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成圣，这黑老大天天除恶扬善》 第1章 不抢民女 平行世界，切勿对号入座。 …… “呜呜呜…” “求求你放了我吧。” 方正被一阵抽噎的声音吵醒，迷茫的睁开眼，视线里是一间装修豪华的酒店房间。 床尾蜷缩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惊惧的揪着裙摆，戒备的看着自己。 陌生的记忆犹如洪流汹涌袭来，胀的他头疼欲裂。 “呼…呼…” 方正捂着脑袋，喘着粗气，疼的额头青筋毕露。 狰狞的表情落在女孩眼里。 她浑身一哆嗦，忽然疯狂扯着衣裙，带着哭腔哀求道： “正哥，我给你行吗，我主动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妈。” 女孩嚎完便赤条条躺在床上，认命的闭上眼睛。 泪水浸湿睫毛，眼前的世界漆黑一片，正如她接下来的命运。 方正揉着太阳穴，慢慢理清了原身的记忆。 荒星，大夏国，汉东省，烈火帮，同名黑社会。 人生最大乐趣——逼良为娼？ 因为觊觎眼前的李芷筠，加上不喜欢玩木鱼的癖好。 所以晚上绑架了其母女二人，以其母性命逼其就范，主动就范。 关键两家还都认识，真是他妈的离谱。 记忆疏通，痛感消失，方正从下到上，饶有兴致的欣赏起床上的女孩。 入眼处是两只粉嫩调皮的小脚丫，浑圆的大长腿泛着冷白的光泽，犹如名贵的羊脂白玉。 腰如约素，没有一丝赘肉。 马赛克上面是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蛾眉皓齿。 诱惑的视觉冲击，刺激着方正沉寂的身体隐隐有了一丝躁动。 李芷筠闭眼等待着恶魔的凌辱，内心充斥着恐惧和不安。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屈服于这个恶魔。 可是妈妈还在他手上，她自知连死都没资格。 方正收回视线，穿好裤子，随口问道： “是处女吗？” 李芷筠颤声应道：“是的。” 方正愣了一秒，咂了咂嘴道：“我不喜欢处女，你走吧。” 李芷筠怔住了，看见重新穿上衣衫的方正，顿时吓的面无血色。 连忙从床上起身解他的衣服。 “正哥，求求您放了我妈。” “我什么都给您，我主动，我自己来，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方正拨开在身上游走的小手，蹙眉道：“把衣服穿起来。” 李芷筠精神几近崩溃，还在拼命解他的裤子，一边哭嚎道： “您知道我妈只是个环卫工，身体也不好，求求您发发善心放了她吧，我以后天天伺候您，呜呜呜…” “住手。” 方正轻喝一声，走下床榻，“穿上衣服回家，我不会找你们麻烦。” 李芷筠有点懵，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足无措的坐在床上。 她不明白这个恶魔为什么会性情大变，竟然愿意放过自己？ 可是自己一走了之，妈妈又该怎么办？ 李芷筠刚想开口乞求，只见对方忽然拿过床头柜上的手包，掏出一个按键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已经完事了，把老家伙放了吧。” “肯定爽啊，还是个雏，能不爽吗，嗯，现在就放。” 方正挂断电话，只见女孩已经擦干了眼泪，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走光了。” 方正指了指两个小柚子，然后走到窗口点上一支烟。 他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前世发达后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可那都是你情我愿。 生在红旗下，逼良为娼的事他是怎么也干不出来的。 烟雾缭绕中，视网膜前忽然出现了一行提示。 “罪恶值系统，附带善恶之眼和吞噬功能，每杀死一个罪恶值超过50之人，可吞噬其全部体质，达到一定标准可激活其他奖励。” 方正呆愣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恶人还得恶人磨，这个系统不错。 叮铃铃。 床头柜上一台充话费赠送的杂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芷筠迫不及待的拿过手机，看见号码瞬间松了一口气。 “妈，您安全回家了？” “没有，没人欺负我，只是一起吃个饭，我一会就回来。” 她挂断电话，盈盈如水的桃花眼渐渐褪去了晦暗，浮现出一丝灵动。 方正用善恶之眼扫了她一眼，罪恶值-27。 数值是负数，属于系统认定的好人。 好人应当有好报。 方正熄灭烟头，穿上皮鞋，正要开门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女声。 “谢…谢谢。” 方正笑了笑，走出套间，按下电梯。 华灯初上，街道上川流不息，随处可见手牵手的情侣。 萍水相逢，尽是他人之妻。 无所事事，方正打开善恶之眼扫描路过的行人。 他们头上立即露出或是红色或是绿色的数字。 红色是正数，系统认定的坏人。 绿色是负数，好人。 好坏一半一半，大部分人的数值都是在0上下浮动，好坏的界限不是很明显。 方正已经摸清了系统规则，其对罪恶值的判定标准和现行律法有一定差异，更贴近道德层面。 这也更符合他的价值观。 方正关闭系统，看到了几个描龙画虎的大汉正嬉笑着朝自己走近。 为首一个身材中等，面相斯文的中分头走到身前递过一支烟，挤眉弄眼说道： “老大，场子新来了4个妹子，要不要去给她们辅导辅导？” 这几人都是原身的马仔，中分头叫朱老六，看起来比其他人要斯文睿智，属于帮里的白纸扇，智囊型人才。 不过方正感觉这家伙只是半桶水，有小智无大谋，肯定不如大名鼎鼎的牛金星，宋献策。 他旁边壮如铁塔的黑背心名叫张猛，外号猛子，对方正忠心不二，就是脑子有点一根筋。 方正吐出一口烟圈，笑骂道:“算了吧，腰子还没恢复呢。” 好奇心作祟，他又打开善恶之眼，对着6个小弟扫描过去。 6人头顶立马就像红色的灯泡，浮现出一行行血色的数字。 奇怪的是竟然有一盏绿色的灯泡夹在其中，看起来非常格格不入。 22，23，17，19，21，-24。 扫描结果让方正微微惊疑，前面5个数值都比较接近，也符合他的预测。 都是欺行霸市的黑社会，虽不是好人，但还够不着系统死刑的标准。 可是最后一个外号叫丧彪的就很不正常了。 “-24？” 身在烈火帮这种欺男霸女的黑帮，罪恶值竟然负的这么高？ 都快赶上李芷筠了，是不是有点离谱？ 方正若有所思的瞥了丧彪一眼。 20出头的年纪，一米85的大高个，油光澄亮的大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条可以飘在水面上的大金链。 彪形体壮，身上还纹了一条下山虎，就差把“黑社会”三个字纹在额头上。 可是…他却是系统认定的善人。 第2章 卧底？ “这人是个卧底吧？” 大概率还是个刚毕业的，没受到社会的污染，所以才会有-24的罪恶值。 方正心中隐有怀疑，也不多言，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吃点夜宵。” 老大发话，小弟们纷纷踊跃响应。 几人走进酒店附近的小巷，沿街有几家临时夜市小摊。 卖炸串的，卖冰饮的，卖水果的，应有尽有。 迎面是家炸串摊，老板是个邋遢的青年汉子，穿着一双凉拖鞋，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 “就这吧。” 几人点了一些烤串，要了几瓶啤酒，偎在台阶上的折叠桌大快朵颐。 方正不太喜欢吃肉食，捧着一碗洒满葱花浇满酱汁的臭豆腐，吃的津津有味。 别说，荒星的臭豆腐吃起来还挺香。 “糟了，手包忘记拿了。”方正一拍脑门说道。 “吃完再去。”丧彪啃着烤鸡爪，口齿含糊不清。 几人吃到一半，忽然听到巷尾处传来一阵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摊主朝后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手脚麻利的关闭气罐，将家伙事一股脑的往电动三轮车上搬。 嘴上还念念叨叨，“来了，走走走。” “谁来了，收保护费的来了？”方正好奇问道。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们烈火帮的地盘收保护费。”朱老六拍着桌子怒喝道。 摊主没时间解释，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方正心里好奇，走下台阶，朝巷尾看去。 只见后方100米远，正有一群身着藏蓝色制服，腰系牛皮武装带，戴着蓝色大盖帽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这边走来。 沿街的小贩，犹如被围追堵截的老鼠，纷纷吓的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方正恍然大悟，三两口吃掉剩下的臭豆腐，然后帮助老板快速把桌子折好塞进电三轮。 嘴上还不忘提醒：“快跑。” “谢谢，下次请你吃烤串。” 摊主跨上电三轮，扭动钥匙，人车合一，一溜烟就看不见了人影。 朱老六正吃的起劲，桌子忽然被掀了，这还了得，左手搂着啤酒，右手握着烤肠，骂骂咧咧的走下台阶。 然后看到了越走越近的一群人和他们制服上的袖标。 他脸色骤变，骂娘的话很从心的咽进了肚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惹不起。” “老六，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也有怕的人啊？”丧彪在旁边调侃道。 老六撇了撇嘴，“说的轻巧，3000人就能收复海岛，换你你不怕？” ……… 李芷筠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按下电梯。 宾馆大堂，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男生见到李芷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连珠炮式说道： “芷筠，原来你真在这里，我刚看到方正出门，那个狗东西是不是欺负你了。” 李芷筠咬了咬嘴唇，“没有，刘宇轩你听谁说的。” 刘宇轩梗着脖子道：“你别管谁说的，芷筠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挟持你，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没有。”李芷筠不善于撒谎，只得无奈解释：“我们只是聊了一会天。” 刘宇轩面如死灰，喃喃道：“果然。” 他仰天长叹，45度角仰望天空，然后看到了头顶上的一片绿色穹顶。 李芷筠感觉很无奈，她本不需要和刘宇轩解释。 可事实就是如此，藏着掖着反而容易流言飞起。 刘宇轩低下头，脸庞愤怒到几近扭曲。 “你知道方正是什么人吗？他就是个人渣，只会仗着黑社会的身份欺男霸女，逼迫女大学生上床。” 想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女神竟然被这样的人渣玷污了身体，刘宇轩气的心肝都在疼。 和这种大淫魔开宾馆，竟然只是聊天？ 谁信谁他妈是煞笔。 刘宇轩上前一步，伸手牵李芷筠的胳膊。 “是不是这狗东西威胁你，别人怕他我可不怕，我带你去报警。” 李芷筠后退一步避开，“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正没有威胁我，我干嘛要去报警。” 一句话将刘宇轩彻底整破了防，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女孩，“你…你…你竟然包庇那个畜牲。” 更让他生气的是，那个人渣已经玩弄了她的身体，她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自己只是想牵下小手都不能如愿。 “我只是实话实说。”李芷筠想起宾馆里的场景，神情有点复杂。 “不说了，我要回家。”李芷筠不想和他纠缠，只想尽快回去看妈妈。 深深的挫败感袭满全身，刘宇轩越想越气，忽然丧失了理智，忍不住讥讽道： “我知道你家里缺钱，方正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陪他上床还这么维护他。” 羞辱的话犹如一根针刺进了李芷筠的心脏，她气的不行，忍着内心的屈辱反问道：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刘宇轩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说的不错，自己一直都是单恋罢了，连备胎都他妈算不上。 李芷筠脸色越来越冷，一字一顿说道：“我家确实很穷，可是管你什么事？我有答应过你的追求吗？我有占过你一分钱便宜吗？” “你这个人占有欲太强，我们以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刘宇轩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知道李芷筠说的都是实情。 可他就是不甘心。 自己家比她家条件好那么多，配她完全是绰绰有余。 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 拒绝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和方正这种人渣搅和在了一起。 一股怨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刘宇轩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嘲弄道： “呐，你不是要钱吗，陪我上去开房，这钱全部给你。” 李芷筠面若寒霜，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绕过。 对一个女生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人的嘴脸。 刘宇轩已经被她列入了黑名单，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搭理。 “你别走。”刘宇轩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怎么？嫌钱少，不够我再回家拿。” “放手。”李芷筠手臂被抓的生疼，奋力一甩却未能挣脱。 刘宇轩一脸疯狂，嘶吼道：“方正那个狗东西给你多少钱，我加一倍行不行。” 李芷筠也是个外柔内刚的执拗性格，一言不发，拼命想要挣脱对方。 正在此时，忽然从酒店入口处传来一道厉喝声。 “小逼崽子，你骂谁狗东西，再骂一句试试。” 几个大汉龙行虎步走到近前，走在最前面的寸头二话不说，抬手便扇了刘宇轩一巴掌。 第3章 帝豪会所 刘宇轩被小齐一巴掌抽的天旋地转，右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瞥了来人一眼，顿时吓的噤若寒蝉。 他亲眼看见这个狗日的离开了酒店，怎么又杀了个回马枪？ 方正走到李芷筠身边，问道：“房卡在你那吗，我包丢在楼上了。” 李芷筠轻轻嗯了一声，从口袋掏出房卡递给他。 朱老六这才注意到李芷筠，拍了拍刘宇轩的脸，“我尼玛，爱大嫂是吧？” 小齐在旁边冷笑道：“哪只手欺负大嫂的，把他拉出去，手给他打断。” 刘宇轩吓的肝胆欲裂，求救般的看向酒店大堂的其他客人。 可惜众人避之不及，并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李芷筠抿着嘴唇，对大嫂的称呼有点难为情，却又不敢反驳。 这件事因她而起，她也不敢走，只能无所适从的站在旁边。 方正朝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奥，谢谢。”李芷筠如释重负的迈步离开。 至于刘宇轩，她不敢求情，也不值当。 几个小弟在后面连连挥手，“嫂子，再见。” 李芷筠感受到周围的诧异目光，越来越尴尬，连忙加快脚步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正在这时，酒店的大堂经理走了过来，皱眉说道： “干什么，不要在这闹事。” 小齐上前一步，说道：“烈火帮办事，占用一点时间。” 大堂经理脸色瞬变，无奈说道： “原来是烈火帮的兄弟，这里是二虎哥的场子，几位兄弟能不能给个面子？回头我通知二虎哥给兄弟们摆一桌。” “行吧，不妨碍徐二虎做生意，我们出去办事。”方正点头同意。 一声令下，两个小弟生拉硬拽，就要将刘宇轩往外拖。 刘宇轩吓得脸色煞白，烈火帮在南区势力极大，拿捏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跟玩儿一样，这些人说到做到，绝不是开玩笑， “正哥，我错了。”刘宇轩忽然砰的一下跪在地上，“求求您饶了我吧。” 方正眯着眼看他，似笑非笑道：“刚才你说比我多出一倍，你家看来很有钱？” “不是，我家就是做小生意的普通家庭。”刘宇轩痛哭流涕道。 “那你就是吹牛逼喽，我这个人最讨厌不诚实的人，猛子你说该怎么办？” “你是老大，你说。”猛子的回答还是这么无厘头。 “抽他丫的啊。”朱老六在旁边急的干瞪眼。 猛子没理会老六，目光投向方正，他只听老大的命令，其他人谁来都不好使。 见到老大点点头，他又接着问道：“抽哪里？” 方正愣了一会，这才想起猛子有点一根筋。 不是脑子不灵光，只是有点轴。 “去去，猛子我真他么服了你了。”老六将他推开，抬手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在酒店大堂响起，刘宇轩被抽的七荤八素，脑瓜子瞬间嗡嗡的。 “我自己来行吗？”刘宇轩缓过来后，可怜巴巴的乞求道。 他知道这些人下手没轻重，立马自行扇起了耳光，两边脸来回抽，一刻不带停的。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堂，片刻后刘宇轩两边脸都肿的和发糕一样。 “行了，行了。” 方正感觉索然无味，拍了拍他的脸，“管好自己的嘴，再乱嚼舌根你知道后果的。” 见几人扬长而去，刘宇轩终于松了一口气。 手总算是保住了。 至于报复的想法，自从跪下来后他就再也没想过。 …… 方正悠然自得的走出宾馆，朱老六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用手顶着车顶。 “老大，你先上。” 方正一马当先坐进副驾驶，通过后视镜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丧彪”。 郑彪也隔着座位看着方正，脸上装出讨好的微笑，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憎恶。 今天这个人渣又凌辱了一个无辜的女大学生，还害对方有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竟然对他没太大的怨恨心理。 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至于殴打刘宇轩，那倒是没啥，那孩子确实该打。 车子停到义南街帝豪会所门口，老六忽然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歪着头说道: “兄弟，借点钱花花。” 司机心里一咯噔，气得不行却又不敢反抗，打开钱盒，哭丧着脸道: “大哥，我这只有今天跑车的200块钱。” 老六瞅了一眼钱盒，骂骂咧咧道：“一天就挣这么点钱，还跑什么车，回家吃屎吧你。” 他口嫌体直，一边骂一边抓钱，然后感觉脑壳被重重敲了一下。 刚想发火，却见老大正站在车窗外呵斥自己。 “没出息的东西，赶紧付钱。” 老六无奈付完钱，下车后疑惑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拦着我？” “我们要转型，成大事者不要总是盯着三瓜两枣，油水少还容易引人耳目。”方正随口敷衍道。 老六有点不服，“积少成多嘛，蚊子再小也是肉，反正他也不敢报警。” “你他么太勤俭持家了。”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 丧彪和老六意见不一致，“老大，我懂你的意思。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们要做大事就要讲格局。” 方正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小词一套一套的，你他妈应该去考研，跟我后面混实在是太屈才了。 …… 几人晃晃悠悠的走进帝豪会所。 这是烈火帮交给方正管理的产业，每个月可以给帮里创造几十万利润，他可以截留2成。 自己拿一成，然后分给马仔一成，在这个类似前世07年的世界，过的勉强算是滋润。 帝豪会所位于义南街正中心，总共三层，第一层是ktv，上面两层是洗浴中心。 装修略显陈旧，不如市中心的高档会所，不过生意却算不错。 这个行当靠的是新鲜血液的输入，不管是软件硬化工程，还是硬件软化工程，软件都比硬件更重要。 义南街西边3公里是大学城，靠山吃山，帝豪会所有一部分小姐就是附近的女大学生。 从业者形形色色，有生活所迫，被逼下海者，也有被物质迷了眼，贪慕虚荣者。 无论起因如何，她们的过程和命运都将殊途同归。 数年以后，当她们人老珠黄，无人光顾，就会找个老实男人结婚生子，开个小店了却余生。 终究是老实人承担了所有。 方正走到后台休息区，听见妈妈红姐正在给店内的技师上课。 “安全责任重于山，强化措施保平安。” “我们务必要认真执行安全预防措施，及时消除安全隐患，我再次强调一遍……我们的口号是？” 一群穿着白色短裙，黑色丝袜的技师异口同声说道： “拒绝艾，拒绝淋，拒绝艾淋梅。” 红姐点点头道：“客户满意度和留存率也至关重要，这关系到你们的Kpi考核。” “我们的主题是“幸福啪啪啪”，要让客户感觉到幸福，帮他们找回初恋的感觉。” “这个就叫专业。”朱老六竖起大拇指赞道。 方正也点头赞许，有红姐这种金牌妈咪掌舵，帝豪会所何愁不能兴旺发达。 第4章 芳芳洗头房 方正不太喜欢特别噪杂的环境，索性走出会所，沿着街道随意徜徉。 清河市4大黑帮，黑龙会、烈火帮、大刀门、兄弟盟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四方区域。 这里是市南郊，属于烈火帮势力范围，方正资格浅，只分到了义南街这块犄角旮沓。 十几年前这里还是农田阡陌，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田被征收，村庄也变成了混乱的城中村。 垃圾随意丢弃，沟渠污水横流，电线胡乱交织，路灯杆上贴满了“老军医”和“重金求子”的广告。 街道两侧是一栋栋自建门面，多是洗头房和棋牌室。 麻将的哗哗声伴随着床板的摇晃声，赌客的咒骂声混合着男女的啪啪声，奏响了这座藏污纳垢城中村的交响乐。 方正边走边看，“芳芳”洗头房内橘红色的灯光下，两个年轻失足穿着暴露的衣服，朝店外东张西望的老头笑嘻嘻招手，“来嘛，来玩嘛，20块钱全套哦。” 见老头被吓的惊慌逃走，两个失足开心至极，放肆浪笑。 方正不禁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两丫头他认识，都只是20岁出头的年纪，隔壁省的，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愿去厂里打螺丝，就跟着老板娘芳姐做起了皮肉生意。 两人说起来也是可怜人，每个月挣一点血汗钱还要寄一半回老家，虽不至于父赌母病弟读书，却也差不了太多。 和帝豪会所的正规军比，这两丫头很不专业，尽管长相不赖，却不懂包装，难怪20块钱就能全套。 21世纪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投资。 学个心理学，多看看书，再买个假大学生证，不行再去医院补个膜，混个二奶多好，何必要贱卖自己。 看着屋外摇头叹气的方正，两人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对着门外讷讷喊道： “正哥。” 听到喊声，门内穿着皮裙黑丝，叼着烟看还珠格格的老娘们连忙起身招呼，“正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正好经过，随便看看。”方正随口说道。 “快进来坐。”老娘们吩咐两个失足，“二丫拿烟给正哥吸，小梅给正哥泡茶。” 方正跨进洗头房，摆了摆手，“芳姐不用泡茶了，马上就走。” “吸烟，吸烟。”芳姐递过一只红塔山，帮他点上火。 方正余光一瞥，察觉到两丫头眼底隐隐闪过的惧怕和憎恶。 心中无奈摇头，前身到哪里都是人嫌狗厌，这是造了多少孽啊。 “生意怎么样？”方正叭了一口烟，随口问道。 “还行吧，和你们帝豪当然不能比。”芳姐奉承着说道。 方正也不反驳，帝豪会所是这条街唯一的“销金窟”，一次没三四百下不来。 同样的商品放在不同的场合，价格就是天差地别，洗头也是一个道理。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哼着小曲，隔着门喊道： “二丫，给哥来个全活。” 穿着黑色一步裙的二丫嗔怪道：“马哥，说了多少次了，我叫Lisa，不叫二丫。” 男人隔着门骂骂咧咧，“二丫多好听，非得整个洋名哄抬x价。” 老马穿着一件印有“夏泰棉纺厂”的老旧工装夹克，晃晃悠悠的跨进门，看见方正顿时愣了一下，谄笑着招呼道： “正哥，您也在这啊。” “正好经过。” 方正随口解释了一句，又笑骂道：“这个点可是高峰期，老马你不去跑车，竟然有功夫跑来洗头？” “劳逸结合嘛，不洗头哪有力气跑车。” 老马接过芳姐递过来的烟，又给方正散了一支，乐呵呵说道： “我洗的不是头，是二丫弟来年开春的学费，二丫你说对不对？” “马哥你太善解人衣了。”二丫翻了个白眼，说完一把将他拖进了里屋，又探出头和方正打了个招呼。 “正哥，您慢慢聊。” 剩下的三人开始交流起皮肉生意心得。 方正表示你们既然装修跟不上，就要提高服务质量，拓宽思路，多元化发展，要做到人与道具的有机统一。 小梅表示很有道理，连忙拿着小本本记了下来。 没过一会，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女童从隔壁“星光计生用品店”走进了店内。 一边走，一边念诗。“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方正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揉了揉脑袋，“小禾背诵课文呢，学习挺用功啊。” 小丫头穿着一件小花褂，被方正搂在怀里还有点不好意思，鼓鼓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是啊，这孩子学习不错，这次期中考试得了全班第三呢。” 芳姐一脸憧憬道：“我要是生个女儿能有小禾一半乖巧就好了。” “在干几年，我也要找个老实男人成家喽。”小梅也在旁边感慨。 不一会，隔壁店的江姐喊女儿吃饭。 江小禾挣脱方正的怀抱，一溜烟跑回了家，片刻后又捧着一个搪瓷碗跑了过来。 方正瞅了瞅她碗里的几片青菜，几根土豆丝，悄咪咪的到对面的卤菜店买了几个麻辣兔头。 然后返回芳芳洗头房门口，拿起一个兔头捏在手上，啃的满嘴流油。 方正自顾自的啃着，忽然听到了一道咽口水的声音。 余光一瞟，发现江小禾正盯着自己手上的兔头看。 发现方正注意到，小丫头眼睛又滴溜溜的转开了。 “嗯，真好吃。”方正嗦的有滋有味，嘴里赞叹不已。 “方正叔叔，你吃的是什么呀？”江小禾好奇的问道。 “兔头啊。” 江小禾没听懂，又问：“兔头是什么啊？” “就是小白兔的头啊。” 江小禾呆住了，眼眶发红，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你怎么可以吃兔兔…你怎么可以…” 她撅着嘴，一副快哭的表情，直到方正将一个分成两瓣的兔头放进了她的碗里。 江小禾停下筷子，直勾勾的看着碗里的菜，表情呆滞，小脸拧巴成了小苦瓜。 “小禾，方正叔叔给你加菜，怎么不吃啊？”芳姐看见这一幕，感觉很好笑。 “芳姨，这是小白兔的头，不能吃。”江小禾捧着碗认真解释道。 她心里非常纠结，要是倒掉这碗饭，妈妈肯定要骂人。 可要是不倒掉，原来的菜又被污染的不能吃了。 “方正叔叔逗你的，这不是小白兔的头，这是山上小猪的头，很好吃的。”芳姐骗起小孩轻车熟路。 “真的吗？” 江小禾又瞄了一眼方正，见他正嗦的有滋有味，终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夹着一瓣兔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停顿了几秒钟，又咬下了第二口。 “噔噔噔。” 江小禾一溜烟的跑进自家店里，过了片刻又跑了出来，手里的两瓣兔头只剩下了一瓣。 方正问道：“好吃吗？” “好吃。”江小禾重重点了点头。 方正嘲笑道：“难怪吃那么快，吃的比我还快。” “才没有，分给妈妈吃了。” “哟，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妈妈了？” 说话间，一个妇人一瘸一拐的从隔壁“星光计生用品”店走出门外。 江小禾看见她立马奔了过去，喊了一声“妈”。 妇人是隔壁店的老板娘江姐，和老公离婚后独自抚养女儿。 此前在棉纺厂做工，腿脚受伤后就被厂里优化了，下岗后开了一家计生用品小店，除去房租后收入便所剩无几，算是勉强度日。 江姐冲方正笑了笑，拉着女儿说道：“还不谢谢方叔叔。” “谢谢方正叔叔。”小丫头小嘴被辣的通红，一边嗦着嘴唇一边笑，乌溜溜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走了。” 方正笑了笑，打个招呼离开，身后传来母女二人交谈的声音。 “妈妈，这是什么呀？真好吃。” “这是麻辣兔头呀。” 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方正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盯着他远去的背景，小梅疑惑道：“正哥以前看到我们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是挺奇怪。”芳姐点点头，“今天他看起来挺和善的。” 第5章 装模作样 方正去附近大学城买了两本书，晃晃悠悠的返回会所，刚进门就撞见了红姐。 见到他，红姐立即娉婷袅娜的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 “正哥，猛子他们在皇后包等你。” 方正点点头，“嗯，我马上过去。” 皇后包厢，一群浑身刺青的大汉和几名小姐正在捉对耍乐。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窗沿。” 方正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包厢，几个小弟在旁边拼命鼓掌捧哏。 方正手下有8个马仔，号称八大金刚。 都没有加入烈火帮，属于外围的临时工，只听他的号令。 原身虽欺行霸市，却对手下一直不错，几个马仔都挺忠心。 “正哥，您别唱了，摸一下吧。” 一左一右，两个新来的D罩杯知道方正是场子负责人，故意用胸蹭他左右胳膊。 “好的，摸一下。” 方正笑眯眯的在两人胸前抓了一下，目光一瞥，扫过场上小弟。 场内玩的都挺嗨。 最嗨的就是丧彪，正光着膀子和一个小姐摇骰子划拳，口中粗话不断，混混气质表露无疑。 “演技不错。” 方正暗暗赞了一句，走进卫生间，打开壁灯。 镜子里是一个一米八左右，二十三四岁的男人。 身材适中，脸庞英武刚毅，不算特别帅，但也有中上水平。 透过薄衫可以隐隐看见右背纹了一条青龙，从腰部直达后颈。 道上混的人，纹龙是首选。 纹龙讲究一个，如果纹的龙过了肩，就是过肩龙，又叫过江龙。 俗话说猛龙不过江，所以很少会有人纹过肩龙，前身同样如此。 方正对纹身和相貌不是很在乎，不过有件事却令他非常不爽。 刚刚撒了一泡尿，滴滴答答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尿液竟然分成了两叉。 方正有点郁闷，前身日日炮火连天，比叙利亚战场还猛。 这不，问题出来了。 才20来岁前列腺就坏成了这鸟样，甚至还不如自己前世40岁的身体。 得尽快杀人提高体质了。 不为别的，起码以后撒尿会畅快点。 他对唱歌没啥兴趣，玩了一会就感觉索然无味，悄无声息的返回了办公室。 关上房门，打开保险柜，找到丧彪的资料。 丧彪，原名冯家彪，22岁。 入帮经历:一年前因为袭警和猛子关在同一个监仓，期间和猛子不打不相识，三个月后一起出狱，经猛子介绍加入烈火帮。 个人经历:初二辍学后一直混迹于社会，有多次伤人前科。 家庭背景:父母双亡，无妻无儿。 个人评价:身手很好，讲义气。 方正放下资料，笑着摇头 。 “资料编的挺好，应该是哪个警校刚毕业的菜鸟，还没受到社会的污染，所以比较正直。” 他将资料放回保险柜，又拿出刚刚买的管理类外文书籍看了起来。 “砰砰砰！”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猛子和丧彪推开门，表情凝重道： “老大，帝王厅出事了，老六抓到了一个卖冰的。” “卖冰？” 指节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方正脑中闪过这个世界黑道的记忆。 这个时代江湖人才辈出，混黑的路数可谓是百花齐放。 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拉帮结派，为了几个Q币就能动刀子攮人。 干土石方的将车堵在人家工地大门口，不用我的货就别想开工。 还有那些搞传销的、办假证的，仙人跳的，都各自占据着江湖份额。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碰枪和毒品，这两样都是杀头的重罪。 想不到刚刚接手原身的产业就碰到了这种棘手的事件。 方正合上书本，说道：“去会会他。” 丧彪趁机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籍。 全英文封面让他脑子有点懵圈。 manage这个单词他倒是认识，大致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本管理类英文书籍。 可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高中都没毕业吧。 这种全外文专业书籍就凭他也能看得懂？ “呵呵，装模作样。”丧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方正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得敲他满头包。 前世他好歹是某985大学经管类、工学类双硕士，想不到竟然被人小瞧成了文盲。 而且除了龙王赘婿之类的小说，他对各领域的书都有广泛涉猎，知识面杠杠的。 ……… 帝王厅，此刻包厢已经被清空，一个二十多岁的刀疤脸被反拷在了椅子上。 朱老六正在旁边拿刀看管着他。 三人走进包厢，方正瞅了一眼朱老六，沉声问道: “什么情况？” 朱老六指着桌上用小塑料袋包装的几袋白色结晶，骂骂咧咧道: “这个小逼崽子偷偷来店里卖冰，正好卖到了一个熟客的头上，被我和小齐抓了个现行。” “已经搜过身了，东西都在桌上。” 方正拿过桌上的一包塑料袋，掂了掂重量，倒了一点结晶在手上搓揉，脸色越来越冷。 这几包加起来，重量远远超过了50克，如果被抓到就是妥妥的死刑，甚至连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记忆里以前店里也有人玩过毒，不过都是大麻摇头丸这类成瘾性不太大的软毒品，像这种硬货并不常见。 目前市面上比较流行的硬货有三类，氯胺酮类，吗啡类和甲基苯丙胺类。 “冰”属于其中的甲基苯丙胺类。 有产业的老混子根本不愿碰这玩意，谁碰谁死，再大的保护伞都保不住。 只有一些刚出道的愣头青，或者是一些亡命之徒才会沾染。 然而刀疤脸明显不是愣头青，所以他的身份很值得怀疑。 方正放下塑料袋，问道:“你是什么人？” 刀疤脸受制于人，神色却异常镇定，回道：“毒蛇帮，眼镜蛇。” 众人闻言微微变色。 毒蛇帮是省城西林市最近串起来的一个黑道组织，类似于前世影视里的塔寨村，以贩毒为生。 帮里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专做别人不敢做的买卖。 但是风险大，收益也大，毒蛇帮要钱有钱要枪有枪，势力远不是烈火帮能比。 见几人一脸惊色，刀疤脸愈加傲然。 他在别的场子偷偷散货也被抓到过，然而只要报出名号，最终都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毒蛇帮的底气，没人敢招惹亡命之徒。 第6章 这算自杀吗 小齐看不惯刀疤脸的拽样，拿起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毒蛇帮怎么了，这里是清河，别说你一条小蛇，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 方正挥手打断小齐，冷声说道: “毒蛇帮就不用守规矩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敢用我的场子散货？” 刀疤脸自知理亏，思索片刻道: “之前是我的错，我也不是不懂规矩，如果你同意，后面我们可以合作，我让一部分利润给你们。” “砰。” 猛子毫无征兆的对着他的眼睛使出一记封眼锤。 “规矩尼玛逼，人赃并获了就知道规矩了。” 猛子脑子缺根弦，有时候做事一板一眼，有时候又比较跳脱。 看到拽的人就比较跳脱，正如此刻。 刀疤脸右眼被打的铁青，疼得龇牙咧嘴。 表面上还挺硬气，怨毒的瞪着猛子，表情几欲择人而噬。 “瞪你麻痹，老子把你眼睛挖了。” 猛子做势还要动手，方正伸手拦住他，对朱老六三人吩咐道：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 朱老六还以为老大有想法，凑到他耳边低声劝道: “正哥，这玩意可是治安署的眼中钉，沾了就是死，只有最烂的混子才会做这种买卖，我们可没必要惹这种麻烦。” 方正没有搭理，低声呵斥道：“都给我出去。” 几人无奈退出包厢，朱老六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丧彪面无表情的走出会所，心里早就怒不可遏。 他觉得方正把自己等人支开，分明就是有所意动，想和对方谈合作。 这个人渣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都敢沾。 包厢内，等其他人走后，刀疤脸率先说道： “正哥，我可以吃点亏让出一半利润，就当是对之前事情的赔罪。” 让方正帮忙散货，他的利润小了，但是风险也小了，算下来并不吃亏。 方正没回话，打开系统探测对方的罪恶值。 刀疤脸头顶上立即浮现出黑色的数字，罪恶值76。 超过50就是黑色，他的罪行已经远远超过了烈火帮的人。 这还是方正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黑色数值的人。 至于电视上的人，他尝试过，技能完全没用。 方正心里一乐，捏了捏刀疤脸的肱二头肌，赞道： “还挺强壮的，平时经常锻炼？” 刀疤脸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笑着回复，“是经常健身，我们这一行要跑得快才行，再说我只卖不吸，体质肯定比那些道友强。” “不错，有原则。” 方正赞了一句，掏出手机给小齐打了一个电话，吩咐道： “带一个大行李箱过来，要扎实一点的，不要声张。” 刀疤脸心里一沉，惊疑道：“你要干什么？” 方正笑眯眯道：“给你下次运货用的，我特意要个大的，可以多装点。” 这话听着明显不对劲，刀疤脸皱眉问道： “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正没理会，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揉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过了一会，小齐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推开包厢门，茫然问道： “老大，你要这玩意干嘛？” “打晕他。”方正挥了挥手。 刀疤脸一脸惊恐，吐出卫生纸，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 可惜他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小齐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 方正挥了挥手，道：“把他铐子解了，装到箱子里。” 小齐将刀疤脸塞进行李箱，问道：“老大，准备怎么处理？” “推出去再说。” 小齐推着行李箱走出包厢，方正跟在后面抽着烟，经过大堂并没有看到丧彪等人。 走出会所后，二人将行李箱抬进了方正的5系宝马后备箱。 小齐坐进驾驶位，开口问道： “老大，去哪？” “沉江。” 小齐心里一惊，却没有开口询问，发动车子向清河市江岸驶去。 一路没有看到执勤交警，20分钟后，宝马车在渺无人烟的长江边停了下来。 二人下车将行李箱抬出，小齐思索片刻后，问道： “正哥，真的做了他？” “嗯。”方正看着漫漫江水，漫不经心的回道。 小齐不无担忧：“毒蛇帮这帮吃枪子的可不好惹，要是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肯定会上门寻仇。” 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两种人不能招惹。 一种是十四五岁的愣头青，惹毛了他们，真敢拿刀捅人。 不过毛孩子战斗力毕竟有限，更不能惹的就是这种亡命之徒。 烈火帮属于传统黑帮，做一些皮肉生意和土石方工程项目，平时顶多拿把砍刀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哪敢招惹这种随时跟治安署驳火的毒贩。 “要不吓唬吓唬算了，让他们拿钱赎人？”小齐提出建议。 方正摆了摆手道：“不用，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帮丧家之犬是治安署的眼中钉，敢不敢来清河还是两说。” 见大哥心意已决，小齐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 他既不希望方正涉足这玩意，也不希望得罪毒蛇帮，内心非常纠结。 方正今天的做法也令他十分费解，按照老大以往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权衡利弊，不可能会冒这个风险得罪毒蛇帮。 方正的想法则是非常简单，50罪恶值以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找。 毒蛇帮都是人才，这种人想来应该很多，倒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正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有钱，我给你钱。” 此时行李箱内忽然传来一道求饶声。 原来是刀疤脸已经醒了，隔着箱子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直面死亡的恐惧让他惊骇欲绝，在箱子里拼命挣扎。 方正将行李箱放在了江岸的水泥堤坝上，离江面好几米高。 堤坝有一定斜坡，随着刀疤脸的拱动，行李箱慢慢向江面方向偏移。 当方正二人转过头的时候，堤坝上已经见不到行李箱。 随着“嘭”的一声。 一个装着活人的行李箱疾速坠落，在江面上溅起一道浪花，越沉越底。 空气骤然沉寂，二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后，小齐喃喃问道：“这算自杀吗？” 对于这个问题，方正也是一脸懵。 他原本想让小齐操刀，测试吞噬功能需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才有效果，结果狗日的七拱八拱的把自己拱下了江。 不过他并不后悔，杀人并不着急，试探规则才更为重要。 片刻后，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方正心中一喜，原来这样操作也有效果。 据此推测，只要在自己授意下杀的人应该都有效，这样可操作空间就大多了。 方正舒缓手脚，适应着身体增加的澎湃力量，胸中豪情万丈。 他能感觉到，除了力量，防御、速度、耐力，就连视力、听力和自愈力等等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 体质的提升是全方位的。 虽然没测试，但冥冥中的感觉肯定不会错。 ……… 同一时间，距帝豪会所5公里外某隐蔽天台，丧彪正在和一身穿灰色夹克男子汇报情况。 第7章 套路贷 “今天有个毒蛇帮的人来场子里售卖冰毒，目标人物曾单独和他面谈，我怀疑双方有合作打算。” “毒蛇帮的人在哪？” “目标人物中途曾将我支开，等我回去的时候毒蛇帮的人已经消失，目标人物也随同消失。” 夹克男子面带兴奋，说道：“估计他们一起去验货了，这是个重要情报，要抓住这条线顺藤摸瓜深挖下去。” 毒蛇帮是西林市的毒瘤，当地治安署一直想要铲除他们，却苦于这帮人实在是太狡猾。 单线联系、化妆易容、摩斯密码，暗号口令，一套套的玩的贼溜，和几十年前的特务相比也毫不逊色。 除了一些杂鱼，西林治安署就连中层都没抓到过，至于幕后大佬，长什么样都没人知道。 要是自己能抓到他们的跟脚，必将是泼天的功劳，少不了一个二等功，甚至一等功都有可能。 “嗯，我会努力的，一定要将这帮人渣绳之以法。”年轻学警敬了个礼，义正辞严说道。 他的身躯站的笔直，脸上洋溢着自信，眼睛里散发出正义的光彩。 就是脖子上的金链，和硕大的光头看起来总是有点别扭。 夹克男子继续叮嘱道：“烈火帮的事也要抓点紧，顺着目标人物这条线和他们高层混个脸熟，争取早日打进核心层。” 郑彪道：“暂时还接近不到帮派高层，我会继续跟好这条线的。”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今天晚上，目标人物又凌辱了一个叫李芷筠的女大学生。” 郑彪潜伏在方正身边已经半年多，这半年他见识到了这个黑恶团伙太多人神共愤的罪行。 可是囿于任务在身，却始终不能将对方绳之以法，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憋屈难受。 夹克男子沉默了片刻，点上一支烟，说道： “迟早会秋后算账的，你要记住，早日将这伙黑恶势力送上审判台才是对受害者最大的告慰。” 夹克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加油，这个任务完成你就可以转正了。” …… 方正离开江岸，回到会所，将车停在停车场，选择步行回家休息。 前身在帝豪会所附近买了一套120平的三居室，正好便宜了方正。 一夜无事，第二天当郑彪推开方正办公室门的时候，对方又在津津有味的看书。 见他看的入神，郑彪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一次如此，两次也是如此，这家伙莫非是真的在学习？” 他瞅了一眼方正书籍的封面，发现还是之前的管理类书籍。 联想到昨天方正乘坐出租车时说过的话。 “我们要转型，我们要做大事。” 郑彪顿感脑壳有点疼。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一个流氓不拿刀却捧上了书本？ 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对社会的危害性甚至会成倍增加。 不过…这家伙高中都没毕业，底子太差，肯定看不懂。 想到这里，郑彪稍稍松了一口气。 “阿彪，你来了。”方正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白纸，说道： “根据这个标准打印十份，给每个兄弟发一份，务必要严格执行。” 郑彪接过纸张，扫了一眼，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内容他还没看，但是这钢笔字…苍遒有劲，造诣不凡，一看就是练过很久书法。 他忍不住问道：“老大，这是你写的？” 方正白了他一眼，“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 郑彪没再追问，浏览起纸张上的内容。 比起字体，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上面是10条规则。 “第一条，不得欺凌弱小。” “第二条，不得逼良为娼。” “第三条，不得吸毒贩毒。” “第四条，不得奸淫掳掠。” …… 郑彪看完全部内容，愣愣问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正严肃说道：“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必须要严格遵守。” “老大我们是黑社会，这合适吗？”郑彪一脸错愕。 上级派他来的目的是卧底调查黑社会犯罪事实。 现在黑社会不玩黑了，竟然要转型做精神文明单位？ 这他妈还调查个屁啊。 方正开口骂道：“怎么不合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是不是一天不欺压百姓就浑身难受？” 郑彪差点被气笑了，我是兵，你是匪，到底是谁在欺压百姓？ 方正语重心长的说道：“佛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生种的因，都会在来世结成果，所以我们不但要遵纪守法，还要行善积德。” 见他说的义正辞严，郑彪直接懵在了原地，这个狗日的怎么又改信佛了？ 要不是认识他这么久，就连自己都差点要信以为真。 方正告诫道：“你们既然跟了我，就必须要守我的规矩。” “明白了，我一定遵守。” 郑彪连忙表态，心里却在寻思对方此举是什么意思。 首先肯定要排除改邪归正这个可能性。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猛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真实案例。 有一个叫仁德会的黑势力组织，嘴上喊着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在从事血淋淋的罪恶勾当。 这种黑帮用仁义粉饰狡诈、以道德包装邪恶，实质比普通黑帮的危害性更高。 结合方正天天看管理书籍的蹊跷行为，郑彪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他此举毋庸置疑是真的打算转型，通过现代化管理模式来打造一个善于学习，隐蔽性更强，犯罪手段更多元化的现代黑社会组织。 见他杵在原地，方正接着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郑彪想起来此的目的，说道：“老六说小贷公司那边来了3个还不起贷款的女大学生，请您过去看看。” 方正这才想起前身还私下开了一家鸿泰小贷公司，业务对象以大学城的女大学生为主。 原本的打算是通过套路贷、果贷逼着她们去会所上班，打造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不过目前才营业几个月，还只是处于放款阶段，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生意。 方正合上书本，“走吧，一起去看看。” 鸿泰小贷公司在信达大厦租了一个小办公室，和帝豪会所只隔了两条街。 面积不大，业务却做的有声有色。 每个月都能放出去几万贷款，覆盖几个女大学生，迄今为止已经做了13个女学生的生意。 放款额度只有一个标准，长的越漂亮，额度就越高。 方正和丧彪赶到小贷公司的时候，猛子、朱老六、小齐等人已经到了现场。 3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惊恐的站成一排，正由朱老六训话。 见到方正，朱老六招呼道： “老大，这批货不错，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方正点点头，目光依次扫过3名女生。 三人既然能达到公司放款标准，长相确实都还不错。 个个身材挺翘，相貌突出。 尤以中间一个穿白色卫衣的最为出色。 精致的瓜子脸，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水灵灵的，身材也凹凸有致，非常火辣。 方正收回视线，大咧咧坐在老板椅上，开口问道： “都是什么情况？” 朱老六递过三份合同，低声说道: “最左边的叫何媛媛，借款1万，已经还了1万3，连本带息还有28万。” “中间的叫苏瑶，借款2万，已经还了1万6，连本带息还有51万。” “右边的叫林小雪，借款1万6，已经还了1万5，连本带息还有32万。” 听着朱老六的汇报，方正犹如听到了天书，“这个利息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就连黄世仁都他妈要甘拜下风，喊一声祖师爷吧。” 他接过合同随手翻阅起来，猛子则是按照惯例开始恐吓。 “这么多钱可不是小数目，你们打算怎么还？” “何媛媛你先说。” 何媛媛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大汉，哆哆嗦嗦道: “我，我...慢慢还。” “说具体点。” “我，我一个月还1000，行吗？”何媛媛可怜巴巴说道。 她估计对方不会答应，可是一个月1000块钱已经是她能力范围内的最大值。 她必须勤工俭学，省吃俭用才能勉强应付。 猛子冷笑道：“欠28万，你跟我说一个月还1000？” 何媛媛身躯轻颤，很想驳斥对方，可是面对这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她根本没有勇气反驳。 28万对家里就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卖掉家里唯一的住房都不能解决。 她心里无助，眼神呆滞的看了一眼窗外。 “这里是18层，或许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丧彪见她走神，忽然拍着桌子大喝道： “一个月还1000块钱，你还个屁啊，利息都不够。” 他觉得自己还没得到方正的完全信任，现在机会来了，很想表现一下。 一声大喝差点把何媛媛吓哭了。 她撅着嘴，泪珠挂在眼眶，随时都要滴落下来。 方正瞅了丧彪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每个月还多少合适？” 丧彪考虑了片刻，道：“小丫头也不容易，就让她加一点，每个月还1200吧，老大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方正笑着摇头：“我觉得不怎么样，阿彪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 丧彪心里一咯噔，讪笑着不再说话。 朱老六瞪了丧彪一眼，在旁边插话道:“这么还款肯定不行，太慢了。” 他敲了敲桌子，冷冷问道：“去坐台，坐满3年免除债务，每个月还给你1000生活费，能接受吗？” 听到这话，何媛媛吓得牙齿打颤，一脸惊恐的看向朱老六。 都是十八九岁的人了当然懂坐台是什么意思。 她嘴巴翕合着，想要拒绝却又不敢，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由滴落下来，顿时就哭的稀里哗啦。 猛子拍了拍桌子，喝骂道:“别哭了，真他妈晦气。” 朱老六又接着问中间最漂亮的女生，“你欠的最多，准备怎么还？” 苏瑶低着头小声道:“你们利息太高，我根本还不起。” “那就去坐台吧。”朱老六哼了一句，又问最后一名女生。 “林小雪，你怎么说？” “呜呜呜...我我…” 最右边的女生年龄最小，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头都不敢抬，只是揪着衣角，小声的啜泣着。 丧彪将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非常纠结。 卧底的每一天他都倍感煎熬，如果不制止这种行为，良心上过不去。 要是制止了，很可能又会暴露自己，导致前功尽弃。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收集证据，通过别人之手举报，哪怕为此暴露自身。 线索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必须制止这种逼良为娼的恶行。 见三位女生全部屈服，朱老六心满意足，和方正挤眉弄眼说道: “老大，这三个都还不错，要不要挑一个回去侍寝？” 方正没有回答，他终于看懂了合同的猫腻出在哪里，拿起合同说道: “帮她们算算，按照原本的年化利息20%，连本带息还欠多少钱。” 此话一出，现场忽然安静下来。 场上小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3个女生也是一脸茫然，傻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老大。 她们借款的时候谈好的利息就是年化20%。 这个利息只比银行高一点，她们还以为这是一家和银行类似的贷款公司。 后来才知道合同留有空白，存在猫腻，自己中了套路贷公司的圈套。 可是对面的老大为什么又将利息恢复了原样？ “快点算。”方正拍了拍桌子。 朱老六立马拿起计算器，计算后说道： “按照这个利息，苏瑶还欠5600，林小雪还欠1800，何媛媛，额…” “何媛媛怎么了？” “我们还要倒找她1400块钱…” “重新打个合同，让她们一个星期之内把剩下的钱还了。” 方正将三份合同撕掉，然后从保险箱里拿出1400块钱递给何媛媛。 看着递过来的钱，女孩脑子懵成了浆糊，杵在原地，半天都不敢接钱。 明明是这个人将自己推入深渊，为什么又要将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 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怎么，对利息不满意？”方正皱眉道。 “满意…”何媛媛忙不迭点头，怯生生问道： “那我可以回家吗？” 方正将钱拍进她手心，挥了挥手。 “走吧，下次不要来了。” 何媛媛接过钱，胆战心惊的向门外走去。 一步…两步… 她想跑，却又不敢。 “等下。”身后忽然传来那个老大的声音。 何媛媛顿时吓的脸色煞白，杵在原地不敢挪步，心中更是惊慌失措，“难道他又反悔了？” “以后借钱去银行，别找小贷公司了。”方正告诫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何媛媛迈着轻快的步伐跨出大门，然后扭头朝方正鞠了一躬。 跨出这一步，她仿佛跨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天高云淡，微风轻拂。 凉爽的风吹在身上，也吹走了她心底的阴霾。 林小雪也很快跟着离开，此时场内唯一没有表态的就是苏瑶。 她神色复杂，张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 方正皱眉问道：“利息不满意？” 苏瑶摇了摇头，苦着脸道： “不是不是，我非常满意。可是我爸住院了，当初以为只要2万块钱就能出院，谁知道后面每天都要用钱，我一时真的还不清。” 方正敲了敲桌子，肃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苏瑶心里苦涩，她知道对方已经仁至义尽，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家里实在是太穷。 对方不管怎么处置自己，她都无话可说。 方正沉吟片刻，说道： “我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来我店里当服务生，不用出卖色相，加上小费收入大概有三四千一个月。” “第二，陪酒小姐，客人会动手动脚，当然收入也会高很多。” “第三，坐台。” “不管是哪一种，你以后都是我的员工，欠款可以在工资里慢慢扣。” “我选第一种。”苏瑶毫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父亲一个月要2000多的住院费，这个收入付完住院费还能勉强度日。 宁愿生活苦点，总比出来卖要好太多。 从方正的角度来说也不吃亏，反正店里本就缺少服务生，何况苏瑶长的不错，做服务生绰绰有余。 “谢谢。”苏瑶也朝几人鞠了一躬，方才离开了办公室。 第8章 夜袭 等苏瑶走后，方正叮嘱众人。 “其他客户也按照这个利息标准把合同改掉。” “以后关于夜场这一块，自愿的我们不阻止，但是决不允许逼良为娼。”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丧彪更是一脸懵。 没想到这个恶棍竟然真的放弃了到手的3块肥肉，还连带免除了其他人的利息。 难道他制订那十条规则是来真的？ 方正循循善诱，问几个小弟：“刚才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感想？” 猛子率先说道：“感觉挺爽的，就是有点废钱。” 丧彪说道：“古话说畏威而不怀德，不过事无绝对，以前她们只是畏惧我们，心里却憎恶我们，不过这一次我能看出来，她们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正哥，尊重正哥。” 方正瞟了他一眼，打趣道：“阿彪，我终于发现了，在座的就数你学问最高，出口成章，小词一套一套的。” “老大过奖了，我和您不能比。”丧彪嘴上恭维，心里却暗暗敲了个警钟。 这个人越来越狡猾了，以后自己还是要低调点为妙。 可是知识已经进了肚子里，总会不知不觉的往外蹦，嘴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 有些成语典故，对他而言只是随口而说，落在这些粗鄙的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情景，他也不好把握这个界限。 朱老六在旁边苦笑道:“尊重不能当饭吃啊，要是断了这个财路，我们收入肯定要大幅下滑，老大你也不能给场子增加新人，在帮里肯定不好交差。” 方正不屑道：“这才多少钱，你们放心，我有别的计划，等过一段时间收入不会减少，还能翻倍。” “再说这钱也挣不长久了，其他帮会也有样学样，玩起了同样的套路，树大招风，再搞下去容易出事。” 猛子好奇道：“老大，您说的是什么计划？”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方正没有解释太多，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其实他有个屁的计划，作为黑社会当然是靠抢，难道自己挣？说抢也不合适，巧取豪夺应该更恰当一点。 丧彪在心里琢磨方正的话，对他今天的行为瞬间便恍然大悟。 “这个混蛋肯定是搭上了毒蛇帮的线，准备贩毒，不想引人注意才放过了这一点小钱。” 他觉得自己刚才完全是想多了，还以为这个人渣真的会执行这10条规矩。 “不得逼良为娼”，可笑，只是以退为进罢了。 黑社会怎么会改邪归正，狗又怎么会改的了吃屎？ 见丧彪表情变来变去，方正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壳，“一天到晚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呢？” 丧彪连忙解释，“没什么，我是想到以后收入翻倍，一时间太兴奋了。” 方正也不拆穿他，留着这么一个卧底在身边并没坏处，再者二人其实都是一类人，目标还挺一致。 方正刚准备打道回府，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号码，方正屏退众人，接通电话后，恭声喊道： “秦爷。” 电话那头传来烈火帮帮主秦烈的声音。 “小正，今天毒蛇帮白蝮蛇来我这里要人，说他们有一个叫眼镜蛇的兄弟在你场子里失踪了？” “狗东西来的还挺快。” 方正编好措辞，解释道： “昨晚确实有一个毒蛇帮的人来场子里卖药，被我抓了现行。” “不过我知道他是毒蛇帮的人后就立马放了他。” 秦烈奇怪道：“白蝮蛇怎么说是你杀了眼镜蛇？” “冤枉啊秦爷，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又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去招惹毒蛇帮的人。” 秦爷也感觉纳闷，嘀咕道：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做这种事，不过白蝮蛇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我把你的电话给白蝮蛇了，估计他一会要打给你，总之你不要和他们合作，也不要招惹他们。” “明白。” 方正刚挂断，电话又跟着响了起来。 来电是个外地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嘶哑的男人声音。 “烈火帮方正是吗？” 方正明知故问，“你是哪位？” “我是毒蛇帮白蝮蛇。” “不认识，滚蛋。”方正啪的一下挂断电话，然后将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电话那头，清河市某隐蔽别墅。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发全部染成白色的青年男人愤怒的摔碎了手中的诺基亚手机，咒骂道： “玛德，本地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旁边一个穿黑T恤的头马捡起手机，问道：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白毛眼中透出一道寒光，“把清河的兄弟全部叫上，晚上抄家伙干他。” 头马接着问道：“要不要带喷子？” 白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小弟一眼，训斥道： “笑话，几十个人堵一个人还用的着带家伙？” “再说动了枪案件性质就不一样了。” 头马小声嘀咕道：“就怕烈火帮有支援，这里毕竟是清河。” “你说的也有道理。” 白毛考虑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一把54手枪，也就是俗称的大黑星。 枪身上的烤漆磨损严重，露出白森森的本色，手枪看起来比较陈旧，不过这并不影响杀人。 这些玩意就是毒蛇帮的底牌。 清河市土鳖帮派还在使用砍刀斧头等冷兵器，就算有枪械也是一些土枪鸟铳bb弹。 哪像他们毒蛇帮，莫说手枪，就连M16，AK47都有好多把。 想到这里，白毛心底生出无尽的自豪。 今天晚上毒蛇帮要杀鸡儆猴，他要让清河本地帮派见识到得罪毒蛇帮是什么下场，就从那个不懂礼貌的小烂仔开始。 …… 方正忙完小贷公司的事又返回了会所，前身家里有几个亲人，不过他暂时还不想和他们接触。 深夜时分，方正看完书，走在回家的路上。 “踏踏踏。” 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道整齐的脚步声。 识感中，一道道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 他心念一动，迅疾拐入旁边没有监控的小巷。 片刻后。 “方正。” 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凌晨时分，没有摄像头的狭窄巷道。 普通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肯定会下意识回头。 道上混的人肯定不会回头。 不过方正还是猛的扭过头。 只见东边路口处乌泱泱的一群黑衣人正用报纸包着砍刀向自己走来。 “哐哐哐。” 西边路口同时传来长刀出鞘的声音。 东西两边都被堵住了，每一边都有20多人。 40多个人将他前后包抄，可谓是插翅难飞。 这种情况想要自救，只有一种可能。 他打开罪恶值系统扫描过去。 两边人群头顶都是乌黑黑的一片，夹着零零星星的红色。 基本都是罪恶值超过50的人。 方正岿然不动，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 西边路口走出一个30岁左右，身穿黑色衬衫的白毛，盯着方正说道： “敢挂我白蝮蛇的电话，胆色果然不错。” 方正撇了撇嘴，“我从来不接骚扰电话。” 白毛从报纸中缓缓抽出砍刀，嗤笑道： “烈火帮方正……嘴还挺硬，等我将你头打掉，不知道你嘴还有没有这么硬。” 方正早有准备，从口袋掏出一副贴身手套戴上，然后又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走到东边人群面前，淡淡道： “麻烦让让，我要回家。” “给我砍他。” 随着白毛一声令下，东边最前面的黑衣人眼睛一瞪，高高举刀当头劈下。 方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抬起翻转，将匕首闪电般的刺入他颈动脉窦，顺势一搅。 血在压强的作用下开始喷溅，方正侧身避开，身体瞬间传来一道热流。 第9章 无厘头 吞噬完这个黑衣人，他的体质又加强了一大截，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感觉非常强烈。 两把砍刀从左右两方砍来。 落在方正眼里就像是慢动作电影，他肩膀微微晃动，以毫厘之差避开两刀。 然后左手持匕首迅疾切过左边黑衣人的颈动脉，匕首在空中凌空切换到右手，电光火石间便插入右边黑衣人的眼珠。 此时，后边的人也围了上来，同时举起砍刀，对方正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然而此时方正已经杀了3个人，加上之前沉江的刀疤脸。 他体内的力量已经不下七八百斤，听力和视力更是强化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他耳朵微动，听风辨位让过身后的一刀。 身体在原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转，匕首直刺身后黑衣人的右眼，掌心携带巨力顺势一推，匕首便齐根没入黑衣人的眼眶。 身后的黑衣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方正干脆放弃了匕首，在另一把砍刀近身之前拍掉刀背，一拳打向近身黑衣人的面门。 势大力沉的一拳快如闪电，黑衣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面部就被打的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这几下实在是太骇人，为首白毛见状惊骇喊道： “点子扎手，保持距离。” 话落，呈围堵之势的东西两群人立即向后战术撤退。 可方正难得碰到这么多罪大恶极之人，怎么可能会放了他们。 当即脚尖蹬地，欺身而上，一拳砸向最近黑衣人的胸口。 砰的一声，黑衣人被打的胸口凹陷，肋骨断裂刺入心脏，瞬间毙命。 他犹如虎入狼群，一击必杀后又追向第二人，同样是一拳打向胸口，一击直接将对方身体打了个大窟窿。 他目前已经杀了近十人，十个成年壮汉的力道加起来起码超过一吨。 在这种巨力下，普通兵器于他而言甚至还没拳头好用，非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走的慢的几人瞬间被他击杀。 最后一人避之不及，被他一个横手打的头颅在脖子上转了几圈，最终不堪重负，滚落在地。 鲜血从脖颈喷射而出，溅射到天空半米多高。 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二十多人。 见其他人四散而逃，他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掰断成数截。 当做暗器抬手射了出去。 “噗嗤。” 几人还在为逃过一劫舒了一口气，谁知眨眼之间就被刀片刺穿了胸口，当即便倒地身亡。 “砰，砰，砰。” 远处观战的白毛脸色大变，忽然抬起手枪向方正连续点射三枪。 在市区他原本是不想动枪的，再加上怕误伤自家兄弟，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可是转眼之间，弟兄就死伤殆尽。 这个人已经强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他甚至怀疑对方究竟还是不是人类，手上拿着枪心里也没底。 子弹转瞬即至，方正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子弹。 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大约是0.3秒，目前他的反应速度大约是普通人的三四十倍。 大致为0.01秒。 这种小口径手枪的子弹飞行速度大致在400多米每秒。 换言之，只要距离超过4米，他都能反应过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手抓子弹，说不定再杀一些人还能硬扛子弹。 人体皮肤的屈服强度在1MPa左右，寻常手枪子弹的压强通常在100MPa左右，步枪在300上下。 换言之，只要再杀几百个人，就连步枪子弹都破不了他皮肤的防御。 “快拦住他。” 见方正竟然躲过了子弹，白毛惊骇万分，一边跑一边吼。 此时他已经放弃了刺杀方正的目的，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清河。 方正念头一动，一个跨步就跨过了20米距离，对着人群一秒钟连出3拳，瞬间就击毙了3人。 “爽。” 他露出嗜血的笑容，和武器相比，他更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 “快跑。” 剩下的十几名黑衣人吓的亡魂皆冒，随着领头的一声令下，从东西两边分散逃窜。 这条巷道有500多米，没有监控，但是只要跑到主路就有监控。 方正预估最前面的人大概能在20秒内跑出巷道。 “时间够了。” 他一个冲撞，凭借强悍的体魄将东边最后的5人撞成了一摊肉泥。 时间只用了3秒不到。 然后迅疾转身，3个跨步就追上了西边的黑衣人。 5秒过后，地上全是残肢断臂，只剩下了白毛一个活人。 方正将手套上的血迹在一个黑衣人尸体上擦了擦，讥诮道： “不是说要把我头打掉吗？” 白毛咽了咽唾沫，想要求饶。 可惜方正没有给他机会，“既然你没这个本事，那就换成我了。” 话落便一拳击向他的面部。 拳头没近身，拳风就撕破了他的面皮。 “噗嗤。” 这一击方正用了巧劲，打飞出去几十米远。 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里面却已经是一片混沌。 地上血肉横飞，他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咂吧咂吧嘴，自嘲道：“好像有点变态？” 力量暴增，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或许从获得系统的那一天起，潜意识里他已经将自己看成了世界上唯一的神。 手套已经破碎不堪，沾满血迹，方正重新揣回口袋，准备连同衣服一起焚烧。 此时，巷道口忽然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方正不再停留，一个纵身跳到了附近的6楼楼顶，几个横跳，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边，接到枪声报案赶来的治安官，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哪怕是从业十几年的治安官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 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分散堆砌在这小小的巷道里，宛如一场血肉狂欢的盛宴。 几个年轻的治安官顿感肠胃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清河市治安署重案队长金翔走到一名头部完整的黑衣人尸首前，查勘了一番，神色凝重道： “背上有毒蛇纹身，应该是西林市毒蛇帮的人，你们去检查下其他尸体。” 其他几名治安官依次查验了一番，齐声道： “金队，都有相同纹身。” 金翔起身说道：“同样的着装，同样的纹身，死的应该都是毒蛇帮的人。” 他心下稍定，案件性质虽非常恶劣，但如果死的都是毒蛇帮的人，情况倒也不至于糟糕透顶。 西林市已经围剿了毒蛇帮好几次，不过这些人平时都是分散行事，总是剿而不灭，死灰复燃。 所以这件事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还是一件好事。 当然，在他的立场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金翔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片刻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年法医姗姗赶了过来。 看见满地的残破尸首，哪怕是从业几十年的王法医也愣了很久，禁不住惊疑道： “好家伙，这是嘛呀，恐怖分子袭击？” “黑帮火拼。”金翔示意王法医抓紧时间勘察现场。 老法医戴上手套，拿出工具箱，打开手电筒，对着就近的尸体检验起来。 片刻后，他不禁惊“噫”了一声。 “怎么了？”金翔疑惑道。 王法医诧异道：“死法太奇怪了，你看这具尸体胸口的贯穿部位，创腔内有组织间桥，像是钝物伤，但是没有金属棱边，不像是金属造成的伤口。” “可不是金属又是什么造成的伤势？木头就更不像了，一点木屑都没有。” 他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灵光一闪，他忽然握紧拳头在伤口处比了比，说道： “怎么感觉像是拳头造成的伤口，我手小了一点，小金你来试试。” 金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老王是不是疯了，这种无厘头的话都说的出口。 第10章 验尸 金翔试图和他科普这种想法的荒谬性。 “你知道用拳头打穿人体要多大的力量和速度吗？就连那些电视里的武林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他就不是人类，而是超人了。” 王法医咂吧咂吧嘴，说道：“金队，我是法医还不清楚这些道理吗？可是这些伤口确实像是拳头造成的啊。” “再说或许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呢，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我听说过有什么国术高手，说他们能一拳打穿几寸厚的木板，或许他们可以做到。” 金翔觉得有几分道理，将他拉到一旁，肃声问道： “有几成把握？” “九成以上，等带回检验室才能确定。” 金翔见他言之凿凿，脸色愈加难看。 老王专业性肯定没问题，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出现在清河，与其相比，案件本身反而不值一提了。 金翔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残臂断肢，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个人究竟是正是邪？究竟是嫉恶如仇，还是单纯的嗜杀成性？” 王法医说完又去检验另一具尸体，捯饬了半天，用镊子从尸体胸口部分夹出一块细小的衣物纤维。 他当即兴奋无比，“金队你来看，死者体内有棉布纤维，应该是凶手的手套。” “把证物保存好。” 王法医将所有尸体勘察完毕，最终得出结论。 “应该是一个人所为，先用匕首，后用拳脚，一击毙命，身体素质起码是常人的几十倍。” 金翔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四十多人截杀一人，还动了枪械，结果却被一人反杀。” “没错。”王法医信誓旦旦的说道。 “脚印情况和匕首上的指纹呢？” “行人太多，脚印无法甄别，指纹也查不到，凶手确定是戴了手套。” 凶手明显是做好了准备，金翔对周边的监控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一定要确定死亡方式，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金翔叮嘱了一句，无奈走出小巷。 此时，警戒线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人。 大夏国的老百姓特别喜欢看热闹。 发现一点新鲜事就会奔走相告，围观吃瓜，好像不用上班似的。 就连两个老娘们撕逼吵架，他们都能津津有味的看好久，就更别说这种恶性案件了。 这还因为是深夜，要是换成白天，围观的人将会更多。 看着聊天打屁，磕着瓜子的围观群众，金翔感觉有点头疼，“这是凶案现场，凶案现场懂不懂？” 他掏出证件亮了亮，问道：“刚才有谁目击了现场吗？” 众人七嘴八舌，“谁敢看哦，那么多黑衣人拿着砍刀，躲都来不及。” 金翔心里一动，问道：“哦，你们看到了黑衣人？”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堵人，肯定看到了撒。” “那有谁看到被砍的人是谁吗？”金翔带着期待问道。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金翔无奈，如果没有人证就只能调阅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如果监控也查不出结果，就只得从社会关系入手，可毒蛇帮这些人社会关系哪有那么好查。 …… 方正返回家中，盘算了一下今晚的收获。 晚上他总共杀死了47人，其中有4人罪恶值低于50，属于无效击杀。 其他43人，不计算体质的差异，给他大致提供了43倍成年男性体质，再加上刀疤脸和自身。 目前他的体质约等于普通成年男性的45倍，然而体重却没什么变化，想来是系统的功效。 方正心潮澎湃，凌空击出一拳，空气瞬间便传来一道爆鸣声。 俗话说，千金难买一声响。 如果按照武侠小说的归类，自己起码也是个后天高手了，甚至先天都有可能，就是不知道特殊奖励要什么时候才能激活。 “或许是百人斩的时候，亦或者是千人斩？”方正暗暗思索。 …… 清河市治安署连夜从省城借调了几名资深法医共同勘验尸体。 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检测，最终得出结论，王法医的推断完全正确。 并且化验了手套上的残留纤维，可惜手套只是那种最常见的棉麻手套，从这方面入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翌日，治安署署长办公室， “梁署，这是法医的检测报告，已经确定，尸体上的伤口确实是人力所为。” 听着金翔的汇报，清河治安署一把梁清远眉毛拧成了川字。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有超人，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清河市？” “没错，我们没见过这种人，不代表没有。”金翔将王法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梁清远感觉从小到大建立的世界观已经轰然崩塌，他见过一些武术高手，这类人确实非常厉害。 可是他们也不可能对抗四十个成年男性啊，何况其中还有好几个带枪的人。 就更别说一拳打穿人体了。 难道是自己的层次太低，所以不认识这类人？ 他思考了片刻，又问道：“案件排查情况呢？” 金翔叹了一口气，“非常困难，找不到人证，周边监控也很难查出结果。” “为什么？”梁清远愠怒问道。 金翔解释道：“案件事发地在木丘巷，没有监控，木丘巷东边出口的监控在明光大道上，距离木丘巷500米远，西边出口的监控在华西路上，距离木丘巷400米远。” 金翔有点无奈，目前大夏国监控还只能覆盖一些主干道区域，存在很多盲区，这给他们破案带来了很大难度。 “那就调阅这两个监控点逐一排查可疑人员。” “太多了，这两条都是主干道，在案发时间段路过的行人起码有几千人。” 梁清远拍着桌子道：“再困难也要排查，除非这个人会飞，否则一定能查出结果。” “你手头上的案子我会安排其他人处理，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查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 等金翔离开，梁清远揪着眉心暗暗思考。 金翔的政治敏感性还是太低，大夏国出现一个超凡人类，这个事件的重要性不亚于外星人出现在荒星。 要是自己能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掌握他超凡的秘密，哪怕只是上交，仕途也能跨越一大步。 只要确定，这个人就跑不掉。 难道他再厉害还能对抗枪炮？就算能对抗枪炮难道还能对抗导弹？ …… 同一时间，清河市黑白两道，稍微有点势力的人都探听到了木丘巷昨晚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血拼事件。 消息灵通的甚至知道事件的一方当事人是毒蛇帮。 毒蛇帮应该是在围堵什么势力，结果对方一个人都没死，毒蛇帮反而栽了进去，四十多个人全军覆没。 至于被围堵的具体是什么人，具体有多少人，身上有没有家伙？ 就连金翔都不知道，他们就更不清楚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势力很牛逼。 毫无损失便干掉了毒蛇帮在清河市的全班人马，这不叫牛逼，什么叫牛逼？ 一时间清河几大势力，城北兄弟盟，城西大刀帮，城东黑龙会均是风声鹤唳。 所有势力中，只有城南烈火帮隐隐有所猜测。 不过这个猜测实在是太离谱，秦烈也没深入多想。 第11章 误会 翌日一大早，方正被老娘叫回家。 他家位于四平街，二十年前的城乡结合部，现在的老城区。 占了城市化建设的时代红利，方母20年前在农村宅基地上盖了一栋3层自建房，后面又加盖了3层，出租给一些城乡低收入人群。 方正走进四平街38号，院子里遮阳棚下一个烫着卷发的老娘们正是前身的母亲王春桃，也是这栋出租屋的包租婆。 方正随老娘进屋，屋里还有一名身穿治安官服装的青年男子和一名十八九岁的小丫头。 正是前身的哥哥方平和妹妹方雯。 大哥刚正不阿，对二弟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没前身犯罪证据，恨不得要将他亲自绳之以法。 小妹和李芷筠是同学，也是闺蜜， 前身行为属于兔子专吃窝边草，总之就很无语。 寡淡无味的吃完早饭，方正挨了几句训告辞，无所吊谓的溜达到正阳街上。 此时早点摊位已经支起了很久，屉笼里蒸腾着浓香的热气。 退休的老人悠然自得，早起的上班族行色匆匆，穿着制服的环卫工正在勤勤恳恳的清理路面。 环卫工算是这个社会最辛苦的一类人，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做着最辛苦的工作。 多是上了年龄，没有其他就业选择，没有养老保障的老人。 然而今天却有一道奇怪的身影夹在其中，与其他人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拿着环卫工专用的大扫帚清扫着路面。 她扎着便于劳动的丸子头，穿着一件陈旧的蓝色外套和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磨损严重的小白鞋。 女孩身材修长，曲线玲珑。 几缕长发因为劳动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遮住了她秀气的眉毛。 盈盈如水的桃花眼下是一双清澈见底的棕色瞳孔，小巧的琼鼻沁着汗珠，樱花色泽的双唇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竟然在大街上从事环卫工作，这副奇景不禁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 一些原本想随手丢垃圾的男人也自觉的多跑了几步，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离女孩不远处是一个身穿环卫制服，年过40的妇人，相貌和女孩有几分相似，此时正坐在台阶上休息。 妇人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带着几分恬静和欣慰。 方正停下了脚步，找了一个卖包子的早点摊位，点了一碗稀饭和几个包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孩扫地。 女孩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活，手脚非常麻利，不一会就将一侧路面清理干净。 然后拿出一个毛线包裹着的玻璃瓶，仰着头喝起了水。 “不错。”方正点点头，对李芷筠的评价高了几个档次。 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不管家里是穷还是富，都是处于虚荣心的巅峰期。 富的会攀比，穷的会遮掩。 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如果和同学结伴，在大街上撞见穷父母都不会相认。 有几个大学生能拉的下面子利用空闲时间在大街上帮母亲扫地？ 百善孝为先，或许正是因为这点，李芷筠才会被系统判定为-27的善恶值。 李芷筠没看到方正，方正也没打扰她。 吃完包子后，方正晃晃悠悠的在市区闲逛，领略平行世界的风土人情。 和前世相似度很高，逛了一圈他就不觉得新鲜，准备返回会所休息。 刚走到“星光计生用品”门口，便听见了一道女童的哭声。 “没有，就是没有。”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从店内撒丫子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 后边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追着女娃骂，看见方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正，你来了。” 方正拦住江小禾，“孩子怎么了？” 江姐叹气道：“不听话，尽在学校惹事。” “我没偷，就没偷。”小禾身体前倾，两条小胳膊后扬。 摆好姿势，随时准备扯着嗓子和她妈对线。 “还敢犟嘴。”江姐抬手就要打孩子，手扬起却半天没有落下来。 方正伸手拦住江姐，“先听孩子把话说完。” 二丫、小梅两个失足起床还挺早，也从隔壁店窜出来拉架。 江小禾见有三人支持自己，胆子大了很多，鼓着小脸说道：“王老师冤枉我偷钱，我没偷。” 小孩子逻辑不太好，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方正才听明白了大概。 这孩子今年6岁，在附近的红星小学读一年级。 昨天下午进班主任王海芬办公室拿资料，结果王海芬说抽屉丢了1500块钱，非要说是小禾偷的钱。 江姐唬着脸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手脚一定要干净。” 她没受过多少教育，对老师天然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敬，觉得老师说的肯定不会假。 “我没有，我就是没有。”小禾还在极力辩解。 方正用罪恶值系统扫了她一眼。 “-7。” 他心中大致有数，朝小禾说道： “叔叔会看手相，只要看了手相就知道你有没有偷钱，你敢不敢给叔叔看？” “我敢。”小禾迫不及待的将手递了过来。 方正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壳，“叔叔已经给你看了手相，原来真的不是你偷的。” “嗯。”小女娃拼命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方正。 气氛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喊，“这里是江小禾家吗？”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马路牙子上，眯着眼朝里面张望。 江姐连忙一瘸一拐的迎出店门，客气招呼，“王老师，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王海芬看了一眼计生用品的招牌，眼底隐有愠怒。 这个女人真是不懂分寸。 自己堂堂知识分子，怎么会进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要是被熟人看见，岂不是成了笑话。 江姐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在旁边陪着小心，一脸尴尬。 方正一直在注意着小禾，自从王海芬来了以后，她就紧张无比，小手下意识牵住了自己的裤腰。 看来是对这个老师害怕至极。 方正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别怕，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嗯。” 小禾拉着方正的手，胆子大了一点，走到王海芬身边，抬头说道：“王老师，我没偷钱。” 王海芬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江姐看出情况不对，连忙按着女儿的头，呵斥道：“还敢犟嘴，老师为了你的事专门跑一趟，快给老师鞠躬道歉。” 王海芬侧身让开，“这不是道歉的事，你们必须尽快把班费补上。” 江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递给王海芬，恳求道：“我身上只有300块钱，还有1200等我明天再补上，行吗？” 王海芬接过钱，脸色愈加不善，“明天下午3点之前必须补上，过期了我就要报警。” 江姐连忙应承下来，心里暗自算账。 她身上已经没钱了，家里还有一条结婚时候买的金项链，卖掉凑凑大概还能凑个2000块钱。 还掉1200，剩下来的给王老师送点礼，省的她为难小禾。 二丫提出疑惑：“你亲眼看到小禾偷钱了？” 王海芬说：“她昨天下午去了我办公室，随后钱就丢了。” 二丫接着问道：“昨天下午去你办公室的只有小禾吗？” 江小禾在旁边掰着指头，“还有李博睿，何欣彤。” “他们俩绝不会偷钱。”王海芬斩钉截铁的说道。 “总共有三个人你为什么觉得就是小禾偷的钱？”小梅一脸不服。 王海芬更是不屑，“李博睿家是开公司的，何欣彤父母都是公务员，他们俩家都不缺钱，不可能偷钱。” 江姐心里一惊，原来王海芬仅仅凭借这个疑点就断定小禾偷钱，看来真有可能是自己冤枉了孩子。 第12章 妥协 王海芬的意思很明显，谁有钱谁占理。 江姐心里不服却又不敢反驳，还用眼神制止了小梅。 她只想花钱妥协消灾，连忙说道： “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我一定把钱送过去。” 王海芬道：“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红星小学是城南最好的小学，决不允许有盗窃恶习的害群之马。” 一句话将江姐吓得手足无措，“老师，孩子还小，您能不能饶了她这一回。” 王海芬毫不理会，口气愈加强硬，“江小禾这种情况不适合在我校继续就读，以免影响其他学生，我会上报学校开除江小禾。” 听王海芬说要开除小禾，江姐顿时吓的六神无主。 她卖掉祖宅，再加上瘸腿的工伤补偿金，好不容易凑钱买了个学区房，就是想让女儿接受更好的教育。 可如今王海芬一句话就要剥夺女儿的受教育资格，她怎能接受。 她瞅了一眼女儿，小禾已经哭的泪水涟涟。 她虽然年龄小，却什么都懂。 她知道妈妈费了好大精力，才把自己弄进了红星小学。 要是自己被开除了，妈妈肯定会非常伤心。 爸爸走了，妈妈腿瘸了，本就天天以泪洗面。 她不想再让妈妈伤心。 “快求求老师。”江姐连忙拉着女儿就要一起跪下。 “王老师，求求您不要开除我。” 小禾不再执拗，双腿一弯，就要下跪。 “别跟我来这套，你就算磕100个头都没用，我们学校绝不能容忍小偷。” 王海芬说完扭头就走。 忽然有一道讥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一个班主任就能随便开除一个学生，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问问徐耀明有没有这个权利？” 方正原本是不想掺和这种事的。 这不是能简单通过暴力解决的事。 小禾毕竟在这女人班上读书，得罪了她以后难免被穿小鞋。 可是这女人已经把话撂下了，情况已经很糟，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你认识徐校长？”王海芬一脸惊疑，回过头仔细打量刚刚说话的男人。 她原以为这人只是隔壁洗头房的嫖客，所以并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仔细看他的打扮，阿玛尼外套，爱马仕皮带，手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绿水鬼。 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可以和自己平等对话的人。 对于方正，王海芬不敢像对待两个失足一样过分，气势瞬间便萎了一截。 “要不要我让徐耀明和你说话。”方正掏出手机，作拨号状。 王海芬表情不太好看，摆摆手道：“不用了。” 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是装腔作势，和徐校长应该关系匪浅。 徐校长是她顶头上司，她不想得罪，但也不是很在乎。 就凭她老公是教育署副署长，徐校长有时候还要反过来巴结她。 不过都是场面人，如今人家既然认识徐校长，也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王海芬没再提开除的事，一声不吭离开了现场。 “她不会开除小禾，不过在她班上念书，以后还少不了麻烦。”等王海芬走后，方正告诫道。 江姐无奈道：“换班级非常困难，再说就算换了一个班谁知道遇到的又是什么老师？” “我明天把钱补上，再给她送点礼，现在这个世道，谁不送礼老师就会给他家孩子穿小鞋，到哪都是一样。” 她心里想着，卖项链除去1200，还有800块钱给王海芬送个500块钱礼，留下300块钱吃饭，只希望王海芬别在为难孩子。 “你认识徐校长？”小梅在旁边问道。 方正笑着解释：“这老小子是我们会所的常客，玩的不知道多变态。” 小梅叹了口气：“为啥我们就遇不到这种高端客户。” 二丫不屑道：“我以前在南方打工，没少伺候这类人，这些斯文败类最难伺候，花样又多又小气，还不如老马豪爽。” 众人聊了一会又聊到了小禾的事。 “小禾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绝对不会偷钱。”二丫斩钉截铁的说道。 江姐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的娃我怎么不知道。” “没偷又能怎样，王海芬是她班主任，小禾想要上学就要顺着她，我们这些人犟不过她啊，就算赢了面子也输了里子。” 方正沉默不语，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明知道被冤枉，明明受了委屈也得忍着。 “二丫阿姨，小梅阿姨，方正叔叔，我没偷钱。”小禾又开始生起了闷气。 她知道1500块钱对家里不是小钱。 她们每天吃青菜吃土豆省钱，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 而且给了钱就是承认了偷窃的罪名。 江姐蹲下身，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妈妈知道你没偷钱，阿姨知道你没偷钱，叔叔也知道你没偷钱。” “那你为什么要给王老师钱。”小禾苦着小脸问道。 江姐叹了口气道：“小禾，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一个词，妥协。” “妥协就是让步，有时候我们吃了亏也要忍着，只有等自己强大了才能忘记这个词，所以你要争气，要好好读书。” “干嘛不和王海芬解释清楚？”二丫忍不住说道。 江姐无奈道：“你刚才还没看透吗，这人阶级观念非常严重，压根就瞧不起我们这种穷人，和这种人是解释不通的。” 方正知道她有难处，不再多言，摸了摸小禾的脑壳，“回头叔帮你出气好不好？” “好，我们拉勾。”小禾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伸出小拇指。 “嗯，拉勾。”方正也伸出了小拇指。 “我走了。”见事情处理完，方正准备离开。 他对自身的情况很清楚，目前他有武力，却没势力，甚至还不如前世影响力大。 不将武力转化为势力，做什么都困难。 “别走。”江姐急忙拦住他，“阿正，今天的事还没谢你呢，等下姐请你吃饭。” “下次吧。”方正摆手拒绝。 “要不我和小梅给你来个双飞？”二丫忽然搔首弄姿的说道。 “心领了，身体吃不消。”方正干咳一声，迅速离开。 “哈哈。” 见他落荒而逃，两个失足笑的前仰后合。 江姐假装愠怒道：“胆子不小，都敢跟正哥开玩笑了，你们不知道正哥是什么人吗？” 二丫接过话，“烈火帮帝豪会所管事经理呗，以前这条街谁不怕他，不过正哥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我也觉得，正哥莫不是被人夺舍了吧。”小梅语出惊人。 她平时喜欢看玄幻小说，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 “夺你个头，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二丫也喜欢看小说，但是看的都是霸总的小娇妻之类的甜宠文，和小梅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两个失足打打闹闹，没一会就滚成了一团。 是夜，帝豪会所。 方正刚进大门就看见了苏瑶，她穿着服务生统一的红色制服，正在茶几上制作果盘。 方正走到她旁边，问道：“上班感觉怎么样？” 苏瑶抬起头，展颜笑道：“挺好的，红姐她们对我都挺不错。” 她表情有点羞涩，顿了下，忽然用塑料叉子叉起一块西瓜递到方正嘴边。 方正一口含住西瓜，叮嘱道： “娱乐场所难免有点乱，不过你不用搭理他们，要是有人动手动脚，你就告诉我。” “我知道了，谢谢正哥。” 方正心知像苏瑶的长相，在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人想借机揩油。 这丫头到时候肯定不知道怎么处理，还不如自己提前打好预防针。 方正的规则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客人想要寻欢，店里有专门的小姐。 