染像个没骨头的趴在白淼淼肩膀上，吐槽道，“我睡不醒就更快乐了。” 她伸手抓了一下白淼淼软乎乎的肚子，淡笑道，“再吃，你就成橘猫了。” “喵啊！” 白淼淼叫了一声，脸颊微红控诉道，“淼淼很苗条的，月雅姐姐也说淼淼身材好。” 白染终于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淼淼，又看了一眼李月雅，笑道，“她也胖。” 李月雅眯着眼睛，笑得很危险，“感觉有被冒犯到啊，你这眼睛是在看哪啊？！” 白染翻个身，又掉进了床的怀抱里，挥挥手说道，“你们去买吃的吧，我再睡会儿，晚点还要办事呢。”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李月雅气的跺脚，哼了一声也不管白染了，抓起白淼淼就走。 “淼淼，我们走，不要管那个喜欢赖床的懒家伙！” 白淼淼懵懂地点头，然后跟着李月雅就走了。 又安心睡了二十分钟后，白染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开始洗漱。 愚者互助会开始的时间是傍晚，所以在那之前，她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从床底下摸出两把手枪，她动作熟练地将枪械拆开再组装好，接着利用几块布条将枪械缠在了左大腿上和腰后方。 前者在实战中可以快速拔枪，后者则是在自己落入下风后的奇袭。 想到这，她从口袋里摸出来两个金属铁球，这是昨天晚上在五金店买的机械轴承上拆下来的。 这铁球本身的重量就足够了，再配合上螺旋之力，进行中短距离的打击很好用，在子弹打光后，也是一份保障。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白染换好衣服，然后就开车出门了。 这件事的成功与否，就是今天白染是否能全身而退的保证，所以她不敢怠慢。 第37章 黑砖酒吧 一直到午后，顺利完成前置任务的白染才回到了书屋。 李月雅坐在书店里看着书，但明显心不在焉。 白淼淼则是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李月雅给她挑选的教育节目。 白染回来后，充满歉意地说道，“那个，抱歉啊，月雅姐，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事情没做，就出门办事了。” 李月雅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白染一眼，然后站起身问道，“吃饭了吗？” 白染一愣，她以为李月雅会表现地更加生气一些，但事实情况却是没有。 白染摇摇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但其实并不饿，神觉者带来的体质变化还是相当显着的。 李月雅啧了一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这样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完，她走去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今天早上打包的面，开始加热。 过了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面被李月雅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白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没说道谢的话，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大概五分钟吧，吃完面的白染长长吐出一口气，竖起大拇指，“真好吃！” 李月雅也笑了，伸手戳了戳白染的脑袋，“新鲜的更好吃，下回给我早起！” 白染笑着点头，连忙应道，“好好好，是是是，我的宇宙无敌最好的月雅姐。” 李月雅哼了一声，坐在了白染身边，目光看向正看教育节目看得入神的白淼淼问道，“虽然身体看上去成年了，但但心智真的比小孩子大不了多少。” 她扭头问白染，“你从哪找到淼淼的？” 白染说谎那是信手拈来，但对李月雅，她却是不太想说谎，但真实情况也不好和李月雅说，只能含糊一点回道，“淼淼应该是某种实验的试验品，类似于小白鼠一类的东西，我花了点心思，把她带回来了。” 李月雅看了一眼白淼淼，声音低沉道，“是这样吗？人体实验……” 她很善良，所以在听白染说这些话，再联系上白淼淼现在的状态，她能脑补出很多东西，那些让她忍不住去心疼，忍不住去可怜的东西。 真是个好女人啊。 看见李月雅的表情，白染心中暗道，旋即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指了指地面，笑道，“淼淼在这里会很安全的，不是吗？” 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李月雅这个出色的老师在教导，对于白淼淼来说不能再好了。 是啊，不能再好了。 白染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站起身，“我该去给事情收个尾了。” 她对着白淼淼喊道，“淼淼。” 白淼淼回头问道，“怎么了喵？” 白染问道，“要出去玩吗？可能要打架哦。” “打架？！” 白淼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好啊，淼淼要去！” 知道自己劝不动白染的李月雅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没事吗？” 白染呵呵一笑，“没事的。” 她声音低沉道，“带上淼淼只是一个保险而已，或许不需要战斗。” 说完，白淼淼就跟在她身边，白染呵呵一笑，转身离开，“或许会半夜回来哦。” 李月雅挑了挑眉，然后笑着问道，“要吃什么夜宵？” 她有些强颜欢笑地说道，“我去买，但是不能吃太油的。” 她有些后悔了，不应该知道那么多的，知道了就会忍不住担心，自己还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书店老板，无法左右，无法参与，只能旁观。 但其实，这种情况在神觉者的世界更加明显。 白染思考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京都烤鸭……吧？” “OK。” 李月雅比了个手势，然后挥挥手告别，“那就拜拜？” 白染点点头，“嗯，拜拜。” 说完，她带着白淼淼转身就离开了书屋。 注视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李月雅心中闪过些许惊慌，她拿起自己的手机。 要打电话吗？那个自己原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打过去的电话…… 不，算了吧，她们会没事的。 ………… 迈巴赫在黄昏的照耀下一路疾驰，风和沿途的光景都被甩在身后，白染从后座袋子里掏出一张猪猪面具丢给白淼淼，然后自己又拿出来一张猴子面具戴脸上。 白淼淼看着手上的猪猪面具，有几分新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喵？” 白染语气沉沉地说道，“戴在脸上的，用来隐藏身份。” 待会儿的情况或许会很复杂，所以白染带上了白淼淼。 已经接近成年的改造人战力非常可观，如果真打起来了，白染和白淼淼两个人，就算打不过也能互相掩护，快点逃跑。 所以，她叮嘱白淼淼，“在打架方面，淼淼应该不会太笨吧？” “不知道喵。” 白淼淼摇摇头，她挥舞着小拳头，发出阵阵轻微的拳风，“但是应该不会输。” 孩子笨，但是孩子浑身一股使不完的牛劲！ 白染哈哈一笑，“这样就好，记住，咱们不能先动手哈，不然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敌人。” 这是根据白染自身的情况来推测的，她是神觉者，但还是在无常的推荐信下进入了明面上的愚者互助会，所以不排除有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要是真先下手为强，有被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 白淼淼连忙点头，“我听阿染的，你叫我打，我就打，不然绝对不动手。” 白染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白淼淼的脑袋，夸奖道，“好孩子。” 在最后一点烈阳余辉即将消失时，白染和白淼淼来到了愚者互助会的地点。 这里是第一区的一个酒馆，名为黑砖。 白染向保安出示了无常给自己的邀请函，保安脸色微变，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然后便毕恭毕敬地弯腰欢迎，“请进。” 白染指了指身后的白淼淼问道，“可以带一个人进去吗？” 保安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当然没问题。” “多谢。” 白染轻笑一声，带着白淼淼走入其中。 愚者互助会的形式其实更像是一个，唔，追悼会？ 反正有人吃吃喝喝，有人独坐一角，有人高谈论阔，还有的人心怀不轨。 白染看向前门和后门的旁边各坐着的两桌人，又注意到了目光时不时看向酒馆中心的一桌人的几个人。 意图太过明显，而且看样子在寻找某人的踪迹…… 前世白染就是个超级通缉犯，基本上扫一眼就能看出这一酒馆的人里，有多少埋伏的家伙。 占据了两个出入口，会有人麻烦。 白染侧过头，和白淼淼说道，“注意安全，情况不对，直接把后门的那两桌人全部干掉。” “好的喵。” 白淼淼答应了，然后还挺自然地往后门走了一会儿。 见到白淼淼找了个空位坐下后，白染会心一笑。 办事还挺利索。 白染走到吧台处，酒保是一位带着圆框眼镜，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问道，“这里不为小孩子提供酒水。” 白染叹了口气，把邀请函递了过去，“我成年了，一杯啤酒给我，那边那位戴猪面具的小姐请给她一杯牛奶，好吗？” 酒保看了一眼邀请函，满脸无趣地说道，“请稍等。” 第38章 弱势者是谁？ 在等待啤酒的间隙，白染的目光看向酒馆的最中心。 那里坐了不少人，但有意思的是，他们脸上都戴着一个面具。 这在邀请函里有写，所以黑砖酒馆里，不管是谁都没那么惊讶于白染和白淼淼的装扮。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那些在中心的人都动了起来，并且默不作声，集体朝着黑砖酒馆的二楼包间走了过去。 这种集体性的行为其实还挺惹人注意的，但是无人在意这件事。 那些只是来喝酒的酒客和没有戴面具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他们似乎注意不到这集体性的行动，甚至那些监视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这是不科学的。 但白染看见了，她看向白淼淼，对方也看了过来，但是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好像就是感觉到白染在看自己，所以才看过来。 白淼淼也没发现…… 白染点点头，示意白淼淼继续在这里坐着，自己则是跟在了那集体往二楼而去队伍的末尾，也跟着走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跟着队伍走进一个最大的包间里，白然看见许许多多的椅子，只见，那些先自己一步的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就纷纷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些东西。 有点像是，交易？ 白染坐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个包间，已然变成一个小型的市场，一些平时见不到的新奇玩意在这里都能看见，但白染的目标不是来买东西的。 她迈开脚步，在包间里转了转，然后根据记忆里的斯嘉丽身材找到了正与一个人交谈的斯嘉丽。 白染没着急喊她，而是在一旁等着，听她们说些什么。 斯嘉丽说道，“五十万，找一个神觉者，保护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如果对于一些比较拮据的家伙，五十万可以招募到三级左右的神觉者当保镖。 但楼下的那些家伙，不是保护斯嘉丽的吗？ 如果斯嘉丽在这里招募保镖，那么底下那些人和斯嘉丽就没有什么关系，那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和斯嘉丽交谈的黑袍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五十万，只能招募到三级的神觉者，战斗力不高。” 斯嘉丽皱起眉，再度提高价格，“一百万，找一个二级的神觉者或者改造人。”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给出了最终报价，“一百二十万，一个改造人保镖，战斗力强悍。” 价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斯嘉丽刚想答应，一个带着猴子面具的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淡然说道，“七十万，外加一个小小的帮助，一个成年改造人和一个精通枪械的四级神觉者如何呢？” 黑袍人不说话了，这样的条件，他根本就谈不下去，没有任何竞争力。 斯嘉丽面具下的脸上出现一抹疑惑，她向猴子面具人问道，“两个人，七十万和一个小小的帮助？” 猴子面具人正是白染，改变后的声线平静说道，“是的，至于什么帮助，我们可以单独聊一聊。” 在愚者互助会结束之前，黑砖酒馆都安全的不得了，所以斯嘉丽也不怕有鬼，直接同意了和白染单独聊一聊。 两个人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斯嘉丽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白染沉声道，“给我一份你婚内出轨的证明。” 婚内出轨这个词汇直接就让斯嘉丽应激了，她顿时如临大敌，后退几步低声吼道，“谁让你来的？斯路维奇吗。” 白染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陶瓷人偶，将其中斯嘉丽人偶丢了出去。 斯嘉丽慌忙之中接住，然后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她攥着人偶的手指间都发白了，她恶狠狠地抬起头看着白染，“你对露西做了什么？！” 面对意料之中的暴怒，白染依旧冷静地说道，“那位可爱的女士在一个相当安全的地方，当今天过后，她便会出现，但在那之前，你得同意我的请求。” 