服务生通过工作拿钱，不是小姐。 莫说苏瑶是自己带过来的，哪怕是其他服务生，也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可是有些客人总觉得老子付钱就是大爷，根本拎不清。 方正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小齐在门外来回晃悠，像是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见到方正，立马担忧说道： “俊哥来了，正在帝王包等你。”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看起来有点生气。” “估计是哪个狗东西去告状了吧，我等下去看看。”方正一脸无所谓。 “萱萱和红姐被俊哥叫进去了。”小齐吞吞吐吐的说道。 萱萱是小齐的相好，被韩俊那个色鬼叫进去令他十分担心。 “走，我们一起进去。” 方正率先推开包厢，只见一个年近40，身穿白色外衣的男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 红姐和一位穿着服务员制服的漂亮女子正一左一右侍奉在他左右。 他一边吃着红姐递过来的车厘子，一边将手放在萱萱的黑丝上反复摩挲。 萱萱心中厌恶，却是敢怒不敢言，不敢移开大腿分毫。 第13章 豹堂堂主 此人正是烈火帮的豹堂堂主韩俊，也是方正的顶头上司。 名字带了一个俊，然而却和英俊没有任何关系。 圆盘大脸，眉骨凸出，眼睛细小，相貌丑陋，还自以为风度翩翩，喜欢穿一些浅色系衣服。 烈火帮权力结构为帮主秦烈最大，下面有龙虎豹鹰四堂，每堂都有一个堂主，每个堂主下面有3个管事。 方正就是其中的一个管事。 至于管事下面的小弟，属于编外人员，由管事自行定夺，有多有少。 场子有钱的，人又仗义的老大人家自然愿意跟。 这些小弟最大的执念就是加入烈火帮，成为正式帮众，狂热程度比起那些考公的也不遑多让。 方正走进包厢，打了个招呼，“俊哥，你怎么来了。” “正好经过，就来随便看看，怎么我不能来吗？”韩俊一边说话一边摩挲萱萱的大腿，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小齐和萱萱交换了一下眼神，眼底浮现出一丝愠怒，却只得强忍着，敢怒不敢言。 方正笑了笑，“当然能来，欢迎至极。” 韩俊看了他一眼，表情玩味，道：“听说你最近开始行善积德了？” 方正心里明悟，果然是来兴师问罪了。 应该是有人将自己免除三名女大学生利息的消息传递给了韩俊，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布置在这里的眼线刘会计。 鸿泰小贷公司虽是他私下开的小贷公司，和帮派无关。 但是那些女大学生只要下海就能给帮里创造收益，韩俊也能分一杯羹。 自己断了他的财路，来兴师问罪也很正常。 方正揣着明白装糊涂，“俊哥，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鸿泰贷款公司的事你怎么解释。”韩俊一声冷哼，吓的红姐噤若寒蝉，一颗葡萄捏在手上，半天都不敢递过去。 方正摇摇头，“行善积德谈不上，只是目前治安署对这一块抓得严，我不想惹火上身。” 韩俊冷冷一笑：“我当初将你提拔上来，就是看你手段多，会来事。” “现在你跟我说不想惹火上身，那我要你有何用？” 方正眯着眼睛，点上一根香烟，道： “小贷公司是我个人的产业，怎么运营是我个人的事，和帮会无关，和你也没任何关系。” “几天不见，都敢跟我叫板了？”韩俊斜视方正，脸色阴沉。 “叫板谈不上。”方正弹了弹烟灰，“不过现在请把你的手从萱萱腿上拿开。” “好胆。”韩俊勃然大怒，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方正身边，居高临下说道： “反骨仔，你想造反？” “我只是跟你讲规矩，萱萱是店里的服务员，不是坐台小姐，红姐要给技师培训，没时间给你剥葡萄，你自己要坏规矩，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韩俊差点被气笑了，抬手便要抽他，一边厉声喝道：“以下犯下的狗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方正便用三根手指捏住了他的手腕。 顿时，韩俊感觉手臂犹如被老虎钳夹住，骨头都要被夹碎的感觉，钻心刺骨的疼。 “放手。”韩俊声嘶力竭的喊道，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恳求。 “请人办事，要说请。” 方正对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圈，呛的他涕泪横流。 “请…放手。” 方正手臂一震，将他震倒在地，不屑道：“好好说话不听，非要逼老子做祖宗人。” 场内的人没听懂祖宗人是什么意思，但是正哥拿捏自家老大其他人却是看见了。 红姐和萱萱一脸惊惧。 烈火帮规矩森严，以下犯上是大忌，正哥肯定是要受责罚的，他哪来的胆量？ 小齐面带感激，心里却异常担心。 正哥和老大翻脸，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萱萱，也就是为了自己。 真要出了事，哪怕不敌，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韩俊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自己铁青的手腕，却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将怒火藏在了心底，没有继续动手。 这里是方正地盘，下面小弟都是认他不认自己的。 方正用罪恶值系统扫了他一眼。 47点罪恶值，杀了没多大卵用，时机和场合也不合适。 据他这些天的研究，罪恶值是会随时变化的，猛子等人这些天罪恶值就下降了一点。 到时候等他升到50以上再动手也不迟。 方正意兴阑珊，挥了挥手，“滚吧，把姓刘的会计也带走。” “这个事我会和秦爷禀报，这笔账我们慢慢算。”韩俊放完狠话后，一声不吭离开了会所。 等韩俊离开，猛子等人也听闻了消息进入包厢，了解事情经过后均是一脸担忧。 朱老六忧心忡忡，“老大，秦爷如果将你定个以下犯上，说不得要三刀六洞。” 小齐梗着脖子道：“这件事因我而起，到时候我替正哥受罚。” “你又不是正式帮众，受什么罚。” 方正一脸无所谓，“随他，我们占了理，要是来硬的大不了我就离开烈火帮，重新创建一个帮派就是。” …… 翌日，烈火帮总部。 这是一座位于清河市南郊的小型庄园，占地十来亩，起了个烈园的名字，生怕治安署不知道这是烈火帮老巢似的。 园子里亭台轩榭错落有致，池塘杨柳相映成趣，绿植掩映中坐落着3栋别墅。 最大的一栋占地有一千多平，是烈火帮的议事厅，也是新人入帮开香堂的地点。 烈火帮作为一家比较传统的黑帮，帮内很多仪式都是模仿大夏国最大的帮派洪帮，然后做一定程度的简化。 天下黑帮出洪帮，其他帮派同样如此。 烈火帮主秦烈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他年约50，身穿一件青色复古长袍，身长膀阔，四方脸，一双眸子精芒毕露。 韩俊和另一个青年男人正一左一右站在其左右。 “秦爷，就是这么个情况，方正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按照帮规应该要受三刀六洞之刑。” 秦烈没有立即回复，倒是对他的伤势挺感兴趣，开口说道：“把手抬起来。” 韩俊掀开袖子，然后用左手抬起受伤的右手，只是这一个动作就疼得龇牙咧嘴。 秦烈定睛看去，只见他手腕处三个指印已经发黑发紫，伤势看起来着实不轻。 “你说方正用三根手指就将你捏成了这样。” “没错。”韩俊恨恨的说道，“这小子力气还挺大。” “你先去医院验伤吧，事情我会处理。” “秦爷告辞。”韩俊起身离开，身后又传来秦烈的声音。 “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损伤。” 韩俊心里一沉，他心里明白秦烈不一定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更多的可能是据此来推测方正的武力值。 “可是这小子以前打架明明不行的啊。”韩俊心里万分费解。 等韩俊走后，秦烈朝身边的青年男子问道：“破军，你可以做到吗？” 男子穿着一身短打劲装，外表精悍刚猛，是他高薪聘请的专业保镖，在国外打过黑拳，当过佣兵，精通形意拳、八极拳及各种枪械，实力非常强悍。 破军考虑了片刻，自信说道：“我可以，但是普通人绝不可能。” 秦烈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烈火帮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条潜龙。” “恭喜秦爷。”破军躬身说道。 “不过还要看这条潜龙能不能为我所用。” 秦烈接着问道：“前晚毒蛇帮的事，有没有可能？” “绝无可能，毒蛇帮的事据传是一个传说中的超人所为，方正要是有这个实力又岂会甘心在烈火帮当一个小小的管事。”破军口气斩钉截铁。 “过几天你入帮开香堂，试试他的深浅。” “是。” 第14章 跳楼 方正知道韩俊要报复自己，不过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于秦烈来说，谁更有价值，他就会偏袒谁。 他故意露了一手，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比韩俊更大，秦烈自会做出选择。 晚上，方正刚来会所，绕过走廊，听见一群技师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多乖的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想不开，跳楼了呢。” “谁跳楼了？”方正好奇问道。 一个叫小曼的技师说道：“星光计生用品店的小禾跳楼了。” “死了？”方正连忙问道。 “没死，从三楼跳下来的，人在市立医院。” 方正松了一口气，拔腿就向门外走去，几个技师和猛子等人也跟了过来。 “你们也去？”方正回头问道。 “隔壁邻居的，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红姐开口说道。 “好，猛子和红姐坐我车，你们坐老六的车。” “等我一下，我先去办公室取个东西。”方正去电脑录了一段资料才和众人一起出门。 …… 清河市立医院骨科室，小禾已经苏醒，戴着无创呼吸机，泪眼涟涟的看着几个大人，嘴巴不断翕动着。 二丫忍不住叹道：“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傻啊？ “同学都说我是小偷，王老师要我在全校做检讨，还说要报警抓我，她还说…说我是个没有爸的野丫头。” “不是说把钱给他嘛，这个婊子怎么还没完没了，逮着一个孩子出气呢？”小梅一脸愤慨道。 “钱还没到手，这是在故意施加压力呢。”芳姐不能生育，将小禾看成了自己的干女儿，刚刚了解事情经过后也是气愤不已。 一股深深的自责萦绕在江姐心头。 这孩子从小就特别乖巧，但是却特别倔强，只要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昨晚应该连夜借钱送到王海芬家里，或许她就不会大清早就刁难孩子，孩子也就不会跳楼了。 她不理解明明说好了今天下午3点之前送钱，王海芬为什么还要刁难孩子。 此时，主治吴医生拿着ct片子走了进来，语气沉重说道： “情况很不乐观，病人右腿局部骨骼及软组织严重损毁，必须马上手术修复，等到股骨头坏死就麻烦了。” “马上手术的话，有6成几率可以康复。” 江姐吓的一个趔趄，问道：“要是不能康复呢？” 吴医生瞥了一眼她的腿，叹道：“和你一样。” 江姐颤声问道：“医生，大概要多少钱？” “手术费及术后康复费用大概要6万块钱左右。” 江姐吓的差点瘫软在地。 她去年为了孩子有学上，将自己的工伤赔偿和卖祖宅的钱买了个学区房。 开了这个店又没挣到钱，就连今天准备赔给王海芬的1200块钱还是卖了结婚的金项链才凑齐的。 一时之间哪里拿的出6万块钱，就算卖房也没那么快。 小梅连忙问道：“学校那边怎么说，不用负责吗？” 江姐摇了摇头，“学校说小禾不是在学校跳的楼，和学校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要不是王海芬那个老婊子冤枉小禾，小禾怎么可能会跳楼。”小梅气愤不已。 “再多钱也要给孩子治啊。”芳姐递过去一张折子。“我这还有5000块钱，你先拿去用。” 小梅和二丫也分别递过去两张银行卡，都是2000块钱。 二丫老相好，开出租车的老马也来了，小禾受伤就是他开车送过来的。 他在旁边支支吾吾，表情颇有点不好意思。 “我平时跑车钱都给了婆娘，这里只有500来块钱，是我攒下来买烟抽的私房钱，都给你吧。” 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有零有整，数都没数，一股脑的递给江姐。 江姐没有接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边走边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回家去卖房。” “江姐，就算现在卖房也来不及啊。”二丫在后面喊道。 “便宜卖，只要够手术费就行。”江姐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何尝愿意卖房，可是别人的钱也是血汗钱，二丫接一次客20块钱，老马跑一次车5块钱，这种钱她岂能伸手。 再说，就算他们有心帮忙，钱也远远不够，还有5万块钱空缺去哪寻？ “妈妈，我不治了，你不要卖房好不好。”病床上传来小禾虚弱的声音。 目睹这一幕，吴医生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富人上百万的延命针可以天天打，穷人却没有几万块钱买一条腿。 可是他有心帮忙却也爱莫能助。 医院有医院的制度。 再者，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悲剧，凭借他一个人也帮不了太多。 他看的出来这几个人从事的都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家境也都不是很好，但是几个社会底层的仗义互助却让他为之动容。 吴医生叹气提醒道：“手术越快越好，拖的越久成功率就越低。” 江姐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二丫你先帮我看下小禾，我现在就回家卖房。”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门，迎面正好撞见了方正一行。 “正哥，红姐，你们来了。”江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了个招呼。 红姐二话不说，从口袋掏出刚取的一万块钱拍在她手心，“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只有这么多了。” 其他几人也从口袋掏出刚取的钱递了过去，多的三五千，少的七八百。 江姐看着伸到眼前的几只手，两行热泪不禁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她从小就历经磨难，内心比常人坚韧太多。 哪怕得知小禾跳楼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哭。 然而此时此刻，却感觉眼泪怎么都收不住。 红姐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开玩笑道： “这钱是救急不救穷，反正你有学区房，跑不掉。” “不过话说回来，卖房不能急，急了就卖不上好价钱。” 方正问道：“江姐，你看看还欠多少。” 江姐将众人的钱一一接过，连同自己刚卖项链的2000块钱加在一起盘点了一番。 “总共有38000，还欠两万多一点。” “剩下的我包了，这里是三万。”方正从手包里掏出三沓钱放在桌上。 “用不了那么多。”江姐连连摇头。 “多退少补，先去缴费吧。”方正挥了挥手。 江姐没急着缴费，找护士借了一张纸，一支笔，将众人借的钱一笔笔记在纸上。 “等小禾手术结束，我立马卖房还给你们。”等记完账，江姐忽然双腿一弯，就要下跪。 方正伸手拦住了她，道：“你不用卖房，这个钱到时候会有人出。” 郑彪刚才也掏出了1500块钱积蓄，此时正在旁边百感交集。 无论这些黑社会平时多坏，这些失足多么浪荡，但是此时此刻，他们…无话可说。 方正走到病床边，看着满身绷带的小丫头，问道： “小禾，疼吗？” “疼。” “等病好了，叔叔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好，谢谢叔叔。” 方正走出病房，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开口说道： “徐校长。” “方总，打我电话有何贵干？”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笑嘻嘻的男人声音。 “你们一个叫王海芬的老师冤枉我侄女偷钱，我侄女现在跳楼了，你不用解释解释吗？”方正开门见山，说话毫不客气。 闻言，徐耀明心下震怒。 喊你一声方总是给烈火帮面子。 老子一个重点小学校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马仔耀武扬威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方正毕竟是道上混的，自己也不好明着得罪他。 徐耀明压制怒气道：“王海芬老公是教育署副署长，我哪有权力处理他。” 方正嗤笑道：“你当校长管不了底下人，你还当个屁，趁早滚回家吧。” 徐耀明勃然大怒，说话也不再客气。 “你侄女是二年级三班的江小禾吧，她上午跳楼这件事我知道。”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因为事发地点不在我们红星小学，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学校不存在管理失职行为，按理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可以给予江小禾2000块钱经济补偿，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徐耀明，你要搞清楚一个事实，这件事的起因是你们学校的王海芬诬陷我侄女偷钱。” “是不是偷钱，谁也不能确定。如果方先生觉得你的侄女受到了冤枉，我建议你可以报警处理。” “很好。” 方正挂断电话，在手机里翻找了一阵，发了一条彩信到他手机。 视频是他临走之前在电脑上拷贝的，是徐耀明来店里消费的精彩片段，不算很严重，不过让他下岗，再拘留几天是完全足够的。 像他这种等级的小学校长已经属于烈火帮的监控对象，不过只是最外围罢了。 过了半分钟。 徐耀明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有点慌张，“方总，您这就不地道了吧。” 话语中，不知不觉将“你”换成了“您”。 方正冷冷道：“给你一个小时，带着那个叫王海芬的婊子给我滚到市立医院，来不来你看着办。” 第15章 真相 方正对徐耀明的心态早有预料，所以临走前故意拷贝了那份证据。 这玩意很伤烈火帮的信誉，不过烈火帮的信誉关方正鸟事。 再者，徐耀明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说出去，只会自认倒霉。 方正前世在商海沉浮多年，对人性还是了解一点的。 在一个黑帮混混和教育署副署长夫人之间，徐耀明选择后者没任何问题。 前身和手下马仔也就欺负欺负李芷筠那种普通百姓，但是碰到徐耀明这种小有权势的重点小学校长，就不能轻易拿捏了。 凭借徐耀明的位置，已经可以和一些权贵人士做到资源互换。 不说别的，在红星小学就读的小学家长肯定会给他三分面子。 俗话说，出来混，要讲背景讲势力，能打有个屁用。 方正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是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武力值不够。 另外，武力用于打打杀杀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其本质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稀缺资源。 方正走进病房，将老六拉到一边说道： “红星小学，二年级三班班主任王海芬，你等下去查清楚她家在哪，家里是什么情况。” 老六立即露出残忍嗜血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病房内，江姐已经交完了费用，手术时间定于明天上午。 红姐等人听完缘由均是气愤不已，猛子当场就说要下掉王海芬两条腿，不过被方正和丧彪拦了下来。 方正已经做了安排，丧彪则是觉得应该报案，让治安署来处理。 众人对丧彪的提议嗤之以鼻，这种事报案肯定没用。 二十分钟后，方正没等到徐耀明，却等到了怒气冲冲的王海芬。 王海芬大摇大摆的推开病房门，无视了病房内的一群黑社会。 开口便问江姐：“已经下午三点了，剩下的1200块钱凑齐了吗？” “你他妈找抽吧。”猛子走到她身边，怒目相向。 王海芬瞥了一眼描龙画虎的猛子，丝毫不惧。 “怎么，黑社会了不起啊？你有种打我一下试试，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敢动一下我就送你去吃牢饭。” 猛子头脑一根筋，才不会考虑后果，当即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手伸到一半被朱老六挡了下来。 朱老六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不要在这动手，不痛不痒的没意思。” “要玩大的？”猛子咧开嘴笑了。 “ Of course。” 此时江姐已经交完了钱，手上还有几千块钱剩余。 捏在手上冷冷的看着王海芬，却是根本没有给钱的打算。 女儿伤成了这样，她绝不会再妥协。 王海芬瞪着江姐，鄙夷道：“你是打算赖账喽？” 现场的吴医生也知道事情经过，忍不住插嘴道： “这位老师，我看这孩子挺乖的，应该不会偷钱。” 王海芬瞥了一眼他胸口的胸牌，清河市立医院骨科主任医师，吴国民。 当即换了个口气说道： “吴医生，你是不清楚这些人的德行，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不趁早教育以后就是吃牢饭的下场。” 吴医生沉吟了一会，道： “你作为老师应该要为人师表，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啊。” 王海芬当即就不高兴了，说话也不再客气。 “谁戴有色眼镜看人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不知道情况就少说两句。” 王海芬说完就看向江姐，威胁道：“你到底还不还钱，不还我就报警了。” “不用你报，我自己来。”江姐说完就按下了拨号键。 江姐打完电话，冷冷说道：“治安官马上就来，等着吧。” 王海芬不甘示弱，“哼，走着瞧。” 过了两分钟，众人没等来治安官，却等到了红星小学校长徐耀明和江小禾的数学老师徐红旗。 徐红旗和王海芬同一个办公室，是这场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 两人走进病房，徐红旗脸色羞愧难当，一进来就走到江姐身边鞠了一躬。 “对不起，因为我和王海芬的疏忽，将钱掉进了桌子档里面，刚刚才找到，一分没少。” 王海芬心里一咯噔，脸色瞬间尴尬无比，心里却是痛恨不已，“这个徐红旗是不是煞笔，钱找到了也不知道和老娘通个气。” 徐红旗说完又走到江小禾病床前，同样鞠了一躬。 “小禾，因为老师的粗心，让你受了冤枉，老师给你道歉，你不是小偷，你是个好孩子。” “呜呜呜…我没偷钱。”江小禾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瞬间便泣不成声。 这两天，同学们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小偷。 她受不了同学的指指点点，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后来她想到了跳楼，通过死来自证清白。 可是就算她以死明志，王老师却还是不相信她，还是要不依不饶的找妈妈要钱。 妈妈已经没有钱了。 她昨晚看见妈妈将藏在柜子里的金项链拿了出来。 妈妈说把金项链卖了，把钱还给老师。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偷钱，凭什么要卖妈妈的项链？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江小禾号啕大哭，泪流不止，如杜鹃泣血，仿佛要把这些天遭受的委屈全部通过眼泪排出来。 “快去道歉。”徐耀明拉着不情不愿的王海芬走到病床边。 两人还没开口就被吴医生打断了。 “都出去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吴医生声音冰冷，表情厌恶至极。 “为人师者当以师德为先，无德者不配为师。” 吴医生似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意有所指。 王海芬怒火中烧，暗暗在心里骂道：“老家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估计了一下吴医生的年龄，又在心里改成，“生孙子没屁眼。” 众人被吴医生撵到了廊道，二丫朝红星小学的人开口问道：“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理？” 徐耀明斟酌着说道：“这件事责任在我方老师，所以红星小学愿意承担江小禾同学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 “同时基于王海芬的主观错误，经红星小学党委会研究，决定给予王海芬停职处理。” “不知道这个结果，您满意吗？”徐耀明看向江姐。 “不满意，轻飘飘的一句停职就想解决问题，想的美。”江姐还没说话，二丫立马嚷嚷起来。 王海芬瞬间火冒三丈，叉着腰骂道：“我和江小禾的家长谈事，关你什么事？” 她感觉异常憋屈，江小禾只是受了伤又不是死了。 现在自己歉也道了，职也停了，这些人还要不依不饶，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16章 采访 “她是小禾的阿姨，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江姐开口解释道。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软弱了一辈子，妥协了一辈子，今天绝不会让步。 “那你们想怎么样，难道还想逼我辞职？”王海芬一脸不屑。 小梅在旁边说道：“你这种人只有去坐牢才能消除罪孽。” 王海芬嗤之以鼻，“笑话，又不是我推她下楼的，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要去坐牢。” 小梅正要开口反驳，忽然有几名治安官走了过来，领头的治安官问道： “是你们报案的吗？” “是我报的。”江姐点点头，将事情经过完整叙述了一遍，不偏不倚，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 听完经过，几名治安官脸色变的非常难看。 一位女性治安官气的脸色铁青，对着王海芬冷冷说道：“你这种人混进教师队伍，真是教育界的耻辱。” “你骂谁呢，你警号多少，信不信我投诉你？” 王海芬作为副署长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立马叉着腰针锋相对。 “小胡，注意言辞。”旁边一名治安官低声提醒道。 女治安官不再作声，问江姐：“你们有什么诉求吗？” “俺想问这种情况，她要不要去坐牢？”二丫代替江姐问道。 女治安官和同僚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名治安官无奈走了，他们制裁不了王海芬，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他。 王海芬大获全胜，顿时如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起来。 刚想吆喝两句就被方正一句话浇灭了热情。 “300块钱赖着不还吗？” “谁稀罕你钱了。”王海芬将300块钱拍到江姐手上，转身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小梅忍不住开口骂道：“老婊子真不要脸。” “你骂谁呢，小贱人。”王海芬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 二丫在小梅耳边说道：“你这样骂人没杀伤力，看我的。” 她走到王海芬身边，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骂人词汇。 “肥头大耳。” 说完后，便迅速折返回来。 忽然，医院的空气莫名凝滞，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全部消失。 只剩下了王海芬鼻息间沉重的喘息声。 一个40岁的女人，你骂她骚货，她不一定会生气。 骂她狐狸精，她会乐呵呵，夸你真有眼光。 但是如果你骂一个原本就很肥胖的女人肥头大耳，大部分女人都会将理智抛在脑后，和你拼命。 廊道里，王海芬的脸阴沉的可怕，肥胖的脸扭曲在一起，就像是拼凑出来的巨人观。 她三步并作两步向二丫跑去，扬起手掌做势要抽她。 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砰”的一下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朱老六将脚收了回来，不动声色的掸了掸脚上的灰。 王海芬摔的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反倒冷静了下来。 对方人多势众，不能动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徐耀明被这一幕闹剧搅的异常无奈，将方正拉到一边，说道： “方总，这样处理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我真的没其他办法。” “王海芬虽然是个混账，但是她老公是教育署副署长聂大光，全市中小学任她挑，我就算把她开除也没用啊。” 方正也知道他的难处，低声说道： “你先把孩子住院费用搞定，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徐耀明当即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除了医药费，我另外再赞助两万块钱精神损失费。” “另外，徐红旗也是我拉过来的，否则他要是和王海芬通气说钱找到了，王海芬肯定会让他把这件事瞒下来，这样小禾的冤屈就永远洗刷不掉了。”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回头我把视频给你。” “谢了，方总。” 徐耀明前倨后恭，虽然是因为不雅视频的原因，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没有这关键的一环，小禾冤屈洗不掉，甚至就连做手术的成功率都说不定会因为心情降低。 王海芬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开口威胁道： “刚才是谁故意伸脚绊我，我一定会调监控找到他，送他去坐牢。” “监控坏了。”旁边的美女小护士说道。 “你说谎，医院的监控怎么可能会坏。”王海芬双眼冒火的瞪着她。 “你又不是治安官，说调监控就调监控，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小护士不屑一顾。 “我要投诉你。”王海芬恶狠狠说道。 “去吧，快去。”小护士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她老爸是副院长，根本不怕。 王海芬攥紧拳头，一脸愤懑。 她觉得这些人都在联合欺负自己，心里是既委屈又生气。 她将这些人的相貌都一一记在心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这件事平息了，自己一定要一一报复回去。 正在这时，朱老六敞着胸口，走到王海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肥婆，是我做的，怎么了？” 瞥了一眼朱老六胸口上的纹身，王海芬没有继续说话。 她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吃眼前亏，出了这个门老娘就报案，等着秋后算账吧你。 “哼。” 她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走廊转角处忽然有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看到这阵仗，王海芬心知肚明这些记者是冲着江小禾的事情而来，多半是要采访自己。 她心里有点愠怒，表情却并不惊慌。 为首的省报女记者将话筒往她脸上怼，“请问你是王海芬吗？” 王海芬冷冷道：“是的，怎么了？” 女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要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认定一个6岁的孩子偷钱呢？” “无可奉告。”王海芬不想接受采访，冷着脸就要离开。 她不怕采访，只是没有心情。 脸上刚才摔了一跤，影响尊容，不太上镜。 朱老六和小齐立即拦住她的退路。 “别走啊，记者采访，你怎么要走啊。” “没什么好说的。”王海芬低着头避开镜头，口气异常强硬。 “我们会打上马赛克的。”女记者瞅了瞅她的脸，解释道。 王海芬点点头，“那行吧，正好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女记者示意助理打开摄像机，毫不客气的问道： “事情经过我们都已经了解，3个孩子你独独认为是江小禾偷的钱，作为老师你为什么要根据学生的家境，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王海芬开口解释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武断了，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错。” “至于戴有色眼镜看人，那倒谈不上，我只是根据学生的家庭情况作出一些合乎逻辑的推断罢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难道你与人交往的时候不考量他们的经济情况和受教育程度？” “银行还给大户开通Vip优先通道呢，你怎么不去问问银行为什么对储户区别对待？” 女记者被呛的哑口无言，不得已又换了个问题：“你是老师唉，你就没想过对学生公平公正吗？” 王海芬不屑道：“你不要故意引导我，我是老师同时也是人，对学生有亲疏区别很正常，难道你不喜欢和高层次人群交朋友，难道更喜欢和素质低的人在一起厮混？” 女记者接着说道：“可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最后真相大白，钱并没有丢失。那么请问发生了这件事，你有想过引咎辞职吗？” “我从没想过，我一没违法，二没犯错，干嘛要引咎辞职，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审判我，你们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王海芬振振有词，将女记者怼的目瞪口呆，将在场的黑社会和失足们震惊的瞠目结舌。 方正打开系统瞅了她一眼，罪恶值38。 果然非常牛逼。 王海芬说完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记者是江姐委托一个朋友找来的，自从女儿跳楼之后她就做了两手打算。 只是没想到王海芬舌绽莲花，自有一套歪理邪说，根本不怕舆论。 徐耀明很快就安排了款项，江姐将众人的钱退了回来，方正心里却不甚满意。 学校的钱属于公共资源，本质是纳税人的钱，凭什么给犯错的人买单。 这不合理。 王海芬犯了这么大的错，却只承担这么轻的处罚，这也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必须让系统拨乱反正，或许这正是系统存在的意义吧。”方正暗暗想道。 第二天，天雅论坛上有了关于“6岁女童跳楼”的相关新闻。 事件的完整经过被人扒了出来，包括王海芬的相关采访视频也被人转换成文字发到了网上。 第17章 上门 令人意外的是，网络并不是一边倒的抨击王海芬。 竟然还有一小部分网友认为她说话耿直，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分成三六九等的，王海芬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付诸于行动，没什么问题。 当然，这种观点仅仅只是代表了一小部分脑残。 大部分网友对这个事件都是激愤不已，一部分网友更是自发的对王海芬连篇累牍的口诛笔伐。 教育问题和儿童问题本来就是舆论的焦点，这件事又关系到了千千万万个家庭。 只是半天时间，网络上就已经沸反盈天。 聂大光也看到了相关报道，回家以后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像化不开的乌云。 王海芬在外很嚣张，在家却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对公婆孝顺，家里也是收拾的井井有条。 她很清楚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丈夫带来的。 这也是聂大光一直忍受着这个肥婆，没有离婚的一部分原因。 最大的原因当然是为了仕途。 婚姻有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难免会给领导带来不稳重的观感。 平时无关紧要，但是在上级考量给谁加担子的关键时刻，说不定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聂大光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没有吃饭的心情。 老婆在外面嚣张跋扈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仕途。 这是他的逆鳞，绝不允许。 “大光，我错了。”王海芬意识到老公心情不好，连忙开口道歉。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聂大光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不该太武断，错以为江小禾偷钱，导致她跳楼，给人抓到了把柄。” 聂大光摇了摇头，“这个只是原因，不是重点。” 王海芬想了想又说道：“我不该接受记者采访，导致舆论的进一步发酵。” “这更不是重点，你接受不接受采访，这件事都会发酵，纸是包不住火的。” 聂大光忍不住嗤笑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重点在哪，你真的是没救了。” “你就教教我嘛。”王海芬撒起了娇，等着丈夫解惑。 聂大光感觉有点恶心，没有回话，转头考教起儿子聂子峰。 “小峰你来教教你妈。” 聂子峰是他的独子，今年18岁，刚刚读高三，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聂大光虽然不喜欢家里的黄脸婆，却对这个儿子非常看重。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和家里黄脸婆离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聂子峰见父亲有意考教自己，随即胸有成竹的说道： “重点就是要彻底坐实江小禾盗窃的证据。” “办公室只有你和徐老师两个人，要不是徐老师到医院将真相说出来，谁会知道你们最后又找到了钱。” “这个真相只要不揭露出来，这件事永远都是一摊浑水，江小禾永远都会背上盗窃的罪名。” “要是换成我，在得知江小禾跳楼后就可以预计这个事情一定会闹大。我第一时间就会和徐老师通气。通过爸爸的身份给他施压，让他保持统一口径。” “这样他就算找到钱，也会将这个事隐瞒下来。” “另外再找一个听话的学生，不管是威逼也好还是利诱也好，让他指证江小禾有其他偷盗行为。” “我有一个好办法，妈妈你想不想听？” “儿子，你快说。”王海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期待的说道。 聂子峰搓了搓手指，王海芬心领神会，从口袋掏出50块钱递了过去。 聂大光也没阻止，儿子凭借聪明才智挣钱，完全合理合规。 聂子峰接着说道： “找一张100块钱的纸币写上某个人的名字，偷偷塞进江小禾的校服口袋。就是你们红星小学那种上衣的腰部口袋，很浅的那种。” “然后在上课时间让钱上名字的学生现场指证江小禾偷钱，钱就放在了她上衣口袋里。” “江小禾肯定会掏口袋辩解，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口袋又浅，只要一掏口袋，钱就会被人看到。” “而那张钱已经事先写了指证人的名字，这样就能坐实江小禾偷钱的罪名。” “这个方法虽然比较幼稚，不过对付小学生已经完全足够，也非常有效。” “儿子，牛啊。”王海芬抚掌赞叹，后又有点沮丧。 “可惜我一开始没想到，现在真相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聂大光皱眉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你先辞职吧，回头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王海芬点点头没有争辩，和老公的仕途相比，自己这份工作根本不算什么。 明年教育署一把手就要退休，老公作为署长的有力争夺者，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给政敌找到任何攻讦的机会。 聂子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计策就是给江小禾出院后用的。” “只要坐实她后面有盗窃的行为，再把这件事捅到网上，让网民知道江小禾手脚不干净，舆论就不会继续骂您。” “网上这群蠢货哪里分的清真相，只会觉得江小禾原来真是个小偷，您这次怀疑她完全合理，只是运气不好罢了，甚至还会觉得您之前的采访发言率真坦诚呢。” 王海芬眼睛一亮，“妙啊，儿子，等那个小贱种康复了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孺子可教也。”聂大光一脸欣慰，不禁在旁边夸赞道。 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智计百出。 自己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耳提面命果然没有白费。 如今就是适者生存的丛林社会，儿子这种性格才能是最后的赢家。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和睦温馨，其乐融融。 王海芬看着父慈子孝的二人也是一脸欣慰，自己现在靠老公，老了靠儿子。 儿子有乃父之风，甚至以后还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想到这里，她感觉白天遭受委屈的憋闷都变淡了很多。 “优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窗外忽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机械合成音，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 “什么人？”王海芬大惊失色，这里可是六楼，这个人是怎么爬上来的。 聂子峰反应很快，连忙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严阵以待。 聂大光立即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见一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男人径直从窗口钻进了客厅。 “刷啦。” 客厅内忽然传来一道拉动枪栓的声音，聂大光看着男人手上黑洞洞的枪口，手机面板上的号码怎么也不敢按下去。 第18章 大人翻倍很合理 “你是什么人？”聂大光强装镇定，内心却惊骇无比。 这个人出场的方式怪异无比，竟然还随身带了枪，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的小毛贼。 “听说聂署长很有钱，我来借点钱花花。”方正轻笑着说道。 这把黑星是他从毒蛇帮白毛那边抢过来的，还有5颗子弹，除此以外还有一把柯尔特M1911。 聂大光强装镇定，苦笑道：“朋友您要是想借钱可能是找错了对象，如果我有钱就不会住在这种环境了。” “我和夫人一个月只有三四千工资，除去家庭开销也就不到一万块钱积蓄，您要是手头紧，我可以全部给您。” 方正环顾四周，90平的小三房，装修陈旧，家具也很简单，看起来确实比较拮据，像个清官。 要不是他前世见多识广，差点都要信了。 方正冷笑不语，举着手枪，掏出手铐将三人控制住。 带枪主要是震慑作用，对他来说还没拳头好用。 再者，这把枪在木丘巷开过，不适合再用。 方正用毛巾塞住了聂子峰的嘴，拿过桌上的水果刀，漫不经心的说道： “聂大署长，你也不想令公子断手断脚吧。” 方正拿着匕首在聂子峰手指来回比划着，吓的他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王海芬心疼儿子，瞧了丈夫一眼，哭哭啼啼的哀求道： “大光，你就…” “闭嘴。” 聂大光开口打断老婆，正气凛然道：“我聂大光行的正坐的直，一生为官清廉，从不知道贪腐二字怎么写。” “我确实没有钱，就算你拿小峰威胁我也没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咔嚓。”方正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切掉了聂子峰的小拇指。 聂子峰疼得青筋毕露，直接疼晕了过去。 王海芬心疼儿子，眼泪直掉。 聂大光瞧了一眼地上的断指，心里诧异中夹着几分心痛。 这个人动手太快，根本不给他讨价迂回的时间。 方正撑开聂子峰的眼皮，拿着匕首对着他的眼珠说道： “接下来就是这里了，给你们三秒钟时间。” “我说，我知道钱在哪，求求你饶了小峰。”王海芬连忙哭着说道。 聂大光一脸沮丧，知道搜刮多年的小金库多半是保不住了。 钱损失了他倒不是太难受，就怕这个事被捅出去。 钱没了可以再挣，丢掉良心还能挣的更多，可是屁股下的位置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与之相比，儿子的性命还要往后挪挪。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恶徒只是单纯的求财，自己破财消灾算了。 方正解开王海芬的手铐，王海芬带着他来到墙壁的一幅壁画后，按下一个开关打开夹层。 墙壁已经被掏空，里面是一个保险柜，王海芬打开保险柜露出里面的物事。 一沓沓现金扎成了十万一捆，总共有23捆，共计230万。 另外还有两张存折和10根金条。 金条是银行的制式金条，1000g一根，总共10公斤，按照现在的金价200/g，大约是200万。 存折倒是没多少钱，两张加起来也只有8000多，想来是聂大光不敢将钱存在折子上。 方正对这个数额并不意外，聂大光毕竟晋升时间不长，清河毕竟也只是一个三线城市。 看着方正将金条和现金装进挎包，聂大光心疼无比，硬着头皮道： “这些钱您直接拿走，我绝不会报案。” 方正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这句话。 聂大光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想来只是求财的悍匪。 看他戴着面具，应该没杀人灭口的打算。 不到万不得已，没几个匪徒愿意杀人，毕竟命案是必破的。 万幸，性命和职位应该是保住了。 “这只是我的出场费。”方正拉好挎包拉链，接着说道。 “大侠，您什么意思？”王海芬胆战心惊的问道。 “大侠？” 方正不由笑了，这个称呼还挺有意思，看来王海芬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醒。 他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不知道六楼能不能摔死人？” 聂大光吓的噤若寒蝉，六楼大概有20米高，怎么可能摔不死人，死亡几率起码超过9成。 方正将聂大光夫妇拎到窗口，朝窗外伮了伮嘴，“跳下去。” “大侠，我所有的钱都给您了，江小禾也没事，求求您饶了我们吧。”聂大光双腿一弯，连忙跪下求饶。 聂大光不愧为副署长，脑袋瓜就是比一般人灵活，见方正要自己跳楼，瞬间便猜透了他的来意。 “哟，还挺聪明。”方正嘴上夸了一句，心里却隐隐不屑。“如果真的聪明就会故意把自己当成劫匪，根本不会提江小禾。既然道破了，我岂会留你们夫妻的性命。” 方正戏谑道：“江小禾只是个6岁的孩子，她敢跳3楼，你们是大人，翻个倍很合理啊。” 聂大光夫妻二人不停的磕头求饶，根本没有主动跳下去的勇气。 王海芬懊悔到无以复加，早知道这样，她宁愿自掏腰包把钱补上，也不敢招惹江小禾。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悍匪帮她出头。 方正打开系统扫了二人一眼，女的罪恶值38，男的罪恶值51。 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心中一乐，一手一个，拎着两人的脖颈，从窗外向下一扔。 他手上加持了力道，二人必死无疑。 三秒后，方正将昏迷中的聂子峰也扔了下去。 这孩子忒坏，小小年纪罪恶值就有35点，比其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方正让他自由落体，是生是死就看他造化了。 连续三道坠地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四下惊呼一片，不出意外，已经有居民开始报案。 方正迅速擦掉地上的脚印，将水果刀留在了现场，至于指纹，根本没有指纹。 他出来办事必戴手套，而且是那种最常用的手套，就连调查来源都查不到。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流，方正心知聂大光已经死亡。 不过毕竟是坐办公室的人，体质比毒蛇帮的人明显差了一截，聊胜于无罢了。 方正花了不到半分钟清理完现场，然后打开客厅防盗门，堂而皇之的从安全通道走上天台。 趁着无人，一个横跳，跳到了20米外的另外一栋楼上的天台。 十分钟后，方正已经回到了特意入住酒店的1608号房。 他是从酒店的窗户翻进来的，出门同样如此，所以在酒店走廊的监控里根本看不到他出行的痕迹。 如果有人将聂大光的死和江小禾的事联系在一起，继而调查江小禾的身边人，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这也是方正没叫上朱老六和猛子一起办事的原因，帮不了忙，还容易出纰漏。 聂大光和毒蛇帮那群死扑街可不是一个概念，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这个案件，治安署的调查力度将会非常大。 不过他做事的时候避开了监控，改变了声线，还带了面具，再加上不在场证明，可谓是滴水不漏。 “谨慎驶得万年船啊”，方正暗暗想道：“再杀一些人就不需要这么谨慎了。” 至于毒蛇帮的事情，由于事发突然又是在户外，他知道难免有些纰漏。 不过治安署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 第19章 开香堂 清河市治安署，重案队队长金翔这两天被木丘巷血拼案件搅的焦头烂额。 从毒蛇帮的社会关系根本入不了手，这伙人非常神秘，就连他们具体是哪些人都难以查清，就更别说社会关系。 走访目击者也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金翔将希望全部放在了监控上，经查询监控，案发时间段经过现场的人和车多达1783个。 经排查过往经历，剔除掉一些不可能的对象，也还有126人。 这些人有黑帮分子，有刑满释放人员，有吸毒人员还有练过武的。 但是谁又能保证剩下来的1657人就一定没问题，甚至真正的凶手在不在监控里还是个未知数。 金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警中心又传来了翠微苑小区一家三口坠楼案的消息。 金翔如今专门负责木丘巷的案件，这个案件只得交给副手处理。 过了两个小时，副手传来消息，受害者是教育署副署长聂大光一家。 两个大的死了，小的成了植物人，丧失了意识提供不了任何口供。 根据尸体落点轨迹，和现场残留，已经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打开状态的隐蔽保险柜，财物被洗劫一空。 副手推测案件多半是入室抢劫杀人，也有可能是伪装成抢劫的仇杀。 案发现场找不到物证，找不到人证，门锁无撬动痕迹，后窗无攀爬痕迹，也没办法攀爬。 和木丘巷案件一样，似乎又是一桩无头悬案。 不过没有痕迹有时也是一种证据，副手推测凶手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诱骗受害者开门，所以门锁才无任何撬动痕迹。 如果真是熟人所为，这个案件比木丘巷难度就要低很多，聂大光社会关系简单，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副手推测聂大光家保险柜应该是他贪污财物的小金库。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这种小金库通常都会储存金条，从销赃渠道入手也是一个好办法。 梁署长得知该案件后震怒万分，在会议室拍着桌子说道： “这个案子性质极其恶劣，凶手手段极其残忍，竟然连16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接下来不惜一切，务必要在一个星期内破案，还清河市一个朗朗乾坤。” …… 方正在宾馆睡了一觉，第二日烈火帮通知帮里有新人入帮开香堂，要他去观礼，4个堂主也会去。 听到这个消息，猛子不禁诧异万分，“这是什么新人，阵仗搞这么大？” 方正笑了笑，道:“肯定是高层啊，新来的供奉。” “供奉？” 几人闻言更是惊诧，烈火帮的权力结构是从来没有供奉的。 帮主秦烈下面是龙堂、虎堂、豹堂、鹰堂四堂堂主。 每个堂口也不设副堂主，再下面就是方正这种管事头目。 忽然空降了一个供奉，地位还要超过堂主，在帮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方正问道：“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看看热闹？” 丧彪心里一动，连忙说道:“老大，我陪你去，我还没见过秦爷呢。” 方正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朱老六说:“忽然来了个供奉，其他几位堂主心里肯定不服。” 方正解释道:“有什么不服的，听说供奉是个高手，秦爷花了好大代价才请过来的，混社会的能者为先，资历还要往后挪挪。” 方正和丧彪赶到烈园议事大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的差不多。 每个头目都带了几个小弟，大厅内满满当当的有七八十人。 这些人就是烈火帮的中坚力量，还不算没到场的外围小弟。 方正和龙虎鹰三堂堂主打了个招呼，独独略过了右手缠着绷带的豹堂堂主韩俊。 这老小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心知肚明方正是完全和自己撕破脸了。 秦爷已经告诫过他不能内斗，但是这口气他岂能咽得下。 他不敢动用自己的力量报复，不代表不能假手于人。 “有意思。” 一些小辈看出来二人不对付，均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管事和堂主内讧可是个新鲜事。 其他三位堂主则是一脸愠怒，韩俊虽没什么能力，毕竟也是豹堂堂主，和自己一个级别。 手下小弟敢倒反天罡，以下犯上，那还了得。 如果让自己手下的小弟有样学样，自己作为堂主的威严还怎么保持？ 方正看出几人对自己不感冒，也不以为意，和丧彪找了个交椅径直坐了下来。 刚坐两分钟，秦爷身边的心腹阿初来请。 “阿正，秦爷喊你去后厅。” “嗯。”方正应了一声，迈步往后厅走去，余光一瞥，丧彪也跟了过来。 方正也没阻拦，一马当先的跨进后厅的休息室。 秦烈从一个扁担挑夫草莽起家，这些年事业做的大了，也开始学人附庸风雅。 休息室内的楹联霸气无比。 上书，“千秋伟业添锦绣，万里鹏程展鸿图。” 看来是想把黑帮事业做成千秋伟业，图谋不小。 室内陈设也很有复古意味。 墙壁上悬挂一幅“松鹤延年图”，书架上堆满古书，博古架上瓷釉琳琅，青花执壶，粉彩小碗，应有尽有。 此时后厅已经有两人坐在木制交椅上等候。 一位是四方脸的秦烈。 另一位是30岁左右的寸头青年，身躯站的笔直，身上隐隐有一股煞气。 丧彪对这股煞气的感觉尚不是很强烈。 方正却明显感觉到了其中浓郁的肃杀味。 不出意外，这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他也见过血，还不止一个。 “小正，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帮里新来的供奉破军，实力非常强劲。” “这是豹堂的方正，帮里的中坚骨干，后面准备大力培养的对象。” 秦烈依次将二人介绍了一番，又对方正说道： “小正，昨天韩俊和我告状，对你意见很大啊。” 方正早有说辞，“韩堂主不讲规矩，性骚扰场子里的服务员，况且这个服务员还是我手下的女朋友。” “如果我不给手下做主，以后还怎么管人，怎么服众，以后店里还怎么经营？” 秦烈摆了摆手，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们双方各有对错。” “此事暂且不提，我唤你过来是有另一件事。” “前几天木丘巷毒蛇帮全军覆没，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听过。”方正不假思索便承认了下来。 这件事道上人都知道，说没听过才不正常。 丧彪也在琢磨木丘巷的事情，那次眼镜蛇走后就再也没来过场子。 后面他也听说毒蛇帮死了很多人，场子里再也没见过卖冰的。 他预估眼镜蛇应该也是死在了木丘巷，所以后面才和这边断了合作。 “只是听说？”秦烈眯着眼问道。 方正露出迷惑的表情，“秦爷，您这话是何意？” 秦烈没有继续追问，转而看向丧彪，问道： “这位是？” “这是丧彪，跟我有半年了。” “回秦爷，我叫冯家彪，外号丧彪。”丧彪态度恭敬中夹着几丝兴奋。 将一个黑帮底层小弟见到扛把子的心态演绎的入木三分。 “小伙子不错，外号也很霸气。” 秦爷赞了一句，看向方正，语气有点奇怪，“小正，你带个条子的卧底来见我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比试 气氛骤然凝滞，空气中的温度慢慢冷了下来。 “秦爷，您在说什么？” 丧彪装出茫然的表情，身上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里更是犹如翻江倒海般震惊。 自己一直伪装的很好，方正半年都没识破，怎么一来就被秦烈识破了呢？ 到底是哪一方面出的纰漏。 他脑海中不由的闪过之前看过的警匪电影片段。 有的卧底被浇筑成混凝土，装进油桶里沉江。 有的被丢进焚尸炉，有的被活埋。 反正没一个好下场的。 卧底生存法则第一条，活着的卧底才能继续卧底。 丧彪决定要自救，口气委屈无比，还夹着一分硬气。 “秦爷，我只是想跟着正哥混，跟着烈火帮赚大钱，你这么污蔑我是什么意思？” 秦烈不听他解释，挥了挥手道：“手脚砍断，眼睛挖了，做成人彘，拖出去沉江。” “秦爷，我真不是卧底，你为什么这么说？”丧彪焦急无比，求助般的看向方正。 可是方正只是侧脸看着窗外，根本不予理会。 “破军你来执行。” 听到秦爷的指令，破军从高帮军靴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面无表情的走到丧彪身边，将匕首横在了他的眼珠旁。 锋利冰冷的匕首紧紧贴着丧彪的眼角，寒意侵入骨髓。 他汗毛倒竖，表皮瞬间便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秦烈说：“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是卧底，我立马放你离开。” “我不是，你要我怎么承认。”丧彪只是纠结了半秒钟，便作出了选择，死死的盯着秦烈，梗着脖子说道。 “动手吧。”秦烈挥了挥手。 破军露出残忍的笑容，手腕一抖，匕首竖着朝丧彪眸子刺去。 “且慢。”方正说话了。 “秦爷，丧彪跟了我半年，我觉得他不是卧底，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查清楚这件事？” 秦烈闭上眼睛，似乎在权衡，片刻后说道： “好，你的人你自己处理。” “谢谢秦爷。” 方正架着丧彪，转身离开后厅。 “正哥，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卧底。”丧彪一边走一边辩解。 方正带着他进入大堂，随口说道：“找个位置坐，等下就要开香堂了。” 丧彪一脸懵逼的坐在交椅上，心里疑惑万分，“不是说要调查吗，看这架势好像不太对啊。” “每个新人来，秦爷都会这么试探。” 方正笑着解释，“有没有枣子先打两杆再说，假如真有心里素质不好的卧底，露馅了也有可能。”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把你交给我处理，我自然会替你求情，你就会感激我，这也是一种简单的驭下手段。” “艹，这个老阴逼。”丧彪气的火冒三丈，要不是自己接受过特殊训练，刚才差点就要招供了。 “怕什么？”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汗都出来了，你不会真是卧底吧？” “正哥你别开玩笑了。”丧彪一脸愤慨，好像被误会成卧底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 …… 烈火帮开香堂全程模仿大夏国最大的帮派洪帮。 不过仪式没那么繁琐，拜师贴什么都省略了，只要经过沐浴洗手、上香，歃血等程序即可。 仪式很快结束，秦烈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扫过堂下众人，道： “破军今日入我烈火帮，以后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当通力合作，肝胆相照。” “谨遵帮主教诲。”台下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破军，你今天入门，和大家说两句，认识认识。” 破军走上主台，看向下首众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肯定都不服气，觉得我一个新人凭什么能做供奉？” “出来混的手上没两下肯定不能服众，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有挑战我的可以站出来，手底下见真章。” 全场寂静无声，目光全部投向龙堂堂主李红兵。 论身手，他在帮里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李洪兵今年38岁，是帮里的老人，十几年前秦烈刚刚创建烈火帮时就跟在了他后面。 按照港台剧的说法，他既是龙堂堂主，也是帮里的双花红棍，头号金牌打手。 为什么是双花红棍？ 因为就连烈火帮的对手兄弟盟都承认他的战力。 想当年他孤身一人，手持一把开山刀和兄弟盟抢地盘，从正阳街砍到崇兰街。 对战十几人不落下风，刀光闪烁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李红兵这几年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功夫却没落下分毫。 见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当即起身，当仁不让的说道：“那就由我来领教领教破供奉的高招。” “好，擂台上见。”破军说完便率先走上比武台。 李红兵紧随其后。 两人在擂台上分开站立。 破军一进入战斗状态，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身体微微下沉，全身鸡皮疙瘩隆起，汗毛站立，眼神锐利的盯着李红兵，犹如捕食猎物的猛虎，蓄势待发。 “果然是高手。” 李红兵心里一沉，当即不再托大，率先发难。 脚步向前一踏，手臂肌肉如树藤绞缠虬结，一个肩撞，犹如一辆汽车向破军撞去。 “铁山靠。” 破军轻噫一声，一眼便看出对方使的是八极拳里面的铁山靠。 他顿时来了兴致，脚踩步法侧身让过。 同时气贯全身，起时柔，动时刚，一拳由上向下画弧，重如发炮，朝李红兵当头劈下。 “心意把。” 李红兵练拳多年，也看出了破军的打法。 心意把虽只有一个动作，却可以演变出十二种变化，想要练到炉火纯青可谓是非常困难。 但是一旦练成，便可以达到点化千钧，动显于外的功夫。 两人来回交手数招，都是用拳掌，很少用腿。 腿是身体借力的部位，一旦离开地面就无从借力，非常危险。 国术用腿讲究一招必杀，很少使用，所以跆拳道这种腿法观赏性远远大于实战。 几招过后，破军试出了李红兵的跟脚，兴趣大减。 趁着对方拳头回收之际，一个跨步，身体前倾，肩膀用力，同样使出了一记类似“铁山靠”的招式“黑熊撞树”。 李红兵被一股巨力撞在身上，啪嗒一下，整个人被撞飞数米，仰面倒在了擂台上，整个肩身都传来酥麻的感觉。 他起身拉开领肩，见到一大块青紫。 “多谢破供奉手下留情，我心服口服。”李红兵拱了拱手。 “承让。”破军抱了抱拳道： “你的实力不错，八极拳造诣不浅。” 李红兵心里愠怒，自己从15岁就练习八极拳，迄今已经20多年，在破军嘴里却仅仅得了个不浅的评价。 不过技不如人，他也无话可说，只得苦笑着走下拳台。 “还有没有想和我练练手的兄弟？”破军站在台上叫阵。 全场寂静无声。 龙堂是四堂之首，李红兵更是烈火帮的头号战力，平时没事就用肩膀撞树玩，一把砍刀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连他都落败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虎堂堂主江海流。 他的武力在帮里排第二，仅比李红兵稍逊一筹。 至于豹堂韩俊和鹰堂何幕白，两人都是智囊型白纸扇，基本没有战斗力。 江海流摆了摆手，笑道：“破供奉实力强悍，老李都不是对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上去献丑了。” “那好，既然没人，那我就点一个兄弟上来玩玩。” 听到这话，场下顿时喧哗起来。 很多人心里都有点不忿，“知道你想要立威，刚才立威已经立过了，大家也都服气了，还来这套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江海流，破军如果要挑战，人选应该是非他莫属。 “方正，我们上来搭把手。”破军朝台下勾了勾手指。 第21章 新人投靠 破军话音刚落，场内的目光又从江海流转移到了方正身上。 方正在帮里属于白纸扇型人才，靠着坑蒙拐骗女大学生下海，加上舔功了得，把上面的大佬舔的很舒服，才混了个管事的位置。 和红棍类打手完全不沾边，身子骨早就被红粉骷髅吸成了人干，身手甚至还不如下面的小弟。 估计连破军一拳都扛不住。 破军为什么要挑战他？ 还真是令人费解。 旁边虎堂的管事调侃道：“你不是得罪了破老大吧，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我哪知道？”方正没好气的说道，他心知肚明，破军是得到了秦烈的授意来试探自己的虚实呢。 “等下挨打尽量护住脸，脸破相了就不好勾搭女学生了。”旁边鹰堂的管事好心提醒道。 丧彪拉了拉方正的衣袖，担心道：“拳脚不长眼，要不还是认输吧。” 他是真心实意担心方正。 方正对自己还不错，再说通过最近的两件事，他对方正的态度也稍微改观了一点。 “没事。” 方正起身，迎着全场的目光迈上拳台，抱了抱拳道： “请赐教。” 破军拱了拱手道：“我练过形意、八卦、综合格斗和巴西柔术，不知方兄学的哪路的手艺？” 方正淡淡道：“无门无派，只会街头王八拳。” “请。”破军伸出手。 “好。” 方正也不谦让，一个跨步横跨数米向破军胸口攻去。 “果然是王八拳。”破军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没正统学过任何拳术。 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化解这平平无奇的一拳。 然而直到沙包大的拳头忽然加速，在他瞳孔中疾速放大，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道人影一触即分，一道人影身在空中就凌空吐出一道血箭。 破军被擂台的护绳弹了回来，摔在擂台地面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13的罪恶值，方正还不至于杀他。 不过既然挑衅自己，也得付出一点代价才对。 他对破军这种高手挺感兴趣，仅仅凭借练武就能有2倍以上的成年人体质。 这和pk两个成年人可不是一个概念。 他这种体质，起码能对付十几二十个赤手空拳的成年壮汉，这还是没算上拳法的加持。 帮里的医生在秦烈的授意下上台查看破军的伤势。 扒了扒他的瞳孔，说道： “没事，只是休克。” 烈火帮人才济济，医生，律师，打手，军师，黑客都不欠缺。 这个医生就是从三甲医院高薪聘请的兼职，手捧两碗饭，一碗公家饭，一碗社团饭。 帮众们瞠目结舌的看着走下拳台的方正，全场鸦雀无声。 方正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外行看热闹，刚才二人交手的动作太快，没人能看出究竟。 只知道破军不是方正的一合之敌，二人实力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这样说的话方正以前分明是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而破军之所以挑战他，肯定是知道一点内情，但是却还是低估了他。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场内只有李红兵和江海流看出了大概。 李红兵一声不吭，心里却早已沉不住气。 自己号称烈火帮第一高手，现在却接连被两个后辈超越，这个面子往哪搁？ 江海流则是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赞道：“后生可畏，想不到我们烈火帮还藏着这么一条潜龙，潜龙出渊，一飞冲天啊。” 场内最郁闷的人就属韩俊，方正展示了非凡的战力，肯定会得到秦烈的重视。 自己想要明着打压报复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方正的个人武力，他倒不是太在乎。 能打算个屁，再厉害还能不惧子弹？ 方正走下擂台，又被秦爷请进了后厅叙事。 秦烈吩咐心腹阿初帮他泡了一杯茶，笑眯眯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省城的大人物，最近家里遇到了一点麻烦，想从帮里调个高手过去帮忙，我原本的打算是派破军过去。” “但是破军已经伤成了这样，肯定是没办法去了。” “什么时候去。”方正闻弦知意，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老狐狸算盘打得啪啪响，故意搞这么一出，不过他也不在乎，结交上层人脉，通过武力换取资源没什么坏处。 “三天之后。” “你也不要太担心，李少已经聘请了专门的安保团队，斧头帮也会出面，派你过去只是从旁协助斧头帮，以防万一。” “定会全力以赴。”方正点头应道。 …… 事毕，方正回到了帝豪会所。 晚上，朱老六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说道：“王海芬那个毒妇死了。” “哦，知道了。” 二人心照不宣，朱老六一脸崇敬的离开，还贴心的帮他关上了门。 “老大就是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灭人满门。” 没过一会，朱老六又带着十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说道： “这就是正哥。” “正哥好。”十几人齐刷刷喊道，声势还挺足。 方正瞅了一眼人群，除了三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其他都是半大的毛孩子。 “老六，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都是想要跟您的。”一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方正放下书，笑眯眯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跟我，说个理由听听。” 有个领头的半大孩子说道：“我们都是附近清河技校的，听说了江小禾的事情，知道您为人仗义，想要跟着您一起打天下。” 方正摇了摇头，笑道：“十八岁以下的不行，等你们成年了再来跟我，我肯定会欢迎，现在还是先回去好好读书。” 一番筛选，半大孩子不情不愿的走了，场内只剩下了3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朱老六递过三张纸，“老大，这是他们的资料，都是身家清白的。” 方正接过资料，同时用罪恶值扫描了一眼三个年轻人，两个红色的数字加一个黑色的数字。 徐浩，罪恶值2。 洪泽斌，罪恶值1。 孟成，罪恶值73。 方正心里一动，看向叫孟成的男人。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斯文。 要是没有系统，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老六你先给他们安排个包厢消遣一下，安排好来我这里一趟。” 方正吩咐完，拿起手中的资料仔细端详起来。 孟成，25岁。 个人经历:清河职业学院电子信息系毕业，无犯罪前科，因和朱老六是邻居，由朱老六介绍入帮。 家庭背景:独子，父母双亡。 非常简单，单从资料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73点罪恶值明晃晃的挂在那里肯定不正常。 正在这时，朱老六推开大门，说道： “老大，给他们安排好了。” 方正问道：“老六，这个孟成你认识？” 朱老六点点头，“我从小就认识孟成，他是我邻居，不过今年上半年他卖了房子搬了地方，现在见面比较少。” “不过您放心，他身家清清白白，绝不会是卧底。” 方正接着问道：“我看他家庭背景写着父母双亡？” 朱老六面带同情，“哎，阿成也是可怜人，从小丧父，上半年母亲也走了，好像是煤气中毒。” 方正心里一动，追问道:“煤气中毒？” “嗯，就5月份的事，保险公司还来勘察过事故现场，好像赔了三十多万吧。” 方正隐隐猜测到孟成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是73的罪恶值了。 “杀母骗保。” 在大夏国，除非是连环杀人案，或者是一些非常残忍的分尸案，其他案件是很少会适用死刑的。 以此作为参照，可见他的73罪恶值极不寻常。 只有这种有违人伦的情况，罪恶值才会这么高。 方正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他觉得孟成比毒蛇帮的人还要该死。 第22章 孟成 孟成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就想回家。 相比黄，他对赌的兴趣更大。 每天不到赌场玩几个小时红蓝，他就感觉全身都在痒。 他是3年前染上赌博的。 他原先是不赌的，可是有一次在朋友的怂恿下小玩了一次。 那一次他屡战屡胜，赢了一万多块钱，给妈妈买了很多平时不舍得买的东西。 他骗妈妈是公司发的奖金。 妈妈非常欣慰，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终于争气了，上班挣的不比别人少。 他也开心无比，寻思着以后哪怕不上班也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他以为母子俩日子会越来越好，殊不知却是一步步迈入了深渊，堕入了阿鼻地狱。 很快就风水轮流转，他从屡战屡胜变成了屡败屡战。 家里积蓄败掉了，就只能借，先借银行后借贷款，借不到了就只能骗，骗亲戚骗朋友。 最后就只能卖房了，母子两人挤在一个不到20平的小房子里。 最后他实在弄不到钱了，借也借不到，骗也骗不到，所有的人见到他都像是见到了瘟神。 原本妈妈口碑很好的，都是他把妈妈拖下了水。 输了70多万，他实在不甘心，他只想将自己输的钱赢回来，哪怕一半都行。 搞不到钱去赌，全身都在痒，他没吸过毒，却觉得这种感觉比吸毒还难受。 终于在某一天，他打起了妈妈的主意。 可是用母亲性命换来的35万保险金一晚上就输光了。 钱输完了，他终于后悔了。 原来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的一条命于他而言也只是一晚的放纵罢了。 他想起没有赌博之前，自己原本也是大家口中的孝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债主还在要债，打工根本还不了债。 他忽然想起了发小朱老六好像加入了鼎鼎大名的烈火帮。 他也可以加入黑帮，这样其他人问他要债也会有所顾忌。 孟成收回思绪，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离开包厢。 他要卡着时间，搭乘最后一班公交。 公交车只要一块钱，打的却要17，能省下16块钱，去赌场慢慢发育说不定还能赢几千。 虽然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他还是很在乎这16块钱。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可笑，省吃省喝，省下的钱全部送给了庄家。 赌尽、借尽、骗尽、自尽。 赌到人人憎恶，赌到家破人亡，送掉了母亲的命，却还不知道收手。 …… 方正跟着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孟成的家。 孟成目前没有房子，在城中村租住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环境非常差，市场价不到200。 二人前后离开，方正在楼上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了街道上踽踽独行的孟成。 他仿似行将就木的老人，蹒跚的走着，身影在路灯下被拉的很长，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和萧索。 孟成上楼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迎面而下的方正，当即惊喜道: “老大，你怎么来了。” 方正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 “刚见个朋友，阿成，你也住这啊？” “是啊，老大去我家坐一下吧，有点简陋，不要嫌弃啊。”孟成一脸兴奋的将方正往屋里领。 他知道方正会赚钱，人又仗义。 自己只要把他大腿抱好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有出头之日。 可是就算挣到钱又有什么用，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最终还是会全部送给庄家。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沉闷起来。 自己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畸形赌徒，真的还能有未来吗？ 方正跟他进了屋，孟成给他倒了一杯茶，呆在旁边，表情有点犹豫。 他其实是想问方正借点钱的，这几天没钱赌博让他非常难受，感觉全身都在痒。 可是自己才刚认识他，开这种口肯定有点不妥。 方正将他犹犹豫豫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问道: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方正的话无疑给了孟成信心，他斟酌着说道: “老大，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知道第一天认识就开口不好，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方正吹了一口茶叶，问道:“多少？” “我...我想借1000块钱。”孟成原本想借1万的，可是又觉得刚认识不太合适。 “没问题。”方正爽快点头。 孟成心里暗喜，却见对方又接着问道: “不过你要告诉我，借钱做什么。” “以前赌博欠了一点钱，不过我现在没赌了，只是还有一点债务没还。” 方正心里了然，放下茶杯，道: “因为赌博欠债，所以你就杀了你母亲来骗取保险？” 一句话惊的孟成脸色大变，他慌乱辩驳道: “你...你听谁说的？我没有，治安署都调查了，那是一场意外。” 方正摇了摇头，叹道: “你知道吗，我们混社会的从来不将自己的家里情况告诉其他人，就怕祸及家人。” “就连我们这种人都不能想象一个人要狠到什么程度，才会杀害自己的生母。” 两句话勾起了孟成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 他迎着方正的目光，表情变幻莫测，从疑惑到忏悔。 片刻后，他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我妈。” “我是家里的独子，我爸在我9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我妈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她没读过书，挣不到轻松钱，就只能扛水泥搬沙袋。” “她身高很矮，只有一米5，体力还不到男人的一半，所以她只能比别人更吃苦。” 或许是在心里压抑太久，终于有一个人听自己倾诉。 孟成痛哭流涕，哽哽咽咽道: “我妈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也只能挣两三千块钱，甚至还不够我一分钟输赢。” “她这么多年挣的钱都被我输掉了，一分积蓄都没，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有病都是硬扛。” 他忽然使劲揪着头发，喃喃道: “我的罪孽太重，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方正吁了一口气，默默掏出手机。 相比刀疤脸，他觉得这种情况还是交给法律审判才更加合适。 “正哥，你是要报警吗？”见到方正手上的手机，孟成开口问道。 “没错。” 孟成擦干眼泪，目光坚定，道: “正哥，你不用报警，我已经想好了，我妈在下面肯定很孤独，我要下去陪她。” “遗书我早就写好了。” 孟成从抽屉掏出一封信递给方正，道: “正哥，死之前，我能求你两件事吗？” “你说。” “我死了以后，你能把我埋在我妈旁边吗？” “房间抽屉里还有一封信，是我写给我妈的忏悔信，你能替我烧给她吗，我想告诉她，我真心知道错了。”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方正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孟成闭上眼睛，“我怕疼，所以一直没有勇气自杀，你能帮我一下吗？” 方正没有急着杀他，重新用系统扫描了一眼，只见他的罪恶值已经由73降到了55。 在这一刻，他确实是忏悔的，他一心求死。 方正开口问道：“你在哪输的钱？” “崇兰街，海上明月楼下的地下赌场。” “哦，谁带你过去的？” “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道上混的，好像是城北兄弟盟的。” 方正将他拷在了椅子上，走进房间拿起抽屉里的信。 总共有两封信，一封是孟成母亲死后，他写给母亲的忏悔信。 还有一封是他母亲写给他的...遗书。 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多处模糊的地方，应该是被泪水打湿了很多次。 “成儿，妈看到了你给妈买的意外保险单，妈明白你想干什么。” “你爸死的早，妈忙于打工，没有教育好你，让你走上了赌博的不归路。” “妈一直都想挽救你，可是妈已经老了，做不动了，妈以后再也帮不到你了，只会拖累你。” “妈不怕死，只想求你一件事，妈跪下来求你了，拿到钱把债还了吧，以后好好生活。妈求求你不要再赌了，赌到最后，你真的会葬送了性命。” “成儿，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不想看到你死，只希望你把债还了，娶妻生子，以后好好过日子，答应妈，好吗？” “醒悟吧，成儿，如果妈的死都不能让你醒悟，妈也真的无能无力了。” 第23章 车祸 方正折好信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里堵的慌。 “所以，他母亲其实是自杀的？” 孟成确实动过心思，但是在动手的时候放弃了。 孟成没动手，他母亲却希望用自己的一条命将儿子的债务还清，唤醒儿子浪子回头。 可惜孟成并没有还债，将她的死亡保险金输了个精光。 从法理上来说，孟成属于犯罪中止，罪刑不是很重。 可是系统还是将他的罪恶值定在了73，甚至超过了一般的杀人犯。 如果孟成真的亲自动手弑母，方正估计他的罪恶值可能会前所未有的超过两百。 系统的罪恶值判定更贴近道德层面，认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罪大恶极，哪怕仅仅只是想法。 同样，都是死刑杀人犯，在系统判定中，为母报仇杀人和滥杀无辜者，罪恶值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 毒和赌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害人的东西。 方正前世加今生都从未如此气愤过，他很想出门杀了那个人渣。 可是孟成母亲的遗书却让他犹豫了。 母亲用一条命的代价希望儿子下辈子好好生活，自己有什么资格结束他的性命？ 方正将信重新放进抽屉，走到客厅，打开孟成手上的手铐，道: “我不会杀你，你母亲的遗书你应该看到了，上面写的很清楚，她希望你好好活着，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我实话告诉你，崇兰街是兄弟盟的地盘，那边的地下赌场就是兄弟盟的产业，那个带你去赌场玩的也是兄弟盟的人。” “所以你懂什么意思吧，这就是个杀猪盘，你就是那头猪。” “你这种蠢才我是不会收的。” 方正撂下话，径直走出了这阴暗狭小的室内。 “事情办好了？”朱老六坐在副驾驶问道。 “嗯，办好了，我们去喝两杯。”方正语气不是太好。 “咋的了，这小子惹你生气了？”朱老六一脸好奇。 “没有，去吃点烧烤吧。”方正不想多说。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烧烤店，方正刚将车子停好，只听见后方马路上忽然传来一阵跑车发动机高速运转的嗡嗡轰鸣声。 “玛德，又是这帮富二代飙车党。”朱老六坐在副驾驶，骂骂咧咧道。 方正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几十米处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正是绿灯时间，一些行人正在有序的过斑马线。 一辆蓝色法拉利跑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以超过100码的速度闯过红灯。 咆哮着向着斑马线上的行人冲撞而来。 好在行人听到声音早有准备，吓的仓皇避开，没有一人受伤。 跑车没有丝毫停留，径直穿过马路，半开的车窗里传来男女的浪叫声和浓烈的烟酒味。 “追。” 方正眼睛一冷，重新扣上安全带，踩下油门。 同一时间，旁边一辆黑色A8也打火启动，朝着蓝色跑车逃逸的方向追去。 方正这辆5系宝马采用的直列六缸涡轮增压发动机，匹配八速手自一体变速箱，最大功率177马力。 论加速度肯定是比不过前面的法拉利的，不过他精致入微的操控完全能弥补这一差距。 这是接近郊区的一段路，由于时间已近凌晨，双向六车道上车辆很少。 一辆蓝色法拉利犹如脱缰野马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一辆黑色A8和银色520在后面疾驰跟随。 还有一辆交管摩托打着开道灯跟在了三部车子后面。 方正凭借操控很快就追上了A8，离法拉利只有几十米之遥。 正在这时，方正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巨响。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牵着孩子过马路的女人被蓝色跑车撞的凌空抛飞。 法拉利只是停了一下，又准备启动加速。 方正心里一沉，脚下油门踩紧，速度从150码提到180码，风噪、胎噪也随之加强。 方正超越法拉利，连踩刹车，一打方向盘，轮胎和柏油路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一个漂移拦在了法拉利的前面。 “砰”的一声。 法拉利撞在了520的中横梁处。 法拉利只是刚刚启动，速度还没加起来，两部车都没有侧翻。 一阵剧烈的摇晃后，方正和朱老六拉开驾驶位车门，面如冰霜的走下车。 此时，法拉利车旁已经围了不少群众，一辆黑色A8停在近处，从驾驶位走下一个身穿TAD鲨鱼皮冲锋衣，暴龙墨镜的青年男子。 方正脸色沉重的走向事故现场，墨镜男子也跟了过来。 事故现场已经围了一些人。 地上散落着两只高跟鞋，一块被压扁的生日蛋糕。 冰冷的柏油路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躺在血泊中不停的抽搐，口中发出言语不清的呜咽声，逐渐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两岁的幼童。 她奋力伸着手向前探，想要最后抚摸她的孩子，最终却还是徒劳的垂落下来。 方正知道女人已经咽气。 旁边一个穿藏青色冲锋衣的男子伸出的手也证实了这一点。 男子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没救了。” 一个围观的大妈叹气道： “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妈，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哦，这个杀千刀的真是造孽啊。” 方正一声不吭，径直向法拉利走去，冲锋衣男子也跟了上来。 法拉利车头已经被撞的凹陷下去，车窗车门紧闭，车内的人根本没有下车的打算。 两个执勤交管员正在敲着驾驶位的车窗，示意肇事者下车。 周边围着几十名群众，群情激愤，一些人手上拿着砖块跃跃欲试。 法拉利车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拒不下车，还悠闲自得的抽着香烟，摇头晃脑。 方正走到近处，听见围观群众在七嘴八舌议论。 “狗日的刚才在明光大道十字路口就差点撞到人。” “小逼养的百分百是酒驾。” “酒驾，老子怀疑狗日的吸了毒。” 旁边有人叹道：“开法拉利的可不好惹啊，还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处理呢。” 场内，一名年长交管员对身边同事低声说道： “又是世成房地产张少杰的车，必须要抓紧取证，不然像上次一样等他们疏通关系就晚了。” 两人声音很轻，不过方正的耳力是常人的几十倍，却听的一清二楚。 心里暗暗点头：“这个世界坏人很多，好人却也不少。” 年轻交管员又去敲了敲车窗，肃声道： “请下车配合检查。” 张少杰瞥了他一眼，从口袋掏出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便又挂断。 然后隔着车窗朝年轻交管员吐了个烟圈，竖起中指，态度嚣张无比。 第24章 法不责众 张少杰电话是打给他母亲陈淑宁的。 陈淑宁正在家里睡觉，接到儿子电话后，大惊失色，立即给老公，世成房地产董事长张世成打了一个电话。 张世成此时正躺在给小三买的公寓里，搂着清河艺术学院的女大学生睡觉。 听完事情经过后，在电话里勃然大怒，“不成器的东西，整天惹是生非，让他死在外面好了。” “这个逆子要是能有自立一半懂事，我都不会这么劳心劳力。” 张少杰的大哥叫张自立，是张世成前任老婆生下来的独子，和陈淑宁这位续弦没有任何关系。 前任已经死了，陈淑宁毫不在乎，但是张自立却是自己儿子争夺产业的最大绊脚石，陈淑宁岂能待见他。 但是自己确实生了个败家子，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央求道： “世成，我求求你了，少杰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这次要是不救他，他肯定要坐牢。” “那就去坐牢，不让他长个教训以后还得惹是生非。” 张世成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还是作出了打算。 张少杰毕竟是他的亲骨肉，血浓于水。 挂断老婆电话后，他又掏出手机给清河市治安署梁清远署长打了一个电话。 “梁署长，您好，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大事，我这有一幅书画想请您品鉴品鉴。那就定在明天晚上，我扫榻相迎恭候大驾。” 张世成松了一口气，梁清远是治安署的一把，二人私交甚笃，既然他愿意来，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 挂断电话后，张世成又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少杰出了一点状况，你马上去现场处理，从公司找个人顶缸，价钱你决定，30万以内不用向我汇报。” “再以我的名义和青山精神病院陈永信院长联系下，让他给少杰准备一张病历。” “尽快查清死者家庭情况，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取得家属谅解。” 张世成能从一个包工头做到资产近十亿的房产大亨，靠的就是做事谨慎，凡事都会做几手打算。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他的儿子，哪怕只是个败家子，也绝不可以因为一条普通人的性命承受牢狱之灾。 事故现场。 年轻交管员敲了几次车窗均无果，问年长交管员。 “师傅，他不下车，我建议强制破窗。” 年长交管员心道：“这个徒弟还真是单纯，破窗也得看是什么车，张少杰的法拉利是那么好破的吗，到时候谁来承担张家的怒火？” 年长交管员摇了摇头，道：“再去劝劝吧。” 然后瞥了一眼围观群众，意有所指的说道： “和他说清楚，让他尽量配合，否则等下群众把车砸了，把人拉出来一顿揍，到时候事态升级，法不责众，就不好处理了。” “法不责众”落在围观群众耳中，一些人顿时扬起了手中的砖块跃跃欲试。 可是一想到张世成的赫赫威名，都偃旗息鼓了，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 冲锋衣男子忽然从旁边人手中拿过一个砖块，砰的一下砸到法拉利车窗上。 哐当一下，钢化玻璃质量非常好，砖块裂了，玻璃却完好无损。 冲锋衣不禁尴尬的笑了笑，又换了一个砖块。 “还是我来吧。” 方正抢过冲锋衣手上的砖块，走到驾驶位边，抡起砖块向车窗砸去。 这虽然是钢化玻璃，但方正如今是何等力气，只是一击，玻璃就被砸出无数裂纹，掉进了车内。 方正隔着车门将张少杰从车窗直接往外拽。 车窗比较狭窄，不过这小子吸毒，瘦不拉几的，倒是勉强拽了出来。 张少杰20岁左右，穿着粉红色阿玛尼西装外套，爱马仕金色皮带，一副富贵人家的打扮。 这小子被硬拽出来，身上早就磨的血淋淋。 张口就开骂，“玛德，找死啊。” 一边抬手想要扇方正巴掌。 方正单手拎着张少杰的衣领，举起离地面半米高，随手往地面一砸。 “哐”的一下。 张少杰被砸的七荤八素，全身骨骼瞬间便断了好几根，张嘴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冲锋衣眼神一凝，单手侧平举一个成年男子，90%的人都做不到。 别说侧平举，哪怕推举这种重量都很少有人能做到。 这是一个高手。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法不责众，我们不要让这哥们一个人扛。” 几个年轻小伙一拥而上，用拳头捶，用皮鞋踹，尽情朝着张少杰身上招呼。 两个交管员连忙就要上前阻拦，可惜两人势单力薄，根本阻止不了群众的滔天怒火。 两人苦口婆心劝解了一番后，毫无效果，年长交管员只得无奈说道： “别打死了，等下还要吹呢。” 一句话提醒了围殴群众，两个群众架着张少杰，年轻交管员拿出了酒精测试仪。 张少杰拒不配合，被群众一顿老拳招呼后屈服了，对着测试仪吹了起来，冲锋衣立马拿起手机拍摄。 372毫克酒精值。 严重醉驾。 年长交管员又去开车门，车门一打开，大家都惊呆了。 此时，副驾驶里穿着齐13小短裙的小妞还在甩着头发，摇头晃脑，根本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此外驾驶位上有几包摇头丸和K粉，还有两个散落的洋酒瓶和安全套。 酒驾加毒驾，确证无疑。 围观人群看到这一幕，更是群情激愤。 这种人渣和其他坏蛋还不一样。 他威胁的是公共安全，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终于有一些人忍不住了，开始拿着砖块和拖鞋朝着张少杰身上招呼。 场面彻底失控，年长交管员终于绷不住了，连忙上前想拉开众人，一边喊着： “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可惜此时围殴的人群实在是太多。 里三层外三层的起码有几百人，一些人想动手都挤不进去。 陆陆续续还有围观群众赶来，听到事情经过后，纷纷撸起袖子，义愤填膺。 “乌泱，乌泱。” 正在这时，三辆治安车和一辆救护车打着开道灯，从远处开了过来。 围观人群立即散开，扔掉了手中的砖块。 几名医护人员拨开人群，走到张少杰身边探查了一番后连忙将张少杰抬上救护车。 为首的治安官等救护车走后，面带威严，问围观群众： “是谁动的手？” 全场寂静无声，根本没人搭理他。 “现在站出来属于自首，可以从轻处理。一旦等我查清真相，就要从严从重处理。” 还是没人说话。 见众人不愿说，他又问两名交管员： “是谁先动的手，陈建军你看见了吗？” “人太多了，没看到。”叫陈建军的年长交管员开口说道。 他接着问年轻交管员：“胡凯你来说。” “我要提醒你，这是一起严重的故意伤害案，你开口之前先想一想身上的徽章和当初入队的誓言，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胡凯眉头紧皱，努力作出回忆状，片刻后无奈说道： “钱队，我也没看到，他们一拥而上，几十个人把我和师傅挤在外面，谁看的清啊，执法记录仪在这呢，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他也没说假话，围殴的人太多，确实看不过来。 执法仪他只拍下了外三层人群挤在一起的画面和车内物品的画面，根本看不出究竟。 另外，这条郊区路段也没监控，影音证据这条线算是彻底废了。 钱队见问不出结果，又去问车里的小妞，可惜小妞k多了粉，正处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完全是云里雾里。 别说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把她强了都没反应。 正在这时，一辆保时捷卡宴开到近处，一名中年贵妇分开人群，走到钱队身边，焦急问道： “我儿子呢？” 钱刚叹了口气道：“张夫人，你儿子伤势比较严重，刚刚送上市立医院的救护车了。” 第25章 大哥 陈淑宁闻言一个趔趄，差点要瘫软在地。 转身就要去医院看望儿子。 走了两步又回头瞪着围观人群，眼神凶戾。 “你们这些暴徒、杀人凶手，一个都别想跑。” “钱队长，这些人肯定都参与殴打我儿子，你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钱刚无奈苦笑，此时看热闹的差不多有五六百人，怎么可能全是凶手。 再说，这么多人真要走，凭几个治安官根本也拦不住啊。 除非把防暴大队调过来，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暴徒”两个字一出口，很多群众都绷不住了。 眼看事态又要升级，冲锋衣站出来，不齿道： “毒驾，肇事逃逸，你不管教儿子，监狱自然会帮你管教。” “是不是你动的手。”陈淑宁闻言大怒，上去就要拽他的袖子，“肯定是你动的手。” 冲锋衣一震衣袖，喝道：“撒手。” “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罔顾法律，罔顾人命。” “哟，老娘有钱怎么了，你这种人就是仇富心理，见不得别人好。” “钱队，这种人心理扭曲，仇视社会，赶紧把他抓起来。” 钱刚有点无奈，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女人太不懂分寸了，颐指气使，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他走到陈淑宁身边，低声说道： “张夫人，你还是先去医院照看令公子吧，这边我们会处理的。” “这么多人全部抓起来肯定不现实，不过我和你保证，肯定会将带头的人绳之以法。” 陈淑宁目光扫过人群，特意在冲锋衣身上停留了一番，道： “这个人率先挑事，肯定是为首的。” 钱刚道：“目前还不能确定，总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陈淑宁低声建议道：“抓几个围观的人，分开刑讯逼供，口供一对就知道领头的是谁了。” “张夫人，请慎言。” 钱刚心里愠怒，这种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自己办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商人之妇指手画脚？ 要不是看在梁署打了招呼，他根本不想搭理陈淑宁这种人。 即便她很有钱。 陈淑宁自知失言，一声不吭钻进了卡宴。 两名交管员盯着疾驰而去的卡宴，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上上个月他们处理的一起交通肇事案，也是张少杰驾车，也是这个女人来现场处理善后。 小的依然嚣张跋扈，老的依然趾高气扬。 等陈淑宁走后，钱刚拿着扩音器喊道： “在场参与行凶的人，我劝你们主动投案自首，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没人理他，众人一哄而散，陆续撤离现场。 钱刚犹豫了片刻，想要阻拦却感觉有心无力。 冲锋衣走到方正身边，伸出一只手。 “兄弟，贵姓？” 方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方正。” “杨暴。” 两人相视一笑，杨暴忽然说道： “去喝两杯？” “去哪？” “二子烧烤？” “可以。” 方正和朱老六走到宝马车前，方正绕着车查看了一圈，除了中横梁部位塌下去一块，其他部位并没问题，还能开。 钱刚眯着眼睛看着钻进宝马车的方正。 从这部车停放的角度和车身塌陷部位来看，明显是这个人截停了张少杰的法拉利。 车牌是本地的。 520，有一点实力但不是很强。 他又看了一眼冲锋衣的A8，这个车应该也参与了追逐，车牌是省城的。 号码只是个寻常的蓝牌，不过有的人很低调，从车牌上面根本看不出究竟。 能开的起A8的人应该没那么简单，没查清楚身份之前他不想随意招惹。 见两个车主有说有笑，一起离开，他原本想盘问方正的打算也随之偃旗息鼓。 一切等查清楚这两个车主身份再说。 …… 方正三人将车开到二子烧烤，找了一张桌子坐定，点了一堆羊肉，腰子，生蚝等。 没过一会，丧彪、小齐和猛子也赶来了。 杨暴从后备箱拿出一件五粮液，开口说道： “一人一瓶，等下再叫点啤的，没问题吧？” 方正比了个手势，“ok。” 众人不甘示弱，均抄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将杯子倒满。 “痛快。” 酒酣菜热，杨暴开口说道： “我平生最讨厌这些暴发户，占了时代的红利，靠着非法手段赚了一点钱，就自以为跻身了上流社会。” “然后反过来欺负平头百姓，忘了自己也是从底层上来的。” 丧彪接过话道：“这种人就应该送去劳动改造。” 方正摇摇头，苦笑道：“钱能通神，只要有钱，开个精神病证明不是难事，再赔点钱取得受害者谅解，最后再找关系运作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屁事都没有。” 小齐疑惑道：“精神病证明那么好开？” 朱老六嗤笑道：“这算什么，还有改年龄的呢，从20岁改成15岁，直接免于刑事处罚。” “你说15岁没这么老？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信就行了。” “一条人命就拿点钱打发了？换成我是他老公，肯定不能接受。”丧彪开口说道。 方正说：“阿彪你还是太年轻。不接受又能怎样？小孩要上学，父母要养老，上有老下有小，老婆死了生活还要过啊。” “今天和你谈赔偿，明天就能堵你门，赌锁孔，泼油漆，放蛇，平头百姓谁玩的过？” 杨暴点头赞同：“说的不错，犯罪分子就是利用了双方资源的不对等才会如此猖獗。” 方正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说话口气还挺有意思。 杨暴接着问道：“方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错，以前练过？” “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方正哈哈笑道：“我们都是混社会的，帮人家看看场子而已。” 杨暴举着杯子道：“草莽出英雄，喝酒，喝酒。” 三人继续喝酒，没几分钟听到隔壁几桌传来吵架的声音，吵着吵着两边人就动起手来。 方正侧身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抄着板凳，拿着啤酒瓶打的不亦乐乎。 没过片刻，一群治安官赶了过来将众人分开。 为首的治安官没有急着询问小年轻，反而目光冷冷的朝方正这桌看来。 他让其他同事处理斗殴事件，走到方正身边说道： “跟我出来一下。” 方正点点头，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随着他走到一无人处。 治安官冷声道：“刚才四平路发生了一起群体事件，有人在现场见到了你的车子，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方正并不否认，点点头道：“没错，我动了手。” “这种人渣让他继续开车，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的人你们早点把他击毙，哪有后面这么多事。” 治安官面色一冷，呵斥道：“罪犯自有律法审判，你有什么权力滥用私刑？” 方正耸了耸肩，道：“方平，这玩意我比你更懂，向来都是约束普通人的，我只相信正义。” 方平冷冷说道：“你一个混社会的渣滓跟我说正义？” 方正伸出双手，无所谓道： “那你抓我吧，现场动手的起码有上百人，你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好了。” 方平脸色铁青，“张世成这么大的产业又岂是好惹的，这件事谁都保不了你。” “那也不用你管，我的好大哥。”方正说完径直回到了酒桌。 第26章 杨暴 方正回到酒桌，见大哥走了，心情轻松了很多。 心情好酒下的就快，众人又叫了几件啤酒。 推杯换盏间，杨暴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治安官找你干嘛？” 方正随口解释道：“他是我哥。” “什么？” 杨暴还没说话，朱老六就惊的跳起了脚，问道：“正哥，这件事秦爷知道吗？” 方正无所谓的笑笑：“知道啊，他是他，我是我。” 杨暴笑道：“你们两兄弟还挺有意思的。” “呵呵。” 杨暴干掉一满杯，借着几分酒意打开话匣道： “夜场这种地方毒品是不是比较泛滥？” 小齐接过话，道：“洗浴中心倒是很少见，不过KTV和酒吧确实比较严重。” “一帮人聚在一起用冰壶吸，完了大家脱下衣服一起嗨，比他么的爱情动作片还要劲爆。” “不过正哥管理比较严格，决不允许拆家进场，我们是不挣这个钱的。” 杨暴露出赞许的表情，道：“方兄弟还挺有原则的。” 方正笑道：“我学过鸦片战争。” 杨暴举起杯子，哈哈一笑：“为了这句话，大家干一杯。” 方正一饮而尽，叹道：“拆家我可以阻止，但是架不住客人自己带啊，这种情况在每个夜场都是在所难免的，我们又不能24小时盯着他们。” 杨暴接着问道：“目前清河这一块的市场是什么情况？” 方正见他刻意打听，也不隐瞒。 “清河前几年玩吗啡的比较多，也就是俗称的白粉白面。” “白面都是采用静脉注射的方式，长期注射的人身体消瘦、指甲脆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行业由于共用针头的人太多，艾滋病极其泛滥。” “不过现在道友也与时俱进，改玩冰了，这玩意不是天然的，是在麻黄素化学结构上改进的新型毒品，成瘾性也非常强，比白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老六接过话，感慨道：“碰这些玩意就是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结局。” “男的没钱了就去偷去抢，女的没钱就出来卖，毒瘾上来亲爹亲妈都敢杀，这类人已经完全泯灭了道德，个个都是丧尽天良的玩意。” 见几人愿意相告，杨暴又接着打听。 “清河市目前黑道是什么情况，我还挺好奇的。” 朱老六酒下了不少，头脑还挺清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杨兄弟你准备来清河混社会？你不会是准备过来贩毒吧？” 猛子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也意识到不对，立马劝道： “兄弟，来清河混可以，这玩意可不能沾，沾了就要掉脑袋，就连我们烈火帮都不敢沾。” 杨暴惊讶道：“你们是烈火帮的？” “嗯。”方正点点头，又对二人呵斥了一句，“杨哥一身正气，根本就不是混社会的人，你们难道这都看不出来？” 最后还是方正替他解答了黑道局面的问题。 “清河市人口400万，大大小小的势力有几十家，不过没有伞的小势力早就被打掉了。” “目前明面上有四个帮派，东区黑龙会，南区烈火帮，西区大刀门，北区兄弟盟。” “烈火帮我就不说了，另外几家从事的都是包娼避赌的一些行业，每一家都有保护伞。” “另外还有一些做生意的大佬也和他们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杨暴点点头，这个情况他来清河之前已然知道。 他其实最想知道的是他们后面的伞是谁。 可惜这个问题，这几人肯定是不知情的。 朱老六忽然一脸唏嘘，说道： “唉，在我们清河，就连黑社会也分成了几档。” “没事就喜欢惹是生非，拿着小刀吓唬人，收保护费的属于最末流。” “第二档的是我们这种洗浴中心，酒吧的管理，好歹有了一点自己的产业。” “第三档是四大帮主和一些从江湖漂白的大老板。” 朱老六说完就闭口不语。 杨暴笑问道：“还有呢？” 方正哈哈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又开始觥筹交错，方正对杨暴身份挺好奇，开口问道： “杨哥，你来清河有何贵干？” 杨暴没有隐瞒：“还有几天就要履新，我提前过来领略领略清河的风土人情。” “失敬失敬。”方正打了个哈哈，不再多问。 一开始他就猜到了杨暴的身份不简单，不过还以为他是部队上的人物。 却没想到是下来履新任职的。 履新这个词原本的意义很简单，就是指就任新职。 不过现在快成了官员的专用词汇。 普通老百姓，包括低级公务员只会说是过来上班，或是任职，很少会用这个词语。 所以杨暴的身份不言而喻。 再加上他问的问题，十有八九是公检法系统的人，最大可能是治安署新来的领导。 朱老六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他作为白纸扇的角色，常常以小诸葛自居。 虽然智慧不如宋献策和牛金星，但是确实比猛子等人高出了不止一筹。 至于丧彪。 他酒量不行，已经喝多了，舌头都快捋不直，根本没反应过来。 众人又继续推杯换盏，对于杨暴的问题，方正知道的都尽量给予了答复。 席间，杨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来了个寸头精壮小伙，想来应该是帮他开车的司机。 杨暴看了看时间便和众人告辞，场内只剩下了帝豪会所几人。 等他走后，方正问几人：“治安署最近有什么人事变动吗？” 几人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方正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些人层次还是太低了啊。” 他念头一动，将趴在桌上休息的丧彪拍醒，问道： “前一段时间治安署有什么领导退了？” 丧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上个月常务副署长黄安民病退了啊，怎么了？” “哦。”方正和朱老六对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杨暴十有八九是来接常务副署长的班。 结合他30岁左右的年纪，这个人不简单啊。 朱老六诧异的瞅了一眼丧彪，惊讶道：“阿彪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啊。” 第27章 进宫 对于黑和毒，杨暴比方正了解的更深，不过那只限于宏观层面，对于清河他是两眼一抹黑。 原本方正这种小混混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不过初来乍到，他急需通过一个圈内的人来快速了解清河的局势。 方正是烈火帮管事，无疑是比较适合的人选。 这个人敢打敢拼且有一定的正义感，用的好将是个不错的线人。 清河市治安署常务副署长是他个人仕途极为关键的一步。 如果这一步走对了方向，他在35岁之前就很有可能进入厅级。 清河市市立医院，陈淑宁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张少杰，心疼不已，一脸仇恨的对老公说道： “世成，我要那些暴徒给少杰陪葬。” “嚷嚷什么，少杰还没死呢。”张世成看见儿子的惨状也是怒火中烧，当即给治安署城南分署重案队长钱刚打了一个电话。 这件案子已经交由他着手办理。 钱刚接到张世成的电话也是头疼不已，今天一上班他就查到了宝马520和奥迪A8车主的身份。 520车主名叫方正，是烈火帮的一名管事。 这个人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说不好对付也不好对付。 这人有一个副科级治安官的哥哥。 但这不是重点。 如果仅仅只是这点背景，完全不足为惧。 但是如果烈火帮帮主秦烈要为其出头，那就不是那么好拿捏了。 至于A8车主，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车主是一位叫沈冰的女人，这人是省内一知名富商之女，但这还不是关键。 钱刚顺藤摸瓜查下去，才发现这个沈冰是省城杨家的女眷，杨暴的老婆。 杨家人丁兴旺，在汉东省政商两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杨暴本人更是即将来清河走马上任的常务副署长，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在治安署职级可以排到第三，实权更是仅在梁清远一人之下。 再加上其背后家族的实力，就连梁清远都要郑重以待。 至于方正和杨暴的关系。 两人以前并没有交集，应该只是因为昨天一起拦车建立的联系。 这种关系和陌生人也没太大区别。 挂断张世成的电话后，钱刚迅速作出了决断。 张世成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他的面子必须要给。 杨暴暂且不论。 立即抓捕方正，试探秦烈是什么反应。 如果秦烈没反应，就用他给张世成交差。 晚上，方正正在会所和小齐等人斗地主。 红姐忽然带着几名治安官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脸色十分担心。 为首的治安官正是钱刚，他见到方正，开门见山道： “方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小齐和老六脸色骤变，起身问道：“你们有拘捕令吗？” 钱刚眯着眼睛说道：“没有，只是请方先生回去协助调查。” 方正将纸牌扔在桌上，拿起桌上的西瓜吃了一口，道： “没事，我去去就回。” 一名年轻治安官从腰间掏出手铐，随即就要给他戴上。 方正停下脚步，眼神一冷，问道：“不是说协助调查吗，这是什么意思？” 钱刚摆了摆手，“小丁，不用了。” 见方正坐上治安车，众人大致猜到了是因为昨天张少杰的事。 丧彪心中唏嘘不已，这个人渣被抓了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仅从昨天的事来说，方正并没错。 哪怕要抓他也决不能因为这个原因。 猛子等人心急如焚。 说的好听叫协助调查，协助的不好人就回不来了。 几人当即就要打电话给秦烈求援，找了半天却没人有秦烈的电话。 他们这些小喽喽和秦爷这种大人物完全挂不上边。 最后还是丧彪一拍脑门道：“我前几天去过烈园，我带你们找秦爷。” 治安署城南分署。 方正看着门上的牌子笑道：“协助调查不应该是询问吗，怎么把我带到讯问室来了？” “哟，你还挺懂？”刚才准备给他上铐子的小丁揶揄道。 “我们这些混社会的肯定要学点法律常识，否则被人坑了岂不是白坑？” 方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忏悔椅上，任由小丁用手镣锁上他两只手。 这玩意他用十分之一的力气就能崩开，锁没锁没啥区别。 两人坐在审讯台上，小丁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11点43分，四平路车牌尾号886的蓝色法拉利是不是你逼停的？” 方正撇了撇嘴，道：“没错，他危害公共安全我当然要逼停他，我见义勇为犯法了吗？” 小丁拍着桌子喝道： “见义勇为是不犯法，但是你砸坏法拉利车窗，殴打张少杰致其重伤就是犯罪。” 方正嘬了嘬牙花子，道：“你旁边的钱队长都不说话，张世成给了你多少钱？你跳那么欢？” 小丁怒不可遏，就要下台教训方正，却被钱刚一把拉住了。 “这么说你承认车窗是你砸坏的，然后殴打张少杰致其重伤？” 方正笑了笑道：“没错，车窗是我砸的，这叫紧急避险，防止犯罪分子继续驾车犯罪。” “不过殴打张少杰致其重伤我可不认，动手的人那么多，鬼知道是谁致其重伤的，你可不要把帽子往我头上扣。” 小丁气的火冒三丈，这个小流氓对法律常识还挺懂，小词一套一套的。 偏偏还都有一点道理，自己想反驳一时竟然找不到措辞。 钱刚一声不吭，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的方正。 条款背的熟有个屁用，没人愿意救你一切都是白搭。 正在这时，钱刚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牙尖嘴利，你先好好反省反省。” 他看了一眼号码后，撂下一句话，便和小丁走出了讯问室。 电话是张世成夫人陈淑宁打来的。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觉得钱夫人开设的美容院服务不错，刚刚充了10万块钱的钻石会员。 然后旁敲侧击的让他好好照顾照顾伤害儿子的暴徒。 钱刚也没答应，也没回绝，只是说人在外面，等回来再说， 等他挂断电话返回，小丁在旁边撺掇道： “钱队，这人太嚣张了，必须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钱刚看了看时间道：“方正背景有点复杂，再等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都没人来再动手也不迟。” 第28章 你怎么也在这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钱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号码，和小丁笑道： “求情的来了。” 电话是义南街治安所副所长蒋旭打来的，内容主要是以探听为主，没明着说情的意思。 但是目的不言而喻，不是来求情根本不需要打这个电话。 蒋旭挂断电话，对朱老六摇了摇头，道： “不买账啊，张世成和梁署长关系不错，一般的人说情根本没用。” 帝豪会所是他的辖区，平时和方正交情还算不错。 朱老六心知他能力有限，能帮忙打这个电话已经算是很仗义了。 “谢谢蒋所。” 朱老六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外，现在只能指望丧彪找到秦爷了。 方平这边也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他方正刚刚被城南分署抓走了，为的就是张少杰的案件。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驱车来到了城南分署。 昨天的事他心知肚明，二弟的行为虽然不正确，但是正义，自己必须要救他。 两个小时转瞬即至，钱刚和小丁返回讯问室。 小丁一进门就递过一份笔录，开口说道：“把这个签了。” 方正笑骂道：“我签你妈。” “很好。”小丁撸起袖子，“嘴还挺硬，等我给你松松筋骨，看还有没有这么硬。” 这一次钱刚态度明显有所不同，并没有出言阻止。 等了两个小时才等来了一个副科级的说情，这个方正不足为惧。 “来啊，朝脸上打。”方正晃了晃脖子说道。 “有种。” 小丁笑了笑，拿出一副薄薄的手套戴上，一言不发便朝着方正的脸颊就是狠狠一记摆拳。 “啊！” 室内忽然传来一道惨叫声。“断了，断了。” 小丁捂着右手手腕，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便冒出豆大的汗珠。 “什么玩意？” 钱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向小丁。 只见他的手腕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软塌塌的垂下，很明显是骨折了。 反观方正却气定神闲，脸上一个印记都没。 “卧槽。”钱刚不禁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打人的手腕骨折，被打的毫发无损，这人脑袋难道是精钢做成的。” “你敢袭警？”小丁开口就给方正扣了一顶帽子。 然后强忍着疼痛，用左手从桌角掏出一根橡胶棍，照着方正头部挥去。 “砰。”一棍下去，橡胶棒高高弹起，震的小丁虎口发麻。 他感觉要不是橡胶棍的弹性化解了一部分力道，说不定这只手也要废掉。 “没吃饭吗？”方正咂了咂嘴说道。 “老子还不信邪了。”小丁扬起手又要打第二棍。 “住手。”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方平推门而入，脸色冰冷，语气不善的说道： “钱队，你们是要刑讯吗？” 钱刚一言不发，小丁则是跳着脚说道： “犯罪嫌疑人袭警，我手都被他打断了，方所你没看到吗？” “就算他是你亲弟弟，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钱刚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丁还真是个蠢才。 这种人哪怕再忠心都不能当成心腹。 方平指着方正被锁在桌子挡板手镣上的手说道： “丁强，是谁睁眼说瞎话？他的手被锁死了，请问他是通过什么袭击你的？” “你戴着手套，拿着棍子要干嘛？” 丁强一时语塞，刚才自己太激动了，竟然忘了这茬。 钱刚摆了摆手道：“这个事情就不说了，方副所长，你来我们城南分署有何贵干？” 他话语中将“副”字咬的很重，意思很明显，你是副科，我是正科。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方平避重就轻，冷哼一声道： “这个事情凭什么不说，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们殴打嫌疑人，这件事我一定会向督察处汇报的。” 丁强将手套摘下，橡胶棍踢到一边，说道： “方副所长，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 他虽然只是个科员，但是他顶头上司是钱刚，还轮不到方平指手画脚。 方平心里也很无奈，自己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监控关了，根本没办法取证。 况且受伤的是丁强，二弟一点事都没，说出去谁信啊。 正在这时，方正忽然开口说道：“证据我有啊。” “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知道有人想对付我，通常会提前准备好针孔摄像头。” “大哥，你过来拿证据。” 丁强闻言一怔，自己只是搜了他的手机，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么一手。 方平正要上前，钱刚忽然冷冷说道： “方所，我们正在办案，请你出去，不要阻挠我们正常办案。” 方平毫不示弱：“正常办案？？？可笑。” “如果你们正常办案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们现在是通过非法方式审讯，我就有权干涉。” 方正纵有再多不是，但是在这件事上没错。 逼停车辆，砸窗都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殴打张少杰。 但是出手的人起码有上百个，凭什么说是方正重伤了他？ 这一次哪怕赌上前途，他也要护着二弟。 双方剑拔弩张，场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挺热闹的啊。” 一个30岁左右，身穿鲨鱼皮软壳冲锋衣的精悍男子跨步走进了室内，身边还跟着城南分署的韩署长。 看见二人，钱刚立马走到近前，招呼道：“韩署长，你怎么来了？” 他特意装作不认识杨暴。 大家都知道市署即将走马上任一个新的常务副署长，但是谁都没见过。 如果这时候暴露自己认识他，杨暴难免会怀疑自己调查过他。 韩署长立即给几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市署新来的杨署，即将接替黄署长的位置。” 方平一脸懵逼，杨暴一进门，他就感觉有点眼熟。 这人不就是昨晚和二弟一起吃饭的人吗？ 想不到他竟然是新来的常务副。 二弟一个小混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物？ 杨暴摆了摆手道：“我还没上任，现在称呼署长还言之过早了。” 韩署长笑着哈哈：“不就明天的事嘛。” 方正瞥了杨暴一眼，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今天的他和昨晚区别很大，昨晚喝酒的时候非常随性，今天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且这个人的着装也很有意思，和一般领导的白衬衫，黑西裤不同，反倒更像是个军迷爱好者。 杨暴接着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随便看看，提前和大家认识认识。” 韩署长笑道：“杨署休假期间还心系工作，这个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啊。” 杨暴笑着打哈哈，目光一瞥忽然看到了方正，惊疑道： “方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第29章 我帮你搞定 “昨晚还叫人家方兄弟，今天就叫人家方先生。” 方正心知肚明，这种称呼在这种场合才是最合适的。 既表示出了一定的尊重，又表示出了一定的距离。 至于二者究竟是什么关系，就得靠其他人自行领悟了。 “噫，杨署你怎么来了？”方正抬起头，露出意外的表情。 “方先生这是怎么了？”杨暴指了指方正手上的镣铐问钱刚。 钱刚心想昨天晚上你也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钱刚见韩署一脸疑惑，不得已将昨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不是瞎胡闹嘛。” 杨暴负手说道：“昨晚张少杰以危险驾驶的方式危害公共安全，方先生完全是见义勇为。” “我也参与了拦截，要不你把我也抓起来？” 韩署皱了皱眉，呵斥道：“快把人放了。” 钱刚迟疑了一下，没动。 这件事是梁清远交代的，他的命令对于钱刚无异于圣旨。 与之相比，杨暴还要往后挪挪。 但是他也不敢明着违逆杨暴，只得杵在原地，露出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道： “这人涉嫌重伤害，就这么放了恐怕不太合适。” “钱队长秉公执法，固守原则，看来还是我僭越了。”杨暴面无表情的夸赞道。 “僭越”这个词对于杨暴的身份来说非常有意思，钱刚心里一叹，看来自己是彻底得罪了这个新来的常务副署长喽。 不过在官场上混，首先就要站位明确，自己既然是梁清远的人，就不能左右摇摆。 杨暴家世虽强，梁清远也不是朝中无人。 “想当马前卒，你够资格吗？”室内忽然传来一道讥笑声。 钱刚循着声音的源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个叫方正的犯人在嗤笑自己。 他心里震怒，一个混社会的小瘪三竟然敢耻笑自己这个重案队长。 胆大包天，太放肆了。 以为杨暴会一直给你撑腰？ 等他走了就慢慢收拾你。 正在这时，钱刚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钱刚走到走廊无人处，接通电话。 里面出来梁清远的声音。 “秦烈刚给我打过电话，把人放了。” 钱刚挂断电话，不禁摇头苦笑。 这个电话为什么不早来两分钟？ 早来两分钟，自己也不至于得罪杨暴啊。 他返回讯问室，解开方正的镣铐，不情不愿道： “你可以回家了。” 方正舒缓了一下手腕，从胸口掏出一个针孔摄像头，递给杨暴。 “这是丁强刑讯我的证据，下手毒的很呢，到现在我头还疼的要命，估计八成是得了脑震荡。” “胆大妄为。” 杨暴一声冷哼，接过摄像头拂袖而去，根本不顾众人的阻拦。 等他走后，韩署盯着丁强，目光冰冷至极。 “跟你说过多少遍，要文明执法，要知法守法。” “你看看你天天干的什么事，你现在就停职，接受组织调查。” 丁强求助的看向钱刚，希望他能帮自己求情。 钱刚装作没看见，被杨暴抓住了小辫子，这人已经是一枚弃子，再也没有丝毫作用。 方正朝韩署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其他人，和方平走出讯问室。 “等我一下。”方正走出治安署，看了一眼即将上车的杨暴，和方平说道。 然后走到杨暴的A8前，开口说道：“杨署，谢谢你了。” “不客气。”杨暴扬了扬手中的摄像头，道： “你的方法很好，但是丁强只是个杂鱼，脱了衣服也没多大作用。” 方正笑道：“换成钱刚，仅仅凭借这点事也扳不倒他啊，得其他证据才行，比如经济问题。” “那倒也是。” “这玩意你有兴趣吗？” “这个可以有。”杨暴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点点头笑了。 方正朝方平的方向伮了伮嘴，“我哥为人正直，挨了一颗子弹才混了个副科，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实在是遗憾啊。” “不错，执法如山，嫉恶如仇，敢打敢拼，治安署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那就提前谢谢杨署了。” 杨暴接着问道：“头没事？” 方正哈哈一笑，“没事，我练过铁头功。” 杨暴摇上车窗，启动车子，心里暗自好笑。 “这小混混还挺有意思。” 方正和他挥了挥手，返回方平身边，一脸诚恳：“大哥，今天的事谢谢你。” 方平严肃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所以我才会过来，但是…你要是违法犯罪我一定会亲手抓你。” 方正递给他一根华子，自己也点上一根，淡淡道： “有些事和你聊聊，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方平犹豫了一会，点头同意。 两人没有开车，走到附近的夜市小巷，随便找了个炸串摊位坐了下来。 “老板，来10串羊肉，10串腰子，两份臭豆腐。”方正朝摊主挥了挥手。 “来了。” 摊主拿着托盘将食物递过来，看了一眼方正，忽然惊噫道： “老板，原来是你啊。” 方正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又改这摆摊了？” “是啊，那边城管管的太严了。” 摊主还挺客气，“上次说要请你吃烤串的，今天这单我请了。” 方正也不矫情，点了点头算是领情。 方平心里微微诧异。 二弟还真是人脉广泛，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走到哪里都有熟人。 他瞅了一眼摊老板。 对方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却站姿挺拔，眼神锐利。 明显和自己是同类人，都当过兵。 方正倒上一杯啤酒，意有所指道：“28岁的人了，吃了一颗枪子才混了个副科，如果到了30岁还升不了正科，这辈子仕途也基本没啥希望了。” 方平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我帮你搞定正科。”方正自信说道。 “我穿这身衣服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方平嘴角隐有嘲弄，“再说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就凭你认识杨暴？真是天真。” 方正点点头，“没错，我和杨暴只是泛泛之交，我在他眼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方平正色道：“你心里清楚就好。” 方正接着说道：“清河市治安署已经被梁清远经营的犹如铁桶一块，杨暴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有自己的嫡系人马。” “他和梁清远天然会产生利益冲突，杨暴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将梁清远挑下马取而代之，所以他今天过来主要目的是来抓梁清远的小辫子，救我只是顺带。” “所以呢？”方平也逐渐来了一点兴趣，好奇问道。 方正胸有成竹，道：“所以我把钱刚搞定，你来接替钱刚的位置，成为杨暴的心腹。” “钱刚作为梁清远的前任司机，肯定知道他的一点猫腻，以此扳倒梁清远势必不可能，但是交换一个正科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方平眉头紧皱，“我警告你，可别做违法的事情。” 方正轻笑道：“我知道你想施展抱负，打击犯罪，但是也要有平台才行。” “以后我会统一黑道，成为清河乃至大夏的黑道皇帝。再帮你维护社会秩序，搞定犯罪分子，将清河市犯罪率降到大夏最低，你这政绩还不咔咔往上升。” …… 方平一脸懵逼的走了。 他从未想过二弟一个小混混还有这种抱负。 可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岂是二弟这个层次的人所能奢望？ “老板，过来喝两杯。” 一个人喝酒没啥意思，方正朝摊主招了招手。 “行。”摊主见没其他生意，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一屁股坐在方平刚才的位置上。 “兄弟怎么称呼？” “方正。” “雷鸣。” “以前当过兵？”方正问道。 “嗯，汽车连的。” “生意怎么样？” “混日子呗，一天七八十块钱，别的还好，就怕城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雷鸣说他今年27岁，退伍已经3年。 回来相亲找了个女朋友，结果女人用光了他的退伍费，跟着一个有钱老头跑了。 方正说自己是看场子的，目前还缺人看场子，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雷鸣摇摇头说自己不混黑社会。 方正说刚才那个治安官你没看到吗？ 我和治安官勾肩搭背，怎么可能是黑社会，我们是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的公益组织，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 你要来，一个月最低四千，上不封顶。 雷鸣说那我考虑考虑吧。 忽然，巷尾处又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雷鸣脸色大变，立即关闭煤气罐，将家伙事一股脑的往电三轮上搬，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方正这次没帮他，递过去一张名片，“愿意来，就打这个电话。” 第30章 分金条 “我干。” 方正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雷鸣的声音。 方正转过头，道：“好，我陪你先把电三轮送回去。” “不要了。”雷鸣看见三轮车就来气。 “傻不傻，好几千块钱呢。” “说的也对。” 雷鸣跨上电三轮，扭动钥匙打火。 方正坐在副驾位置，左手拿着烤羊肉串，右手拿着啤酒。 两个男人迎着夜晚的冷风，迎着前方大盖帽的围追堵截，左突右闪，疾驰而去。 雷鸣开到市东郊老城区，将车停在一简陋院内，招呼道： “进来坐坐。” “一个人？” “嗯，我父母在乡下，我自己租的房子。” 方正随意打量了一眼室内的环境，除了几张桌椅别无他物，堪称非常简陋。 两人坐下，雷鸣开门见山道： “要我跟你混也可以，但是我得服你才行。” 方正问道：“怎么说？” 雷鸣道：“我们当兵的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俩比试一下，只要你能坚持一分钟，我就跟你。” 方正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我怕我会失手打死你。” 雷鸣大怒，起身圆睁着牛眼瞪着方正。 想当年他可是军事技能比武第二名，竟然受到了社会人的蔑视，像这种社会人他能打十个。 “不用那么麻烦。” 方正伸出右手按在实木餐桌上，手掌微微使力下压，然后抬起。 雷鸣不解其意，低头看去，只见餐桌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入木三分。 “还比吗？”方正淡淡说道。 “卧槽。”雷鸣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问道：“你是魔术师？” 方正无语起身，“魔你个头，走了。” “老大去哪，等我一下。”这小子见风使舵倒是挺快的。 “我去找小姐，你去吗？” “去啊，你去哪我去哪。” 方正盯着他，认真问道：“真的要跟我？” “嗯。”雷鸣拼命点头。 这人的武力自己前所未见，堪称超人，除非傻了他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你已经考过我了，我也考你一个问题，你要能答对才能跟着我。” “你说。” “我们猜单双，你想引导我猜双你会怎么办？” 雷鸣不假思索回道：“频繁使用霜，二，两等词汇造成心理误导。” 方正问：“杀人敢吗？” “敢。”雷鸣连忙点头，顿了一秒又补充道： “但是我只杀坏人。” “行，交给你一个任务，相当于投名状。” 凤凰小区别墅群11栋是钱刚的住所。 和聂大光相比，他的住所要招摇了很多，这和二人的个性有关。 一个韬光内敛，一个肆意张扬。 从两人老婆的职业也可见一斑，一个是教师中规中矩，一个开美容院肆无忌惮。 二人小心翼翼的潜入别墅区，隐藏在11栋门外的黑暗处。 方正递过一把柯尔特手枪、三副手铐和其他工具，低声说道： “里面有三口人，现在应该都在睡觉。钱刚除了老婆还有个9岁的儿子，你进去后以他们全家性命作威胁，录下钱刚这些年受贿的记录，让他签下悔过书，然后找到他藏起来的现金就算完成任务。” “金条我们拿，现金当证据。” “明白。”雷鸣比了个战术手势。 “去吧，我在后面给你掠阵。” 雷鸣背着战术背包，脚尖一蹬，几步就跨上了围墙，纵身跃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猫在客厅大门外，用随身携带的细钢丝在锁孔处鼓捣了两下，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大门。 “有两下，这家伙卖烤串确实屈才。”方正暗暗赞道。 没过多久，别墅二楼的卧室传来了一道压抑的声音。 是钱刚的声音，内容是非常老套的“什么人？” 方正目前的目力和听力数十倍于常人，哪怕隔着很远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雷鸣用枪托砸了他一下，“我是你姥姥。” “快说钱在哪里，不说我就把你老婆先奸后杀，再把你儿子剁了喂狗。” 声音忽然消失，没过多久里面又传来雷鸣的浪笑声和钱刚的哀嚎声。 ……… 一个小时后，雷鸣打开别墅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见到方正立马比了个手势，“搞定。” “人都打晕了，事情也交代了，狗日的本来还不愿交代，我在他脸上划了几刀，就全都撂了。” “走，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雷鸣出租房，将包里财物全部倒出。 包内有50万米金，折合大夏币约350万左右，除此以外还有5根一公斤的金条。 方正拿出两根金条递给雷鸣，道：“这是你的报酬。” 雷鸣也不推辞，啧啧叹道：“这两根小黄鱼加起来快40万了，还是打劫来钱快啊。” 方正一脸正气，道：“打劫不是目的，钱刚知法犯法，我们的目的是送他进去踩缝纫机。” 雷鸣点点头，终于明白了方正此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们的确是一个行侠仗义，打击犯罪的公益组织。 方正接着问道：“招供的金额和财物对得上吗？” 雷鸣应道，“我是按照米金数额让他签字画押的，我跟他说承认受贿也就是坐几年牢，不承认就是灭门，他当然知道怎么选。” “不过。”雷鸣话锋一转，“不管怎么威胁，他都不愿招供梁清远的事。” “他说了也是死路一条，当然不愿说。” 方正心里明白，钱刚曾经是梁清远的驾驶员，跟了他七八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梁清远的事。 不说经济问题，作风问题肯定是知道的。 他说最好，不说也不要紧。 只要梁清远有所怀疑，怀疑杨暴手上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就会作出妥协。 再说本来也不指望凭借这件事就能搞定梁清远。 雷鸣非常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梁清远的犯罪证据。” 方正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搞他没用。” 一个常务副刚刚上任就把署长搞进去，谁敢用这种不识大体的人？ 到时候上面空降一个新署长，杨暴含恨退出，方正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煞笔才干这种事。 就算要搞他也是后面的事。 “我走了。”方正嘱咐道：“这个金条暂时不能动，等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手。” 他上次在聂大光那里抢来的金条也没有出手。 他心知肚明治安署肯定会顺着销赃的线索调查。 见雷鸣有点无奈，方正接着说道：“这点钱算个屁，我明天晚上带你去地下赌场赢钱。” 方正打算去的是孟成输钱的场子，也就是兄弟盟的场子。 他和兄弟盟为了会所抢技师的事积怨已久，正好趁机去薅点羊毛扩大势力。 至于能不能赢，几十倍于常人的目力和听力，应该问题不大。 第31章 地下赌场 方正返回会所已经是凌晨一点，猛子等人正在包厢等他。 秦烈当着猛子的面给梁清远打了一个电话说情，方正对此并不意外。 如果换成以前，秦烈多半不会为自己出头，然而今非昔比，自己已经体现了更大的价值。 再加上就要去省城出任务，在这个关键时间点，秦烈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 两个小时后，钱刚从昏迷中惊醒，看着空空如也的保险柜，瞬间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单纯的劫匪他并不怕，然而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要让自己下台。 他隐隐能猜到是谁在针对自己，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明天一上班，自己受贿的证据就会送到清河市头头脑脑的办公桌前，即便是梁清远也保不住自己。 保不住就要弄死自己，钱刚毫不怀疑梁清远的狠辣。 “跑，必须连夜跑。”想到这里，钱刚立马摇醒老婆和儿子。 他隐藏了十万块钱跑路经费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方正猜到了钱刚很有可能会连夜潜逃，这正中他下怀。 所以他睡到早上8点才拨通了杨暴的手机。 “效率挺高的嘛。”杨暴在电话里赞道。 “东西我等下就安排人送给你，那个用棒子敲我的丁强怎么处理？” “这种知法犯法的人已经不适合留在治安署了。”杨暴打起官腔也是一套一套的。 上午9点，清河市治安署新任常务副署长杨暴在组织部程副部长的陪同下来治安署履新。 车辆在进入治安署大门的前一刻，忽然和一辆套牌昌和面包车交叉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套牌面包车忽然从车窗里丢下一个大包裹，挡在了杨暴乘坐的车辆前。 程副部长和杨署长大惊，立即吩咐司机倒车避让。 门岗也被惊动。 很多人脑中都想到了一个词汇。 炸弹。 不过杨署长却不以为意，非要坚持等候排爆专家的到来。 专家检查一番后，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炸弹，只是50万米金、一个u盘和一个认罪书。 认罪书是城南分署重案队长钱刚写的，详细交代了他这些年的贪腐事迹，和金额刚好对上。 300万以上属于十年以上量刑，这个金额刚好能够达标。 等杨暴办完履新手续，证据也摆在了梁清远的办公桌上。 他顿时便勃然大怒，桌子拍的咚咚响，声音响彻整个治安署大楼。 “实在是胆大妄为，我想问问钱刚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们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不是他钱刚的敛财手套。这种人已经抛弃信念，腐化堕落，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梁清远发泄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想起了正事，问办公室邱主任。 “钱刚人在哪里？” 邱主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已经失联了。” “我觉得有必要立即抓捕钱刚。”刚刚走马上任的杨暴在旁边建议道。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白衬衣，肩章上的橄榄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梁清远疲惫的点点头，拿起内线电话喊来市署重案队副队长柯震。 “柯队，抓捕钱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柯震敬了个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梁清远交代完任务又对邱主任嘱咐道：“近期我们必须要召开一次党政干部廉政专项会议，以钱刚为典型，你来着手准备。” “是。” 等其他人走后，梁清远带着几分歉意对杨暴说道： “怪我领导无方，上任第一天就让你见到了笑话。” 杨暴表示理解：“害群之马哪个地方都有，梁署你也不能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头上。”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杨暴起身告辞。 梁清远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从凝重慢慢变成狠厉。 他闭上双眸，另一个名字在他脑中浮现。 “打人的手腕断裂，被打的毫发无损，还真是稀奇。”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烈火帮方正，我要知道他的所有历史档案。” …… 方正又找到了孟成，兄弟盟的地下赌场必须要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入。 “我要去赌（qiang)钱，你去不去？”方正如是说道。 “不去了，戒了。”孟成苦笑着摇头。 这家伙这两天邋遢的一比，眼神却精神了很多。 “找到工作了，多少钱一个月？”方正瞅了一眼他工作背心上“长辉超市”的标记。 “嗯，在超市搬货，一个月1000。” “还欠高利贷多少钱？” “本金3万，连本带息一共5万。” 方正奇道：“哪里的高利贷这么好说话，不还钱竟然还没打断你的手脚。” 孟成苦着脸说道：“我一直躲着他们。” “带我去一趟场子，我帮你解决了。” 兄弟盟的地下赌场位于崇兰街海上明月娱乐会所的负一层。 这里属于城南和城北的交界处，是烈火帮和兄弟盟一直争夺的重点区域。 以海上明月为界限，南边是烈火帮的势力范围，包括海上明月以北都是兄弟盟的势力范围。 兄弟盟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帮会是由肖氏三兄弟创建而成。 肖震东，肖震南，肖震西。 缺了一个震北，然而兄弟盟本身就在北边，刚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几人以前都是小商小贩，肖震东是卖鱼的，肖震南是卖瓜的，肖震西是打烙饼的。 几人身世普通，却都是好勇斗狠，有勇有谋之徒。 前十年赌博机盛行，肖氏三兄弟趁着东风运营了一批跑马机，水果机，慢慢积累了一点资金。 后来又改行做沙石生意，更是攫取了大量利润。 这么多年下来，生意越做越大，手下头马也越来越多，很快便跻身为清河市四大黑帮之一。 方正带着孟成和雷鸣大摇大摆的来到地下赌场。 门口站着两个望风小弟。 看见孟成这位熟客，二话不说便通过耳麦传呼里面的人开门。 防盗大铁门被打开，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 整个赌厅占地面积得有三四千平，装修的金碧辉煌，老虎机，牌九，二八杠，骰宝等赌具应有尽有。 大厅内烟雾缭绕，赌具的哗哗声和赌客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第32章 这得炸多少串 方正来到筹码兑换处兑换了五十万筹码，然后和雷鸣二人走到一处骰宝的赌台前。 监控室内，几个看场子的管理立马看到了方正的相貌。 “刘爷，是烈火帮的方正。”一个光头壮汉指着监控里的方正，对身边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说道。 “来者都是客，我们应该欢迎才是。”刘江面无表情。 此时，赌台上正有几位客人猜大小，押注的筹码都不是很大，从一百到一千都有。 女荷官长的很漂亮，穿着也非常性感。 低领裙衣，沟壑纵深，大片雪白暴露在外面。 男赌客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押注往往也会更上头，赌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方正从托盘掏出一半筹码摞在自己赌台前，看了一眼女荷官的胸，开口问道：“赌注上限是多少？” 荷官心里一喜，听这意思，这位爷看来还是一个大户。 每个赌台的收益，荷官都有一定比例的提成，有冤大头上杆子过来送钱，她当然求之不得。 女荷官身体前倾，便于方正更好的瞄准自己的事业线。 一抹深深的沟壑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沟壑旁的蝴蝶纹身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要展翅高飞。 方正听到了身边黄毛喉咙耸动，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小单双上限一百万，围豹上限50万，单押豹子上限20万。”女荷官亲启朱唇说道。 “那好，我押10块钱大。” 方正打开筹码堆，翻找着十块钱面值的筹码，半晌后轻噫一声，“怎么没有十块钱的筹码？” 女荷官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来了个大户，就这，就这？ 她站直身躯，瞅了一眼方正，语气略带鄙夷的解释道：“押注下限100。” “艹，开门做生意竟然还鄙视穷人。”方正骂骂咧咧，不过还是找了个100块钱的筹码押在了“大”的格子里。 134，8点小。 100块钱筹码被荷官收入囊中。 方正这一局输了，但是却记住了这副骰子134几个面的声音。 骰子在制作过程，因为工艺的问题每个面的重量和声音都有极其微小的差别。 普通人肯定听不出来，但是真正的高手听出骰子点数却未必不可能。 当然，摸扑克牌点数肯定是一句笑话。 接下来是第7局。 女荷官瞅了一眼方正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又开始摇动骰子。 等他摇定离手后，方正忽然拿出面值最大的两个十万筹码放到了111的豹子上。 看到这种押注方式，女荷官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先生，您确定要押注三个一豹子？” “怎么，有问题，单押豹子不是封顶二十万吗？” “没…没问题。”女荷官哆嗦了一下，求助的看向走下台阶的赌场管事经理刘江。 她不相信这一局能开出三个一豹子，因为她摇的是大。 虽然她的水平尚不能精确的控制点数，但是控制大小还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然而方正的押注方式却让她不得不担心。 三个一开出的概率是1/216，赌场给出的赔率是200倍，方正要是赢了，20万就能变成4000万。 这种押注方式她当了4年荷官也从未见过。 除非这个人是傻子，否则绝不会博这种极其渺小的概率。 然而他明显不是傻子，那就是有所凭仗了。 “什么情况？”刘江走到赌桌前问道。 女荷官指了指格子上的筹码，意思不言而喻。 “兄弟好气魄，要不这一局换我陪你玩玩？”刘江笑吟吟说道。 “可以，但是要等下一局，赌局已经开始，她已经摇过了骰子，临时换人是什么意思？”方正点上一根烟，语气隐含讥讽。 “对呀，哪有临时换人赌的。”一些输了钱的赌客被这种押注方式惊动，也在旁边嚷嚷。 众怒难犯，赌场就是凭借信誉生存，刘江犹豫了片刻便抬了抬手道：“开。” 他不相信这个人真能听出单豹的骰子，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这个技术。 女荷官战战兢兢的揭开骰盅，3个骰子呈品字形排列，朝天处赫然都是鲜红的一点。 围观的人惊呆了，短暂的沉默后便开始七嘴八舌。 “卧槽，真的是三个一。” “神了，这运气简直逆天了。” “哪有那么多运气？我估计这哥们肯定是个高手。” 有大聪明立马发现了赚钱的路子，和身边的同伴说道：“要不等下我们跟他押吧。” 同伴摇摇头，低声道：“小心有命挣钱没命花。” 刘江死死的盯着骰盅里的三颗骰子，脸色阴沉如水。 自己是肖三爷请来的坐场高手，拿着百万年薪，结果却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赢了这么多钱，这可怎么跟肖三爷交待？ “老大，你真是神了。”雷鸣目瞪口呆，这钱挣的也太轻松了吧。 4000万啊！ 自己要炸多少串才能炸到4000万？ “知道什么叫赌博了吗？”方正拍了拍瞠目结舌的孟成。 “知道了。”孟成喃喃应道。 十赌九诈，古人诚不欺我。 他不认为方正是凭运气猜到了点数。 方正既然有这个能力，赌场肯定也有。 亏自己还在这种骗局里输的家破人亡，真是活该。 方正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刘江和女荷官，淡淡道： “愣着干嘛，赔钱啊。” 刘江脸色变幻莫测，扫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一百多名赌客，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这个赌场每个月可以给兄弟盟带来两三千万的收入。 除去打点和运营成本，净利润还能剩下一千万出头。 仅此一局就损失了4个月的净利润。 然而如果不赔付，赌场名声坏了，谁还敢来玩，损失只会更大。 至于留下方正，他没想过。 留下他就意味着要和烈火帮开战，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江犹豫了半分钟，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要现金还是筹码？” “现金。” 听到他要现金，刘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烈火帮的人见好就收，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肖总三兄弟交差。 第33章 第一份产业 很快，几个服务员抬着4个大行李包走了过来。 方正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10万一捆的现金。 他随手拿起一捆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吩咐雷鸣，“点一点数量，验验真假。” “放心，我们兄弟盟还不至于偷斤少两。”刘江咬着牙齿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嘛。” 方正说完又从口袋掏出另一半筹码放在赌台前，冲刘江说道： “继续啊，这次我同意你摇骰子。” 谁摇骰子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刚才的豹子也不是女荷官摇出来的。 方正听出来女荷官摇的是456，15点大。 在她揭开骰盅，离手的前一刻，方正通过桌子发力，传导力度改变了骰子的点数，所以才开出了三个一的豹子。 “艹，竟然还有筹码？” 刘江彻底绷不住了，目光如炬的盯着方正，语气森寒：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兄弟盟和你们烈火帮目前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显然，他认为方正是烈火帮派来捣乱的。 方正摇摇头，“我是我，烈火帮是烈火帮，你到底接不接？” “能借一步说话吗？”刘江眯着眼睛说道。 方正摇摇头，“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见对方油盐不进，刘江知道今天的事绝不会善了。 他冲周围的赌客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提前歇业，还麻烦各位先行离开。” 说完又吩咐场子里的荷官和工作人员提前下班。 场内的赌客立马不干了，表示自己输了钱还要扳本。 输的多的赌客更是跳着脚骂娘。 “每人送3000筹码。”刘江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即稳住了大部分赌客。 这下众人不再说话，纷纷喜笑颜开的离开，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 孟成冷眼旁观，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羊毛出在羊身上，占小便宜吃大亏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3000块钱他们一晚上就会还给赌场，还会送掉自己的积蓄，父母的房子。 赌客一哄而散，等大铁门重新关上后，随着刘江拍了拍手。 “踏踏踏。” 几十个赌场豢养的打手，手持棍棒砍刀从楼上的台阶走下，将方正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刘江点上一根雪茄，饶有兴致的盯着方正，“现在还要和我赌吗？” 方正砸了砸嘴道：“赌啊。只赌现金，筹码我可不收。” “赌你妈，给我砍他。”随着刘江一声令下。 一个花臂打手森然冷笑，手持砍刀朝方正当头劈下。 “刷。” 一把寒光匕首破空出现，锋芒毕露，一道黑色人影与他交错，一团血雾从花臂打手脖颈喷涌而出。 锋芒回收，雷鸣眼神凌厉，手持匕首挡在方正身前，滴答滴答的血液从匕首上掉落地板。 “想动我老大，得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雷鸣模仿着电视里的口吻说道。 他手持匕首，眼神凌厉，余下的打手竟然被气势所慑，一时不敢上前。 “并肩上。”刘江一声令下，剩余的打手鼓足勇气，一窝蜂的攻向方正三人。 方正没有动手，只是不断躲避袭向自己的砍刀，他要试试雷鸣的战斗力。 偶尔会帮助孟成抵挡袭向他身上的棍棒。 是自己拖他过来的，当不至于牵连他。 此时场内足足有十几人围攻雷鸣，片刻后他气息开始紊乱，体力渐有不支，身上狠狠挨了几棍。 方正心知这应该是雷鸣的极限了。 他开始动了。 “砰砰砰。” 10秒不到，所有的打手都躺在地上哀嚎，场内顷刻间便只剩下了惊慌万分的刘江。 方正从行李包内掏出5万块钱递给孟成，“这个给你还债，你先走。” “谢谢正哥。”孟成没有推辞，有了这笔钱他才能重新开始人生。 “正哥，厉害。”雷鸣踢了一脚旁边一动不动的马仔，完全没有反应。 方正瞅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刘江，道： “打电话给肖老大，这件事你扛不住。” 半个小时后，肖震东没来，肖老三来了。 他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心腹，然而两人肌肉贲张，眼神开合间精光流转，明显都是高手。 腰包也是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带了火器。 肖震西在路上听刘江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他没有轻敌但也没有太重视。 高手，他身边的两人也是。 他自己凭借一把西瓜刀砍下一片基业，也勉强算一个。 三个人，两把枪，够了。 肖震西打开防盗铁门，只见地上躺着一片伤者，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肖震西示意手下关门，冲两人笑道：“烈火帮的兄弟胆子不小，两个人就敢来挑我的场子。” 方正摇了摇头，“肖总，这话就不对了，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还不允许人过来玩了？” 肖震西一时语塞，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们开场子我过来赌，输赢各凭本事，说到天边都没问题。” 肖震西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袋，冷冷说道：“这钱你可以拿走十分之一，以后别来我的场子搞事。”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你这种人才在烈火帮做一个小小的管事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我这当技术总监，年薪百万起步。” “打发叫花子呢。”方正嘴角不屑。 “那就没得谈了。” 肖震西挥了挥手，两名枪手断然掏出手枪。 “咻。” 正在这时，两枚圆片状的物体从方正手中电射而出，带着撕破空气的呼啸声，顷刻间便切入了两名枪手的手腕。 两把黑星手枪啪的一下掉落在地。 肖震西大惊，定睛朝两人伤处看去，才发现是两枚100元金额的塑料筹码。 二人的手腕被切割的血肉模糊，筹码没入一半深，边缘外壳浮现出被烈火灼烧的漆黑色，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烧糊味。 肖震西不懂物理，但也能猜到是因为塑料在空气中加速太快，摩擦产生的高温的原因。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换成塑料筹码，和飞花摘叶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这人分明是一个只存在于小说里的高手。 肖震西迅速作出决断，连忙鞠了一躬，同时文绉绉的说道：“不知高人降临鄙地，震西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这就怂了？” 方正微微一怔，这种大佬见风使舵的本领确实牛逼，不愧是从草根成功跨越阶层的枭雄。 “这事你决定怎么处理？”方正负手问道，高人气质十足。 肖震西非常痛快：“我愿将这间赌场奉送给您。” 他想的很明白，高人要来赌博，自己根本拦不住，还不如送给他结个善缘。 这种人的善缘比一个赌场重要太多。 想来两位哥哥应该也会赞同。 方正摇摇头，“这玩意我不要，赌毒的产业我从来不碰。” 肖震西心念一动，细细琢磨方正的话。“赌毒不碰，赌毒不碰。” “黄赌毒，他偏偏漏下了黄。” 肖震西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脱口而出道：“为了表示诚意，我把楼上的海上明月会所送给您，我们的产业是包括房屋产权的，去年才装的修。” 肖震西太爽快，方正反而不太好意思。 海上明月他知道，物业建面总计17000多平，一楼是大超市，二楼是服装城，三楼是海上明月ktv。 整个物业都是肖震西的，一二楼出租给别人经营，每年出租费都有几百万。 整个物业价值应当在一个亿上下。 “我也不让你太吃亏，这些钱你拿走。”方正踢了踢脚边的行李袋说道。 “方先生果然讲究。”肖震西连连称赞，随后又连忙摆手。 “这是您赢的钱，应当由您全部拿走。” “叫你拿走你就拿走。” 雷鸣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两人刚才还喊打喊杀，此刻竟然互相谦让起来。 这可是4000万啊。 在他们眼里怎么和4块钱没什么区别？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果然很有道理。 见方正坚持，肖震西也不再推辞，对方正的感观又提高了一筹。 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最终定下方案。 方正既然不开赌场，肖震西决定将赌场迁移他处。 方正准备将这个场子改造成酒吧，肖震西负责改造费用和产权的所有过户费用。 方正另外还投桃报李，表示如果有千术高手来肖震西的场子找事，会帮其解决。 双方皆大欢喜，肖震西结识了高人，方正也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份产业。 武力终于开始转化成资源。 第34章 派送物资 第二天上午，帝豪娱乐会所经理办公室。 方正和手下八大金刚连同雷鸣，共计十人，召开了一次人事任命会。 方正将雷鸣和众人介绍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海上明月会所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产业。” “卧槽。”朱老六率先跳起脚来，惊疑道：“那不是兄弟盟肖老三的产业吗？” “你甭管是谁的产业，现在它姓方，产权过户这两天就能办好。” “下面我来做人事安排，任命小齐为帝豪会所管事经理，猛子为管事副经理。” “任命老六为海上明月管事经理，雷鸣为管事副经理。” 方正这么安排首先是考虑忠诚度，老六、小齐、猛子对自己最忠心，肯定要首先考虑他们。 雷鸣能力虽然比上面三个人强，毕竟是新来的，忠诚度还要考察一段时间，资历也不能服众。 至于其他几人，本来就是跟着老六混的，想来也不至于有太大意见，即使有意见也只会针对雷鸣。 至于丧彪，他就是个卧底，根本没办法安排，除非他弃明投暗。 方正说完也没征求几人的意见，在这里他就是一言堂，不服可以走人。 不过该打的鸡血还是要打。 “接下来我们掌控的场子会越来越多，以后安排经理肯定会率先考虑你们这一批元老，只要你们好好干都有机会。” 猛子几人终于理解上次在小贷公司，方正说要带大家收入翻倍是什么意思。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丧彪也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要贩毒，而是要继续搞黄色。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再招募一批人手，你们看着安排，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招人的时候不要再打烈火帮的旗号。” 小齐眼睛一亮，问道：“老大你想脱离出来？” 方正哈哈笑道：“现在还言之过早，身份不重要，先把产业搞起来才是实际。” “另外还有个事要和你们说下，我们从今天开始要行善积德，回馈社会。” 方正说完顿了一下，给他们接受的时间。 丧彪疑惑道：“正哥，你打算怎么做？” 方正解释道：“帝豪不是我的产业，我控制不了，不过海上明月还是可以的。” “每个月从海上明月拿出十分之一的净利润回馈社会。” 说完又掰着手指数了起来，“下面的物业每个月有80万的房租，海上明月每个月也有七八十万的净利润，每个月就拿15万出来吧。” 朱老六听明白了，可是却更加疑惑了，问道：“下面的物业也是你的？” “嗯，老三都转给我了。” “这个不是重点，回馈社会我准备从环卫工开始，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们觉得可以。”众人纷纷赞成，直接给环卫工提供帮助可比捐给某工程要靠谱多了。 他们和城市里丧失劳动能力的人群才是最需要帮助的。 给街上的乞丐买一份盒饭，他们很可能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人是个傻逼。 但是换成真正的困难户和环卫工，人家只会真心实意的感谢。 很快，回馈社会方案正式出台。 每个月15万费用，用来覆盖500名环卫工，每人每月300，就从正阳街的环卫工开始。 至于为什么从正阳街开始，这是朱老六提议的，方正表示同意。 因为李芷筠在那。 哪怕是做好事也要优先考虑熟人。 不直接给钱，只提供粮油米面，差不多能覆盖一个三口之家的开销。 事情确定了，几人立马开干。 方正从上次在聂大光家里抢来的小金库中取了15万现金，吩咐朱老六去采购粮油米面。 第一次只能从超市采购，等以后形成常态再从粮油公司采购。 “这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方正暗暗想道。 趁着朱老六去采购物资，方正决定去医院看望江小禾。 还不知道这丫头手术做的的怎么样。 方正走到市立医院骨科病房外，听见芳姐和江姐正在有说有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手术应该是成功了。 推开病房，屋里陪护只有芳姐和江姐。 二丫和小梅不在，想来应该是在上班。 “阿正，你来了。”江姐见到方正，连忙将屁股上的椅子让了出来。 “你坐你坐，我一会就走。”江姐腿脚不好，方正怎么可能去坐他的位置，当下在病床前坐了下来。 “方正叔叔。” 江小禾看见方正，很是开心，连忙喊了一声。 只是刚刚做完手术，小丫头身体还是有点虚弱。 方正将果篮放到案头，摸了摸她的小脑壳，问道：“还疼吗？” “不疼。”江小禾咧开嘴笑了。 方正也笑了笑，又对江姐说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让小禾好好休养，有什么困难和我说。” “没有什么困难。”江姐一脸感激，“红星小学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徐校长还另外给了两万块钱补偿金，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方正摇头轻笑：“这个老徐还挺会做人。” 三人随便聊了一会，芳姐看了看门外，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王海芬一家被灭门了，两公婆死了，儿子也成了植物人。” 方正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我也听说过，这种败类死了正好，以后就没人欺负小禾了。” 江姐道：“这两夫妻确实不是好人，不过听说那个小孩才16岁，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方正暗暗思忖，“那是你不知道聂子峰坏到流脓，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 正在这时，朱老六打电话说物资已经采购好了，超市还贴心的安排了一辆运货车送货。 问他车子要往哪开？ “开到正阳街前门广场，那边有一大块空地，把货卸在那就行了。” 方正又陪着小禾聊了一会，过了半小时和三人告辞，驱车来到正阳街。 正阳街前门广场，此时所有的物资已经全被卸下了车。 八位小弟包括雷鸣也全部到位，这种出风头的好事，几人兴致都非常高。 方正将车停好，给送货司机甩了一包中华。“兄弟，辛苦了。” 司机接过烟，好奇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给环卫工献爱心。” “卧槽，大手笔啊。”司机连连感叹。 货物的价格他心知肚明。 15万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一两千的时代，可谓是一笔巨款，就这么一次就要干掉一套房。 以前也有一些老板给环卫工献爱心，但是顶多就买个几千块钱物资，照片还要拍一箩筐，作秀的成分更多。 但是这帮人很明显不是在作秀。 “噫，不对。” 司机仔细端详着方正等人，越看越不对劲。 这些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黑社会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心了？ 丧彪也是这种想法，从方正订立十条规矩以来，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 他不相信方正真能做到。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从这些天他做的事来看，确实在认真执行自己定下的规矩。 雷鸣将食用油依次排开，嘴角隐含笑意。 方正忽悠自己加入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扶危济困的公益组织。” “挺有意思。” 朱老六采购了5万斤大米，1000桶食用油。 大米是2块钱一斤的香米，每个环卫工可以分100斤，这一块花了10万。 食用油每人两桶，总共花了5万。 500袋大米和1000桶食用油占据的空间不小，将前门广场前面20平米的空间堆的满满的。 十个纹龙画虎的壮汉站在物资前嬉笑着抽烟。 奇特的景观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没一会就有几位好奇的老年人围了过来。 一名扛着大扫帚的环卫大爷好奇问道：“你们在搞什么活动啊？” “免费派送物资，你等下可以领一袋米，两桶油回去。” 环卫大爷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了一眼方正，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说免费领？” “是啊，不要一分钱。”朱老六插话道。 “那也给我领一份，我让我儿子开车过来搬。”一位牵着哈巴狗的大妈在旁边说道。 方正瞥了她一眼，大妈穿的很富态，家境一看就很不错。 “不好意思，这个只给环卫工派送，别人没有资格。” 大妈被呛了一下，顿时便不太高兴，哼哼唧唧道： “你们是在作秀吧，摆一堆东西，找两个环卫工拍几张照片，然后又把东西搬回去，这种套路我见多了。” “是不是作秀和你没任何关系。” 这种大爷大妈方正上辈子见过太多，很多人都是几十年前的hwb，和八旗子弟一个德行，整天牵个狗，提个鸟笼到处溜达。 夏天没事就去商场蹭空调，凭着老年卡坐免费的空调公交到处跑，还埋怨年轻人不给自己让座。 结果遇到领免费鸡蛋的时候，跑的比博尔特还快。 方正不想搭理她，结果老女人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你们在这堆放物资有经过城管同意吗？” 方正不再回话，朱老六径直将一份物资抬到环卫大爷脚下。 “让一下，我要开始发东西了。” 第35章 求饶 老太太见方正不理她，又想发飙，“我儿子就是城管，我让他来…” “城管了不起啊，我儿子还是副市长呢，人家小伙子做善事你偏要在这碍手碍脚。”一位气度不凡的大爷看不过眼了，出声呵斥道。 旁边的几个路人也纷纷出言指责，“赶紧走，给你儿子积点德吧。” 老太太见惹了众怒，也不敢继续放肆，闷闷不乐的离开了现场，走出几步忽然砰的一下栽倒在地，原来是一不留神踩到了香蕉皮，摔了个仰面朝天。 老太太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捶胸顿足骂骂咧咧，骂了一会忽然又唱了起来。 “现在的人没有公德心，老人摔倒都没人扶，可怜我一把年纪被人欺……” 一边唱一边瞅周围的路人，指望来个人扶她一把。 可惜大家早就知道她的品行，根本没人鸟她。 好在没过一会，来了个虎头虎脑，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费力的将她搀扶起来，然后昂着头露出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老太太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袖，“小孩别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少先队。”小男孩阳光自信的说道。 “少你麻痹，赔钱，没有500不能走。” 小男孩愣了片刻，委屈道：“不是我撞倒你的！”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我？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道。 “呜呜呜…” 小男孩原本还指望做好事会受到表扬，谁知道竟然被恶人讹上了，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方正朝猛子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连拖带拽的才将两人分开。 老太太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几人，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自认倒霉，牵着汪汪叫的癞皮狗快步离开。 正值下班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周边几条街道过来领取物资的环卫工越来越多。 没过一会方正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走了过来，连忙朝猛子使眼色。 “快走。” 前几天就是猛子和两个小弟绑架了李芷筠的母亲，这种场合见到肯定不好。 李母在方正老妈家里租房，肯定是认识他的。 不过她并不知道上次是方正绑架了自己，看到他一脸诧异道： “阿正，你也在啊？” “阿姨，你好。”方正微笑打了个招呼。 “这些物资就是正哥准备的，他当然在啊。”朱老六在旁边一脸骄傲的说道。 “那我还是不要了吧。” 李母打起了退堂鼓，她不知道方正此举是什么意思？ 但是方正什么德行她心知肚明，再加上他只是一个看场子的，经济实力也负担不起，这种东西对她很重要，但是拿着烫手。 方正说道：“拿着吧，每个人都有。” 朱老六很有眼力见的将东西放在李芷筠脚下。 还不忘补充一句。“这些东西是专门给环卫工准备的，每个人都有，你们是两个人可以领两份，我给你们送回去。” 朱老六不由分说，便将两人拉进车内，然后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后备箱。 李芷筠隔着车窗看了一眼方正，见他正在热火朝天的搬着货物，神情稍显复杂，片刻后，忽然莞尔。 很快东西就全部派完，方正告诉他们下个月同一时间还有。 城南区域的环卫工基本都能囊括在内。 其他区域他暂时也顾不过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如果有系统都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那要系统又有何用？ 领东西的环卫工从不可置信到千恩万谢，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的走了，嘴里不停念叨着“活菩萨”。 清河的环卫工每月只有700块钱工资，这些东西虽然不多，对他们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 事了，几个马仔看着兴高采烈离去的人群，脸上隐隐都有与有荣焉的自豪。 人的心态就是这么复杂，一个无恶不作的人见到其他坏人也会憎恶，看见底层人被欺负也会愤怒。 而且这种感觉和喝酒、泡马子还不一样。 做好事这种成就感带来的愉悦属于马斯洛需求理论里的高层级。 既包括尊重也包括自我实现，这种爽感不同于生理需求，在某种意义上还要超过生理需求。 …… 方正这边一片祥和，张世成那边却是一片愁云。 儿子肋骨断裂7根，脾脏破裂，肺部受损严重，治好后马上就要面临刑拘和公诉，如果较真的话，起步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好在精神病证明已经搞定，牢狱之灾应该是能逃脱的。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杨暴非要揪着不放。 张世成一时之间忽然感觉自己苍老了很多。 钱终究还是斗不过权和拳啊。 残害儿子的两个凶手，一个是治安署副署长，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另一个被抓了又放，自己也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烈火帮秦烈既然出面，自己就得卖他面子，自己这种正统商人毕竟还是干不过黑社会。 能干过拳的只有权。 自己靠的是黑龙会这条线，黑龙会也不至于为了张少杰这么一点小事就和秦烈开战。 但是一口气却又岂能咽的下？ …… 东西一扫而空，没啥好收拾的，今天大家都很累，方正决定晚上安排几个妹子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特别是雷鸣，到现在还是个雏，实在是丢人。 方正刚回到帝豪会所，便看见一个身穿灰色夹克衫的男子在门口徘徊。 看清人后，方正脸色阴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正哥，你回来了。”丁强露出讨好谦卑的笑容，再也不复审讯室的狂傲。 方正一言不发，进入会所，走进红姐安排好的包厢。 丁强也觍着脸跟了过来，推开包厢门，卑躬屈膝的站在门旁。 “马勒戈壁的，谁让你进来的。”老六横着他，眼神冰冷至极。 “扑通。” 丁强忽然双腿一弯，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正哥，刚才外面人多，现在我给你跪下了。” 方正开口问道：“丁治安官，有什么事吗？” 丁强苦笑道：“我已经不是治安官了，杨署长说除非你愿意原谅我，才能让我返岗，否则就要辞退我，还要以刑讯逼供的罪名办我。” 方正挥了挥手，“他已经不是治安官了，拖出去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昨天在我头上敲了两棒子。” 第36章 救援斧头帮 丁强只是个小人物，方正根本没精力搭理，吩咐老六打断了他一只手，一条腿，接不起来那种。 然后就扔了出去。 他已经脱下了衣服，只是个普通的恶人，老六也是个恶人，所以下手毫无顾忌。 …… 次日，方正赶到了省城西林市执行帮会安排的任务。 西林市是汉东省的省会，属于大夏国的特大城市，人口过千万，地理位置优越，扼长江之咽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烈火帮派给方正的是一项安保任务，保护对象是西林市斧头帮扛把子李琛。 斧头帮的身份还不值得秦烈大动干戈，但是李琛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西林市李家三代嫡子。 虽不是嫡长子，身份却也是非同凡响。 李家属于西林市的第一档世家，政商两届都有能人。 实力还要超过杨暴所在的杨家一筹。 李琛之所以要寻求保护，因为他得知了一条消息，有人在暗网花了5000万米金要刺杀自己。 家族实际上已经给他派了一个10人的专业安保团队。 但是或许是对安保团队的能力不信任，亦或者是对派出安保团队的人不信任。 在这基础上他又邀请了几个熟悉的黑帮老大，派了一批好手过来援助，另外自己还请了一个大高手坐镇中堂。 斧头帮作为西林市的第一档黑帮，势力比烈火帮更大，堂口位于西林市东郊，也是一栋小型庄园，面积比烈园还要大上两倍。 入口处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执勤门岗，每排4人，共计8人。 全都穿着黑西装，身高俱在一米八以上，个个肌肉发达，虎背熊腰，耳朵上统一挂着空气耳麦，这些人都是李琛的私人保镖。 能力比专业安保应该要谦逊一筹，否则李琛也没必要聘请专业安保。 想来这就是第一道防线了。 方正掏出手机按照约定的号码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从庄园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道：“你是烈火帮的兄弟吧？” 方正掏出信物，“烈火帮方正。” 黑西装拿过信物验证了一番，挥手示意门岗放行，开口说道：“我叫阿坤。” 两人边走边聊，庄园内小桥流水，郁郁葱葱，随处可见戴着空气耳麦的巡逻人员。 一路走来起码不下30人。 绿植掩映中一栋恢宏气派的仿古建筑昂然矗立，便是斧头帮的堂口总部。 方正和阿坤走到大门口，阿坤伸手示意：“琛哥已经等候多时，其他兄弟帮派的援手也已经到了。” 方正知道所谓的等候多时只是客套，他也没有介意，好奇问道：“听说你们这次还请了个高手坐镇？” “你说的是鹰爪王刘鹰前辈吧，他已经来了。” “哦。” “鹰爪王？” 这个称呼多少有点奇怪，方正对这个所谓的高手非常好奇，随着阿坤走进大堂。 此时大堂内已经有十三四人。 其中有8人穿着统一的制式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 腰部还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小斧头。 想来就是斧头帮的精锐帮众。 另外还有3个穿着各异的人，应该是李琛从其他帮派请过来的援手。 斧头帮主李琛年约30，面色有点阴柔苍白，穿着一件扎着蝴蝶结的黑色西装，此刻正点着雪茄，坐在真皮沙发上欣赏一个中年壮汉的表演。 “砰砰砰。” 鞭炮般的爆响在木人桩上炸起，身穿黑色弹力背心的魁梧身影双手握成爪形，左右腾挪，爪如精铁，一爪划过，遂见木屑纷飞，槐木和榆木精制而成的木人桩上突兀出现了五道半寸深的爪痕。 魁梧大汉转过身，露出一张疤痕可怖的四方黑脸，太阳穴高高隆起，眼神如电，声如洪钟道： “功夫是杀人技，我这一爪20年的功力，你们挡得住吗？” 李琛抚掌起身，俯首长揖。“挡不住，当然挡不住。” “鹰爪王武功盖世，李某携斧头帮全体同仁向鹰爪王敬礼。” 场内的斧头帮小弟全体弯腰低头，长躬不起。 其他帮派的人包括方正则是没有行礼，人家说的是斧头帮同仁，又不是他。 “这个鹰爪王这么叼？” 方正瞥了一眼木人桩上的爪痕，微微有些诧异。 原身整天吃喝玩乐，欺压百姓，对这个世界根本不甚了解，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只有李红兵。 然而看这个鹰爪王的破坏力，一爪下去李红兵估计就要躺下讹医药费。 同样是练了20年的武功，两者的差距犹如天渊。 方正还是习惯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来换算。 李红兵大概是1.5倍的普通人体质，破军大概是2.5倍，这个劳什子鹰爪王起码有3.5倍。 方正舔了舔嘴唇，对他产生了一点兴趣。 打开善恶之眼扫了一眼。 刘鹰头顶立马浮现出一行红色的数字。 13。 方正微微有点失望，杀了没卵用啊。 李琛和刘鹰相对坐下，李琛话语中带着期待，问道： “鹰爪王前辈，这8位是我们斧头帮的八大金刚，劳您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什么可造之材。” 刘鹰目光一一扫过场上黑西装，嘴角隐含不屑。 “都是一群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的庸才，不堪造就。” 李琛脸色有点尴尬，随又平复，豪气万丈的说道： “我在庄园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再加上有鹰爪王您护我周全，定叫那什么狗屁SK有来无回。” SK是境外颇负盛名的杀手组织，能人异士众多，也是这次暗杀李琛的接单执行主体。 李琛得到消息，SK已经派了一队金牌杀手小组入境。 他决定就在庄园耗着，只要让他找到幕后主使者，任务就会不攻自破。 此时，阿坤走到李琛身边耳语了一番。 李琛看了看方正，起身走来，伸出一只手，微微躬身道： “多谢烈火帮的兄弟千里迢迢施以援手。” “不客气。” 李琛姿态放的很低，方正也就以礼相待。 他一边和李琛握手，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投向厅内东南角的一只青花瓷罐。 瓷罐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极其微弱，几不可闻。 方正前世家里也有这种明宣德年间的青花人物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罐，深只有0.8米，罐口最窄处直径不到35公分。 “这么小的罐子是怎么容得下一个人的？”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第37章 复位太慢 杀手既然是一个小组，肯定不止这一个人，方正索性也没点破，以免打草惊蛇。 李琛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午宴，吃完后方正随着众人来到二楼休息区。 李琛将方正安排进了B组，也就是黑帮组，包括其他帮派的3名好手和斧头帮的几名堂主，总共10人。 他没有测试方正的实力，因为不需要。 不是高手秦烈不会派过来，其他3人同样如此。 A组是防务公司人员组成的安保组。 从专业性来说，A组肯定更加专业，但是从信任度来说，B组才更值得李琛信任。 这次李家给他派的安保团队是从大夏国一家名叫金盾的防卫公司派过来的专业人士。 外面巡逻的是斧头帮的帮众，拿把砍刀砍人还行，执行贴身防护任务肯定是比不了这些专业人士的。 合同上肯定是不会提及枪械的，然而合同毕竟只是合同，台面下的才是核心。 方正分到的客房是楼上的一个大套间，和李琛的房间隔了一间房。 还没进门，方正就听到了室内传来几道调笑的声音。 “派一些混社会的和我们这些专业人员打配合，不是开玩笑吗？” “我估计这些歪瓜裂枣除了会拿把砍刀吓唬吓唬老百姓，打几枪bb弹，估计连真枪都没见过。” “那也不一定，有些黑社会还是见过真枪的。” “人家雇主本来就是混社会的，就是好这一口，你有什么办法？” 方正叩了叩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人应声，也没人开门。 方正径直推开门，只见三个穿着战术外套的精悍男人正叼着烟，聚在一起吹牛逼。 听到推门声，三个汉子一起回头，一个下巴刮得铁青的寸头冷冷说道：“自己找地方坐。” 方正不以为意，瞅了三人一眼。 三人作为专业安保，身体素质不是盖的，个个彪形体壮，肌肉发达，身高都在1米85以上，比1米82的方正还要高出一截。 敞开的战术外套里，露出腰上佩带的ASP甩棍、电击器、手铐还有放置真正枪械的枪套。 方正见三人态度不是很好，倒也不以为意，拉开一张椅子径直在旁边坐下，听几人吹牛打屁。 正在说话的小平头叫曹正，言谈中透露出自己是一名散打冠军。 他略显沮丧的说道：“老子现在天天抽烟喝酒，体能差了很多，只能连续做5000个俯卧撑，跑100米要9秒8，12分钟才跑5公里。” 另一位眉毛又短又粗的叫郭威。 他说他以前在国外当雇佣兵，谈及历史战绩隐隐有些得意。 “唉，老子上次去缅北执行救援任务，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现在的毒贩牛气的很，和军队也没啥区别。” “AK47和单兵火箭筒都不算啥，人家连坦克和装甲车都能搞到，上次老子被50个毒贩包围，这些人火力猛的一批，要不是老子枪法好，一枪一个，差点就回不来了。” 下巴刮的铁青的男人叫曲波，应该是三人的领头，他45度角仰望天空，语气满是怀念。 “我还是怀念开坚-10战斗机执行任务的日子，你们肯定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感觉，在10000米的高空用雷霆二激光制导导弹对地面发射。 “Biu…Biu…Biu…” “几个导弹下去，一座军事基地就烟消云散了。” “库库库。” 前面两人方正没笑，但是这个叫曲波的确实把他逗笑了。 人还是要走出去啊，如果不来西林，整天窝在清河哪里见得到这么多人才。 “你笑什么？”散打冠军见老大吹牛被打断，立马有点恼火。 “没什么。” 方正笑着摇头解释：“我这人一般不爱笑，除非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 “不讲了。” 曲波兴致被打断，恼火问道： “你是干啥的？” 方正一边笑，一边回答：“我是烈火帮的，管理一家娱乐会所。” 曲波不屑道：“切，原来是看场子的。” 方正点头承认，“嗯，我确实是看场子的。” 雇佣兵对娱乐会所有点好奇：“你们那种会所是不是有很多美女，你们看场子一个月大概有多少钱？” “美女当然多啊，从御姐到萝莉，从白领到大学生，应有尽有，收入大概十几万一个月吧。” “艹，老子一个月才15000。”散打冠军掐灭烟头，语气中满是不服。 方正说：“你以为看场子好看？每天都有来闹事的客人，没点身手根本罩不住。” 散打冠军睨了他一眼，挑衅道：“你的意思就说你很厉害？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方正瞅了他一眼，认真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可以跟我混，只要通过实力考核，收入肯定比你现在高。” “我这暴脾气实在忍不住了。”散打冠军起身就要和他比划，被飞行员拦了下来。 曲波递过一只枪和两个弹夹给方正，没好气的说道： “伯莱塔92F，你不要说你不会用。” 方正接过枪，点点头。 前身确实不太熟悉枪械，但是方正上辈子在射击俱乐部却玩过很多次手枪。 再加上他目前的反应速度和视力，比一般的神枪手肯定毫不逊色。 该枪装配9毫米子弹，初速333米/秒，有效射程50米，是一把很经典的半自动手枪。 所谓半自动，是指每次扣动扳机只能发射一颗子弹，即便长时间扣动扳机也不会连续发射。 方正将空枪放在耳边，频繁拉动套筒。 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然后又拉开击锤放在耳边连续扣动扳机，反复听撞针的激发效果，最后又单手捏住套筒，反复检查套筒的复位力度。 一整套动作把散打冠军看懵了，傻愣愣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方正淡淡说道：“我在检验套筒的复位速度，这把枪的复位速度太慢了，弹簧必须要加两磅。” 曲波点点头道：“这种半自动手枪不能连射，所以要提高射击速度，套筒复位速度越快，子弹的上膛速度也就越快，这位兄弟看来非常懂行。” 说完，他朝方正伸出一只手。 “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小看你了，兄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曲波。” “方正。” 第38章 缩骨功 这个道理很简单，玩过枪的人基本都知道。 但是能听到里面的差距就很不容易了，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 方正经验不够，但是他的听力和感应力远胜常人。 都是做安保的年轻人，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几人很快熟络起来。 飞行员曲波介绍自己和雇佣兵郭威都是退伍兵，散打冠军还真是冠军，不过只是省一级的冠军。 两个退伍兵一个负责侦查，一个负责远攻，散打冠军负责近战。 散打冠军对于方正的枪械水平已经心服口服，然而对他的近身能力还是存疑，提议两人掰手腕玩玩。 结果在自己两只手都掰不过对方一只手后彻底心服口服。 没过一会，目标人物李琛要出门，不过却没喊上多少人，只带了刘鹰和两个随从。 方正好奇道：“他不怕在外面被刺杀吗？” 曲波解释道：“不会，李总的车子完全防弹，安装了装甲钢板，别说步枪，就连Rpg攻击都不会留下一道划痕。” “轮胎也是防爆轮胎，说句笑话，就连毒气攻击都算进去了，车内连氧气瓶都有。” “这种防护性能杀手根本就没机会下手，再加上我们大夏治安一直比较好，杀手也不可能携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入境。” “所以最大的可能，只会是潜伏进庄园偷袭，就连狙击枪都不可能，因为这四周根本就没狙击点。” 直到下午吃饭时间，李琛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将众人都叫到了楼下，说道： “根据情报，这次入境执行任务的杀手只有两天时间，所以刺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话音刚落。 “轰隆隆。” 门外，一道冷电撕破苍穹，雨滴接踵而至，很快就形成了绵稠的雨幕，在屋檐下悬挂成线。 屋内的气氛骤然沉寂，月黑，雨夜，很好的杀人夜。 如果杀手要突袭，很可能就在今晚。 晚宴，李琛同样准备了非常丰富的菜肴。 一盘盘珍馐美味被搬上桌，方正由于是客人，和其他3位外援一起坐在了主桌。 因为要执行任务，大部分人都没喝酒，只有刘鹰毫不在乎。 李琛还贴心的安排了两个美人侍奉在其左右，不断的给他添酒夹菜，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酒过三巡，刘鹰开口说道：“我预计袭击应当就在今晚。” 众人也有所感，均是沉默不言。 今晚很大可能有人会丢掉性命，虽然来这里帮忙的人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拿命在搏，可是事到临头，一些人不免还是有点胆怯。 刘鹰或许是酒已上头，或许是旁边美人在侧，话开始多了起来。 扫了一眼桌上的人，冲李琛说道：“其实你安排这么多人和枪根本没有意义。” “哦，刘师傅此话何意？”李琛不解道。 “兵在精而不在多，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惧枪支，因为他的反应速度比你快，你手一动，他早就躲掉了，枪多了打不到敌人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刘鹰一边夹菜，一边用筷子朝方正等其他帮派的外援指指点点。 “用枪的也就罢了，稍微还能牵制一二，你叫这些帮派打手有什么用？” 李琛脸色有点尴尬，解释道：“这几位兄弟都是各自堂口的金牌红棍，虽然比不上刘师傅您，但也都是高手。” 刘鹰不屑道：“什么金牌红棍，银牌红棍，打两个普通人还行，遇到我们这种明劲国术高手来多少死多少。” “换成几百年前的天地会确实还有很多高手，现在的黑帮就算了吧，估计连站桩都不会站。” 几个外援脸色都不太好看，却没有反驳。 刘鹰话虽难听，但是他有那个实力。 方正则是琢磨“明劲国术高手”这几个字的含义，看来武术圈将功夫还作了境界划分呢。 刘鹰定睛一一扫过4人，顿了一下，指着除方正以外的3人道： “这3个倒是练过拳法，不过功夫练的还不到家。”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一位被点名的外援问道。 刘鹰撇撇嘴道：“我当然看的出来，你的手骨是平的，上面没有窝窝，还有一层硬皮，说明你经常练拳。” “你的斜方肌也很发达，另外你还有饺子耳，这是经常被摔的人的特征，证明你练过摔跤，但是经常挨揍被摔，所以你的功夫不高。” 问话的外援点头承认，“鹰爪王前辈，您说的非常准确，在下心悦诚服。” 刘鹰说完又用筷子指着方正道：“这一位就很奇怪了，手没有茧子，拳骨也不平，完全没有练过拳，不知道你们堂口派你来干嘛，来送死吗？” 话落，桌上人的目光全都投向方正。 李琛也感觉有点奇怪，鹰爪王的目光肯定不会错，那么秦烈派一个不会武艺的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转念一想，顿时明悟，帮着解释道：“这位方兄弟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是枪法肯定很好。” 曲波三人也在隔壁桌附和：“方兄弟对枪械确实非常精通。” “难怪。”众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鹰不再吱声，人家既然有别的本事，倒也说的过去。 他属于比较传统的武人，很瞧不起用热武器的人，然而时代在变化，热武器毕竟才是主流。 可是方正却不乐意了，慢慢放下筷子，盯着鹰爪王，嗤笑道： “刘师傅你功夫既然这么高，为什么大厅里多了一个人你却不知道？” “多了什么人？”众人一脸疑惑，四处张望。 大厅空荡荡的，哪里能够藏人？ 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桌上的都是熟人，没有混进奸细。 方正站起身，一眨不眨的盯着东南角的瓷罐。 他能感应到罐里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很多。 众人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更是疑惑不解。 那不就是一个半米高的罐子吗，难道有人藏在里面？ 怎么可能！ 方正朗声道：“还真沉得住气，出来吧，你外面的支援已经到了。” “咔咔咔。” 话音刚落，空旷幽静的大厅内忽然传来一道骨节摩擦的酸涩声。 众人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瓷罐突然开始轻微摇晃。 顷刻间，一颗森然峻烈的脑袋忽然从罐口探了出来，幽冷嗜血的瞳孔扫过室内众人，漠然冷冽，犹如俯视苍生的魔王。 