斯嘉丽在最初的愤怒后也稍微冷静下来了，她问道，“斯路维奇给了你多少报酬，我出双倍。” 双倍报酬，这听起来很诱人。 白染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可以啊，500万。” 五百万，对于现在的斯嘉丽来说也是一笔大数字，如果在顺利离婚后，这五百万的费用她不会眨一下眼睛，但现在，真是不太能一次性付清。 她叹了口气，说道，“可以等两天后吗？” 白染耸耸肩，“官司尘埃落定，我手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靠什么赢得我的信任？” “靠那位露西小姐？你或许很爱她，但真正如何，我无法肯定，我见过很多因为几十万而搞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家伙，五百万和或许不那么爱的人，我会选前者。” 闻言，斯嘉丽沉默了，她给自己点了根烟，淡淡道，“你没爱过人吗？” 白染没有回答，斯嘉丽哑然一笑，“果然是位铁石心肠的先生。” 铁石心肠？ 得了吧，白染更像是毒蝎心肠，不过她还是说道，“但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有好处。” 斯嘉丽呵呵一笑，“十几亿资产和大概一亿左右的钱是一个概念吗？好处，看不出来。” 两个人都知道议员那一套做法，斯嘉丽能拿到一亿还是保守估计了。 好处在哪？不明白。 白染耸肩一笑，“如果你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公布你和露西小姐的恋情，那对斯路维奇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输给女人的男人，还是议员，简直丢死人。” “但如果不愿意的话，这对你们的感情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露西小姐的父母尚在人世，据我所知，他们是拥有基督信仰的，女性之间的爱恋会被他们强烈反对并制止，你们会困难很多，不是吗？” 白染笑声低沉，“所以啊，给我一份你和男性出轨的证明，对你对我都好，用自己的爱情去给唐纳德家族这艘大船凿出来一个洞的做法，会很极端吧？” “极端？” 斯嘉丽呵呵一笑，心中揣摩着这两个字，“我很了解我那位丈夫，别说一个洞，他不允许唐纳德这个姓氏沾染上污点，一点都不允许。” 她看着白染，眼眸之中满是讽刺，“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个实力足够的保镖？” 白染最开始接触到的是斯路维奇，所以她并不知晓，在这场婚姻危机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始终是斯嘉丽。 是的，或许提出离婚的人是斯嘉丽，但斯路维奇考虑的只有官司和之后的离婚费用，但斯嘉丽考虑的，可就是丢掉性命的问题。 第39章 我保你不死 在离婚之后，用那些离婚费，斯嘉丽可以打造出一个保镖团，也可以选择离开阿卡姆市，但那是在安全离婚之后。 所以，斯嘉丽有预感，在今夜，她会遭到袭击。 白染又不蠢，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她抿了抿唇，心思放在了楼下的那些看起来就图谋不轨的家伙。 如果，那些人是斯路维奇派来袭击斯嘉丽的人，那么…… 自己就是替罪羊！ 只要斯路维奇用自己的权势稍微运作一下，负责调查斯嘉丽的白染就会成为最有可能袭击斯嘉丽的人，再不济，斯嘉丽死了，官司自然也就打不成了。 事后，斯路维奇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面前哭一哭，卖卖惨，斯路维奇的风评也会变得更好…… 啧，果然是议员，打的一手好算盘。 白染闭上眼睛，沉思片刻，“三百万，成功离婚后再结算，今天晚上，我保你不死。” 白染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斯嘉丽有些惊愕，接着便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啊，他骗了你，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 斯嘉丽伸出手，笑着说道，“价格合适，那就拜托你了。” 雇佣关系成立，白染犹豫着说道，“待会儿如果发生战斗，请尽量远离。” 说完，她把自己腰后的手枪丢给斯嘉丽，“这个用来防身。” 斯嘉丽看到枪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惊讶，她比划了一下，样子有些专业，“和斯路维奇结婚后，我学习了一下怎么用枪，还算熟练。” 白染没有在意，目光看向那如火如荼的交易场面，问道，“这个市场，什么时候结束？” “半个小时后。” 斯嘉丽回答。 也就是说，当半个小时之后，楼下那些人的“不可视”状态就会消失。 到那个时候…… 白染思考着问道，“你带了多少钱？”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斯嘉丽叹了口气，“一百五十万。” 白染动了动自己脸上的猴子面具，嬉笑道，“提前说好，这些都是必须的开销，想活着就给我买，再者就是，你可以包养我了，富婆。” 买买买，才是这种私底下的小型市场该做的。 白染自己可没钱，金主当然就是斯嘉丽了。 “你……” 斯嘉丽迟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笑道，“好吧好吧，一百五十万，花完作罢。” 既然都和自己的性命挂钩了，斯嘉丽也就没什么舍不得了。 白染挥挥手，“那就走吧，夫人。” 关于武器，白染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显得累赘了。 所以白染打算挑选一件比较特殊的辅助性物品。 一百五十万的资金足够白染有更好的选择，就比如神话物品。 有些神话生物的能力在使用时基本上都会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展现出一些特征，而狩猎神话生物之后，将这些部位切割下来，利用特殊的方法制作成物品，就能被使用。 当然，工匠手艺不精，部位残缺过多，神话生物本身不够厉害等等原因都会让制作出来的神话物品威力大打折扣。 因为其特殊性，在实战中也有大用，但神话物品还有一个弊端。 就是副作用。 神话物品持有者或多或少会得到一个负面buff，例如怕水，怕女人，会突然迷路，会平地摔之类的。 这些负面buff在性命攸关的战斗中可是巨大缺点，这也导致了“氪金玩家”的减少。 谁也不想战斗的时候，被自己的神话物品一套组合拳弄死。 那死的多憋屈啊。 鉴于白染需要在短时间内提高战斗力，简单有效，拿手上就可以用的神话物品是不二选择。 本身就有点神秘的愚者互助会上，神话物品的交易，应该也不会少。 不出所料，白染和斯嘉丽在路上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小摊子就吸引了白染的注意力。 她蹲了下来，看着摊子上摆放的三件东西，问道，“可以讲讲吗？” 摊主看外形是一个女人，脸上带了一个黑猫面具，见白染搭话，她立马拿起一根莹白色的骨刀，解释道，“一只三级本耶普的牙齿制作的骨刀，并不锋利，但能让这把刀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 这东西，白染连副作用都没问，直接说道，“下一个。” 摊主也是深谙服务业的微笑营业，放下骨刀立马拿起第二件物品。 这件物品的外形和吸管类似，但是暗沉色的色泽看起来不太妙。 摊主说道，“这是一只四级神话生物卓柏卡布拉的口器制作成的吸管，作用是利用这个东西喝下去的任何液体都会变成能够饮用的水。” 额，有用，但是对于白染来说，没吊用。 于是，她的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件物品上。 那是一个石球一样的东西，用银色的链子绑了起来，是一件颇为独特的吊坠。 注意到白染的目光，摊主拿起这这件物品，然后就缓缓说道，“这……是……” 这缓缓，还真就是缓缓啊。 白染抿了抿唇，然后伸手把摊主手上的石球拿了下来，丢在了摊子上，摊主的语速也恢复了正常，她叹了口气，“呐，副作用这是这样，动作会缓慢一点，说话会慢到让人怀疑人生。” 她笑着说道，“这件物品的效果是可以让看见自己的人也变得缓慢，但时间只有五秒，五秒钟后，只要再看见自己就会再次变得缓慢。” 这样的效果啊，倒是还不错，但动作到底会变得多慢啊？ 白染问道，“可以试试吗？” 摊主耸耸肩，“试试是没问题了。” 话音未落，白染就拿起了这颗石球吊坠。 当石球拿在手里的瞬间，白染就感觉到了一阵奇异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舌头也不听使唤了，说话变得很慢。 但其实，还好。 见到白染愣住了，斯嘉丽刚想伸手把那颗石球拿开，就看见，白染的手动起来了，速度很快地点在斯嘉丽的额头。 “百……分……之……五……” 虽然说话还是像老动画电影的树獭，但其实5%的动作迟缓对于白染来说算不上什么，面对那些臭鱼烂虾，该打爆他们还是打爆他们。 现在打不过的，那没这5%的动作迟缓也打不过。 而让对面也迟缓，还是看到自己就迟缓的辅助能力还算强力…… 白染犹豫了一下，冲斯嘉丽点头。 斯嘉丽问道，“多少钱？” 摊主回答，“一百二十万，当场结清。” 斯嘉丽拿出一张黑卡，低声说道，“刷卡能接受吗？” 摊主笑着回答，“当然。” 付完钱之后，白染和斯嘉丽一边朝着包间的门口走去，一边问道，“斯嘉丽，什么在庇佑你？” 第40章 WC，落地成盒！ “到底是什么在庇护你？” 白染的问题让斯嘉丽思考了片刻，她笑道，“愚者，在注视着我。” 声音里带着些许骄傲，似乎在她的心中，被愚者注视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白染也被注视了，这或许就是无形之子在遇到斯嘉丽后不再躁动的原因。 被某种存在注视着，这是一件不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这种注视的源头是好是坏。 但斯嘉丽本身只是个普通人，被注视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这对白染来说算是个小小慰藉了。 在两人走出包间之后，里面的许多人也出来了。 他们按部就班，非常整齐地回到了一楼，原本就待着的位置。 而那“不可视”的状态也在此刻消散，白染的啤酒也刚好端上来。 她抿了一口，目光回望，白淼淼还坐在那，用带着些许软倒刺的舌头小口小口舔食着牛奶，注意到白染的目光，她也抬起头，冲白染开朗一笑。 那样子，不像猫，倒像是一只狗。 斯嘉丽问道，“我该怎么做？” 白染回道，“离开酒馆，只管疯跑，后续交给我。” 斯嘉丽皱起眉头，没有在自己独自逃跑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而是问道，“之后，我怎么把报酬给你？” 白染呵呵一笑，“我会来找你的，走吧。” 闻言，斯嘉丽也不再多说什么，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被黑色丝袜包裹的柔嫩脚掌接触微凉的地面，她原地跳了跳，活动了一下。 “大学之后，就没有再跑过步了，保持了这么多年的优雅和体面也要在今天付之一炬了呀。” 她苦涩一笑，眼神却愈发坚毅。 她深吸一口气，光脚踩着地面，迅速冲出了酒馆大门！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直接让堵在门口的一桌人反应不过来了！ 在斯嘉丽逃跑之后，前门后门的几桌人直接站了起来。 数量超过十五个，其中起码有三个人的气息不对劲，应该是神觉者。 他们起身就要往外追，但一颗铁球直接打在了黑砖酒馆的正门上。 在门板上旋转着，将其牢牢锁上！ 现在的螺旋之力可以令铁球高速旋转五分钟，在这五分钟前，除非把门完全破坏，不然没人能出去！ 而后门，白淼淼四肢着地，一次猫跳挡在了后门，也拦住了想从后面追出去的人。 正门的这些追兵迅速转身，拔枪对准白染。 他们的战斗素养很不错，在确定白染是敌人后迅速扣下扳机！ 但想要击中目标，你就得先看到目标，对吧？ 在他们看见白染之后，他们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陷入缓慢之中！ 扣下扳机的简单动作都变得尤其缓慢！ 白染迅速翻身躲进吧台之中，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众人在最初的缓慢之后也明白了敌人是神觉者，迅速完成分工，两个人试图打开大门，另外四个人朝着吧台交替射击，用火力压制白染。 白染躲进吧台，刚想利用拟态潜行，但却看见了那位带着圆框眼镜，长相普通的酒保也蹲在这里。 “What are you doing?” 白染疑惑地问道，交替进行的枪声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幻。 酒保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语气也死气沉沉的，“我在想，把你们丢到哪去。” “什么？” 还不等白染问个究竟，她就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她依旧保持着蹲姿，但脚下是一块真真切切的水泥地，这里也不是黑砖酒馆，根据路牌来看，这里是第一区的克林街区。 草！怎么把老子传出来了？！ 架还没打完呢！ 当白染站起来的时候，街道上也突然出现了一些人。 哦，都传出来了啊。 嘭！ 一辆汽车驶过，直接把一个突然出现的敌人撞飞了出去！ WC，落地成盒？这么刺激的吗？ 另外一边，反应过来被转移后的白淼淼再度飞扑出去，一巴掌将一个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敌人拍倒在地！ 敌人顿时感觉肝胆俱裂，直接吐血昏迷过去了。 白淼淼没有丝毫手软，又是一巴掌拍向敌人的脑袋。 伴随着头骨的爆碎声，大量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溅在了黑袍和猪脸面具上！ 解决完这个敌人后，白淼淼看着周围突然变多的路人，冷哼一声，鼻子耸动一下，在嗅到白染的位置后，四肢着地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嘭！ 白染一枪贯穿一个敌人的脑袋，随后看向逐渐围观过来的人群，心中暗道不好，此时白淼淼正好从街道另一头赶来。 知道白淼淼会因为看见自己而迟缓，所以白染主动跑了过去，在坐在白淼淼身上后，立马将石球吊坠挂在白淼淼脖子上，而后又紧闭双眼，以正常语速低声吼道，“远离人群！往原来的地方跑。” 这里人多口杂，本来就不适合战斗，杀了几个就已经是大忌了。 在说完话后，白染又把石球吊坠紧紧攥在手里。 坐在白淼淼背上，她看不到，所以现在就是速度第一。 克林街区离黑砖酒馆并不远，以白淼淼最快速度能达到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下只需要三分钟便能回去。 另外一边，一路狂奔出黑砖酒馆的斯嘉丽上了自己的车，刮破了的丝袜长腿直接就要猛踩油门，快速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但就在此时，一把匕首从后座探出，顶在了斯嘉丽的脖子上。 斯嘉丽心中一惊，她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刀顶着自己脖子的男人，那男人也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斯嘉丽的脸，他邪笑道，“你好，议员夫人。” “你要做什么？” 斯嘉丽有些惊恐地问道，脑海里在疯狂思考解决眼下状况的方案。 男人呵呵一笑，“只是借用夫人一条命而已。” 斯嘉丽用语言暂时稳住男人，“命，还能借啊？” 男人耸耸肩，笑道，“当然，只不过有借无还。” 说完，他作势抬手，要将小刀扎进斯嘉丽的脖子，但就在这一瞬间！ 车子直接撞进了路边绿化带的大树上！ 车头瞬间凹陷进去，无数玻璃碎片在眼前闪过，然后斯嘉丽被突然弹出的安全气囊震晕了过去，而后座的那个男人直接从前车窗飞了出去，撞进了绿化带里，生死不知。 从任何角度，斯嘉丽都是个充满魅力，且魄力十足的女人。 大概半分钟后，额头流淌出些许血液的斯嘉丽打开车门，直接从驾驶室里面摔了出来 这一下，反而是把她摔清醒了。 她扶着已经废了的车重新站了起来，从车座里拿出白染给她的枪，跌跌撞撞走进绿化带里。 看着还未清醒的男人，斯嘉丽没有用枪，她没持枪证，用枪杀人会落人口实，所以她抓起男人的脑袋就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砸！ 只一下，头破血流，脑浆满地。 做完这一切，斯嘉丽又回到车里，把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拿到手。 刚刚的那些对话，就是自己无罪的证明。 但坐守在这里，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斯嘉丽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报警。 永远不需要怀疑第一区的出警速度，和其他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来迟一些的白染看着远处闪烁的警灯，思考了片刻，接着对白淼淼说道，“我们走吧，事情结束了。” 第41章 食尸鬼神觉者 斯嘉丽死了，或者没死，对于白染来说是未知数。 自己也不能去确认，不然斯嘉丽活着的话，这样的行为对双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现在，只能祈祷斯嘉丽没死，不然我的三百万谁给我补啊？ 找斯路维奇，算了吧，白染怕对方给自己下个套，让自己被当做杀害斯嘉丽的凶手，就地格杀。 她语速迟缓地对白淼淼说道，“我……们……走……往……偏……僻……点……的……地……方……走……” 白淼淼嗯了一声，然后带着白染迅速跑向了黑暗之中。 速度不算快，这是白染刻意的，因为她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自己。 从克林街区离开后就感觉到了，白淼淼也察觉到了，但两个人都还算默契地没说这个问题。 反正，直接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就是了。 是龙还是虫，只有擒过了才知道！ 等两个人走到一处寂静无人的巷口处。 白染将手上的石球吊坠丢给白淼淼，对着面前的黑夜说道，“胆子够大的话，就进来吧。” 说完，白染拉着白淼淼走进了巷子。 在两人进入之后没几秒，两个男人从黑夜之中出现。 他们两个气质非常相似，面部略显枯槁瘦黄，身上的衣物看起来都松松垮垮的，更诡异的是，两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恶毒的气味。 他们便是酒馆那批人中的三个神觉者之二。 其中一人看到白染和白淼淼进入巷子之后，张口询问同伴，“亚利，该怎么办？” 在他张口之时，口腔内的那些呈锯齿状，几乎全黑的牙齿看起来颇为渗人。 另外一人拍了拍脖子，一条小蛇从皮肤下钻了出来，缠绕这主人的脖子，被称为亚利的男人咧嘴笑了，露出同款黑牙，“伊万，目标没有死，反而进入了警察的保护之中，想要杀死她困难重重，最好的做法就是带回替罪羊的尸体，让斯路维奇先生好运作关系，栽赃斯嘉丽，让她锒铛入狱！” 这也是除了杀死斯嘉丽外，最好的结果。 所以不需要犹豫，他们两个三级神觉者，契约的还是三级当中的顶尖神话生物——食尸鬼，根本不需要害怕，直接莽就完了！ 两人自信满满地走进小巷里面，一路警惕地看着四周。 食尸鬼在夜间的视力，听力，嗅觉都非常好，这是源于这种生物只会在夜间活动，广泛出现在墓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利用敏锐的嗅觉确定地下的尸体位置，用细长且锋利的臂掌挖掘泥土。 这种算是种族天赋的能力在签订契约之后也会成为神觉者的体质侧重方向，而且两者叠加会变得更好！ 所以，在黑夜之中，亚利和伊万也如同在白日中行走，没有丝毫被黑暗蒙蔽双眼的感觉，这就是优势啊。 在接近小巷的尽头，一个人影站在了这里，身着黑袍，脸上带了一张略显憨厚的猪脸面具，此人正是白淼淼。 亚利和伊万皱起了眉，“另外一个人呢？” 面前就是小巷的尽头，就是一堵墙，墙边站着猪面人，那另外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的人呢？刚刚他们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见啊！ 就在此时，白染的躯体在两人的身后缓缓出现，脱离拟态状态的她 嘭！ 一枪瞬间击中一人的脑袋，但食尸鬼的体质还是挺硬的，这一枪直接卡在了这人的头骨上！ “什么？！” 被射中的亚利惊恐地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朝着白染冲了过去，而伊万则是拦住了白淼淼，很明显，他们想单挑！ 白染并不在意朝自己冲过来的敌人，看着自己手上的枪械。 好嘛，善良之枪了，不过敌方是食尸鬼倒也正常。 这种神话生物在体质方面确实不错，还是最硬的头骨，能挡住子弹也就不奇怪了。 白染的躯体在两人的身后缓缓出现，脱离拟态的她伸手摘下自己的猴子面具，露出真容，“准备好受死了吗？” 几乎是摘下面具的同时，亚利已经来到白染身前！ 白染在黑暗里的视力不够强，说不上睁眼瞎，但肯定是比不上拥有食尸鬼视力的亚利。 不过，巷子不大，这也是白染可以利用的。 面对黑暗之中的快速踏步声，白染抬手一枪打出！ 这一枪很是随意，甚至没能擦到亚利的皮，但从枪口喷射出的火光也让白染在瞬息之间看到了亚利的动作！ 他朝着近在咫尺的白染挥出右拳，速度不快，但力量不小，带起的拳风能吹动白染的头发，白染一点不犹豫，左手上抬，螺旋之力令皮肤旋转硬化！ 白染那小体重硬生生将这一拳接了下来，螺旋之力在手臂上猛地一转，亚利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迫使着他的手臂向上抬起！ 在手臂抬起的瞬间，他便直接往下砸，想直接将白染砸倒，但白染的动作比他更快！ 右手举枪对准亚利的胸口，寻常人胸口肯定不比头骨，签订契约后的神觉者也是如此。 当然，见过食尸鬼的人都清楚，那生物的胶质皮肤和一整块胸骨甲不见得会害怕子弹这种东西，但白染枪口所对准的只是人类而已。 那种胸骨甲，或许只有神觉者的神话形态才能看见，但三级食尸鬼，永远不可能拥有神话形态。 子弹直接穿透胸口，强大的冲击力让亚利往后退了几步，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并不致命，所以在短暂的愕然后，他再度攻向白染。 白染知道枪械不会太有用，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硬扛着向自己继续攻击。 而一闪而逝的火光之中，白染的左手已经握住了一颗铁球。 螺旋！ 心中默念的瞬间，表面光滑的铁球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被这玩意击中的后果，可不是区区子弹可以比拟的。 就在亚利扑向自己的瞬间，白染抬手将高速旋转的铁球丢向对方。 而就在此时，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狠狠砸中了亚利！ 亚利重重地砸在巷子右边的墙壁上，吐出一口血，再定睛一看，砸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伴伊万！ 只不过，现在的伊万手脚四肢全部被折断，鼻梁骨被打断，眼球也像是被尖锐物戳爆了，嘴里的牙齿都没一颗是完好的！ 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能蠕动的虫子，可怜的，卑微的虫子！ 亚利抱着濒死的同伴，抬眼看向另外一边。 在黑暗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颇为显眼，她傲立在那，一双猫科动物的竖瞳死死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是…… 亚利推开同伴的身体，转身就想逃跑，但两发子弹，断了他的逃跑梦。 他望着巷子外的灯红酒绿，闭上了充满恐惧的双眼。 这是狩猎，自己是已经被盯上的猎物！ 第42章 上帝已死与灵台方寸 “啊呀，差点忘了，二级打三级是碾压来着。” 白染拍了拍脑袋，无所谓一笑，对着亚利的后脑连开数枪。 就算是脑壳再硬，同一个点也经不住三四次枪击。 白淼淼走了过来，有些嫌弃的说道，“他们身上难闻死了。” 不仅是身上的气味难闻，血也脏的很。 白染伸手在两具尸体上搜索了一下。 这两人手上没什么东西，可能是对自己有些自信吧，枪也不带一把。 到最后，白染也就摸出来两个徽章和一个小册子。 徽章是骨质的，应该是人类的骨头。 知道为什么吗？ 这两个人的特征太过明显了，黑色的牙齿是食尸鬼契约者的象征，但这么黑就代表这两个人已经吃过人类的尸体了。 身上的气味很重是因为经常和尸体接触，又不像法医，入殓师一样喜欢清洗，久而久之，就被那股尸臭腌入味了。 而这样的行为准则，前世白染就已经见过够多了。 尸食教，一个邪神教会，教义是“也许这是一种亵行，但这是一个常识和信仰，也许交给上帝定夺，但上帝已死！” 以食尸，食人，女干尸，复活尸体为这个教会的主要痕迹。 众多类似的案件之后都有尸食教的手笔，而更有意思的是，在阿卡姆的政府系统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和尸食教有联系。 注意，不是十年后哦，是现在哦。 从那个小册子里就能看出来，里面有很多人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说不了什么，这应该只是这尸食教的信仰者负责盯梢的对象。 他们招揽议员的方式很简单，盯梢，以美人和金钱诱惑，让其犯错，保留证据，让他们越陷越深，直到其彻底沉沦于冰凉的快感和不顾人伦的虚假自由当中。 事实证明，很有用。 白染一边点头，一边笑嘻嘻地翻看着小册子里的照片。 哦豁，这家伙干了，诶嘿，那家伙也干了…… 尸食教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能说出“上帝已死”这种话的教会能有啥正义感？ 但在其掌握的众多议员发力下，这尸食教至今没有被清算，少有的几次清剿行为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就这样，尸食教越来越壮大，所掌握的财富和权势也会越来越令人瞠目结舌。 当然，这和白染没什么关系。 她巴不得看见联邦早点垮台，当然目前为止，还是半死不活比较好。 翻动着小册子的白染笑嘻嘻地翻动下一页。 她越看越期待啊，就在想啊，下一个是谁？ 然后，下一页的人脸出现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凝重地看着小册子上的一张照片。 这……骗人的吧…… 她伸出略微颤抖的手，将小册子上的照片扯了下来，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见到白染的动作，白淼淼奇怪地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喵？” 白染没有回答她，而是默然地看着照片。 奇奇怪怪的染染…… 白淼淼的目光也转到照片上，然后顿时叫了一声，“龙雅姨姨！” 没错，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染和伊甸的养母，龙山孤儿院的前任院长，从未参与过任何政事的龙雅…… 白染不自觉将照片的一角捏皱，语气已经方寸大乱，“走，我们走。” 她站了起来，明明是初秋的夜晚，还略显闷热，但她的身体却轻微颤抖起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刺骨。 白淼淼扶住了她，担心地问道，“我们去哪？” 白染反手抓住白淼淼的手，她的力气和体质都不如白淼淼，所以这一下极其用力的抓握也没让白淼淼有什么表情变化，白染则是吼道，“去医院，不，不行。” 她眼眸闪过一瞬的挣扎，然后瞬间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也迅速变得沉稳，“抱歉，我有点情绪失控了。” 她看着满脸担忧的白淼淼，说道，“把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先送你回书屋。” 说完，白染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尸体上的痕迹和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比如说指纹，毛发什么的。 白染不在乎法理，更不在乎什么邪神正神之类的东西。 照片上的龙雅，很年轻，或者说，那是很早之前拍摄的照片，因为照片上的龙雅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不见半点银白。 还在孤儿院里当院长时拍摄的照片。 也就是说，尸食教很早之前就盯上了龙雅，这是个坏消息。 而当年在孤儿院，经常莫名有小孩子失踪。 这，会和你有关吗…… 最好不要，最好…… 将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全部处理干净，白染带着白淼淼快速离开。 在将白淼淼送回书屋之后，白染再度驱车前往第一区的警察局。 当然，她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斯嘉丽出来。 