刘鹰脖颈骤缩，重心落到尾椎骨，浑身汗毛一炸，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厅内什么时候来了个人，自己竟然不知道。 倏忽间，一个短小纤细，不到半米高的人类躯体便从罐口探出。 落地后极速扭动躯干，筋肉颤抖如龙蛇抖动，骨架舒展如充气木偶，伴随着骨肉摩擦的噼啪声，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肌肉贲张，身高近一米八的铁塔巨汉。 方正瞳孔骤缩，心里微微惊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缩骨功！！！” 刘鹰发出一道惊呼，立马验证了他的猜测。 第39章 激战 铁塔巨汉目光一一扫过场上的人，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我自觉隐藏的很好，想不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是哪位高手，可否站出来一叙？”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很费解，场内一些人沉不住气，目光下意识投向方正。 巨汉循着目光看向方正，眼里的疑惑更甚，惊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当然是看到的。”方正随口答道。 他从未见过国术高手的比试，兴趣很大，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当马前卒。 “原来如此。”巨汉当下对方正失去了兴趣，目光投向目标人物李琛。 凌厉的目光吓的李琛微微变色，再加上对方出现的方式实在是太诡异。 他略显惊慌道：“刘师傅，接下来拜托您了。” 刘鹰忽然感觉有点后悔，如果知道对手是这种高手，他定然不会接下这桩买卖。 然合约已定，对方杀意凛然，已经锁定自己，作为习武之人他又岂能未战先怯！ 他向前跨出一步，全身骨节振动，肌肉松弛收缩，暗暗凝聚劲力于双爪，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巨汉也运劲于身，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 “动手。” 正在这时，趁着巨汉松懈，李琛一声令下，身边两位斧头帮精锐忽然掏出手枪朝着巨汉点射。 李琛一脸狰狞，“老子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怕枪…” 忽然他就像被掐住喉咙的公鸡，叫声戛然而止。 只见巨汉双脚轻点，左右腾挪，明明身躯笨重却如抚风垂柳，子弹根本就打不中他。 “没用。”刘鹰神情严峻，“他的反应速度太快，普通人开枪速度跟不上。” 片刻后，咔咔两声，两名枪手的弹夹都被清空。 “跟上。” 李琛一声令下。 另外两名安保手持M16自动步枪朝着巨汉扫射而去。 这下巨汉不再继续腾挪，两个跳跃躲在了廊柱后。 “老子还以为你真不怕枪呢。”李琛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两名安保打了个战术手势，一左一右朝廊柱包抄。 刚走出两步，廊柱后人影一闪而过，忽然有两道流光朝两人持枪的手电射而至。 砰砰两声。 两把步枪掉落在地，两人抚着手腕痛嚎不已。 两枚铁蒺藜正镶嵌在两人的持枪手腕上。 嘭嘭嘭！ 别墅外忽然又传来噼里啪啦犹如放鞭炮的声音。 不时能听到人死之前的哀嚎声。 李琛心里一凛，连忙示意手下去外面查看情况。 正在这时，巨汉几步跨出，纵身一跃，犹如猛虎扑羊一般扑向李琛。 最前面的两个持枪斧头帮精锐立马举起手枪想要射击。 绑！绑！ 两道骨裂的声音响起，两名枪手的喉骨被巨汉两记手刀打的凹陷下去，瞬间毙命。 刘鹰一步踏出拦在李琛面前，运劲于手，爪影漫天，迅速和巨汉交上了手，同时说道： “这里交给我了，你们去外面支援。” 李琛当机立断，“你们去外面支援。” A组安保队已经有两人受伤，能够战斗的只剩下了8人。 B组黑社会组更是死了两个人，也只剩下了8人。 A组组长立马和驻守外面的安保人员通过耳麦交流。 “外面什么情况？” “敌人人数有5人，配置模式应当为一个尖兵，两个火力组，一个精准射手，一个指挥。” 组长听完后立即发号施令。 “A组注意。” “张超和吴俊负责正面突进。” “何斌和刘东负责侧方位掩护。” ……… “曲波和郭威就近寻找制高点，进行远程火力掩护。” “完毕。” B组黑社会组组长觉得自己这边气势也不能弱，也开始发号施令。 “兄弟们，给老子狠狠的打，李爷说了，打死一个奖励一百万。” 。。。。。。 两名黑社会犹如打了鸡血，持着两把大黑星，前后脚跨出大门外，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不过却小了很多。 雨中进行射击，雨水容易糊住准星、枪体也会变的湿滑，射击难度会提高很多，然而对高手却不是太大问题。 黑社会组叫的很凶，不过一出门后就变成了缩头乌龟，悄咪咪的跟在安保组后面。 厅内，转眼之间，鹰爪王已经和巨汉交手数招。 巨汉体如巨魔，拳影翻飞，打的刘鹰异常吃力，渐显疲态。 忽然，巨汉舌绽春雷，铁塔般的身体向前一跨，一记大圣劈挂朝刘鹰肩膀劈去。 刘鹰也毫不示弱，一记铁爪朝着巨汉的心脏探去。 拼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嘭。” “噗嗤。” 两道人影一触即分。 刘鹰整个右肩肩胛骨被打的粉碎，口中飙射出一道血箭，惊疑道： “童子功，缩骨功。” “没错。” 巨汉虽和刘鹰硬拼一记，却只是胸口衣服被撕裂，胸膛处露出一道抓痕，并没有受太大伤，应该是童子功的作用。 场内此时只剩下了李琛和两个保护他的斧头帮贴身精锐，还有看热闹的方正。 李琛三人瞄了一眼瘫软在地，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的鹰爪王。 眼中惊骇莫名，刘鹰之前攻击木人桩的威势还历历在目，谁知20年功力这么快就嗝屁了？ 就这，就这？ 李琛当机立断，马上撒腿向门外跑去，外面的枪手虽然也很危险，但是这个巨汉实在是太恐怖了，让他生不起丝毫抵抗之心。 巨汉不再理会刘鹰，忽视了其他人，两个箭步便迅速逼近李琛，一掌当头朝他后脑劈去。 这才是他的目标人物，不杀了他，其他人杀再多都没用。 李琛感应到后脑的劲风声，心里惊骇欲绝，想要加快脚下的速度，却感觉双脚打颤，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 就在这时。 “嘭。”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巨响，就像是重物被击打的沉闷声，同时伴随着一道人类痛苦的闷哼声。 李琛下意识扭过头，然后瞬间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在他的视线里，之前刚猛无铸的巨汉此时正莫名虚弱的躺在地上。 嘴角溢出鲜血，胸口塌陷了一大块，露出断裂的肋骨和白花花的脏腑。 那个叫方正的烈火帮红棍正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身前5米处。 渊渟岳峙，高人风范十足。 巨汉抬头看了一眼方正，口中喃喃：“想不到小小的黑帮堂口竟然还有你这种高手，难怪你能发现我。” 方正没有回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 “童子功果然名不虚传，你的防御确实很强。” 这个巨汉在他的估计中，大概有3-4倍的普通人体质，他用了一成左右的实力竟然没有一击毙命。 巨汉他是必杀不可的，这人罪恶值143，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多，想来是长期执行刺杀任务，双手沾满鲜血的缘故。 巨汉撑着地面，挣扎着起身，方正也没拦他。 他之所以没第一时间杀掉巨汉，非要等到刘鹰战败，李琛快死的时候才动手，就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这份援手才最有价值。 自己跑了几百公里，不是来当马前卒的。 见到巨汉重新站起来，虽然知道他已经身受重伤，李琛还是惊慌不已，大声喊道： “方兄，麻烦您帮我杀了他，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您。” 巨汉也开口说道：“这位兄弟，我们小组这次执行任务的酬劳是5000万美金，只要你不阻拦我，这笔钱都可以给你。” 第40章 石破天惊 “我出6000万米金，马上就给。”李琛立马加价。 巨汉瞬间沉默了，拼财力他远远不是李琛的对手，况且这笔钱也没这么快到账。 方正心里自有计较，李琛也不算什么好人，罪恶值有12点，不过还不到死刑的地步。 杀他根本没卵用，而巨汉的价值显然很高很高。 巨汉心知彻底是谈不拢了，当机立断，撒腿就要逃跑。 “咻！” 一道劲风掠过，一根手指如毒龙般点在巨汉的咽喉。 “唔。” 一道血箭当空飙射，巨汉捂着喉咙，口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目圆睁，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软倒在地。 一股浩荡的热流从巨汉尸体传导至方正体内。 方正闭上双眸，感应着体质的增加，心下甚是满意，暗暗思忖：“当是不虚此行。” 更令他满意的是，巨汉的记忆他虽不能吸收，肌肉记忆里却似乎多了一些童子功和缩骨功的记忆。 对身体微观层面的掌控似乎也加强了一些。 方正睁开双眼，转过身，只见刘鹰已经站起来了，正和李琛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还是刘鹰反应更快一点，踉跄着身子，鞠了一躬。 “方前辈神威盖世，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李琛也准备见礼，方正挥挥手拦住了他，“公平交易，无须多礼。” “好，全听方先生的。” 李琛此时已经把方正当成了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室外，枪战打的异常激烈。 SK执行刺杀任务的第三金牌小组包括米国退役海豹突击队队员，也包括原国际雇佣兵和SK杀手组织自己培养出来的金牌杀手。 原本刺杀一个大夏国黑老大的任务根本不需要第三小组倾巢而出，但是奈何委托人给的报酬实在是太多。 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SK的作战理念更侧重于现代特种部队作战标准，隐蔽秘密行动，实行精准打击，讲究一击必杀。 他们原定的作战方案根本不是正面作战，而是让会缩骨功的“察猜”提前潜伏，实行斩首行动，剩下五人在外隐蔽策应。 然而没想到的是，察猜竟然被人提前识破，不得已他们只有采取强攻。 谁知这位黑老大的安保团队实力丝毫不弱，竟然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双方各有损伤，对方的安保队员死了4个人，自己这边也死了两个，伤了一个。 要不是有一批纹龙画虎的大汉碍手碍脚，说不定自己几人都要留在这里。 时间拖的越久，剩下的三人越是着急，再拖下去，当地的治安官说不定就要赶来了。 乔治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汉森你去狙杀目标人物，我在这边拖着他们。” “收到。” “嘭嘭“两声。 乔治隐藏在汽车后面，抬手两枪放倒两名黑西装，自己也被穿着战术外套的安保队员射出的子弹擦伤了手臂。 “Fuck，反应这么快。”乔治看了看伤口，只是擦伤，影响不是太大。 A组队长看着两个斧头帮小弟额头上的弹孔，心里一沉，骂道：“玛德，枪法这么准，这是对方的精准射手。” “曲波，郭威，他已经被我打伤了，你们绕后，我和小光用交叉火力压制。” 此时，安保团队的通讯频道内传来一道消息，“屋内的杀手已经被方先生消灭。” 方先生是谁，队长不知道。 但是雇主李琛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目前对方还剩下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受了伤，已经不足为惧。 出口处已经设下了重重关卡，只要把车子后面的这个精准射手干掉，剩下的两人也将插翅难飞，此番安保任务就能完成了。 “要是有手榴弹就好了。”队长暗暗想道。 …… 室内。 李琛和刘鹰小心翼翼的侍奉在方正左右。 方正瞅了李琛一眼，道：“走，出去看看。” 他还想收几个安保队员做小弟，帮他看场子，自然不会希望他们损失太大。 21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 散打冠军和“开过战斗机”的退伍老兵可不好找。 方正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往外面走，李琛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两个斧头帮保镖在最后面垫后。 刘鹰此时已经不能再战，只得留在室内。 李琛原本是不想出门的，可是方正要走，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感觉跟在后面安全一点。 此时，室外的雨已经停了，枪战声也小了很多。 方正刚跨出门，忽然心里一凛。 侧面60米左右远的花丛中隐隐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随着几人出门，呼吸声忽然急促了一丝。 随后。 “嘭，嘭。” 花丛内忽然传来两道子弹出膛的声音。 李琛心里瞬间警铃大作，敌人潜伏在这里，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方正凝神静气，眼角余光里看见两颗子弹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一前一后朝这边射来。 子弹速度很快，可是在他的动态视力下却是不疾不徐。 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李琛，一枪是额头，一枪是心脏。 如果是杀死巨汉之前，方正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两颗步枪子弹。 然而此刻冥冥中他却感觉自己可以做到。 方正出手了，伸出右手凌空探去，看似很慢，实则很快，五根手指头像是有准星一般连捉两下，随即便飞快收回。 “My God！” 红外线夜视仪下，汉森看见了此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用M16射出的两发5.56毫米口径子弹似乎被这个东方人抓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汉森连连惊呼，又要持枪继续射击，却见那个东方人忽然对着自己隐藏的花丛诡异一笑。 然后抬手一扬，一颗子弹在他隐藏在夜视仪后的瞳孔下疾速放大。 花丛里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悄无声息。 方正摊开手掌，两颗子弹此刻只剩下了一颗。 李琛呆愣愣的看着方正手中的子弹，劫后余生的惊喜已经被他抛在脑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徒手接下子弹？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吗？ 刚才方正打败巨汉，李琛对他武力的认知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肯定是远远高于刘鹰的。 毕竟不是武道中人，他对什么明劲、暗劲国术高手没什么概念，但是徒手接子弹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国术高手，这分明是个超人啊。 他之前对6000万米金的代价还有点肉疼，一下就干掉了他十分之一的资产，此刻却感觉这笔钱花的实在是太值。 斧头帮的两位小弟更是惊骇不已，就连屋内休养的刘鹰都被惊动了。 出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先生刚才接住了子弹。”一名小弟指着方正的手，颤声说道。 “瞎逼逼什么呢。”李琛立马呵斥道：“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传出去必将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方正愿意说是他的事，但是绝对不能从斧头帮的嘴里透露出来。 第41章 砂石厂 马仔小跑着过去，小跑着回来，贴到李琛耳边轻声嘀咕道：“子弹正中额头。” 李琛瞳孔微微一缩，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是个江湖气息很重的人，家里兄弟姐妹从商的从商，从政的从政，他偏偏要玩黑。 很有眼力见，非常识时务，否则也不可能在而立之年就创下偌大的一个帮派。 李琛吩咐下人把大厅收拾好，又邀请方正入座，态度放的很低，比之前对刘鹰还要恭敬三分。 刘鹰心里隐隐有点不快，“这个小兔崽子几个小时前还携斧头帮同仁给鹰爪王敬礼，现在有了更粗的大腿就连实话都不愿告诉自己了。” 不过空手接白刃的人他见过，接子弹还真是个新鲜事，就连他这种国术圈子里的人都没见过。 这确实是个大腿。 念及此处，刘鹰和李琛一样，略带讨好的看向方正，一张四方黑脸绽放的像菊花一样灿烂，恭维道： “方前辈神威盖世，刘某实在是佩服。” “鹰爪王客气了，称呼我方先生即可。”方正笑眯眯的问道：“鹰爪王目前在哪高就啊？” “鄙人目前在一家拳馆当总教习。“刘鹰心里一喜，难道他有招揽自己的打算。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帮这么个大高手做事，钱不钱的并不重要，要是他能教自己一招半式，说不定自己功力还能更进一层。 谁知方正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执勤的安保团队全部返回，安保组死了4人，曲波和郭威手臂负伤，但是也击毙了对方4人。 黑帮组死了5人，毫无建树，气的直骂娘。 没过片刻，两组都传开了方正就是击败巨汉之人，场内一片惊呼。 见自己成了焦点，再加上任务已经完成，方正起身决定告辞。 见他去意已决，李琛也没强留，先行付了3000万米金的酬劳。 剩下一半表示需要三天时间筹措，三天之内一准打到方正账户。 方正点头同意，和众人告别后，专程将曲波喊到一边，笑问道：“你还开过坚-10？” 曲波笑了笑，“我和郭威都是侦察兵，说航空兵是开玩笑的。” 曲波对他很恭敬，他和雷鸣属于同一类人，只服比自己强的人。 “哦。”方正微微诧异，这个兵种并不简单，不逊于特种兵，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也很厉害了，你这种人才在安保公司属实是埋没了，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事？” “看场子？”曲波疑惑道。 “管理产业，实现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双赢。” 方正冠冕堂皇的说道，然后递过去一张电话号码，“如果有兴趣，就打这个电话，把你同事叫上。” 方正说完就径直离开，只剩下拿着号码一脸懵逼的曲波。 三个小时后，方正回到帝豪会所。 刚跨进会所大门，杨暴忽然打来了电话，语气有点沉郁。 “张世成提交了精神病鉴定证明，他目前是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经鉴定当时驾车的状态处于完全不可控状态。” “证明是哪里开的？” “青山精神病院院长陈永信开的，司法鉴定中心已经认可。” “好，我知道了。” 方正挂断电话，将手下全部召集在了一起。 等人到齐后，方正开口说道：“我去省城赚了一点钱，钱这东西肯定是要用来生钱的，所以我最近想涉足一些其他产业，你们有什么好的主意可以说来听听？” “老大，你赚了多少？”朱老六好奇问道。 “一个亿。”方正随口说了四分之一。 众人闻言大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猛子提议道：“开赌场啊，这个来钱快。” 方正摇摇头，“这玩意我不沾。” 朱老六提议道：“那就放高利贷，既然有这么多钱，我们完全可以放给开发区那些企业老板，帮他们在还银行贷款的时候过桥，或者是抵押贷款也行。 “到时候还不起钱就逼着他们把产业贱卖给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这是个好路子，到时候老大您有了实体产业，转型成了企业家，说不定还能评上XX代表和委员呢。” “这个事也不是不可以做，但是不能这么粗暴，先想点别的。” 方正心里暗暗摇头，这些狗日的虽然做了几件好事，却还是改不了巧取豪夺的本性。 众人又陷入了思索，小齐忽然拍了拍大腿道：“干土方生意啊，我们道上混的除了黄赌毒不就是土方来钱快吗，我有个朋友有个沙厂和泥头车队正想转让。” 方正思索片刻道：“这个可以有，你给他打电话，如果谈妥了，土方生意就交给你。” 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着金项链，拎个鳄鱼手包，头上绑着绷带，鼻青脸肿的小平头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正是小齐的朋友洪三炮。 三炮很客气，进门就散烟，散了一圈后帮方正点上火，客气问道：“正哥，就是您想要盘我的砂石厂？” 方正点点头，问：“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三炮解释道：“我在清淮河有一座河砂厂，是一家中大型砂厂，储量有1800多万方，每年还在淤增，清淮河的河砂你知道的，质量非常好，市场上很受欢迎。” “那你为啥要转让？”方正好奇问道。 “关系不够硬，找不到业务啊。” 三炮无奈道：“我又不是你们烈火帮，财大势大，关系网够硬，和那些房地产公司老板都熟悉，这一行靠自己跑业务，哪有那么多生意。” 方正疑问道：“那你怎么开展业务？” 三炮解释道：“堵门呗，我手下有七八个小兄弟，只要看到有新工地开工，我就会带小兄弟开着泥头车去堵门，逼着他们买。” “然后呢？”方正瞅了瞅他的脸，问道。 三炮叹了口气，哭着脸道：“碰到了硬茬子就让人家揍一顿呗，要是碰上了怂逼，就算运气好。” “本地的开发公司我现在不招惹，一般都是找那种外地开发公司的盘子堵门，可是这个世道，他么的到处都是过江龙。” “唉，我手下的几个小兄弟都被揍怕了，现在说什么都不敢出去盘活。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我不得已就只有转让了。” 第42章 曲波投靠 三炮一席话把方正逗乐了，这年头黑社会也不好混啊。 大夏国房地产马上要走入高峰期，对于砂石土方的需求很大。 1800万方砂石，清河市土方市场每一方入场的市价在70元左右，且不算每年淤增的数量，这一块的总价值大约在12个亿上下。 不过账不是这么算的，还要刨除设备成本，运输成本，人力成本和打点成本。 另外每天的开采量也和设备有关，三炮只有三艘挖沙船，每艘各有25个挖斗，每小时能产出200方沙子，14000块钱产值，这个产量肯定是不够的，方正决定一旦入股势必就要增加新设备。 其实他原本对这点产业兴趣不大，不过既然打定主意不沾赌和毒，如果连土石方工程都不沾，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黑社会？ 没有一点灰色产业哪个小弟愿意跟你？ 难不成像上辈子一样开个软件公司？ 软件公司怎么养马仔？ 方正打定主意后决定明天早上去砂石厂现场考察一番，如果没问题就和三炮签约，然后把砂石厂交给小齐管理，自己退居幕后。 翌日上午，方正一行赶到清河市大王乡亚坤砂石厂，洪三炮早就带着几个小兄弟翘首以待。 看到方正的宝马520，洪三炮眼底隐隐有一丝担忧，看这爷的座驾不像小齐吹的那么有钱啊。 方正何等眼力，当下便看出了对方的顾虑。 暗暗思忖自己确实要换个车了，几个亿的身家再开这车肯定配不上身份。 要买肯定要买个最拉风的，他上辈子开的是一辆S系奔驰，一直想买一辆骑士十五世，却觉得做生意用这车太高调，这辈子倒是不用顾虑那么多。 洪三炮还是将顾虑隐藏了起来，领着方正参观了一番砂石厂。 大王乡的河沙质量确实不错，这一段水质清澈，没有污染，沙石含泥量低，质地坚硬，是上好的建筑材料。 方正带了一个专业人员，勘测了一番后，点点头说只要有销路，完全可以投资。 砂石厂洪三炮只有开采权，和大王乡签订了8年的开采合同，如今还有一年半，每年承包费用100万。 另外他还买了三艘挖沙船和一些洗沙烘干机。 至于运输泥头车队，都是和专业公司租赁，这玩意损耗太大，自己买不划算。 全套设备加转让费总共开价600万，算是一个公允的价格。 方正对价格表示同意，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要和大王乡重新签订8年合约。 洪三炮本身就是大王乡的人，乡长还是他小姨夫，这一点根本不是问题。 双方办事都很爽快，三个小时就办完了所有手续的交接。 洪三炮终于将一个烫手山芋扔掉了，连呼爽快，方正也多了一个产业，双方皆大欢喜。 砂石厂原本就有挖沙工，都是附近村民，方正也没更换，还是用了原班人马。 下午五点，肖老三打了一个电话，说海上明月的产权过户已经全部办好，让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过来接收领地。 …… 砂石厂事情全部忙完已是晚上7点，方正谢绝了洪三炮的宴请，将小齐留了下来学习管理，和猛子等人回到了帝豪会所。 刚进到会所，红姐便告诉有三个年轻人已经在皇后包等候多时。 方正心里疑惑，和猛子等人径直走到包厢，在门口便听到了劲爆的轰趴DJ舞曲声。 推开门一看，三个精悍健硕的大高个正和三个小姐在蹦迪。 “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正哥，你回来了。”郭威首先发现了方正，松开怀里的小姐和他打了个招呼。 方正嬉笑道：“你们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他依次给三人发了一根烟，然后叫服务员拿了几箱啤酒。 散打冠军曹正帮他点上火，笑着说道：“在安保公司都是拿命在拼，还挣不了多少钱，就拿这次任务来说，冒着生命危险也就10万奖金。” “所以我们就决定投靠你喽。” “正哥，这就是你管理的场子吗？” 方正道：“这是烈火帮交给我管理的产业，产权不是我的。” “不过我个人在市中心有个场子，我明天带你们去看看。” “也是这种KTV夜场？”曲波好奇问道。 朱老六在旁边帮着解释：“夜场只是其中一个单元，还包括服装商城、珠宝黄金商城、超市和酒吧，地上17000平方，地下5800平方，全是正哥的产业。”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人都是高手，高手通常都有点桀骜不驯，正哥低调，有的话由自己说才合适。 “我艹。” 曲波三人一脸惊诧，清河市虽只是个三线城市，房价比不过省会西林，但是这么大的产业价值起码也超过了一个亿。 黑社会都这么有钱了？ 早知道这样，哥几个去当打手也比当安保强啊。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的身手也能理解，有这么好的身手到哪挣不到钱。 方正和几人喝了一圈酒后说道：“我先和你们说清楚待遇情况。” 三人立马竖起了耳朵，就连朱老六等人也集中了注意力。 “我个人目前名下只有一栋物业和一座砂石厂。” “这个帝豪会所是烈火帮的暂且不论，我自己旗下的会所，我会拿出两成的净利润分给管事经理和副经理，以海上明月为例，每个月有80多万的净利润，这一块分出的利润大概有十七八万。” “当然这个钱不是经理和副经理两个人拿，还要包括手下看场的兄弟，人数多少由你们自己安排，但是肯定要能护住场子的周全。” 方正给的分配比例和烈火帮一致，他的打算是以后所有娱乐性质的产业都按照这个比例交给底下人管理，自己好抽身去办其他的事情。 曲波三人立马算起了账，这么算的话，他们每人每月起码能有3-5万的收入甚至更多，比在金盾防卫公司要划算多了。 出来混无非都是想多挣一点钱，当下三人纷纷都表示自己没意见。 方正接着补充道：“不过想要进来，还有一项考核必须要完成。” “老大，您说。”曲波立马调整了称呼。 方正道：“我刚刚接手了一个砂石公司，销路不太好，所以我决定强买强卖，这件事由你们三个主导，我在后面掠阵。” “强买强卖？” 三人听的一脸懵逼，黑社会都这么无法无天了？ 方正又接着问朱老六：“听说世成房地产有个楼盘正在开工？” “是城东繁华大道的君玺园。” “目前清河市沙石大概是70每方吧？” “没错。” 方正自言自语道：“那我翻个十倍，卖个700应该不过分吧。” 第43章 泥头车堵门 星河湾9栋别墅。 此时一楼大厅正在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转盘游戏。 6个戴着面罩的女孩呈圆形跪在一张硕大的活动圆盘上，头朝里围成一圈。 轮盘外边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好整以暇的聊着天。 世成房地产副总张自立剪开两只雪茄递给身边的两人，笑道： “刘少，何公子，你们觉得这游戏怎么样？” 名叫刘少的男人接过雪茄，用打火机来回灼烧，夸赞道：“不错，非常不错。” 他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眼袋浮肿，精气不足，想来是长期沉迷于声色犬马，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张自立解释道：“这玩意是我前几天去南方沿海城市学来的，别说，南方确实比我们会玩。” “游戏确实不错。”刘少一一扫过现场的女孩，问道：“素质怎么样？” 张自立一脸得意道：“这一批是我在清河艺术学院精挑细选的舞蹈生，各个盘靓条顺。 “一字马，朝天蹬样样精通，最最关键的是全部都是雏哦，都是何公子喜欢的类型。” 名叫何公子的男人年约二十五六岁，穿着比二人略显老气，也要更矜持一点，闻言笑道： “还是你们会玩，我就不行了，老头子管的太严了，也没这个经济条件。” 张自立连忙恭维道：“何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您没条件谁有条件，在清河这一亩三分地，我们不还得仰仗您才能混口饭吃吗？” 何公子也没辩驳，一脸傲然的点燃雪茄，眼睛在6名女生身上来回扫荡。 “好了，闲话不说了，今晚是放纵之夜，大家尽情HAPPY吧。” 张自立说完将一摞现金扔在地上。 “一人5万，节目正式开始。” 刘少率先脱下衣服，将手机放在桌上，冲何公子笑道： “老何，来都来了，你还磨磨蹭蹭干毛。” 何公子犹豫了一会，也学着刘少脱下衣服，坦诚相见。 张自立站在后方看着二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愚蠢弟弟一天到晚只会吸毒酗酒，包养小嫩模，到处惹是生非。 这一次开车撞人，张世成花了300万的代价才帮他摆平了这件事。 而自己只是花了30万，连哄带骗的威胁了一些家境贫寒的女大学生，就能笼络黑龙会扛把子刘启强的公子和清河市排名第6的何部长的公子。 这笔买卖可谓是非常划算。 晚上玩的实在是太疯狂，两个客人没过一会就精疲力尽的离开。 张自立遣散了众人，重新打电话邀约了一个会托马斯回旋的女大学生，搂着沉沉睡去。 睡梦中，张世成那个老家伙忽然一命呜呼，自己当仁不让的全面接管了世成房地产。 只是几年时间，便一手将公司从覆盖清河周边4市的中型房地产公司培育成了大夏国房产第一龙头。 正在他走上巅峰，意气风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张自立随手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君玺园工地项目负责人沈建业的声音。 “张总，工地让人家堵门了。” …… 洪三炮合作的是一家名叫兴旺的泥头车队运输公司。 生意原本就很惨淡，听到有业务需求，一大清早就安排了一部泥头车，从下沙船运了一车沙，马不停蹄的开到了君玺园工地的大门口。 君玺园项目占地200多亩，算是一个中型盘子，目前正处在基础施工阶段。 工地现场比较繁忙，随处可见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和发出轰鸣声的机械。 此刻，工地负责人沈建业看着横向堵住大门口的泥头车，脸色有点难看。 他在世成开发公司已经工作十几年，一开始像这种堵门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发生。 可是自从世成房地产和黑龙会挂上关系后，就再也没人敢用泥头车堵门。 沈建业叼着一根烟，默默回忆着，最近的一次堵门好像还是在5年前。 十几个黄土坑出来的毛头小子，打着12罗汉的名号学人家跑江湖做土方。 结果被黑龙会刘少带着手下的兄弟一锅端，12个罗汉全部变成了独臂罗汉，一人下掉了一只手臂。 想不到今天竟然又有不开眼的送上门。 沈建业熄灭烟头，径直绕过泥头车。 他知道泥头车只是送货的驾驶员，正主肯定在后面。 果不其然，后面还跟着一辆破破烂烂的五菱之光。 看到车型，沈建业嘴角抽动，顷刻间便挂上了一丝不屑。 谁家混的好的会开这种车？ 看来又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瘪三。 沈建业这般想着，走到车前，瞥了一眼车内的人。 驾驶位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壮汉，下巴刮的铁青，寸头，看起来非常精神。 脖子下面悬挂着一个金镶玉的观音，手指上戴着个玉扳指，眯着眼睛随着车载音响“我在仰望，月亮之上”的音乐有节奏的敲着手指。 车内总共有3个人，除了驾驶位，副驾驶和后座还有两个人。 “你们是干啥的？”沈建业神色不善的问道。 “你又是干啥的？”曲波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沈建业。 沈建业被目光扫的心里一凛。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这个人穿戴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社会人，而且是那种底层的社会人。 然而其一旦睁开眼，气势就变得凌厉无比，哪怕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也比拿着砍刀的小混混更骇人。 沈建业忽然想起一句话，“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这个人应当是见过血，还不止一个。 再打量后面的两人，同样也是寸头大金链的打扮，气势同样冷冽森然，煞气十足。 沈建业决定先礼后兵，放低姿态，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叫沈建业，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谈。” 曲波上下打量着他，嘬着牙花子，道：“你他妈就是负责人？懂规矩不？” 非常经典的无赖开场白，沈建业已经听过不下十次，当即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规矩？” 曲波掏了掏耳屎，斜睨了他一眼，“谁让你们在这开工的？手续办了吗，费用交了吗？” 第44章 大哥大 沈建业眯着眼睛问道：“敢问找谁办手续？费用要多少？” 曲波昂着头说道：“找我办就行，费用就算了，以后砂石土方必须全部在我这里买。” “兄弟，你这土方是什么价格？” “看你比较识相，原价一千，给你打个7折，700。” 沈建业打量了一眼泥头车，装载量10方。 这么说的话，价格倒还算公允。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是700一车，我可以给你个面子帮你销100车，权当交个朋友。” 曲波眼睛一瞪，“你他妈想什么呢，谁他妈跟你交朋友，700一方。” 沈建业一猛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冷笑道：“那你们就在这等着吧，自然会有人跟你们碰一碰。” 他回到工地，抬手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张自立，世成地产工地项目这一块都是由他管理。 张自立不是传统黑帮，但是世成物业这一块也有上百号保安，敢打敢拼的不多，勉勉强强十几个人还是能凑的出来。 听闻对方只有三个人，张自立也不准备求援黑龙会，召集了十来个保安就赶赴工地现场。 车子堵门物料进不来，工地进度就会受到影响，银行贷款利息每天都是天文数字，必须马上解决。 这件事他也不准备告诉父亲，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张世成难免会怀疑他的办事能力。 半小时后，一辆路虎揽胜和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工地大门口。 从两部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和12名穿着“世成物业”保安服，拿着橡胶棍的保安。 马路对面宝马车里，朱老六饶有兴致的盯着现场，“老大，你说他们三个罩不罩得住？” 方正撇撇嘴，“如果这都罩不住，我要他们干嘛，你看着就好了。” 张自立下车后径直走到五菱车窗前和曲波交涉。 一分钟后，双方似乎没谈拢，12名保安将五菱团团围住，“散打冠军”曹正和“侦察兵”郭威跳下车。 一人一把ASP甩棍，棍子一抖便和12名保安干了起来。 方正仔细观察着二人的身手，曹正除了学习过散打，应该还学习过一些拳术，打法很有章法，闪避腾挪也很有规律。 郭威则是讲究一击必杀，势大力沉，专朝要害攻击。 不到3分钟，地上躺下了一地的保安，2对12，以方正一方完胜告终。 张自立眼见形势不妙，早就躲到了工地内。 颤抖着摸出手机，在选择报案还是选择请求黑龙会支援中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黑龙会少帮主刘子谦。 江湖事江湖了，报案只解决的了今天，明天他们又能卷土重来，只有把他们打服才行。 “张自立去叫人了。”方正断定道。 朱老六也掏出手机，“我们也叫人，最近不是要接手海上明月嘛，我也收了十几个小兄弟。” 方正点点头，“让他们见见世面也好，不合适的就不要了。” 半个小时后，朱老六的小弟到了，开了3辆钱江摩托，4辆南方125。 除了两个年纪偏大一点的，其他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半大小子，总共14个人。 南方125下来的8人全部剃着平头，穿着运动服。 3辆钱江下来的6人全部染着黄毛，穿着喇叭裤。 众人找了一圈，终于在副驾驶见到朱老六，统一鞠躬喊道：“大哥好。” 两人下了车，朱老六指着方正道： “这是我老大正哥，海上明月的大老板。” “大哥大好。”一群小子立马将腰弯的更低，一脸艳羡和崇拜。 宝马车也就不说了，拥有海上明月这么大的产业可不简单，整个清河道上也没多少这种人物。 他们毕生追求也不过是混到这种程度罢了。 两帮人站的泾渭分明，两个年龄偏大的平头和黄毛分别是两帮人的领头。 领头的平头站出来说道：“正哥您还记得我吗，我上次在帝豪见过您。” “我记得，你叫徐浩，还有一个叫洪泽涛，对吧。”方正将目光投向黄毛的领头。 “正哥，我是洪泽涛。”领头的黄毛连忙应道。 “知道叫你们来干嘛吗？” “知道，干架呗，家伙事早就准备好了。”两帮人齐声答道。 黄毛一方纷纷掏出武器，清一色的60cm长空心钢管。 平头一方统一都是bolo砍刀。 “不错。” 方正指了指五菱面包车，道： “我们还有三个兄弟在车上，等下要是干起来了，你们就去接应他们。” 方正说完从车上拿出三条软中华，一人散了两包。 “卧槽，正哥好大方，以前我帮别人干架只有红塔山，还只有一包。”一个小弟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正哥是大人物，你以为是那些收保护费的小瘪三吗。”旁边的人鄙夷道。 又过了一个小时，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支车队。 打头的是一辆宾利雅致，后面是14辆清一色的黑色汉兰达，车队开到工地大门口，从汉兰达上下来六七十个身上纹龙的黑衣大汉。 一名大汉走到宾利雅致车门前，恭敬的拉开车门。 一个穿着橙色豆豆鞋的脚率先伸了出来，再上面是一条黑色的铅笔裤，金色爱马仕皮带，红色范思哲外套。 太阳墨镜下，是一张年轻却纵欲过度的脸。 几十名黑衣大汉迅速摆好阵型，在宾利车前像酒店迎宾一样排成两列，世成物业的保安也被从地上拖了出来，笔直的站好，一起鞠躬道： “刘少好。” “嗯。”刘子谦用鼻腔嗯了一声，大声问道： “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兄弟的场子闹事？” 张自立又从工地窜了出来，指了指五菱面包车，“就这三个人。” 刘子谦朝方正这边伮了伮嘴，“那边的傻逼是不是？” 张自立不确定的说道：“好像不是一伙的，应该是看热闹的吧。” 刘子谦点点头，“艹，开这种破车都敢堵门，真他么想钱想疯了。” 他挥了挥手，一群大汉立马从车上抄家伙。 黑龙会的装备很有特色，大部分人拿的是类似中世纪晨星锤的金属武器，锤头上满布钉刺，势大力沉，打击动能就连铠甲都能刺穿。 还有两个人拿着锯短枪管的霰弹枪。 几十个人迅速将五菱包围了起来。 眼见形势一触即发，方正朝后面挥了挥手。“走，去看看热闹。” 半天没有反应。 他回头一看，十几个半大小子已经吓的瑟瑟发抖，双腿瘫软着根本不敢上前。 第45章 对峙 黄毛一群人早就认出了场上的都是黑龙会的人，只有他们才会使用这种奇怪的武器。 这玩意照头上来这么一下就是个脑浆迸裂的结局。 即便对方只是赤手空拳，他们也不敢出头，黑龙会的威名谁人不知，那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色。 清河市也只有另外三个帮派才能和他们抗衡，如果得罪了他们，别说自己本人，就连家里人说不定都要殃及池鱼。 他们想要在道上发财不假，可是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上来就挑战这种地狱副本，谁有这个勇气。 见几人畏首畏尾，方正也不勉强。 胆子太小的人根本不适合混黑，这样的人他也不会要。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些人更是扔掉了手中的棍棒，怕引起对面的误会。 或许是内心挣扎了很久，3个平头和两个黄毛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方正身边。 “正哥，我们跟你干。” 方正瞥了一眼，两边领头的大哥都还在。 这个淘汰率他还算满意，对徐浩和洪泽涛说道： “跟其他人说一声，他们不适合混社会，让他们回去吧。” 二人也没辩解，走进人群说了几句，片刻后人群一哄而散。 徐浩又回到方正身边，问道：“正哥，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整？” 他的额头沁出几滴冷汗，穿着喇叭裤的双腿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来内心十分害怕，只是在强撑而已。 洪泽涛和另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事实上就连朱老六都有点骇惧。 方正对此非常理解，力量相差太悬殊，这几人没有临阵脱逃已经胜过了大部分人。 “不用你们动手，你们看着就行。”他朝五菱面包伮了伮嘴，“他们自己会搞定。” 刘子谦也早就注意到了方正这边，原本见到骑摩托车的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一脸鄙夷。 后来见他们一哄而散更是不屑的放声狂笑。 如果他没猜错，这几人是面包车里的人喊来助拳的，结果还没开打，人就走了一大半。 “小丑玩意。” 刘子谦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走到五菱车驾驶窗前，点上一根雪茄，斜眼扫视曲波三人。 “就是你们几个小瘪三学人家堵门？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 曲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阴恻恻的说道：“老子管你谁的地盘，不用老子的货就别想开工。” “那就没得谈喽。” 刘子谦转身离开，走到一名黑胖子旁边，笑了笑：“好多年没看到这种人了，把车给我烧了，每个人废掉一只手一只脚。” “是。” 少帮主一声令下，身后的黑龙会马仔立即举着晨星锤，步调一致向五菱逼近。 两个举着霰弹枪的更是拉动枪栓，一左一右在旁边压阵，气势这一块拿捏的杠杠的。 张自立帮刘子谦点上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黑龙会众人的表演，嘴上赞不绝口： “刘少，清河市论实力还得是你们黑龙会，就连烈火帮他们都要差一大截。” 刘子谦面有得色，“要不是上面要维持平衡，我早就吞并了烈火帮和兄弟盟。” 张自立连连附和：“那是，烈火帮秦烈起家之前只是个挑扁担的挑夫，肖氏三兄弟只是臭卖鱼卖瓜的，他们底蕴太浅，哪能和刘兄您相提并论。” 刘子谦对张自立的吹捧很受用，毕竟他也算是亿万富豪的接班人，掌管着一家规模超十亿的地产公司。 要是换成一般人，想捧他刘子谦臭脚都不够资格。 刘子谦吐出一口烟圈，感慨道：“不过大刀门的郜明远确实不容小觑，他钱多人多，在省里关系网极硬，和市里的头头脑脑也非常熟悉。” 张自立对这话也非常赞同，他老爸一直想和郜明远搭上关系，不过郜明远只是表面客套，实则根本看不上世成地产这一点产业，傲慢的很呢。 黑龙会众人将五菱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胖子举着武器就要砸车。 正在这时，从驾驶位和副驾驶座同时探出两支黑洞洞的枪口。 biu！biu！biu！ 两杆M16自动步枪疯狂扫射，射出的密集子弹打在黑龙会马仔的脚下，升腾起一团团尘埃。 打在旁边的臭水沟里，溅起一道道水柱。 刘子谦懵了，手中的雪茄拿在手上忘了抽，咽了咽口水，一脸呆滞。 张自立也愣住了，瞳孔骤然收缩，刚想开口的话硬是憋进了嘴里。 半自动步枪M16。 这些人竟然有这种大杀器？ 这玩意威力要超过黑龙会马仔手里的5连发不知几许。 就更别说那些冷兵器了。 黑龙会的一群马仔不敢动了，一些聪明人偷偷的开始后退。 “把武器扔了，双手抱头。”五菱面包车里传来喊话声。 马仔们没有照办，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刘子谦。 刘子谦终于缓过神，一把扔掉手中的雪茄，目眦欲裂的说道：“草他妈的，拿个破枪有什么了不起，给老子继续上。” 这片建筑工地地处偏僻，没有行人，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相信这三人真敢开枪。 手下们交换了一番眼神，几个想要抱大腿的胆大马仔又亦步亦趋的朝前走去。 “biubiubiu。” 这一次子弹没有客气，朝着几人的大腿扫射。 哀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几个黑衣大汉全部被打断了腿，跪倒在地。 剩下的人连连退后，再也不敢上前。 张自立吓的手中的雪茄都丢在了地上。 他之前猜出这三人不是普通混社会的。 从气质就能窥见一斑，混社会的身上是痞气，江湖气，不是他们这种冷冽的杀气。 之前他只是猜测，这下终于得到了验证。 果然，这些人有大家伙，而且真敢用。 刘子谦顷刻间便陷入了两难。 清河市的黑帮普遍都在使用砍刀和斧头等冷兵器，有两把电狗、5连发都能吹很久。 想不到这三人竟然有m16，更可怕的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真敢开枪。 他强装镇定，内心非常纠结和惧怕。 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黑龙会肯定会威名坠地，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有样学样，拿着几把喷子就敢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不走吧，又根本干不过这两把自动步枪，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说不定真敢将自己突突了。 第46章 败逃 就在这时，曲波、郭威、曹正依次推开车门下车。 三人站成一排，每人手上都举着一杆m16对准黑龙会的人，目光冷冽，语气冰寒。 “给你们10秒钟，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违令者全部打断腿。” “正哥，这几位兄弟你是从哪找来的，根本就不像混社会的矮骡子，反倒更像是抢银行的悍匪。”朱老六在对面看的目瞪口呆。 方正微微一笑，“他们都是防卫公司的专业特保，常年在国外执行安保和救援任务，相当于国际雇佣兵，杀过的悍匪比你见过的都多。” 剩下的黄毛和平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这三个哥们这么牛掰，动不动就拿步枪突突。 雇佣兵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只是在电视里才曾经见过。 两个老大掂了掂手中的烧火棍，神色中浮现出几分羞耻和尴尬。 三个未成年则是一脸憧憬，昨天他们还在学校敲诈老实孩子保护费，今天就看见了传说中的雇佣兵拿着步枪突突黑龙会。 这个牛逼起码能吹十年。 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方正，几人陡然意识到这位正哥才是这几位雇佣兵的老大。 幸亏自己没和那几个二傻子一样选择跑路，否则哪能入的了正哥的法眼，哪能见到这种壮观的场面。 “不用紧张。”方正瞅了瞅几人，语气亲和的问道：“你们都是哪里的？” 黄毛洪泽涛指了指另外一个黄毛，答道：“我俩都是新南方美容美发培训技术学校的。” 方正点点头，“哦，新南方我知道，人才辈出，你们两个也不差。” “谢谢正哥夸奖。”洪泽涛脸上隐隐有一丝得意，“其实我剃须刀使的还不错，说刮你的汗毛，就刮不到你的毛囊。” “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徐浩指了指两个平头，说：“我们是清河体校的。” “不错，你们的胆色都经过了考验，以后就跟着老六吧。” 5…4…3… 这边，曲波嘴上念着倒计时，犹如催命符一般刺激着黑龙会马仔的心脏。 马仔们都将乞求的目光投向刘子谦，那意思好像在说：“认怂吧，不丢人。” “时间到。” 曲波举着枪，枪口放低45度。 面无表情的扣动着扳机，一梭梭子弹朝着马仔们大腿倾泻，很快就扫到了刘子谦身边黑衣人的腿。 鲜血飙射，溅了刘子谦一裤脚。 刘子谦抬眼望去，只见曲波的枪口已经对向了自己。 形势比人强，刘子谦再也不敢强硬，“砰”的一下跪倒在地。 老大既然跪了，黑龙会的一群马仔和张自立也纷纷扔掉武器，齐刷刷的跪倒。 几十个人统一跪倒，地上丢了一地的晨星锤，这个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曲波停下射击，冲郭威两人笑道： “老子叫他们双手抱头，他妈的一群怂逼直接跪了。” 郭威哈哈一笑，“这些什么狗屁黑龙会，比杀手组织怂多了。” “走，带你们去认识认识自家兄弟。”方正挥了挥手，朱老六拿起搭在袖子上的藏青色风衣帮他披上。 方正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朱老六和一众小弟，走到曲波三人近前。 “正哥。”三人见到方正，立马躬身打了个招呼，态度异常恭敬。 促使三人投靠方正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战胜了会缩骨功的巨汉。 而是一则流传在安保团队的小道消息，方先生徒手接住了子弹。 三人原本根本不相信这么离谱的消息，可是其他人传的有板有眼，就连队长都深信不疑。 再加上缩骨功都出现了，徒手接子弹也未必不可能。 方正既然抛出了橄榄枝，三人立马决定投靠，先帮队友探探路，并且把李琛支援的武器也带了出来。 有这么粗的大腿不抱，傻子差不多。 “正哥？”刘子谦和张自立双双抬头看向方正。 这个人刚才一直在对面看热闹，刘子谦还以为他只是那一群战五渣的老大，想不到竟然连这三个悍匪都以他马首是瞻。 清河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猛人？ 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方正走到刘子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问道：“黑龙会少当家？” “没错，我就是刘子谦。”刘子谦即便是跪着，脸上仍然带着几分桀骜。 方正笑了，“瞧你这样，不服？” 刘子谦梗着脖子道：“今天你们仗着枪械赢了，我无话可说。” 方正捡起地上的霰弹枪，递到他的手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来，给你一个机会，朝这打。” 刘子谦手指按在扳机上，额头上沁出一滴冷汗，眼睛里冒出精光，浮现出一丝狠厉。 目光一瞥，看到举着枪的曲波，后又无奈放下，喟然长叹道：“我服了。” 他并不害怕开枪杀人，但是他怕那三个拿着m16的悍匪。 只要自己敢开枪，下一秒就会被他们打成马蜂窝。 他没勇气和方正赌命。 朱老六在旁边嗤笑道：“现在知道我们正哥是怎么赢的你吧，他比你更有种，这个事情你们掺合不起，没实力就滚一边去。” 刘子谦心里怒火中烧，强忍着怒气道：“这件事我以后绝不会掺合。” 朱老六得到方正的示意，挥了挥手，“滚吧。” 刘子谦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步态异常从容，展现出他临危不惧的心态。 可是他的面容却扭曲到可怖。 今天他的脸算是丢到了太平洋，黑龙会也颜面尽失。 这个场子迟早要找回来。 “正哥。”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傻逼，还不快滚。”身后忽然传来枪械突突的声音。 一梭梭子弹扫射着他背后的泥土地。 刘子谦不由的加快脚步，径直上了附近的一辆汉兰达，就连自己的宾利都顾不上了。 坐进车里，才终于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已是一头冷汗。 手下马仔见他脸色难看，低声不忿道：“早知道我们也去国外买一些自动步枪，今天就不会这么被动。” “买了你敢用吗？”刘子谦冷哼道：“我们是瓷器，没必要和这种瓦片硬碰硬，这种傻逼到最后都是吃枪子的下场。” “老大英明。”小弟连忙恭维道。 刘子谦递出一把钥匙，“去把我车子开回去。” 他现在打死都不敢下车。 “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的事了。”曲波走到张自立身边说道。 第47章 接收海上明月 趁着曲波和张自立谈话的间隙，朱老六问方正： “正哥，这三位兄弟大动干戈，你不怕张自立他们报警吗？” 方正拍了拍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黑龙会不会报警，因为太丢人，张自立更不会报警，相反还会帮我们隐瞒。” 朱老六费解道：“为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方正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要先把他们打服，接下来就好谈了。” 过了一会，曲波走了过来，“狗日的心理防线已经瓦解了，老大你去谈吧。” “嗯。” 方正点点头，朝张自立招了招手，对方立马向这边小跑冲刺，态度异常恭敬。 跑到近前，连忙鞠了一躬：“正哥好。” 方正看了看时间，决定直奔主题：“听说你家有个精神病人，这种人就不要放出来害人了，你要带他入院治疗。” 张自立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是要整张少杰。 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对于和自己争家产，又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巴不得张少杰死了才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后，张自立感觉上午出的丑也不算什么了，连忙答应：“一定，我一定带他尽快入院治疗。 方正点点头，绷着脸道：“听说青山精神病院陈永信院长发明了一种独特的电击疗法，效果非常显着，用过的患者都说好，比坐牢舒服多了。” 张自立拍着胸脯保证，“正哥您放心，我会尽量说服陈院长，让那个害人精天天体验电击疗法。” 方正撇撇嘴道：“尽量说服？陈永信不是有两个孩子吗，他们也不想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吧。” 张自立双腿一并，“保证完成任务。” “死者家属赔了多少钱？”方正掏出一包烟，见他态度不错，也递了一根给他。 张自立双手接过烟，又帮方正点燃，脸色有点尴尬：“赔了十万。” “你弟弟害死了人，你怎么不去包个白包？”方正眯着眼睛，语气有点不善。 “马上去办，我包一百万，一个父亲带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见方正对这个数额满意，张自立又面带为难道：“正哥，我可以做主，以后世成地产的项目全部用您公司的土石方。” “不过清河土方的市价是70块钱一方，700块钱确实是贵了一点，您看能不能降到200，太高了我也不好和公司交差。” “那就100吧。”方正掐灭烟头，“就这么说了，我马上派人和你签合同。” “谢谢正哥。” 张自立露出感激的神色，挥了挥手招呼泥头车直接开进工地现场，然后还很贴心的安排了几个心腹帮助曲波清理地上的弹壳。 两人告别后，方正暗暗思索，土方生意来钱快，又没啥技术含量，向来是黑道人士的最爱。 如今世成地产的土方生意硬生生被自己抢了去，偏偏自己目前还只是清河道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难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只有暂时将曲波三人留在砂石公司，镇压这些不服的人。 知会三人后，他们也乐意如此，土方生意做大了，收入肯定比夜场更高。 出来混，谁还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等坐上车子后，朱老六问他：正哥，他不是答应了给200一方吗，你干嘛要自己降价？” “人家在给你下套呢。”方正敲了敲他的脑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亏你还自称小诸葛，我看你就是个朱献策。” “强迫交易罪了解下，像砂石这种差异化不大的商品，70的东西卖100还可以说是质量好，卖200，价格都翻了3倍了，你怎么解释？” “大哥英明。”朱老六挠了挠头皮，颇有点尴尬，接着问道：“现在去哪？” “带你去接收海上明月，把雷鸣也叫上。” 朱老六喜不自胜，这可是他管理的第一个产业，还是规模这么大的产业，说出去太他妈有面子了。 以后自己就是一方老大，走到哪里人家都要称呼一声朱总。 有了产业就能招收小弟，老子以后天天带着十个小弟，看谁以后还敢叫老子老六。 崇兰街属于清河市新城区，来到这边，方正的观感明显不同。 建筑鳞次栉比，街道宽敞整洁，比义南街城市化进程仿佛快了十年。 方正一行来到海上明月楼下，远远就看见了肖震西。 他正在门外的广场上等候，身后还站着两列迎接人员。 一列是八个身穿黑色立领西装的保镖，另一列是八个穿着套裙黑丝的美女。 进入正门的位置还专门铺设了崭新的红地毯，迎接规格很高。 见到方正，他立马挥了挥手，身后的16人统一鞠躬喊道： “兄弟盟向方先生问好。” “海上明月向方先生问好。” 方正哈哈一笑，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肖总，您这欢迎仪式太隆重了，搞的我都不好意思。” 肖震西含笑道：“方先生您是贵人，欢迎仪式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两人站在原地寒暄，直把后面的一众小弟看呆了，特别是刚刚加入的黄毛和平头们。 “我嘞个乖乖，这不是兄弟盟的肖总吗？” “正哥刚才还在敲打黑龙会，现在又和肖老三称兄道弟，怎么清河的黑老大他都认识？” 肖震西挥了挥手，一名工作人员立即将产权证明递到朱老六手中。 两个老大是不会亲自接触这玩意的，这叫逼格。 “方先生，请。” 肖震西伸手示意，然后带着方正乘坐观光电梯直到三楼海上明月会所。 会所大门迎宾处已经有一身材傲人，脸蛋冷艳，女王气质十足的女人在等候。 身后还跟着一些工作人员。 肖震西介绍道：“这是会所经理韩冰。” 方正笑笑：“看起来确实挺冰的。” “很多男人不就好这一口嘛。”肖震西哈哈一笑，又给韩冰介绍方正。 “小冰，这是正哥，以后他就是你的新老板。” 韩冰眨了眨桃花眼，娇媚的看了一眼方正，然后很自然的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正哥，以后小冰就要仰仗您了。” “外表冷冰冰，内里还是挺风骚的，这种女人可是大杀器。” 方正给她下了个评语，指了指身后，“这是朱经理、雷经理，另外几个是他们的小兄弟，以后场子的安保就由他们负责。” 韩冰一使眼色，身后几个风骚的美女立马扑上去抱住众人的胳膊。 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两个黄毛，三个平头的眼神当场就飘了，脚步也乱了。 心里美滋滋的，跟狼吃肉，跟狗吃屎，这个大哥没白跟。 雷鸣暗暗握紧了拳头，“这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炸串，去他妈的炸串！” 第48章 卧底学警 方正走进会所，顿时眼前一亮。 海上明月是去年才装潢的新店，格调非常高。 大厅内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绝不是帝豪会所那种破烂装修能比。 韩冰一边走一边介绍：“海上明月面积有3356平米，包括88间主题包房，273个工作人员…原来的安保人员有20人。 方正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缺人啊。” 把人数凑凑，自己满打满算也就12个可堪重用的手下。 再加上刚刚加入的5个半大小子，就连维护一个海上明月都显得人手不足。 小弟很好找，凭借海上明月老板的名头，只要立杆旗出去，立马就有一大批想要投靠的马仔。 可是废材一堆，人才难寻，自己需要的是敢打敢拼的人。 清河市四大黑帮，每一家都有几百个小弟。 自己才几个人？ 难道以后和其他帮派抢地盘，自己难不成还要拿把砍刀冲锋陷阵？ 那岂不是笑死个人。 这样想着，方正叮嘱老六： “必须得尽快招募一批好手，以退伍军人为主。” 老六指了指远处的徐浩，提议道：“清河体校有一帮小兄弟身体素质都还不错，我觉得可用。” 方正点点头，“行吧，但是要注意平衡，懂吗？” 肖老三安排的很周到，先是带着方正认识海上明月的管理人员，然后又带他下楼认识其他租户。 二楼是服装城和珠宝城，方正逛到东南角的时候，见到一个空出来的房间，大概有两百多平，随即问道：“这间房没租出去？” 肖震西说：“没有，这是分割出来的，地方太偏了，不好租。” 方正心里一动，回头和老六说道：“这间以后就做你们的训练室，既要招募好手，自己的训练也要跟上，我希望你们以后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一圈忙完后，肖震西又带着他去最近的治安署认了认脸，随即提出告辞。 方正知道他事务繁忙，也不挽留。 趁着空闲，方正决定先去和秦烈交斧头帮的任务。 无论如何，目前他还没脱离烈火帮，秦烈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大。 他暂时也不急着脱离，保留这个身份有一个好处。 在外面做好事的时候他是扶危济困的好人方正，做坏事的时候他就是烈火帮的暴徒方正。 等回到海上明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韩冰给方正几人安排了最豪华的明月厅，又喊了店里最漂亮的一群美女作陪。 趁着美女们还没到齐，方正开口问道：“场子里有人卖药吗？” 韩冰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有的。” “卖摇头丸的，卖k粉的，卖咳嗽药水的都有，还有卖冰的。” “我发现最近有一些客人好像在吸食一种蓝色的“冰”，以前市面上从未见过。” 方正心里有点恼火，这可是自己的产业，回头被封了找谁哭去。 当即对朱老六嘱咐道：“都听到了吧，回头给我盯紧点，有异常就给我打电话。” 这件事急不得，方正只是叮嘱了一句，又打了个电话给丧彪，让他把其他人全部喊过来聚聚。 接收新产业，肯定要带大家参观参观，晚上说不得还要摆上一桌。 帝豪会所5公里处某隐蔽天台，丧彪挂断电话后，和身边的灰夹克衫解释道： “赵处，是方正打来的电话。” 灰夹克年约不惑，神情干练，不苟言笑，身上隐隐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见丧彪的话后，沉声问道：“目标人物说了什么？” “他今天接手了海上明月，喊我过去聚聚。” 赵处闻言大惊：“方正竟然接手了肖震西的产业，说明他们肯定是在图谋大案，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利益交换。” 丧彪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又将话咽了回去。 方正获得海上明月的经过他是知道的，就是一场很离奇的交易，哪有什么大案。 沉默了一会，赵处开口问道： “我让你收集他们犯罪证据，你收集的怎么样？” 丧彪想起方正指使朱老六打断丁强手脚的事情，连忙说道：“前几天方正和人打了一架。” 赵处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异常吗？” “别的异常？” 丧彪琢磨了一会，说道：“确实有两件事挺异常的。” “方正之前开了个小贷公司搞套路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那些女大学生的债务免除了。” 丧彪没注意到赵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低着头继续说道： “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挺异常，方正还自掏腰包给环卫工免费派送物资，好几卡车的物资，花了15万呢，我陪朱老六去采购的。” “有退休老太太想领还领不到，只给环卫工。” 赵处脸色忽而变得铁青，拧着眉毛说道：“我要你收集他们贩毒的证据，杀人的证据，哪怕是涉枪的证据也行，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情报是什么意思？” 丧彪吓了一大跳，嗫喏着说道：“可是…可是他们最近确实没干坏事啊，就算偶尔打打架也是见义勇为，上次方正拦车也是因为要阻止别人危险驾驶。” “好了好了。” 赵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千万不要相信这些黑恶势力会行善积德，他们只是用一点小小的善举来粉饰滔天的罪恶，和他们犯下的罪孽相比，这一点善行根本微不足道。” “你要记住你的职业，从事这个职业就要立场分明，嫉恶如仇，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忘了初心。” “我能挑中你，是你的幸运，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务必要早日将这伙黑势力团伙绳之以法。” “他们伏法之时，就是你转正之时。”赵处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这件事做不好，你一辈子都别想转正。” “我明白了。” 看着赵处头也不回的身影，丧彪捏了捏口袋里的银行卡，内心被天台的冷风吹的有一丝凌乱。 口袋里是方正给他这个月的分红，整整三万块钱。 第49章 聪明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海上明月会所明月包厢，方正及手下所有马仔齐聚一堂。 韩冰很贴心的给每个马仔安排了一名小妹，自己则是在方正身边侍奉左右。 她用塑料叉叉起一颗葡萄，递到方正嘴边，贴身间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沁入他的鼻息。 方正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在风尘场所混迹多年，外表却没有太多风尘味。 俏脸冷若冰霜却又艳如海棠，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冷漠疏离的气质。 韩冰又递过一颗车厘子，黑色晚礼服下饱满的酥胸无意间蹭过他的手臂。 “你这样我火气很大。”方正严肃的看着身边的冰山美人。 “火气大就要降火。”韩冰表情同样非常严肃。 “呵呵…算了吧。”方正摇头笑了笑。 “是吗？”韩冰贴着他的耳畔吐气如兰，语气异常诱惑。 方正从手包掏出几沓钱放在茶几上，“我就算了，让她们把兄弟们陪好。” “我是处女。”韩冰抛出杀手锏。 方正闻言有点懵，一头黑线的看着她。 如果是真的，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肖老三为了一对一搞定达官显贵专门培养的高级公关，当然要保持原汁原味。 这种女人通常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学的内容非常杂，放在古代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种。 方正思索片刻道：“该给的我会给你，但是我不会答应你什么。” 对方想卖个好价钱，非常正常的心理，不过超出了价位，他也不会接受。 “我不贪心，也绝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只想找个依靠而已。”流光溢彩中，韩冰的脸美的不可方物。 “你们先玩，我和韩冰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谈。”方正和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便率先走出包厢。 总经理办公室，除了办公区还有个休息室，装修异常豪华。 此时，虽然没喝酒，韩冰却像醉了一般。 脸颊酡红，睫毛微颤，晚礼服下一只蝴蝶印记随着胸口的起伏仿佛随时都要展翅高飞。 嘴唇碰触，韩冰的双眸愈发迷蒙，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声。 片刻后。 衣衫滑落！ …… 洪泽涛感觉今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毛遂自荐认了朱老六做老大，从而认识了大哥大方正。 瞧瞧人家这档次，这排面，清河市四大黑帮龙头估计也不过如此吧。 刚才在老大的安排下，他狠狠爽了一把，不过却有点力不从心。 自己还比不过手下黄毛，自己3分钟，人家半小时。 洪泽涛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决定不等小弟，率先离开。 哼着小调，摇摇晃晃的走出宾馆，刚拐进旁边的小巷，一把砍刀忽然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漆黑的巷道里，洪泽涛借着灯光看见对面有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圆盘大脸，眉骨凸出，眼睛细小，穿着白色西装，伪装成白马王子的中年男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跟正哥的。”洪泽涛心跳加速，颤声问道。 中年男人咧开嘴笑了：“正哥，呵呵，我要他跪他不敢站，我要他向东他不敢向西。” 拿着砍刀的小弟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方正老大，烈火帮豹堂堂主俊哥。” 洪泽涛闻言一惊，他知道方正有一个顶头上司，就叫韩俊，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洪泽涛秒怂，讪笑道：“俊哥您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您可以明说。” 韩俊盯着他，似笑非笑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我砍掉你两只手，要不替我做件事，我给你二十万。” 洪泽涛看着架在脖子上的砍刀，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作出了选择，“我选第二种。” 韩俊挥了挥手，示意小弟把砍刀拿开。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首先就要识时务，明天晚上8点来这里等我。” “别想骗我，我知道你家在哪。” …… 杨暴最近很是头疼，自己才刚刚接任治安署常务副署长的职位，清河市就出现了一批不知名的“冰”。 和市面上之前流传的“冰”不同，这批“冰”颜色呈蓝色，纯度非常高，价格却和之前的差不多。 这批货一面市，清河市的道友们便趋之若鹜，奔走相告，和死了爹妈一样开心。 一些道友没事就三五成群聚在KTV用自制冰壶吸食，吸完了就男男女女一起嗨，那场景比岛国动作片现场还恐怖。 根据情报显示，流入清河的“冰”数量已经超过一吨，逐渐有垄断清河毒品市场的趋势。 省署对此非常重视，责令清河市署尽快查清来源。 然而这批人反侦察经验很丰富，根本不用手机，也没有固定落脚点，还都是单线联系，根本难以调查。 “砰砰砰。” 杨暴正在揉着眉心思索钓鱼方案，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忽然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这是他的部下张斌，是他从省里带到清河的唯一心腹。 张斌走进门，拿着手上的资料说道： “清河这两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你让我留意的方正接管了海上明月的地盘。” “第二件事，大刀会郜明远的投资公司注资了一家港岛的贸易公司。” “海上明月，海上明月。” 杨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 光线中尘靡浮动，方正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合乎常理。 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资源互换，说白了就是交易。 就算是谈了几年的男女朋友也是一样。 要不提供经济价值，要不提供情绪价值。 他和韩冰只是省了一些步骤，本质其实还是一样。 别人想找个依靠，自己想找个不用负责的生理伙伴，很公平的交易。 刚刚洗漱完毕，方正接到了杨暴的电话。 “方兄弟，近来安好啊？”杨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威严中带着一丝亲切。 方正哈哈一笑：“只要你称呼我方兄弟就准没好事。说吧，杨大署长，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 第50章 一身正气 “来我办公室谈吧。”杨暴发出邀请。 “OK，半个小时到。”方正挂断电话，看着已经苏醒的韩冰，说道：“我要出去办事，你继续休息。” “嗯。” 清河市治安署。 方正仔细端详着杨暴身上的白衬衫和橄榄枝，啧啧赞道：“还是这件衣服帅。” 杨暴笑笑，亲自帮他泡了一杯茶，开口说道：“恭喜啊，产业越做越大，马上就要跟四大帮主一个档次了。” 方正打着哈哈：“产业大了，以后不就更得仰仗杨署您了嘛。” 杨暴微微一笑，也不辩解。 方正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滑不溜秋的，不像是道上混的，倒更像是个商人。 方正啜着茶，问道：“对了，我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落实中，梁署已经同意，下个星期开完会就能发布任命文件。” “那我就替我哥谢谢您了，以后还得麻烦杨署您多多关照。”方正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张银行卡。 “不用跟我来这套。” 杨暴摆了摆手：“这次喊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方正也不勉强，拿回银行卡做聆听状。 “清河市面出现了一批新型冰毒，外表呈蓝色，你知道吗？” “没错，我们场子也有人在兜售。” 杨暴痛心疾首的说道：“这种新型冰毒危害很大，目前不仅仅是市里的娱乐场所，就连下面乡镇的学校都有出现。” 方正好奇问道：“价格怎么样？” 杨暴说：“以往毒贩进货价格在每克50左右，拆家拿货大概能涨四五倍，卖到夜场消费者手里大概在400上下，这一批纯度比以前更高，但是到终端手里却只要350左右。” 方正撇撇嘴：“以前纯度低是因为那些奸商坑蒙拐骗消费者，刮墙皮掺到里面造假。”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杨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 “夜场是一个很重要的分销渠道，你是海上明月老板，帝豪会所的管理人员，又是烈火帮管事，身份非常合适。” “所以我想让你做清河市总代理，配合我们查清幕后毒枭，只有将来源齐根斩断，才能还清河市一个朗朗乾坤。” 方正咂咂嘴：“这件事你又落不到太大好处，最后不还是梁清远占据大功，何必劳心劳力呢？” 杨暴愤然起身，一脸正气：“在大是大非面前，别说这些小事，哪怕换上仕途也在所不惜。” 方正瞅了瞅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橄榄枝，这才想起还没探测他的善恶值呢。 -29。 结果让他微微意外，原来杨暴还真是一身正气，善值甚至还要超过李芷筠和丧彪。 “再说我也不是一点功劳都捞不到。”杨暴接着说道：“梁清远只是统筹领导，我既是领导也是具体经办，只要成功了甚至比他政绩更大。” 方正沉默了片刻，还是摇头，“做卧底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听说那些卧底只要被发现，就会被浇筑成水泥扔到江里，没好处我可不干。” 杨暴有点尴尬说道：“特情津贴十万，虽然不多，但是在清河买套房子首付也勉强够了。” 方正笑了：“我家大业大，一分钟几十万上下，你觉得我会为了十万冒这种风险？” 杨暴被呛了一口，心里暗暗叹息。 因为上次拦车事件，他一直认为方正虽然是黑社会，但是却不畏强权，有一颗正义的心。 所以才会想到请他配合自己，谁知却还是被他一口拒绝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确实风险极大，他不答应自己才是正常。 杨暴叹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方正接过话：“对，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加钱？”杨暴微微一愣。 “我有两个条件。” 方正终于正经起来：“第一，我不需要功劳，但是你要把功劳记在我哥身上。” “第二，给我行政治安豁免权。” “行政治安豁免权？”杨暴一脸疑惑。 方正解释道：“我和我的兄弟在违反行政治安的时候，比如只是打打架之类，不能抓他们。” “当然，如果犯罪了你照抓不误。” 杨暴思索片刻后表示同意，和揪出幕后毒枭相比，这个条件根本就不算条件。 方正补充道：“另外，交易资金你们得自己提供。” 见他答应自己，杨暴心情很好，调侃道：“你不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吗？” “呵呵…” 方正不理他，尬笑一声：“还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面，我给你做事，你要给我提供保障，别到时候我被你手下当成毒枭抓了那就搞笑了。” 杨暴疑惑道：“我知道还不行吗？” 方正摇摇头，“不行，你得亲手写个证明。” 杨暴：。。。。 两人商量了一番方案后，晚上9点方正继续在海上明月驻守。 新场子朱老六和雷鸣不一定罩得住，方正决定先帮他们管理一段时间。 另外，海上明月也是“总代理”计划的重要一环。 海上明月总经理办公室，方正坐在老板椅上看书，朱老六正在给几个马仔训话。 “你们几个一定要记住，正哥是绝不允许沾毒的，不管是卖还是吸，只要抓到了就是家法处置。” “我们明白。”新来的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还有我要告诫你们，我们捞偏门的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一定要知恩图报。” “明白。” 正在此刻，方正心里一动，忽然放下书本，余光瞟向站在右边第二位的洪泽涛。 在他的感应里，此刻洪泽涛的心跳异常剧烈，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腔。 这是人在极度紧张下才会产生的表现。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方正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然后将雷鸣单独留了下来，叮嘱道：“洪泽涛，你盯一下。” 雷鸣好奇道：“他有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方正想了想说道：“这几个新来的都要观察一段时间，不用太刻意，但也不能太随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方正准备合上门，念头一动，稍稍虚掩，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会所门口，看到朱老六和洪泽涛等人，方正拍了拍朱老六的肩膀：“老六，跟我出去办点事。” “好嘞。” 第51章 栽赃 方正一边说话，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洪泽涛。 毕竟只是刚刚走上社会，洪泽涛心理素质明显比成年老混子差了一大截。 虽目光没有躲闪却明显带了一丝胆怯。 方正站在原地，特意停留了几秒钟。 机会已经给过了，对方如果不愿意把握那就算了。 他大致能猜到是谁要搞自己，不是刘子谦就是韩俊。 搞的方式无非也就是那几种，要不刺杀，要不嫁祸。 默数着时间，方正摇摇头转身就走，前脚刚迈出门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喊声。 “正哥。” 回过头，只见洪泽涛正看着自己，犹犹豫豫的说道： “正哥，我有事情想和您说。” “来我办公室。”方正率先走进办公室，洪泽涛亦步亦趋的跟着，进来后关上门从口袋掏出一包蓝色的结晶。 “这是什么？”方正明知故问。 “这是市面上出现的新型冰毒，韩俊交给我，让我找机会偷偷藏进你的办公室。” 方正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大概有100克重。 已经超过了50克，抓到就是妥妥的死刑。 方正火冒三丈：“这个狗日的行事还真是狠毒，只是下了他的面子而已，就要弄死老子。” 洪泽涛说完忽然双腿弯曲，跪倒在地。 “正哥，求求您救救我爸妈，韩俊派了人监视我爸妈，十点钟治安官就会来，要是来了搜不到冰毒，他肯定会拿我父母开刀。” 方正挥挥手让他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9点20。 当即打了一个电话给雷鸣，嘱咐了一番后，对洪泽涛说道： “我已经给雷鸣打过招呼了，你现在去找他。” 稳妥起见，等洪泽涛走后，他在办公室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越是这样，方正越是感觉不对劲。 韩俊行事又狠毒又谨慎，只要选择动手肯定是一击毙命，不可能将宝全部压在洪泽涛身上。 思索片刻后，方正将朱老六喊来，将从洪泽涛手里收缴的冰毒递给他，嘱咐了一番。 等老六走后，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三个物件安装在了办公室、休息区和卫生间，一个地方一个。 对于包厢他倒不是太担心，只要稍加注意即可。 因为KTV属于公共场所，在包厢嫁祸的意义不大。 定不了藏毒，顶多算是容留，罪责不算太重。 韩俊既然要嫁祸自己肯定是选择私人空间，要不就是办公室，要不就是车里…… 方正念头一动，关上门，径直走出门外，准备去车里检查检查。 刚走到会所门口，正好迎面撞见了“老虎”在巡逻。 “老虎”是他另一个小弟，属于老人，原八大金刚的一员，跟着前身已经两年多，目前在老六手下做事。 “正哥。”看见老大，老虎连忙喊了一声，目光中充满仰慕。 “嗯。” 方正点点头，迅速下楼，走到地下车库宝马车前。 沿着车窗查看了一圈，没有任何撬动痕迹，然后打开车门，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圈。 也没任何异常。 抬头看了看，正好有一个摄像头对着这边，想来对方应该是不至于选择这里动手。 方正复又回到会所办公室，将韩冰喊了过来，递过去一个号码。 “这是治安署常务副署长杨暴的电话，如果等下我被带走你就打这个电话。” 韩冰颇有些担心的问道：“是谁要针对你，不会有事吧？” “没事。”方正好整以暇的掏出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上辈子纵横商海的过往，和商界的勾心斗角相比，这些低级黑帮的手段属实太嫩。 一切安排妥当，楼下忽然传来呜哇呜哇的治安车声。 方正看了看时间，正好是10点，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雷鸣， “人已经救出来了，完好无损。”雷鸣在电话里说道。 “嗯，你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 挂完电话，方正整理了一番仪表，不疾不徐的来到门口等候。 “踏踏踏！” 4名身穿治安服的治安官，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方正笑着迎了上去，和领头的方脸治安官打了个招呼。 “樊所，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下去迎接啊。” 来人是崇兰街治安所一行，海上明月属于崇兰街管理范围。 之前他不认识樊雷，还是上次肖老三带着他认识的。 “有人举报你这里有毒品。”樊雷掏出搜查令，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竟然有这种事？”方正露出疑惑的表情，转而郑重说道：“我一定会配合你们调查。” 4名治安官随意检查了几个包厢，一无所获后径直走向方正办公室。 樊雷指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招牌问道：“这是你的办公室？” 方正点点头：“是的。” “带我进去看看。” “没问题。” 方正打开门说道：“随便搜，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说完，他掏出一根中华，递给樊雷。 樊雷也没拒绝，接过烟，见门外有人看热闹，立马安排了一名治安官躯赶。 方正也在屋内配合：“干什么呢，徐浩快点让他们散了。” 等人走后，3名治安官掏出3副橡胶手套，沿着床垫、沙发缝隙挨个仔细搜查。 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搜查，笑着问道：“樊所，我看你们这是有备而来，目标很明确嘛。” 樊雷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方正掸了掸烟灰，不屑道：“哪个二逼栽赃我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我这么大的产业用得着藏毒贩毒吗？说出去谁信，樊所你信吗？” 樊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人举报我们就要调查。” 方正打了个哈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3名治安官分成了三处搜查，一处搜查办公区，一处卧室，一处卫生间。 没过一会，一名治安官在卧室里喊道：“樊所，有发现。” 樊雷丢下烟头，迅速冲入卫生间。 方正愣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治安官看见樊雷进来，指了指抽水马桶。 此时马桶盖已经被搬开，只见水箱里正藏着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油纸包。 樊雷迅速将手放在后腰的枪套上，严厉的看着方正，然后吩咐手下治安官：“打开看看。” 第52章 抓捕 两名治安官小心翼翼的拆开油纸包的胶带，里面赫然是一包散发着妖异蓝色光芒的晶体。 樊雷面色严肃，挥了挥手：“拷上。” 方正无所谓的笑笑，伸出双手。 一名年轻治安官掏出手铐给他戴上。 方正见卡扣只卡了两齿，看来对方并没有虐待自己的意思。 “留个面子吧，找个东西盖盖。”方正朝外边伮了伮嘴。 樊雷点点头，年轻治安官拿着桌上的毛巾将手铐遮了起来。 方正点头致谢：“谢啦，等事情结束我再请你们吃饭。” 樊雷讥笑道：“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请客？如果你真有机会，不用你请，我请你。” 方正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要铺张浪费，二子烧烤就行了。” 樊雷不再废话，挥了挥手：“带走。” 方正在两名治安官的押送下走出门，看到了一脸担心的众小弟和韩冰。 然后一言不吭，就像个败犬一般被押送下楼。 十分钟后，TMT酒吧，韩俊挂断电话，露出阴冷得意的笑容。 身边的小弟好奇问道：“俊哥，什么事这么开心？” 韩俊吐出一口烟圈：“打死了一条癞皮狗，当然开心。” 崇兰街治安所，方正被彻底搜身后扔进了讯问室。 随后两名治安官将他移交给了另外两名便衣。 办完交接手续，两名便衣将方正一路押送到了市署缉毒大队。 从方正办公室查获的冰毒重量为100克。 这个重量已经是打头的重罪，按程序不属于治安所的权限范围，必须由缉毒大队侦办。 进入市署缉毒大队后，方正又被带到了讯问室。 等其他人走后，一名黑脸治安官帮他解开手铐，又将随身物品全部返还给他。 “方先生，你先坐一下，杨署马上就来。” 方正掏出中华，递了一根给他，问道：“兄弟，贵姓？” 黑脸治安官笑笑：“我叫郑义。” 没过一会，杨暴推开大门，开口便问：“什么情况，这么快就接上头了？” 方正递给他一支烟，骂骂咧咧道：“狗屁，有人嫁祸我。” 杨暴微微一怔，“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一会就知道了。” 方正掏出手机，给朱老六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说道：“证据马上送来。” 三人坐下后，杨暴介绍两人认识：“这是市署缉毒支队支队长郑义。” “这是我昨天和你提过的特勤方正。” “你的身份只有我和郑义知道，以后他就是你的联系人。” 接着看了看手表，道：“你们先聊，我还有个会要开。” 杨暴走后，方正率先问道：“你们目前对毒品来源情况了解多少？” 郑义说：“这一批货应该是从东广那边流传过来的，具体是谁负责在清河兜售，走的什么运输通道，清河这边有哪些大拆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方正问：“要我怎么做，具体方案是什么？” 郑义说：“你的身份非常适合以清河黑老大的身份和东广毒贩交易。” “你可以接触他们，提出要做总代理，别的拆家出价50一克，你就出价60、70，只要价格更高，量更大，就能抢下清河的总代理，引出幕后毒枭。” “等到交易时，我们会给你戴上监听设备，到时候就能将潜入清河的联络人一网打尽，进而配合东广治安署揪出东广的生产基地。” 方正听的有点懵，问道：“人家已经有合作对象了，不会因为我抬高一点价格就改弦易辙吧，再说他们就算要合作也会找四大帮主啊。” 郑义解释道：“清河这一批新型冰毒流过来不久，毒贩和拆家的关系只是半路夫妻，很不稳固，有更大的利益当然能抢过来。” “另外，四大帮主都是有保护伞的传统黑帮，怎么可能会沾这种买卖，只有一些中低层混混才会看得上。” “而在这种层次，清河市你就是最牛的，你既是砂石厂老板，又是海上明月老板，清河哪个中低层混混能有你资产多？” 方正听着听着，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 毒品交易买卖双方分别带着密码箱，一箱钞票换一箱毒品。 买方打开箱子，用指甲沾一点嗅嗅，然后拔出手枪，正义凛然的说道：“对不起，我是卧底。” 然后对面同时探出五六支枪，“老子早就知道你是卧底了。” 一阵突突后，卧底含恨而终。 方正撇撇嘴，给出结论：“这玩意风险很大！” 郑义脸色有点尴尬，这个任务对他非常重要，但是他并不想忽悠方正，说什么“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之类的话。 对方以诚相待，他也会同样待之。 方正话锋一转，忽而郑重说道：“不过为了打击犯罪，维护正义，我不怕危险。” 郑义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身在黑帮却一身正气的年轻人，忽然双脚一并，敬了个礼。 “我代表清河市治安署缉毒支队，感谢方先生对缉毒事业作出的无私贡献。” “郑队，您不必客气。”方正摆了摆手，心里暗暗思忖： “毒贩的罪恶值通常都比较多，这倒是个增加体质的好机会。” “至于危险？对方应该不至于有导弹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没过多久朱老六左顾右盼的将摄像头送了过来。 方正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栽赃嫁祸自己的人正是老虎。” “现在抓捕吗？”郑义瞅着视频问道。 方正摇摇头，“最好明天再抓。” 郑义看出二人有话要说，点点头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 等他走后，方正低声问老六：“东西已经放好了吗？” “放进去了，雷鸣用个绳子一勾就把车子打开了，放在了后座的缝隙里。” “东西没留下指纹吧？” “没有。” “你先走，我还在这坐一会。” …… 一个小时后。 方正手下4大马仔，朱老六、雷鸣、丧彪、猛子齐聚在帝豪会所的总经理办公室。 密封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没人说话，气氛非常压抑。 还是丧彪率先打破了沉默，担忧问道：“正哥真的回不来了吗？” 朱老六摇摇头，叹气道：“数量太大，估计要吃枪子，回不来了。” 丧彪感觉心里非常难受，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刚对方正产生了一些好感，谁知道这人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非但没有悔改，还越来越坏，竟然连贩毒都敢沾惹。 而且他贩毒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省署赵处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情报，结果却被人截了胡，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样训斥自己。 “玛德，究竟是谁带正哥贩毒的？”猛子气的火冒三丈，拍着桌子说道。 朱老六一脸愤慨：“还有谁，韩俊呗。” 丧彪心里一动，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下午和正哥随韩俊办事，亲眼看见他将一包冰毒给了正哥，车子里还藏着一包呢。” 朱老六说完，又捶胸顿足的骂道：“谁知道正哥晚上就出了事，还不知道是不是韩俊那狗日的故意的。” 丧彪眼睛一亮，忽然捂着肚子起身：“你们先聊，我出去上个大号。” “办公室不是有卫生间吗？”猛子奇怪问道。 丧彪摆摆手：“这两天吃坏了肚子，拉屎傍臭，别臭了你们。” 第53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赵立夏是汉东省治安署刑事侦查处副处长。 由于清河市黑势力猖獗，省署怀疑地方存在保护伞，半年前给他派了一个任务，秘密打探收集清河市黑势力团伙犯罪证据。 主要是涉毒、涉枪的证据。 所以他千挑万选在省治安官学院挑选了一个叫郑彪的毕业生。 他挑人的首要标准不是优秀，而是忠诚，必须要对自己从事的事业忠诚。 凭借他研究《无间道》不下二十遍的经验，他认为卧底任务，太优秀的人有两点弊端。 一是锋芒太露反而更容易暴露，二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黑社会也重视人才。 花花世界迷人眼，卧底如果在黑帮如鱼得水，位高权重，说不定一去就回不来了。 回不来也就算了，要是再来个无间道，倒反天罡，那就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经过大半年的摸索，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外号叫丧彪的毕业生果然很彪。 除了忠诚简直一无是处。 这么久了，除了一些打架泡妞鸡毛蒜皮的情报，其他的就连一根毛都没提供过。 赵立夏正在唉声叹气中，忽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丧彪打来的电话。 “赵处，我有一条重要情报想要和您汇报。”年轻学警的口气满是兴奋。 “哦，什么情报？”赵立夏漫不经心的问道，对这个所谓的重要情报，他已经不抱太大希望。 丧彪语气激动：“您不是一直要我调查涉毒案件吗，这次我发现了一条大鱼。” “什么大鱼？”赵立夏精神一震，一骨碌从沙发上弹射起来。 丧彪骄傲的说道：“您不是要我接近烈火帮权力中心吗，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发现了豹堂堂主韩俊涉嫌贩毒的证据。” “你快点派人抓捕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 韩俊最近特别郁闷。 手下小弟以下犯上也就罢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个反骨仔最近还从兄弟盟手上弄来了一个偌大的产业，资产竟然超过了自己。 这他妈谁能忍？ 好在反骨仔终于被自己设计入狱，不出意外过一段时间就要被打头。 想到这里韩俊颇为得意。 我韩某人智计无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要双管齐下，一击毙命。 洪泽涛这个该死的，收了老子的钱竟然敢反水，明天就杀你全家。 还有那个叫“老虎”的反骨仔，150斤肉，149斤反骨。 连自己老大都敢出卖，这样的人还想跟老子混，傻逼玩意。 韩俊在自己的TMT酒吧从9点寻欢作乐到凌晨4点，期间还下药迷晕了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在包厢里来了个双响炮。 直到困意太甚，这才晃晃悠悠的来到停车场。 按下钥匙，biu的一声，一辆奔驰大灯亮了起来。 韩俊对座驾非常不满意，人家开的是宾利、法拉利，自己开了个奔驰，还他妈是个C系。 不过最近搭上了一个小拆家，只要散两个月货，换个S系应该不成问题。 韩俊摇摇晃晃的来到车旁，刚想进车，忽然一群彪形大汉从车后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 韩俊瞅了几人一眼，毫不畏惧，拿着手包指指点点，口水直喷：“妈的，你们要干什么，老子是烈火帮韩俊。” 为首的夹克衫中年掏出一张证件晃了晃：“我们找的正是韩俊。” “我是治安署的，现在怀疑你参与贩毒、藏毒，请你配合调查。” 韩俊看着证件，顿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也散去了一大半。 由于秦烈不允许碰毒，他之前并没接触过这玩意。 这一次见别人贩卖新型冰毒赚的盆满钵满，他也动起了心思，接触了一个小拆家准备在自己场子试试水。 不过二人只接触了一个星期，再加上小拆家手上货物有限，他总共也就买了两包用来嫁祸方正。 贩毒大业还没正式开始，手上也没存货，说自己贩毒藏毒，从何而起？ 想到这里，韩俊忽然硬气起来，摊了摊手道：“查啊，尽管查。” 赵立夏指了指奔驰，问道：“这是你的车吧？” 韩俊昂着头：“是啊，怎么了？” 赵立夏挥了挥手，一名治安官忽然不知从哪牵了一条缉毒犬，一头钻进了车内。 韩俊心里一惊，状况好像不太对啊，对方竟然连缉毒犬都找来了，完全是有备而来。 缉毒犬钻进车内，没过片刻就直接趴下。 又过了一会，车内的治安官忽然喊道有发现，然后从后排摸出了一塑料袋包装的蓝色晶体。 赵立夏心中一喜，暗暗想道：“总算不虚此行。” 丧彪这个不争气的终于提供了一次正确的情报。 只要顺着韩俊的线抽丝剥茧向下追，就一定能找到供货方。 几名治安官悄悄把手放进后腰，韩俊愣了一秒，酒瞬间便全吓醒了，扯着嗓子疯狂喊道：“玛德，你们嫁祸我。” 发现冰毒的治安官怒斥道：“胡说什么呢，我们带了执法记录仪。” 赵立夏挥了挥手：“拷起来。” 韩俊瞅了瞅塑料包装袋的样式，看上去非常熟悉，瞬间便明白了是谁在嫁祸自己。 不过现在这已经不是重点。 这么多数量抓到就是妥妥的死刑，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当即也将手悄悄向后腰移动。 “不许动。” 对面，5只枪同一时间全部对向了他。 “把手拿开，举起来。” 韩俊连忙将双手举起，大声喊道：“是方正陷害我的，毒品是他放进我车子里的。” 赵立夏嗤笑道：“方正已经被关押了，他是怎么嫁祸你的？” “如果你想减轻罪责，就将你后面的拆家供出来，别扯那些没用的。” “拷起来，别废话了。” 韩俊思考了一会，决定束手就擒，这件事未必不能解释清楚，但是负隅顽抗肯定必死无疑。 