白染这边遭受到二次攻击，从侧面来说，尸食教的人应该是没有完成任务的，不然不会对白染和白淼淼发动袭击，因为在今夜，尸食教的任务是杀死斯嘉丽。 白染和白淼淼属于附带，已经杀了斯嘉丽后，再招惹白染属于是没必要了。 所以，可能只有一个，斯嘉丽没死。 白染来到警察局外等待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她现在需要安静一些的地方好好想想。 更准确来说，回忆一场前世今生…… 她闭上眼睛，所有感知逐渐往内心的最低端下沉…… 下沉的途中，意识会经历一场如梦似幻般的模糊，那是以太灵界的浩瀚，无需在意，不要去注视，更往下，意识将继续模糊…… 当意识模糊到几乎昏迷的程度，你会听到一声镜子破碎的声音。 然后意识便会清晰，你也正式踏入了自己的内心。 白染的内心是血红色的，天空之上高悬血月，脚边白骨累累，没有高山和江流，唯有一片残酷的，荒芜的废墟。 但此时，荒漠之中亦有其他人存在。 无形之子化作几乎与白染完全一样的人，端坐在血色月光之下，在白染来临之时，它也睁开了眼。 白染却对它没有丝毫兴趣，自顾自走进废墟之中。 灵台方寸，这是白染现在所经历的。 天赋等级足够高的神觉者都会觉醒这个能力，在这里可以进行修炼，不管是能力锻炼还是肉体锻炼都可以以同等进度返还现实。 而且没有风险。 但白染首次开启灵台方寸不是为了磨炼自身，而是为了查看自己的记忆。 那久远又模糊的一段记忆…… 第43章 告诉无面，Senie向她问好 灵台方寸是意识的具象化，在这里，你的意识就是修改器，只要你想，你可以自由地操控自己的意识，不管是改变灵台方寸内的布景，还是提取自己的记忆都可以做到。 白染的记忆挺好的，但是她想看到的是更多的细节，那些存在于自己记忆里，但是被自己不小心忽略过去的细节。 站在废墟里，白染心念一动，无数画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些画面在不断闪烁，播放着白染前世那不到三十年的记忆。 在龙山孤儿院的直系高中就读，成绩优异，后离开孤儿院，意外与二级神话生物千面人签订契约，成为神觉者，再后来反抗联邦，之后的许多年里，白染逐渐从名不经传的小罪犯成长为联邦通缉榜前十…… 但其实在孤儿院成长的记忆仅仅是一闪而过…… 被人抹去了？还是说，我在某个时间将这份记忆遗忘了？ 总而言之，这不正常。 无形之子在此时走了过来，看着这颇为精彩的记忆画面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特殊。” “仅仅是特殊吗？” 白染回头问道，她可不觉得一个“重生者”仅仅是特殊而已。 无形之子耸肩一笑，“谁知道呢？或许独一无二吧。” 白染伸手推了无形之子一把，然后踏着累累白骨走出废墟，“我不需要神话形态，所以你不需要接近我。” 被推了一把，无形之子就顺势坐在了地上，它那张和白染一模一样的脸转动，眼睛看向白染，“不要神话形态，那连灵台方寸也不要了？” 白染脸色一变，挑眉问道，“你居然还知道灵台方寸？” 无形之子呵呵一笑，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寻常神话生物自然是不会知道，但我寻常吗？” 是啊，不寻常。 能突破灵域，躲过异调局的调查的特级神话生物。 单是哪一点都不简单。 但白染还真没想到，这家伙自然知道灵台方寸的第二个用法。 在神觉者和神话生物的契合度达到100%时，有小概率完全觉醒灵台方寸。 即，将灵台方寸在现实之中显化。 但其实只需要利用神话生物来提高神觉者本身的灵魂强度就可以做到绕过契合度100%的限制。 具体方法呢，就是利用灵台方寸不断磋磨，吸收神话生物就可以了，当然这吸收程度并不多罢了，也就是让神话生物萎靡一点。 而这一点，白染正在做。 无形之子耸肩一笑，“在同一神系下的高级神话生物都会有一个相似的基础特质，我这一神系，基础特质就是污染，这你应该知道吧？” 没错，白染知道这个情况，但和现状有什么关系？ 无形之子伸手在空中一划，一道乌黑的裂隙出现，并一种类似蝌蚪的状态逐渐向血红的灵台方寸四散开。 “这就是我们“旧神神系”的基础特质——污染，特点是无孔不入，而被污染所侵袭的人将逐渐变成另外一种姿态，你这灵台方寸是灵魂的具象，我这污染正好应对你的消磨。” 闻言，白染先是一愣，接着呵呵一笑，“要污染就更大胆一点，让隔壁神觉者看见以为我扛不起呢，快点，全部给我。” 白染这样的举动倒是无形之子没想到的，它奇怪问道，“你不怕？” “当然不。” 白染摇头，目光里闪过一抹狠厉，“同归于尽，慌的是你。” 签订契约，同生共死，白染死了，无形之子也活不下去，所以无形之子不会弄死白染，它只是有要求要和白染谈。 先展示一下手段，好让白染害怕自己，也让白染能同意它的要求。 仅此而已，所以白染怎么会怕呢？ 她不笑出声，嘲笑无形之子的天真烂漫就是好的了。 被看穿的心思，无形之子也不怎么难堪，大方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一点点能看见外面的权限。” 像是生怕白染不同意，它立即补充道，“不需要任何身体的控制权，只要能让我看到就行了。” 白染挑眉，“就这？” 无形之子怯怯地回道，“不行吗？” 白染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无形之子立马反应过来，大声问道，“这是行还是不行啊？” 白染头也没回，“行，怕寂寞的小鬼。” 说完，白染的身影消失在了灵台方寸之中，她回到了现实中。 她松开方向盘，脑袋抬了起来，眼神瞬间清醒，看向警察局门口。 现在还没人出来？事情有点棘手吗？但应该不会吧。 根据白染的记忆来说，这个时间段的警察局和军队应该还没有被权势和金钱腐败太彻底，斯嘉丽也不会犯傻，肯定是有准备才报警的。 拖到现在，属实是不应该啊。 ………… 在报警之后，斯嘉丽靠在车边，像是一名街头模特一般静静等待着。 第一区的出警速度不慢，所以在两三分钟内斯嘉丽就等到了数辆警车的到来。 一位小警察从车上下来，问道，“女士，请问是你报的警吗？” 斯嘉丽没说话，直接坐上了警车，对小警察说道，“尸体在绿化带里，叫你的同事检查，你带我回警局做笔录。” 小警察先是一愣，然后哦了一声，上车开车。 过了大概三十秒后，她才反应过来，“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斯嘉丽哼哼笑了一声，然后问道，“创可贴和酒精，有吗？” 额头上的伤不重，去医院是没有必要的，现下应该趁着斯路维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快点将这些麻烦事解决完。 斯嘉丽来到警察局，就看到一群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是深夜了，但工作还是这么有激情，真是一个好消息，（对于斯嘉丽来说。） 越乱越说明自己的保镖确实挺负责的，替自己吸引了一大片的火力，挺对的起自己的钱的。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斯嘉丽在外面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空的审讯室。 坐进审讯室里，斯嘉丽就在被刚刚的那个小警官和一个右脸有一道疤痕的男人盘问。 “姓名……公民编号……案发时间……案发地点……事件始末……死者身份……” 斯嘉丽也是一一做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储卡，“直接证据。” “只是借用夫人一条命而已。” “命，还能借啊？” “当然，只不过有借无还。” 只一小段话，结合现场的报告，几乎已经证明了斯嘉丽是无辜的，还是被袭击的人。 而就在小警察在收拾好笔录，准备将斯嘉丽放走时，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斯嘉丽的心中一紧。 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毫不避讳地接通了自己的手机电话，眼神也逐渐变得沉重。 电话挂断，脸上有疤的男人说道，“小陈，出去给我弄杯水来。” “好的师傅。” 小陈听话地走出了审讯室。 斯嘉丽心如死灰，眼神无光道，“斯路维奇？还是哪位议员？” 疤脸把监控录像给暂停了，同时站了起来，走到斯嘉丽的身边，弯腰在其耳边说道，“告诉无面，Senie向她问好。” 第44章 拜托了，我的离婚大胸富婆！ 无面，Senie…… 那是谁？ 斯嘉丽不知道这两个外号代表的人是谁，但这不代表斯嘉丽傻。 对方都明摆着是来保你的了，就算无面和Senie和自己没关系，那现在也有关系了，装一下怎么了？上流宴会里，多的是这种不熟装熟的事情。 斯嘉丽平定了一下心情，回道，“多谢。” 疤脸男轻声说道，“尸体上的证据和那把在我们这边上了号的枪，我会处理的，现在，离开吧？应该会有人来接你的。”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笑着弯腰，“请。” 斯嘉丽没有太多犹豫，站了起来迅速离开审讯室。 疤脸男跟在身后，小陈在此时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一杯递给斯嘉丽，一杯递给疤脸男，问道，“斯嘉丽小姐可以走了吗？” 疤脸男呵呵一笑，“当然，这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但请注意，一个月内手机畅通，非必要，不能离开阿卡姆市。” 斯嘉丽听到了，点了点头，转而离开了警察局。 终于是等到斯嘉丽出现的白染启动车辆，迅速迎了过去。 斯嘉丽站在街道边，看着停在自己身边停下的迈巴赫疑惑了一下，然后就见副驾驶车门打开，她看了一眼主驾驶，上面是个看起来颇为可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她不动，有几分恼怒地说道，“还不快点上来？来个人给你狙了就老实了。” 听到这声音，斯嘉丽还是坐上了车，将车门关上之后，她疑惑地问道，“你是无面？” 白染眼神里颇有几分无语，“拜托了，我的离婚家产上亿大富婆啊，用你的大胸好好想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个倒霉催的会来接你啊？” 除了我这个拿了你三百万空头支票的冤大头。 在心里补充一句后，白染叹了口气，“现在你的私人宅邸肯定是不能回了，指不定多少埋伏呢，所以，说个去处。” 听到这萝莉的满口粗鄙之语，斯嘉丽的好教养让她忍住没掐她小脸，继续说道，“去处，这件事也不难想，不是吗？” 白染哼了一声，“好吧好吧，坐稳扶好，安全带。” 这就是那个猴子脸面具，看起来年龄真小…… 斯嘉丽系好安全带，又问道，“你们杀了几个？” “不记得了。” 白染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骨质徽章，丢给斯嘉丽后问道，“看看，觉得眼熟吗？” 拿起徽章，斯嘉丽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眼熟。” 她面对着白染，手指着徽章上的印记说道，“这种印记，我好像在一些宴会的餐巾上见过，在上流社会，餐巾上的印记就代表这场宴会的东道主是谁，当时是还好奇，这个印记是哪个家族的。” 眼熟啊，眼熟就好。 白染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从怀里拿出来龙雅的照片，询问道，“这人，你眼熟吗？” 看到照片的时候，斯嘉丽挑眉，“这人招惹你了？” 听这话，斯嘉丽就是认识了？ 白染的心又沉重几分，她问道，“是我在问你问题。” “真霸道啊。” 斯嘉丽呵呵一笑，淡淡说道，“龙雅女士主持过不少对孤儿的捐助活动，在几年前吧，现在倒是没什么消息了，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在很多时候，捐助，慈善，资助等活动的组织者都会被排挤，因为真正善良的人从不会讨人喜欢的。” 白染握着方向盘的手悄然捏紧，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不自然，“你觉得她是好人？” 斯嘉丽嗯哼了一声，“不在乎名声，始终在做实事的好人，这就是我对龙雅女士的印象。” 白染默不作声地继续开车，没人能看懂那双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也无人能读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绕了几圈路后，白染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了车。 斯嘉丽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朝着今夜的住处走去。 在昏黄的路灯下，斯嘉丽疑惑道，“你在神觉者里的名号是无面吗？” 虽然不知道斯嘉丽是怎么知道的，但脸都给人家看了，更不在乎一个外号了。 白染点头承认，斯嘉丽思索道，“在警察局的时候，有个叫Senie的家伙帮了我。” Senie？！ 白染心里稍微有点震惊，没想到自己能在现实里听到那个名字，更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知道自己和斯嘉丽的这回事。 他在监视我吗？还是说，当自己接下任务之后，荆棘万事屋就一直在盯着自己，以防自己出现意外，又或者是担心任务出现意外？ 但没道理啊…… 心里想再多，不如嘴上问两句。 白染掏出手机，在群聊里找到Senie，点击头像进行私聊。 『无面：谢谢你，你是在监视我吗？』 先礼后兵，这是礼貌。 对面没回，今天确实已经够晚了，狗都该睡觉了，白染却还在这里和斯嘉丽一起压马路，真是够累了。 白染叹了口气，笑着问道，“别的不说，你挺有勇气的，敢顶着死的可能也要离婚。” 斯嘉丽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语气淡淡，“这关勇气什么事？” 白染不解，斯嘉丽则是解释道，“和斯路维奇和平离婚，结果不会太糟糕，但我贪，并不满足那点，想要更多就需要付出更大的风险，这和勇气无关，仅仅是我足够贪婪而已。” 贪婪需要勇气，但并不多，更多的是赌徒心理。 白染耸肩，“那是什么导致你这么贪婪？” 斯嘉丽理所应当地答道，“人不就是贪的吗？我想在离婚后保持生活品质，想要下半辈子不会因为金钱而苦恼，我已经快四十岁了，突然出现的小皱纹和那么一点点的白发都会让我哭出来，所以我需要钱带来的安全感。” 她呵呵一笑，“明明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所谓的安全感，挺可笑的，不是吗？” 白染不置可否，在接近目的地时，白染又问，“所以，露西能给你安全感吗？” 提到露西，斯嘉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不能。” 白染挑眉，“那你出轨她的原因是？” 斯嘉丽笑道，“我能给她安全感，不管是爱，还是钱，我能在她需要的每个地方为她提供安全感，看着小朋友的赞叹和微笑，我从中能得到的愉悦比我在斯路维奇那十几年的时光中加起来的还要多。” 