停车场转角处，一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小子探头朝韩俊这边望望，又将头收了回去，对身边更小的同伴道：“5个人五条枪，干不干？” “干，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更小的同伴戴上马虎帽，从腰包掏出一杆土铳，凶神恶煞的说道： “只要今天救下老大，以后我们就是老大的头马，绝对的心腹。” “老子也豁出去了。”稍大的也扯下一顶马虎帽遮住脸，“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啊。” 第54章 两个愣头青 韩俊伸出双手，等着治安官给自己上铐。 正在这时，忽然从斜刺里杀出了两个戴着马虎帽，手持土铳的悍匪。 韩俊惊疑，两人戴着马虎帽，他一时也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救自己的？ 果然，为首的悍匪大声喊道：“老大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韩俊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原来是三个月之前收下的两个愣头青。 韩俊思维电转，“玛德…傻逼，老子不用你们救。” 如果是两杆M16，说不定还真能救下自己。 可是……这两杆土铳他是知道的，是两个愣头青从家里挖出来的古董。 老掉牙的玩意。 5名来缉捕韩俊的治安官也愣住了，这些毒贩果然丧心病狂，拿着个破土铳就敢跟正规军驳火。 正在韩俊准备开口阻止，正在治安官准备将枪口对向两名悍匪的时候。 两名手持土铳的愣头青忽然同时开枪。 听到枪声，韩俊心知要糟，当机立断，决定破釜沉舟。 一个走位，电光火石间便伸手拔出后腰枪套里的54手枪。 正在这时，两道“啪啪”声同时炸响。 两个愣头青手上的土铳冒出一股黑烟，两把枪同时炸膛。 凌晨幽静的停车场传来两声痛呼，两把土铳跌落地面。 两个悍匪捂着血肉模糊的手掌疼得龇牙咧嘴，嚎啕大叫。 5名治安官愣住了，韩俊也愣住了，举着枪不知道还要不要射击。 嘭…嘭…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两名治安官当机立断开枪。 一枪射向韩俊的额头，一枪射向韩俊的心脏。 和证据相比，人命更为重要。 治安署条例上面说的很清楚，毒贩如果持枪拒捕，必须果断击毙。 土铳威胁不大，54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到5米的距离，两颗子弹精准命中了韩俊的眉心和心脏。 韩俊歪歪倒倒的瘫倒在地，临死之前甚至忘记了对方正的恨意。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玛德，以后再也不招这种傻逼了。” 几名治安官一拥而上，掀开两名悍匪的遮脸帽，才发现是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带走。”赵立夏挥了挥手，心情有点郁闷。 这个新型冰毒是公安总署督办的大案，虽然是由缉毒处主导，但是刑侦也可以参与。 无论是谁，只要揪出幕后的毒枭必然是大功一件。 原本他还指着通过韩俊顺藤摸瓜，找到后面的大鱼，谁知道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四个小时后，丧彪打了一个电话给赵立夏，迫不及待的问道： “赵处，你们找到毒品了吗，抓到韩俊了吗？” “嗯。”赵立夏心情不是太好，随口应道。 “那我可以转正了吗？”丧彪满怀期待的问。 “暂时还不行，你还得继续潜伏一段时间。”赵立夏一口回绝，想了想又安抚道：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只要找到这批冰毒的幕后黑手，我一定会安排你转正，还会给你记大功。” “哦。”丧彪一脸失望的挂断电话。 叹着气走出帝豪会所附近的小巷，忽然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看清脸后，丧彪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惊呼道：“老大，你越狱了？” “越你个头。”方正指着空无一人的小巷，问道：“鬼鬼祟祟的，在这干嘛呢？” 丧彪心里一惊，“他不会听到我和赵处的谈话内容了吧。” 念头急转，连忙解释道：“我刚尿急，就在里面解决了。 心里想的是，他不会去检查我有没有撒尿吧，凭他的性格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这次如果逃过一劫，下次出来打电话一定要先撒泡尿做掩饰。 不过方正显然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是摇了摇头，鄙夷道：“你这个人怎么随地大小便，一点公德心都没，到时候还要麻烦环卫工帮你清理。” 丧彪松了一口气，尬笑一声：“下次不会了。” “走吧，去吃早饭，罚你请客。” 昨天晚上，方正找了一个宾馆休息。 他心知肚明，要是韩俊发现了自己竟然被放出来了，必然会提高警惕。 祸水东引的计划很可能就会失败。 所以他捱到早上才来帝豪会所，谁知刚来就撞见了丧彪这小子通风报信。 吃完早饭，方正径直走到办公室，将雷鸣、丧彪、猛子、老六、曲波等人召集在一起开会。 通过“老虎”背叛的事情，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是由自己全盘做主，但是也最好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 “老虎”背叛无非是觉得跟了自己两年，却没有给他安排副经理以上的职位，心里不平衡。 所以平衡的尺度一定要把握好。 等人到齐后，除了朱老六，其他人俱是惊喜万分。 曲波竖着大拇指，啧啧调侃道：“正哥，手眼通天啊，贩毒竟然都能放出来。” 方正瞪着眼睛：“你想什么呢，老子是被人栽赃的。” 猛子闻言拍着桌子，怒骂道：“老大，是谁栽赃你的，老子这就砍死他。” 方正暗暗欣慰，猛子虽然一根筋，忠义却是没得说。 “是老虎受到韩俊指使，嫁祸我的。”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沉默，一干人脸色非常难看。 既然出现了一个内鬼，未必不会出现第二个。 猛子沉默了半晌，道：“老大，我去执行家法。” “我陪猛子去吧。”雷鸣思索片刻，也表示要参与。 方正摇了摇头：“不用了，老虎已经被治安署带走了。 “既然他们想我坐牢，我就把他交给治安署，非常公平。” “好了，不讨论这个了。” “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就是问你们对自己后面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上午一早，李琛将剩下的3000万米金也打了过来。 现在他坐拥几个亿现金，势必要扩大产业。 无论是投资还是置业，目前的时间点都是非常好的机会。 等再过几年，原料上涨，房价上涨，同样的钱甚至还办不了一半的事。 既然扩大产业，就要根据他们的喜好做人员安排。 除了朱老六管理海上明月，小齐管理砂石厂，其他人都还没算正式安排。 一群人考虑了一会，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 方正思考片刻后，决定用他们最能理解的方式来说明，“你们是更想搞钱还是更想搞女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更想搞女人的通通派到夜场类产业，收入少点，女人管够。 更想搞钱的派到其他产业。 海上明月楼下的酒吧快要开业，缺少人手，必须要在他们中间选一些管事的出来。 方正开始点名：“曲波你们先来。” 曲波三人考虑片刻后说道：“我们决定搞钱。” 方正点点头，问洪泽涛：“你呢？” 黄毛不假思索的说道：“搞女人。” “年轻人火力旺盛，猛子你呢？” “都搞。” 方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他么还真是个大聪明。” “雷鸣你呢？” 雷鸣咂吧着嘴：“搞女人的钱。” “就你了。” 方正一拍桌子:“方某何其有幸，竟然能招揽到阁下这种人才，酒吧后面就交给你管理了。” 第55章 你是个人才 雷鸣颇有些得意和庆幸。 几天前他还只是个卖炸串的小贩，整天被城管撵的鸡飞狗跳。 想不到只是因为一句“请客”，命运的齿轮就发生了转动。 酒吧经理搞女人还要钱？ 搞女人钱还差不多。 方正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 “酒吧只是个小盘子，你们也不要泄气，每个人都有机会。” “混黑的混到最后都变成了灰，肯定要有合法的产业。” “所以我们不能将事业全部放在土石方和娱乐会所这些玩意上面，我打算涉足别的正当行业，多元化发展。对于这个你们有什么想法？” 散打冠军曹正清了清嗓子说道：“开影视公司啊，把范彬彬、李彬彬、高园园一网打尽。对了，有个刚出道的女明星叫刘一菲，这娘们长的不错，又清纯又漂亮。” 方正摇头无语：“这个以后再说，还有呢？” 朱老六建议道：“开房地产公司，这个来钱快。” 曲波摆摆手，提出意见：“房地产比较复杂，黑面上搞不定就开不了工，白面上没实力又拿不了地，而且这一行对资金要求非常大，不是那么简单的。” 方正思索片刻道：“房地产正是我的本意，黑白关系和资金都不是问题。” “不过我不准备自己开，只打算吞并一家房地产公司，又不想花很多钱，你们有什么建议？” 朱老六眼珠一转，问道：“世成地产？” 方正道：“你们甭管是什么公司，我要的是建议。” 众人纷纷开始做思考状，有的仰面望天，有的揪着胡子。 半晌后，朱老六忽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把股东全部绑架了，逼着他们低价转让股份。” 方正翻了个白眼，“馊主意，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像你们这么办事，今天签了股份明天就要进大牢。” 一干人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可是抓耳挠腮了大半天，都没任何一个人能提出让方正满意的建议。 方正叹了一口气，其实对于怎么拿下世成地产，他早就了然于胸。 用泥头车堵门的那一次就已经开始布局。 这么问只是想考教考教手下罢了，结果只能说是让他非常失望。 “都是些莽夫啊，让他们打打杀杀，冲锋陷阵可以，一个智囊都没有。” “人才，老子需要人才。” 方正无奈的挥挥手：“散会。” 然后走出会所，一边走一边拨通了李琛的电话。 “方先生，您好。”李琛语气有点兴奋。 在他的理解中，大腿打这个电话，说明和自己不是一锤子买卖，后面肯定还有往来。 “李帮主，我有点小事想麻烦您。” “方先生您吩咐。” “我想注册个离岸公司，您有没有认识代办这种业务的机构？” “有的，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一个西林市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方自称是西林市海岸线咨询公司，专门代办海外公司注册业务。 方正对他的专业性表示满意，很快就敲定了方案。 公司注册在开曼、维尔京群岛，采取复杂股权套娃的模式，设置保密账户躲避一般性质的股权查询。 然后再通过离岸公司投资操控国内的公司，这样的话无疑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到时候方正就能以投资商的身份替换掉自己的黑社会身份。 深秋的正阳街，道路两侧黄绿交映，晨曦透过梧桐树在地面洒下斑驳。 晨起的路人行色匆匆，环卫工费力清理着路面。 昨夜雨疏风骤，狂风卷积着落叶铺满街道，给他们增加了莫大的工作量。 方正随意走着，一名环卫工大妈看到他，忽然笑着招呼道：“老板，您好啊。” 方正笑笑：“您认识我？” “咋不认识呢，您是大善人，还给我发过大米和色拉油呢。” “下个月同一时间还去领。” 方正摆摆手和大妈告别，沿着正阳街继续徜徉。 走到拐角处，看到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清洁工女孩正在将垃圾往环卫车里倾倒。 李芷筠抬头正好看到方正，愣了片刻，弱弱喊道：“正哥。” 方正点点头，随口问道：“没去上课？” “等下就去上课了，我先把这一块的落叶扫干净。” “大几了，学什么专业的？” “金融和法律，大二。” 顿了片刻，李芷筠又轻声说道：“正哥，谢谢您上次送的东西。” “不必客气，不是给你一家的。” 方正想了想道：“你要是真心谢谢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芷筠放下扫帚，露出疑惑的表情，见他一脸严肃，立马竖着耳朵做倾听状。 “考你个问题，如果你想收购一家未上市的中型房地产公司，又不想花太多钱，你会有哪些手段？” “前提是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李芷筠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认真思考起来。 十秒钟后，她开口说道：“不想花太多钱就要压低股份价格。” “房地产是高负债，高杠杆、高运转的三高项目，公司的命脉是现金流，只要切断他们的现金流，造成公司运转资金紧张，再散播一些谣言，一些小股东就会恐慌性低价抛售股份。” 方正饶有兴致的追问：“那怎么切断现金流呢？” 李芷筠不假思索的回道： “第一、拖延动迁项目，人为制造钉子户。” “比如某户开发商谈好的拆迁补偿价格是100万，收购方可以出150万或者通过其他手段让他们变成钉子户。” “这样就能延缓拆迁进度，将开发公司拖入项目的泥沼，时间一长，他们的银行利息肯定扛不住。” “第二、抽掉贷款资金，只要几家银行联合不同意续贷，没有几家开发商能扛得住。” “不过这一点，没有一定实力的收购方根本做不到。” “另外，预售被卡，建筑材料出现问题，验收不合格，工地出现事故等都有效果，不过有些是违法的我就不说了。 方正点点头，“很好，你是个人才。” 然后指了指倚靠在墙上的扫帚，说道：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孝顺也要讲究方法，不是帮你妈扫扫地就叫孝顺了。” “你要是真的孝顺，就扛起家里的担子，让你妈不用再把闹钟调到凌晨四点。” 李芷筠沉默着低下头。 对方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只是个学生，还要照顾妈妈，哪有赚钱的本事。 就算有能力，也要有平台才能发挥。 除了出卖色相，目前根本就没办法改变家里的境况。 第56章 白衣天使陈永信 方正接着问道：“有会计证吗？” 李芷筠顿了下，大致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回道：“有的。” “你的能力不错，先给我做会计，一个月4000块钱，以后再慢慢提高。” 李芷筠听懵了，她还以为最多就七八百，想不到竟然有这么高的工资。 不过这样她反而不心安了，清河人均工资才一千多，自己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能拿这么多钱？ 方正像是看明白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我手下的保安也是4000一个月。” “你知道我电话，考虑好就打我电话。” 方正说完就走，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李芷筠。 他确实需要一个会计，还需要一个出纳。 帝豪会所之前的刘会计是韩俊的人，前几天方正就将他赶走了。 海上明月的会计是韩老三的人暂代，方正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其他人。 砂石厂的财务也是之前老板洪三炮的人，他也准备换掉。 三个产业账目不多，暂时安排一个财务部就足够，不需要太优秀的人才，但必须是心腹。 想到这里，方正掏出手机给小妹打了个电话。 方雯和李芷筠是同学，也在清河大学金融系，做出纳非常合适。 “找我干嘛？”过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方雯傲娇的声音。 “给我做出纳。”方正开门见山。 “切，不去。” 隔着电话，方正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屑，顿了几秒道： “4000块钱一个月，不来就算了。” 这次对方回复很快：“什么时候报到？” …… 等方正走后，李母走到女儿身边，略带担心的问道： “阿正找你什么事？” 李芷筠回道：“叫我去做会计，说给4000块钱一个月。” 李母听到这话，更担心了：“人家跟你非亲非故，花4000块钱一个月请你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别是有其他心思吧。” 李芷筠知道妈妈担心什么，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会，他是绝对不会的。” 她心里非常清楚，方正想要吃了自己，上次就有机会，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 ……… 清河市市立医院。 浪荡公子张少杰，穿着阿玛尼西装，系着爱马仕皮带，对身边正在给他剥橙子的陈淑宁哀求道： “妈，我才不去什么狗屁精神病院，你跟爸说，我要回家，我要去酒吧玩。” 得知儿子必须要去精神病院瞒天过海，陈淑宁心里也很难受，眼眶发红的说道： “儿子，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去精神病院就要去坐牢啊。” “儿子你放心，你爸给了陈院长20万，你去那呆一个月做做样子，等到时候舆论小了，你爸肯定会接你回来的。” “你先把衣服换了吧，等下他们就要过来接人了。” 张少杰考虑了一会不说话了，无奈的换上病号服。 没过多久，四位虎背熊腰，穿着白色护士服的男护士推开病房大门， 为首的黑脸男护士开门见山道：“陈夫人，那我们现在就把人接走了哈。” 看着4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张少杰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开口骂道： “妈的，怎么都是男护士，我要女护士。” “陈夫人，令公子果然病得不轻，精神病院哪有女护士呢？”4位男护士哈哈大笑，笑的挂在腰上面的电击器直晃荡。 “少杰，别说了，好好配合人家。” 陈淑宁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四张红包分别递给几人。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麻烦你们以后多关照关照我家少杰。” 4人也不客气，接过红包直接塞进口袋。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关照令公子的。” “少杰，我送你上车。”陈淑宁叹了口气，将不情不愿的儿子送上担架。 然后陪着儿子到楼下，看着四人将张少杰抬上专用救护车。 “陈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令公子的。”为首的黑脸护士一脸和气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淑宁看着车子启动，心里又难受又生气。 要不是该死的方正和杨暴，少杰哪用受这么大苦？ 回头整不了杨暴，也要整死那个方正。 车子开动，后车厢的黑脸男护士从口袋掏出红包数了数，骂骂咧咧道：“才2000块钱，比张公子小气多了。”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被绑在担架上的张少杰一头雾水，“什么张公子，我不就是张公子吗？” 他忍不住问道：“什么张公子，什么小气多了，你们在说什么？” 几人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数着钱，还不时吧唧嘴，表情非常不屑。 张少杰怒了，破口骂道：“玛德，老子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黑脸男护士和旁边的肿泡眼男护士交换了一下眼神。 肿泡眼男护士开口说道：“典型的偏执型狂躁症，看这病情应该是一级症状，非常严重。” 张少杰被气笑了，开口咒骂：“你他妈病情才严重，你全家病情都严重。” 为首的黑脸护士瞅了他一眼，严肃说道：“必须要及时服用抑制神经系统的药物，还要马上电疗。” 其他三名护士摇了摇头，“药物没带。” 黑脸护士将红包重新塞进口袋，“那就先做电疗。” “什么电疗，我艹尼玛。” 张少杰目眦欲裂，疯狂扭动着身躯。 可是束带绑的太紧，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肿泡眼男护士掏出腰上的电击器，打开开关放了放电，看着电击器发出的霹雳火花，满意的笑笑。 然后一猛子朝着张少杰的腰眼部位捅去。 “噗嗤…噗嗤…” 一阵火花带闪电后，张少杰口吐白沫，有气无力的骂道：“草泥马…老子一定要…弄死…” 黑脸护士皱了皱眉，肃声道： “病人病情非常严重，可能有伤人和自残倾向，需要加大电击力度。” “噗嗤…噗嗤…” 空气忽然安静，张少杰不说话了，犹如离水的鱼在担架上扑腾了两下，彻底失去了动静。 一个小时后。 救护车在离市区40公里远的一处医院停了下来。 张少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医生。 老医生慈眉善目，穿着整洁干净的白大褂，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的儒雅之气和白衣天使的圣洁气息。 老医生客气的朝他伸出手。 “欢迎来到青山精神病院，我是院长陈永信，你可以喊我陈叔。” 第57章 波波头和高马尾 海上明月KTV目前分工已经清晰。 韩冰负责后勤、运营，朱老六负责安保。 雷鸣暂时配合老六，等酒吧开业的时候再去管理酒吧。 方正来到场子的时候，看见老六和雷鸣两人猥琐的趴在后厅培训室门框上，津津有味的瞅着里面。 “干嘛呢？”方正走近拍了拍两人肩膀。 “嘘，上课呢。”雷鸣指了指培训室。 方正放眼望去，只见专门负责小姐培训的妈妈“薇薇姐”正在给店内小姐上课，“出来打工不容易，个人卫生要切记，得了艾滋会送命，爸妈还被人唾弃。” 薇薇姐水平很高，小词一套一套的，将安全的重要性通过几句诗便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 方正暗暗点头，看来不管是哪个场子，安全问题都是最重要的。 “你过来。”听了一会，方正将雷鸣唤到一旁，问道：“你以前退伍的战友还能联系多少？” 雷鸣想了想，说道：“关系不错的大概有七八个。” “现在都在干什么？” “当保安、开黑车、摆地摊的都有。” “4000块钱一个月，买社保。你帮我找一批人过来，有其他人也可以带过来，必须要敢打敢拼的。” 方正的想法是找一批人手先分派到各个场子，后面再成立一个专业的安保公司，把这些退伍兵关系全部挂在安保公司。 雷鸣想了想道：“如果有这个条件的话，我估计能拉来七八十个人。” 方正点点头：“那就尽快。” 正在这时，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妹子结伴向073包厢走去。 一个高马尾，一个波波头。 两人都穿着紧身吊带，贴身热裤，身材劲爆，外表却非常清纯。 方正忽然指了指两个妹子，带着考教的意味问道：“你能看出这两丫头有什么共同点吗？” 雷鸣眯着眼睛仔细瞅了一会，咂着嘴道：“都是36D。” “我……“方正翻了个白眼：“这俩都是…” 雷鸣惊噫道：“看起来挺纯的，不太像啊。” 方正挥了挥手，“你去包厢和她们套套近乎。” 雷鸣瞅了瞅方正手上的劳力士绿水鬼，“正哥，手表借我充个门面。” 方正考虑片刻：“算了，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想要和幕后的毒枭搭上线，凭借方正目前的身份起码有一百种方法。 不过他不想牵扯到以前的关系。 即便如此，对他而言也不算太难。 随便找个溜冰的，顺着线找到后面的小拆家，再顺着小拆家找到后面的大拆家，如此只要3级就能找到幕后的毒枭。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信任，起码得让人相信自己不是卧底。 另外还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否则人家也看不上。 过了十分钟，两人推开073包厢。 只见包厢内除了刚才的两个妹子，还有两个年轻男人，一个黄毛，一个刘海遮住眼睛的非主流。 每人台子前都摆着一个用小矿泉水瓶做成的冰壶。 冰壶上面插着吸管，黄毛和非主流正娴熟的用打火机烘烤着锡箔纸上面的蓝色结晶。 看见陌生人推开门，两人连忙将锡箔纸包好揣进口袋，口中骂骂咧咧：“你们是干嘛的？” 雷鸣开口说道：“我是海上明月的看场经理。” 黄毛愣了愣，语气缓和了很多，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在人家场子溜冰，终究是有点心虚。 再加上对方如果真是看场经理，那就是大哥级人物，两哥们寻思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没啥大事，哥刚才在外面看见这两妹子不错，过来认识认识。”雷鸣指了指高马尾和波波头。 两个女孩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看了看雷鸣又看了看方正，怯生生道：“两位大哥，你们好。” 方正大咧咧插在两个女孩中间坐了下来，雷鸣也挨着波波头坐下。 方正开口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波波头说：“哥，我叫妍妍。” 高马尾说：“哥，我叫小馨。” 两丫头鬼精鬼精的，雷鸣都是看场经理了，却还对方正这么恭敬。 方正的身份肯定只会更高。 两个妹子外表挺纯，内里却是小太妹，对社会大哥天然有一种仰慕心理。 没过一会就和方正打的火热，完全将黄毛和非主流扔在了一边。 气的黄毛火冒三丈，却又不敢发火。 方正和两人聊了几句，按下呼叫铃。 没过一会，一名侍应走了进来，看见方正和雷鸣愣了愣，问道：“方总，雷哥，有什么吩咐？” 方正说：“给他们上两瓶芝华士，再来两份果盘，小吃也上一点，全部算我账上。” “好的，方总。”侍应恭恭敬敬的关上门。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片刻后黄毛一脸震惊的问道：“哥，您是海上明月老板？” 雷鸣嗯了一声：“没错，正哥是海上明月董事长。” 得到确认后，两妹子双眼放光，眼珠滴溜溜转起来，暗暗打起了小心思。 高马尾不动声色的向方正怀里蹭了蹭。 波波头倒了一杯洋酒双手端过来，小声道：“正哥，我敬您。” 她有些紧张，手一抖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水不小心滴在了方正裤裆上，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扯餐巾纸帮他擦。 嘴上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方正被擦的有些恼火，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正在这时，黄毛不动声色的退出包厢，拉住刚才的服务员，问道： “正哥是你们老板？” 服务员语气有点奇怪：“是啊，你不是认识他吗？” 黄毛打了个哈哈：“我当然认识方总，不过他这个人低调，你知道的。” 服务员点头赞同：“嗯，正哥确实低调。” 黄毛重新回到包厢，和非主流耳语了一番后，两人态度立即变得毕恭毕敬。 又是递烟，又是倒酒，忙的不亦乐乎。 通过交流，方正得知四人都是清河职业技术学院的大三毕业生，目前都还没找到工作，在社会上瞎混。 喝了几杯酒，几人渐渐熟络，方正笑吟吟的问道：“我看你们刚才在溜冰？” “嗯。” 黄毛从口袋重新掏出锡箔纸，将冰壶递给方正。 “正哥，您要不要来一口？” 方正摇摇头，“我不玩这个，你们自己玩。” 话锋一转：“不过我对这个生意还挺有兴趣。” 黄毛立马回道：“正哥，您留个电话给我，我回头和您联系。” 说完心里开始盘算自己穿针引线能捞到什么好处。 思考了一会，他暗暗叹气。 双方的实力太悬殊，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还不如卖个好让对方收下自己当小弟。 得知方正是大混混，几人失去了警惕心，没过多久就开始嗨起来。 波波头吸嗨了，胆子越来越大，扑过来咬耳朵：“正哥，尝尝吧，效果可好了。” “等下上头了，我帮你散热。” 第58章 竞争堂主 方正抽出手：“你们自己玩，我还有点事。” 两个妹子满心失落，一脸不舍的挥手再见，黄毛在耳边比着打电话的手势。 “正哥，我明天联系您。” “好。” 方正要走，一是反感这种场面，二是秦烈给他打电话，让他下午去议事。 方正大致猜到他找自己是什么事。 韩俊死了，豹堂堂主的位置空了下来。 必须要找个人顶上去，按照烈火帮的惯例通常都是由堂主手下的管事来顶。 所以豹堂堂主接下来必定是在方正、江川、陈飞三个韩俊手下的管事之间产生。 三人每人都管理一个烈火帮的产业，方正的产业是帝豪会所，陈飞管理一家迪厅，江川管理一家溜冰场。 不是那个溜冰，就是正经溜旱冰。 话说方正也感觉很奇怪，都21世纪了，这种旱冰场还有生意？ 三人关系不算特别亲近，但也还不错，类似于雷鸣和猛子这种。 方正是绝不会做堂主的，帮人家打工，替人家担风险，利少弊多。 哪有地产公司老总快活。 有机会再混个XX代表或是委员，给自己披个官面身份。 混黑的混到最后，基本都是这么个结局。 笨人吃牢饭，聪明人洗白成地产公司、影视公司、甚至投资公司老板。 黑社会的人说实话并不会挣钱，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产业，会挣钱的最后都洗白成了奸商。 甚至再牛逼一点，和几万人就业扯上关系，一般人谁敢动。 但是方正不在乎并不代表其他两人不在乎。 即便不要虚名，也要利益最大化。 想到这里，衡量了一番陈飞和江川后，方正准备给陈飞打一个电话。 刚准备按下拨号键，方正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陈飞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两个小时后，预料中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 某私房菜馆包厢内，方正和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相对而坐。 男人穿着修身西装，大背头，气质十足。 陈飞开口说道：“阿正，俊哥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方正拉开椅子坐下：“听说是被雷子开枪打死的？” “没错。” 寒暄了一会，陈飞开门见山道：“我希望你把堂主的位置让给我。” 方正心里一乐，表面却不动声色，暗暗盘算着价格。 烈火帮每个堂主手下有两个场子，管事有一个场子。 韩俊手下是TMT酒吧和一个小赌场。 酒吧生意还算不错，赌场却没什么生意，和肖老三的场子根本不能比。 韩俊没肖老三聪明，太急功近利，赌场吃相太难看。 赌客输的太狠，输了两次就不来了，根本没什么回头客。 另外韩俊还相当于团队经理，可以拿手下三个管事场子的分红。 不过分红比例并不高，只有3%。 方正要是当上堂主无非是增加了一个场子和3%的分红。 每个月要派人手去管理，还要给帮里交数，给白面上交数。 净落到手也就十几二十万，所以韩俊混了几年也就买了个C系奔驰。 然而一旦场子出了事，作为第一责任人，治安署首先就会打他。 方正收回思绪，说道：“我让给你有什么用，不是还有江川吗？” 陈飞摇摇头：“江川不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不一样，你是海上明月的老板，和兄弟盟关系匪浅，又有钱又有势。” “现在不比以前，我们和兄弟盟既是竞争也是合作的关系，秦爷只要提拔堂主，首先就会考虑你。” 方正揶揄道：“那我凭什么要让给你？” 陈飞笑笑：“因为你看不上，另外，只要我当上堂主，我会让出足够的利益给你。” “我要是当了堂主，每个月大概能增加23万利润，我可以分出15万给你，连续分三年，总共540万。” 方正暗暗思索，这个价格还算公允，烈火帮能不能生存三年还要两说。 陈飞想要接任无非是有赌客的门路，看中了地下赌场的生意。 要不就是有渠道散粉，想要通过TMT酒吧散粉。 方正想了想说道：“一次给我500万，我就答应你。” 500万能给安保公司50个退伍兵开两年工资，出让一个虚名还是挺划算的。 “成交。”陈飞笑眯眯的伸出手。 …… 烈火帮议事大厅，几位高层齐聚一堂。 秦烈一脸沉重的说道： “韩俊被雷子击毙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台下几人纷纷点头，龙堂堂主李红兵破口骂道：“韩俊脑子进了水，竟然敢贩毒，死了也是活该。” 秦烈冷声道：“我早就说过毒品不要沾不要沾，可是有的人偏偏不听。”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韩俊死了，我决定在方正、江川、陈飞三人当中选一个当堂主，你们有什么建议？” 李红兵：“我选陈飞。” 江海流：“方正。” 何慕白：“方正。” 破军：“方正。” 一脸彪悍的江川愣住了，心里满是委屈，竟然没一个人提名自己？ 陈飞和方正都是帮里的白纸扇，他是红棍，难道红棍就这么该死？ 见秦烈张嘴准备决断，方正连忙摆了摆手。 如果让他把话说出口，自己再拒绝就是下他的面子。 还不如提前开口，这一点人情世故方正还是懂的。 “秦爷，各位堂主，感谢大家的认可，不过我觉得还是陈飞比我更适合一点，所以我决定退出堂主的竞争。” 此话一出，几位高层似乎并不意外。 方正的产业已经不是秘密，总资产还要远远超过几位堂主，看不上这个位置也属正常。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秦烈点头应允，和破军交换了一下眼神，颇为无奈。 看来想靠一个堂主的位置拉拢方正这种高手还是太单纯了。 …… 第二天晚上，黄毛许凯打电话给方正，说他后面的拆家想要和方正会面。 三人约在一家茶楼，等方正赶到的时候发现除了黄毛之外，还有一个熟人。 一个脖颈上满是槽头肉的胖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 看到方正招了招手：“阿正，你来了。” 方正笑笑，拉开椅子坐下：“徐二虎，原来是你啊。” 第59章 钓鱼 茶楼包厢内。 徐二虎哈哈笑道：“不是我们这种知根知底的关系，谁敢这么快和你见面。” “昨天听黄毛说我还不敢相信，寻思是不是同名同姓的老板，想不到还真是你。” 方正拉开椅子坐下，两人寒暄了一阵，徐二虎朝黄毛挥挥手：“我和正哥谈事，你先走吧。” 黄毛欲哭无泪的走了，他原本还想借这机会认识认识两位老大，可惜人家根本没拿正眼看他。 徐二虎是夏泰棉纺厂的下岗工人，原本在棉纺厂的时候就是个刺头，手下十几号兄弟。 这帮人胆子大，下手黑，下岗后就在社会上厮混，帮人家看看场子，平平事，日子过得比上班时候还快活哩。 不过和四大帮相比他们就是一帮小蚂蚁，随便来个堂主都能轻易踩死。 徐二虎之前和方正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的底细，所以才敢这么快就来交易。 等黄毛走后，方正说道：“二虎，我现在手上有几个场子，你知道吧。” 徐二虎啧啧惊叹：“昨天知道的，一段日子没见，正哥你产业都做这么大了。” 方正低声道：“我寻思着这个钱让其他人赚还不如我自己赚。” 徐二虎道：“兄弟我懂你的意思，你这一次想要多少货？” 方正问：“你能提供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徐二虎充满自信的说道。 方正笑笑，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徐二虎思索了一会：“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凑齐。” 方正试探之后大致心中有数，鄙夷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一百万值得我做这个生意？” 徐二虎惊道：“一千万，你要那么多货干什么？” “一个亿，我要当清河市总代理。”方正一本正经说道。 徐二虎笑了：“哈哈，你就算把海上明月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吧。清河市能掏的出一个亿现金的不超过20个人，这里面应该是没兄弟你哦。” 方正掏出手机，把建设银行短信余额一栏递给他看。 徐二虎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会，惊呼道：“6000万？我艹，你小子这两年发了大财啊。” 方正纠正道：“6000万米金，换算成大夏币就是四个多亿。” 徐二虎又仔细的瞅了一会，连连惊叹：“卧槽，还真是4个亿。” 然后恋恋不舍的将手机还给方正。 方正低声道：“所以这笔买卖你是吃不下的，让你身后的人出来和我谈。” 徐二虎也不言语，帮他续了一杯茶，心里迅速盘算得失。 方正见他这副模样，笑着说道： “二虎，你要清楚一件事，凭借我的身份想要和源头方挂上关系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在这个环节里不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你帮我引荐，我自然会分你一份好处，如果你不愿意，等我自己联系上，你可就啥都捞不着了。” “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徐二虎道：“我明白。正哥你现在身份是不一样了，但我也不能仅凭空口白牙就把渠道让给你，你得先表示点诚意才行。” 方正思索片刻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边大概也就50万的货，你全部卖给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50万现金就当介绍费，你看如何？” 徐二虎脸上浮出一丝惊喜：“行，正哥大气，货你什么时候要？” “明天。” “OK。” 事情敲定，徐二虎心情舒畅，又和方正寒暄起来。 过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挤眉弄眼说道： “正哥，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嫩丫头来着。” 方正哈哈笑道：“谁不喜欢嫩的？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都一样专一，不管是18岁还是80岁，都喜欢18岁嫩丫头。” 徐二虎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后说道：“正哥你既然照顾我，我也不小气，你等一下，我给你安排一点节目助兴。” 方正疑惑道：“什么节目？” 徐二虎得意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满意自己的安排。 方正是什么人他非常清楚，烈火帮玉面小白龙，绝世大淫魔。 癖好还非常特殊，不喜欢木鱼，只喜欢嫩丫头，祸害了不少良家，在圈内非常有名。 过了半小时，徐二虎一个手下带着一个嫩丫头推开了包厢门。 方正打量了一眼，女孩年龄很小，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校服。 很瘦，没有什么身材可言。 模样却很周正，皮肤白皙，低着头一声不吭，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 方正收回目光，低声问道：“这丫头你是在哪找来的？” 徐二虎撇撇嘴：“买来的，这丫头还是个雏，花了老子6000块钱呢。” 方正问道：“在哪买来的？” 徐二虎摇摇头：“那可不兴说，我答应了别人要保密。” 方正也没继续追问，徐二虎朝女孩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等女孩走近，徐二虎从口袋掏出200块钱拍在桌上。 指了指方正道：“这钱给你买书本，你把这位老板伺候好，要是老板不满意，我杀你全家，知道不。” 徐二虎本就长的凶神恶煞，一发飙更是凶相毕露，把女孩吓的噤若寒蝉，腿拐子不停的颤抖。 方正敲了敲桌子：“二虎，别吓着小丫头。” “还是正哥会疼人。”徐二虎笑了笑，拎着手包转身就走。 “正哥你慢慢玩，我就不妨碍你们了。” 等二虎走后，方正指了指桌上的钱，“给你的钱就拿着吧。” 女孩犹豫了一会将200块钱塞进皱巴巴的校服口袋，怯生生道：“谢谢叔叔。” 方正问道：“刚才的胖子你认识吗？” 女孩摇了摇头。 方正接着问道：“是谁将你卖给他的？” 女孩拼命摇头，一脸惊恐。 人各有志，对方既然不配合，方正也不想再管。 这个世界的腌臜事情太多，他能做到的只有恪守律己罢了。 方正拿起手包，径直推开包厢门。 身后跟着脚步声，方正回头一看，女孩也跟了过来。 方正挥了挥手：“回去吧，我不好这一口。” 女孩怯生生说道：“叔，你别嫌弃我，我是干净的，今天还是头一回。” 方正沉吟道：“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没…没有。”女孩惊恐的连连摆手。 正在此刻，方正假装低头问女孩，眼角余光却瞟着走廊尽头30米远的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女人。 在他几十倍于常人的听觉中，能够很清晰的感应到，那个女人貌似在面向这边打电话，然而话筒里却没有声音。 她是在假装打电话。 第60章 女记者 方正不动声色，径直通过女子相反的方向走下茶楼。 小女孩亦步亦趋的跟着，方正也不管她，走下茶楼，在附近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女孩不知道他要干嘛，低着头在旁边静默的等着。 “踏踏踏！”没过片刻，拐角另一边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方正听声辩位，片刻后一步跨出，转过身，一个女人吓的一趔趄，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女人正是刚才窥视方正的白衣套裙女子。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姣好，气质泼辣中夹着一丝英气。 女人被方正吓的不轻，愣了片刻开始先发制人：“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方正冷声道：“你跟着我干嘛？” 女人神色有点紧张，辩解道：“谁跟着你了，路这么宽，只允许你走啊。” 方正笑了笑，忽然伸手在她胸口处摸索起来。 女人被方正的动作惊呆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拉扯他的手臂，眼睛瞪的浑圆，大声喊道：“来人啊，非礼啊！” 可惜注定是徒劳无功，这是茶楼后面的停车场，这个点客人基本都在上面打牌，半天都没人经过。 触手处Q弹Q弹的，不过方正心无旁骛，摸索了一阵后将她衬衣的第3颗扣子扯了下来，问道：“这是什么？” 女人连忙裹住衣服，心虚道：“关你什么事。” 方正咂咂嘴：“你戴着针孔摄像头，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假装打电话，其实是在偷拍我，然后现在又跟踪我，你说管不管我的事？” “谁拍你了，你长的帅吗？”女人强装镇定，语气却苍白无力。 方正指了指女孩：“那你就是偷拍她喽。” “让我来猜猜，你肯定是人贩子派来盯哨的。” 女人柳眉倒竖：“瞎说什么呢，谁是人贩子派来的。” “不愿意说就算了。”方正拉着女孩转身欲走。 “你不能带她走。”女人忽然拦住方正，掏出手机：“你要是带她走，我就报警。” 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忽然说道：“姐姐，你不要报警，叔叔是好人。” 女人嗤之以鼻：“好人，好人会做这种勾当？” “玛德，你他妈是谁啊？”方正忽然控制住她，在她全身摸索了一圈，从屁股口袋里面掏出一张记者证。 看了一眼，又将记者证丢还给她，嗤笑道：“哟，还是个记者。” “白露？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妹叫白洁？” 白露被揩了不少油，不过她暂时没功夫搭理方正。 走到女孩身边说道：“小芬，你先回家吧。” 小芬怯生生的看了方正一眼，说道：“我还没完成任务。” 方正摆摆手：“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可以回家了。” 小芬并没有走，揪着衣角，倔强的呆在原地。 “你怕什么，到底是谁逼你过来的？”方正无奈，又接着问了一遍。 小芬还是摇头：“叔叔，我不能说。” 方正叹了口气，问道：“他们给你多少钱？” 小芬怯生生回道：“2000块钱。” 方正差点被气笑了，2000块钱买一个女孩的初夜，这个价格简直低廉到难以想象。 狗日的徐二虎说他付了6000，还有4000块钱的差价看来是被老鸨子挣去了。 方正恨其不幸，问道：“为什么做这事？” 小芬低下头说道：“这是我的助学金，如果没这两千块钱我以后都上不成学了。” 方正叹道：“读书又不是唯一的出路。” 小芬语气透着委屈：“他们拍了我的照片，要是我不答应，他们就会把我的照片贴到学校，贴到村委会，发到网上。” 方正沉默了一会，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掂了掂，大概有四五千块钱，一股脑递给女孩，“拿着吧。” 小芬杵在原地，不接。 “跟我来。”方正拉着小芬来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硬生生将她塞到后座。 然后将口袋的钱连同一张名片扔到后座，说道：“名片上面是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芬拿着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晶莹的泪珠犹如雨点，啪嗒啪嗒的滴在名片上。 目送车子离开，方正摇了摇头，回过头看见白露也跟了过来。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白露走上前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方正问道。 白露摇摇头：“告诉你也没用，只会害了你，你惹不起他们的。” 方正道：“我惹不起，你一个小记者又惹得起？” 白露点点头：“我确实惹不起，所以我才要拍下他们的犯罪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正问：“老是他们他们，他们究竟是谁？” 白露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方正：“我可以信任你吗？” “爱说不说，关我屁事。”方正拔腿就走。 “等一下。” 白露拽住了他的胳膊，开口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之前说起。” “9月25日，宁安镇宁安中学有一个叫陈巧云的高二女生跳楼身亡，死亡原因经当地治安署侦查后，确定为自杀。” “我们是做新闻热点的，遇到这种事肯定要去调查，但是经过我们团队的调查却发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陈巧云的妈妈告诉我，她的女儿是被人强暴，想不开自杀的。” 方正问道：“谁？” 白露徐徐说道：“世成房地产董事长张世成的父亲，张杰才。” “根据我们的调查，张杰才这些年通过助学的名义，委托手下在清河市各个中学搜罗相貌突出的女学生，然后再通过拍L照、恐吓威胁、金钱利诱等各种手段逼迫女生妥协。” “原本这些女生都是给张杰才享用的，但是具体操作的人做着做着就把这件事做成了一条产业链。” “最漂亮的那一批女孩给张杰才享用，剩下的则是卖给了一些有钱人，比如你这种人。” 白露接着说道：“我查到了被张杰才资助过的女学生名单，高中、初中、大学都有。” “通过和这些女生交流，我认为应该有一部分女生已经受过张杰才的迫害。” “不过没有一个受害者敢出来指证张杰才，除了陈巧云。” “唯一的证据就是陈巧云留下来的遗书。” 第61章 买房 白露掏出手机，将陈巧云遗书拍下来的照片递给方正，“这是证据，你看。” 方正摆摆手：“我不看，这玩意没用。” 白露秀眉微蹙：“只有这个了，这是我辛辛苦苦调查一个多月掌握的唯一证据。” 方正瞅了她一眼，女人外表很有气质，内心也很正直，有着媒体人不畏权势，不媚世俗的精神。 可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 方正哂然一笑：“这是视频资料吗？有拍下张杰才的犯罪记录吗？” “这只不过是那个受害女孩单方面写下的受害经过吧。” “你这么调查是没用的。” 白露愤懑不已：“我相信只要找到活着的受害者出来指证张杰才，就一定能将他绳之以法。” 方正撇撇嘴，“你家有副部以上的亲戚吗？” 白露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没有，你什么意思？” 方正耸耸肩，“那不就得了。” “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拿到张杰才的有效犯罪证据。凭借世成房地产过十亿的资产，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觉得能办的了他？” “好吧，就算送他去坐牢又有啥用，到时候他开个精神病证明继续出来逍遥快活你能怎么办？” “这一家子都是坏人，他的儿孙在外面做恶你又能咋的？” 白露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正咧开嘴笑了：“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了。” …… 世成房地产目前最大的动迁项目位于清河市北郊的五里河。 清河市人口密度非常大，所以新增土地不是很多，开发商要想征地，特别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必然要拆迁。 五里和就是清河市的黄金地段，世成房地产花了很大代价才拿下了这段地块，目标是要将五里和打造成清河市的商业CBD。 五里和是老棚户区，容积率不算很高，270亩地总共有33万平方建筑面积。 世成房地产和当地居民谈的补偿标准为1250元每平方，仅仅拆迁补偿这一块就要花费4.1亿元。 为了这个项目，世成地产相当于把全部身价压了上去。 五里河有一些居民原本对1250的拆迁补偿价格是不甚满意的。 不过架不住世成房地产找了黑龙会的人来帮忙。 又是放蛇，又是泼粪，没事还帮你接孩子放学，这么搞几次，哪个平头百姓能受得了？ 再加上街道主任成立了动迁办公室。 每天带着一帮手下到居民家里去做说服动员工作。 你家孩子是事业单位、公务员、国企？ 那行，你先带头签字，做个模范积极分子不过分吧？ 当方正和雷鸣几人来到五里河的时候，动迁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随处可见动迁单位的人员拿着尺子和测距仪到处丈量，用大刷子在墙壁上写下一个个大大的“拆”字。 方正边走边问：“你战友什么时候到？” “明天。” 雷鸣兴奋道：“人带人，总共找了63个人，听到这条件都愿意来，” 方正点点头：“行，都挂到安保公司，不合适的要筛选掉，尽量维持在50人左右，合适的留下来交社保。” 方正的打算是目前先设置100人的安保编制，除了雷鸣还委托曲波找了几十名退伍兵。 打的就是一个平衡。 “就这家吧。” 几人逛了一圈，方正凭着之前了解的资料，在一个最中间的三楼自建房前停下来，敲了敲铁门。 这家地理位置非常好，世成地产想要建设商业CBD就绕不开这一户。 一个40多岁的女人听到声音后走了出来。 眯着眼睛打量方正几人，感受到几人身上的社会气质后说道：“不是后天签约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方正知道这是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拆迁公司的人，笑着解释道：“大姐，我们不是拆迁公司的，我们是来买房的。” “买房？” 女人愣了一下，心道：“这个时间点来买房，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你知道我们这补偿价格是多少钱一平吗？” 方正笑笑：“我知道，1250呗，没有其他补偿。” 女人点点头，这价格公开透明，想瞒也瞒不了，如果价格高于补偿价，自己也未必不能同意。 想了想，她好奇问道：“那你能出多少钱呢？” 方正很爽快的说道：“如果马上办理，我可以出1400一平，现款。” 女人眼睛一亮，她家房子有400平，一平多150就相当于多了6万块钱。 6万块钱再加一点甚至能再买一套小户型了。 “这几人怕不是冤大头吧。” 女人有着小生意人的狡黠和市侩，不忘问道：“我们的税费谁出呢？” 方正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是我出。” “你们等下。” 女人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急吼吼的跑进室内，咋咋呼呼道：“当家的，当家的，外面来了几个傻逼，愿意多出6万块钱买咱们的房子。” 当家的男人愣住了，拍了拍大腿，“哪有这种傻逼，莫不是骗子吧？” “如果是真的，卖不卖？” “当然卖，不卖我们不就和外面的傻逼一样，也是傻逼了吗？” 这家房主很痛快便答应了。 方正故技重施，又在东南西北4个核心位置买了4套房子，总共花了290万。 下午统一办理过户手续。 房子分别过户给海外公司100％控股的子公司，也就是清河市地星投资有限责任公司， 从工商查询只能查到大股东是一家名叫地星的海外离岸公司。 至于后面的实际控制人是谁？ 那就属于海外保密账户了，凭借清河这些土鳖是没这个实力调查的。 原本这种临拆的房子交易手续并不是那么好办，不过方正在交易中心找了熟人，一个下午就办好了手续。 东西南北中，只要有了这5套房子，世成房地产想要拆迁，建CBD？ 那就要让黑龙会和方正手下的安保团队碰一碰，看谁实力强了。 事情办完后，雷鸣笑道：“正哥，我觉得这一招好像有点缺德啊。” “缺德？” 方正笑笑，将张杰才造的孽告诉了他。 雷鸣听完激愤不已，骂道：“这种人就应该杀了他，人道毁灭。” 方正笑道：“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有的黑社会直接杀掉也就罢了。” “对于一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你把他杀了，他在老百姓心目中还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有的贪官，你把他杀了说不定还能评个烈士，这样的结果有意思吗？” “杀人是结果，却不是真相，我们既要结果也要真相。” 第62章 驳火 离开五里河，方正接到了徐二虎的电话，约他晚上交易。 和徐二虎的交易非常简单，两人天然便有一定的信任基础，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是卧底，只要钱货两清就行。 两个铝合金手提箱交换后，交易便算完成。 至于徐二虎后面的大拆家，徐二虎说对方过一段时间会主动联系方正。 方正和徐二虎分开后就带着手提箱来到了和郑义约见的地点。 两人坐在车上，郑义不禁夸赞：“这种方式确实非常有效，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搭上了线。 “资金我马上给您安排报销。” 方正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徐二虎后面的拆家说要过一段时间联系我，我觉得这是对方的进一步试探，主要是试探这批货有没有流入市场。” “进而再一次试探我是不是卧底。” “你说的很有道理，毒贩的警惕心都非常高，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郑义说完递给他一支手枪和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 “这是杨署特意给你申请的特情武器，会用吧？” “会。”方正稍稍愣了一下。 他以前看电视，里面的特情想要讨个武器千难万难，怎么这么主动就给了自己？ 郑义叮嘱道：“这是给你保命用的，子弹都有记录，可不能乱用。” “我知道。”方正拉开空枪套筒试了试，非常满意，笑道：“这不是GLOCK17嘛，港岛CID专用。” 这款枪是奥地利制造，容弹量17发，可靠性与便携性都比国产54和92要强很多。 港岛的很多警种都配备了这种手枪，没想到清河的缉毒警也配备了。 郑义解释道：“这是缴获的枪，肯定不能把我们的制式武器给你，那也太惹眼了。” 他说完又自嘲道：“不过我们的家伙事也不差。我们干缉毒的各种尖端武器随意挑，一人两把枪，比其他警种要威风很多，不过也就这点好处了。” 其实他还有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们小日子过的也是惊心动魄，随时都要和毒贩火拼，随时都会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两人就下一步的计划又沟通了几句，忽然郑义空气导管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 郑义和对方说了两句，连忙推开车门：“方先生你先走，我有抓捕任务。” “抓毒贩？”方正一边下车一边问道。 郑义万分焦急：“是的，一大队已经和他们交上火了，里面有个高手，我要马上去支援。” “高手？” 方正跨出车门的脚又缩了回来，问道：“你车技怎么样。” “还行。” 方正认为还行就是一般，走到驾驶窗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车技好，我来开。” 郑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矫情，走下车径直坐上副驾驶位。 方正启动打火，问道：“地址？” “开发区均益金属厂仓库。” “好，我知道地址。” 方正一脚油门，拉动手刹，车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咆哮，犹如脱缰野马驶入马路，在拥挤的车流里左冲右突。 见普通的捷达在他细致入微的操控下如鱼得水，郑义才知道他所言不虚。 这驾驶技术和舒马赫估计也没太大区别。 郑义一上车就开始呼叫支援，一边穿防弹衣一边说道：“等下你把我送到外围就先走。” 方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既然遇到了，他决定帮帮忙。 他前世今生最尊重三种职业，三种拿命在拼的职业。 一种是消防员，一种是边防战士，还有一种就是缉毒警。 另外，这种毒贩罪恶值肯定都超过50，何况里面还有个高手。 这么光明正大吸收体质的机会，方正可不想错过。 郑义连忙摆手：“不行，太危险了。” 方正解释道：“没事，我做卧底难道就不危险了？我提前适应下。再说我也是个高手。” 郑义不说话了，通过杨暴的嘴他知道方正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犹豫了片刻，郑义从后座拿过一件凯夫拉防弹衣递到驾驶位，说道： “我平时执行抓捕任务穿两件防弹衣，现在匀一件给你。” 方正没有接，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头盔道： “把那个头盔给我就行了。” “不行，头盔和防弹衣都要戴，不穿防弹衣我决不允许你参加。”郑义口气坚决无比。 “好吧。” 原本要20分钟左右的车程，方正仅用了一半时间便赶到了均益金属厂。 这是一座占地十多亩的小型废弃工厂，一年前就破产关门，外面的大门随意敞开，厂区内渺无人烟，杂草丛生。 两人将车停在厂区唯一的仓库外，火速穿上防弹衣和头盔，戴上空气导管耳机。 仓库外停着三部车子，两部捷达，一部汉兰达。 捷达是一大队的，汉兰达应该是毒贩的。 郑义刚下车就听见仓库内传来噼里啪啦交火的声音，面色不由更加焦急。 郑义通过空气耳麦和战友确定位置后，悄悄摸进门口，和隐藏在废旧设备后面的队友会合。 方正扫描了一眼仓库，预估了一下空间大小，50米长，30米宽的一个仓库。 面积不大，掩体却非常多，想要强攻难度很高。 郑义接近一名年轻缉毒队员，开口问道：“小黄，里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西部卖粉的那一批毒贩？” 小黄抬头看了一眼郑义，也看到了戴着头盔遮住面容的方正，不过他没有多问，回道： “没错，里面有5名毒贩，4把手枪，一把冲锋枪，手榴弹若干，弹药数量不明。” “其中还有一个疑是跑酷的高手，枪法和身体素质都非常好，妈的还会蛇皮走位，我们开了很多枪都没打中，杨彬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方正二人顺着小黄的视线看到了前方掩体后面一具被手榴弹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郑义目眦欲裂，方正也是微微叹息。 今晚正是中秋节，秋风吹散了雾霾，天空中星月朗朗，地面上秋虫呢喃，如此良辰美景，本该是阖家团圆的大好时光。 清河市的缉毒警却正在和穷凶极恶的毒贩火拼，随时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或许不止清河，整个大夏国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目前和毒贩驳火的是一大队。 这批毒贩，一大队已经摸排了很久，今晚正好趁着过节收网，谁知这帮人非常警惕，发现情况不对立马逃窜，一路被围追堵截逼到了这里。 一大队总共有10位队员，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一个，还有两位队员也受了轻伤。 第63章 协助抓捕 月光透过破烂的穹顶照进这座面积不大的废旧厂房仓库。 郑义仔细观察着厂房的环境，这是一家电线电缆厂，狭小的仓库里随意堆砌着废弃的大型电缆线圈，铜线电缆已经被取走，只剩下十来个长4米、高1米6到2米5不等的PVC塑胶线圈。 缉毒队员正潜伏在入口的两处掩体后面，毒贩也躲在对面的掩体后面。 但是对面有几处掩体连接在一起，就如一面墙完全阻拦了视线，只要他们移动就没办法确定方位。 郑义觉得这种情况贸然强攻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仓库没有其他出口，对方肯定会忍不住强行突围，还不如以逸待劳。 哪怕功劳要分出去一部分，也好过拿弟兄们的命来拼。 在这种满是掩体的狭窄环境，如果对方选择突围，突击手一定会选择走在机枪手的前面，因为突击手的反应要更快一点。 郑义暗暗考虑着，一边持枪戒备，一边在通讯频道布置战术。 方正则是默默感应对方的呼吸声。 正前方30米处一道掩体藏了两个人，45米处的两道掩体藏了3个人。 其中有一道是木板做成的隔板掩体，其他都是线圈掩体。 郑义打了个手势，准备让手下用震爆弹试探。 正在这时，忽然从30米远的掩体上方伸出两只手。 两只手都握着两枚卵形手榴弹，做势要向一大队这边扔来。 “闪开。”郑义连忙喊道。 “嘭…嘭。” 电光火石间，忽然响起两道枪声。 两只隔着掩体伸出来的手臂瞬间便被两颗9毫米子弹击穿。 两个毒贩手臂吃痛，手中的手榴弹根本来不及扔出去，便掉在了地上。 掩体后面传来两声惨嚎，又过了3秒钟后，掩体后面传来两道剧烈的爆炸声，两个毒贩被炸的血肉模糊，凌空抛飞。 郑义放眼望去，只见方正正站在前方毫无遮挡的显眼处持枪而立。 手上的CLOCK17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郑义怔在了，小黄和其他队员也惊的一脸问号。 这反应…这速度…这准度… 小黄喃喃问道：“郑队，这位高手你是从哪找来的？” “这是省署的高手。”郑义反应过来后，随口胡诌道。 “外面危险，快回来。” 缉毒队员素质都非常高，很快也反应过来，大声提醒方正。 “没事，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方正摆了摆手，开口问道。 郑义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队友，冷声道：“以安全为主，有一个活的就行。” “明白。” 话落，方正对着45米外的一处隔板掩体连开三枪，打出了短点射的效果。 子弹穿透木制隔板，隔板后面霎时便传来一声闷哼。 一个身穿棕色班尼路外套的悍匪，额头部位溅射出血迹，栽倒在地。 “艹，还穿了防弹衣。”方正骂骂咧咧道。 他总共开了三枪，只有两枪击中了目标位置，其中击中心口的一颗子弹还被防弹衣挡住，真正致命的只有额头的一枪。 这把枪他还是第一次用，第一枪肯定要测试着弹点，属于无效射击。 手枪近战无敌，然而只要超过20米很多人就打不准了。 超过35米，就连一些精英射手都会力有未逮。 50米是大部分手枪的理论最大射程。 由于风阻，着弹点肯定和目标点有差距，对于一般的射手来讲，想在45米的距离击中目标无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这对方正却不是太大的问题，其实于他而言，手枪还没硬币好用。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三道热流，方正颇为满意。 这些毒贩果然罪恶值都超过了50。 “强子！强子你说话。” 另一个线圈掩体后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 顷刻间，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忽然从掩体后面一闪而过，“啪啪”抬手两枪便朝没有任何遮挡的方正射来。 男人动作极其矫健，射完子弹后便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越过地上的小障碍物，翻向另一个大掩体后面。 “小心。” 郑义瞬间便反应过来，一边抬手反击，一边提醒方正。 可惜这男人穿的是特步运动鞋，不走常规路，一个鹞子翻身便跨越了障碍物。 再加上距离实在是太远，郑义放了两枪结果全部放空。 同样，男人射出的两枪也打了个寂寞，方正目测离自己大概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任何威胁。 方正动了，迅速举枪还击，连射两枪，全部击中运动服脑袋。 运动服以头朝下的姿势一头栽倒在地，扑腾了一下便一动不动。 看着倒地的运动服，小黄说道：“这就是那个跑酷高手。” 感受着体内仅仅比普通人稍微多一丝的能量，方正心里异常不屑。 跑酷？比练国术的差远了。 方正道：“还有最后一个要活的是吧，我去把他擒过来。” “最后一名毒贩有冲锋枪，非常危险，我们和你一起去。”小黄和几名缉毒队员说道。 “嗯。” 方正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郑义和一大队的队员从旁协助。 几人准备逐步搜索，却见方正就像是知道对方位置一样，直接朝着一处掩体走去。 走到近处，竖起中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郑义停下脚步，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心里暗暗好奇。 和他的枪法相比，郑义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发现毒贩位置的？ 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常坤握着冲锋枪，手心沁出了些许冷汗，眼神却凶戾万分。 他知道兄弟们已经全部死亡，也知道这些雷子正在搜寻自己。 这些人想要审讯自己，他绝不会投降，临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他猫腰躲在掩体后面，右边和身后都是一堵墙，正面是一个高约两米五的PVC线圈。 对面唯一的攻击点只有左手方向。 他将枪口对准左手方向，凝神听着缉毒队的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凌乱，似乎在搜索自己，片刻后突然停了下来。 常坤不为所动，持枪紧紧盯着唯一的驳火点。 忽然！ 重量超过一吨的线圈忽然被人推着滚动起来。 常坤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线圈撞倒在地，身体卡在了滚轴下动弹不得。 方正走到他身边，拿起地上掉落的冲锋枪，然后推开线圈，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了出来。 小黄和一名缉毒队员立马跟上，将他双手反铐起来。 第64章 安保公司成立 抓捕结束，一大队的缉毒队员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们将常坤控制住后，齐刷刷看向方正。 今天的抓捕过程实在是太奇葩，太具有戏剧性。 哪怕他们身经百战也没经历过这种场景。 别说经历过，看都没看过，除了一些抗日神剧，就连电视都不敢这么拍。 隔着头盔他们看不清方正的相貌，但是这毫不影响他们心中的敬意。 队员们敬了个礼后，将几名毒贩的挎包依次打开。 里面的东西就连方正都微微震惊。 冲锋枪、手榴弹、手枪，各式武器琳琅满目，另外还有好几袋白面，看重量起码超过了5公斤。 一大队的人准备回署里连夜审讯，方正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也准备告辞。 郑义跟了上来，说道：“我送送你。” 方正边走边问：“你不跟他们去审讯吗？” “不急，先晾狗日的一段时间。” “我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要和你交代。” 郑义今晚死了一名队友，心情非常悲愤，同时对于方正的安全也更为担心。 方正替缉毒队从事卧底工作，哪怕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躲得过子弹，危险性和其他卧底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一直在不厌其烦的叮嘱着注意事项。 方正虽不以为意，出于尊重还是将重点全部记在了心里。 等他全部说完后，好奇问道：“我看这些毒贩卖的好像是白面？” “没错，这些南云省的毒贩做的都是白面生意。” 郑义解释道：“目前大夏国市场还是以植物毒品为主，不过合成毒品已经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估计再过几年就会超过植物毒品的份额。” 对于不涉及机密的问题，郑义都是有问必答。 方正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看他们火力也挺强的。” “他们是南云省评远街的毒贩。” “有什么说法吗？” 郑义沉吟道：“评远街贩毒事业异常猖獗，这几年还要好很多，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们的武器和正规军相比也毫不逊色。” “冲锋枪、手榴弹都不算什么，就连火箭筒、反坦克地雷都有。” “港岛有个专门绑架富豪的绑匪，叫张自强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他落网时候交代自己的枪支弹药就全部来自于评远街，就连港岛的悍匪都要去他们那边进货，其他的你可想而知。” “今晚这些还不算什么，真要去了那边你就知道了，很多毒贩甚至能双手持两把冲锋枪扫射，单手换弹匣。” …… 翌日上午9点。 海上明月总经理办公室，李芷筠正拿着一份股权表和方正汇报。 “世成房地产股份构成：张世成53％，张自立10％，张少杰10％。” “其他27％的股份掌握在6名小股东手上，股份多在4％到6％之间，都在这上面。” 方正赞道：“干的不错，你下去吧，叫老六过来。” “是。” 李芷筠走出办公室，暗暗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前几天这个人还要强暴自己，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天就成了自己的老板。 更让她震惊的是，方正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资产。 隐藏的好深。 没过一会，朱老六推开门，汇报打探来的情报。 “张自立爱好赌博玩女人，几年前有出境去澳岛赌博的记录。这几年收敛了很多，偶尔去肖震西的赌场玩，但是玩的不是很大。” “张少杰爱好K粉、喝酒、玩女人。” 方正指节无意识的敲着桌面，通过这两份情报，地星公司强取豪夺世成地产的方案基本能定型。 “我知道了，跟我去安保公司，把其他人全部叫上。” 安保公司是在省工商注册的，名字叫汉东省地星安保公司。 地址设在清河市南郊，原先是一家食品公司，后来食品公司搬迁，厂房空置。 因为位置不佳，方正花了500万就买了下来。 这边位置非常隐蔽。 面积虽只有13亩，却样样俱全。 不仅有员工食堂和一栋6层员工宿舍，还有一个篮球场可供日常训练。 上午10点，雷鸣和曲波招募来的129名退伍兵全部到位。 方正带着所有手下迎接。 篮球场上，方正目光一一扫过场上的退伍兵。 这些人当初的兵种各式各样，如今的工作也是各式各样。 有开黑车的，当保安的，卖保险的，也有和雷鸣一样摆地摊的。 都是二十多岁的精神小伙，以清河市及周边的退伍兵居多。 有性格耿直者，性格圆滑者，也有桀骜不驯的刺头。 等队列排好后，曲波指了指方正，开口说道：“这是你们的老板，你们以后要喊方总。” “方总好。”对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曲波接着说道：“目前清河市区的平均工资是1200元左右，很多企业还不买社保。” “而方总给你们开的工资是4000块钱一个月，同时还给你们缴纳社保，所以你们知道这份工作的含金量吗？” “知道。” 曲波话锋一转：“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方总这里不养闲人，不养废物，不养刺头，不养贪生怕死之人。” “凡是临阵退缩的，不服从命令的都要淘汰。” “如果有不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走，方总会给你们报销路费。”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过了一会有6人提出要离开。 朱老六将路费发给几人，等人走后曲波又接着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们，在这上班风险很大，这两天我们就要抄家伙跟人干仗，你们每个人都要上场。” “如果有害怕的或是不想参与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这句话一说完，又有17人选择离开。 129人转瞬就走了23人，只剩下了106人。 曲波继续劝说：“我告诉你们，干仗就意味着会受伤，甚至有死亡的风险，还有没有要走的？” 这下终于没人出列。 一个二十多岁的寸头喊道：“报告，我不怕打架，我就怕穷。” 剩下来的人也异口同声：“对，我们不怕打架，我们只怕穷。” 曲波唱完了红脸，方正开始唱白脸：“刚才雷教官说的是罚，我现在开始说奖。 “4000块钱只是基本工资，我们还有绩效工资，干的好的一年十几万甚至二十万都有可能。” “接下来我会开发房地产，只要在公司工作的都有居住权，每个人不低于60平，工作满十年，房子就送给你们，产权直接过户，这个条款会写在公司章程里。” 此话一出，全场欣喜若狂。 刚刚离开的几人还没走远，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MMP，这个老六，刚才怎么不说？” “要是早知道这种情况，老子打死也不会走啊。” 二十几人脸色难看的杵在原地，想要和方正求情又拉不下面子。 终于有几人下定决心，讪笑着走到方正身边，问道：“方总，这个…我想问我们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吗？” 方正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找工作是双向选择，我觉得你们不适合我公司。” 几人悻悻的走了，方正朝曲波说道：“这支安保团队以后就交给你管理。” 曲波笑问：“正哥，你是想把他们打造成杀手还是特工还是专业保镖？” 方正考虑了一会，道：“我的目标是把他们打造成大夏国的黑水公司。” 第65章 张老爷子 曲波继续说道：“地星安保晋升机制非常公平，庸者下，能者上，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当队长，当组长，甚至可以坐我的位置。”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对我不服，甚至不服方总的管理。” “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要是能徒手格斗打败我，就可以坐我的位置。” 众人没有说话，曲波退役前是最尖端兵种的排长，退役后直接进了最顶尖的金盾防卫公司。 大家对他基本都是服气的，也没人有自信能够战胜他。 曲波见众人没反应，又接着蛊惑道： “怎么，不敢吗？”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要是能徒手格斗打败方总，工资涨到10万一个月，马上就执行。” 闻言，场下的所有大头兵都眼睛一亮。 十万块钱一个月，两个月就能买一套房子了，还是三居室。 我们打不过侦察排长，还打不过你一个公司老板？ 当即就有人举手问道：“报告，方总，请问曲教官说的是真的吗？” 方正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管多少人，只要能战胜我，工资都能提到十万一个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所有人都兴奋的嗷嗷叫，纷纷举着手跃跃欲试。 “热情很高啊，那就你先来吧。”方正随手点了一个光头大兵。 “好嘞。”光头大兵兴高采烈的走到篮球场正中央，撸起袖子，摆出格斗姿势。 方正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脱下皮鞋，然后一步步的向场地中央走去。 “他脱鞋干嘛？” 大头兵一脸疑惑，视线随着方正的脚步移动。 然后… 兴奋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揉了揉眼睛，双眼逐渐呆滞。 在他的视线里，只见方总走过的水泥地留下了一串串半寸深的脚印坑。 光头大兵回头看看身后。 身后的战友全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嘴巴张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不比了，不比了，我认输。”光头大兵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 方正笑问：“还有人要和我比试吗？” “不比了。” 全场异口同声，目光统一投向了脚印坑。 “解散。” 随着曲波一声令下，大头兵们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脚印坑前拿手丈量，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 这一出是方正和曲波商量后定下的。 当兵的比较单一，靠实力说话，尊重强者。 所以展示实力是非常有必要的，让他们知道自己跟着什么样的人。 以后更好管理，也能震慑一些别有用心者。 第二天一早，106个退伍兵便被高亢的起床号叫醒。 都是多年的老兵，纪律性还是没得说的，大头兵们花了5分钟便穿戴洗漱完毕，按照高矮在篮球场排列整齐。 曲波给大家发装备，衣服分为两套，一套06式荒漠迷彩服，一套黑西装。 另外还有制式军靴，凯夫拉盔，牛皮武装带、辣椒喷雾、ASP甩棍等。 至于手枪，目前肯定不能发，回头先发一批电狗让他们训练倒是可以。 …… 碧波湾江景别墅是清河市数一数二的别墅区。 最里面是一栋中式装修的三层别墅，装修的非常豪华。 家具全部由紫光檀红木打造，墙壁上悬挂着名家真迹的壁画，博古架上瓷釉琳琅满目。 穿着蓝色制服的佣人穿插行走。 张世成在一楼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从楼上传来的挣扎声和女孩的哀求声，他知道父亲正在办事。 听声音，楼上的女孩应该不是父亲的对手。 张世成感觉非常欣慰，老人家今年已经68岁，体力却非常好，一般的年轻人都不一定比得过。 自己从小丧母，全靠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父子俩感情非常深厚。 老爷子喜欢玩小丫头，张世成早就知道。 不过父亲吃了一辈子苦，有一点爱好又怎么了？ 做儿女的只管尽孝就是。 不但不能阻止，还得全力配合。 为了帮老爷子搜寻小丫头，张世成还特意赞助了个助学基金。 钱没花多少，效果却非常好，这几年老爷子过手的小丫头没500也有300，过的非常惬意。 人一开心，身体就会好，老爷子这两年脸色越来越好，估计还能再活30年。 张世成也跟着高兴，做儿女的不就这一点追求吗？ 过了半小时，一个小丫头下了楼，边跑边哭。 张世成朝旁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心里有数，马上跟了过去。 张世成替父亲收了几十次尾，套路非常熟悉。 这些丫头基本都是贫困家庭，给几千块钱，再一顿吓唬，软硬兼施，基本都会乖乖就范。 有权有势的再漂亮，父子俩都不会招惹，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这一点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没过一会，精神矍铄的张杰才满脸红光的下了楼，招呼道：“世成，你来啦。” 张世成恭敬问道：“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杰才叹了口气：“哎，王大师给我批命，说我这两年命中有一劫难，必须在一月后找一个己巳年，壬申月，土蛇之命的女人行周公之礼才能化解。” 张世成连忙恭声应承：“父亲，我明白了。” 王大师他知道，是西江省的一位大师，名叫王琳，听说是真人转世，算的非常准，是一些达官显贵的入幕之宾。 张世成对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己巳年，壬申月。” 张世成和父亲告别后，用电脑查了一下，最近的己巳年是1989年和1929年。 1929年已经78岁了，比父亲还要大10岁，父亲显然不会要这种老货。 那么就只有1989年的了。 今年18岁。 虽然父亲喜欢更小的，倒也勉强合适。 这个年龄高中不是很多，看来得从大学入手。 想到这里，张世成打了个电话给心腹冯骁。 这位是专门帮自家干脏活的，助学基金的事一直是他在办，他有一些学校的学生名单，做这件事轻车熟路。 还有一个月，不算太急，但是要提前预备。 叮嘱完事情后，张世成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些天忙于五里河的项目，他差点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一个叫方正的混混还有一个叫杨暴的治安官将儿子肋骨打断了几根，又逼着儿子不得不去精神病院。 这个仇必须得报。 杨暴不能杀，杀了清河说不定就要反恐演习。 但是方正一个混混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张世成问道：“你认不认识道上的杀手。” 毕竟不是真正的黑社会，张世成虽然有钱，黑道力量还是薄弱了一点。 这件事他也不想麻烦黑龙会刘启强。 这玩意就是一个雷，他这么精明的人才不会将把柄握在其他人手上。 冯骁是世成公司的保安部经理，个人能力也很强，道上关系错综复杂，找他一准没错。 冯骁沉吟了一会，问道：“张总，您想找什么档次的杀手。” 张世成考虑到方正的黑社会身份，开口说道： “最好的。” 冯骁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个五星杀手，非常厉害，手下从无活口，但是价格也非常高。” 第66章 拆迁进行时 “五星杀手？” 张世成对这个手下的德行非常清楚。 老爷子叫他办助学是为了自己享用，结果狗日的直接办成了人口贩子。 好在这事没什么坏处，普通人坑害的再多他们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再者，凭借这条产业链说不定还能积累一定的人脉，反正脏事都是冯骁做的，和他张世成何干。 所以张世成也就听之任之。 张世成考虑了一会，叮嘱道：“我给你200万，一定要把事情办妥。” “明白。” 冯骁挂断电话后，暗暗盘算起自己的人脉网。 他的确认识一些道上的人，不过那些人和他交往都是基于他世成地产保安部部长的身份。 人员也大都是一些只敢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敢杀人的还真不多。 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人选，冯骁决定还得打电话给朋友张斌。 他和张斌早就认识，听张斌说他有个叫老刀的兄弟，在屠宰场杀猪，一直都想干笔大买卖。 别看这家伙只是个屠夫，却是个狠角色。 一手剔骨刀使的出神入化，杀猪不眨眼，杀人也不带眨眼。 仇人的血溅到脸上，还要舔一舔，否则都不能解气。 再加上这么多年在屠宰场起码杀了上万头猪，老刀的一颗心早已经和手里的剔骨刀一样冰冷。 杀手最主要的就是心理素质，就他了。 打定主意后，冯骁打了个电话给张斌，问道：“听说你有个兄弟叫老刀，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张斌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冯骁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他帮我刺杀一个人。” 对面敲起了竹杠：“老刀是五星杀手，出手可不便宜。” 冯骁想了想说道：“我出八十……一百万。” “成交。” 双方一拍即合，张斌立马打了个电话给老刀。 …… 是夜，方正离开海上明月会所已经是凌晨两点。 刚走下楼梯，就发现50米外有一道阴冷的眼神盯上了自己。 方正不动声色，沿着没有监控的方向转了一圈，然后潜入了一个漆黑的小巷。 片刻后，一个头发凌乱，胡茬唏嘘的40岁男子手持照片走进小巷。 男人穿着一件蓝色工作服，通过月色，方正看到了他衣服胸口上“东合生猪屠宰场”的标记。 男人拿着照片仔细对了对，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照片，一边走一边问：“你就是烈火帮方正？” 方正点点头：“没错。” “还挺镇定。” 男人咧开嘴笑道：“道上的人叫我老刀，也有人叫我杀猪佬，不过我还是喜欢老刀这个称呼。” 方正吧唧嘴：“哦，有事吗？” 老刀一脸愤慨：“有人出20万要买你的命，老子知道这帮中间商肯定是挣了差价，这帮狗日的，杀一个黑社会20万怎么可能够。” 老刀发泄了一通后，又面带期盼的说道： “如果你能出一倍的买命钱，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方正撇撇嘴：“我没钱。” “那就没的谈了。” 老刀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把剔骨刀，缓缓走近，就像是一只戏耍猎物的猛虎，眼神带着凶戾和戏谑。 一边走一边扬起手中的剔骨刀：“这是我的刀，平时用来杀猪也可以杀人，长一尺三寸，不锈钢打造，我用它剔过几千头猪的骨头。”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只要40万，这对你应该不难。” 方正面无表情的从口袋掏出一把枪，徐徐说道： “这是我的枪，伯莱塔92F，也叫M9。” “装载9毫米手枪弹，全长217毫米，空初速333米/秒，有效射程50米，弹匣容量15发，目前还有13发。” “你给我一千万，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老刀的神色从戏谑变成愕然，又从愕然变成惊恐，双腿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方正举着枪贴着他的太阳穴，揶揄道：“老家伙，时代变了。 “说吧，是谁叫你来刺杀我的。” 老刀感受着黑洞洞的枪口，额头上冷汗滴落，颤颤巍巍的哀求道：“大哥，我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你就去死吧。” “嘭。” 一枪毙命。 方正自语：“看你这样，估计你也没一千万买命钱。” 他捡起地上没烧完的照片放进口袋，又戴上手套在老刀口袋摸索了一阵，确定没有疏漏后，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把枪是曲波给他的枪，不是郑义给他的那把，开枪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热流。” 几公里之外的一处监控下，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后，方正一脸不屑。 “呸，50罪恶值都没，也敢出来玩刺杀？” 方正懒得和老刀打听是谁花钱买自己命，这家伙被过了几次手，估计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方正自己却大致能猜到，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两个仇人。 …… 五里河地块的承包开发商世成房地产在清河市的实力属于第一档，但也不是没有对手。 张世成也是花了天大的代价才拿下了这块地块。 代价虽然不菲，但只要顺利开发，世成地产的发展就会走上快车道，上市未来可期。 五里河棚户区，动迁办公室设在巷口的一栋民房，墙壁上贴着白纸黑字的动迁布告，落款用的是市规划署的公章。 动迁办公室由区拆迁办、街道办的一些工作人员组成，主任由五里河街道办主任郝清连担任。 动迁办公室主要负责居民动员工作和统筹协调工作，世成房地产还请了专门的拆迁公司负责具体的拆迁工作。 天气越来越冷，郝清连中午将就着吃了一顿咸菜滚豆腐，下午准备带手下和世成地产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签补偿协议。 根据相关条例，前期的动迁工作已经全部到位，补偿价格也全部谈拢。 事实证明大部分老百姓都是非常善良的。 少数的一些刺头也在拆迁公司502胶水堵锁眼，大便泼门，家里放毒蛇，断水断电、打闷棍，替你接孩子放学，把你家青壮打住院，放火烧屋等一系列怀柔手段下全部妥协。 拆迁工作推进的非常顺利，郝清连的心里也是非常舒畅。 张董事长财大气粗，只要帮他把事情办好，好处可少不了。 郝清连和手下走出门，看到了隔壁的“安居乐业”拆迁公司。 公司门口一群纹龙画虎的大汉正在条凳上叼着香烟赌钱。 这些人就是世成地产的拆迁王牌，哪个不长眼的钉子户看到这群人不得吓的腿发抖？ 郝清连知道这帮人不是世成地产的员工，和世成好像是合作关系。 为首的是一个叫李大巴的老混混，以前坐过两次牢，出来后就纠集了一帮手下，专门替人讨债，也接拆迁的活。 业务干的不错，号称钉子户鬼见愁，和市里的一些地产公司都有合作。 李大巴看见郝清连挥手打了个招呼，“郝主任，去签协议啊？” “嗯。”郝清连矜持的笑笑，作为一名街道办主任，他不想和这些黑社会牵扯太多。 不过被黑老大尊重的感觉还是蛮爽的，让他颇为受用。 李大巴接着喊道：“有搞不定的刺头就喊我哈。” “嗯，我知道。” 郝清连吩咐手下从口袋里取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 然后和世成地产的工作人员一起走出拆迁办，挨家挨户的敲门。 在“安居乐业”拆迁公司前期苦口婆心的工作下，一路签字都很顺利。 顺利到让郝清连觉得应该不会有任何意外，直到他来到了一栋3层小楼前。 郝清连看了看院子里正在锻炼的十几个黑西装彪形大汉，又看了看门牌，心里泛起了嘀咕。 “五里河36号，没错啊，这就是潘老二的家。” “为什么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第67章 漫天要价的钉子户 郝清连看着院子里正在锻炼的彪形大汉们，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当即敲了敲铁门，客气问道：“请问这里是潘振业的家吗？” 没人搭理他，院子里的人依旧在自顾自的做俯卧撑。 一个领头模样的板寸头在旁边数数。 “488…489…490…” 郝清连心里愠怒，不得已又问了一遍：“请问潘振业先生在家吗？” 依旧没人搭理他。 493…494… 当数到500的时候，板寸头终于说话了，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找他干嘛？” 郝清连强忍着怒火道：“能把门打开吗，我们是五里河街道办和世成房产公司的，来找他签拆迁补偿协议。” “潘振业房子已经卖掉了。”板寸头说道。 郝清连心里一咯噔，连忙问道：“你知道卖给谁了吗？” “当然是卖给我们了。” “糟了。” 郝清连心念电转，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买潘振业的房子，然后又纠集了这么一批大汉，目的不言而喻，敲诈索取高额补偿金。 街道办只是从旁协助，具体的谈判工作还得是世成房地产做主。 想到这里，郝清连将目光投向世成房地产主管五里河拆迁工作的娄助理。 娄助理是个长的貌似葫芦娃里蛇精的黑丝美女，穿着一身OL制服，标准的秘书或者助理打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 作为地产公司高管，郝清连都明白的事娄助理当然也明白。 眼前的这些大汉明显是有备而来，可没那些泥腿子好拿捏，思索片刻后，娄助理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你们能把门打开吗？哪位是房主，我想和他谈谈拆迁补偿的事。” 板寸头打开铁门：“跟我谈就行了，不过我要提前说好，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不搬。” 娄助理走进院内，娇声问道：“那你想要多少补偿呢？” 对于这种硬茬，她的心里预期是价格上浮不超过50%都可以谈。 这栋房子原定的补偿价格是50万，只要不超过75万她都可以做主。 和清河市CBD大局相比，这一点毛毛雨根本不算什么。 板寸头笑笑：“爽快，一个亿补偿金我们就签字。” 娄助理愣在了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难看表情，这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对方说的确实是一个亿。 娄助理反应过来后，气的娇躯直颤。 这些人根本就没诚意，就算狮子大开口也没这么离谱的。 强忍着怒气道：“您这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哪有这么喊价的？” “我们最多给您上浮50%。” “打发叫花子呢，一个亿少一分都不行。”板寸头撇撇嘴，做出送客的姿态。 娄助理气的眼眶泛红，怒斥道：“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是犯罪行为。” 板寸头眼睛一蹬：“谁敲诈勒索了。老子也没求着你拆，老子自己的房子想怎么喊价就怎么喊价，拆不起就别拆。” “好好好，自然有人跟你们谈。” 娄助理放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郝清连立马跟了上来，一道气鼓鼓的回到“安居乐业”拆迁公司。 李大巴放下手中的扑克，瞅了一眼匆匆赶来，正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娄助理。 女人包裹在OL制服下的娇躯此时正气的直颤，白色衬衫里的伟岸随着急促的喘息起伏不定，心疼的李大巴想双手抓住好好的安抚一番。 李大巴喉咙耸动，咽了咽口水，问道：“娄助理，郝主任，谁惹你们生气了？” 娄助理没好气的说道：“碰到了个钉子户，张口就要一个亿的赔偿金。” 李大巴愣住了。 钉子户？ 他带着手下工作了那么久，竟然还有不长眼的钉子户？ 还开价一个亿？ 好家伙，老子当钉子户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狠。 李大巴家里以前也被拆迁过，作为刺头的他当然是漫天要价，最终也不过是要了个双倍赔偿。 就是因为有当钉子户的经验，所以他对付钉子户也很有经验，很快就完成了身份的华丽蜕变。 一个亿是什么概念？整个清河市能掏出一个亿现金的估计不会超过10个人。 清河绝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兄弟们，抄家伙。” 李大巴率先进入屋内，拿出一把大扳手。 没坐牢之前他是一名汽修工，身上时常揣着一把扳手和人干仗，时间长了就用顺手了，一直没换武器。 十几名马仔也纷纷进屋内抄武器，没过一会，个个手上持着双截棍、无缝钢管、螺纹钢等。 没人拿砍刀，那玩意是管制的。 他们是合法拆迁公司，不做违法的勾当。 “哪一家？”李大巴抄着扳手，气定神闲的问娄助理，自认为体内雄性气息十足。 不过娄助理显然没注意到，亦或者是对李大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理很反感，只是冷声说道：“36号。” 李大巴点点头，挥了挥手：“兄弟们，出发。” …… 吴志斌是雷鸣的战友，退役前是汽车连的教练班长，听说开出租车挣钱，退役后便跑上了出租。 可开了以后才知道这行业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每天一睁眼就是120元份子钱，时不时还要忍耐一些脑残顾客的无理刁难。 他早就受够了这种生活。 前两天老战友雷鸣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现在不卖炸串了。 在帮一个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的公益组织做事。 说组织目前缺人，问他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 工作轻松收入高，4000只是基本工资，还给交社保，发绩效。 做得好一年二三十万不成问题。 吴志斌直接听懵了，天下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要知道他每天累死累活开12小时出租车，刨除份子钱和车辆损耗，也就挣个100块钱左右，关键还没社保。 出于和雷鸣的战友情，他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吴志斌当即就将出租车租给别人，收拾行囊直接开拔清河。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公益组织是一家正规安保公司，老板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这正合他的心意，跟这样的老板他服。 地星安保的建制非常简单，20-25人为一组，再上面就是教官。 因为在昨天的比试中胜出，他被任命为一组组长。 吴志斌作为一组组长，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守住五里河36号住宅，不让别人强拆。 吴志斌知道刚才那伙人肯定是喊人去了，当即只留下三个人，让其他人全部返回室内等候。 果然，没过片刻，一群纹龙画虎的大汉便抄着武器来到了屋前。 第68章 雷电法王 几个小黄毛将铁门敲的叮当响，李大巴看着院内的三人，问道：“你们谁是主事的？” 吴志斌拉开铁门，瞅了一眼李大巴：“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大巴听着他的邻市口音，露出桀骜的表情：“兄弟不是清河道上的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李大巴的名字？” 吴志斌恍然道：“原来是大巴啊，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二五八万。” 李大巴愣了下，他没什么文化，但是对面的人明显是在调侃自己他还是分的清的。 既然对方不给面子，李大巴也决定用强，当即唬着脸道： “我们是安居乐业公司的，现在跟你谈拆迁补偿，你要是识相就给老子乖乖签字，否则就别怪老子手上的家伙事不长眼了。”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蔑的笑笑，撩开衣服露出里面的ASP甩棍。 “耍横是吧，干死他们。”李大巴挥了挥手，旁边的小弟立马抄起手中的无缝钢管朝吴志斌肩膀砸去。 为什么砸肩膀，这是张世成交代的。 他们不是街头的小混混，而是合法的拆迁公司。 打伤打残，哪怕打成植物人都不要紧，但是尽量不要闹出人命。 “对方动手了，我们上。”屋内架着摄像机的队员说道。 吴志斌一个闪身躲过砸向肩膀的钢管，从腰上掏出甩棍，手臂一抖便朝着攻击自己的黄毛手臂砸去。 这一棍又快又猛，“嘭”的一下，便将黄毛的肱骨砸的骨裂。 “小逼崽子还敢反抗。”李大巴气急而笑，“都给老子抄家伙上。” 马仔们一拥而上，正在这时，忽然从屋内窜出十来个彪形大汉，从外围将马仔们包围了起来。 每个人手上都持着一根甩棍，气势凌厉凶悍。 “玛德，有埋伏。” 李大巴大惊，刚发出惊呼，对方就率先动手。 两方人马很快就混战在一起。 双方人数相当，但是安保公司单兵战斗力明显高了不止一筹。 不到3分钟，李大巴麾下马仔就被打的半死，全都躺在地上起不来。 李大巴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牙齿掉了几颗，眉骨和鼻梁骨也被打断。 反观对方只有两人手臂受了一点轻伤，这还是因为地势狭小，不好施展的原因。 “滚吧。”吴志斌挥了挥手。 李大巴一伙人吃了个大亏，互相搀扶着走了。 走在路上，小弟问道：“巴爷，怎么办？” “吹哨子，摇人。”李大巴牙齿漏风，气的面容扭曲。 手下这些马仔个个挂彩，已经没有战斗力，他必须喊其他人助阵。 道上混的也分三六九等，像他这种养着十几号小弟，有个拆迁公司，开着丰田霸道的主儿，属于清河混社会的中档人物。 虽比不上四大帮的堂主级人物，但也不是几个不知名的外乡人就能拿捏的。 李大巴怒气冲冲的回到拆迁公司，看见娄助理和郝清连，神情有点尴尬，呐呐道：“玛德，中了埋伏。” 娄助理瞧见他的熊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要不还是报案吧，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郝清连在旁边劝说道。 作为街道办主任，他向来遵纪守法，自己这边是正义的一方，肯定要通过法律维护权益。 “报案？”李大巴连连摇头。 自己好歹也是个黑老大，干仗干不过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向条子求援，说出去岂不是要被道上的兄弟笑死。 “不用报案，这件事我会解决。”李大巴阴沉着脸说道。 拆迁这么多年，难缠的刺头他遇过不知凡几，可从来都没主动报过案。 他记得替世成地产强拆上一个项目的时候，有个钉子户家里有4个儿子，个个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壮小伙。 有一天晚上，正当他们泼油漆的时候，4兄弟拎着4把菜刀从屋内冲出来跟他们拼命。 结果又能咋的，被兄弟们一阵棍棒放倒，送到医院的路上就死了一个。 结果世成地产赔了5万块钱，这事就不了了之，毕竟是对方先动的刀嘛。 出了这档事反而是好事，杀鸡儆猴，其他户的拆迁工作反而更加顺利。 这次对方有十几个人，虽然有点棘手，但他李大巴也有几个好兄弟。 有放高利贷的，有替人看场子的还有开小赌场的。 手下都养着一批小兄弟。 只要他李大巴振臂一呼，七八十人还是凑的齐的。 李大巴握着拳头，一脸凶戾，这一次他决定来硬的，哪怕死个把两个人也在所不惜。 娄助理也不赞同报案，要是报案肯定会惊动董事长张世成。 张董肯定会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 她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便对手下吩咐道：“我和郝主任去其他家签协议，你去房管局查一查36号究竟是卖给了谁。” …… 与此同时，没有被他们打扰的张世成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忙了一下午后，终于空闲了下来，趁着月色和续弦陈淑英、大儿子张自立一同去青山精神病院看望张少杰。 车子从市区开了30多公里，终于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医院前停了下来。 三人走下车，和门卫沟通好，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跨入这座远近驰名的青山精神病院。 月色下，杂乱茂盛的爬山虎在住院部的墙面上蔓延。 半空中，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在低空反复盘旋。 阴森森的气息瘆的陈淑英浑身直哆嗦。 她刚想发作，却见一个身穿白大褂，和蔼可亲的老医生迎面走了过来。 “陈院长。”张世成和老医生握了握手，说道：“我来看望张少杰。” 陈永信点点头：“张少杰在住院部306病房，你们跟我来。” 几人沿着甬道走进住院部，陈淑宁刚跨上三楼的台阶便听到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哭嚎声。 声音听起来又凄惨又稚嫩。 陈淑宁心里奇怪，走过301室，扭头向里面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这是一间病房，但是和普通医院的病房又不一样。 房间里安装着铁丝网和铁栅栏，不像病房倒更像是牢房。 病床上，一个穿着史努比童装的小男孩双手双脚被牛皮带束缚住。 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护士正拿着电击器朝着小男孩腰眼上捅。 小男孩被电的浑身抽搐，苦苦哀求，没过一会就口吐白沫，一声不发。 陈淑宁心里惊骇，问道：“陈院长，这是什么情况？” 陈永信瞥了里面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哦，这是我发明的一种电击疗法。” “我们这边除了是精神病院，还设置了一家网瘾治疗中心，目的是救助一些6-20岁的重度网瘾青少年。” “这些小朋友都是他们家长专程送过来的，电击疗法也是家长要求的。” 陈永信没注意到陈淑宁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仍然自顾自的说道： “我最近正在写一篇论文，名字叫《论电击疗法在网络成瘾性格重塑中的积极作用》，我发现在治疗这种心理成瘾的精神疾病时，电疗的效果比传统药物要更好。” 陈永信说完，又叹息道：“可是一些人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把我取了个什么磁暴步兵，雷霆萨满的称号。” 第69章 院长之德配享太庙 张世成赞同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训不成才。” “陈院长为了大夏国的教育事业殚精竭力，这些网络喷子竟然还如此诋毁你，真是令人心寒。” 张世成性格古板传统，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 要不是父亲张杰才从小的严厉教导，自己必然成就不了如此庞大的事业。 要不是陈淑宁的无度溺爱，张少杰也不会变成人憎狗嫌的纨绔子弟。 “走吧。” 陈淑宁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拉着丈夫的衣袖向306病房走去。 306病房没有安装窗户，只在门旁边安了一个巴掌大的窥视窗。 看到这一幕，陈淑宁心里一紧。 儿子难道就住在这种环境？ 男护士将钥匙插在锁孔上，陈淑宁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只见张少杰正无助的蜷缩在病床上。 那是怎样的眼神？ 害怕、彷徨、呆滞、憔悴。 犹如一个刚刚被十几个大汉凌虐的少女。 听见推门声，张少杰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在床边立正站好，动作熟练的让陈淑宁直揪心。 陈淑宁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儿子身边，仔细端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昔日名震清河的浪荡少爷，身上的爱马仕早已不见。 如今只穿着一件蓝白条病号服，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头发乱成了鸡窝，发梢处竟然还白了一部分。 身上还隐隐传来一股焦糊味。 “少杰，你…你…” 陈淑宁抚摸着他的脸，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 这才几天时间啊，儿子就被他们折磨成了这样。 “少杰，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你告诉妈，妈替你报仇。” 张少杰眼神涣散的看着陈永信，嘴里喃喃道：“报告，没人欺负我，都是我自愿的，陈叔给我电疗都是为了我好。” 陈淑宁瞪了一眼罪魁祸首：“陈院长，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陈永信苦笑不语，只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张少杰。 张少杰吓的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说道： “报告，这位女士请你不要责怪陈叔，我感谢陈叔，是陈叔拯救了我，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我要当学习标兵，我要当积极分子。” 陈淑宁更心疼了，冷冷的看着陈永信：“麻烦你出去，我有话和少杰说。” 陈永信没理会她，目光转而看向张世成。 张世成点点头：“陈院长，你先出去吧。” 随着病房门被关上，陈淑宁急忙问道：“少杰，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少杰没理会他，瞟了一眼窥视窗。 陈淑宁“啪嗒”一下关上窥视窗，“少杰，现在可以说了。” “砰！” 陈淑宁话音刚落，张少杰忽然一拳打在了张自立的脸上，将他打的一趔趄。 眼睛冒出熊熊烈火，嘴里同时骂道：“艹泥马的张自立，你个狗东西给陈永信塞红包，让他们给老子上电刑，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陈淑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给陈永信塞了好处费让他照顾儿子。 他为什么要如此虐待少杰？ 道理怎么也说不通。 原来是张自立这个坏种在后边使坏。 “好你个张自立，你个有妈生，没妈教的贱种真是一肚子坏水，少杰是你弟弟你也下得了手。” 陈淑宁撸起袖子也加入战团，张牙舞爪的向张自立脸上挠去。 “住手！” 张世成上前拉开二人，大喝道：“你们俩像什么样子，自立这么做是经过我同意的。” “这个败家子就该好好治治，否则以后还要在外面招惹是非。” 犹如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陈淑宁懵了，张少杰也愣住了。 他们有胆量殴打张自立，却没胆量和金主爸爸龇牙，顿时纷纷停下了手。 “快给自立道歉。”张世成喝骂道。 “爸，我没事。” 张自立脸上被挠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不过他却并不以为意，摆摆手道： “爸，你别怪小妈，小妈也是太关心少杰，关心则乱，所以才误会了我。” “你也别怪少杰，我相信他以后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闻言，张世成指着张少杰的鼻子，冷哼一声道：“你看看自立，你再看看自己，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懂事，我都不用这么劳心劳力。” 张世成看着张自立，老怀欣慰，脑中恍惚想起自己的第一任妻子李芳。 那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一生都不可磨灭的痛。 李芳知书达礼、贤良温婉，是他事业上的贤内助，哪像陈淑宁这个泼妇，即便长的更年轻更漂亮，气质和秉性也不及李芳之万一。 张少杰见父亲发怒，也没心思和大哥纠缠，哀求道： “爸你带我走吧，我宁愿去坐牢也不呆在这个阎王殿了，这些人都是畜牲啊，比牢头还坏，监狱还不兴电犯人呢，他们竟然天天拿着电击器电人。” “不行。”张世成板着脸拒绝。 “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你已经改了一部分，起码说话之前会打报告了。” “但是你刚才竟然对大哥动手，证明你还没彻底悔改，必须再改造一段时间。” 说完又对陈淑宁说道： “你放心，我已经和陈院长叮嘱过了，没给少杰安排药物，只是让他接受电疗。”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陈淑宁一脸决绝的看着老公。 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这个森罗地狱继续受苦。 “不同意也不行，你看别人家小孩不都接受电疗了吗，人家父母做的到，我们也做的到。” 见老婆还是一脸怒火，张世成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不同意的话，以后少杰一分钱都别想要，财产我全部给自立。” 陈淑宁蔫了，不说话了。 她和张世成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名分。 张世成是多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和她打结婚证，让她分割财产。 所以她才会如此依附张世成，不敢有半点异心。 陈淑宁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便作出了决断，无奈道： “少杰，你要听爸爸的话，积极配合治疗。” “妈…” 病房内传来张少杰声嘶力竭的哀嚎。 “我不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出去吧，我一定乖乖听话。” “傻孩子说什么呢。”陈淑宁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话，妈妈以后再来看你。” 陈淑宁说完便率先推开门，毫不理会在地上打滚哀求的儿子。 走出门外，看了一眼笑脸相迎的陈永信，陈淑宁连忙道歉： “陈院长，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陈永信大度的说道：“世人诽我傍我，我当让他由他。” 陈淑宁不禁称赞道：“院长之德，配享太庙。” 陈永信一脸慈祥的笑笑：“陈夫人谬赞了，不知令公子？” 陈淑宁连忙躬身：“请加大治疗力度，拜托了。” 第70章 引君入瓮 三人回到市区各自分散，张自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冷笑。 一出苦肉计换来父亲对败家子的进一步憎恶，值。 这一切还要感谢在幕后遥控指挥的方正。 方正的话还余音在耳。 “张少杰被逼疯就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你弟的股份和你爸的财产不全都是你的吗。” 张自立和方正没啥太大的交情，甚至还发生过一点小冲突，不过方正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付张少杰。 在这件事上，两人战线是统一的。 他对方正了解不深，调查一番后只知道对方是烈火帮的人，手下养了一批悍匪，势力非常大。 就连黑龙会刘少都对其忌惮三分。 这人分明是个黑社会大佬，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想到这里，张自立看时间还早，打了一个电话给方正，语气异常恭敬。 “正哥，您好。” “张总，您好。”电话里传来方正谦逊的声音。 “您的方法非常好，我今天去医院探视了张少杰，我估计他离疯不远了。” “呵呵…我只是为民除害罢了。” “正哥一身正气，真是令人肃然起敬。” 张自立嘴上夸赞着，心里却非常不屑。 这人明明是黑社会，说话的口气却和官员差不多，一套一套的。 肯定是张少杰那个败家子得罪了这位主，估计还得罪的不轻，否则哪有这么把人往死里整的。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张自立开口邀请道： “晚上我约了几个艺术学院的妹子，长的都挺不错，正哥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辅导辅导她们？” 拉拢男人最好的手段就是女色，这一招张自立屡试不爽。 他觉得对方应该会上钩。 “今天估计不行，改天吧。” 张自立微微意外，问道：“哦，正哥您晚上有事？” “嗯，晚上手痒，准备找个场子赌两把。” 张自立心里一乐，原来这哥们也是同道中人啊。 他最大的爱好除了玩女人就是赌博，甚至对赌博的兴致更大。 不过这几年事业忙，很少去澳岛，只在清河的一些场子玩玩，玩的也不算太大。 张自立动起了小心思，问道：“正哥您准备去哪玩呢？” “还没想好呢，准备找个环境好的大场子。” 张自立想了想，建议道：“肖老三最近开的新场子是清河最大的，装修豪华，荷官个顶个漂亮，比网上在线发牌的还要漂亮。” 电话那边似乎有所意动，沉默半晌后，说道：“行，肖老三我也认识，那就去肖老三那里。” 张自立一脸兴奋：“正哥我也去，你等等我。” 赌博这玩意刺激的是多巴胺，本身就非常嗨，但要是有个同伴陪着就更嗨了。 张自立顿时感觉全身都在痒，急不可耐的就要去赌场，就连家里的几个女大学生都感觉不香了。 方正挂断电话，呵呵一笑。“人都是有弱点的，好赌好色的人无疑弱点更大。” 他给肖老三甩了个电话，将之前的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便开车去往他经营的新赌场。 新赌场是地下迪厅改造的，空间比海上明月负一楼更大，装修也更豪华。 肖震西安排了一个手下在门外迎接，将方正径直领进了办公室。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方正开门见山问道。 “都安排好了。”肖震西从抽屉里掏出一剂无色无味的药液，笑道： “米国买来的狠货，专门刺激大脑皮层，提高中枢神经兴奋程度，意志力再坚强的人都控制不住。等下我会安排人用针头注射到他的饮料里。” 说完又拍了拍手掌。 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名牌西装的胖子闻声从隔间搂着一对双胞胎美女走了出来。 胖子脖子上戴着一座金镶玉的观音，手上戴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翠绿色扳指，腰带上系着爱马仕皮带，手上拿着驴牌手包，暴发户气质满满。 一开口就是一股西山老醋味。 方正明知故问：“这位是？” 肖震西笑着介绍：“这位是西山省的黄老板，手下有好几个煤矿和金属矿，资产几十亿，做的是国际贸易，产品出口亚非拉几十个国家，这次是来清河考察投资的。” 方正也跟着笑了：“说人话。” 黄老板挠了挠头，一脸憨厚：“额是西山文工团的话剧演员。” “不错，演的挺传神的，奥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属。” 方正赞了一句，然后从肖震西处领了500万筹码，在大厅闲逛。 找了一个败家乐的桌子坐了下来，随意的押着注。 没过一会，张自立便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在大厅找了一圈后，终于看到了正在败家乐赌桌押注的方正。 张自立凑过来，招呼道：“正哥，原来您也喜欢玩败家乐啊。” “偶尔玩玩，这玩意简单。” 方正这一局输了5万，不过他不以为意，又押了5万在闲上。 荷官将两张牌发到方正身边。 他先是掀开一张牌，梅花4。然后将两张牌合在一起，慢慢的推着点数。 “吹…吹…吹…” “两边…两边…” 张自立似乎比赌桌上的方正还激动，死死的盯着扑克牌，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在这一刻，他的赌性暴露无遗。 两边是4点或者5点，方正已经抓到了一个4点，这把不是8点就是9点。 而败家乐游戏9点最大，8点也是个不小的点数。 方正将牌推开，是一个红桃5。 4+5＝9点。 荷官说道：“闲9点，庄6点，闲赢。” 正在这时，一个妖娆多姿的小妹捧着两瓶未开封的饮料走了过来。 方正接过饮料，分给张自立一瓶，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筹码塞进小妹的衣服领，还顺带抓了几下。 小妹一脸娇羞，欲拒还迎的任由施为。 张自立接过饮料打开喝了一口，等方正轻薄完毕，朝小妹挥了挥手，“去，让肖总给我准备500万筹码。” 小妹愣住了，这人口气好大，开口就是500万筹码？ 500万也就算了，看样子还要赊账？ 张自立挥了挥手，“快去，我是世成地产的张自立，你和肖总说一下他就知道了。” 说完朝方正笑笑，“我和肖总是老熟人，平时过来玩直接领筹码就行了，赌完一起结账。” 方正心里不屑：“这么熟，我赢了他们四千万，你都不知道是谁赢的。” 不过嘴上还是赞道：“张总果然厉害，张张嘴就是500万额度。” “这算什么，张少在我们场子是贵宾，5000万以内的额度都可以打白条。” 看场经理刘江亲自将筹码送了过来，和张自立熟络的打着招呼。 张自立一脸得意，接过筹码，招呼道：“正哥，以您的身份在大厅玩不太合适，要不要跟我去贵宾厅玩玩？” “行。” 二人迈入楼上的贵宾厅，这里的气氛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外面装修的金碧辉煌，贵宾厅则布置的肃静典雅。 此时赌桌前已经坐了3个人。 一个30多岁的美少妇，一个50岁出头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搂着两个双胞胎美女，非常装逼，一看就让张自立不爽的大肚腩。 第71章 上头 听着肖震西给几人互相介绍，张自立才知道这是个高端局。 美少妇叫阮姐，是做国际贸易的富商。 老者叫洪叔，也是个做金融投资的大老板。 场内最有钱的是大肚腩，肖震西称呼他黄老板。 说他是西山省来清河旅游的煤老板。 身家几十个亿。 场内就数他最嚣张，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国色天香的双胞胎，嘴里荤段子不断，暴发户气质十足。 张自立其实也算暴发户的儿子，不过作为在海外留过学的高知，他却非常讨厌这种素质低下的暴发户。 除了有钱，啥也不是。 既然是高端局，3人肯定不会玩楼下大厅的炸金花和败家乐。 贵宾厅扑克牌只有两种赌法，梭哈和德州扑克。 3人玩的正是梭哈，一种5张牌的赌博方式。 这种赌法对于技术和心态的要求很高。 不过张自立是老赌棍，轻车熟路。 3人刚才已经玩了一会，洪叔小赢了一点，看见来了新人便让出了位置，说有事要先离开。 场内只剩下了阮姐、黄老板、方正、张自立四名赌客。 黄老板斜睨了一眼方正和张自立，搂着双胞胎，一脸桀骜： “又来了两个上杆子送钱的。” “谁送钱给谁还不一定呢。”方正立马怼了过去，一脸不屑。 张自立瞟了黄老板一眼，胖子手腕上戴着一款理查德米勒高档腕表。 他知道这款，售价700多万。 反观自己，戴的是一款100万出头的江诗丹顿，和他差距很大。 “暴发户，等下赢你个两千万，看你还嚣不嚣张。”张自立一半不屑一半嫉妒的坐了下来。 4人依次落座，赌局开始。 梭哈的规则是第一轮发两张牌，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贵宾厅的赌法是每人10万底。 荷官将4张牌依次发下去。 阮姐第一轮拿到的是一张黑桃K，黄老板拿到的是一张红桃Q ，方正是一张方片8，张自立是一张梅花J。 荷官示意阮姐：“黑桃K说话。” “20万。”阮姐看了看底牌说道。 逆时针下注，接下来轮到黄老板。 黄老板看了看底牌，挑了两个10万的筹码和两个最大的100万筹码往赌池一推，道：“跟20万，再大你200万。” 胖子第一手就将张自立震住了。 他除了在澳岛的大赌厅，还从没见过这么加注的。 即便不服气，张自立也不得不承认，煤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 张自立小心翼翼的掀开手中的底牌一角。 红桃J。 加上明牌正好是一对J。 对方的明牌是红桃Q，既然敢这么加注，暗牌很有可能也是一张Q。 对J遇对Q，后面的三张牌还是未知数。 张自立考虑了片刻决定弃牌，损失了10万块钱底钱。 方正和阮姐看了看底牌也选择弃牌。 黄老板哈哈一笑，将赢来的50万筹码扒拉进怀里，然后亮出底牌，放声狂笑： “想不到一张小3也能赢钱。” 张自立定睛看去，原来黄老板的底牌只是一张黑桃3，和红桃Q既不能组成顺子，也不能组成同花，属于非常小的一种组合。 “玛德，被他偷鸡了。”张自立气的脸色铁青。 瞄了一眼方正和阮姐，只见他们俩也是一脸郁闷，想来都是上了黄老板的当。 张自立气的拿起饮料咕噜了一口。 灌了两口饮料，他忽然感觉心中升起一股豪气，状态瞬间爆棚。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大赌局该有的状态。 第二局，黄老板拿了个草花A面，他最先说话，扔了3个100万的筹码进赌池，气焰嚣张无比。 “300万。” 众人被他的气势震住，吓的纷纷弃牌。 方正弃完牌，脸色铁青的说道：“我不信你真是一对A。”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黄老板亮出暗牌红桃A，鄙夷道：“你以为我是傻子？每把都会偷鸡？” 黄老板扒回筹码，将两个十万的筹码塞进双胞胎的领口，逗的两女羞怯一笑，在黄老板左右脸颊分别亲了一口。 “玛德，太嚣张了。” 见方正气的拍桌子，黄老板更是一脸得意。 接下来的几局，黄老板亦真亦假，不过在第5局的时候被阮姐识破，输了200多万选择弃牌。 第7局，张自立明牌是黑桃A，属于最大面，率先说话。 他看了看自己的暗牌A，又扫了一眼其他人的牌面。 黄老板是方片9明牌，方正是红桃J明牌，阮姐是黑桃4明牌。 牌都比自己小。 张自立毫不犹豫，扔了两个100万的筹码进赌池，轻笑道： “黄老板是过江龙，不过我们清河人也不会怂，正哥你说是不是？” 方正看了看底牌，梗着脖子道：“我也跟200万。” 阮姐看了看底牌，选择放弃。 接下来轮到黄老板说话，他撇撇嘴：“200万就想吓唬我，我大你600万。” 说完，他一脸不屑的将800万筹码推进赌池。 “又来这一套？” 张自立愣住了，他也判断不出对方是真是假。 但是从目前的牌面来看，自己才是最大的。 他灌下一口饮料，极度兴奋的感觉刺激着中枢神经，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千多万筹码，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张自立深吸一口气，朝肖震西说道：“肖总给我拿2000万筹码。” “想用钱吓唬我弃牌，可没那么容易。” “可以。”肖震西朝刘江挥挥手。 “肖总，也给我拿两千万筹码。”方正也在旁边跟着说道。 “再拿2000万。” 两人拿到筹码后，选择跟注。 接下来的第三轮也是明牌，发到张自立手上的是一张红心A。 黄老板是一张黑桃9。 方正是一张草花4。 目前台上的牌面还是张自立最大。 他明牌是一对A，底牌也是一张A，手上已经握着三张A。 哪怕接下来发的是两张杂牌，这个牌面也已经非常大。 只有顺子、同花、葫芦、四条、同花顺等牌面才能大过他。 可从目前的台面来看，方正最多是3条J，黄老板最多是3条9，肯定比自己的三条A小。 顺子、同花、同花顺等牌型已经不可能存在。 荷官说道：“对A说话。” 还是张自立说话，此时他台面上还有1600多万筹码。 他眼睛眨都不眨，扔了1000万进赌池。 接下来轮到方正，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无奈选择弃牌。 “很好，又逼走了一家。” 张自立舒了一口气，看着赌池里的几千万筹码，心里火热。 哪怕世成地产资产十几亿，他卡上也就只有一千多万现金，还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现金傍身。 “1000万。”黄老板笑了，一脸嘲弄：“1000万对你来说可能是全部身价，对我只是零花钱罢了。” “跟你1000万，再大你2000万。” 黄老板毫不犹豫的便将筹码推进了赌池。 黄老板桌上的筹码非常多，张自立目测了一下，除了扔进赌池的3800万，大概还有四五千万。 当即对肖震西说道：“肖总，再给我拿5000万筹码。” 肖震西面露难色：“张少，要不还是稳一点吧。” 张自立脸色变的难看，“肖总，区区5000万，你怕我赔不起？” 就这一局，他就已经扔下去了1800万，如果弃牌这钱就打了水漂，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张少，您之前已经拿了2500万筹码，再加上这5000万就是7500万，这个数额实在是太大了。” 肖震西摇摇头：“这场子虽然是我在管理，可我大哥二哥也有股份，我要对他们负责，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把这么多现金借给你。” 第72章 巧取豪夺 大庭广众之下被下了面子，张自立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他知道肖震西说的确实是实话，换成谁也不会这么大方。 张自立考虑了片刻道：“我给你打个借条，行吧？” “不行，得有抵押才行。”肖震西拒绝道。 “抵押？” 张自立被贪婪冲昏的头脑忽然冷静了下来。 自己最大的倚仗无非是世成地产大公子的身份，最大的资产就是世成地产10%的股份。 唯一能用来质押7500万的只有这笔股份。 可要是这一局阴沟里翻船，将这笔股份拱手送人，父亲肯定会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张自立忽然感觉有点心慌，又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饮料下肚，他看着赌池里堆积如山的筹码，心里的潜意识天平又向梭哈倾斜了一丝。 自己的赢面起码超过了9成，只要梭哈就能赢七八千万现金。 可要是放弃，前面的1800万就打了水漂。 这事根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自己想输都难，只有两种可能才会输。 一是这个黄老板是个千术高手，高到肖震西赌场镇场高手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但是肖震西明显认识黄老板，知道他煤老板的身份。 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或者是黄老板运气逆天，逆天到买彩票都能中大奖的程度。 第二种可能，肖震西在给自己下套。 但是肖震西并不知道自己要来，不可能会提前准备。 所以这种可能性更小。 张自立还在考虑，对面的黄老板忽然鄙夷道：“你到底跟不跟，要是不跟就是老子赢了。” 说完又讥讽道：“穷光蛋还他妈学人家赌博。” 张自立勃然大怒，自己一个堂堂十亿资产的继承人竟然被人嘲笑成穷光蛋？ “老子等下就让你哭。” 张自立终于下定了决心，朝肖震西说道：“我用世成房产10%的股份和你质押，行不行？” 肖震西沉吟了一会，点点头：“可以，但是如果你输了，天一亮就要去公证处和工商局办手续。” 张自立又喝了一口饮料，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却感觉更加亢奋，说道：“没问题。” 双方协商好后，肖震西吩咐工作人员去打印质押合同，然后将两人的牌封存。 张自立拿起合同仔细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质押权利人这一栏不是肖震西，而是一家叫做清河地星投资公司的企业。 不过他没多想，只以为是肖震西给赌场洗钱的公司。 当即便签字按下手印，重新坐上牌桌。 他先是补足了2000万差额，然后看了看剩下的筹码，说道： “黄老板，既然到这个程度了，接下来不管是什么牌，我们俩必然都不会弃牌。” “我这里还有3100万，全部梭哈，你怎么说？” “痛快。” 黄老板一脸豪气：“我这还有4600万，我也全部梭哈，你要想看牌，再补1500万。” 张自立气的火冒三丈，瞬间便明白了黄老板的意图。 “对方牌面应该不大，只是欺负自己钱没他多，以钱压人。” 这是赌场上的一种战术，就像是扎金花，自己就算拿了三条A，钱不够也开不了对方的一对小2。 张自立打开手机看了看余额，还有1300万。 “玛德，还差200万。” 他将目光投向肖震西，“肖总，我这还有1300万，欠你200万，给我拿1500万筹码行吗？” “行。” 肖震西指了指方正桌上的筹码道：“方先生要不你给他拿1300万，剩下来的我补。” “不用了，我全出吧，200万等你赢了再还我。”方正对张自立说道。 此时方正桌上还有1700多万筹码，数了15个百万面值的筹码递给张自立。 “谢谢正哥。” 牌重新封存，张自立当即便通过赌场电脑将1300万转给了方正。 他是银行超级VIP，一个亿以内的转账没有任何问题。 张自立转完账，心里有点感动。 自己和方正交情不是很深，还带他进贵宾厅输了800万。 但是对方却毫不犹豫就借给了自己200万。 这人虽然混黑，但还是挺讲义气的。 张自立借到筹码后，将所有筹码全部推进赌池，一脸狰狞的说道：“全部梭哈。” 场内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这场赌局很有可能是清河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赌局。 双方的赌资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现场的所有人都在屏神静气等着后面的两张牌。 荷官开始发牌。 见到第4张牌是方片6，张自立不禁握紧了拳头。 要是换成一张A该有多好，换成A自己就是4条A，这一轮就能提前锁定胜局。 不过让他安心的是黄老板第4轮是一张最小的方片3。 接下来就看最后一轮了。 张自立舒了一口气，他目前的牌面是3条A，对面最大的可能也就是3条9，从第四轮来看，自己的赢面起码超过了9成5。 荷官将最后一张牌送到张自立面前。 他掀开一看，不禁喟然，不是A也不是6，只是一张黑桃10。 既不是四条，也不是葫芦，只是3条A带10和6的牌面。 轮到黄老板，他终于不再淡定，面色凝重，缓缓掀开最后一张牌。 赫然是一张红桃3。 张自立大惊，陡然紧张起来，一颗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的四张明牌是9和3两对。 只要一开始的暗牌是9或者3，就是葫芦。 是9的可能性更大，否则他应该没底气和自己梭哈。 “难道自己今天要输？” 张自立猛的将底牌A掀开，一脸狰狞：“3条A，老子不信你是葫芦。” 黄老板笑笑，将底牌掀开，“不好意思，还真是葫芦，刚好杀你3条A。” 张自立眼睛瞪的浑圆，不可置信的盯着黄老板手中的草花9，脑袋瞬间空白，一瞬间感觉天仿佛都塌了下来。 片刻后，他一脸颓然，失魂落魄的瘫在椅子上，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输了，我竟然输了。” “还将股份质押了出去，回头该怎么和父亲交待？” “带张少下去休息，好生照顾。” 肖老三和刘江吩咐了一句，几个彪形大汉立马冲进包厢，架着他快速离开。 现场几人面面相觑，露出会心一笑。 等了一会，方正起身赞道：“今晚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 “特别是黄老板，演技非常高。” 阮姐笑了笑：“方先生谬赞了，对付这种又菜又上头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今天不死在我们手上，回头也要被其他人收割。” 方正打开电脑，将500万转到肖震西的账户，说道： “肖总，这是酬劳，你来分配，我就不管了。” 肖震西点点头，一脸奇怪的问道：“方先生您让他把股份直接转让给您不就行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办理质押手续呢？ 方正解释道：“股份转让需要过半股东同意才行，质押没这个限制。” 肖震西想了想说道：“张自立天亮后可能会去借钱还账，我也不能限制他借钱。” 方正摇摇头，“7500万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他还有剩下的话没说。 这么大的金额，就算有人同意借给张自立，肯定也会仔细调查他的经济状况。 换作平时，张自立确实有可能借到这笔钱。 但是一个被5家钉子户拖住手脚的开发商，谁敢借钱给他？ 何况质押还款期只有两天。 两天时间，张自立除了和他爸坦白，根本就筹不到这么一大笔钱。 即便和他爸坦白，张世成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现金。 张自立10%的股份已经到手，接下来就是张世成的53%股份。 世成地产不是上市公司，股份交易没那么复杂。 只要把张世成的股份拿到手，再通过拖延拆迁进度，制造恐慌消息，就能低价收购其他小股东手中的股份。 自己就能完全掌握一家土地储备量超过4千亩，市值超12亿的地产公司。 等到明后年，土地价格飞速增值，这一笔资产将会变成50亿甚至100亿。 这个平行世界没有比特币，也没有百阿腾的股票可以捡漏。 作为黑道，想要发财就要巧取豪夺。 第73章 密谋 事情办妥，张自立被扣押，方正则是回到了家。 一觉睡到天亮，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是徐二虎打来的。 告诉他汉东省幕后的大拆家将携同东广省毒枭约首次见面。 时间定在明天下午3点，听雨楼。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省会西林市。 汉东省治安署刑事侦查处副处长赵立夏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赵处，明天银环蛇将陪同东广毒枭去清河会面代理商。” 赵立夏立马振奋起来，问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 “太好了，接头时间和地址在哪？” “不知道。” 闻言，赵立夏犹如被浇了一瓢凉水，瞬间便感觉透心凉，气抖冷。 只有一个情报，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这个情报有毛用。 顿了两秒钟，赵立夏忍不住训斥道：“我之前让你把监听设备植入银环蛇的手机，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办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委屈的声音，“银环蛇手机不离身，我一直找不到机会。” 沉默了片刻，对方又幽怨的说道：“赵处，您知道做这件事对我来说风险有多大吗？” “做什么事没有风险？”赵立夏义正辞严的说道：“路伟，你要记住你是一名预备治安官，你现在从事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话落，赵立夏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警校现在已经不包分配了，你知道现在想当治安官有多难吗？难道你想和你那些同学一样，去当协警、当保安、摆地摊？” “只要这个案子办好了，我立马给你转正，还给你记一大功。可要是你做不好，你一辈子都别想转正。” 对方沉默了一会，终于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完成任务。” “不是尽量，是一定必须。” 赵立夏考虑了片刻，道：“就算你没办法将监听设备植入银环蛇的手机，也要想办法把窃听器隐藏到他的身上或者是随身物品里面。” “我明白了，赵处。”学警路伟咬咬牙，应承了下来。 赵立夏挂断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大半年之前，他在省警校挑选了两名学警潜伏在两个黑帮做卧底。 结果一个贪生怕死，一个蠢笨如猪。 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路伟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自己参与到专案组才行。 赵立夏挂断电话，立马走下停车场，驱车赶往岳父家汇报工作。 西林市某家属大院。 无论是大院内庄严肃穆的气氛，还是门外执勤的持枪武警，都昭示着这里居民的身份绝不普通。 大院内某二层别墅，赵立夏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头发半白老者身边汇报工作。 “爸，清河市猎狐行动我想参与。”赵立夏时间紧迫，一进岳父家就开门见山。 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缉毒工作确实容易出成绩。” “这次清河的案件性质非同一般，是治安总署和国际刑警督办的特大案件，如果你能破获这个案件，对仕途将会非常有利。” “没错。” 赵立夏叹气道：“可是我安插在毒蛇帮的线人层次太低，没办法探听到他们的行动轨迹。所以我必须得亲赴清河，参与到专案组里面去。” 老者点点头，问道：“案件已经到什么程度了？” “毒蛇帮的人明天将引荐东广毒枭和清河代理商会面，不过我不知道清河的代理商是谁，也不知道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赵立夏略有担心的问道：“时间太仓促，现在安排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老者想了想说道：“第一次会面肯定不会有实质性交易，重点是后面的布局。” “我稍后就和齐厅沟通，尽快将你安排到专案组坐镇指挥。” “谢谢爸。” 赵立夏舒了一口气，岳父位高权重，只要他出面，猎狐专案组就不是清河市署的专案组，而是汉东省署和清河市署的联合专案组。 而专案组组长，当仁不让的将会是自己。 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引起清河市署的不满，甚至会有人诋毁自己摘桃子。 诋毁就诋毁呗，和仕途比起来，一点风言风语算什么？ …… 早上8点半，公家单位才刚刚上班，肖老三的手下就架着张自立去往清河市公证处。 办好公证手续后，又带着公证文书去往清河市治安署办理股权质押手续。 一套办下来，又强迫着在张自立的账户上走了7500万的流水，然后通过几家下游的材料供应商将7500万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肖老三的账户。 材料供应商带着货物搞了个假的交割手续，这一件事就算完美闭环。 任凭治安署调查，也会认为是张自立付不起供应商货款，所以才将股权质押了出去。 合理合法的商业交易，滴水不漏。 事情全部办完，张自立终于被放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任凭张自立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肖老三下了套。 可惜明知道被下套，他却没有勇气报复肖老三。 兄弟盟是和黑龙会平起平坐的黑道魁首，凭借他的力量尚不足以抵抗。 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张世成，张自立考虑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黑龙会的刘少刘子谦。 刘子谦接到电话，惊问道：“7500万，你怎么需要这么多钱？” “出了一点小事。”张自立不愿提及自己被人下套的事。 “我自己没有这么多。”刘子谦考虑了一会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放贷的人。” “利息多少？”张自立满怀期待的问道。 “月息8分。” “谢谢刘少，我先考虑考虑。”张自立挂断电话后，气的面目狰狞。 狗日的刘子谦，枉费老子给你安排那么多美女享用。 遇到事情不愿帮忙就算了，还想在老子头上宰一刀。 7500万，8分利息，每个月的利息就是600万。 比清河市面上的高利贷还要狠，人家高利贷也就5分息呢。 而且张自立可以肯定，幕后放贷的不是别人，绝对就是刘子谦本人。 这钱根本不能借，哪怕不要股份都不能借。 张自立挂断电话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方正，难为情的说道： “正哥，我这几天手头紧，那个两百万我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给你。” “没事，我暂时不缺钱。”方正很爽快的答应了。 张自立闻言内心感动，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的股份被肖老三套去了，估计暂时是回不来了。” “那还不简单，你把你弟弟股份拿过来不就行了，反正他就是个精神病，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张自立心里一动，乞求道：“正哥，这件事你能帮帮我吗？” “可以，我也看不惯张少杰，我会帮你。”方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承诺，张自立松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泛红。 患难之中见真情。 方正的人品比刘子谦实在是强太多。 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识人不明。 不想着去结交这种侠肝义胆的人，反而天天跟在刘子谦这种人渣后面捧臭脚。 我真是太蠢了。 第74章 晒马 五里河棚户区36号。 地星安保公司一组组长吴志斌正领着手下组员一起训练，一个鼻青脸肿的黄毛忽然敲响了铁门。 “小逼崽子，敲什么敲？”吴志斌停下训练走到门边，掏出腰上的ASP甩棍，横眉相向。 黄毛头上绑着绷带，手臂上打着石膏，正是前日被安保队员打伤的李大巴手下。 黄毛被吴志斌一瞪眼，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甩棍，吓的直哆嗦，战战兢兢的递过一封信。 吴志斌接过来一看，瞬间笑出了声。 这是一张A4纸打印出来的约战书，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晚上八点，清江滩7号码头，谁不去谁是孙子。” 落款人是：“李大巴。” “哟呵，打不过就吹哨子摇人？”吴志斌抖了抖信纸，一脸讥笑。 黄毛梗着脖子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啊，你让李大巴洗干净屁股等着。” 等黄毛走后，吴志斌打了个电话给方正汇报： “老板，李大巴刚才派人送了个约战书，约了晚上8点，在江滩7号码头干仗。”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 等方正挂断电话，曲波在旁边问道：“要不要我和郭威、曹正去压阵。” 方正摇摇头：“不用了，李大巴只是小角色，他们应付的来。” “再说你们上次堵门已经被张自立认识了，还是派些生面孔比较合适，晚上我派雷鸣带把枪以防万一就行了。” 这边黄毛回去后将吴志斌同意晒马的事情告诉了李大巴。 李大巴冷笑一声，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给3兄弟再次确认了一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终于舒了口气。 他自己的手下已经废了，这一仗肯定派不上用场。 混社会的除非是四大帮主那种层次或者是一些实力雄厚的大佬。 一般的中层混混哪有实力养那么多手下。 社会人哂马干仗大都是通过人脉找人助阵。 最终拼的还是江湖地位。 好在他李大巴也有几个好兄弟。 3个好兄弟分别是夜总会看场子的，放高利贷的和开小赌场的。 虽不是四大帮的大佬，平时也豢养了一帮小兄弟。 3兄弟非常棍气，一个电话便帮他召集了近百个小兄弟。 大部分时候，晒马只是晒马，仗是打不起来的。 都是清河道上混的，说不定双方就有互相认识的。 然而今晚这一仗却非打不可，双方是赤裸裸的利益冲突，不可能凭着几个熟人就能化解。 除非那帮钉子户认怂签字。 今晚，他李大巴势必要将这家钉子户连根拔起。 十几个人，再能打又有毛用。 老子有一百个人，堆都能堆死你。 干仗约在晚上8点，6点钟李大巴在明月轩摆了十桌。 这叫开拨宴，请人打架肯定是要花钱的。 等3兄弟手下的马仔陆陆续续到齐，李大巴顷刻间便惊呆了。 人数确实勉强凑出了一百个。 可是其中有近一半都是半大小子。 那些穿校服的初中生也就不说了，竟然还有几个头发染成鸡窝的小太妹在里面充数。 “这尼玛能有战斗力？”李大巴问身边的好兄弟二毛。 二毛在一个小迪厅替人看场子，这次出力很大，一个人就带了50多个兄弟助阵。 二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大巴，你可别小看他们，这些小崽子下手都毒的很。” “年龄小才会无所顾忌，你懂吧？” “我懂。”李大巴咽了口唾沫问道：“这些小孩你是从哪找来的？” “都是我场子旁边学校的学生，有高中生也有初中生。” “这些毛孩子平时没事喜欢到我迪厅玩，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只要他们来玩我都会给他们打打折，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免单。” “几次过后，个个都想认我当老大。” 二毛朝几个小太妹的位置伮伮嘴，得意道：“那几个看到了吗，老子都玩过。” “牛逼。”李大巴赞道。 蛇有蛇路，鳖有鳖路。 自己干拆迁除了挣钱多一点，啥好处都没有。 以前还瞧不起看场子的，其实人家未必没有自己潇洒。 李大巴招呼马仔们落座，因为晚上要干仗，大家都没喝酒，吃完便开拨出发。 ……… 深秋夜晚，荒无人烟的清江滩。 秋月如水，映照着江面泛起粼粼微光。 秋风凛冽，摇曳着岸边芦苇瑟瑟晃荡。 露珠湿透蒿草，水鸟划过江面。 吴志斌点燃一根香烟，在满是泥沙和杂草的堤坝上默默等候。 在他身后是20个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 还有80个在不远的暗处隐藏。 吴志斌看了看手表，已经是20点整。 刚有点不耐，远处忽然传来车辆的轰鸣声和摩托车的突突声。 没过一会，一盏盏刺眼的氙气大灯朝这边射来。 长龙般的车队依次开过来，打头的是四辆中档轿车。 汉兰达、BJ越野、途观、最贵的是一辆JEEP牧马人。 后面是几十辆宗申摩托和嘉陵摩托。 几十名大汉或是半大小子驾着摩托迎着冷风，发出疯狂的咆哮。 有的摩托后座载着彪形大汉，有的载着穿校服的中学生，还有的载着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太妹。 车队开到距吴志斌20米处，开始停车下人。 李大巴走下领头的汉兰达，透过车灯看着对面稀稀朗朗的二十名大汉，鄙夷的一笑。 然后关闭车灯，打开后备箱开始发武器。 后面的3辆车也有样学样，同时打开后备箱。 一把把自来水管，小斧头，大砍刀，空心钢管被派了下去。 武器派发完毕，李大巴手一挥，一百名马仔持着武器，浩浩荡荡的向这边走来。 李大巴走到吴志斌身前5米处，掏出一根烟，斜睨着他。 旁边身上挂彩的黄毛立马替老大点火。 李大巴手下的嫡系部队虽不能战斗，但是也被他派来了，晒马的时候起码能增加一点气势。 黄毛掏出一次性打火机，凑到老大烟头下面啪啪啪的按着。 可惜晚上的江风太大，黄毛点了半天都没点着，急的头上直冒冷汗。 平时点不着火也就罢了，可是今晚他点的不是烟，而是气势。 这把火没点着，气势就输了。 “玛德，你就不能买个防风打火机吗，不就多一块钱？” 李大巴摆好了姿势，结果却丢了脸面，气的在小弟头上敲了一板栗。 他也不打算抽烟了，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面向吴志斌，不屑道：“就这么点人就敢跟我干仗？” “跟我比人多？”吴志斌笑了，对着空气耳麦说了一句。 不到一分钟，10辆别克商务车打着氙气灯依次开过来。 从车上陆续下来八九十个身穿沙漠迷彩服，全副武装的大汉。 个个穿着战术靴，手上拿着消防斧，腰上挂着甩棍和胡椒喷雾。 顷刻间便就将李大巴一众小弟包围了起来。 第75章 大人打小孩 “玛德，有埋伏。” “太阴险了。” 被人包了饺子，李大巴气的七窍生烟，早知道对方埋伏了这么多人，他才不会下车。 冷静下来后，李大巴迅速在心里衡量敌我之间的力量对比。 双方人数差不多，但是战斗力却天差地别。 对方阵营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且个个身材魁梧，都是一米八上下的壮汉。 统一着装，手上拿着制式武器，一看就是安保公司的专业安保。 要不就是大黑帮手下的专业马仔。 而自己这边却有四十多个人都是半大的毛孩子。 有一半应该超过了16岁，还有一半是毛都没长齐的初中生。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大巴念头急转，如果自己这边都是成年人反而干不过对面。 换成下手没轻重的小孩，只要敢下死手，干死对面一两个人，说不定这场仗还能赢。 反正动手杀人的是毛孩子，又不是他李大巴。 自己无非是组织者，到时候让张董事长打点一番，就能出来。 想到这里，李大巴大声喊道：“不要怕，给老子朝死里干，先上的重重有赏。” 没听到动静，他回头瞥了一眼己方阵型的半大小子。 此时，他们全部龟缩在后方。 战战兢兢的盯着对面大汉手上明晃晃的斧头，腿拐子在打颤，手膀子也在打颤，武器一抖一抖的，拿都拿不稳。 几个小太妹更是吓的脸色铁青，双腿滴尿，正悄悄的往摩托车方向撤退，随时都有跑路的迹象。 这些初中生平时做过最牛逼的事情就是欺负老实学生。 原以为100人欺负20人，自己只要站在旁边助助威就行了，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大人打孩子。 而自己这方就是被打的孩子。 之前他们在酒桌上吹过的牛逼早就被江风吹的一干二净，只想快点回去找妈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幸亏老子早有准备。” 李大巴无奈摇头，又从车子后备箱搬出几箱老白干，开始给毛孩子们发酒。 吴志斌和其他安保队员也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大巴的表演。 酒不是很多，只有四五十瓶，是那种250ml的老白干，李大巴只发给毛孩子，一人一瓶。 李大巴一边分酒，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别喝太多，咕两口就行了。” “等下给老子狠狠的干，干死一个老子重重有赏。” 毛孩子们颤巍巍的拧开瓶盖，仰着脖子，举着白酒咕噜噜直往嘴里灌，三两口就将半斤白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瓶摔在地上，气势十足。 “等下……卧槽…别喝那么快。” 李大巴瞪着眼睛，看着一地的空酒瓶，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 “玛德，一群煞笔，都说了别喝太多，别喝太多。” 这酒是给他们壮胆杀人的，哪有这么喝的，这么喝等下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拿刀砍人？ 半斤53度老白干一口灌下去，就连一些酒蒙子都不一定受得了。 何况是这些才刚刚发育的中学生。 果然，喝快酒的后遗症马上出来了。 场上的毛孩子们个个面红耳赤，眼睛茫然，双腿飘忽，说话舌头都在打结。 一个穿着喇叭裤的锅盖头初中生看到这一幕，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得意洋洋的对同伴说道： “阿明，我早就跟你说我是海量，你现在相信了吧。一口干掉半斤，吊事都没有，牛不牛？” 他说完指了指其他同伴：“你看这些傻逼，酒量这么差还要装逼。” 阿明嗤之以鼻，附耳低声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有三斤酒量？你自己才是傻逼，我先倒了，不想死的话赶紧装醉吧。” 话落，阿明头一歪便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江滩上，没过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阿明是清河四中的初三学生，平时不爱学习，在学校里和几个小伙伴拉帮结派欺压其他同学。 做过最牛逼的事情也就是收老实学生保护费，一个星期大概能收个四五十块钱。 几个小伙伴凑满了一个月的钱就会去二毛的迪吧叫个最便宜的卡座，点几瓶最便宜的啤酒看大姐姐们跳舞。 一来二去就和二毛熟络了，一口一个老大喊着。 听到今天有以多欺少的群架，二话不说就撸着袖子过来帮忙。 谁知竟然是忽悠自己和拿着斧头甩棍的制式部队干仗。 这不是坑小孩嘛！ 老子只是年龄小，老子又不傻。 之前他因为欠了二毛的人情，再加上晚上吃了李大巴一餐饭，碍于面子不好拒绝。 正在纠结中，谁知李大巴竟然让他喝酒壮胆，这下好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直接装醉。 装醉顶多把衣服弄脏，回去被妈妈骂一顿，总好过被对方打死打残。 醉酒是会传染的，阿明先倒为敬后，他身边洋洋得意的同伴也马上反应了过来。 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也一头栽倒。 然后一个个毛孩子也发现了盲点，犹如被镰刀收割的韭菜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就连几名喝了白酒的马仔也双眼一翻，准备躺在地上装死。 没过片刻，场上的半大小子全部倒地，几个小太妹明明没有喝酒也顺势躺下。 只剩下3个老实孩子拿着钢管面面相觑。 “我草泥马。” 看见这一幕，李大巴气的目眦欲裂。 这些小孩刚才在饭桌上一个个拍着胸脯，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现在竟然集体装死，实在是太坏了，太不讲义气了。 吴志斌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帮小子有前途。” 随后大手一挥。 “给老子上，尽量不要伤到孩子。” 战斗开始。 安保队员们迅速将斧头插回腰间，掏出甩棍迎敌。 原本他们针对这场群架还制订了一套阵形，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对付这种乌合之众根本没必要。 直接莽上去就完了。 此时，李大巴这边只剩下了五六十个马仔。 见到一拥而上，戴着凯夫拉盔，穿着迷彩衣，手拿甩棍的安保队员，脚都吓软了。 安保队员手上的甩棍抡起来呼呼响，V形突击过来，见人就是一甩棍，照着手腕大腿揍。 一棍下去，手腕就被敲骨折，混混们手上的武器拿捏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有机灵的混混已经开始战术撤退，朝着车轱辘下面钻。 第76章 清河新势力 一阵鸡飞狗跳后，混混们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全都抱头蹲下。 安保队员们拿着甩棍站在旁边看管，也没继续下手痛打落水狗。 打群架不像单挑，很多都是凑热闹过来帮忙，彼此谈不上深仇大恨。 有两个清河本地的安保队员还和几个混混认识，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过李大巴和三兄弟就没这么走运了，他们被招呼的最多，眼睛打肿了，牙齿打豁了，鼻梁也打折了。 装死的小屁孩们倒是一个都没受伤。 这帮小孩鬼精鬼精的，原本就站位靠后，怕被踩踏，早在混战开始的时候就在地上蛄蛹着撤退。 安保队员也一直没有针对他们。 此时，这帮生瓜蛋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双眼冒光，一脸崇拜。 什么叫黑社会？ 这才叫黑社会。 这帮人太牛逼了，和他们相比，李大巴和二毛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要是能跟他们老大后面混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老大是谁？ 正在这时，队员们忽然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缓步走来，他脸庞冷峻，眼神犀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只有无尽的威严和冷酷。 他身穿黑色长风衣，衣角在风中微微飘动，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威压，仿佛踏在了这些生瓜蛋子的心脏上。 “好帅啊。” 看到这一幕，几个小太妹感觉此刻的雷鸣简直犹如电视剧里的教父，全身光芒万丈。 小屁孩们更是双眼冒光，瞧人家出场的气势，这才是老大，这才是枭雄。 不过忽然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嘀咕声在人群响起。 阿明喃喃道：“这个老大我怎么看着好面熟？” “你认识他？”身边的同伴兴奋问道。 阿明不确定的道：“他好像是在四中门口卖炸串的，我还吃过好几次呢。” “怎么可能，卖炸串的怎么可能这么牛逼，你肯定是看错了。”同伴一脸不信。 “雷总好。”场上的安保队员让出位置，统一呐喊，声势直冲云霄。 雷鸣是安保公司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曲波是副总经理兼教官。 方正是唯一的股东，他不会抛头露面，只会退居幕后。 一般的日常事务都会让雷鸣和曲波处理。 目前方正还没给他们任何股份，以后的打算是将几名心腹派到不同的产业，每人给2％到3％的股份。 雷鸣瞥了一眼半大小子们，感觉全身汗毛孔都透着舒爽。 场上的几个小屁孩他认识，以前自己卖炸串的时候，他们可是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哪有这种崇拜的眼神。 雷鸣走到李大巴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讥笑道： “就这点实力也敢和我约架？” 李大巴到底在清河道上混了几十年，知道这人就是幕后大佬后，虽被打的头破血流，表面还硬气的很。 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雷鸣，嘴里依旧嚣张。 “小逼崽子，有种你就杀了我。” 雷鸣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出来混，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给我架住他。” 随着两名队员将自己手脚控制住，李大巴装出来的硬气再也绷不住。 不断的求饶，说再也不拆迁了，回头就和张世成划清界限。 雷鸣没有理会，他知道方正给了自己地位，给了自己权力，有些事就必须得扛起来。 既然自己选了这条道，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李大巴还不至于杀掉，但是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是必不可少的。 雷鸣从军靴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两名安保队员说道：“把他手按住。” “雷哥，雷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李大巴不断求饶，涕泪横流。 雷鸣没有理会，眼神骤冷，匕首斜着插入李大巴手腕，用力下压。 随着一阵金属和骨骼的摩擦声，李大巴的左手手掌被齐根切下。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江滩，惊得蒿草丛里栖息的水鸟四散而飞。 惊的旁边的混混们双股颤颤。 吩咐安保队员舀了一点江水将痛晕过去的李大巴浇醒，雷鸣阴恻恻的说道： “砍你一只手算作教训，我知道你家在哪，如果你敢报警，我杀你全家。” 说完，雷鸣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血迹斑斑的手，挥手道：“我们走。” “大哥，你能收下我们吗？”正在这时，几名毛头小子开口说道。 “你们不适合混社会，回去好好读书吧。” 雷鸣心知肚明，莫说这些小毛孩年龄太小，就算年龄够了，方正也不会收。 他需要的是敢打敢拼的人，而不是偷奸耍滑的手下。 看着雷鸣远去的背影，二毛一脸无奈道：“这是正规军，估计只有四大帮才能抗衡。” “快去救大巴，不知道手还能不能接上。” 翌日，清滩江一战传遍了清河市黑道。 道上混的都知道市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势力。 参与的人说看他们的气势像是退伍兵组成的安保公司。 也有的人说他们就是黑社会，喜欢砍人手。 而娄助理这边也得到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五里河项目的钉子户不是一家，而是五家。 东南西北中各一家。 这五家钉子户要是搞不定，项目根本没办法动工。 第二条，工商署这边查到的消息是，几家钉子户的户主都是一家叫地星投资公司的企业。 地星投资公司的股权结构非常简单，由一家海外离岸公司100％持股。 至于离岸公司是由谁投资？ 那就查不出来了。 消息很快就反馈到了张世成父子这边。 张世成原本就在为了方正的事情头疼。 花了200万请了个狗屁五星杀手，结果方正没杀掉，杀手自己却被一枪爆头了。 他知道凶手是方正却不敢告诉治安署。 更令他头疼的是方正有可能猜到了是自己请的杀手。 对方在市区就敢杀人，而且手上有枪，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小混混，而是悍匪。 张世成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就不该招惹方正。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一枪崩了。 正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助理又传来了一条更头疼的消息。 凭空多出五家钉子户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五家钉子户都是一家叫地星投资公司的企业。 手下豢养了上百个退伍兵，就连李大巴都被他们砍断了手。 这就非常麻烦了。 这个地星投资公司的幕后究竟是谁？ 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张世成一时间心乱如麻。 正在这个时候，张自立忽然说道： “父亲，我知道地星投资公司背后是谁？” “哦，是谁？”张世成连忙问道。 “兄弟盟，肖氏三兄弟。” 第77章 第一次会面 张世成心里一凛，如果是兄弟盟，那就麻烦大了。 他依靠的是黑龙会，和肖家三兄弟交情不是很深。 得找个人先去和他们探探情况才行。 …… 方正一早便将毒枭约在听雨楼见面的事情告诉了郑义。 郑义当即便安排了几名便衣在听雨楼附近布控。 只是布控，不是抓捕。 郑义心里清楚，双方第一次见面肯定不会有实质性交易，对方只是来摸摸底罢了。 作为黑社会大哥，方正出门谈事肯定要带几个小弟充场面。 不过这件事比较隐秘，他就只带了朱老六和曲波两人。 当方正走下楼的时候，二人已经在宾利车旁等候。 方正给安保公司买了几辆别克商务车，原本他自己是想换个骑士十五世的，可惜这玩意有钱都很难买到。 无奈只得委托李琛的关系，花了600多万买了部宾利雅致连夜送来，牌子还没来得及上。 07年，像这种档次的车整个清河都找不到10辆，匹配方正的身份倒是也足够了。 曲波充当司机，车子开到听雨楼停车场，三人走上二楼包厢，推开门，包厢里已经有两人在等候。 看见方正，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立马迎了上来，伸出手：“是方总吧？” “您是周泽凯周总？”方正也伸出手，笑吟吟的称呼对方的化名。 这个周总正是徐二虎的上家，汉东省的大拆家，今天充当的是介绍人的角色。 周泽凯穿着一套咖啡色西装，下巴和唇上蓄了一点胡须，眉梢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印，吊梢眉，眼神却非常锐利。 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应该就是东广来的毒枭。 年约三十五六岁，看起来斯斯文文，穿着一件阿玛尼商务休闲男装，黑西裤，手上拿着一个鳄鱼手包。 两人热情握手，周泽凯将方正带到桌旁，给他介绍另一个男人。 “方总，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东广来的胡老板。” 胡老板起身和方正握了握手，然后扫视了一眼朱老六和曲波，招呼道：“这两位是方总的兄弟吧，来，坐啊。” 曲波和朱老六摇摇头：“我们站着就行。” 胡老板也不勉强，瞅了一眼两人的腰部，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带了枪。 三人依次落座，胡老板瞅着窗外，开口赞道： “听雨轩，名字真雅致。” “你们清河市真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啊。” “呵呵…和东广还是不能比。你们东广才是走在时代发展的前沿，我们清河也就只剩下一点文化底蕴了。”方正打着哈哈道。 三人随意闲聊着，见两人闭口不提交易的事，方正也不会主动提起。 过了一会服务员开始上菜，胡老板又招呼曲波和朱老六入席。 两人连连摆手，直到方正点头，才敢小心翼翼的入座。 见状周泽凯不禁赞道：“方总这里真是规矩森严。” 方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酒足饭饱，周泽凯提出要去参观参观方正的产业。 方正明白这是要试探自己的实力来着。 当即结账下楼，吩咐朱老六去开车。 “宾利雅致最新款。”胡老板围着车子绕了一圈，啧啧赞道：“这车要600多万吧。” 方正笑了笑：“嗯，全部成功花了我680多万。” “车子就是个代步工具，我原本想买骑士十五世来着，可惜那玩意根本没货。” 胡老板微微惊疑：“哦，骑士十五世，那车我知道，非常霸气。” “不过价格也不便宜，好像要1500多万，而且还不好买。” 方正打开后座，请二人坐进后排，眼角的余光瞟向50米外报亭，正在假装挑报纸的郑义。 曲波驾车，很快便开到了海上明月。 方正先是带着二人在负一层逛了一圈，开口说道：“这地方我准备开一家酒吧，再过几天就能营业了。” 周泽凯问道：“这就是方总您的产业？” “这只是一部分。”方正笑笑：“这一栋楼都是我的产业，除此以外我还有一家娱乐会所，一家土方公司。”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胡老板提议道：“去上面看看吧。” “OK。” 方正先是带着他们在一楼超市转了一圈，然后又带他们上二楼。 二楼有个300多平的空置大厅，方正将它改成了训练室，买了一些训练器材，此时正有40多名穿着训练服的大汉正在训练。 个个身材健硕、眼神凌厉，看见方正立马停下训练，齐声喊道：“方总好。” 方正点点头：“你们继续练，我陪客人看看。” 见到这一幕，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方正不动声色，带着两人在整栋大楼转了一圈，最后将二人带到海上明月，安排了一间最豪华的包厢。 “方总果然实力雄厚，别说清河，就连东广能比得过方总的老板也不多。”两人坐在沙发上交口称赞。 “没实力敢做总代理吗？”方正哈哈笑道。 他正准备让韩冰叫几个妹子过来作陪，胡老板忽然拦住了他，“先谈正事吧。” 方正正有此意，当即屏退左右，等着两人先说。 “方总，清河市的代理权我可以交给你，不知道你能出到什么价格？”胡老板是供应商代表，价格肯定是由他来谈。 方正考虑了片刻，伸出5根手指。 “50一克肯定不行。”胡老板连忙摇头，“我们的出货价都是70。” “我是总代理，你肯定给我批发价，难道给我零售价？” “70就是批发价，零售价都得400了。” 方正轻笑着摇头，“批发价也要分档次吧，我可是总代理。” 胡老板想了想，问道：“那你准备拿多少？” “第一次先少一点，先拿个200公斤。” “有这个量，我可以给你65。” “55。”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番，终于达成了一致，将价格定在了60整。 生意谈成，双方皆大欢喜。 方正想邀请二人玩一会，不过二人表示有急事，等下次再玩也不迟。 …… 等两人离开后，方正将今天见面的情况和杨暴汇报了一番。 这边，胡老板也在和周泽凯梳理今天的见面情况。 “银环蛇，你觉得这个方正有没有可能是条子的卧底？”胡老板开口问道。 周泽凯摇摇头：“卧底倒不至于，不过这个方正应该只是个马仔，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第78章 专案组组长换人 胡老板疑惑道：“哦，此话怎讲？” 周泽凯解释道：“海上明月是兄弟盟肖家兄弟的产业，方正应该只是他们推到明面上的代言人。” “肖家兄弟家大业大，肯定不会亲自贩毒，推个代言人出来，出了事也好有个替死鬼。” “另外，方正是烈火帮的人，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兄弟盟和烈火帮已经联合，应该是准备联合对抗黑龙会和大刀门。” 周泽凯表情淡然，心里却早就怒不可遏。 前几天晚上毒蛇帮夜袭方正这件事他知道，结果白蝮蛇死了，外围的兄弟也损失了几十个。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是方正做的，因为对方没这个实力。 这件事他疑惑了好几天，想到了是烈火帮下的手，也想到了其他可能。 今天见到了方正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方正有兄弟盟在后面撑腰，肯定是兄弟盟杀了自家兄弟，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胡老板对清河的黑帮纠纷没什么兴趣，开口说道： “他们身后是谁我不管，我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以生意为先，只要对方不是卧底，手上有钱，这个生意就可以做。” …… 赵立夏花了两天时间终于通过岳父的关系将手续办好，人事关系转到了省署禁毒处。 手续一办好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清河市。 清河市治安署会议室。 离方正和毒枭接头已经过了两天，此刻杨暴正在组织猎狐专案组人员开会。 与会人员有市缉毒支队支队长郑义。 缉毒支队一大队队长黄文杰。 城南分署重案队队长，在方正授意下借调到专案组帮忙的方平。 以及缉毒队其他几名组员。 从事缉毒工作，往往整日整夜都没有休息，很多队员只得依靠香烟和红牛提神，所以很多缉毒队员都是大烟枪。 几杆大烟枪凑在一起，熏的狭小的会议室烟雾缭绕。 杨暴摇摇头，打开窗户道：“今天开这个会，我要和大家宣布两件事。” “第一件事，东广来的毒贩已经和我们的特情接上头，沟通效果很好，近日就会在清河交易，我们的收网工作已经不远了。” “干的漂亮。”郑义一脸振奋。 他知道这件事能够如此顺利，方正起码占了一大半功劳。 杨署果然慧眼识才，不知在哪找了个特情，表面混黑却心向光明。 个人实力强悍，而且有钱有势，身份也非常适合。 这种合适的人选估计全大夏国也找不出几个，竟然被杨暴捡了个大漏。 场内的其他人也很激动，不过除了杨暴和郑义根本没人知道特情是谁。 就连方平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弟正在从事特情工作。 “另外还有一件事。”杨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将卸任专案组组长一职，省署将安排一名同志接替我的工作，其他人员不变，郑义还是副组长。”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喧哗起来，组员们个个义愤填膺。 特情是杨暴找的，前期工作也是杨暴部署的，眼看特情和毒贩搭上了线，马上就要收网。 这时候换掉专案组组长是什么意思？ “玛德，这时候换人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摘桃子。”郑义起身拍着桌子发起了脾气。 他人如其名，非常有正义感，对于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从不掺和。 所以尽管梁清远将清河市治安署经营的犹如铁桶一块，郑义也没倒向他。 这份工作的特性也决定了他不用倒向任何人。 自从杨暴来到市署并分管缉毒工作，郑义了解到杨暴的缉毒从业经历和他的人品后，反而和杨暴更有话题，关系更近。 如今得知杨暴要卸任组长，全场就数他最不能接受。 杨暴心里也很无奈，自己的家世不差于赵立夏，但是赵家在治安署系统的影响力却更大。 所以这一局他输了。 他摆了摆手道：“郑队，你先冷静下来。” “清河市冰毒日趋泛滥，数量巨大，很有可能是江南地区的中转站，这个案件已经引起了国际刑警和治安总署的高度重视。” “省署委派禁毒处赵立夏副处长担任专案组组长，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所以你们不要带上个人情绪。” “赵立夏？”听到名字后，郑义更是不屑。 “赵立夏除了会写论文还会什么？他没干过刑侦，更没干过缉毒，根本没有一线作战经验，只会纸上谈兵，专案组让他带就彻底废了。” 有人插话道：“赵立夏刑侦工作还是干过的，之前确实没干过，今年三月份从政治处调到了刑侦处，总共干了七八个月。”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愤怒。 见大家七嘴八舌，杨暴拍了拍桌子，喝道： “这是命令，你们都是治安官，服从命令是天职。” 等大家冷静下来后，杨暴接着说道：“赵处长对缉毒工作不熟悉，你要全力配合他，将具体工作抓起来。” “散会。” 方平没有说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先是钱刚莫名其妙失踪，受贿证据被送到市署大门口。 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从副科升到了正科，接替了钱刚的位置。 方平性格耿直，但是不迂腐。 他知道是二弟在后面发力，找到了钱刚受贿的证据用来和杨暴交换自己晋升正科。 对此他并不反感，像钱刚这种贪腐之徒就是要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才对。 钱刚目前还在通缉，自己的任命文件前天才刚刚下达，谁知竟然又莫名其妙被杨暴调入了专案组。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二弟和杨暴之间的交易。 杨暴为什么答应？ 方平心中隐隐怀疑，二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特情。 对此方平心里非常纠结。 他希望方正改邪归正，但是现在也太正了。 协助缉毒当然是好事，可是让二弟冒生命危险他是不愿接受的。 想到这里，方平忽然感觉鼻子有点发酸，抬头看天，在心里喃喃： “爸，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小正终于改邪归正了。” …… 杨暴开完会又去了另一间办公室，这边赵立夏正在等候。 “赵处长，我已经和组员们说清楚了，他们会全力配合你开展工作。” 赵立夏热情的和杨暴握了握手，感谢道：“麻烦杨署了。” 杨暴郑重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安插了一名特情人员和毒贩交易，这次情报就是这名特情提供的，后续交易也要靠他才能完成。” “希望你后面的行动，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那是当然。”赵立夏点点头，问道：“这名特情叫什么名字？” “…方正。” 赵立夏笑了笑，说道：“麻烦你通知他一声，我现在就要见他。” 第79章 谈崩 一大清早方正便接到了杨暴的电话，没有任何耽搁便赶到了市治安署。 走进办公楼，杨暴已经在一楼大厅等候多时，见到他无奈说道： “我带你去见新组长，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不要有抵触情绪，全力配合赵处。” 方正在电话里已经大致知道了情况，点点头：“我知道了。” 跟着杨暴来到一间办公室，方正见到了一个30出头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灰夹克，长方脸，皮肤很白，面相阴柔。 “这位就是特情方正，赵处你和他聊。” 杨暴将方正介绍给赵立夏便转身离开，将空间让给了二人。 “自己找位置坐。”赵立夏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着对方。 通过丧彪的渠道他对方正了如指掌，但是真人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感觉是这人内里桀骜却藏锋敛颖，气质非常沉稳，身上隐隐还有一种莫名的上位者气质。 见到自己这位专案组组长也表现的不卑不亢，像是有所倚仗。 可是一个混社会的又能有多大倚仗？ 无非是杨暴和秦烈罢了，可笑至极。 方正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坐下，等着对方率先开口。 赵立夏抿了一口茶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立夏，省厅禁毒处的，从现在开始，我将担任猎狐专案组组长，全权负责这个案件。” 见方正不吭声，赵立夏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今后我就是你的直属上级，你的工作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听见了吗？” 这次方正终于有了回应，淡淡道：“听见了，你继续。” 赵立夏接着说道：“听说你和对方谈的是200公斤，总价高达1200万，我明确告诉你，我们没有这么多现金提供给你。” “然后呢？” “表面可以给你真钱，下面只能用假钱。” 方正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你一起说了吧。” 赵立夏伸出手：“你现在把手机交上来，我要做数据采集，然后再给你装一个监听软件。” 方正摇摇头：“不好意思，其他的我可以配合你，接头经过我可以详细告诉你，其他的恕我难以从命。” 这个手机是他唯一的私人手机，为了不引起毒贩怀疑他一直在用私人号码和他们联系，里面有很多秘密，怎么可能让赵立夏检查。 “你要违抗命令？”赵立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方正，口气异常生硬。 方正笑了：“我又不是治安官，何谈违抗命令。” “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愿意配合杨暴，是因为我和他的私交。” “至于你，我根本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赵立夏冷冷说道： “烈火帮方正，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混混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杨暴的特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专案组的方平是你大哥吧，基于他和你的特殊关系，我认为他不适合继续留在专案组。” 方正摊摊手，一脸无所谓：“随你，你现在就可以让他回家。” “方正，我警告你。” 赵立夏被他的态度激怒，猛的一拍桌子道：“就你之前做的事坐几年牢毫不为过，你要是愿意配合我，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拘捕你。” “请便，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方正对于原身的历史心知肚明。 小罪不断，大罪没有。 最大的罪行也就是绑架李芷筠，不过后面自己放了她，属于犯罪中止。 赵立夏冷冷道：“只要我想办你，就能找到证据。” “那你去找吧，老子不干了。”方正毫不犹豫的拂袖而起。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赵立夏气的脸色铁青，想去追方正，走出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方正不是罪犯，自己没正当理由留置他。 再说他已经和毒贩接上头，后面还得依靠他破案。 在这个关键节点，重新找一名特情替换他也根本不可能。 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赵立夏有点郁闷，自以为能随便拿捏对方，谁知方正根本不吃这一套。 正在这个时候，杨暴推开门，问道： “我刚才看见方正走了，你们俩谈的怎么样？” 赵立夏没好气的说道：“别提了，这人无组织无纪律，心中根本没有大局观，说两句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干了？” 杨暴惊疑道：“为什么不干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赵立夏将过程复述了一遍。 杨暴叹道：“赵处，这两件事你处理的不妥当啊。” “你用假钱糊弄，岂不是将方正的生死弃之于不顾，一旦被毒贩发现，他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还有手机的事，方正既然已经同意在身上安装监听设备，你又何必要监听他的手机。监听也就算了，你还要采集他之前的隐私…人都是有秘密的嘛，你也不想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监听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任他啊。” 赵立夏没有吭声，他确实不信任方正。 杨暴和他有信任基础，他赵立夏却没有，对于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赵立夏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杨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记住，方正和我们是平等合作的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事实上还是我们有求于他。” “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去和他说点好话，语气软一点，他应该不会计较太多的。” 杨暴说完便拂袖离开了办公室，心里微微叹息。 之前双方合作非常融洽，方正还帮他们抓捕了几名毒贩，怎么赵立夏一来事情就变了呢？ “让我去求一个小混混？”赵立夏听出了杨暴的潜台词，心里冷笑不已。 求是不可能求的，拿捏方正这种混混他起码有一百种手段。 他要逼着方正主动求自己合作。 …… 清河大学06金融系5班。 李芷筠和方雯正在教室后排安静的听着货币银行学的老教师上课。 二人相貌长的都不差，凑在一起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前排的男生频频回头。 第80章 李芷筠进宫 两闺蜜已经在海上明月上了好几天班，工作量不算很大，只要每天将几家产业的项目录入电脑即可，等到月底统一做账。 但是工资却并不低，是清河平均工资的两三倍还要多。 方雯这个厚颜无耻的上班第一天就找二哥提前预支了一个月工资，还帮李芷筠也预支了一份。 此时方雯兜里揣着四千块钱，妥妥的小富婆一个。 不过李芷筠将工资上交给了妈妈，只留了300块钱做生活费，生活只能算稍微有了一点改善。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方雯瞥了一眼整堂课频频回头的刘宇轩，问道： “芷筠，刘宇轩还在追求你吗？” “别提他了。”李芷筠淡淡说道，表情隐隐有点厌恶。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她就看透了刘宇轩的为人。 小肚鸡肠，妒忌心极重，控制欲极强，不尊重女性，没能力就算了，就连男人的血性都没。 所以无论后来刘宇轩怎么道歉，她都没有搭理。 这样的男生她宁愿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嫁。 “嗯，刘宇轩确实不行。”方雯深有同感的点头赞同：“他还不如我二哥，方正虽然混社会，起码有能力又有钱，刘宇轩只会天天找家里要钱，除了个子高点，啥都不是。” “走吧，不说他了，我们去吃饭。” 方雯提议道：“中午我们别去食堂了，南门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好像味道不错。” “好吧。” 李芷筠考虑了一会便同意了，现在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吃顿麻辣烫还是吃的起的。 两闺蜜手挽手跨出后门。 刚出门便被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拦了下来。 “你是李芷筠吧？”男人看了一眼李芷筠，开口问道。 “我是，你是？”李芷筠疑惑问道。 “我是治安署的，有件事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有什么事吗？”李芷筠愣住了，不知道治安署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男人掏出证件亮了亮。 方雯瞅了一眼证件，飞快的捕捉到了上面的名字。 不过方家三公主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即将名字记在心里，不动声色的说道：“芷筠你既然有事，中午我就不等你一起吃饭了。” “嗯。”李芷筠点点头，察觉到周围同学们的诧异目光，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当即说道： “好吧，我跟你去。” 见李芷筠被治安官带走，刘宇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贱人肯定是因为方正的事情受到了牵连，活该。 把这一对狗男女全部抓起来坐牢才好。 方雯走到僻静处，连忙从口袋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方平。 “大哥，芷筠被一个叫赵立夏的治安官带走了。” 清河市治安署。 赵立夏将李芷筠带到市署给他专门安排的办公室，拿出一个笔记本摊在桌上，开口说道： “不用紧张，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了解一点情况。” “您请说。”李芷筠语气有点紧张。 虽说自己从未做过违法的事情，但是来到这种地方，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这个月的11号，晚上8点，你在哪里？”赵立夏开口问道，神情十分严肃。 李芷筠心里一咯噔，她清楚的记得11号晚上方正绑架了自己。 原来这个人是来调查方正的。 “我要不要告诉他？他既然找到了我应该是知道情况，肯定不能隐瞒。” 李芷筠犹豫了几秒钟，轻声说道：“在半季酒店。” “和谁在一起？”赵立夏接着问道。 “方…方正。” “他对你做了什么？”赵立夏抬头看了一眼李芷筠，目光冷厉，语气愈加威严。 李芷筠摇摇头：“没有做什么，我们只是聊了一会天。” “只是聊天？” 赵立夏愣住了，放下手中的记录笔，开口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既然找你过来协助调查就是掌握了方正的犯罪证据，你只要把当天的经过如实说出来就行了。” 李芷筠抿着嘴唇道：“确实只是聊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赵立夏脸色不太好看，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芷筠：“我警告你，包庇可是严重的犯罪行为，你是大学生，你应该知道包庇罪的后果。” “我劝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确实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李芷筠无奈道。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诬陷方正，刘宇轩如此，这个叫赵立夏的治安官也是如此。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别说方正给她介绍工作，哪怕没有介绍，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诬陷别人。 “砰。” 赵立夏忽然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我刚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 “我这有你们俩的开房记录，你们那天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芷筠委屈的低着头，红着眼眶，连连摇头： “本来就没有，你要我怎么承认。” 赵立夏站起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一字一顿的说道： “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方正强暴你，就是你涉嫌卖Y。” “你想清楚，你是将方正供出来，还是我将你关进去，拘留一段时间。” “到时候这件事你们学校将会人尽皆知，你会被学校开除，你一生都抬不起头，你要想清楚这个后果。”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 李芷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眶里满是泪水，浑身剧烈颤抖着，用力咬着牙齿，直到牙龈都咬破了血，满是屈辱的说道： “方正没有强暴我，我也没有做那种事，我有证据，我要去体检。” 赵立夏怔住了，根本没有想到李芷筠会这样回答。 今天的事情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抢了杨暴的位置，一开始他就料到了方正必定不会配合自己。 但是凭借他的身份，绝不会纡尊降贵去求方正。 因为他有拿捏方正乖乖听话的手段，李芷筠就是他的杀手锏。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女生竟然如此刚烈。 赵立夏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冷说道：“哼，体检。手和其他部位也算，这种案子我不是没有办过。” 闻言，李芷筠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在地。 “砰砰砰！”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杨暴和方平没有等到屋内人的回应就径直推开了门。 第81章 要他顾全大局 看见来人，赵立夏心里一惊。 这件事他做的很隐蔽，怎么杨暴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谁在通风报信？ 想起李芷筠身边的闺蜜，赵立夏瞬间反应过来。 死丫头还真是狡猾。 表面不动声色，还假意叫李芷筠配合调查，反手就给自己举报了。 二人走进办公室，杨暴瞥了眼双眸含泪却又一脸执拗的李芷筠，问道： “李小姐这是犯了什么滔天大案，值得赵处你这么大动干戈？” “没什么，我只是找她了解一些情况。”赵立夏眯着眼盯着李芷筠，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了解什么重大情况？有必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杨暴半开着玩笑问道，扯了一张纸巾递给李芷筠。 “现在了解清楚了吗？”方平将李芷筠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盯着赵立夏。 李芷筠在他老娘家里租了三年房子，方平对她秉性非常了解。 这孩子秉性纯良，又孝顺又乖巧，不可能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赵立夏传唤她无非是想通过她胁迫二弟就范。 胁迫二弟也就算了，还将小姑娘欺负成这样，太没底线，令人不齿。 “了解了一部分。”赵立夏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平，眼神淡漠不屑，就像是在看一只上下蹦哒的蚂蚁。 方平跟着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带她走吗？” 赵立夏无视了方平，冲李芷筠说道： “你现在可以走，后面有需要我还会请你协助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李芷筠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他恨死了眼前的这个人。 赵立夏今天的恶毒行为甚至改变了她对治安官的固有形象。 比以前的方正还要坏。 人的善恶确实和职业没有任何关系。 方平快步跟了过来：“小李，我送你。” 两人结伴走出治安署，方平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方哥，您说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李芷筠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 听完经过，方平（大哥）气的勃然大怒。 但也仅仅只能勃然大怒。 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莫说这件事只是李芷筠的一面之辞，哪怕影音资料齐全，将事情捅到上面去，赵立夏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处罚。 到了赵立夏这种级别，权力的任性已经放任他的违法成本比普通人低太多。 方平即便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社会的现实。 二人边走边聊，远远的便看见了在大门口等候的方雯。 她沉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看见闺蜜立马脸色转晴，兴奋的连连挥手。 李芷筠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方雯身边，遭受的屈辱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方雯急声问道。 李芷筠将经过又说了一遍。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方家三小姐也气的火冒三丈，快速思考着要怎么报复赵立夏。 她才不像大哥这么迂腐，有仇必报从不隔夜。 思索了一会，方平沉吟道：“小李，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暂时别告诉方正。” 他了解二弟的脾性，到时候一冲动，说不定就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李芷筠沉默片刻，无奈点点头：“我不会说的。” “小雯，小李受了惊吓，你先照顾她，我还有点事。”方平交代完便往办公室赶，他要去质问赵立夏为什么这么做？ 方雯思考了一会，也拿不定主意，哼哼唧唧道：“我偏要告诉二哥，让他替你报仇。” 李芷筠连连摆手：“不用了，我答应了方哥。” “你答应，我可没答应呢。” …… 方平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只见杨暴正在和赵立夏争辩。 “赵处，清河是我的辖区，你调查方正的朋友不需要和我通个气吗？” “不好意思，事情比较紧急，没来得及知会你。” 见赵立夏还在狡辩，方平走到两人身边拱起了火。 “杨署，你还不知道赵大处长刚刚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了什么事吧？” 他将赵立夏的手段又完整叙述了一遍。 方平做事但凭本心，无所顾忌，就是要当众打赵立夏的脸。 大不了被踢出专案组就是，他根本不在乎。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都不能晋升的原因，性格太耿直。 杨暴听的脸色铁青，冷冷道：“赵处，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太过分了。” 赵立夏极力辩解：“方正不愿配合我办案，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又不是真的要拘留李芷筠。” “所以你就想抓方正的小辫子，人家没小辫子你还要炮制一个？” “老赵啊老赵，你要我怎么说你。” “做人做事不能太急功近利，人终究还是要有底线啊。”杨暴的口气越来越重。 “你没从事缉毒工作，所以对情况不是很了解。” “我们缉毒队的每一名队员，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家里有几口人，开的什么车，档案都在毒贩的手上。” “牺牲的战友我就不说了，就拿郑义来说，为了避免毒贩的打击报复，他只能将儿子和老婆送到外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租房读书，有房不能住，有家不能回，长期和家人两地分居。” “我们还有一名卧底为了打进毒贩内部，被逼着染上了毒瘾，工作丢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也不认他，现在正在戒毒所强制接受治疗。” “但是就算是这么艰难，他们也从来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逼迫一个老百姓啊。” 杨暴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大堆，可赵立夏还是不为所动。 他只得无奈的冷冷说道：“这一支队伍是我们政法系统里面最纯粹也是最纯洁的队伍，我不希望在某些急功近利的人手上变了味。” “哼，那你可以和省署反映，撤了我这个专案组组长的职务。” 赵立夏放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过了良久，方平无奈问道：“方正那边怎么办？” “工作还要做，不能因为赵立夏一人就因噎废食。” “我希望你做做方正的工作，让他顾全大局，尽量配合专案组工作。” 第82章 开始布局 “配合，我配合你妹，你这个迂腐的蠢货，让赵立夏把屁股洗干净等死吧。” 方正丝毫不给大哥面子，发泄完便挂断了电话。 小妹前脚给自己打完电话告状，大哥电话又跟着打了过来。 狗日的竟然当起了说客，要自己顾全大局。 荒星少了老子就不转啦，卧底少了老子就没人啦？ 什么玩意！ “老大，什么情况？”朱老六和丧彪在旁边问道。 方正差点被今天的事气笑了，嗤之以鼻道： “一个狗日的治安官为了拿捏我，竟然要以卖Y的罪名将一个处女送进拘留所，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奇闻，你们觉得可笑不？” “哪个治安官，怎么比我们还坏？”丧彪的正义感被激发，一脸愤慨的问道。 方正撇撇嘴：“省里来的，叫什么赵立夏。” 丧彪心里一惊，这不是自己的伯乐上级吗？ 赵立夏人品怎么这么差！