能感受到被需要，这就是斯嘉丽想要的。 白染啧了一声，“我还真是不太懂你们这种人心里的想法。” 斯嘉丽呵呵一笑，“我从前不爱吃香菜，所以我不需要，现在需要露西在身边，也是因为我爱，根据喜好寻找需求，而不是根据需求去培养喜好，这才是好的。” 果然是政治名流啊，这话说的，真有水准。 不过呢，白染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听了就算了。 第45章 坏女孩 顺着昏暗的楼梯往上走，斯嘉丽从门口垫子底下拿出房门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门。 “真熟练啊。” 白染笑着吐槽了一句，然后也想让熟练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笑着对在几个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斯嘉丽说道，“人在浴室哦。” 斯嘉丽没说话，直接往浴室走了进去。 刚一进浴室，斯嘉丽就看到了在湿漉漉的地上，被一条纤细红绳捆住手脚的露西。 这条红绳的捆绑路线极其刁钻，不仅在保证稳定的前提上，将露西还算青涩的身材勾勒出来，还配合着白色的T恤衫形成一种反差的感觉。 地上是湿的，露西的每一次挣扎都会让白色T恤上沾染上一些水渍，在数次之后，本就薄的T恤逐渐变得透明…… 总而言之，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出现在斯嘉丽的眼前。 她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站在浴室门口不知所措。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露西又挣扎了两下，由于是半趴着的，那挺翘的柔软在地板上摩擦了两下…… 斯嘉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萌芽，但她说不好，又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露西松绑。 在她松绑的时候，觉得斯嘉丽花了太久时间的白染回来了，她耸耸肩，“我绑绳子的手艺还不错吧？” 斯嘉丽有些恼怒地吼道，“不错个蛋！” 呵，急了。 白染摆手笑道，“你们小情侣接着玩，玩累了就去睡觉，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她又回到了客厅。 打开手机，白染看了看消息界面框，没有新消息就退了出来，点进任务界面随便翻看了几页，但还是有些不宁的心神让她没心思再看了下去。 她在思考，要不要给龙雅打个电话，当面询问一下。 说实话，抛开情绪上的偏向，白染认为龙雅被尸食教侵染的可能性不大，一来就是龙雅本身不具备被侵染的必要性，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孤儿院院长，现在是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再一个，龙雅是个能严律克己的人，她不存在什么把柄之类的东西，这一点，白染，伊甸以及当年众多的同伴和老师都盯着她的。 所以…… 白染摁下了那个记了很久的号码，然后放在耳边。 电话里传出的铃声被一声“嘟”终结，转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好？” 试探性的问好让白染堆积起来的防线和脑海里的试探性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她很自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嘿嘿笑道，“妈妈，是我，小染。” 医院病房里的龙雅听到白染的声音也是面上一喜，“是小染啊，你换电话号码了？” 白染点头，“是啊是啊，换电话号码了，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去医院看你，身体状态怎么样了？或许大后天就能去看看你了。” 虽然心里想的是该试探一下，但但真听到声音了，话多的也只会是自己。 很奇怪吧？白染也觉得。 听着女儿的絮絮叨叨，龙雅也只是笑了笑，回答，“我很好，无需挂念。” 她眼睛看向窗外，眼底似有星辰在闪烁，“你最近好吗？手怎么样？” 白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着回答，“已经好了，没一点后遗症的。” “那就好。” 龙雅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伊甸给你打过电话吗？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白染抓着衣角，嘿嘿笑道，“打过了，她也挺好的，我打电话的时候她还笑了，你知道的，这可不太常见。” 龙雅哈哈一笑，应道，“是啊，是不常见。” 说到这，龙雅犹豫了一下，问白染，“你还记得小玲儿吗？” 小玲儿…… 白染思考了一下，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个人。 龙雅补充道，“她只比你小一岁，也是孤儿院的孩子，你应该记得吧？” 听龙雅这么一说，白染想起来了，但她想的不是小时候的小玲儿，而是高中时期的小玲儿。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叶玲儿吗？” 龙雅嗯了一声，白染则是又问道，“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难道她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了吗？” 当年，龙山高中有个学生压力太大，在午休时间从教学楼天台一跃而下，正巧砸在了叶玲儿的身边，那孩子当场就懵了。 但当时她的状态一切都好，但是七天后，她突然就疯了。 当时用美工刀砍伤四五个同学，用一只铅笔杀了三个人…… 白染当时和她一个班级，就是前后座，基本上就是目睹全程。 后来，叶玲儿被送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至今也不过是六七年光景。 放出来是不可能的，没听说精神病突然好了就不用承担责任无条件出院的，那只可能是叶玲儿出了什么事情。 龙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事实上，小玲儿失踪了，不知去向，而且在她说病房里，留了一张我们孤儿院的合照，你和我被特地圈了出来。” 失踪了，这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是吃干饭的吗？ 白染心中鄙夷，随口说道，“逃出来了就逃出来了嘛，过了这么久，她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哪。” “如果是单纯的逃出来，反而还好些……” 龙雅的轻声呢喃让白染注意到了，她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龙雅说道，“电子脚镣，小染应该知道吧？” “嗯。” 白染点头，“被抓捕的罪犯都会有一个，被标记挥动范围，也会记录活动路线。” 龙雅沉声道，“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小玲儿从来没有出过精神病院，她一直都在精神病院里面。” 神觉者？ 这是白染的第一反应，但精神病人的灵魂不稳定，就算契约也不会弄出来这么大动静吧？ 听起来也挺玄乎的，从未离开过精神病院，但没人再看到过她…… 关键是，为什么是叶玲儿？ 可能是白染有点被害妄想症了吧…… 她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有时间我会去精神病院看看的，别担心了哈。” 龙雅嗯了一声，“好，你也不要熬夜了。” 白染笑着吐槽道，“你还意思说我，早点把你这昼伏夜出的小习惯改改吧，护士小姐不说你的吗？” 龙雅哼了一声，不满道，“还教训起妈妈来了，小染真是个坏女孩。” “是是是，我是坏女孩。” 白染笑着承认，再说道，“早点睡吧，我也要睡觉了。” 挂断电话，白染看到扶着露西的斯嘉丽站在浴室的门口，表情揶揄地看着她。 白染额了一声，尴尬地笑道，“那个啥，我妈。” 斯嘉丽脸上的揶揄未消，笑着调侃道，“哦，坏女孩哦~” 白染举起拳头，脸颊微红地威胁道，“快滚，不然揍你啊！” 当然，这威胁在斯嘉丽的眼里，比小猫乱叫大不了多少就是了。 第46章 凯撒·莫尔迪什 叶玲儿，白染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一个女孩在白染的回忆里出现，她沉默良久后摇摇头…… 算了吧。 她站起身，走向浴室，准备上个厕所什么的。 主要敌人是斯路维奇，主要敌对势力是尸食教。 前者本身应该没什么战斗力，所以不太需要担心，而后者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被阿卡姆政府盯上了。 这并不奇怪，昨天晚上突然死了了好几个人，包括两个神觉者，身体特征还那么明显，只要是稍微聪明一点都猜得出这件事和尸食教有关。 这种邪教，虽然被官官相护，但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你总不能去辩解吧？ 所以，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官方应该会偏向了冷处理，把一切事情都推到这几个邪教份子身上，并表示犯人已经被击毙，无需在意。 袭击议员夫人，这可是一条不小的罪名，当场击毙也是可能的。 再一个，在舆论的左右下，斯路维奇是不能再动手了。 再动手的话，白染和斯嘉丽这边只要能再扛住一波，就可以做点文章了。 也不是什么文章，直接把斯嘉丽和斯路维奇的离婚消息放出去，让舆论一边倒，形成一个确确实实的“阴谋论”。 即，斯路维奇为了钱，杀死十年糟糠之妻…… 这种新闻的热度不会低，到那时，爱面子，爱名誉的斯路维奇先生肯定也不会让这个阴谋论成真，只能放弃，但代价可能是斯嘉丽需要放弃三分之一左右的离婚费。 不想死，总得给人一点好处吧？不然人气急败坏了，可是什么都做的出的。 白染甚至觉得，第二次袭击都不会有。 因为那个在警察局帮了斯嘉丽的“Senie”回复了自己。 如果能清理掉斯嘉丽的杀人证据和那把上了号的枪械，那么栽赃…… 不对，应该是坐实斯路维奇想杀死斯嘉丽的犯罪事实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不，不需要坐实，根据上流阶级那种墙头草，风吹往哪倒的风气，只要警察去斯路维奇的宅邸例行问询一波，事情就会朝对白染这方有利的方向而去。 『Senie：不用谢，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的哦。(≧ｗ≦)』 后面还加了一个俏皮的颜文字。 白染耸肩一笑，回复道，“既然如此，当我欠你两个人情，能去关照一下那位斯路维奇议员吗？” 斯路维奇的宅邸外，一位穿着朴素寻常，却遮不住傲人身材和魅惑相貌的女子对着镜子涂抹了一层紫色的唇彩，见手机亮了，她放下镜子拿起手机一看，笑了。 这无面的思维挺敏捷的，这么快就想到了。 『Senie：放心，我已经到人家门口了，这个不算欠人情，算计荆棘万事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会向无常讨个利息。』 虽然无常那家伙现在在极地，但总归是要回来的，可以稍微期待伴手礼。 看到这条信息的白染微微点头，头一次觉得有组织在背后撑腰的感觉。 太TM爽啦！ 她打字问道，『你们收到了那几个尸食教教徒的尸体了吗？』 『Senie：当然了，你干的？』 那两具尸体处理得太干净了，除了死因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 看来这无面是新人，但不是新手啊。 白染大大方方承认了，但是她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检查出了什么东西吗？』 『Senie：放心吧，有我在，警察局这边查不出什么的，安心睡个好觉，斯路维奇先生不会再有手去管斯嘉丽女士了。』 这么有自信？ 这荆棘万事屋，果然尽是些能人啊。 白染考虑了片刻，又问道，『像我这种反过来对付雇主的，有什么惩罚吗？』 本来白染接的是斯路维奇的任务，但后来倒戈了，选择帮斯嘉丽，这其中小部分是报酬的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斯路维奇本来就存了坑自己的心思。 还有一个，Senie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麻烦的？ 毕竟别人帮了自己，白染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问了。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事了？』 『Senie：你当时不是在群里问了吗？后面那个任务还被人接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斯嘉丽夫人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进警察局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能把她逼得来警察局？不是生命危险的话，不可能的吧？』 那个任务是抓小三，不对，抓小王，又不是要人命，所以比较可能的就是斯路维奇议员要杀斯嘉丽，那么被委托抓小王的无面在之后会怎么样呢？ 诬陷，栽赃，屈打成招…… Senie太明白议员的心思了，脏的很，所以当即就反应过来了，无面有麻烦。 都是同事，搭把手怎么了？况且，自己警察的工作就是这个。 至于惩罚…… Senie嘴角上扬，眼眸里闪过一抹兴趣，打字回复道，『至于惩罚的话，就是犯错的后辈给处理麻烦的前辈亲手做一顿爱心午餐，我要吃西红柿炒鸡蛋，蒜香排骨和辣椒炒肉……』 胡诌的吧？ 就是做饭而已？ 白染抿了抿唇，打字回道，『你在拿我寻开心？』 『Senie：哪有~』 『Senie：怎么会呢~』 『Senie：明天中午，一区警察局门口等你哟，不见不散~』 额…… 这股贱兮兮的味儿是怎么透过文字传递到我的脑子里的。 白染放下手机，沉默了许久，响起自己那也不能说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仅仅是能吃的厨艺，心情有些复杂。 算了算了，人家都帮你这个大一个忙了，自己做顿饭给她吃怎么了？ 经过这么一聊，白染对荆棘万事屋的势力有了更多一些的了解。 警察局都有人脉啊，而且地位还不低，那岂不是意味着，白染可以稍微放肆一点？ 比如说查查卷宗档案什么的…… 叶玲儿的那件事以及龙雅…… 如果用一份饭，换来这些东西，白染倒是很乐意下厨…… 另外一边，Senie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她走进斯路维奇宅邸内，向早一步到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问道，“怎么样？” 一个同事笑着回道，“还能怎么样？就在里面了，老大，你要问问吗？” Senie摇头，“不不不，我就不审了，反正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带走就成。” 此行的目的呢，就是给个斯路维奇被调查的信号，自会有小脑被裹的家伙跳脸开团。 滴嘟滴嘟—— 电话响了，Senie迅速接通，她嘿嘿笑道，“这里是凯撒·莫尔迪什，有何贵干捏？” 还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凯撒笑眯眯地摁下了挂断键，然后笑容瞬间收敛，沉声道，“把人带回去，出事我担着。” 第47章 互传之印 斯路维奇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在两位警官的看护下，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宅邸大门。 在门边，凯撒.莫尔迪什随意站着。 斯路维奇从她的身边路过，留下一句话，“你和你背后的势力，我都会清算的。” 凯撒挑了挑眉，“莫尔迪什，这是我的姓，大胆去清算。” 听到这个姓氏，斯路维奇的脸色愈发阴沉，似乎是知道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 当然，就算不知道这个姓氏的意义，凯撒的年纪也没有超过三十岁。 呵，不到三十岁的一区警察刑侦大队队长。 斯路维奇呵了一声，淡笑道，“干的好，莫尔迪什……” 后续的事情，白染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昨夜确实很安稳，应该是和Senie说的一样，她和斯嘉丽都安全了。 不过斯嘉丽大概还不知道这件好事，昨天晚上，她有点疯狂…… 或许是房间隔音不太好，又或者是白染感知太出色。 反正一晚上都是“咿咿呀呀啊啊”的，白染在沙发上睡的觉，本来就觉浅，还时不时被吵醒，她都无语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还要出去买菜…… 带着一堆菜回来的白染进了厨房，花了点时间做了三份早餐。 把自己那份吃了，剩下两份放冰箱，再留下一张便签后就开始给Senie做午餐。 午餐饭盒是现买的，容量不错，够三个人吃，毕竟Senie应该也是个神觉者，饭量应该不小。 虽然事情应该是结束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守着斯嘉丽会比较好，所以给Senie送完饭，还得回来，希望那两个人不会饥渴到白日宣淫的地步，能让白染好好补个觉。 书屋那边，白染和李月雅说了，这两天不会回去的，所以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再一个就是之后的行程安排。 医院要去一回，给老妈安排治疗，这一遭走完，钱是够了，至少不用担心手术开销了。 精神病院也要去一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不是太熟，但也能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吧？ 这么一想，事情还挺多的。 在冰箱上贴了一张便条之后，白染拎着做好的饭走出了家门。 她抬腿就要往楼梯走去，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把钥匙直接弄断在锁眼里。 好了好了，稍微安心了一点。 白染拎着饭盒下了楼，她站在楼底好长一段时间后，发现没有可疑的人和物之后安心掏出手机打了个车。 迈巴赫太张扬了，容易被人盯上，还不如打出租车呢。 出租车来的很快，白染坐上了车，给Senie发了个消息。 『无面：我准备出发了。』 Senie回的很快，应该是刚起床不久，又或者是一夜没睡。 『Senie：好，你到警察局了就发消息，我出来接你。』 作为一个合格的罪犯，发展情报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不是讨好，只是合理的交换。 白染心里这么想着想着，目的地就到了。 她发了个自己到了的消息，然后就站在警察局的门口等着。 等着…… 等久了就累了，她像是没骨头似地蹲在路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车水马龙，看起来像一只得了观水症的猫。 凯撒刚应付完领导就立马跑出办公室，朝着大门口快跑起来。 还没到门口，她就看见了蹲在路边的一个小家伙。 手上拎着一个饭盒，似乎是等了一段时间了。 是无面吗？看起来好小，非她雇佣童工吗？ 她双手插兜，慢步走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无面？” 终于是来了。 白染翻了个大白眼，接着伸手把手上的饭盒递了过去，叮嘱道，“凉了，但你那应该有微波炉吧？记得热了再吃。” “哦~” 凯撒笑嘻嘻地接过饭盒，笑着问道，“不上去坐坐？” 白染眼眸低垂，轻声说道，“你要是能保证我和你见面的事情不被任何人知道的话，可以。” 凯撒思考了一下，问了一个很没来由的问题，“你要考公吗？” 考公…… 白染又翻了个大白眼，怼道，“你们警察局的停尸房里边躺着俩被我弄死的家伙，你居然还问我要不要考公？” 这和问瘸子能不能跑步，聋子能不能听得见虫鸣有什么区别？ 凯撒点了点头，“那就是不考喽。” 她伸手对着白染，白染歪头表示疑惑。 “手给我。” 凯撒补充了一句。 白染茫然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就被凯撒抓住了。 那双带着些许薄茧的手紧紧握着白染的柔夷，并不强硬，却也并不柔和。 白染没有抽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凯撒。 过了大概三秒后，凯撒松开了手。 白染看着自己右手上突然出现的红色印记沉默了。 这印记并非抽象的图形，而是几个文字，来自大海另一头国家的文字。 在通常情况来说，白染提到的联邦政府指的都是西联邦，即现在白染所在的这片土地，而在大海的另一头还存在一个国度。 具体名字早就在漫长的时光中被隐藏起来，而那个国家被称为东联邦。 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那个神秘国度的名字嘛，自然是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东西两边就突然断联了。 断联的意思就是任何信息都传不过来，也传不过去，甚至连飞往东联邦的飞机航班，轮渡航线都没有，基本上属于两个世界了。 有人尝试回去，但此后杳无音信。 联邦政府封闭了所有能前往东联邦的路线，但现在并未制止任何民众离开，当然只是现在，以前尝试过全线封锁，但结果不太好…… 白染记得，因为这个事情还引发了一场大灾祸呢，官方正式的名字好像叫“约束的惨剧”。 至于白染怎么会认识这些文字，那自然是因为她白染有一个神秘且充满吸引力的过往…… 算了，不说俏皮话了，西联邦全境内的图书馆都有东联邦语言大全，学习成本非常低，而且东联邦用语也被调查员们列入必学教材。 因为西联邦语言的新词汇都太长了，不管是书写还是交流都是东联邦用语更方便…… 这几个字，虽然字体晦涩了一点，但白染还是能认出来。 『互传之印』 凯撒在这时出声解释道，“这个东西，只需要稍微感应一下就能做到本印和副印双向互传。” 她伸出手，将那几乎是漆黑色的『互传之印』展现在白染面前，“我的是主印，你的是副印。” 第48章 oi，略显火热嘛，小鬼 哦，是这样啊…… 难怪问自己想不想考公，这么大个“纹身”肯定首轮就被刷下来。 但别的不说，这『互传之印』的作用还是不错的。 能进行无视距离的单向传送，而且终身标记，这样就意味着，凯撒非常信任自己，不然白染趁凯撒半夜三更睡得正香时，传送到凯撒身边，一刀结果她简直不要太简单。 凯撒看着白染突然变得有些阴险的笑容，有些无奈地摇头，“单向传送还有一个前提，在双方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想了，我睡觉的时候你传不过来的。 白染切了一声，转身挥手，“那你回去吧，我回去看看客户，待会儿再来找你。” 啧啧啧，要了别人就要跑的渣女…… 凯撒心里默默吐槽，目送白染离开之后，抱着饭盒往警察局里走去。 白染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打了个车又回到了露西的公寓。 利用螺旋之力微操将断钥匙拔了出来后，她打开了门，就看到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如胶似漆，旁若无人地温存着。 见到门打开了，露西红着脸，匆忙推开斯嘉丽，捂着微肿的嘴唇，小声说道，“她回来了。” 斯嘉丽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无奈一笑，“要不要这么快啊？无面。” 白染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环抱，颇为无奈道，“不早点回来，我还看不见这场面。” 她叹了口气，“亏我还担心你们，特意赶回来看看，结果啊，某些人早就把我忘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伤心道，“唉，终究是错付了。” “少来。” 斯嘉丽反驳，“斯路维奇那件事是你的手笔吧？” 今天早上一起床，她就通过手机推送的新闻看到了，类似“唐纳德议员被公安调查！”“斯路维奇·唐纳德疑似犯下重案，现已被拘留！”“斯路维奇深陷风波中，下届选举或将落败？！” 新闻都是有在夸大的，斯嘉丽自然也不会真信了这些夺人眼球的新闻头条，但从这数量来看，有一点是肯定的，斯路维奇真的被带走调查了！ 这对斯嘉丽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好到不能再好了！ 斯路维奇肯定不会有事，唐纳德家族的权势足以让他从警察局出来，甚至不会耽误明天的离婚官司，但这样代表着，斯路维奇不会再有空对付斯嘉丽了。 处理舆论是一项大工程，斯路维奇有的忙了。 这样就代表，稳啦！全都稳啦！ 价值数十亿的资产已经是斯嘉丽的囊中之物了！ 白染呵呵一笑，“看来舆论已经在发酵了啊。” 她姿势张扬地躺坐在沙发上，语气轻松，“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吧？” 拿钱走人，不再干涉唐纳德家族的任何事。 之后的事情，就是天高任鸟飞。 斯嘉丽笑了笑，“斯路维奇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白染切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自找的。” 说完，她说道，“行吧，你们俩继续，我先撤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说完，白染意识转移到『互传之印』上，只一瞬间，她便消失在了沙发上。 露西嘴巴张大成一个O形，指着沙发惊奇地问道，“那人呢？怎么一下就消失了？” 斯嘉丽也不清楚，只能含糊地回答，“大概是某种能力吧？” 露西茫然地点头，但还是不太懂。 看见露西的表情，斯嘉丽呵呵一笑，欺身而上，笑着说道，“那，我的好露西，我们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吧。” 虽是询问句式，但语气代表的意思是不容置疑。 ………… 一阵明显的空间撕扯皮肤的感觉后，白染出现在了…… 厕所隔间里？！ 她这个位置颇为尴尬，倒不是因为在厕所里，而是因为这个厕所隔间里还有人。 褪下裤子，露出两条白皙大腿的凯撒脸色微红，两只手不自然地捂着被宽松短袖微微遮挡住的下半身，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个，你也来上厕所啊？” 你这是在说什么？ 我这里在说什么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不去看对方。 白染捂着眼睛说道，“那个，你继续，我不看。” 哗啦啦的水声出现在隔间里，气氛也从尴尬逐渐向着暧昧转变。 凯撒拿出一张纸擦了擦，然后红着脸拎起裤子穿好，嗫嚅道，“好了……” 尴尬间隙又有些羞涩，而且，她感觉这小小的隔间里，气温好像有点高了。 她尬笑道，“那个，有点热哈。” 白染也点了点头，“确实有点热。” 她伸手指了指外面，“你快出去，我待会再传你。” 凯撒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反应过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风一样地就跑了出去。 白染则是坐在凯撒刚坐过的马桶上，脑海里满是刚刚看见的画面。 饱满，肉嘟嘟，而且那么茂盛，不像自己一根都没有…… 她疯狂摇头，想把脑海里的画面全部甩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立马再次动用『互传之印』。 这回可算是没传错地方，也没看见什么尴尬的画面。 Senie坐在办公椅上，白染则是站在了她的旁边。 这里没有其他人，应该是Senie自己的办公室。 白染随意地坐在了凯撒的对面，开玩笑似地说道，“出了点小意外，但结果还行。” 她起身，朝着Senie伸手说道，“你好，我的名字叫白染。” 凯撒也将脑子里不断闪回的尴尬场面甩了出去，大大方方握住了白染的手，回道，“凯撒.莫尔迪什，就叫我凯撒就好。” 凯撒，这名字一听就有出息。 白染又坐了下来，真诚说道，“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凯撒。” 凯撒摆手，“小事小事，只是灭了两份并不重要的证据和抓了个本就是嫌疑人的人而已，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举起已经空了饭盒，舔了舔嘴唇，“你做的饭味道也很好，谢谢。” “你喜欢就好。” 白染笑了一声，然后问道，“那我可以用饭换一些情报吗？” 凯撒没有拒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染，“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任务了？” 白染摇头，否认道，“不，不是任务，是我个人的需要。” 凯撒思考了片刻，然后点头，“可以啊，你说。” 