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安排两个刀手做了他？”朱老六眯着眼睛，寒声道。 方正摇摇头：“不行，太简单太粗暴，我们把他杀了，他是烈士，我们却是杀人凶手，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尸骨无存，还要身败名裂。” “那安排一个小姐引诱他，然后告他强X罪？”小齐跟着建议道。 “这个方案也不行，凭借赵立夏的背景，小姐的身份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成功率不大。” “往他家里塞一百万，然后诬陷他受贿？”雷鸣提议道。 方正嗤笑道：“他这种人还要我们花钱诬陷？家里估计几千万都不止。”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雷鸣、朱老六，你们两人现在就动身去省城西林，到了西林再等我指示。” “是。”二人领命而去。 “老大，你决定怎么做？”丧彪好奇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方正高深莫测的笑笑。 等丧彪走后，方正掏出手机给李琛打了一个电话。 他目前在省城的力量非常弱，不找李琛这种地头蛇配合，做什么事都是举步维艰。 李琛家族的实力还要远远超过杨暴和赵立夏，他家叔伯辈，目前职位最高的大伯在省里班子排名第3。 从商的叔伯也是家财亿万，家族把持着两家上市公司。 而杨家第二代只有一个副部级大员扛鼎，但是却没入常。 这也是李琛为什么在暗网被悬赏如此高的花红的原因。 “阿琛，赵立夏你认识吗？”方正开门见山问道。 “认识，但是没什么太大的交情。”李琛听出方正语气不善，连忙撇清了自己和赵立夏的关系。 “这人家里是什么情况？” “他自己只是个草根，凤凰男一个，不过他岳父倒是有点实力，省政法委副书记，在位。” 李琛斟酌着说道：“正哥，你要是想办他，我可以帮点小忙。” 他原本是没必要和赵立夏为敌的，不过这位大神既然找到了自己，他肯定要站在大神这边。 “大忙倒是不用，你只要给我提供一个特定牌照的奥迪A6，然后再帮我调查到赵立夏老婆的行动轨迹，最好再查清楚赵立夏的二奶情况就行了。” 李琛松了一口气，就这三点要求，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奥迪A6和赵立夏老婆的行动轨迹根本不算事。 稍微麻烦一点的就是赵立夏的二奶资料，但是这也不算什么特别隐秘的情报。 只要有心调查，凭借斧头帮的情报能力，一天之内就能查出来。 …… 赵立夏走到无人处，脸色阴沉如水，今天被杨暴下了面子，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 犹豫了片刻，他拨通了丧彪的电话。 原本根据规矩，为了卧底的安全，他和丧彪之间必须单线联系，只有丧彪联系他，他不能主动联系丧彪。 但是此刻为了报复方正亦或者是为了办理案件，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赵立夏一开口就大声斥责：“6个月了，我已经没耐性了，我要你立刻、马上找到方正的犯罪证据。” 丧彪走到无人处接通电话，听着话筒里咆哮如雷的声音，感觉脑袋有点懵。 “这人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难道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丧彪将怒火强行压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没犯罪，我怎么去找他的犯罪证据？” 赵立夏催促道：“以前的证据呢，全部给我，马上就给我。” 丧彪弱弱道：“以前的我也没有啊，我来了以后，只跟着他放过套路贷，可是他将利息都免了啊，那些女大学生还对他感恩戴德呢。” “对了，李芷筠的事情不是跟你汇报了吗？” 不提李芷筠还好，一提赵立夏更来气，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找不到方正的犯罪证据你就别想转正了，一辈子就跟着他后面混黑社会吧。” 丧彪被赵立夏骂了半年，早就对他心生不满，要不是为了转正才懒得伺候他。 今天听到了赵立夏的恶行，再加上长久积累的怒气，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嗤之以鼻道： “不转就不转，老子不稀罕。” 说完就“砰”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赵立夏听着话筒里嘟嘟嘟的忙音，惊讶的杵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以往无往不利的手段今天竟然失效了？ 他是怎么敢的？ 赵立夏反应过来后，气到面容阴沉到扭曲。 “竟然敢背叛我，等我办方正的时候将你也一起送进去。” 丧彪的身份只有他知道，只要他不承认，丧彪就是个板上钉钉的黑社会。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拿捏丧彪。 赵立夏杵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 看见号码，他瞅了瞅四周，小心翼翼的接通，等着那边先开口说话。 “纽扣定位器已经装好了。”卧底路伟在电话里说道。 “很好，案子破了我给你记一大功。” 赵立夏挂断电话，脸上浮出一抹喜色。 毒蛇帮那边终于搞定了。 从现在开始他不需要再求着方正配合，等这个案件结束，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腾出手对付这个黑社会。 第83章 各玩各的 一夜无话，翌日傍晚，方正翻阅手机，查看李琛发过来的资料。 赵立夏，1970年生人，妻子汪曼丽，1965年生人。 汪曼丽为汉东省政法委副书记汪华顺独生女。 家住西林市华榕园小区9栋505室。 目前在汉东省财政署担任经济建设处副处长一职。 赵立夏情人资料如下： 1号：尚彤萱，汉东大学，研一，家住西林市翠湖公馆1002室。 2号： 3号： 小齐凑过脑袋问道：“养情人只是作风问题，没他们两公婆贪污受贿的证据，这玩意有用吗？” 方正关闭手机，笑笑：“当然有用，凭这个我可以让他们夫妻俩反目成仇，让赵立夏主动投案自首，说不定还能让汪曼丽买凶杀夫，将汪华顺控制在我手上替我做事。” 小齐听懵了，觉得老大像是在说天方夜谭。 不过出于对老大的尊敬，他还是竖着大拇指赞道：“正哥高明！” ……… 汪曼丽今年42岁，和李芷筠母亲同龄。 她相貌底子原本比李母要差很多。 放在20年前，和李母相比她就是那尿频的东施。 不过，时光流逝，现在二人看起来却犹如母女，汪曼丽的面相比李母要年轻太多。 再美的美女也架不住岁月和贫穷的双重蹉跎。 丑女人却能在金钱的伟力下逆向生长。 原因无他，爹不同罢了。 汪曼丽开完会，用过晚餐，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半。 她急不可耐的走进地下车库，启动为了凸显低调而专门买的大众polo。 一路开到和小奶狗约见宾馆的附近超市停车场。 刚抬脚迈进酒店，她忽然身形一顿，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道具。 她快速返回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未开封的钢丝球。 将钢丝球揣进挎包，汪曼丽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期待和猎奇的轻笑。 晚上约见的小帅哥叫小楚，是汉东体育学院的体育生。 相貌不俗，身材也非常好，公狗腰，6块腹肌，比赵立夏那个死鬼要强很多。 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大学生毕业不再包分配工作。 小楚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却苦于没有平台施展，而汪曼丽却能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两人很快就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大夏国的当代大学生不但比父辈更加聪明，还比父辈更加专一。 从就业愿景就可见一斑。 首选目标永远都是两个字。 体制。 为了达到目标，这些普通人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一边工作一边考试，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奋斗族。 也有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自己吹着空调全职备考的啃老族。 更有甚者，哪个省有考试就去报名，考遍大夏全国各地的巡考团。 对于这些普通人，汪曼丽这位过来人只能说他们还是太年轻太单纯。 汪曼丽戴着大墨镜，太阳帽，将面貌遮掩了一番，轻轻叩响宾馆套间的门，然后一个相貌略显稚嫩的男生怯生生的打开了门。 看到男生，汪曼丽脑中浮现出赵立夏年轻时的面容。 十几年前，赵立夏也是如此年轻，如此有干劲。 可是一切都随着时间发生了改变。 赵立夏养情人她知道，一开始两人还为此争吵了一番，汪曼丽还专门请了私家侦探调查。 可是赵立夏老是屡教不改，汪曼丽也不能一天24小时看着他。 后来汪曼丽渐渐想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男人可以养小三，她也可以。 这边，赵立夏正住在清河治安署给他安排的招待所，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暂时不打算去找李芷筠的麻烦。 杨暴已经摆明了要护住李芷筠，他不想在案件了结之前再生事端。 看了一会电视，已经是晚上10点半，赵立夏决定去洗漱。 他和一线治安官不同，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11点之前必须要准时睡觉。 11点不睡觉会影响肝脏排毒，降低免疫力，赵立夏很注重养身，对这些生活细节非常注重。 他蹬掉拖鞋，和衣上床，这两天事务缠身，着实有点疲倦。 生物钟规律的好处很快就体现了出来，赵立夏没过一会就打起了呼噜，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阴暗中走出，走到了赵立夏的手机前。 …… 这边汪曼丽已经结束战斗，点上一根女士香烟，捏了捏男学生被暴风雨摧残过后，楚楚可怜的青涩脸蛋，说道： “姐姐明天再来疼你。” 她神清气爽，满面红光的走下楼开车，刚回到家门口，手机忽然收到了丈夫赵立夏发来的短信。 “纪委，救我。” 汪曼丽身形一滞，手一抖，钥匙直接摔在了地上。 “糟了，丈夫被纪委带走了。” 尽管汪曼丽知道这时候不方便联系，不过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听着电话里的关机提示，汪曼丽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丈夫真的被纪委带走了！ 她对流程非常清楚，现在是问话，接下来就是双规，然后就是监察审查移送司法机关。 这么多年下来，夫妻俩猜到了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至于赵立夏叫自己救他，汪曼丽心知肚明是让自己找父亲救他。 可是被纪委带走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救的，说不定还会将父亲牵连进去。 但是不救更不行，夫妻俩感情不算太好，但是却有很多共同秘密，如果不救，自己说不定就会被牵连进去。 汪曼丽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这个时间点无论是打扰父亲，还是让父亲探听消息都不合适。 她决定还是等明天再去探探消息。 正在这时，汪曼丽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事。 海外秘密账户。 她快速打开门，跑进客厅，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 由于太焦急，甚至忘记关上大门。 打开电脑，输入一个隐蔽的网页，跳转两次后，汪曼丽输入密码，看着账户上的一连串0，心里终于安定了很多。 这钱是夫妻俩经营这么多年的共同资产，儿子在鹰国的留学费用，未来在海外置办产业的费用全得依靠这笔资产。 赵立夏被抓，这个账户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得尽快转走。 汪曼丽刚想操作。 “砰砰砰！”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拍门声。 第84章 囚徒困境 汪曼丽回头看了一眼，大门没关，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正站在门外。 转账已经来不及了，汪曼丽连忙关闭电脑，却不知室内几个隐蔽摄像头刚才已经将她的账户密码全方位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这么晚了，是谁？” 汪曼丽疑惑的走到门口，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三名男子，穿着黑色西装，系着鲜艳的红领带，领子上还别着国旗徽章。 汪曼丽对这套制服实在是太熟悉了，令体制中人闻风丧胆的纪检委。 纪委前脚将丈夫双规，后脚又找到了自己。 看来问题属实大条了。 她仔细瞅了三人一眼，一个都不认识，暗暗起了一点疑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神秘部门有些人她日常是接触不到的。 省纪委的人她只认识一小部分，不认识这三人也属正常。 再加上丈夫刚刚被纪委带走调查，纪委这时候找上自己再正常不过。 为首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瞥了一眼汪曼丽，开口说道：“汪曼丽，请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汪曼丽吓的手也抖，腿也颤，可是脑中父亲的谆谆教诲依然余音在耳。 体制生存法则第一条，不要和纪委对抗。 “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瞅着明晃晃的证件，汪曼丽吓的身躯直颤。 “你觉得我们找上你能有什么事？”中年人身后的年轻人冷冷的反问道。 “是不是还要我三请四请？”中年人不耐烦的说道，语气愈加冰冷。 “我想打个电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汪曼丽还没来得及和父亲求援。 “不行，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不能和任何人联系，现在请你关闭手机。”中年人强硬的说道。 汪曼丽被带进奥迪车后座，两个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 她看着挡风玻璃下的省直机关通行证，想起上车前看到的奥迪特殊号码牌，心里仅存的一丝怀疑也随之消失。 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下什么都完了。 汽车开进西林市郊区的一家宾馆。 面相威严的中年人带着汪曼丽穿过走廊，通过虚掩的大门她看到一间客房里有一个熟悉的女人正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尚彤萱？” 汪曼丽身形一滞，这个女人怎么也被带来了？ 尚彤萱是丈夫赵立夏的情妇，之前她通过私家侦探将两人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为了这个女人，夫妻俩曾经多次大打出手，要不是为了仕途，差点都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哪怕化成骨灰，汪曼丽也认识她。 “怎么，你认识她？”中年人意有所指的问道。 “不认识。”汪曼丽连连摇头。 中年人将汪曼丽带到隔壁房间，收走了她的手机和其他随身物品。 然后递给她一叠白纸和一支笔，目光灼灼的说道： “汪曼丽，你和赵立夏违法违纪的事情我们已经了如指掌，现在给你一个主动交待的机会，将你们夫妻俩这些年的违法犯罪情况全部交待出来。” “你可以交待也可以不交待，但是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赵立夏已经被我的同事带走调查，如果你不交待我们也能撬开赵立夏的嘴，你是聪明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了。”汪曼丽颤颤巍巍的说道。 中年人来到隔壁房间，立马换了个表情，冲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点头哈腰：“雷爷，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不错，回头给你多发点奖金。”雷鸣点点头赞道。 没过一会，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视频推开了门。 雷鸣接过视频一看，心里连连惊叹：“好家伙，两公婆级别不算高，竟然会有1500万米金的小金库，真是他妈的蛀虫。” 这么多钱雷鸣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走出门外给方正打了一个电话。 得到指示后，雷鸣回到屋里玩了一会电脑。 看着时间差不多，又和中年人打开了汪曼丽的门，和颜悦色的问道： “情况交待的怎么样了？” 汪曼丽颤颤巍巍的递过白纸，雷鸣接过一看，眉头越皱越深。 忽然放下白纸，猛的一拍桌子。 “你这写的是什么？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要你交待这些有什么用？” “你丈夫包养女大学生？” “你自己包养那个汉东体育学院叫楚天才的男大学生，你怎么不写？” 汪曼丽心里一惊，这个小楚他才包养了几天，这么隐蔽的事情他们竟然都知道了？ 雷鸣接着说道：“还有经济方面，收受烟酒，购物卡和节日礼品。” “你告诉我，你凭借收受礼品是怎么做到在海外账户存款1500万米金的？” 此言一出，汪曼丽惊骇的无以复加，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这是夫妻二人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可能会有第三人知道。 海外账户非常安全，客户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这么隐蔽的资料他们都能查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是金额他们却说的丝毫不差。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这时，雷鸣又严厉的说道：“是不是奇怪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隔壁的尚彤萱刚才已经全部交待了。” “好你个赵立夏。” 汪曼丽百思不得其解纪委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海外账户金额的。 原来是赵立夏将这件事告诉了情妇。 这个蠢货真是愚蠢至极，怎么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敢告诉外人。 “是不是奇怪尚彤萱怎么知道这件事？”雷鸣接着补刀。 “尚彤萱给你丈夫生了一个儿子，所以赵立夏告诉她你们在海外存了1500万米金，准备分一半给他们俩的私生子，现在懂了吗？” 听到这话，汪曼丽如遭雷击，气的目眦欲裂。 好你个赵立夏，凤凰男，靠着老娘的关系平步青云，却在背后背刺老娘，真是该死啊。 雷鸣接着说道：“汪曼丽，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突击审讯赵立夏，他已经撂的差不多了。” “他可是将责任全部推到了你头上，说他所有的受贿行为都是得到了你们父女的授意。” “他说他只是农民的儿子，要不是你和你父亲在背后指使，他根本没有胆子贪污受贿。” “别说了…我说，我全交待。” 汪曼丽声嘶力竭的说道：“这些钱都是赵立夏贪污的，和我没任何关系。” 雷鸣满意的笑笑，示意工作人员打开摄像机，对汪曼丽说道：“不要急，一笔一笔慢慢说。” 第85章 招供 汪曼丽一边对着摄像头交待，一边在纸上记录，交待了两笔忽然停下了手。 “怎么了？”雷鸣眯着眼，面色不善。 “我忘记了。”汪曼丽嗫嚅着说道。 见雷鸣有发飙的迹象，汪曼丽连忙说道：“我真的忘记了，不过我家里有一个记事本，记录了这些年我和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本子在哪？”雷鸣问道。 “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是一个黑皮封面的本子。” 雷鸣走出门外，来到隔壁包厢对朱老六耳语了几句。 朱老六笑笑：“不记得也很正常，这些贪官，给他们送钱的人太多，送过钱的他们确实不一定记得，所以才要用本子记下来。” “但是没送钱的他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半个小时后，朱老六拿着黑皮本子去而复返。 雷鸣翻开一看，上面都是一些符号、混乱的文字，每项后面都有一串阿拉伯数字。 这玩意外人根本看不懂，只有汪曼丽夫妻才能清楚含义。 果然，对外人犹如天书的记账本对汪曼丽根本不算事。 她一边翻阅记账本，一边面对镜头交待，思维非常清晰。 半个小时后，汪曼丽交待完毕，一张A4纸登记的满满当当。 雷鸣拿起一看，眉头微蹙：“金额740万米金，你这怎么都是赵立夏的犯罪记录，还有760万米金呢？还有你自己的受贿记录呢？” “我…我…”汪曼丽支支吾吾，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说。 她有着中年妇女的精明和狡黠，又是家世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功女性。 卖起丈夫来毫不手软，但是要让她出卖自己和父亲… 雷鸣将纸张朝她脸上一扔，“你是不是还指望你父亲来救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汪华顺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我们既然来调查你肯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的秘密账户都被我们翻出来了，就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就能判你无期。” “你不说，赵立夏也会交待，你是想把立功机会让给赵立夏？” “我交待…我交待…”汪曼丽磨蹭了半天，终于将剩下的金额都交待了出来，这一部分全都是她的手笔。 雷鸣让她在认罪书上签字按手印，然后心满意足的走出门，打了一个电话给方正汇报。 “要不要把钱转走，让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雷鸣建议道。 “不行，这些账目都是有迹可循的，千万不能动，再说我们也不差这点钱。” 方正接着吩咐道：“你把微型窃听器装在汪曼丽的随身物品上，记得隐蔽点，这玩意我还有用。” “记住，我们的目标暂时是赵立夏，不是汪曼丽。” 汪曼丽的父亲对方正还有利用价值。 和白面上建立关系，既要和好人建立关系，更要和坏人建立关系。 如果都是像方平和杨暴这种正直的官员，想通过他们办事反而很不方便。 杨暴还好一点，像方平这种榆木疙瘩，只会按规则办事，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大哥，方正才懒得搭理他。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要变通的，方正很需要汪华顺这种人。 汪曼丽一个人被遗弃在了屋内，她低垂着头，泪水喷涌而出。 以往的荣华富贵都成为了历史，从此以后自己就要戴上枷锁，接受法律的审判，在阴暗的囚牢里度过下半生。 生活这么美好，可是自己下半生却要… 正在这时，门又被推开。 雷鸣返回屋内，将摄像机和认罪本交给身后的人，然后将手机和挎包等随身物品还给汪曼丽，厌恶的挥挥手：“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 汪曼丽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向雷鸣。 接下来不是限制自由，然后将我移送司法机关吗？ 为什么我还可以回家？ “难道还要老子请你吃夜宵，老子可没时间，老子还要去大保健呢。” 雷鸣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斜睨着她，痞气十足。 “你们不是纪委？”汪曼丽茫然问道。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纪委了？” 雷鸣说完不再搭理她，径直走下楼，坐上套牌奥迪车扬长而去。 不是纪委？ 汪曼丽在原地杵了一会，脑子里一片浆糊，探头探脑的走出门，推开隔壁包间。 此时，隔壁的客房里空空荡荡，尚彤萱已经不在。 汪曼丽仔细回想着晚上的经历。 这批人态度非常强硬，一开始就说要自己跟他们走一趟，然后掏出证件晃了晃，自己根本没看清就收了起来。 再然后他们就把自己带到宾馆，逼着自己交待问题，但是他们确实从头到尾都没说是纪委的人。 只是自己心虚，看见执法人员就怂了，先入为主的把他们当成了纪委。 想到这里，汪曼丽如释重负，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亏这些人都是假扮的，她终于不用蹲大牢了，无数个小楚还在等着她临幸，无数的名牌包包名牌衣服还在等着它们的主人。 这几个混蛋真是可恶，竟然敢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招摇撞骗，看老娘不整死你们，老娘不发威，你们怕是不知道一个处级国家干部的能量。 她恨恨的打开手机，可是转念一想… 对方是不是纪委工作人员，现在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签字按手印的认罪书，音像资料和账户轨迹都在对方手上。 已经交待的每一笔金额和每个行贿方，每一个项目都能对上。 只要他们将证据移交纪检委，自己和赵立夏必死无疑。 “我真傻，真的。” 汪曼丽气的双眼冒火，七窍冒烟，想打电话给老公。 可是等到拨号码的时候她却犹豫了，思索片刻后她转而将电话打给了父亲汪华顺。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汪华顺被电话吵醒，看见女儿的来电号码顿时意识到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听着女儿在电话里的控诉，汪华顺更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叮嘱道： “你赶紧到我这里来，立刻马上。” 二十分钟后，汪曼丽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老父亲的家。 汪华顺将女儿领进门，朝门外环顾了一圈，开口问道：“没被人跟踪吧？” “跟踪？”汪曼丽愣了一下，她还没想到这点呢。 汪华顺叹了一口气，“是我想多了，你和立夏的把柄都捏在他们手上，他们也没必要继续跟踪。” “你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我，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第86章 灭口 汪曼丽机械的回忆着晚上的细节。 从自己和小楚开房，再到回家接到赵立夏的短信，被冒充纪委的人员带走，见到尚彤萱，自己交待的金额和项目等全部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老父亲。 汪华顺也顾不上女儿在外面寻欢作乐的事情，听完后揉了揉眉心，道：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赵立夏的圈套，你现在打个电话给赵立夏探探情况，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汪曼丽点点头，掏出手机打给丈夫。 这下手机终于接通了，电话里传来赵立夏迷迷糊糊，略带埋怨的声音，“半夜三点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没什么事，晚上没人找你吧？”汪曼丽佯装着问道。 “没人找我。” 赵立夏的声音忽然清醒了很多，语气满是警惕：“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故意打个电话查岗，看是不是有狐狸精晚上钻你的床。”汪曼丽随口忽悠道。 “想什么呢，我来清河是办案，又不是来寻欢作乐。”赵立夏放松了警惕，打着哈欠道。 “没有那就最好。” 汪曼丽挂断电话，神情凝重：“爸，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看对方会不会将证据捅上去，如果捅上去那就没办法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汪华顺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帮人之所以要承认自己不是纪委工作人员，意思很清楚，就是明着告诉你已经掌握了你的把柄，要我们替他们办事，亦或者是要借我们的手扳倒赵立夏。” “立夏这边怎么办？”汪曼丽问道。 汪华顺眯着眼睛道：“壮士断腕，赵立夏已经留不得了。” 汪曼丽心里一咯噔，听父亲的意思好像是要杀人灭口？ 她虽然贪污受贿，但是却从未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人是自己的丈夫。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汪曼丽虽然和丈夫感情不深，但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夫妻。 汪华顺吐出一口浊气，换上一个不记名手机卡，拨通一个电话，道： “你带两个人现在就动身去清河，替我监视赵立夏，但凡他有什么异常都要及时和我汇报。” 挂断电话后，汪华顺叹道：“曼丽，这件事只有边走边看，等着对方和我们谈条件，但是赵立夏始终是个不可控因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你要有思想准备。” 汪华顺今年已经63岁，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仕途上他已经没什么想法，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独女身上。 为了女儿他可以牺牲一切。 “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先在爸这里休息。”汪华顺精疲力尽的挥挥手，一瞬间仿似苍老了很多。 …… 天明，赵立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头有点晕沉。 黄脸婆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半夜打电话扰他的清梦，害得他一夜都没休息好。 他掀开被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忽然整个人犹如炸毛的猫一样从床上弹起。 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U盘。 他清楚的记得床头柜上是没这东西的。 肯定是有人半夜放进来的。 是谁放的？里面是什么内容？ 赵立夏顿了几秒钟，连忙将U盘插入电脑。 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越蹙越深。 里面是一段音像资料，妻子汪曼丽正对着镜头一笔一笔的招供他这些年的受贿记录。 每一笔都说的丝毫不差。 但是视频里面只有他赵立夏的犯罪记录，却没汪曼丽的任何记录。 视频的最后是妻子在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 赵立夏目眦欲裂的看完视频，整个人犹如被人抽了筋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 难怪昨晚汪曼丽会半夜打电话过来，难怪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问她有没有事，她却闭口不提，说什么半夜查岗。 原来是死贱人被人拿住了把柄，这是要牺牲自己，保全他们父女俩呢。 这个金额最低也是个死缓，甚至死刑都有可能。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尝试拨打汪曼丽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立夏气势汹汹的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发生了什么事？”对方明知故问。 “哼，要我当替罪羊，你们父女俩也别想好过。”赵立夏愤怒的挂断电话。 他好恨，恨不得和这对父女同归于尽。 可是想起家里的老父亲，他又犹豫了，他知道汪华顺的手段。 片刻后，一个不记名手机号打了过来。 哼！ 赵立夏勃然大怒，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 这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呢，这还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夫妻吗？ 赵立夏接通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对方开门见山道：“大夏你已经不能待了，必须马上出国。” 赵立夏沉吟片刻道：“我要500万米金，还有我不去东南亚，我要去欧洲。” 对方挂断电话，片刻后又打了过来。 “可以，七号码头，一个小时见。” 赵立夏挂断电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目前对他来说，出国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正好去鹰国散散心陪陪儿子。 趁着还有时间，赵立夏打开电脑发了一封邮件给一个最亲信的人。 邮件里是汪曼丽和自己的受贿记录，只要自己出事，汪曼丽也别想好过。 关上电脑，赵立夏点上一根烟，走下宾馆。 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从名校毕业，毕业之后便顺利进入了体制，那时候他是多么热血多么单纯啊。 一腔抱负，想要报效国家，服务人民。 可是等真正走上工作岗位，他才知道一个农民家庭的孩子想要实现理想抱负竟然是如此的艰难。 处处碰壁，被现实敲打的遍体鳞伤之后，他终于屈服了。 抛弃了相爱多年的女友，拜倒在了汪曼丽的石榴裙下。 只因为她有一个能给自己仕途提供助力的父亲。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汪氏父女的耳濡目染下。 或许是从一顿饭，一张购物卡开始。 他也一步步的堕落了。 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贪污腐败。 屠龙少年终究成了恶龙。 赵立夏启动车子，朝江岸码头开去。 万事都要留一手，汪华顺虽然答应了送自己出国，但是未必不是缓兵之计。 或者他已经在策划杀人灭口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老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赵立夏摸了摸后腰的手枪，里面装满了15颗子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车子离江滩越来越近，这里是郊区的一个双行道，没有分道栅栏，行人车辆不是很多。 赵立夏不疾不徐的开着，想象着在鹰国的后半辈生活。 虽然要背井离乡，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等去了鹰国，先花个一百万米金买一栋小别墅，剩下的慢慢花，只要不浪费，下辈子应该够了。 正在这时。 迎面而来的一辆泥头车忽然猛打方向，以超过120码的速度迎面朝他撞了过来。 第87章 杀身会 赵立夏死了！ 当交管员赶到现场的时候，赵立夏驾驶的大众轿车已经被撞的严重变形，破碎的零件散落一地。 赵立夏本人更是被撕的四分五裂，身体拼都拼不全。 估计没有20年以上工龄的入殓师都不敢接这活。 经现场勘察，交管员认定这不是一场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现场的肇事泥头车司机也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事故发生后他并没有逃逸，当交管员问询的时候，他正在车上好整以暇的抽着烟，表情冷漠淡然。 清河市治安署署长梁清远得到消息后痛心疾首。 第一时间便下达指示，“务必要在第一时间撬开嫌疑人的嘴，给汪书记一个交待。” 下达完指示，梁清远倚靠在会客沙发上，闭上眼睛思考这件事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省署下派的专案组组长在自己的辖区被人谋杀，偏偏这名专案组组长还是汪副书记的女婿。 真是头疼啊… 必须要在汪书记赶到清河之前就将案件侦破。 没过一会，负责审讯工作的柯震便满脸喜色的推开门汇报审讯结果。 时间比梁清远预计的要快很多。 “梁署，嫌疑人招了，一股脑的全撂了。” 柯震将嫌疑人的笔录递给梁清远，然后将他作案动机和作案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嫌疑人名叫吴铁城，是省城西林市人，原本是一名建筑工人，因为被拖欠工资，和包工头发生了一点争执，互殴。” “当初那个案件是赵立夏经办的，结果他给吴铁城上了一点手段，又给定了个寻衅滋事罪，判了三年。” “吴铁城入狱不久便患上了肝癌，出狱后便一直想伺机报复赵立夏，这次正好盗窃了一辆泥头车，摸到了赵立夏的行动轨迹…” 柯震给出了结论。“所以这就是典型的报复杀人案。” 梁清远揉了揉眉心，暗暗思索着。 凶手的杀人动机倒是勉强说的过去。 肝癌晚期，只有三个月寿命，临死之前报复仇人也属正常。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但是这么结案无疑会有损赵立夏的名声，汪书记又岂能接受？ 还有这个吴铁城，你要报复在西林报复啊，跑到清河报复算个什么事？ 老子招你惹你了？ 早不报复晚不报复，偏偏要在赵立夏刚刚上任专案组组长… 梁清远一个激灵，陡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梁清远打了个电话给汪华顺。 先是悲天悯人的安慰了两句，又将审讯结果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汪书记，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说不定吴铁城只是个幌子，后面有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梁清远原本以为对方会赞同自己的观点，谁知汪华顺只是沉声说道： “梁署，根据你的描述，对方杀人动机成立，犯罪事实清楚，我觉得就没必要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不过你要是觉得案件存在疑点想要继续调查，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梁清远直接忽视了“不过”后面的内容，当了这么多年署长，他对领导之间的说话艺术很有研究。 “不过”前面的内容非常重要，后面的内容可以忽略。 “但是”前面的内容不是很重要，后面的内容却是重点。 梁清远挂断电话，摇了摇头：“得嘞，家属都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自己何必要越俎代庖？” 双方皆大欢喜，梁清远看出汪华顺没有深究的意思，便吩咐柯震尽快结案。 一场原本要震动整个汉东省治安界的恶性报复杀人案件，在受害者家属的通情达理下很快便大事化小，草草结案。 至于事后赵立夏70岁的老父亲来清河市治安署哭诉，梁清远没有搭理他。 赵立夏在的时候他还会给赵父三分薄面，赵立夏现在都死了，谁他么还认识你这个老登？ 赵立夏的遗体被拼凑好后风风光光的运回了老家，这边杨暴、方平和方正等人也得知了赵立夏遇害的消息。 兄弟俩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方雯知道了，当即就将消息告诉了李芷筠。 方雯原本确实想报复赵立夏替闺蜜出气，可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报复程度无非是给赵立夏头上套个麻袋，敲两闷棍罢了。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 前两天赵立夏还在耀武扬威，今天怎么就拼都拼不全了呢？ 两闺蜜在办公室做账，方雯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芷筠，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我二哥做的？” 李芷筠闻言眼睛一瞪，小声呵斥道：“你瞎说什么呢，这话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你动脑子想一想，你二哥有钱有势，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冒险的事？” “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和你说着玩的。”方雯讪笑道。 赵立夏死亡事件，最迷茫的人要属丧彪。 接头人死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混黑社会？ 可是他转念一想，方正这里好像也不是黑社会，收入还挺高。 除了没交五险一金，好像也不比转正差。 要不直接替他打工算了，反正自己在治安署只是个没身份的黑户。 丧彪彻底迷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不知该怎么抉择。 方正没理会这些事，给参与西林任务的人员每个人发了5万奖金，然后趁着阳光明媚将几个心腹召集在了一起。 “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立即散布世成房地产被五个钉子户拖住项目进度的消息，务必要让清河市的所有银行机构，所有地下钱庄都知道。” “是。”众人齐声答道。 方正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尽快吞并世成房地产。” “第二件事，我们不可能永远依附烈火帮，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成立杀身会。” “杀身成仁？”丧彪疑惑道。 方正点点头：“没错，杀别人的身，成我们的仁。” 众人一阵喧哗，个个面带喜色。 大家伙终于有属于自己的组织了，虽然感觉名字不太好听，却也没人说什么。 “杀身会目前只有我们几个核心，安保人员暂时不纳入进来。” 方正霸气说道：“我既然成立杀身会，就意味着清河市的黑道势力也到了该统一的时候。” “接下来我会选择四大黑帮的其中一个动手，你们有没有什么意向目标？” “黑龙会！”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就从黑龙会开始。” 方正下达指令：“雷鸣、曲波、老六，我要你们在三天内摸清黑龙会的人员构成、产业分布和人员战斗力。” “我们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将黑龙会连根拔起。” 第88章 清河商业银行 方正接着说道：“杀身会暂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每个堂口设一名堂主，一名护法。 “后续等人员增多，可能会增设新的堂口。” “堂主人员暂时不定，等统一清河后再论功行赏。” “散会！” 杀身会只是方正管理地下世界的一面招牌，他只会在幕后遥控。 明面上肯定还是维持房地产公司老总等其他合法身份。 开完会，方正将小齐和朱老六单独留了下来。 “我让你们俩调查3位行长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了？” “照片都拍着呢。” 朱老六递过一沓照片，挤眉弄眼的说道：“这几个狗日的已经脱离了嫖C的低级趣味，个个都包养情妇。” “另外我还找了几个企业老板，收集了他们通过还贷过桥赚取利息的证据。” “办的不错。” 方正吩咐道：“你们现在去拜访艾董事长，小齐为主，老六配合。” 方正将宾利借给了俩人，朱老六开车，一路开到了清河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 传达室的老头看见宾利车，问都没问就直接放行。 小齐下车拦住一名身穿银行制服的男人问道：“请问艾文宏艾董事长在哪个办公室？” 男人瞥了一眼宾利车，开口问道：“请问您找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小齐微微一笑：“有一笔大额存款想和艾董事长谈谈利息。” 男人心中一喜，连忙伸出手作请的姿势。 “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大夏国的地方商业银行全称一般是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 董事长最大，然后才是行长。 一般来说，董事长在地方商业银行权力可谓是一手遮天，超过行长不知几许。 男人带着俩人来到三楼董事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将小齐和朱老六领进门。 男人附耳在老板椅上戴着金丝眼镜的艾文宏耳边低语了一阵后便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艾文宏请小齐二人坐下，亲自泡了两杯茶，招呼道： “请问两位贵客怎么称呼。” “我姓齐，这是我的助理，姓朱。” 艾文宏笑眯眯道：“齐总您好，刚听小梅说您有笔存款想存在我们银行，不知道金额是多少？金额越大，我们利息上的优惠就更多。” 小齐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 艾文宏心里一喜，果然是开宾利的大佬，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一个亿存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艾文宏喝十场酒，喝吐血都不一定能招揽到。 小齐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艾文宏伸手致意：“您请说。” 小齐徐徐说道：“据我所知，世成房地产公司一个星期后将会有一笔8700万的贷款到期。” “根据大夏国银行业的管理条例，流动资金贷款必须先把钱还进去，然后银行才能续贷。” “按照以往的惯例，世成地产会委托艾董事长您帮他筹措这笔过桥资金。” “而由您牵头的拆借过桥资金利息是每天千分之3。这种业务你们办的很快，一两天时间续贷资金就能下来，但是你们最低要按照三天的时间计算利息，8700万就是78万的利息。” “利息你拿一半，也就是39万，然后出借方拿一半。” “等用过桥资金还清贷款，你们再给世成地产续贷，然后再用续贷资金还上这笔拆借资金。” “艾董事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小齐说到一半的时候，艾文宏脸色就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等他全部说完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愿意在我行存款我非常欢迎，但是你们要信口雌黄就别怪我喊保安了。” 这种收入是银行业不能公开的秘密。 每个金融从业者都知道里面的猫腻，但是却不能摆在台面上。 蛇有蛇路，鳖有鳖路。 每个掌握资源的行业都有其敛财手段，银行行长的创收能力不比治安署署长差，甚至更有过之。 毕竟是和钱直接打交道的财神爷嘛！ 和通过贷款项目直接受贿相比，这种方式风险小，赚的却也不少。 艾文宏正是靠着这种手段积累了几千万身家呢！ 小齐冷冷一笑：“我不但知道这件事，我还知道你在外面包养了几个情妇呢。” 他示意朱老六把照片拿给艾文宏看。 艾文宏接过照片一看，神情略显惊慌，沉声道：“…你们有什么要求？” 小齐开口说道：“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世成地产这次拆借资金的出借方必须交给我们。” “第二，资金还进去后你不能给世成地产续贷，只有接到我的通知后才能续贷。” 艾文宏暗暗松了口气，原来这俩人只是要针对世成地产。 他还以为他们要敲诈勒索自己，还想着花个一两百万破财免灾呢。 可是张世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自己这么做肯定要将他得罪死… 正在他纠结间，一个金属物品忽然从朱助理的腰身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地声。 艾文宏定睛看去，顿时吓的噤若寒蝉。 一把黑洞洞的手枪状物品正安静的躺在地上，通体发出黝黑肃杀的光泽。 “玩具，给我儿子买的玩具，不好意思。”朱老六迅速将手枪揣进裤兜，挠了挠头发，尴尬的笑笑。 “玩具？” 艾文宏懵住了，这俩个混蛋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我是傻逼吗？ 这金属质感，这肃杀的气质，打死艾文宏也不相信是玩具。 他僵在座位上，后背瞬间便冒出一股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这俩人的身份，黑社会。 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带手枪威胁一个大夏国的银行行长。 艾文宏震怒了三秒钟，然后决定屈服。 瓷器不与瓦片斗，和这种黑社会作对太不明智。 小齐接着给他一颗定心丸：“张世成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你不用担心，另外我还会派手下保护你的安全。” “那就谢谢齐总了！”艾文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替两人加了一点茶水。 “另外存款的金额还是不变，我们会存一个亿到你们银行。”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是出行前方正交待的。 小齐接着问道：“我听说世成地产以前找你筹措拆借资金，都是用张世成的股份质押？” 艾文宏点点头：“没错，我们已经合作了很多年，股份质押手续快，用不动产抵押还要去评估中心办理评估，去土地署办理手续，非常麻烦。” 小齐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那行，我们也可以接受股份质押。” 艾文宏在金融圈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小齐的意图。 这是想巧取豪夺张世成的公司啊！ 只要张世成将股份质押出去，到时候还不起款，股份就要无条件划给这位齐总。 齐总虽然出了8700万，实际上是替公司还款，减少了公司的债务。 只要公司变成齐总的产业，实际上对他而言只是左手倒右手罢了。 齐总相当于不花一分钱就能霸占张世成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的公司。 这个齐总真是好毒的心，好狠的手段。 第89章 发小 既然决定投向齐总，艾董事长主动开口道： “张世成在世成地产有53%的股份，以往拆借这笔8700万贷款，他最多只愿质押30%的股份。” “这个我另有准备。”小齐起身告辞，“谢谢艾董事长的提醒，我们后会有期。” 世成地产同一时间到期的贷款已经被方正摸的清清楚楚。 总共有两家，除了清河商业银行的8700万，还有建行的5200万，所以小齐接下来又以同样的方式去了建行。 还有一家银行是新增贷款，张世成正在筹划拿公司的土地证抵押贷款1.2个亿。 这笔贷款正在对接中，方正也要干预，掐断他的资金来源。 小齐连续跑了三家银行，晚上还要请一家银行行长吃饭，一直都没回来。 方正中途遥控指挥了一次，其他时间则是在海上明月的办公室和韩冰玩游戏。 嘿咻了两个小时，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穿上衣服，刚点燃一根事后烟，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瞥了一眼来电号码，方正顿了一秒钟，随手接通。 电话是前身的发小龚小飞打过来的。 即便是再坏的坏人多少也有两个朋友。 前身有两个发小，一个叫龚小飞，一个叫陈宇。 三人感情非常不错。 不过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父母而是兄弟。 方正怕被他们识破，另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所以已经穿越过来一个月，还一直没联系过他们。 龚小飞的语气有点焦急：“老方，老陈家里出事了。” “老陈说你也帮不上忙，叫我别跟你说，我寻思你是烈火帮的，能不能帮着说说情……” “你现在能来老陈家吗，最好叫上几个兄弟。”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宾利车给了小齐，方正也没喊其他人，径直开着宝马520往陈宇家的别墅赶。 龚小飞、陈宇和方正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三人都是不安分的主，高中没读完就结伴在社会上厮混。 前身头脑灵活，靠着长相不错会勾搭小姑娘被韩俊赏识，进入了烈火帮。 龚小飞就没那么幸运了，家境不太好，毕业后学了两年厨师，目前开了个小饭店勉强度日。 这种关系前身也不好让龚小飞在自己手下做事，只得时常去他开的饭店捧捧场。 三人之中属陈宇家里条件最好。 父亲开了个小服装厂，几百万家产就他一个独生子，天天正事不干，在外面花天酒地。 方正一路回忆着，很快便开到了陈宇家的别墅。 他将车停在门外，刚走下车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 别墅院子大门敞开。 院内的盆栽和花草被砸的稀碎，墙壁上涂刷着“欠债还钱”的朱红色颜料。 客厅大门虚掩着，屋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一楼传来耍牌的哄笑声，二楼传来嘈杂的辱骂声和求饶声。 方正走进院子，推开客厅大门。 几个叼着香烟的彪形大汉正围在一张方桌上斗地主，旁边还有五六个大汉正在围观。 看见来了陌生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黑风衣，胡子拉碴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扑克牌，斜眼瞪着方正，问道：“干什么的？” 方正露出惊慌的表情，讷讷道：“我是陈宇的朋友。” “在二楼。”男子说了一句，继续玩起了扑克。 方正环视客厅，地上一片狼藉，犹如垃圾场。 烟头、饮料瓶纸巾随意丢弃，唾沫、排泄物随处可见。 打牌的人随意朝地上吐痰，围观看牌的人有卫生间不去，解开裤子冲着沙发就尿。 方正没有吭声，径直往二楼走去。 陈宇家他来过很多次，对房子的布局非常清楚。 楼上有三间卧室，中间主卧的位置飘来一道阴柔的声音，极其刺耳。 “老东西，这套房子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你把过户合同签了，我让兄弟们马上走，你也能好好过生活，对不对？” “今天过户，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要是再磨叽几天，你就算卖房子也不够还债，到时候我就摘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器官抵账。 “你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吧。” “是我欠的债，跟我爸没关系，你们放开我爸，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方正听出这是陈宇的声音。 “哟哟哟，还挺孝顺，子债父偿没听过吗？”阴柔的声音调侃道。 陈父在卧室嘶吼道：“当初说好了50万一笔勾销，你们不讲信用。” “我宁愿死都不会签字，就算把房子烧了也不会给你们，有种你就杀了我。” 龚小飞也在旁边恳求：“豹哥求求您了，陈宇只借了5万块钱，已经还了您50万了，您就放过他吧。” 阴柔的声音没有理会龚小飞，吩咐身边的人：“把老东西给老子按住，拿把勺子过来，老子今天要下老东西一只招子当利息。” 方正快步走到主卧门口，朝里面瞥了一眼。 50平的主卧一片混乱。 陈宇和龚小飞鼻青脸肿的躺在地板上，衣服被扯的稀烂，正在拼命挣扎着，却被几个大汉按住手脚，动弹不得。 陈母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头皮被揪掉了好几处，躺在地板上不断哀嚎。 老太太衣服和脸上全都是黄色的尿液，尿骚味随着风迎面扑来。 沙发上，陈父被两名大汉按住肩膀，控住手脚。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用左手撑着陈父的眼皮，右手拿着一个金属勺子抵在陈父的眼睑下面。 大汉一脸横肉，声音却非常阴柔，阴恻恻的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个老东西竟然敢赖账。”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同意过户老子就下你一只眼珠，再不同意，老子再下你老婆一只眼珠。” “挺热闹啊。” 听到声音，屋内的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向门外的陌生人。 “老方。” 龚小飞和陈宇同时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满脸惊喜的扭过头看着门口的方正。 当看清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后，二人顿时又变成了苦瓜脸。 第90章 硬抢 如果方正带几个兄弟过来说不定还能和豹哥周旋一二。 一个人来，即便他是烈火帮的管事，肯定也要吃亏。 因为豹哥的身份也不低。 陈父也看见了方正，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又将话咽了进去。 陈母此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状如痴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毫无反应。 穿着黑夹克的豹哥斜了一眼方正，问道：“你是干啥的？” “我是陈宇朋友。” 方正走进室内，开口说道：“欠债还钱确实天经地义，陈宇欠你多少钱？” 豹哥放下勺子，笑道：“哟，还来了个仗义的，怎么？你打算替他们还钱？” “可以。”方正点点头。 “那感情好，我这个人一向遵纪守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暴力的。” 豹哥吩咐手下放开陈家人和龚小飞，朝一个小平头招了招手。 “来，给这位兄弟算算还欠多少钱。” 小弟拿起计算器按了几下，说道：“还欠120万。” “你胡说，昨天还是100万，今天怎么又多了二十万。” 陈宇嘶吼道：“老方你别管我了，他们这钱是永远还不清的。” “没事，120万是吧，小意思。”方正掏出手机给曲波发了一条短信，关闭手机说道：“钱等下就送过来。” “哟，兄弟果然仗义。” 豹哥掏出一根利群递给方正，笑着招呼道：“鄙人黄豹，道上的人都称呼我豹哥，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我不混哪里，做点小生意罢了。” 方正随口解释了一句，也不接香烟，开口问陈宇：“老陈，什么情况说给我听听。” 陈宇一脸愤慨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他一个星期之前找黄豹借了5万块钱。 当初说好借款一个月，利息一个月5分，也就是2500。 原本这个利息放在社会上也不算太高。 可是黄豹在合同上做了手脚，通过阴阳合同将月改成了天。 利息一天就要2500。 过了一天黄豹就派人过来要账。 一天还不起就要增加两万违约金，另外每天还要一万的滞纳金。 到了第二天就得重新改合同，5万就变成了82500。 陈宇实在扛不住，不得已将情况告诉了父母。 这时候他欠款金额已经累积到了50万。 陈父前两天准备了50万现金和黄豹达成一致，准备用这笔钱将债务一笔勾销。 谁知黄豹收了钱后又当场翻脸，说还有什么车马费、劳务费没有算进去。 陈宇说和他们借钱就不可能还得起。 就算是凑够了钱，有能力偿还，他们也会故意躲着让你找不到，当天还不上。 等到了第二天又增加了新的违约金和滞纳金。 黄豹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听着陈宇控诉自己的手段。 听到得意处，还和小弟们放肆大笑，相当张狂。 方正瞬间便理清了黄豹这伙人的目的。 他们的想法和自己类似，这是盯上了陈宇家的产业，不把他家的产业全部霸占誓不罢休呢。 不过方正对付世成房地产走的是灰色路线，手段比他们高超了很多。 还贷过桥质押手续完全合理合法，自然不用多说， 哪怕在赌场给张自立下套吞了他的10%股份，后面也走了一遍假流水。 就算张世成将事情捅到治安署，也拿不住方正的把柄。 自己顶多算是巧取豪夺，黄豹则是硬抢，妥妥的涉黑行为。 只要将事情捅出去，他就是吃牢饭的下场。 这么久了都没出事，只能说明黄豹上面肯定有人。 过了一会，曲波提着一个大行李箱，一脸微笑的推开卧室大门。 方正接过箱子打开，从里面数出12沓十万一捆的现金，依次放在茶几上。 “兄弟豪气。”黄豹开口赞了一句，然后拿过沙发上的挎包，准备将现金塞进去。 “慢着。”方正开口问道：“借条呢？” 黄豹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 正要递给方正的时候，忽然看了看手表，又瞅了一眼方正的手提箱，说道： “不好意思，时间过了12点，又是新的一天，120万已经不够了。” “要想拿借条，还得加30万才行。” “呵呵，没问题。”方正将箱子里最后的30万又放在了茶几上，问道：“现在可以把借条给我了吗？” 刚才他让曲波在海上明月拿了150万现金，黄豹正是根据他的钱看图说完呢。 黄豹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正：“可以是可以，不过还有个事要处理。我这么多兄弟的车马费，误工费你要给我补上，我不要多，你给50万就行。” 方正点点头，赞同道：“嗯，这钱确实也要补上。” 听到这话，黄豹反而愣住了。 事情顺利的出乎他的意料，清河道上还有这种傻大款？ 他陡然意识到，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一脸镇定，明显是有恃无恐的心态。 方正看了一眼行李箱，笑道：“不过我这里现金不够了，你们得跟我去取。” 黄豹眼睛一眯，从腰上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冷冷说道：“别跟老子耍花样。” “怎么，给你钱都不敢拿？”方正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你们要不就让人送钱过来，要不就给老子滚蛋。”黄豹行事还挺谨慎，料到对方可能会有埋伏。 “那你把钱还给我们。”曲波在旁边开口说道。 “进了老子口袋的钱就从来没有往外掏的。钱你们带不走，借条你们也拿不走，如果你们再不滚就把命都留在这里。” 曲波被他的话逗笑了，嗤之以鼻道：“进了你口袋里的钱从不往外掏？” “有本事你交水电费不掏钱，住院不交钱，你不交试试看，瞧把你牛的。” 方正站起身，笑了笑：“好久没见到这种新鲜出炉的傻逼了，这种傻逼竟然还能活这么大，真是他妈奇怪。” 他原本是不想在陈宇家里动手的，到时候家里死了人，老陈还怎么住？ 可是黄豹这家伙行事还挺谨慎，就是不出门。 这下不在这里动手也不行了。 方正无奈挥了挥手，曲波从口袋掏出对讲机说道：“玛德，遇到了个傻逼没办法，你们都进来吧。” 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黄豹和4名小弟的耳朵里。 正当黄豹一脸迷惑，准备先发制人之时，楼下客厅忽然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便是密集的呼喝声和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不一会复又重归平静。 噔噔噔！ 片刻后，十几名身上穿着沙漠迷彩服，制式军靴，头上戴着凯夫拉盔，腰上挂着辣椒喷雾、ASP甩棍的彪形大汉推开主卧大门，依次走进房内。 第91章 大刀门 陈宇和龚小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老方还留了后手。 陈父也喜出望外，刚想躲让，黄豹忽然掏出匕首，想要挟持他。 可惜曲波早有防备，猛的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哐哐哐的朝他头上砸去，三两下就将黄豹砸的头破血流的瘫软在地。 安保队员们一进门就掏出甩棍，朝着黄豹的四个小弟头上招呼。 很快就将一群社会人控制住，一个个都用塑胶带绑住手脚。 方正挥挥手，“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安保队员们两人一组，就像押死狗一样依次将黄豹一行人押下楼。 和楼下被控制住的马仔们会合在一起，送进了别克商务车看管。 “叔叔，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对外声张。”方正离开之前对陈父低声说道。 “小正，谢谢…谢谢你。”陈父老泪纵横，扶着妻子不停感谢。 方正走下楼，龚小飞和陈宇也跟了过来，“我们跟你一起去。” 方正眯着眼睛问道：“你们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理黄豹吗？” 陈宇沉着脸说道：“不管怎么处理我都要去，哪怕是杀人我都不怕。” 方正点点头，“自己动手敢不敢？” “我敢。”陈宇目光坚定。 “我也敢，给我留一个。”龚小飞在旁边附和道。 “好，跟我走。” 方正将二人带上宝马，一马当先的朝江滩驶去。 安保队员的商务车远远跟在后面。 方正一边驾车一边问道：“老陈，这个黄豹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 陈宇斟酌着说道：“他姐夫是大刀门的堂主秦四海。” “大刀门？”方正眼神微眯，想起了前身的记忆。 大刀门占据清河市最繁华的西城，势力隐隐是四大帮派的魁首，和其他三个帮派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实力起码相当于烈火帮和兄弟盟的总和。 烈火帮只有4个分堂，而大刀门却有8个分堂。 每个堂主都能独当一面，明面上的帮主是老二郜明华，实际掌控人却是老大郜明远。 郜明远是绿腾资本的掌舵人，管理几十亿现金资产。 这位才是真正的枭雄，关系网错综复杂，不但在清河一手遮天，就连省里都有很深的背景。 和草根出生的肖氏兄弟、秦烈不同，郜明远的爷爷在大夏建国前就是大资本家，家族底蕴非常深厚。 方正原本的打算是先搞定黑龙会。 但是现在既然要搞黄豹，说不定就要改变策略，从最难啃的骨头入手。 刚好，借着陈宇的事情发难，也算得上师出有名。 方正收回思绪，问道：“你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听，不要遗漏。” 陈宇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月之前，我认识了个开花店的女生，叫江宜楠。” “她长的很漂亮，也很性感，我和她算是一见钟情。” “前一段时间她母亲住院，向我借5万块钱，你知道我毕业以后，我爸管我管的很严，平时零用钱给的不多…我哪有5万块钱。” 方正闻言嗤笑道：“所以你就借高利贷给她母亲看病，然后豹哥还是她介绍给你的，对不对。” 陈宇叹道：“是的，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黄豹和他姐夫秦四海专门盯着清河市的一些小老板下套，只要被他们粘上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方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是纯纯的舔狗行为，江宜楠你上过没有？” “没有。”陈宇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你现在恨她吗？” “我当然恨她，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陈宇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满是仇恨。 “她家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 “很好。” 方正点点头，“我现在就安排人把她绑过来，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把她强了，要不我找几个小兄弟把她轮了。” 第92章 买命钱 陈宇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一种都不选。” “你不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吗？”方正调侃道。 “太脏，我要她付出别的代价。”陈宇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正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是典型的暖宝宝+舔狗人设啊。 所谓的“太脏”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陈宇表面上是一个小有身家的花花公子，骨子里却还是有底线的老实男人一枚。 哪怕被喜欢的女人背叛也不愿霸王硬上弓，更遑论第二种选择。 方正意味深长的说道：“春风吹又生，斩草要除根，我等着你的别的代价。” “正哥，我知道怎么做。”陈宇思虑片刻后毅然决然的说道。 “行，我陪你过去。” 方正选择掉头，根据陈宇口述的地址来到某居民区。 目前大夏国的监控还没普及，像这种居民区是没有监控的。 陈宇和龚小飞上去办事，他在楼下等待。 他替陈宇平事，是基于前身和陈宇的感情，但是对方肯定要交投名状。 黄豹他会杀，但不是今晚，所以这个投名状只能出在江宜楠头上。 十分钟后，陈宇和龚小飞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身段妖娆，看起来又纯又欲的年轻女人下了楼。 方正打开系统瞄了一眼江宜楠，头上冒出黑黢黢的一行数字。 罪恶值 ……63。 两人拉开后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处于昏迷中的女人塞进后座。 感应到陈宇剧烈的心跳声和龚小飞平缓的吐气声，方正笑笑，启动车子朝着江滩驶去。 开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江滩，方正将车停了下来，打开后备箱，指了指车内的塑料约束带。 陈宇立即会意，用塑料约束带将江宜楠双手双脚捆了起来，然后犹豫不决的杵在原地。 方正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候在旁。 普通人第一次杀人，很难过的去自己的内心，可以理解。 陈宇此时正在不断的催眠自己。 母亲被人撒尿凌辱，父亲差点被人剜了眼珠，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两人之仇可谓是不共戴天。 片刻后，陈宇终于下定决心，和龚小飞交换了一下眼神。 龚小飞神经大条，父母离婚后更是自觉烂命一条，只要两兄弟敢干，他就敢干。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江宜楠的手脚，抬到江堤，像甩沙包一样向江面凌空一抛。 随着“砰”的一声，一个无恶不作的女人随着江水越沉越底。 “希望你下辈子改邪归正，做个好人。”陈宇站在江边喃喃说道。 等再次转过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片刻后，方正体内传来一道几不可察的热流。 基数太大，一个成年女性的体质与其而言聊胜于无。 他心知肚明，陈宇本意是不想杀江宜楠的。 正是因为自己的干预江宜楠才会死，所以系统才会将除掉江宜楠算在自己头上。 方正是过来人，对这种20来岁小男人的心理非常了解。 别看陈宇现在跟死了妈一样难受。 等过一段时间，他遇到一个更合适，更善良的女孩，就会明白自己当初有多傻逼。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走吧。” 方正安慰了一句，驱车载着两兄弟朝黄豹的位置驶去。 一边开一边打电话给雷鸣：“你带几个人将我老娘转移到安全屋，再派一组队员保护我妹和我哥。” 接下来一段时间，方正要和大刀门开战，肯定要排除后顾之忧。 虽说祸不及妻儿，可是混社会的又岂有道义可言。 逼到绝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凌晨的江滩寒风瑟瑟，黄豹和12名小弟双手被塑料约束带捆住，齐刷刷跪在泥土地上。 方正将车停下，曲波将150万现金又拿了回来，塞进了他的后备箱。 黄豹此前的桀骜已经荡然无存，跪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他眼睛被打的只剩一条缝，额头上鼓起两个大包，一左一右，和汽车前脸大灯一样。 看到方正，黄豹终于猜到了他的身份，讷讷问道：“您是烈火帮正哥吧。” 做他这种生意，选择意向肥羊时肯定要打探对方的背景。 亲朋好友都要算进去。 所以在对陈家下手之前他调查过陈宇的人脉，知道对方有个发小叫方正，是烈火帮的管事。 不过他并不在乎。 烈火帮堂主他可能还会忌惮三分，管事算个鸟，手下顶多十几个贴身小弟罢了。 自己可是大刀门风堂堂主秦四海的小舅子。 “没错，我是方正。”方正掏出一根烟，自有小弟帮他点上火。 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 “我兄弟被你们下套，一家被欺负成了这样，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黄豹考虑片刻道：“陈宇的账一笔勾销，我把借条和之前的50万还给他，另外再补偿50万，您意下如何？” “沉了吧。”方正意兴阑珊的挥挥手。 安保队员们得到指示后随即从别克车里抬出准备好的大汽油桶和混凝土砂浆。 然后两人一组，开始拿着铁锹搅拌混凝土砂浆。 黄豹看的目眦欲裂，这个套路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把人塞进汽油桶里，填进去搅拌好的水泥砂浆，封上盖子，只要放倒往江里这么一推… 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多大过节报多大仇。 他自认为自己和方正不是生死大仇。 可对方竟然一言不合就要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杀人。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清河黑道很多年都没出现过这种猛人了。 想到这里，黄豹再也绷不住了，战战兢兢的说道： “正哥，我认栽，您想怎么解决，开个价吧。” 方正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我就给你一个友情价，你有12个兄弟，一条命300万，你的命肯定更值钱，就算3000万。” “总共6600万，四舍五入，你拿7000万出来买命，不过分吧？” “7000万，还真敢开口。” 莫说黄豹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7000万，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黄豹气的牙痒痒，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我可以答应，你让我打个电话，我让人送钱过来。” 第93章 战斗一触即发 方正知道黄豹打的什么主意，吩咐吴志斌解开他的手脚束缚，将手机还给他。 黄豹对着电话隐晦的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说道：“钱一会就送过来。” 方正一开口就拆穿了他，讥笑道：“你以为秦四海来了就有用？没有7000万，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黄豹冷冷的笑笑，没有回怼。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吃眼前亏。 安保队员们今晚表现出来的专业性、协作力和战斗力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一个烈火帮的小小管事，竟然有财力养二十个退伍兵精锐，也着实令他费解。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大刀门远不止表面展现出来的实力。 等下他就要让方正知道大刀门风堂堂主是什么等级的人物。 方正也在回忆原身对大刀门的记忆。 清河四大黑帮和毒蛇帮那种贩卖毒品，朝不保夕的黑帮不同。 四家都是传统意义上的黑社会团伙，都有保护伞和正当生意。 其中最神秘的就属大刀门。 大刀门由郜明远和郜明华两兄弟掌控。 门主是二弟郜明华，实际掌控人却是绿腾资本董事长郜明远。 郜明远今年只有40岁出头，是清河市排名前三的富豪，汉东省XX代表。 他年轻时在斯坦福大学留过学，学的是会计与金融学专业。 经历类似于港岛电影里的倪永孝，既有文化知识又有创新的想法。 他将在国外学习的先进管理理念用到了黑帮管理上。 所以和其他三大黑帮以黄和赌为主要营生不同，大刀门虽然也开了十几家会所迪吧等产业，但这不是他们的主业。 大刀门的主业在绿腾资本。 绿腾资本注册资金十亿，净资产有七八十亿，做的是金融投资的营生。 郜明远通过绿腾资本参股或者控股了一批颇具规模的中小企业。 这才是郜明远的基本盘。 就算打掉大刀门的所有场子，郜氏两兄弟都能活的逍遥自在。 通过黄豹对陈宇采取的手段，方正大致能猜到郜明远积聚财富的套路。 无非是采用更高明的手段套路这些企业主，然后将他们的产业收归囊中。 …… 方正吩咐曲波通知其他安保小组集合，然后和其他人安静的等待秦四海的到来。 一行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僻静的江滩上忽然陆续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一盏盏雪亮的氙气大灯照射过来。 片刻后，一辆奔驰S600打头，5辆大卡车紧随其后，在一百米远依次停下。 然后关闭车灯，开始下人。 一个个彪形大汉陆续从卡车里跳下。 皎洁的月光下，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耐克运动服，耐克运动鞋。 手上统一握着一把奇怪的雪亮大砍刀。 砍刀类似于电视里的金丝大环刀。 刀背上有九个大铁环，刀身上有一道血槽，还有无数参差不齐的锯齿。 俗话说砍伤刺死，形容的是用砍刀砍人肯定不如用匕首捅人杀伤力大。 但是方正毫不怀疑这些砍刀的杀伤力，一刀下去，血槽就能放空半管血。 刀背上的铁环更是能发出噪音，干扰对手。 “大刀门，原来是这个意思。” 方正恍然大悟，原来大刀门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想不到郜明远还喜欢看《白眉大侠》电视剧。 顷刻间，五辆大卡车下人完毕。 方正目测，每辆卡车都有二十多号人。 一百多名手持砍刀的大汉在一名领头的黑西装带领下迅速集结成正方形队形，等待奔驰车里的人下车。 队伍集合完毕后，一个小弟立马小跑到奔驰车边，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一只穿着铁狮东尼皮鞋的大脚从后座伸到泥土地上。 然后一个1米9的大高个从车内钻了出来。 秦四海梳着大背头，身穿棕色意大利手工西装，范思哲白丝衬衫。 他豪放的敞着衣领，露出结实的肌肉，脖子上悬挂一块帝王绿八面佛吊牌，手上戴着一个翠绿扳指，整个人看起来邪气十足。 “堂主好。” 小弟们齐声鞠躬迎接秦四海，声势震天，吓的潜伏在蒿草丛里的水鸟纷纷逃逸。 秦四海没有理会小弟，目光看向车内。 随着他的目光，一只身形魁梧，肌肉发达的藏獒跟着秦四海从车内跳到地上。 藏獒宽阔的头颅上，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厚实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尖锐而粗壮的獠牙，四肢粗壮如柱，身上浓密的长毛深沉如墨，如披风般垂落。 看鬃毛和体形绝对是藏区弄来的纯血獒，威风凛凛，凶戾无比。 “谱挺大的。”看见这一幕，曲波忍不住讥笑道。 他表面轻松无比，内心却提起一分谨慎，紧了紧手上的甩棍。 今天这帮人和之前的李大巴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李大巴那帮人只是花钱雇来充门面的小混混，还有一半都是毛孩子。 可今天来的却都是训练有素的制式部队。 看他们身上的耐克套装，身上纹龙画虎的刺青，肌肉虬结的体型，手上统一的金丝大环刀，还有那股桀骜不驯的江湖味道，就知道今天势必是一场硬仗。 当然对于能够徒手接子弹的老大来说，这只是小儿科罢了。 可是老大刚才已经说过了，今晚以练兵为主，非必要他不会亲自出手。 方正对秦四海的阵仗也感觉很奇怪，堂主和堂主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韩俊那小子手下也就二十来个小弟，平时开个C系奔驰罢了。 和秦四海相比，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看到秦四海，黄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连连挥手，大声喊道：“姐夫，姐夫，我在这里。” “喊你妈呀，吵死人了。”身后的吴志斌一甩棍敲在黄豹头上，黄豹瞬间不吭声了。 这边，秦四海也看到了小舅子挨揍。 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然后率先向方正这边走来。 老大带头，藏獒露出嗜血的獠牙，紧随其后跟上。 100多名手持金丝大砍刀的小弟排成“契”字形战斗队列，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藏獒后面。 战斗一触即发。 第94章 标枪 方正原本和秦四海无冤无仇，干他只是为了利益，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 这人太嚣张，嚣张的人都该揍。 深秋凌晨的江滩，江风瑟瑟，寒露凝结，枯草挂霜，水鸟低鸣。 七号码头远离公路，地势辽阔平整，罕有行人，更不会有治安官打扰。 是清河市黑道火拼的绝佳场所。 拼完之后直接沉江，还省了一笔交通运输费。 对于精通风水学和气象学的钓鱼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绝不会空军。 上百名手持金丝大环刀的大汉在气势上肯定要碾压对面的20名安保队员。 不过开干之前必然先要讲数，试探背景，这是江湖规矩也是生存之道。 “你们是什么人，谁是领头的？”秦四海说话了，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对面的人。 清河市混黑的他基本都熟悉，然而却没见过这种阵容严明、杀气腾腾的制式部队。 全身装备也是武装到了牙齿，凯夫拉防暴盔、沙漠迷彩服，里面应该还穿着防刺服。 曲波上前一步，说道：“杀身会，我是领头的。” 他是这场战斗的总指挥，杀身会的全权代表。 秦四海皱眉思索，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既然自己没听过，那肯定就是最近窜出来的新势力。 大刀门的马仔们笑的前仰后合，开始放嘴炮，“杀生会，真他么难听，是不是还有个杀熟会？” “土鳖，杀身成仁的意思都不懂。”丧彪在方正旁边小声嘀咕道。 作为本科小学霸，他对这些黑社会有着智商上全面碾压的优越感。 方正点点头：“没错，杀别人的身成我们的仁，此为我们杀身会的宗旨。” 一席话丧彪听的心潮澎湃，成立帮派时方正说过的话还余音在耳。 “高楼后面有阴影，霓虹灯下有血泪。” “律法和治安官就算再努力，也有照顾不到的角落。” “所谓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有些坏人善于钻法律的漏洞，无恶不作却能逍遥法外，阿彪你甘心吗？” “我们杀身会的宗旨就是主持正义，扫除这些坏人，兼顾法律照顾不到的角落，阿彪你愿意加入吗？” “我愿意！”失去了接头人，成为黑户的学警当初听的热血沸腾，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就作出了选择。 他之所以愿意冒风险，甘当赵立夏的卧底。 一是为了五险一金，二是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 现在无非是白转灰，换了一个身份，然而目标却还是一如既往。 五险一金大不了自己缴纳就是。 这边，曲波不再废话，开口问道：“钱带来了吗？” 秦四海微微有点意外，对方明明处于劣势，却依然镇定自若，还敢狮子大开口。 定然是有所倚仗。 然而人数的差距却是很难弥补的。 秦四海整了整衣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清河道上每隔几年都会冒一批狠人出来，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是愣头青，当初有多嚣张，死的时候就有多惨。” “我时常都会提醒年轻人一句话，不属于你的女人别碰，不属于你的钱别想。” 蓦地。 秦四海身边的藏獒忽然脊背弓起，肌肉紧绷，眼神闪烁着凶光，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摆好了攻击准备。 秦四海目光越过曲波的肩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和对面同样装束的一群大汉从右手和背后两面夹击而来。 左手方位没人，因为那边是清淮江。 他们左手持盾牌，右手持着一根锐利的铁制标枪，每根都有1米8长，标枪头部被砂轮打磨的寒光四溢，杀气腾腾。 一行人排成长蛇阵包抄过来，走到近处又迅速切换成了刺猬阵，将大刀门马仔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曲波眯着眼睛盯着秦四海，问道：“我再问一遍，钱带来了吗？” 秦四海没有吭声，迅速在心里衡量敌我双方的战力对比。 己方有上百人，对方东西北每方都是20人，共计60人。 人数有差距，但是对方的装备更适合群战，胜负还要打过才知道。 既然双方势均力敌，秦四海口气也软了一点，冷声道：“7000万，这个价格我很难办。” “难办，那就别办了。”曲波一声令下，安保队员攥着标枪作出攻击准备。 既然谈不拢，秦四海当机立断发出作战指令。 “准备战斗，给老子干死他们。” 安保队员以小组为单位，每个小组都有指挥官。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 “刺！” 几十名队员统一举着标枪朝前方混混们的大腿刺去。 一击之下，混混们纷纷后退躲避。 金丝大环刀的攻击长度远不如标枪，这个时候没人愿意硬拼。 然而仍然有几名混混避之不及，被刺中大腿，躺在地上哀嚎。 同样，大刀门也有两名马仔躲过标枪，瞪着眼睛，举着大砍刀朝安保队员的肩膀上劈。 之所以是肩膀，是因为对方头上戴着防暴盔，砍下去也不致命。 安保队员虽只朝着对方大腿捅，然而要是捅到血管，照样会死人。 一击之下，大刀门5名马仔立马失去了战斗力。 一名安保队员也被砍伤了肩膀，血流如注。 队员们同时向前跨出一步，逐步缩小包围圈。 正在这时，秦四海身边的藏獒被血腥味刺激，变得更加暴躁。 皮毛炸起，忽然朝着一名队员扑去。 一瞬间，三杆铁标枪同时朝着扑跃的藏獒凌空刺去。 其中有两杆刺中了藏獒，将它差点刺了个对穿。 标枪收回。 藏獒身上迸射出两道血箭，虚弱的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地抽搐，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气息逐渐微弱，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秦四海目眦欲裂，这只纯血獒是他花了一百多万买来的，养了一年多，非常有感情，对他来说比手下的命还要珍贵。 他目光狠戾的看着凶手，忽然曲腿顶膝，如流星般朝刺伤藏獒的安保队员撞来。 两名队员迅速作出反应，举着标枪就刺。 秦四海步伐极快，迅速避过脚下的标枪，快速近身。 嘴里同时爆出一道厉啸，拧腰提跨，拳锋朝着一名安保队员面部击去。 看见这一幕，方正心中有了判断。 “泰拳，短兵攻击，肘膝伤人。” “秦四海的实力和李红兵差不多，也是个高手。” 第95章 抓了两个 秦四海的拳锋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近安保队员的面门，眼看就要将他毙于拳下。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臂从侧面伸出，就要抓拿秦四海的手臂。 秦四海反应很快，迅速收拳，短暂蓄力于腿，一记鞭腿狠狠的朝出手之人的胫骨部位踢去。 对方抱着同样的想法，势大力沉的一脚朝着秦四海的膝盖踹去。 “砰！” 双方同时变招，一道闷声在人群中炸响。 秦四海一个趔趄后退两步，胫骨犹如骨裂一般，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疼。 反观对方，脸皮也是疼的直抽抽，应该是同样不好受。 “这个老登交给我了。”散打冠军曹正一边揉腿，一边盯着秦四海，战意勃发。 方正在旁边默默观战，自从他见识到八极拳和鹰爪功后，对于荒星的国术也研究了一番。 泰拳强硬粗暴，刚猛无双，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秦四海指关节上布满了厚实的老茧，手腕上有明显的印痕，那是长期缠麻的痕迹。 起码是练过二十年以上的泰拳手。 曹正能和他硬拼一记不落下风，实力也属不错。 曹正缠住了秦四海，其他队员又继续持着标枪围剿大刀门的混混们。 曲波和雷鸣看的手痒，也拿着甩棍加入了战圈。 安保队员都是退伍兵，平时的群架战术有针对性的训练过，思路非常明确。 可以归纳为： 敌人分散我集中，敌人集中我躲避。 敌人防御我包围，敌人硬刚我游击。 没过一会，大刀门的混混们基本都被制服。 一半人被捅穿了大腿，还有一半被人群踩踏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只剩下七八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他们的战斗意志比李大巴麾下的乌合之众要强出太多。 通过这一战方正更加确认了作战理念，兵在精而不在多，有时候人越多反而越乱。 正在这时，还在负隅顽抗，应该是管事的黑西装忽然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马勒戈壁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他快速打开保险，抬手就要射击曲波。 “啪！” 一个硕大的巴掌忽然扇在了黑西装的脸上。 黑西装被扇的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 雷鸣捡起黑西装手上的64骂骂咧咧：“人家都玩冷兵器，你竟然玩枪？” 这边散打冠军还在和秦四海缠斗。 两人实力不相伯仲，原本一时肯定分不出胜负。 可眼看自己这边全军覆没，秦四海气急攻心，很快便乱了章法。 一个分神便被曹正控制住。 一场群殴很快结束。 大刀门这边伤了一地，安保队员这边也伤了5个人。 此次是出于练兵的目的，没有经过血的磨练肯定培养不出一支优秀的队伍。 所以方正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边压阵而已。 一是磨练实战经验，二是磨练配合。 总体还算让他满意。 秦四海被捆住手脚，一脸愤怒的瞪着曲波。 曲波不以为意，拍了拍他的脸，调侃道：“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方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当即挥挥手。 “其他人不管了，把黄豹和秦四海带走。” “原来你是领头。” 秦四海瞬间反应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方正，“你们仗着兵器胜之不武，有本事我俩单挑。” “你要和泰森比拳击？”曲波看出对方黔驴技穷，忍不住嘲讽道。 “别废话，带走。”方正一声令下，4名安保队员押着两人扔到了商务车上。 车队开往由市郊食品厂改造而成的安保基地。 黄豹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他从谷底升到天堂，又从云头坠落，短短的两个小时就经历了大起大落，心脏负荷属实太重。 最大的倚仗秦四海已经输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人能救自己，更不知道这帮人会怎么处理自己。 宝马车上，方正一边开车一边对陈宇说道： “等事情结束，黄豹交给你，你亲自动手。” 陈宇点点头，看了一眼明明非常熟悉的发小，却又感觉对方是如此的陌生。 方正将一间封闭房间改造成了临时的羁押所。 将郎舅二人用铁链锁住后，方正开始训话，推出陈宇说道： “你们用套路贷套路我兄弟的事情准备怎么解决？” 显然秦四海对陈宇的事情也是知情的，冷声道：“今天我认栽，但是7000万赔偿金是绝不可能的。” 方正摇摇头：“7000万是黄豹的那一份，你的还没算，你们俩加起来起码要一个亿。” “那就更不可能了。” 秦四海还挺硬气，威胁道：“套路贷，我们是金融创新，有种你和郜门主说。” “嘴还挺硬，给他们上点手段。”方正朝雷鸣招了招手。 “得嘞。” 雷鸣拿着桌上的细铁钉和铁锤走到黄豹身边。 黄豹目眦欲裂的看着他，胆战心惊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没看过特务电影吗？”雷鸣撇撇嘴，将铁钉插进黄豹的指甲缝，然后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顷刻间，伴随着黄豹的痛呼和雷鸣的怪笑，黄豹右手中指的指甲盖被连根掀开。 行刑完毕，雷鸣又走到秦四海身边，抬起他的右手。 秦四海脸色瞬变，“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亿绝不可能，杀了我也不可能。” “你有多少现金？”方正眯着眼睛问道。 “只有一千多万，你要是同意我可以让人送过来。”秦四海喟然叹道。 “那肯定不行，一千万现金肯定不够，你还要把手上的场子全部转让给我。” 秦四海梗着脖子道：“你要是这么做就是和大刀门开战。” “没错，我就是要和大刀门开战。”方正点点头。 秦四海愣了片刻，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每年都有一些人想要取四大帮而代之，却没一个成功。 这些人到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尽管方正的实力非常强，他相信对方也不会例外。 雷鸣故技重施，又将细铁钉插进秦四海的指甲缝。 对付这些黑社会，方正觉得手段不需要像对付赵立夏那么复杂。 直接动手抢就是。 就如秦四海手下的产业原本就是靠强取豪夺而来，自己就算抢了他的也没太大问题。 最后拼的还是各自的实力和白道上的背景。 方正可以肯定，这件事明天就会传到郜明远耳中。 大刀门是块硬骨头，只要将他们拿下，黑龙会也不足为惧，清河黑道就算拿下了。 第96章 万米金 方正将空间留给雷鸣尽情施展，他相信任凭秦四海骨头再硬也扛不住十指连心。 钱是身外之物，他相信对方会知道怎么选。 方正走出门外，看见陈宇和龚小飞正倚在栏杆上仰望星空，相谈甚欢。 “你爸妈我已经派人接来了，应该马上就到。”方正走到近前，拍了拍陈宇的肩膀。 陈宇点点头：“老方，大恩我就不说谢了。” 龚小飞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发小：“我感觉你们就像小说里面的大侠，惩恶锄奸，以暴制暴，帅呆了。” 方正被他逗乐了，哈哈一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没这个境界，做不到为国为民，但是为友为邻还是可以的。” 然后对陈宇说道：“黄豹和秦四海我会交给你处理，但不是现在，也不能在这里。” 他们二人和江宜楠不一样。 江宜楠是秘密处决，没有直接证据，治安署顶多只能怀疑。 凭方正目前的身家背景，没有直接证据，一般人动不了他。 但是他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带走了秦四海二人，如果直接杀了他们，那就是妥妥的莽夫行为。 意味着接下来只有两种局面。 要不坐牢，要不和治安署正面对抗。 说不定就连方平都要和他兄弟反目。 陈宇对此理解，点点头表示赞同。 龚小飞开口说道：“我刚和老陈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跟你混社会。” “混社会是没有好下场的，不是横死街头就是牢底坐穿，一个城市就那么几个人能够成功转型，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都要比混黑强。” 方正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飞你还是继续开你的饭店，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生意，陈宇你安心接手你爸的服装厂，我也会帮你，这才是你们的正途。” 除了不想让他们混黑以外，方正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兄弟之间最好不要一起共事，不好管理。 第二天一早，当方正推开审讯室大门的时候。 黄豹已经屈服，同意拿800万现金加名下的一家大型网吧赎命。 这是他的全部资产，价值1200万左右。 秦四海啥都没说，即便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盖都被掀了，却仍然在硬扛。 雷鸣熬了一宿，精神却亢奋无比，凑到方正耳边低声说道： “已经查清楚了，秦四海名下有一家洗浴会所和一家混凝土搅拌站。” 秦四海看了方正一眼，语气虚弱的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和你并没有深仇大恨，你又何至于此。” “我们确实没仇，这钱是你赔给我兄弟一家的医药费，精神补偿金。出来混做错了事终究是要还的。” “赔偿也没像你这么漫天要价的，你行事太霸道，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方正心知秦四海这话说的没错。 就拿上次泥头车堵门事件来说，道上混的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如果没系统他也不敢这么做事。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方正没搭理他，对雷鸣笑笑：“手指甲完了还有脚趾甲，你去休息吧，换老六来，给他挂瓶葡萄糖，一边输液一边审。” …… 昨晚火拼过后，大刀门的马仔全体负伤，连夜便将经过上禀门主郜明华。 “杀身会，会长是烈火帮管事方正？”郜明华语气森寒，目光中满是杀机。 大刀门是清河市的黑道魁首，堂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烈火帮管事绑架，简直是奇耻大辱。 郜明华迅速作出部署。 “派一队人马去陈宇家将他父母绑来，两个老不死的每个人砍一只手以示惩戒。” “另一队人马去绑架方正的亲人。” 手下汇报道：“方正有三个亲人，妈妈是包租婆，哥哥是治安官，城南分署重案队队长，妹妹是清河大学金融系大二学生。” “请问要绑哪一个？” 郜明华考虑片刻道：“绑他老娘和妹妹。” 两个小时后，手下跑来汇报。 陈宇一家已经人去楼空，方正家里也找不到人。 郜明华气的火冒三丈：“玛德，狗东西看来是早有预谋，老子马上打电话给秦烈要人。” 方正这边手机响了，不是秦烈的号码，是一个西林市的陌生号码。 他走出门外接通，电话是周泽凯打来的：“方总你好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今天有时间碰个头吗？” “我随时都可以，时间地点你定。” 