没想到凯撒这么简单就同意的白染惊喜一笑，然后迅速冷静下来，“主要就是查两个人，一个名叫龙雅，是龙山孤儿院的前任院长，一个叫叶玲儿，是龙山孤儿院85级的一个学生。” 听着白染的话，凯撒拿着笔在不断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点头道，“好，过两天把能查到的信息都发到你的手机上。” 再之后，她把自己刚刚写下的纸条递给白染。 白染茫然接过，定睛一看，密密麻麻全是菜名…… 凯撒吐舌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无面。” 第49章 故事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 在剩下的时间里，斯嘉丽那边都无事发生，白染也在天明之时回到了书屋里。 她吃着一包，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一样推开了书屋的大门。 书屋依旧是充满了一股宁静的味道，但是多了一些白淼淼身上的那种木质香味。 还行，不算太重。 她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书屋里常年不打开的电视打开。 不出所料，事情已经往斯路维奇先生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BBA电视台，东联邦最大的电视台，现在正是早间新闻的时间。 电视机画面里的美女播报员以标准东联邦语言，字正腔圆地说道，“在前日晚上一点四十五分左右，联邦议会成员斯路维奇·唐纳德在自己的宅邸中被带走，而在三个小时前，唐纳德议员的妻子证实遭遇到杀手袭击。” “而在两个小时前，本台记者已经确定，在几个小时后，斯路维奇议员将与妻子斯嘉丽·唐纳德女士在联邦第一法院解除婚约关系。” “根据联邦法律，唐纳德议员将为了这场走入终末的婚姻付出近一半的产业和金钱，而根据估算，这个金额数字将达到七亿联邦币。” “第一区警方于十五分钟前释放了唐纳德议员，在接受本台记者的提问时，他情绪平稳，似乎并不在意，具体请看详细访谈。” 一个快快速的转场之后，画面变成了第一区警察局的门口。 斯路维奇依旧保持着身为上流人的体面，脸上很平淡，没有任何恼怒和担忧。 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斯路维奇伸手压了压，才开口道，“请一个一个提问。” 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记者都是挺有胆色的，一个人直接问道，“请问您是否雇凶刺杀您的妻子？” 斯路维奇笑了，是那种无语的笑，“虽然我和斯嘉丽是有矛盾，我们的婚姻到现在也无法挽救了，但十三年的情谊还是存在的，我不可能想杀害她。” 他指了指身后，又继续说道，“警方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能不经过任何保释，假释就能获得自由，也就证明了我的清白。” 他紧握拳头，高高举起，“我们应当相信阿卡姆警方的判断和调查，也确信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长篇大论，虽然回答和表情管理都很不错，但白染知道这家伙有多狠。 派两个三级神觉者和十多个人刺杀一个普通人，这算是相当夸张了。 要不是有凯撒的一手釜底抽薪，白染估计还得守着斯嘉丽去法院。 不过，七亿联邦币，啧啧啧…… 超级大富婆啊，仅仅是短短几天，这钱还是太好赚了啊…… 或许是电视的声音比较大，穿着睡衣的李月雅惺忪着睡眼，打着哈欠下了楼，看见沙发上的白染，面上先是一喜，接着又阴阳怪气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吗？两天没见人，还知道回来啊？” 白染笑着回道，“嗯，我回来了。” 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像是身在光里。 李月雅叹了口气，无奈道，“有些时候啊，上帝就是喜欢开玩笑，给了一个人恶劣的性格，偏要给她温顺漂亮的外表，让人对她生不出气来。” “感谢上帝。” 白染装模作样双手合十，嘴上说着感谢上帝的话，手却行佛礼。 不尊重，更不在意，仅仅是为了聊天的笑料而已。 李月雅呵了一声，“也就是我不信教，不然你要挨揍的。” 不管是基督徒，还是大和尚，看见白染这般做派都不会高兴，但李月雅都随意了，听之任之，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对白染生不出什么气。 她目光看向电视，挑了挑眉，“真有意思。” 白染笑着问道，“哪里有意思？” 这属于是明知故问了，李月雅是知道白染正在为议员斯路维奇办事的，所以她扭头问道，“这是你的手笔？” 白染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并不在意事情让李月雅知道，因为她知道，李月雅不在乎这个，她也不会让这个信息传出去。 李月雅回道，“某人貌似正在为电视上提到的那位议员办事哦，现在雇主有麻烦，某人却坐在这里悠闲地看着电视节目。” 可能是白染心大，但李月雅更愿意猜是因为中途出了些什么事，导致白染掉转枪头。 搞不好斯路维奇进局子这件事和白染还脱不开关系。 闻言，白染呵呵一笑，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整个人看起来稍微精神了一点，她端坐了起来，淡笑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吗？会给你讲个故事。” 李月雅记忆力不差，这过去没几天的话，她自然还记得，可是她以为白染是开玩笑的。 抛开其他不谈，李月雅对故事还是挺喜欢的，对于白染的故事，更多的是好奇。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同时去打了一杯水来递给白染，示意白染说说看。 在讲故事之前，白染还多问了一句，“想听童话呢？还是现实呢？” 李月雅耸耸肩，“睡前故事肯定是要听童话的吧？追求现实，我不如看新闻呢。” “睡前故事，你不刚醒吗？” “回笼觉哦亲。” “好吧，那我就开始啦？” “快点。” “曾经有一个猎人，他养了一只鸟，这只鸟很漂亮，歌喉婉转动听，羽毛柔顺艳丽，他最开始很爱护这只鸟儿，但后来，在他人的盛赞中，鸟儿始终在歌唱，后来艳丽的羽毛染上了灰，歌喉也开始变得沙哑，猎人却还是想带着它继续去展示。” “后来，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遇到了一只来偷吃麦粒的麻雀，隔着笼子，鸟儿第一次不展示歌喉，它像只普普通通的鸟儿一样和麻雀对话。” “听着麻雀讲述食物的美味，尽管鸟儿每天都在吃，讲述自己对鸟儿的羡慕，鸟儿却视这身羽翼为灾祸，讲述笼子外的自由，那是鸟儿几乎从未体验过的事情，所以她产生了羡慕，她想要走出笼子，并不断撞击笼子！” “猎人发现了鸟儿的不对劲，他想要搞清楚鸟儿怎么了，所以他找来了一位兽医。” “兽医花了点时间观察鸟儿，发现了小麻雀的存在，但同时也发现了猎人在鸟儿的食物里面下了毒，这只鸟儿经过长时间的展示，已经颇为名贵，“死”在兽医的手中，猎人便能获得一大笔赔偿。” “兽医发现了猎人的阴谋，顿时打开笼子，把鸟儿放出了笼子，至此鸟儿和小麻雀自由地飞翔在了天空之中……” 故事到此为止，白染眯着眼睛，摇手笑道，“好啦好啦，故事结束啦。” 李月雅打了个哈欠，笑着说道，“真不错的故事，我去睡回笼觉了，一起吗？” “不想被当抱枕。” 白染摇头，同时低头看手机，低声道，“我也还在等消息。” “哦哦……” 李月雅的眼睛几乎已经闭上了，她哼哼两声，转身上了楼。 第50章 灵境奇点 这小故事就是“斯路维奇事件”的全貌了。 当然，白染加工了一点。 她本身其实并不认同斯嘉丽的做法。 在她看来，斯嘉丽完全可以拿斯路维奇给她的那笔钱离婚，这样，双方就一点分歧都没了，也不至于受到威胁。 而斯嘉丽对此的解释是她自己足够贪婪。 但白染觉得，更多的是报复。 报复斯路维奇，这其实还挺正常的，抱怨前任，诅咒前任是情侣分手后双方都会进行的行为，但斯嘉丽明显更恶毒一点。 她也更加大胆，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斯路维奇的一个身败名裂。 呵呵呵，关键是她还成功了。 斯路维奇有了一个污点，且这污点很难被洗掉。 往后一段日子里，提到斯路维奇·唐纳德，大家不会想到那是个出色的议员，只会想到今天，这桩几乎让整个东联邦震动的离婚案。 那可是七亿联邦币啊，后面的辛酸苦楚，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兴奋起来并大肆讨论…… 至于露西，白染倒是认为那两个人是真爱，因为斯嘉丽很明显地在保护那只小麻雀，刻意不让她卷入这场事件的中心。 但事情并不冲突，斯嘉丽的爱在何处并不重要，她不爱谁更重要。 如果没有特别情况，白染一辈子不会在招惹斯嘉丽。 原因无他，这女人的心思太毒，不顾一切，死也不怕就是一门心思想干你。 把所有事情理清楚，白染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那个名为Senie的家伙给自己发了两个文件。 白染道了一声谢后就点开文件看了起来。 第一份是龙雅的，白染先是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又相当细致地完整看了一遍。 “龙雅，当前年龄32岁，毕业于神觉学院，契合度等级为术类二级，并未契约，曾担任龙山孤儿院院长，有十年零七个月的工作经历，两年前检查出早期渐冻症，辞去院长一职，安心养病。” 其他的都是一些补充内容。 比如在上任第三年通过社会捐助筹集到了五十万块钱，并用以孤儿院建设之类的琐事…… 坦白来说，这份人物简介相当干净，几乎没有一点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好的。 白染退出文件阅览界面，正准备看叶玲儿的信息文件时，Senie发过来一条消息。 『Senie：无面，你知道灵境奇点吗？』 灵境奇点？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染心里疑惑了一下，倒是很快回道，“知道啊，怎么了？” 『Senie：你知道啊，那可以详细说说吗？非她不告诉我。』 看见非这个字眼，白染的脑海里闪过一瞬那个清冷女子的面孔。 听着从文字里都透出来的哀怨气，白染思考了一下，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灵境奇点这个词的。” 这词还挺罕见的，算是调查员的专业术语了吧？ 凯撒这第一区的警察头头是怎么晓得的？ Senie的回复速度相当快。 『Senie：你没看任务界面吗？新多出来一个红色的任务，我就点进去看了看，上面说什么灵境奇点之类的话，我不知道，就去问非，但是非不告诉我。』 红色任务啊，特危级啊…… 白染去看了一眼任务，确实有个新出现的红色任务，但是白染现在等级不高，不能接，信息自然也看不到。 但涉及到了灵境奇点这东西，那这任务自然是不一般的。 听凯撒的话，她应该是想接这个任务吧？但是涉及知识盲区了，所以就在这里求科普。 白染叹了口气，开始打字。 那就告诉她吧，让她死了这条心。 『无面：通常情况下，灵境和现实是湖面一样的水上水下的两面，建筑，坐标，环境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有些神话生物会穿过水面，来到水上，比如说星辰归位啊，特殊仪式啊。』 『而灵境奇点就是这特殊方式的一种，本质上是灵境在不断自我发展，一些东西就会自动排挤出去后来到水面上。』 『Senie：不太懂哦。』 白染这遣词造句，没一个生僻字和难理解的词啊…… 她叹了口气，继续打字解释道，『你就理解灵境奇点是从湖底冒出来的气泡就行，在某个时候，会突然从湖底往上，出现在水面上。』 『如果能稳定下来，灵境奇点就一半在现实之中，一半在灵境之中。』 『而更关键的是，灵境奇点内是一片区域，领域之中的区域，所以里面的神话生物数量是不确定的，可能一个都没有，可能全部都是一级甚至特级的神话生物。』 这就是为什么灵境奇点危险的原因，调查员军团对灵境奇点的介绍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非特级调查员不允许独自调查未知的灵境奇点。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荆棘万事屋会接到这种任务，毕竟灵境奇点这种东西的调查交给调查员军团就OK了，没必要给一个民间组织。 但是白染对灵境奇点的观点和调查员一样，非特级掺和，掺和就是死。 这话，白染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凯撒听，但凯撒似乎并不想放弃，她询问白染。 『Senie：你的意思是只要有特级带队，我们就可以探索那个灵境奇点了吗？』 其实一级就可以了吧？拥有特级神话生物的概率是相当小的，而且因为是灵境的一部分，所以灵境奇点当中的可用资源也相当多。 这不是白染瞎说啊，在前世就有不少企业和不少商人就凭借灵境奇点发了大财。 他们之中甚者有独自一人进入灵境奇点当中，那块地方没有一只神话生物，而且矿产资源和其他资源一抓一大把，靠着倒卖，那人直接干成了东联邦百大首富之一。 白染想到了这个可能，问凯撒。 『无面：你很缺钱？不应该吧，你身上可是有个一官半职的。』 『凯撒：不缺钱，但是最近我差个契机。』 契机…… 这东西说大也能说小，白染知道的，比较重要，能拿命去拼的只有一个。 等级晋升。 神觉者的等级晋升…… 白染思考了一下，发消息询问凯撒。 『无面：几级晋升啊？』 『Senie：你真聪明，什么事情都知道，我感觉到了晋升的瓶颈，所以想闯一下，二级晋升一级，至于往危险的地方跑，那就是我的晋升方式了。』 这样啊，那白染懂了，她笑着回道。 『无面：你找个一级神觉者，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闯闯的。』 她思索了一下，白染又在后面添了一条，『那个灵境奇点的位置是在哪？』 可能是意识到了白染也要跟着一起去，凯撒的回复速度也相当快。 『Senie：在阿卡姆精神病院。』 第51章 左右不管是运气问题 阿卡姆精神病院…… 白染表情奇怪了一瞬，然后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没有打字回复凯撒。 而是点开了凯撒发给自己的文件之一，那是叶玲儿的资料。 “叶玲儿，年龄女，年龄十八岁，曾就读于龙山高中，在十五岁那年杀死了三个学生，重伤七个学生，后经过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医生鉴定，叶玲儿拥有相当严重的精神问题，具体为重度躁狂抑郁症，双向障碍伴随着急性应激障碍，后经法院判决决定，将叶玲儿关押至阿卡姆精神病院，昨天被明确上报消失在病房内，不知去向。”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白染摇头，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深深叹了口气。 太巧合了。 自己从龙雅那刚得知到叶玲儿消失的消息不久，那灵境奇点的任务就冒了出来。 这简直，简直就像是在勾引白染往阿卡姆精神病院走。 不是白染有疑心病，但这真的像是在被人推着走，这种情况的出现无法让白染静下心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去的话，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如果不去的话，损失不大，只有一个叶玲儿而已。 不，不能说是而已，白染从未在嘴上说过，但她很珍惜感情。 从孤儿院开始的那些人，她每一个都很熟悉。 虽然此时记忆有一部分缺失了，但叶玲儿…… 白染确信，以前自己和她的感情不错，这个名字是熟悉的，但除了叶玲儿杀人的事情之外，白染没有更多的记忆了。 找回记忆里的人，这对白染来说，已经足够去冒险了。 但灵境奇点，不找个实力高强的人带带队，真的不太敢去啊。 白淼淼是个二级神觉者的实力，而白染现在的极限战斗力大概能达到一级神觉者的门槛，但只有一击，常态下的话，比二级神觉者弱一点，比三级强不少。 叶玲儿…… 白染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凯撒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Senie：好了，我找到一个一级神觉者，实力我可以保证不错，现在可以去了吗？』 『Senie：连不通人情的非也同意了我去探索那个灵境奇点。』 『Senie：无面你要参加吗？我可以保护你。』 『Senie：怎么不回话了？是在做饭吗？』 白染轻笑一声，开始打字。 一级神觉者，倒是可以冒险一下。 别看白染遇到人都是在三十岁前成就二级神觉者的强人，但实际上，在联邦十年后的记录中，历史上一级神觉者的数量也不超过三千人。 能成就一级神觉者的，都是万中无一的。 每一个神觉者的晋升都和自己契约的神话生物息息相关。 总结来说就是扮演程度，每一只神话生物都拥有自己的习性和神话故事，学习它们的习性，完成它们的故事，在在自己的故事里成为它们。 这就是神话扮演。 这种扮演可以让神觉者和神话生物逐渐融合，在这个过程中，神觉者的实力也会逐渐变强，这也就是晋升的本质。 从这个角度来说，有可能即将晋升一级神觉者的凯撒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以白染那几十年的经验和眼光来说，凯撒完全有资格和后世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共同逐鹿。 不过，白染在前世可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位人物，当然，她也可能死在追求可能丧命的危险晋升中，所以没听说过也正常。 有一级神觉者带队，那白染自然是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回复凯撒。 『无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那个灵境奇点？』 灵境奇点不是长久存在的，它可能存在几个小时，也可能存在几十年，所以不管凯撒想做什么，尽量趁早。 凯撒的回复依旧快速。 『Senie：大概是后天，尽量趁早。』 看来那位一级神觉者告诉凯撒应该怎么做了，那白染就放心了。 经验丰富的带队者对白染来说是个好消息。 她回复凯撒，『好的，具体时间决定了就告诉我，我带一个成年改造人一起去，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 回复完，白染就放下了手机，另外一边的凯撒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级神觉者。 那是一个男人，身材高高瘦瘦，面向和煦，一双眼睛像是没睁开似得眯着，感觉到凯撒看过来，他也看向凯撒，笑着问道，“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凯撒耸了耸肩，“算了吧，芥川，不用叫我大小姐。” 芥川龙文无奈一笑，“身份的差距就是这样的，就算百般拒绝和否认，都难以抗拒这差距，我是莫尔迪什家族养大的仆人，只是习惯而已。” 凯撒叹了口气，拍拍后脑，笑着说道，“算了算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灵境奇点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对此，芥川的想法和白染类似，“左右不过是运气问题，运气好，可能无伤呢。” 但运气不好，全部死掉也不奇怪呢。 凯撒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语气沉重道，“我是没想到，有一天希望厄运降临。” “别乱说话哦。” 芥川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说道，“口业，是每一个人都需要提防的事情，早晚成真的。”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刺进了凯撒的心里，她脸色难看，也沉默不语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个小小的女孩。 那么娇小，就算是潜力很高的神觉者，战斗能力也不会太高吧…… 如果…… 如果芥川口中的口业是真的，那凯撒还是不怎么想让厄运降临。 她脸上出现些许笑容，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那就让厄运晚来吧。” 那孩子死了，自己大概率会愧疚的吧，毕竟那孩子光是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 她伸手摸向一旁桌子上的文件袋，抽出一部分，见到白染的照片之后又把文件塞了回去。 芥川在一旁发出了嘲笑声，“呵呵呵，大小姐怀春了，你已经看了那个文件袋13次了，到底是谁啊，让你这么上心。” 凯撒哼了一声，脸颊微红道，“后天，你会见到的。” 芥川乐了，笑道，“很好，我会好好期待的。” 说完，他放下书，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他转身之际，又对凯撒说道，“爱能解决很多事情，但身份的差距是爱也填不满的，所以啊，大小姐，别成为您经常看的小说里的恋爱脑废物。” 他慢步离开，声音很轻很淡，“我不希望被清理的人是您。” 凯撒切了一声，笑道，“过几天，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芥川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那样最好。” 第52章 龙雅的抉择 休息一天后，白染的精神状态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而在今天，她也收到了来自荆棘万事屋的四百八十万联邦币。 这是斯嘉丽给白染的报酬，别的不说，联邦法庭的判决速度和执行速度是相当快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白染特意让斯嘉丽走的荆棘万事屋的账，抽成4%，图一个身份安全，这么大一笔钱突然出现在自己账上，任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有了这些钱，龙雅的治疗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不是提上日程，白染今天就要去把事情办了。 带着兴奋的白淼淼，白染开车往医院而去。 在医院里，白染先是和龙雅的主治医生谈了一下病情和治疗方案，把第一期治疗需要的手术费预交五十万后，她满身轻松地带着白淼淼走进了龙雅病房里。 对于白染和白淼淼的到来，龙雅显得很是欣喜，她朝着躲在白染身后的白淼淼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后，又对白染说道，“工作的感觉怎么样？” 白染叹了口气，无奈道，“很累的啊。” 确实很累，不过虽然累，但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白染迟疑了一下，问道，“妈妈，叶玲儿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明显让龙雅也有些苦恼，她叹气道，“唉，我也不太清楚，想去看看也无能为力，小玲儿小时候很乖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就病了。” 白染坐到了龙雅的床边，伸手抓住龙雅微凉的手搓了搓后，淡淡道，“明天我会去精神病院看看，你就别费心了，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龙雅闻言呵呵一笑，回道，“我是病人，自然会好好听医生的话。” 白染点头，然后问道，“伊甸最近挺苦恼的，她在学校里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又不敢和您说，来问我，我也没上过多久的学，所以我就想问问您。” 龙雅哦了一声，笑着问道，“什么事情啊？很麻烦吗？难道是谈恋爱了？” “怎么会呢。” 白染摇头，“那家伙爱不上其他人的，她的问题是关于人际关系那方面的。” “人际关系啊。” 龙雅笑眯眯地回道，“那可是一门学问啊，但是别人教是教不会的，只能自己去学，去慢慢掌握呢。” 白染咬了咬唇，又问道，“那妈妈你上学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人际关系啊？” 闻言，龙雅一怔，然后笑了，“哈哈，妈妈上学的时候没朋友哦，人际关系什么的，不用去考虑的啦，只需要担心作业怎么做和吃什么的问题。” 说谎…… 白染心中暗道，面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啊，那就算了，让伊甸自己悟吧。” 后面，白染和龙雅又随意说了些家常话，都是些没营养的琐事，再后来，白染就带着白淼淼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龙雅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没骨头似地躺下了。 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全身的骨骼都脆弱得很，每一次关节活动都带着吱吱嘎嘎的声响，长时间坐着还挺不舒服的。 在这时，龙雅的主治医生理查德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份病历，但却不是来和龙雅讨论治疗方案的。 毕竟，她们比谁都清楚，这病根本就没得治。 龙雅笑着问道，“理查德，小染找你问过话了？” 理查德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她给你交了五十万的治疗费用。” 五十万…… 这孩子是去抢银行了吗？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样的疑惑在龙雅脑子里打着转，但理查德接下来的话则是让龙雅的注意力迅速转移。 理查德说道，“我用一个治疗计划将她搪塞的过去，当然，我也没说你还有大概两年的时间就会死掉。” 他面色很平静，似乎并不觉得和龙雅说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问道，“你打算在这最后的时光中继续待在医院里，还是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理查德。” “嗯？” 龙雅斜眼看向理查德，询问，“在你看来，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理查德耸耸肩，笑道，“或许你该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不是我。” 他走到龙雅的病床边，语气淡然，“你是我见过最为特殊的人，你很善良，也很强大，在我看来，在这最后两年里，你可以为所欲为，不是吗？” 为所欲为。 这话说的，倒是很对…… 龙雅叹了口气，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最便宜的外骨骼辅助义肢多少钱啊？就那种义体金属的。” 理查德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龙雅笑着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啊。” 对于龙雅到底想做什么没有意见，更没有权利制止的理查德回道，“五十万，给你一副勉强能让你行走的义体金属辅助系统，带神经连接的那种。”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优惠了，龙雅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她沉默了片刻，感谢道，“谢谢你，理查德。” 从那件事开始之后，龙雅就来到了联邦医院里，理查德也在那时成为了医生，当然，这医生的身份也仅仅是掩人耳目，事实上理查德的真实身份还挺特殊的。 成为龙雅的主治医生是任务而已。 但事情已经往最糟糕的地方走去了，就算在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理查德和他上面的人自然也放弃了。 龙雅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理查德转身离开，“无需道谢，节制女士。”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龙雅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节制…… 为所欲为…… 怎么想都不搭边吧，但事情总是这样。 世界把贞洁者变成一块抹布，使节制者为所欲为，让勇敢者变得懦弱不堪。 她们都曾试过反抗，但反抗没有结局，她们依旧如烂泥一般。 龙雅目光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但烂泥之中，也许存在宝石呢？ 拨开烂泥的束缚，宝石就会闪闪发着光。 龙雅会好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到那时，她会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