方正挂断电话，立马给杨暴回了个电话。 赵立夏死了，杨暴又回到了专案组组长的位置，其他人员保持不变。 对于赵立夏的死，杨暴心中也隐隐怀疑会不会是方正的手笔。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时间太紧迫，方正以前和赵立夏不认识，不可能在一两天时间就能查出吴铁城和赵立夏的恩怨。 即便是买凶杀人，这个人也必定是赵立夏的熟人。 这个熟人有可能是亲戚朋友，也有可能是赵立夏长期的对手，否则不可能对他的经历了如指掌。 理清思路后，杨暴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方正下的手就好，他不想看见一个有正义感的有为青年走上歧途。 方正很快便驱车赶到缉毒支队。 杨暴交给他一只手提密码箱，郑重说道： “找梁署特批的，清河治安署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千万要注意安全。” 方正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崭新的米金。 1200万的现金交易不可能用大夏币交易，米金和大夏币的汇率是7.5比1。 所以箱子里是160万米金。 “箱子里没动手脚吧。”方正笑嘻嘻问道，梁清远特批的钱，他总是感觉有点不放心。 “没，手脚在这里。” 杨暴笑笑，递给他一件防弹衣和一个伪装成扣子的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可以将实时视频传输出去，杨暴这边负责监控，但是距离不能超出发射装置的功率范围。 杨暴提醒道：“等交易的时候你打我电话，我们会提前在附近布控。” “知道了，我走了。”方正提着密码箱转身就走。 “注意安全，性命第一。”杨暴在身后喊道。 晚上7点，周泽凯发了一道信息过来，用的又是另外一张神州行不记名电话卡。 “方总，出来见个面吧。” 方正立马回了一条信息，“货带来了吗，钱我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四平街西山大酒店楼下，尽快。” 第97章 交易 合上电话，方正没有通知杨暴，决定单刀赴会。 他将防弹衣脱掉，然后将装满米金的手提箱放在副驾驶，驾着宝马车往西山大酒店赶。 在离西山大酒店还有500米的地方，方正将车子停在停车场。 他扯掉身上伪装成纽扣的微型摄像头，径直丢进了马路旁边的垃圾箱，然后换上另外一件衣服，走下车和周泽凯会面。 杨暴和缉毒大队这边立马检测到了异常。 在他们的视角里，视频影像此刻忽然停止了移动。 视野里只有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摄像头很有可能被丢进了垃圾箱里。 郑义大惊，说道：“方正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情况，莫非是被毒贩发现了。” 杨暴也被突发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摇头。 “不可能，我和他沟通过，约好碰头地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郑义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毒贩发现了方正的身份，提前控制了他。” “也不可能，凭借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连报信的时间都来不及。” 杨暴一时间心乱如麻，突发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小子肯定在擅自行动。”杨暴断言了一句，然后立即作出预案部署。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脸识别系统。 方正电话也打不通，杨暴不得已只有查询追踪方正的汽车。 …… 这边方正提着行李箱来到西山大酒店楼下，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辆黑色捷达轿车停在马路边。 一个陌生小平头摇下车窗，招了招手，“方总，这边。” 方正走到车前，拉开后座门。 周泽凯正坐在副驾驶吃薯片，后座上还有一个精悍的年轻汉子。 “钱带来了吗？”周泽凯扭过头问道。 方正打开行李箱，伮了伮嘴，“160万米金全在这了，货带来了吗？” “货不在这里交易。” 随着周泽凯挥了挥手，后座的年轻汉子开始搜方正的身。 将他身上的钱夹、钥匙、CLOCK手枪和手机全部掏了出来。 年轻汉子打开钱夹看了看，然后将钱夹和钥匙还给方正，将手枪和手机递给了周泽凯。 周泽凯拿起手枪把玩了一番，赞了两句，然后将手枪揣进自己兜里，说道：“我先替你保管，没有问题吧？” “请便。”方正抬抬手，无所谓的说道。 周泽凯快速吃完薯片，然后将方正已经关机的手机塞进薯片袋子里，卷了两层，用夹子封上封口。 “周总懂的还挺多啊。”方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周泽凯一脸得意：“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别小看这么一个薯片袋，里面有BOPP、VMOPP材料，可以屏蔽信号，防止手机被非法录音，还能防定位、防跟踪。” 方正撇撇嘴：“周总应该做化学教授，干这行委实有点屈才。” “哈哈，我还没那个本事，胡老板才是。” 后座的年轻汉子又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对着方正全身扫描。 周泽凯继续解释道：“这玩意是我在米国买来的全新设备，具有无线信号探测、红外扫描和特定频率检测功能，要是有什么定位器、微型摄像头啥的都能检测出来。” 年轻汉子在方正身上仔仔细细的探测了一番，然后又探测手提箱。 一番检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探测器一直是绿灯，并没有红灯预警。 周泽凯颇为满意，安抚道：“方总麻烦你体谅一下哈。” “这些治安署的卧底真是无孔不入，最近我那边发现了一个卧底，胡老板那边也发现了一个，所以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可以理解。” “出发，带你去拿货。” 车子朝着市郊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开去，开了半个小时，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场所停了下来。 年轻汉子取下车牌，换了个新的套牌，然后将车子开走。 周泽凯则是领着方正上了另一辆套牌的别克轿车。 车子没有走高速，沿着国道的方向行驶。 方正疑惑道：“这是去哪？” “去拿货，到了位置你就知道了。” 周泽凯递给方正一张漆黑的面罩，笑吟吟道：“方总还得再委屈你一下，戴上吧。” …… 这边杨暴很快便查到了方正的宝马车位置，停靠在华茂超市的停车场。 通过监控可以看到他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的胁迫。 摄像头是他自己丢弃的。 杨暴气的直哼哼，跟着摄像头查到了方正上了一辆黑捷达。 然后再查捷达车牌号，发现是一辆套牌车，沿着套牌车行动轨迹查下去，线索就此中断。 …… 车子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年轻汉子帮方正取下面罩。 入眼处是一处青砖红瓦的平层大院，从旁边的黄土地能看出所处的位置是在乡下。 院门紧闭，高高的墙头上插满碎玻璃碴子。 周泽凯打开院门，建筑物占地面积很大，灯火通明的院子里锁着七八只凶狠的大狗。 狗眼阴森血红，涎水从嘴角滴出，犬牙白森骇人，看见有陌生人进来立马狂吠着要挣脱锁链。 “这养狗场看起来不错。”方正并不惊慌，反而饶有兴致的扫视着周边。 周泽凯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推开客厅的大铁门，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方正紧随其后走进屋内。 屋子非常空旷，得有三四百平米。 里面堆积着十几个整整齐齐的大木箱，明亮的灯光下，东广省的胡老板和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黑西装男人正坐在木制交椅上。 在他们旁边站着几十个手持冲锋枪和手枪的武装毒贩。 离他们不远处，两名年轻男女被麻绳捆住双手，吊在屋子的横梁上。 男人脸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破裂，眼睛肿成了一条线。 女人倒是要好很多，除了右脸有一道巴掌印，没看到其他明显的伤痕。 两人都被脱掉了鞋袜，在他们脚底下是一片片碎玻璃渣。 光赤赤的脚踩在碎玻璃渣上，看起来就疼的要命。 方正暗暗思忖，这两人应该就是周泽凯所说的卧底了。 只是不知道哪个是潜伏在周泽凯身边的卧底，哪个是潜伏在东广胡老板身边的卧底。 第98章 港岛来的女卧底 见到来了陌生人，两人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又万念俱灰的低下头。 “方总，你好。”胡老板看见方正，从交椅上起身打了个招呼。 “胡老板你好。” 方正打开密码箱，让他能清楚的看清里面的米金，然后合上箱子说道：“钱我带来了，货呢？” 胡老板笑笑：“别着急，货马上就到。” 方正环顾了一圈四周，马仔们大概有四五十人，大部分都持着手枪，还有七八个人腰上别着冲锋枪。 他们的穿着都很普通，要不是身上的武器和眼底的杀气，根本猜不出这些人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为首的应该就是胡老板和他身边眼神阴鸷狠辣的黑西装。 黑西装应该是周泽凯的头，周泽凯一进门就和他附耳汇报情况。 态度非常恭敬。 方正收回视线，语气不忿的说道：“胡老板，你这事做的可是有点不地道。” “做我们这个行当最重要的就是运输，这里离清河起码有好几百里，在这里交易，你让我怎么运回去？” 胡老板当然知道方正此话不假。 毒品这个行当，最重要的不是生产也不是销售，而是运输。 他打着哈哈道：“方总还请你稍安勿躁，要是我直接给你运到清河，也不会是这个价格了，你说是不是？” “那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会来了。” 周泽凯的老大忽然起身说道：“放心吧方总，我们会帮你安排好，运输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说完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劳烦你替我们做件事。” “你是？”方正蹙眉问道。 男人挑了挑三角眼上的短眉，笑笑：“你叫我过山峰就行了。” “过山峰？” 方正暗暗思忖。 这人是姓过名山峰，还是一种代号。 如果是代号，过山峰就是眼镜王蛇的别称。 这人很有可能是毒蛇帮的。 根据代号的含义，眼镜王蛇在毒蛇帮的身份应该还不低。 难道这里是毒蛇帮的老巢？ 方正收回思绪，点点头：“过总，你说。” 过山峰从腰包拔出一把手枪倒转枪柄递给方正。 然后指了指被吊着的一男一女，说道：“这两个条子，麻烦方总你送他们一程。” 方正不接枪，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处理卧底，轮不到我动手吧？” 过山峰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交个投名状我就信你，要不然生意就甭做了。” 方正犹豫了片刻，接过手枪，走到一男一女身边。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拼着见不到货，拿不到交易证据，也要救下这对卧底。 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案件可以继续侦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手枪的重量很轻，方正拿在手上心知肚明枪里只装载了两颗子弹。 这帮人非常谨慎，在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依然还留了一手。 两人见到持枪缓步走来的方正，惊骇的拼命挣扎。 瞳孔放大，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露出半截鲜血淋漓的舌头，发出语义不明的呜呜声。 方正走到近前，下意识先用系统扫了两人一眼。 他身形一顿，然后举枪顶着男人的额头，毫不犹豫的抬枪就射。 “砰！” 硝烟弥漫，男人头上迸出一道血花，脑袋软绵绵垂下。 方正复又走到女人身边，同样是一枪毙命。 眼角余光里有个卷毛马仔正拿着摄像机拍摄自己的杀人过程。 他没有继续射击，扭头就走，将手枪还给过山峰，啐道：“快点交易吧，老子还有事。” 两股热流传到身上，他感觉全身舒爽，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过山峰接过手枪，阴恻恻笑道：“方总好胆识，这两个逼崽子在我们地盘散货，这么死算是便宜了他们。” “你不是说他们是条子的卧底吗？”方正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 刚才他用系统扫了两人一眼，男的罪恶值93，女的罪恶值88，两人必然不是卧底。 即便是卧底也是变节的卧底，杀起这样的人来他毫不手软。 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卧底在哪，亦或者是周泽凯在胡诌，根本就没什么卧底。 过山峰没有回答，挥挥手，一个马仔立马抬下一只木箱。 撬开一看，里面全是蓝色冰毒。 方正咂咂嘴：“整这么多幺蛾子，快点交易吧。” 过山峰开口说道：“方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刚才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验，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知道你在替兄弟盟和烈火帮做事，既然你是两大帮派共同推出来的代言人，有些事我觉得可以直接和你谈。” 方正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你说。” “兄弟盟和烈火帮既然想要联手垄断清河的冰毒市场，势必要吞并其他帮派，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我们毒蛇帮可以帮助你们搞定黑龙会和大刀门。” “你们有这么好心？” “当然有个前提条件，以后的货必须全部在我们这里采购。” 过山峰对于此前毒蛇帮的事情闭口不提。 只要利益够大，敌人也能成为朋友。 方正沉吟了片刻道：“我会和秦帮主、肖总他们沟通。” 胡老板大喜，忽然插话道：“为了表示诚意，我给方总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没过一会，院外忽然传来一道汽车轰鸣声。 两个马仔架着一个双手被反拷在身后的年轻女子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女子长相非常漂亮。 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身高腿长，面容也非常精致。 线条硬朗却不失柔美，英气十足，恰似傲雪寒梅，冷艳动人，仿似青霞和祖贤的结合体。 胡老板笑着抬抬手。“这就是我们送给您的礼物，您放心，为了招待贵客，我们没有动她，将第一次专门留给了您。” 方正瞄了女人一眼。 虽身陷囹圄，女人却没有半点畏惧。 眉梢带着一丝冷冽的英气，眼神锐利，冷冷的扫视众人，似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方正嘴角露出笑意：“胡老板深得我心，没错，我就喜欢这一款。” 胡老板继续说道：“这娘们是港岛警务处毒品调查科的，潜伏在我这里已经半年了。” “玛德，她以为港岛的监控手段老子查不出来，老子用的可是米国货。” 胡老板说完指了指大厅内的一个铁皮屋，挤眉弄眼的说道： “方总，我给你腾了地，这丫头性子烈，你待会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第99章 全灭 方正露出猪哥般的笑容，一把将女子搂到怀里，一只手掌很自然的搭在她的翘臀上。 “胡老板谢了，港岛女警，我还真没玩过呢。” 胡老板猥琐的笑笑：“方总，您慢用。” 夏青璇美眸冒火，眼眶泛红，屈辱的瞪着眼前的登徒子。 她能猜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被这些毒贩凌辱致死。 东广省的这一批冰毒已经在港岛流传了大半年。 一经面世，很多吸毒的烂仔们便趋之若鹜。 合胜合、字母帮等三合会堂口都有分销点。 她利用抓获一个小堂口老大的契机，冒充该堂口联络人和胡老板交易。 前面两次交易都很顺利，这次是第三次。 正当他们要和东广省禁毒局联合收网的时候，谁知竟然莫名被对方识破了。 胡老板说是米国设备的作用，夏青璇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自己这边既然能往对方安插卧底，对方来个无间道也未必不可能。 事已至此，夏青璇也别无他法。 等下她会等这个叫方总的毒贩对自己用强的时候，一脚踢掉他的命根。 然后再自杀。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方正一手提着装满米金的手提箱，一手揽着夏青璇的腰向铁皮房走去。 铁皮房不大，沿着墙壁搭建而成，外面用铁皮隔了起来。 房间装饰的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席梦思大床。 方正松开夏青璇，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啧啧道：“确实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说的是实话，和韩冰相比，他更喜欢这种身高腿长，英姿飒爽的类型。 “你杀了我吧，我是绝不会屈服的。”夏青璇柳眉竖起，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港普说道。 “想的美你。” 方正哈哈一笑，抓起席梦思横在床前。 夏青璇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毒贩。 按照常理他接下来不是要强暴自己吗？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咬舌自尽呢。 怎么对方忽然把床拆了？ 方正走到她身后，握住手铐，双手微微用力，便扯断了手铐。 然后指了指席梦思说道： “子弹无眼，等下打起来，你躲在这后面。” 夏青璇甩了甩被勒青的双手，一脸震惊。 人力扯断钢制手铐这种逆天的事她已经顾不过来，更让她吃惊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也是卧底？”夏青璇眨了眨眼睛问道。 方正笑笑：“嗯，我们算是战友。” 夏青璇露出惊喜的表情，旋即又变得更加低落，晃了晃手铐，低声叹道：“你这样会暴露自己的。” 方正指了指席梦思：“没事，我会解决他们，你躲在后面就行。” 说完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夏青璇连忙伸手拽住他，眼睛一瞪：“你不能出去，会送命的。” “你放心，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方正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表情镇定。 夏青璇不禁摇头苦笑，心里暗暗想道：“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外面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毒贩，你就算再厉害也应付不了啊。” 这件事最理智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保全方正。 否则大家都得死。 夏青璇还想出言阻拦，可惜方正已经毫不犹豫的扭开门锁，跨出门外。 见方正走出门，胡老板挠了挠头发，惊讶道：“这么快就完事了？” 方正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身体虚啊，没办法。” “那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周泽凯露出急不可耐的坏笑。 然后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在他的视角里，只见方正忽然抬手打晕了胡老板。 然后拎着胡老板的脖颈，一个跨步，就像是瞬移一般跨越十几米距离。 来到铁皮屋前，拧开门锁，将胡老板丢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顶多只有一秒钟。 场内的毒蛇帮马仔陷入了懵圈状态。 铁皮屋内的夏青璇也惊的瞠目结舌。 她还在环顾周边，寻找武器。 谁知这个男人刚刚出去一秒钟就制服了胡老板，还把人绑了回来？ 方正将胡老板塞到席梦思后边，说道：“这个人很重要，要抓活的。” 夏青璇反应过来后，犹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迅速钻进席梦思后边。 胡老板对于他们港岛警方来说也很重要。 方正满意的笑笑，重新拉开铁门。 门外，过山峰终于反应过来，目眦欲裂的瞪着方正，大声喊道：“玛德，这人是卧底，干了他。” 原本他是尽量避免误伤胡老板的。 可是看到方正刚刚的表现，此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嘭嘭嘭！” 外面的马仔们得到指示，立即举枪瞄准方正，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 方正一个斜跨步便让开了子弹，逼近一名手持冲锋枪的黄毛马仔。 抬手间就夺过了黄毛马仔手中的冲锋枪。 一枪下去，马仔眉心中弹，当场身亡。 “哒哒哒。” 几名手持冲锋枪的毒贩反应很快，迅速调转枪头，子弹如雨点一般，密集的射了过来。 方正用黄毛马仔的身体挡住子弹，瞄都不瞄，抬手就扣动扳机，压下二道火。 一枪下去正中一个毒贩的眉心。 身体里的热流不断积聚，在系统的视野里，对面五十多名毒贩的头顶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罪恶值全都超过了50。 过山峰的头顶更是漆黑如墨，罪恶值赫然达到了195点。 “从侧面和后面包抄。”过山峰惊骇欲绝的发出指令。 这个人的实力是他生平之仅见，枪法也就不说了，哪有人能一步跳这么远的？ 怕是大夏国军方的改造人吧。 不过方正既然用手下身体挡子弹，说明他也害怕子弹。 如此自己就还有机会。 方正一边用黄毛马仔的身体挡住子弹，一边射击。 每一枪下去都精准的命中了一个毒贩的眉心。 这种精准度哪怕对方穿上防弹衣都没用。 顷刻间，场内的毒贩就死了十几个。 “咔咔咔。” 正在这时，子弹打光。 过山峰面露喜色，举起手枪就打出一串短点射，射向方正的后背。 “嘭嘭嘭。” 这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啪啪啪。” 这是方正忽而转身，伸出手掌，拍回子弹的声音。 子弹以不逊于出膛时的速度倒转射回，两枚射空，一枚正中一名毒贩的眉心。 方正看了看手掌，一个印记都没留下。杀了这么多人，他的实力更胜之前。 ？？？ 看见这一幕，场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山峰终于明白自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骇的撒腿就跑，连手下都顾不上了。 现场的马仔们也是当机立断，就要溜之大吉。 靠着大门方向的开始向屋外撤退。 靠着铁皮屋的肯定躲不掉，只得去绑架夏青璇，以作要挟。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方正先是消灭了逼近铁皮屋的毒贩。 然后几步追上向屋外逃逸的毒贩。 30秒不到，地上躺了一地尸体，包括周泽凯。 毒蛇帮全场只剩下了过山峰一个活人，正举着64手枪，双腿颤颤。 第100章 我马上来 方正不疾不徐的走到过山峰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伸出手。 过山峰犹豫了一下，调转枪柄，颤颤巍巍的将64手枪递了过去。 方正接过手枪，开口问道：“你在毒蛇帮是什么职位？” 过山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我是帮主。” 他直勾勾的看着方正，犹如看着一个外星人，眼神里疑惑和恐惧甚至盖过了仇恨。 方正接着问道：“毒蛇帮的人都到齐了吗？” “…没有。”过山峰迟疑了片刻，摇摇头。 “剩下的人在哪？” 过山峰沉默了，脑中极速运转。 毒蛇帮已经全军覆没，哪里还有剩下的兄弟。 但是有没有可能用这个信息做筹码和对方谈条件？ 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嘭！” “不说就算了。”方正扣动扳机，然后将冒着硝烟的手枪插进后腰。 子弹出膛，一道绚烂的血花迸射开来。 过山峰不可置信的捂着心口，一头栽倒在地。 双目圆睁着，久久不能闭上。 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 不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热流，方正知道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只是死不瞑目而已。 方正对过山峰的体质甚为满意。 这些贩毒的身体素质都还行，比聂大光那种坐办公室的肥仔要强多了。 过山峰亲眼看见自己徒手拍子弹，哪怕治安署要提审他，方正也不会留。 再说他也懒得和过山峰讨价还价。 毒蛇帮才几个人，能增加多少体质？ 要想杀人还不简单。 抽空去面北、菲律滨，把电诈集团一网打尽。 或者去金三角把那些毒枭武装集团全部突突了，再不行去脚盆鸡杀个七进七出，哪种都比毒蛇帮强。 方正将场内的大部分枪械连同弹匣收罗在一起，装进挎包。 枪械对他而言，还没拳头好用。 要不是为了保持火拼现场的合理性，他宁愿赤手空拳对敌。 不过这玩意倒是可以给手下人用。 方正又从周泽凯的尸体上找到自己的手机。 检查了一番，没有被枪击中，还能使用。 …… 刚才一轮扫射，铁皮屋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夏青璇要不是躲在席梦思后面，如今只怕是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 躲在这里尚且如此，外面的战况就更不用说了。 她不知道外面的卧底为什么会这么仗义。 她心急如焚，想冲出去和战友并肩作战。 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赤手空拳出去，非但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哒哒哒…嘭嘭嘭…啪啪啪… 夏青璇听到了自动步枪、冲锋枪和手枪连续射击和点射的声音。 从枪声的密集程度就能猜出外面战况的激烈程度。 怕是不逊于95年大圈帮和飞虎队在油麻地火拼那一次。 枪声犹如炮仗响个不停，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人和几十名持枪毒贩对抗，怎么能火拼到这种效果？ 正常人应该早就被打成了筛子才对。 莫非是治安署的救援来了？ 就在这种忧心的焦虑中，枪声逐渐稀疏，最后全部停止。 夏青璇决定出去看看，踢了胡老板一脚，毫无反应。 又在他脸上踩了踩，还是没反应。 夏青璇从席梦思后面钻出，悄悄的来到门后，打开一条缝朝外面窥去。 踏踏踏！ 她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身后。 夏青璇猛的扭过头，只见胡老板正双目圆睁，举着烟灰缸就要朝自己当头砸下。 她猛的抬手架住胡老板的右手，一条大长腿朝着胡老板膝盖部位踹去。 然后五指叉开成爪，捏住胡老板的手腕一拉一扭。 烟灰缸被摔在地上。 趁着胡老板身体前倾之际，夏青璇屈起一条腿，抬膝直捣胡老板的鼻子，将他撞的仰倒在地。 随后抡起两只拳头，如捣蒜一般朝着胡老板的面部和鼻子击去。 顷刻间，胡老板就被打的鼻梁塌陷，面目青肿，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 夏青璇猛的扭过头，原来是方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没事，太好了。” 夏青璇顾不上胡老板了，几步跨到门口，一双眸子里满是欣喜，问道： “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安全了。”方正淡淡回道。 “是来了支援吗？”夏青璇兴奋的走出门外。 目光所及之处，空旷的大厅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十具眉心中弹的尸体。 包括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周泽凯，毒蛇帮的话事人过山峰。 除此以外，没有看到任何所谓的支援。 夏青璇震惊万分的看着方正。 眼前的男人身上没有血迹，眼神里没有疲态，只有深深的从容和自信。 负手站立，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哪怕是传说中的世界最顶级特种兵也没这个身手吧？ “终于安全了。”夏青璇松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可是另一个战友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她眼眶泛红，说道：“阿伟死了。” “哪个阿伟？”方正愣了一下。 “我只知道他叫阿伟，也是卧底，尸体被毒蛇帮埋在了另一个地方。”夏青璇的语气满是悲怆。 方正明白这个阿伟应该是潜伏在毒蛇帮的卧底，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方正走出门外，走了好远，终于找到一家农户。 问清地址后又快速折返。 “我先打个电话。” 方正打开手机，只是短短的两个小时，里面就有很多未接来电。 秦烈的、肖震西的、雷鸣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 方正先是给杨暴回了个电话。 这边，杨暴和郑义正聚在会议室商量对策。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的烟屁股堆积如山。 二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打方正的电话。 正在煎熬的时候，杨暴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号码后，杨暴过了几秒钟才接通，语气异常谨慎：“谁呀？”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方正平淡的声音。 “你是谁？” “别逼逼了，我是安全的，没人胁迫我。” 听到对方安全，杨暴心底的担心消弭于无形，随即又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开口呵斥道： “好你个方正，你怎么擅自行动，也不告诉我一声？” “毒蛇帮的人我已经杀光了，给你留了一个重要的活口。钱在这里，货也在这里，地址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你要是过来就把我哥带上。” 杨暴愣了一下，只听对方继续问道：“你到底来不来？” “来…我马上来。” 第101章 大功一件 杨暴挂断电话，之前的焦躁不安已经荡然无存。 脸色就和四月天的天气一样，很快就由阴转晴。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干了这么多年缉毒工作，竟然能遇到天上掉馅饼，躺赢的好事？ 原本派个卧底只是去收集情报，抓捕工作肯定要自己这边完成。 即便能和毒贩连上线，杨暴预计抓捕的成功率也不会超过一半。 结果卧底把缉毒警的活全干了，直接把毒贩全突突了。 这么离谱的事情，说出去谁他妈敢信？ 整个大夏国也没这种先例啊。 他迅速平复激动的心情，对郑义说道：“马上跟我走，把方平叫上。” 郑义大致猜到了电话应该是方正打来的，其他的却是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去哪？” “去领集体一等功。” 杨暴大手一挥，说道：“毒蛇帮全军覆没，东广幕后毒枭被方正生擒，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去处理现场呢。” 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 “对了，我们三个先去，你迟一点通知缉毒队的同事。” “切记，人不是方正杀的，方平才是这个案件的最大功臣。” “我明白。”郑义一脸茫然，讷讷应道。 ……… 这边，方正将毒蛇帮的枪械埋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又去3公里之外的农家超市买了一点吃食，复又折返回现场。 总共耗时不超过3分钟。 接过方正递过来的零食，夏青璇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方正。” 夏青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觉得你这名字取得很有深意，人如其名。” 夏青璇说的没错。 方平、方正、方雯。 方父给子女取这三个名字确实有深意。 寓意着公平、正直、文明。 蕴含着方父的美好愿景。 可惜前身却未能秉承父亲的理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你呢？”方正问道。 “我叫夏青璇。” 方正随口赞道：“青竹丹枫，璇玑玉衡，你们港岛人挺会取名的。” 夏青璇眨了眨眼睛，笑吟吟道：“确实是根据这个来的，我爸查了好久字典，想不到被你一口就道破了。” 这个男人实力强大，正义凛然，学问也不浅，是一个很合适的人生伴侣。 可惜两人只能是萍水相逢，从此以后就要天各一方。 想到这里，夏青璇心里有点怅然： “我下午就要回港岛，我们能交换电话吗？” “你要是来港岛一定要找我，毒品调查科行动组夏青璇。” “嗯。” “你呢，也是缉毒队的吗？”夏青璇接着问道。 方正哈哈一笑：“我不是，我是混社会的，用你们那里的话说就是矮骡子。” 夏青璇愣住了，美目圆睁，恍然大悟道：“你是线人？” “嗯，可以这么说。” “和你联络的治安官真是走运，有这么厉害的线人，又提供情报又负责抓人，哈哈哈。” 夏青璇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甘当线人。 或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正义吧。 叮铃铃！ 方正手机响了，电话是秦烈打来的。 “小正，郜明华说你绑架了秦四海，有没有这回事？”秦烈在电话里问道，声音有点急促。 “没错，他和黄豹套路我兄弟，差点害的他家破人亡，这笔账肯定要算。” 得到答复，秦烈转而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听说你创建了一个叫杀身会的组织？你是打算脱离烈火帮吗？” 方正坦然说道：“是的。不过我毕竟是从烈火帮出来的，承蒙秦爷这么多年照顾，您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秦烈挂断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恩情一直记在心里”这句话他自然不会当真。 道上混的有几个讲义气的，无非都是为了利益。 手下翅膀硬了，想自立门户，他当然生气。 可是看这势头，大刀会马上就要和方正开战。 自己就没必要掺和了，两不相帮，作壁上观才是明智之举。 方正挂掉秦烈的电话，肖震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开口便是：“方先生，郜明华在道上悬赏了300万买你的人头。” 方正不以为意：“嗯，我知道了。我马上悬赏500万买他的人头，搞的好像谁出不起钱一样。” “看这趋势，你们杀身会应该很快就要和大刀会开战了。” “没错。” “有需要兄弟盟帮忙的，我们会全力支持。” 肖震西的电话挂断后，斧头帮李琛也打来了电话。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方正好奇问道。 李琛得意道：“斧头帮有个情报组专门收集这些信息。汉东省的黑道大事我12小时之内就会知道，大夏国的黑道大事也不会超过24小时。”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立即派人去清河给你摇旗呐喊。” 方正斟酌着说道：“黑面上的事情我倒不是太担心。” 李琛秒懂他的意思，说道：“郜明远在省常委里面确实有靠山，不过我大伯也不差，郜明远只要是敢动用白道上的关系，我们也不怵他。” 方正挂断电话，暗自思索着。 肖震西和李琛的表现很好理解，二人见识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才愿意不遗余力的帮忙。 可是秦烈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他没这个觉悟。 无论是什么目的，李琛和肖震西的人情都是要还的。 见方正终于闲了下来，夏青璇忍不住调笑道： “原来你不是古惑仔，是黑帮大佬。” “勉强算是吧。”方正不置可否， 两人在满是尸体的库房里随意聊着，过了一会，院子外忽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随后三个身穿治安服的男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杨暴三人走进屋内，环顾着满地的尸体，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惊诧不已。 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十几条枪，尸体都是眉心中弹，一枪毙命。 郑义走到一具尸体身边，翻开衣领，然后又依次检查了一番其他尸体，说道： “都是毒蛇帮的，帮主过山峰也在。” 方平和杨暴点点头，走到方正身边，看了看夏青璇，问道：“这位是？” 方正介绍道：“她是港岛毒品调查科的。” 说完挥了挥手，“你们慢慢查吧，我先走了。” “对了，有一个卧底死了，你们配合夏小姐查清他的身份，把尸体交给他亲人吧。” “我送你。”夏青璇依依不舍的将方正送到门口，然后落落大方的和他拥抱了一下，叮嘱道：“到了港岛一定要联系我。” 第102章 复刻缩骨功 方正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案件侦办工作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从特情的角度来说，方正顶多能获得一笔对普通人而言数目不菲的奖金。 十万？ 亦或者是二十万？ 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换成大哥却是一份沉甸甸的功绩。 他知道怎么选。 和夏青璇告别后，方正径直来到埋枪地点，打了个电话给雷鸣。 闲来无聊，他尝试通过肌肉记忆唤醒缩骨功。 随着他晃动身躯，扭动躯干，骨骼忽然发出噼里啪啦的摩擦声。 肌肉如龙蛇颤抖，骨缝疾速压缩，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身高1米6的小矮子。 继续压缩，又缩成了1米4，然后就始终都压不下去了。 打开手机一看，脸型也发生了一些明显的改变。 试了试拳脚，实力果然受到了一点影响，大概只有正常体型的八成左右。 一个小时后，方正赶到500米外的必经之处，拦住了雷鸣和猛子驾驶的别克车。 两人开门下车，瞅了一眼1米4，犹如侏儒一般的方正，呆愣了片刻。 猛子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周边，这是一片荒田，空空旷旷的，方圆500米内都没发现其他人。 还是雷鸣反应更快一点，不确信的问道：“正哥？” 方正哈哈一笑，舒展肌肉重新恢复身躯，问道：“怎么认出来的？” 雷鸣指了指他身上的绿色风衣，道：“衣服太大了，不合身。” “排除这个因素，还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来。”二人连连摇头，然后异口同声问道： “正哥，这是缩骨功吗？” “嗯。” 方正将两个行李包递过去。 雷鸣接过包，重心顿时往下一沉，惊疑道： “啥东西，怎么这么重？”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好家伙。”雷鸣拉开拉链，惊的目瞪口呆。 两个挎包里有14把手枪，3把自动步枪，4把冲锋枪。 弹闸里的子弹加起来估计还有好几百发。 “正哥，你是洗劫了哪个军火库吗？” “不是，刚才杀了一帮毒贩。” 方正叮嘱道：“这枪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暂时不要发给其他人，等时机成熟了再有选择的发给一些心腹。” “明白。” …… 无论是清河市还是其他地方的社会人，都有一个共性。 茶余饭后总喜欢聚在一起吹牛逼，八卦之心比一些广场舞大妈也毫不逊色。 哪怕自己不是主角，吹别人的事迹也能吹的津津有味。 所以安保队员和大刀门火拼的消息传的很快。 只是一天时间，清河市面上的社会人都知道市里多了个叫杀身会的新组织。 多个新组织原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道上每天都有诸如十三太保，冷血十三鹰，八大金刚这样的团伙出现。 这样的小团体往往都如水洗的黄沙，今天起了楼，明天楼或许就塌了。 但是这个叫杀身会的组织却不一样。 成员有100多人，且个个装备齐全，训练有素。 最牛的是他们敢和大刀门真刀真枪的干仗。 虽然清河市号称有四大黑帮，但是圈内人都知道大刀门才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 一时间，杀身会在一些底层混混心目中隐隐有了跻身第五大黑帮的趋势。 很多底层混混乐见其成，只要事不关己，谁不喜欢看新势力挑战老牌黑帮的戏码呢？ 南城夜市排挡是清河底层社会人的聚集地。 白天是光溜溜的马路，晚上便支起了几十家夜市摊位。 麻辣烫、烧烤摊，家常菜，煎炒烹炸好不热闹。 一家塑料雨棚搭建的简易摊位上，烤架上的羊肉串被烤的滋滋作响，5名大汉正聚在折叠桌上喝酒划拳。 朱老六灌了一满杯啤酒，哭丧着脸道：“老大你是不是使诈，怎么我一次都赢不了。” “因为正哥反应比你快太多了。”曲波笑眯眯说道。 朱老六不上当了，开始汇报起正事。 “黄豹的800万现金已经拿过来了，没有任何证据，网吧转让协议也已经签署。” 方正点点头，说道：“网吧产权转到陈宇头上算作赔偿金。” “昨晚出任务的兄弟每人奖励5000块钱，受伤的兄弟除了医药费，再另外奖励一万。” 朱老六接着说道：“秦四海那边有点麻烦，这狗日的骨头很硬，折腾了一天都没点头，估计是指望大刀门来救他。” 方正灌了一口啤酒，眯着眼睛道：“指甲下完了，明天接着下手指，看他能扛多久。” 曲波在旁边插话：“正哥，今天大刀门派了人去你家，应该是打算绑架阿姨。” “嗯，我知道了。” 方母和方雯被他藏到了一个隐蔽场所，且有20名安保队员护卫，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唯一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只有方平。 方正只派了6名队员暗中保护。 不过方平毕竟是城南区治安署重案队队长，动他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刀门轻易不会碰他。 原本方正想率先对付的是黑龙会，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还是和大刀门发生了碰撞。 方正递过去一份资料给曲波，说道：“我有个记者朋友昨天接到了一则爆料。” “郜明华的侄子开了一家海汇建筑公司，外甥开了一家聚鑫担保公司，两人联合在一起，通过套路借贷，暴力催债的模式坑害小老板，我怀疑郜明华是幕后操纵者。” “这是受害人信息，吃完饭你们去处理下。” “这不是和黄豹坑害陈宇一样的套路吗？”曲波一边浏览资料一边说道。 方正冷哼一声，“没错，大刀会干的就是这种勾当。这个案件性质更加恶劣，后面可能还涉及到逼良为娼和器G交易。” …… 纪福林是清河市下辖平康县的一个小包工头。 他是泥瓦匠出身，因为手艺不错，人又实在，深得雇主欢迎，慢慢的就聚拢了一批工友，成为了一个小包工头。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他掏空积蓄在清河市买了个小三房，举家从平康县搬到了清河市。 家庭和睦，生意兴隆，女儿也很争气，今年以653的高分考上了名牌大学江东大学。 第103章 方队长 眼看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谁知在年初承接了一个工程项目后，他的家庭瞬间便堕入了阿鼻地狱。 年初纪福林承接了清河市海汇建筑工程公司的一处工程项目。 等到结款时海汇建筑公司却以各种理由拖欠工资。 款子结不到，但是手底下跟着吃饭的工友的工资却必须按时付。 纪福林是个老实人，决定自己先行垫资。 垫了一段时间，工程款还是迟迟不能到位。 上上个月，纪福林实在垫不动了，手底下一个工友忽然找到他，说可以给他提供一个筹措资金的渠道，借款非常便捷，就是利息稍微有点高。 这钱他原本是不敢借的，不过在咨询了海汇建筑公司的财务经理后，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之内就能结清工程款。 纪福林迟疑了，在工友们讨债的巨大压力下，迈入了工友介绍的聚鑫担保公司。 他在聚鑫担保公司借了30万给工友们发工资，结果一个月过去了，说好的工程款却并没有批下来。 这边聚鑫担保公司利滚利，30万借款两个月就滚成了90万。 然后就是各种暴力讨债。 抵掉新买的房子只折算了20万，还欠70万根本还不上。 而海汇建筑公司整整拖欠了他110万工程款。 这帮畜牲早上又去西林市绑架了他女儿。 不出意外，好好的一个名牌大学生要被逼着去聚鑫担保公司指定的会所下海，替父还债。 纪福林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圈套。 海汇建筑公司故意拖欠他工程款，又通过工友引诱他去关联担保公司借高利贷，一步步侵吞他的家产。 逼着他卖儿卖女，卖心卖肾。 纪福林从侧面打听到海汇工程公司的老板叫郜磊。 据说这人是大刀门郜氏兄弟的亲侄子。 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惹得起大刀门的人。 上告也无门，受理治安官说这是经济纠纷，他们管不着。 纪福林踉踉跄跄的回到出租房，40多岁的人头发已经全部花白，面容枯槁，犹如行尸走肉。 房子已经卖掉了，无家可归的他只得和老婆租了一间棚户房躲避债主。 “福林，没人跟着吧。”房间内的妇人同样面容枯槁，朝外面瞄了一眼，担心问道。 纪福林神情呆滞，机械的摇摇头，忽然揪着头发，语气悲怆的说道： “涵涵被他们抓走了。” “你说什么？”妇人吓的脸色煞白，一屁股瘫在地上。 “涵涵室友刚才打电话，说有一帮陌生人把涵涵绑上了车。”纪福林机械的重复道。 妇人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她忽然猛的爬起身，拽着丈夫的衣袖往外跑：“福林，我们赶紧去报案，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去报案？” 纪福林心知报案没多大用。 陌生人绑走了女儿，谁知道这些陌生人是谁？ 怎么证明这些人是受到了聚鑫担保公司的指使？ 又该从哪里调查？ 可这只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纪福林将老婆搀扶起来，两夫妻颤颤巍巍的准备出门。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纪福林心里一颤，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浑身汗毛瞬间竖起。 一个漆黑的眼珠也在透过门缝向里面看。 哐当！ 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 一股大力顺着门板传到了纪福林的身上，将他压倒在地。 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手持匕首，走进狭小的屋内。 一个黄毛在门板上跺了几脚，冷笑道： “老逼养的继续躲啊？以为躲到这里老子就找不到了？” 黄毛掀开门板，揪着纪福林的衣服领，拿着匕首在他腰上比划。“老东西，今天就带你们老两口去摘肾。”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几人架着两夫妻就要往外拖。 “咔咔咔！”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数道频繁按动快门的声音。 几个迷彩服站在门外，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拍照。 一个穿着OL制服的女人正扛着摄像机，将几人暴力催债的场景全部拍了下来。 旁边的迷彩服大汉撇了撇嘴：“你们大刀门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一套？” “玛德，小逼崽子找死是吧。”黄毛扬起匕首，一脸桀骜。 旁边的马仔指了指白露胸口的记者证，连忙拉住黄毛，低声说道：“这女人是清河电视台的记者，我认识。” 黄毛闻言将匕首插进口袋，“我们合理要账，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们去和治安官说吧。”曲波和白露交流了一下眼神。 白露连忙关闭摄像机，几名安保队员狞笑着从腰上掏出甩棍。 看见这熟悉的装备，黄毛瞬间反应了过来，厉声道：“你们是杀身会的人？” “没错。” 曲波轻笑一声，兜头朝着几名马仔身上劈去。 一分钟之后，战斗结束。 5名马仔全部被放倒在地。 “纪先生，麻烦你们夫妻跟我去治安署作个证。”曲波拉开车门，伸手示意。 纪福林两夫妻愣在原地，想不明白这些杀身会的人为什么要替自己出头？ 反应过来后，连忙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 曲波请他上车，说道：“您放心，治安署会管的，等下就去帮你救女儿。” 纪福林身形一滞，脚步顿了下来。 他去治安署上告了很多次都没结果。 举报信写了一封又一封，都回到了聚鑫担保公司要债人的手上。 结果换来的只有更残忍的毒打。 “治安署真的会管吗？” “放心，这次肯定会管的。” 曲波将二人带上车，启动车辆径直开往清河市治安署城南分署。 夫妻俩和白记者被带到了重案队队长办公室，一个姓方的队长接待了他们。 听完事情经过后，方平义愤填膺，拍着桌子道：“朗朗乾坤行凶作恶，提审的事情先不急，我先和你们去解救纪涵。” “你们知道人关在哪里吗？” 纪福林怔住了，他哪知道人关在哪里。 “我知道。”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白露忽然说道：“他们应该被关在了金樽会所。” 金樽会所位于城西，不属于城南分署管辖范围，所以这是一次跨区行动。 不过方平并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便一马当先的走出门外，行事颇为雷厉风行。 第104章 金樽会所的冲突 方平走出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白露，问道：“您是？” “方队长您好，我是方正的朋友，我叫白露，是清河电视台都市民生频道记者。” “您是怎么知道被胁迫人员被关押在金樽会所的？” 白露解释道：“我接过一个匿名人士的举报电话，金樽会所和聚鑫担保公司是同一个老板，老板叫李为顺。” “李为顺通过暴力讨债的手段，绑架逼迫债务方女性家属在金樽会所从事卖y活动。” “爆料人说金樽会所5楼有一个暗室，被胁迫女孩都关在了那里。” 朱老六在旁边听着暗暗摇头，这不就是正哥之前准备从事的套路吗？ 亲眼目睹纪福林夫妻的惨状，朱老六感觉如果自己真做了这种事，良心上确实有点过不去。 方正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成大事者不要老是盯着蝇头小利，欺负底层老百姓有啥意思？又没多少油水，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朱老六暗暗感叹，好在正哥及时悬崖勒马，弃恶从善。 现在这种方式就很好，黑吃黑，以暴制暴。 今天抢了黄豹的800万加一个网吧。 过一段时间还能吞并张世成资产过十亿的地产公司。 要搜刮多少老百姓才能搜刮到这么多钱。 这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方平沉默了，白露提供的信息真实性还有待斟酌，没有立案，没有拿到搜查证，又是跨区执法… 不过他只是沉默了一秒钟，就毫不犹豫的来到院内召集部下。 “小张、小李、小杨……出发。” 六人上了两部车，悄无声息的向城西金樽会所开去，方平在车上给杨暴打了个电话，将这边的事情全盘告诉了他。 杨暴在电话里说道：“放手干，有什么事我担着。” 曲波吩咐一名队员安顿好纪福林，也带着白露和5名安保队员开着公司别克车跟了上去。 …… 金樽休闲会所总高六层，位于城西区域最繁华的曲化路，装潢设施在清河市属于第一档的存在。 每天都有大批量宾客前来就餐、洗浴、打牌娱乐。 和帝豪会所那种面向中低档人群的洗浴中心不同，金樽会所的停车场上，永远都停满了豪车。 迎来送往的宾客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方平吩咐两名队员在外边布防，另外4人穿着便衣，拿着皮包走进金樽会所的旋转门。 和普通客人一样换拖鞋，领手牌，进入男宾室。 然后通过男宾室的侧门在二楼会合，径直沿着旋转台阶朝5楼走去。 片刻之后，曲波等人也换上手牌、拖鞋，跟了过来。 金樽会所的布局是一楼是洗浴中心，二楼是自助餐厅、休息大厅和电影院，三楼、四楼是按摩房。 方平4人迈入三楼的时候被门口的男迎宾拦了下来，唱喏道：“接待贵宾4位。” 方平点点头，和队员不动声色的朝4楼走去。 走进四楼，门口也站着一个男迎宾，将几人往包房领，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要开四个房间还是？” “给我们来个4张床位的兄弟房吧？”队员小张忽然插话道。 男迎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PK房他见过很多，4个人还真少见。 这几人看起来相貌堂堂，玩起来还挺花的。 不过金樽会所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莫说4人间，哪怕8人间他们都有。 迎着其他队员的诧异目光，小张尬笑着解释道：“电视上看过。” 服务员一边将几人带到一间四人间，一边通过耳麦呼叫技师，随后就关门而去。 “行动。”方平等服务员走远，抄起手包准备推门。 正在这时，4名提着化妆盒，穿着制服丝袜的女技师推开了门。 方平愣住了，这些技师怎么来的这么快？ 此时，小张忽然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换一批。” 四个女技师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的走了。 “电视上学过。”小张又尬笑了一声，跟着队长推开包厢门。 四楼被隔成了几十间大小不一的包房。 为了客人的私密性，只有门口的男迎宾和穿梭在狭窄过道上的女技师，并没有巡逻人员。 四楼通往上面两层有一个电梯，不过需要刷卡。 只有金樽会所的高层管理才有电梯卡。 几人转悠了一圈，终于在东南角位置找到了安全出口。 木门上悬挂着一道挂锁。 根据封锁情况，方平预估爆料人的信息应该非常准确。 可是这一道锁却犹如天堑，将金樽会所隔离成了两个空间。 方平瞅了一眼小张，小机灵鬼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辙。 没办法只有来硬的了，方平刚准备喝令工作人员开门。 正在这时，曲波几人也跟了过来。 一名身穿黑西装的安保队员瞅了一眼挂锁，说道：“这锁简单，我会开。”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钥匙串，下掉钥匙，将钢丝前端撇弯15度，对着锁眼鼓捣起来。 朱老六好奇问道：“李亮，你以前是干啥的啊？” “开锁的啊。” 李亮瞅了一眼方平，讷讷的解释道：“方队，我可是正规开锁，在治安署备过案的。” “没事。”方平挥挥手，示意他加快进度。 片刻后，挂锁打开。 方平推开木门，身形顿时一顿， 只见门口满满当当的站着十几名手持棍棒的会所保安，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为首满脸横肉的保安经理开口问道： “你们是干啥的？来这偷东西？” 方平掏出证件，冷声道：“我们是治安官，有一个刑事案件需要调查取证。” 安保经理瞄了一眼证件，满脸不屑：“城南分署是个什么玩意，我们这里是城西。” 方平早猜到了会发生这种情况，厉声说道： “我们有一个正在审理的案件，和你们金樽会所有关。” 大夏国规定，对于正在审理的案件，治安官可以跨区域执法。 不过安保经理显然不买账，一边示意身后小弟和老板汇报，一边嚷嚷：“有搜查证吗？” 小张一瞪眼：“公共场所要什么搜查证？” 安保经理是个混不吝，强词夺理道：“不好意思，上面两层是私人场所。” 说完便挽住身边保安的胳膊。 其他保安也有样学样，迅速手挽手组成人墙拦住去路，一双双凶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平。 这些人是李为顺手下最忠实的马仔，见惯了大风大浪，区区几个治安官还吓不住他们。 “妨碍执法，全部给我铐起来。”方平一声令下，小张就要给保安经理上铐子。 第105章 没听过这种要求 保安经理毫不畏惧，躲着小张不让他给自己上铐。 旁边的保安立即围成人墙阻拦小张。 袭警的严重性谁都知道，所以他们不会动手反抗。 只是采取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无赖方式对抗执法。 李总已经说过了，只要拖一段时间就能搞定。 保安经理缩在人群后面盯着小张，恶狠狠说道：“反正没有搜查证就不给进，有种你们打我啊，只要你敢动一下我就去告状。” 方平气的脸色铁青，紧握拳头。 一个小小的保安经理都敢视治安官于无物，金樽会所实在是太猖狂了。 城南分署重案支队总共有37人，可是大部分人都是以前的队长钱刚的心腹。 很多人都是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 方平上任一星期只搜罗了6个边缘下属，就是今天出勤的这6人，算是准心腹。 搜查这种大面积会所仅靠这几个人肯定力有不逮。 好在杨暴的支援马上就能赶到。 方平将手伸向后腰，准备掏枪震慑。 正在这时，旁边一直不吭声的曲波忽然掏出甩棍，耸了耸肩，笑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是他自己叫我打他的，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保安经理瞅了一眼曲波手上的甩棍，嗤之以鼻。 “拿根棍子吓唬谁呢，你只要敢动手，我就去你们治安署督察处告状，别以为我不懂法。” 曲波明白对方是把自己也当成了治安官，和方平使了个眼神。 方平清咳一声，率先返回会所，其他3名队员和会开锁的李亮也跟了出来。 等5人走后，曲波忽然一甩棍照着保安经理脑袋抽去。 “督察处是吧？懂法是吧？” 其他几名地星安保公司的队员也有样学样，掏出武器攻击会所保安。 保安们被打的抱头鼠窜，一名保安挨了两棍，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搡曲波：“老子跟你们拼了。” “小刚不要冲动，让他们打。” 保安经理连忙拦住他，凶狠的瞪着曲波，喝骂道：“有种你就打死老子，只要老子今天不死，李总明天就能剥你们的皮。” 几名队员听到威胁呵呵一笑，下手反而更重了。 光挨打不还手，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其他保安闻言不再反抗，蹲下身子抱着头，嘴里大声嚷嚷，“治安官行凶打人喽，打死人喽。” 楼上的保安听到声音纷纷往楼下赶，越聚越多，很快就聚拢了几十个人。 一些保安看见“治安官”行凶打人，立马拔腿向楼上跑。 还有一些聪明人则是拿起手机拍摄着曲波等人的恶行，准备留作证据。 曲波见状立马追上去，用甩棍招呼他们，打的一群人狼奔豕突，痛的嗷嗷叫。 片刻后，几十名保安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曲波走到保安经理身边，拎起他的衣领说道：“老子等着你来告。” 说完便和朱老六等人退出门外，没和方平打一声招呼，就像二人从不认识一样。 方平和队员重新返回安全通道。 时间虽然耽误了一点，可是他已经在会所楼下的两个出口安排了两名队员布控。 杨暴的支援也马上就能赶到。 只要守住楼下的必出之处，金樽会所就是瓮中之鳖。 保安经理看见方平等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同事行凶打人，我要去告他们。” 小张疑惑道：“我哪个同事打你了？” “妈的，明知故问。”保安经理气的脸皮直抽抽。 这人太坏了，自己和其他兄弟还躺在这里呢，他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张指了指门外，奇怪道：“你说刚才那些人吗，我们不认识啊。” 保安经理愣住了，脸上的横肉气的扭成一团。 瞧小张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刚才那些人难道真的不是治安官？ 早知道这样，老子肯定要还手啊。 现在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站都站不起来。 保安经理又换了个说辞，“刚才那些人行凶打人，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们？” “谁打人了？我们刚才有事出去了，没看到。” 小张摇了摇头，迈过胖保安的身体，沿着楼梯向五楼走去。 五楼同样上了一把锁，李亮正准备故技重施打开门锁。 只见几名身穿治安官制服的男人陪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青年，一边闲聊，一边从6楼的安全通道往下走。 方平认识为首的两人。 为首治安官是曲化路治安所所长马向波。 金丝眼镜是金樽会所的老板李为顺。 看见方平，马向波一脸意外，惊噫道：“方队长，你怎么来了？ 方平道：“我来调查一个刑事案件，马所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马向波反问道：“金樽是我辖区内的企业，我们来例行检查不是很正常吗？” 方平不想和他废话，掏出证件对李为顺说道：“金樽会所涉嫌非法拘禁，强迫卖Y，现在请你打开五楼门锁，配合调查。” 李为顺摊了摊手，道：“方队长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愿配合，钥匙在后勤小黄身上，他今天没上班。”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他马上回来。” “不需要了。”方平挥了挥手，示意李亮开锁。 事发匆忙，救人心切，方平根本来不及准备。 好在二弟心细，派了个会开锁的过来。 “慢着。” 马向波忽然拦在了门前，问道：“方队，你过来查案有手续吗？” 方平向前迈出一步，冷笑道：“马所，我看你不是来金樽例行检查，是来替他们保驾护航吧。” 马向波梗着脖子就要反驳，正在这时，李为顺忽然摆了摆手，“让他开。” 李为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李某人行的正坐的直，方队长就算程序不合法，我也会给他提供一切方便。” 他一边说话，一边删掉手下发来的短信，里面只有两个字：“搞定。” 方平知道李为顺做了必要的安排，五楼的人质现在肯定已经成功转移。 不过从黑保安拦路开始，方平就猜到了金樽会所果然有大问题，立马请求杨暴进一步的支援。 此时杨暴派遣的市署支援人员已经全部赶到。 治安支队和特警正在楼下严密布控，马上就要地毯式全面搜查。 任凭李为顺再狡猾，也逃不出杨暴的手心。 两百多人的警力调动，只有杨暴这种级别才有权限。 仅仅凭借自己一句话，对方就给予了如此大的信任。 方平想到这里，一时之间也是心有触动。 马向波也收到了杨暴派增警力的相关信息，他相信李为顺应该也通过手下收到了信息。 可是李总却始终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不愧是郜明华的外甥，果然手眼通天。”马向波暗暗感慨。 第106章 被盯上就得死 见楼道门被打开，马向波不再多言，一声不吭的带着手下离开。 5楼是训练室、健身房、保安办公室和一间没挂牌的办公室。 方平推开没挂牌办公室大门，室内面积不大，入眼处一目了然，不可能藏人。 方平沿着墙壁敲敲打打了一番后，指着一处墙壁说道：“这后面是暗室。” “没错，方队长好眼力。” 被识破，李为顺并不惊慌，甚至还有心思调侃方平。 他在墙壁某个不明显的凸起按了一下。 “轰隆隆！” 一处严丝合缝的墙面忽然自行旋转180度，露出了一个两百多平的暗室。 暗室内陈设简单，没有窗户，漆黑阴森，没有一丝光亮透入，虽在五楼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室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设施。 狡兔三窟，方平预估金樽会所应该还有其他更加隐蔽的暗室。 李为顺刚才有充足的时间将人员转移。 “去一楼。” 方平率先向楼下走去，只要堵住出口逐层搜查，就算藏的再隐蔽肯定也能搜出来。 一楼大厅，上百名治安官正在杨暴的亲自带队下执行地毯式搜查任务。 杨暴站在大厅中央下达指令：“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治安一大队负责登记人员信息，二大队负责上楼搜查。” 治安官们领命开始行动，这时李为顺从楼上走下来，笑吟吟道：“想不到竟然惊动了杨署亲自带队，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你就是李为顺？”杨暴眯着眼睛问道。 “没错，鄙人正是李为顺。”李为顺朝手下的工作人员吩咐道：“你们全力配合杨署长调查。” 治安官们根据建筑图纸在金樽会所逐层搜查，但是情况并不理想，布局被改动很大。 半个小时过去了，并没有发现被劫持的女孩。 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结果。 杨暴逐渐心浮气躁起来，将方平拉到一边问道：“消息可靠吗？” 方平沉吟道：“应该可靠，我刚去了5楼，里面确实有密室，不过人质已经被他们转移了。 “说明爆料消息肯定是真实的，只是爆料人掌握的信息也不是很完整。” “再加上纪福林的女儿今天被绑架，聚鑫担保公司和金樽会所又是同一个法人代表，这几条线索串联起来说明金樽肯定非法拘禁。” “我们是突发行动，人质肯定来不及转移走，必然是藏在了哪条夹层密道里。” “必须要尽快。”杨暴叮嘱道。 他这次行动得到了梁清远的首肯，否则调人也不会如此顺利。 自从钱刚受贿证据被扔在了治安署大门口，在一般的事情上，两人都能达成统一。 不过梁清远是真的支持，还是暗地使坏那就不好说了。 杨暴心知肚明，金樽会所这么大的产业，李为顺只是挂名法人。 真正的实际控制人是大刀门郜氏兄弟。 郜氏兄弟在清河经营这么多年，关系网错综复杂，岂是自己一个刚刚履新的常务副署长能轻易撼动的。 果然，两人正说着，杨暴的手机忽然响了。 杨暴掏出手机，将来电号码给方平看了看，苦笑道：“说情的来了。” 方平瞥了一眼，来电姓名上“严秘书”三个大字在迷彩灯下熠熠生辉。 方平知道这个严秘书是谁，清河市长李伯达的秘书严礼明。 原本是清河市的第二秘，不过汪书记马上就要退居二线，李伯达接任呼声很高。 严礼明便隐隐有了清河第一秘的美誉。 “严秘书，您好。”杨暴接通电话，态度颇为客气。 “杨署，你好。” 严礼明开门见山问道：“你们是不是正在调查金樽会所？” “是的，严秘书您是怎么知道的？” 严礼明语重心长的说道：“金樽会所正在接待港商黄总，你忽然搞这么一出，已经惊动了黄总。” “黄总非常生气，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预订好的投资计划说不定就要泡汤。” “这次港商投资计划非常重要，关系到我市招商引资大局，杨署你要慎重啊。” “我们接到线报，金樽会所涉嫌非法拘禁、强迫卖Y。招商引资固然重要，打黑除恶也刻不容缓。”杨暴不卑不亢的回复道。 被杨暴怼了一下，严秘书的语气也严厉了很多。 “破案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我知道有些消息只是捕风捉影，不一定能当真。” “总之，黄总现在只是打电话给我，等下说不定就要打给李市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严秘书挂断电话，压力又给到了杨暴这边。 港商不去下榻五星级酒店，跑娱乐会所来了，这件事听起来很可笑，却未必不是真的。 港商也是人，也有需求，开完会来潇洒一下，人之常情。 可是一顶破坏清河经济大局的大帽子扣下来，哪怕他是常务副署长也扛不住。 “我们最多只有半个小时。”杨暴看了看手表说道。 方平心里一叹，终于理解了方正在夜宵摊和自己说过的话。 “即使你想要施展抱负也要有平台才行。” 自己一直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今天曲波和黑保安的事。 这种感觉就像是戴着镣铐跳舞，遇到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本就处于劣势，如果再没级别足够的平台？ 杨暴已经算是位高权重，却也是处处掣肘。 只有爬的比杨暴更高更远，才有打击罪恶，施展抱负的可能性。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义凛然，此刻却茫然迷惘的白露。 白露苦着小脸，叹息不已。 原以为方平和杨暴摆出这么大阵仗，势必能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阻拦重重。 敌人的力量太强，到头来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暴通过对讲机又和负责搜查的领队联系了一次，还是一无所获。 他不确定究竟是暗室藏得太隐蔽还是手下人阳奉阴违、消极怠工。 但是此刻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突发奇想，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方正。 这个人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说不定能找到密室。 “十分钟之内到。” 方正听完杨暴的无奈，挂断电话后，取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藏在胸口。 然后将栽赃嫁祸，对付恶人的不二利器埋在了一个隐蔽场所。 方正想法很简单，老子现在是黑社会，黑社会做事百无禁忌。 首先按照规矩来，收集你的犯罪证据。 如果不行，老子就嫁祸你。 再不行，老子就暗杀你。 反正只要被老子盯上，就得死。 第107章 移交？ 十分钟之后，方正赶到金樽会所。 门口两个治安官已经得到了通知，等方正说出姓名便直接放了行。 方正走进大厅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金樽会所的装修，和海上明月作着对比。 昂贵的Schonbek水晶吊灯，富丽堂皇的金色墙纸，纤毫毕现的进口地板，妙趣横生的仿名家油画，更有那大厅中央表面镀金，重达上吨的铜制金樽。 确实豪气！ 杨暴见到方正立马迎了上来，低声道：“别看了，快想办法找到密室吧。” “嗯。”方正点点头，收敛心神沿着大厅转悠起来。 他目前的眼力和听力相当于神话传说中的弱化版千里眼和顺风耳。 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声音也能听清来源。 李为顺也眯着眼睛看向方正。 作为大刀门目前的最大敌人，方正的长相在大刀门已经不算秘密。 “原来方正的背景是杨暴。”李为顺心里豁然开朗。 难怪方平今天会带队调查，难怪杨暴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方平。 原来这一切都是方正和杀身会在后面搞鬼。 走了半圈，方正心中一动，忽然朝着大厅东南角方向走去。 “炮哥，我要去撒尿。”这是一个女孩压抑的哀求声。 “闭嘴，谁敢闹出动静老子杀了她。”这是一个男人凶狠的声音。 两道声音都来自地下。 方正走到东南角的转角处，一道半人高，仿毕加索的油画面前，朝杨暴招了招手。 杨暴立马和方平、白露跟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李为顺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绷不住。 额头瞬间便沁出几滴汗珠，连忙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里面另有玄关。”方正取下油画说道。 杨暴瞄了一眼，油画后面是一堵白色的墙壁，和周边的墙壁严丝合缝，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方平用手敲了敲，也没敲出异常，说道：“应该没有机关。” 方正撇撇嘴：“这堵墙是实心的，入口不在这里，你当然敲不出来。” “拿柄大锤来，直接砸开就行了。” 杨暴立马唤人取来铁锤。 方正抄起大铁锤，哐哐几锤下去便将墙壁砸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一马当先迈了进去。 顷刻间便听到了地下室炮哥的威胁声音：“你们的家庭住址我全知道，到了治安署，谁要是敢乱说，我就杀她全家，听明白了吗？” “现在各回各屋。” 墙壁砸开，后面是一道石制狭窄台阶。 看到这，杨暴心知方正找对了位置，连忙通过对讲机吩咐队员将李为顺控制起来。 然后和方平带着几名治安官跟了进去。 两人从腰间掏出手枪，虽说金樽会所敢于暴力抗法的可能性不大，却也不得不防。 方正沿着台阶拾级而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走到负一楼，一道铁门拦住了去路。 杨暴拍了拍铁门，说道：“得用液压破门锤破门。” “不用，你们让让。” 方正抄起铁锤哐哐砸在铁门上，几锤就砸开了铁门。 这玩意他用拳头就能砸开，不过那也太惊世骇俗了。 几名治安官一脸震惊，暗道这人好大的力气。 几人鱼贯而入，入眼处是一道狭长的地下室甬道，两边是一间间用薄铁皮隔着的小屋。 方正走到最近的小屋抬脚就踹，门哐当一下就开了。 屋里面是一个面色苍白，负责放风的年轻人。 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副桌椅，一个有线电话，一个监控屏幕，屏幕正对着一楼大厅。 “拷起来。”杨暴大手一挥，一名治安官立马将放风马仔双手背铐起来。 方正又走到第二间房，抬脚一踹。 这间房不是监控室，里面是3架上下钢丝床，6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孩被吓了一跳，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 方平瞄了一眼室内的设施，一拳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这些女孩年龄都只有十八九岁，其中最个小的大概只有十六七岁。 她们本应该在青春年华享受父母的宠爱、异性的青睐和美好的校园生活。 却沦为了这帮畜牲的赚钱工具。 阴暗的地下室寒意刺骨，霉味扑鼻。 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个电视机都没，只有一盏低功率的白炽灯发出一丝摇摇欲坠的光。 清河市这些年发展的很快，金樽会所更是市里娱乐行业的龙头，可是谁能想到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霓虹灯下竟然是如此的黑暗和血泪。 女孩们手臂乌黑，大腿青肿，犹如受惊的小白兔，战战兢兢的蜷缩在床上，不敢说话。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方平深深鞠了一躬，不由红了眼眶。 “我们是治安官，是来拯救你们的。”杨暴跟着掏出证件说道。 女孩们情绪要好了一点，却还是不敢说话，可想而知这种惧怕恐已经深入骨髓。 方正走出门外，又踹开了对面的一扇门，和这边的布局一模一样，里面也禁锢着6个女孩。 其中有两个鼻青脸肿，应该是属于不听话的那一类，受到了特殊照顾。 踹到第4间门的时候，方正终于发现了纪福林的女儿纪涵。 此时的她蓬头垢面，衣衫破碎，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丝毫名牌大学天之骄女的模样。 关押的女孩实在是太多，足足有150多人，杨暴不得不呼叫支援。 除了被胁迫女孩和放风的人外，还有几个看押打手，全部被治安官拷了起来。 方正胸口的针孔摄像头一直在忠实的记录这一切。 几人从地下室领着被挟持的女孩回到一楼，看到了一楼大厅被铐上双手的李为顺。 李为顺也看到了他们，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大功告成，杨暴没有理会李为顺，对方正说道：“方先生，今天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方正挥挥手：“小事，将这些人渣绳之以法就行了。” “放心，这是铁案。”杨暴眯着眼睛说道。 他喊了几辆大巴车，用来送女孩们去治安署配合取证。 金樽会所的打手和李为顺则是作为涉案凶手被关在了另一辆车上。 事情结束，方正提前离开。 方平和杨暴趁着空闲商量接下来的审讯计划。 案件是城南分署领头侦破的，接下来的审讯任务将由方平主导完成。 正在这时，一辆治安车忽然开到了楼下。 清河市治安署重案支队副支队长柯震走到杨暴身边，说道： “杨署你好，刚接到梁署长命令，这个案件接下来将移交给我们市署重案支队审讯。” 第108章 求和？ 在平行世界的大夏国，一把手在单位具有绝对的权威。 他们想干的事情不能说100%能干成。 但是他们不想干的事，肯定全部干不成。 原本凭借钱刚的事情，杨暴和梁清远表面上处的还算不错。 一般的小事都会互相给个面子。 可是这一次，梁清远的指令实在是太不寻常。 前有严秘书的电话，后有梁清远的命令。 杨暴意识到李为顺的案子水非常深。 李为顺还只是郜明华的外甥，就已经搅动了清河市的四方风云，就更别说郜明华本人。 和毒蛇帮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毒贩不同，大刀门是有伞的传统黑势力团伙。 这样的团伙确实更难对付。 杨暴没有立即回复柯震，他在考虑移交手续的合规性。 市署对分署本就是垂直领导。 再加上又是跨区执法案件，由市署办理也能说的过去。 即便程序上有一点小瑕疵，也没啥大问题。 梁清远想要办，多的是方法。 最好用的就是召开常委会讨论。 自己根基不稳，票数上面肯定会输。 最终结果还是一样。 最让杨暴奇怪的是梁清远的态度转变。 原本对这次行动他是首肯的，可是现在忽然又临时变卦。 杨暴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梁清远和大刀门本身就有勾连，一开始的同意就是虚与委蛇。 二是梁清远和大刀门关联不深，忽然变卦是受到了外界的压力。 具体是哪一种杨暴也不能确定。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梁清远的电话打了过来。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话。 “老杨，严秘书刚才也给我打了电话。” 杨暴挂断电话，感觉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严秘书打电话，代表的肯定是李伯达的意思。 李伯达自不用说，和大刀门肯定交情匪浅。 那么梁清远究竟是什么立场？ 是不是大刀门的保护伞？ 事已至此，杨暴也没办法。 他在市署的分管领域是法制和缉毒。 不直接分管重案队。 所以他在重案队这一块的权限不是很大。 甚至还不如比他排名靠后，直接分管重案队的江副署长。 杨暴挂断电话后，直勾勾的盯着柯震，意味深长的说道： “柯队，案件我现在可以移交给你，但是后面我会一直持续关注。” “杨署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柯震双腿一并，敬了个礼。 方平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他的职位太低，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发言权，只得听从上面安排。 好在万幸的是，纪福林的女儿和其他受害者总算是救了出来。 不管怎样，这一趟来的都很有价值。 金樽会所的人被一锅端，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李为顺，负责会所日常管理的红姐，囚禁女孩的炮哥，阻碍执法的保安和打手全部被带上警用大巴送往市治安署。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审讯工作。 …… 郜明华这两天原本一直在筹划灭掉杀身会和方正的事情。 可是金樽会所出了这档事，他只得将对付方正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不过买方正性命的300万花红却还是没有撤销。 对于人均工资只有1000块钱出头的清河市来说，300万的吸引力无疑是非常大的。 一时之间，清河道上各路人马蠢蠢欲动，都想摘掉方正脑袋买房买车包二奶。 郜明华非常得意。 低级混混拿刀捅人，中级混混用枪杀人，他这种大混混当然是最高境界，花钱杀人，自己不沾血。 哪怕杀不掉方正也能让他不得安宁。 此刻，郜明华和大哥正在私人茶庄喝茶。 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关系非常好。 兄弟俩年龄只隔了两岁，一个混白，一个混黑，一个XX代表，一个XX委员，相得益彰。 两人气质也是天壤之别。 郜明华气质凶悍，粗粝，穿着也非常豪放。 郜明远气质温文尔雅，常年戴着一副无边框金丝眼镜，书卷气十足。 郜明华对大哥非常敬畏，也非常信服。 大哥早就脱离了黑道的层次，明面上和大刀门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产业都在绿腾资本，做的是合法合规的金融投资，是在资本市场上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自己这点小手段和他相比只是小儿科罢了。 两人正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正在这时，郜明华手下的头马忽然急匆匆闯进来，说道： “郜总，杀身会刚刚在道上放出了消息，花一千万买您和大郜总的命，一人500万。” 郜明华愣了一下，手腕微微一抖，几滴茶水不经意溅在了茶桌上。 他没想到方正竟然也玩了这么一出。 1000万？ 他有这么多现金吗？ 这个悬赏价格足够让一些亡命之徒铤而走险。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就算自己安保再严密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大哥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风险更大。 郜明远倒是镇定了很多，啜了一口茶水道： “你能花钱买别人的命，别人也能花钱买你的命，所以这种低级手段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郜明华沉吟道：“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郜明远摇摇头，“把悬赏撤了吧，我们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回头你托个中间人把方正约出来谈谈。” 谈和？ 郜明华不置可否。 手下被他抓了，自己的场子也被他抄了，自己岂能甘心和方正谈和。 既然黑面上解决不了，那就从白面上来。 …… 秦四海这边终于扛不住了，他老婆将他名下两处产业抵押了2800万现金做赎身钱。 这也正是方正提出来的意思。 用现金交易无迹可寻，就算治安署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收到钱后，方正很爽快的就释放了秦四海和黄豹。 先让二人在公共场合露个面，再杀就和他没任何关系了。 这天晚上，方正正在海上明月总经理办公室看书，忽然听到了楼下呼啸的治安车声。 片刻后，几名制服和便衣雷厉风行的迈入会所大厅。 为首的方脸治安官掏出搜查令亮了亮，问工作人员，“谁是主事的？” 第109章 大事化小 “我是。”朱老六走出来，瞄了一眼方脸治安官手上的证件。 清河市治安署治安支队，副支队长石国辉。 石国辉眯着眼睛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海上明月组织卖Y，容留他人吸毒。” 朱老六轻笑道：“哪个群众？大刀门的群众？” 听到朱老六的话，石国辉稍稍愣了下。 大刀门他当然知道。 可是他只是接到一个线人的举报电话就过来查了。 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大刀门有关。 “我们是合法经营，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朱老六无所谓的笑笑，对身边小弟说道：“你们全程跟随配合，让他们检查。” 海上明月是KTV不是洗浴中心，顶多只有有偿陪侍，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服务。 即便有小姐和客人看对眼，那也是在外面开房，你情我愿的事。 这方面方正根本不怕查。 唯一就怕摊上容留他人吸毒的罪名。 不过方正已经放过话，只要敢在海上明月吸毒，不管是什么人，全部打断手脚。 狠狠震慑了一些吸粉的烂仔。 再加上他平时管理也很严格，所以这一块也不用太担心。 果然，两个小时过后，石国辉一无所获，带队离开。 郜明华原本对这次行动很有信心，可是得到信息后却是一脸懵逼。 没有吸毒人员、没有失足女，海上明月简直比量贩式KTV还干净。 这种会所不沾黄，不沾毒，说出去根本就没人相信。 然而海上明月却真的啥都没有。 这种临时检查虽然没查出什么名堂，不过却很影响生意。 方正当然不是吃闷亏的人，当即一个电话打给了杨暴。 杨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大刀门。 他在市治安署根基不稳，但是却有一个坚定的盟友。 缉毒支队支队长郑义。 郑义听闻后本想拒绝。 他正在审讯胡老板的关键时刻，哪有心思去查什么娱乐会所。 不过听到是方正的事情后，二话不说便将心腹召集了起来。 “我们今天晚上去“地上人间”查吸毒，一队声东击西去查百乐门。” “二队小文和小江先去地上人间侦察，主要目的是获取证据，获取证据后我们就进去抓人。” 杨暴的意思很明确，大刀门旗下有几个场子，他们就查几个，查一个封一个。 一直查到大刀门所有场子关闭为止。 侦查人员是一对假扮成情侣的男女缉毒队员。 行动之前技术人员在侦查人员胸口装了一个伪装成纽扣的微型摄像头。 缉毒队和其他警种相比，虽然最辛苦最危险，不过他们用的设备却是最先进的。 和国家安全署同款，都是军用品级别。 缉毒队一路突进，伪装人员果然在“地上人间”发现了问题。 好几个包厢都有小年轻在溜冰K粉，还有很多现场就上演起动作片，场景不堪入目。 涉事人员被全部带走，场子名义上的管事也被带走。 地上人间会所关门整顿。 郜明华得到消息后雷霆大怒。 自己悬赏300万花红，人家悬赏500万。 自己找治安队抄他的场子，人家直接动用缉毒队。 他终于察觉到方正虽然名声不显，却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黑面上和白面上自己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也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去动用大哥省里的关系。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郜明华只得接受大哥的建议。 谈和。 郜明华做事很果断，当即打了个电话给秦烈，请他做中间人邀方正出来一叙。 …… 这边，重案队正在紧锣密鼓的侦办案件。 李为顺的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只要将150个受害女孩的口供一对，再顺藤摸瓜去调查聚鑫担保公司套路放贷和暴力讨债的受害人，就能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不过案件不复杂，阻力却不小。 首先这个案件正值港商在清河投资考察的关键时期。 李伯达市长在最近的会议上提出了八字方针。 “这种有损清河形象的案件必须要低调处理，尽快结案。” “势必不能影响清河市招商引资大局。” 会议上汪书记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认为这种恶性案件就应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打黑除恶和招商引资同样重要。 可惜汪书记虽然是一把手，却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 虽不算人微言轻，话说出来却没有太多人附和。 和年仅50，即将接任一把手，如日中天的李伯达相比，他就是那垂垂老矣的廉颇，翻不起任何风浪。 上面的指示很快下达。 “低调处理，尽快结案。” 八字方针，非常明确。 下面人都读懂了意思，是低调处理，不是从严从重处理。 这边柯震正在负责具体审讯工作。 首先是非法拘禁。 人证这边，只有纪涵为首的5个胆子大的女孩一直在坚持自己被金樽会所非法拘禁。 其他的女孩不知是受到了威胁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不敢出来指证。 嫌犯这边，李为顺对于非法拘禁女孩们的事情咬死不认账，说自己不管具体事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负责羁押女孩的炮哥头上。 而炮哥这边也一口咬定李为顺对此不知情，事情都是自己私下干的。 然后是套路放贷和暴力讨债。 聚鑫担保公司也有替罪羊出来自行认罪，宣称李总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知情。 走访的受害者，除了小部分人愿意指证，大部分都承认自己和聚鑫担保公司只是正常的借贷关系，并没有受到迫害。 案件调查自此陷入僵局。 李为顺暗暗得意，舅舅郜明华手里握着不少清河市上流人士的证据，自己要是出了事，清河市一帮人得跟着陪葬。 很快李为顺的老婆就带来了市立医院开具的证明，李为顺有心脏病，不适合长期羁押。 柯震检查了一番后决定上报梁清远定夺。 梁署长同意李为顺暂时保外就医，等案件调查清楚后再行决定。 一个罪恶滔天的恶性案件眼看就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迹象。 第110章 控股世成地产 杨暴和方平得知李为顺保外就医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治安官，知道这种黑社会组织，手下将罪行全部扛下来力保老大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不过只要有心追查，一查到底，顶罪的人再有能耐也扛不住。 然而坏就坏在案件已经被李伯达定了性。 杨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憋屈。 自己一个堂堂常务副署长，想办郜明华的外甥竟然会如此吃力。 如果换成郜明华和郜明远又该是什么结果？ 杨暴找到柯震的办公室，瞪着眼睛问道：“你甘心就这么结案，甘心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柯震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杨署，您知道我只是个副支队长，人微言轻。” “其实我也很同情受害者，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硬要坚持，这个案子只会移交给其他人办理……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 杨暴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告诉方正。 方正心里清楚就算坐实了李为顺的罪行，也没太大作用。 想撬开他的嘴将郜明华拉下水无异于天方夜谭。 郜明华将黑色产业全部挂在了其他人名下，行事滴水不漏，想抓他的把柄非常困难。 这条路势必很难走通，不过方正还有别的办法。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直接杀了郜明华。 可是杀他简单，他手上的资产又该怎么处理？ 郜明华的资产里面有一部分是受害人的资产。 就算灭掉郜氏兄弟满门，只要他们的罪行没有揭露出来，这些资产也不可能回到受害者手上。 想到这里，方正打了个内线电话给朱老六，吩咐道： “发动所有眼线，摸清郜明华和郜明远的行踪。” 方正挂断电话后感觉有点不耐烦。 大不了先弄死郜明华，资产的事回头在郜明远头上再想办法。 没过多久，白露又打来了电话。 “你把视频传我一份，我要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媒体。” “嗯，我拷贝一份给你，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 今天是世成地产两笔贷款同时到期的日子。 张世成这些天被五里河的钉子户搅的心力交瘁。 五里河项目是世成地产发展规划的重中之重。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结果一夜之间不知从哪冒出了5个钉子户。 还他妈的东西南北中各有一家。 从哪个角度都没办法动迁。 就算改规划都改不了。 解决不了这5个钉子户，世成地产耗费巨资拿下的项目就要黄。 一般的钉子户张世成有一千种方法应对。 可是经过调查，这5家钉子户是一家名为地星安保，实则名为杀身会的黑社会组织。 而黑组织老大正是和他仇恨不共戴天的方正。 对方势力很大，就连攻无不克的李大巴都被打断了一只手，吓的连夜跑路。 捅到治安署也没用，这是阳谋，属于民事纠纷。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可是软的也不行，这些人摆明了就是要敲诈勒索，开口就是一个亿的天文数字。 一家一千万，张世成说不定咬咬牙也就认了，一个亿那就完全是天方夜谭了。 世成地产遇到难缠钉子户的消息不胫而走，产生的负面影响已经不局限于五里河项目本身。 已经影响到了世成地产的信用评级和融资能力。 房地产是高负债、高杠杆行业。 世成地产的资产不少，现金流却不多。 张世成眼光很敏锐，前两年就预感到了大夏国房产市场未来将有一波利好。 所以提前囤了一批土地坐等升值，结果就是导致公司造血能力严重不足，这是世成地产的最大弊端。 张世成开着自己的劳斯莱斯赶往清河银行办理还贷周转手续。 他和董事长艾文宏相识多年，关系匪浅，这种手续轻车熟路，签个字走个流程就行了。 他在艾文宏办公室见到了资金出借方，是两个省城西林口音的男人。 一个30左右，穿着黑色燕尾服西装，脸色略显苍白的是出资老板李总，一个40出头的是会计师兼评估师冯会计。 出资方是西林来的老板，张世成并不意外。 清河能一次性拿的出8700万现金的人并不多。 前几次的出借方也大多是西林人。 8700万抵押20%股份，这是以往的惯例。 不过当张世成准备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却发现质押标的这一栏不是20%，而是35%股份。 借款期限同样是三天，三天还不上款，股份就要无条件转移。 张世成对于期限没有异议，对于抵押价格却有异议，当即放下签字笔，皱眉问道：“艾董，怎么这一次要这么多抵押股份？” 艾文宏苦笑道：“世成地产在五里河项目受阻，动迁进程遥遥无期，这件事在业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肯定会影响到世成的股份估价。” 张世成知道这是事实，但是让他抵押35%的股份却还是不太甘心。 纠结间，冯会计忽然拿出一本资料说道：“张董您好，根据成本法、市场法、收益法，结合过去交易实践、盈利分析……我们对贵公司的股份价格作了详尽的评估，这是评估报告…” 张世成听的头疼，摆了摆手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一句话，用20%股份质押行不行？” “不行。”李总拂袖就要走，态度非常强硬。 “李总，您先等一下。” 艾文宏当起了和事佬，先是拦住李总，然后对张世成附耳劝道： “张董，世成地产不比以前，愿意出资的人很少，我好不容易才联系到李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再说股份多少只是走个形式，等过两天贷款下来了，股份不还是你的吗？” 张世成迅速在心中衡量得失。 如果自己自筹8700万，顶多只能筹到高利息短期资金，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得罪艾文宏。 到时候艾文宏一生气抽掉续贷资金，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他犹豫了好久，咬着牙叮嘱道：“艾董我答应他，续贷您可得帮我盯着，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艾文宏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贷审会已经开过了，续贷资金最迟后天就能下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相信我吗？” 张世成咬着牙签完字，然后和出资人李总一起去公证处办理股权质押手续。 等手续办完后又闷闷不乐的赶到了另一家银行。 这家出资人开口要20%的股份，不过张世成已经抵押了35%，手上只有最后的18%。 好在刘行长帮着说情，对方终于松口。 办好全部手续，张世成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边酒店里，方正也松了一口气，举着酒杯说道： “李总，艾董，刘行长，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们了。” “方先生您太客气了。”斧头帮帮主李琛摇晃着红酒杯客气道。 灯光透过红酒杯照射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显示出一坨诡异的酡红色。 第111章 郜明华 这场酒席，方正喊了雷鸣和曲波作陪，六个人干掉了10瓶白酒。 两个行长兴致很高，来者不拒。 在他们脚下分别放着两个铝合金手提箱，每个箱子里都是一百万现金。 是方正给的感谢费。 觥筹交错间，方正忽然接到了秦烈的电话，听清楚来意后，一口回绝道： “你让郜明华等着，我明天没时间，后天再说。” 等方正挂断电话，李琛问道：“郜明华约你讲数？” “没错。” 李琛沉吟道：“到时候我去给你捧个场。” 方正哈哈一笑：“好，到时候我让郜明华给我唱首歌。” “唱征服是吧。”李琛闻言也笑了，和方正继续喝起了酒，明显对大刀门不以为意。 艾董和刘行长也听到了郜明华三个字，脸色微变，一言不发。 这两个大佬毫不在乎，他们可没这个胆量在背后诋毁人家。 …… 清河市翡翠庄园，身穿阿玛尼黑西装的郜明华从酒柜里拿出珍藏的伏特加，然后又从冰箱拿出一罐冰镇雪碧。 先将伏特加倒入高脚杯，然后掺上冰镇雪碧，搅匀后灌下肚。 郜明华喝完酒，打了一个饱嗝：“爽。” 这种喝法现在已经不是很流行，就连一些小混混都觉得老土，不过郜总就是喜欢这个味。 两杯酒下肚，秦烈的电话回了过来。 “玛德，给脸不要脸。” 郜明华挂断电话，气的砸碎了高脚杯，平复下来后，拨了个电话给心腹阿昌。 没过一会，一个目光如鹰隼般凶戾的秃头壮汉推开门问道：“老大，你找我？” 郜明华眯着眼睛问道：“金樽会所重新营业的事情怎么说？” “严秘书说现在风头紧，大概要等一两个月。” “对了，严秘书还说……”阿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还说什么？” “他说他女朋友刚考完了驾照，想买个车练练手。” 郜明华骂骂咧咧道：“玛德，他女朋友买车关老子什么事。” 他忽然愣了一下，问道：“严礼明好像结婚了吧，怎么又冒了个女朋友出来？” “估计是情人吧。” 郜明华嗤笑道：“一个月就一两千工资，还学人家养情人，他养的起吗？” “不过我们还得有事求他，算了，从账上拨笔钱给她买个宝马迷你。” 阿昌摇摇头，解释道：“严秘书说今年玛莎拉蒂刚出了个敞篷跑车，叫什么Gransport，说他女朋友挺喜欢的。” 郜明华气的勃然大怒，桌子拍的震天响：“马勒戈壁的，玛莎拉蒂起码得一百多万，真当老子钱是大风刮来的？” “严秘书可是李市长的心腹。”阿昌提醒道。 郜明华眼睛一瞪，骂道：“老子不知道吗？” 发泄了一通后，他无奈叹气：“士农工商，民不和官斗。” “我们这些混社会的，就算再牛逼也搞不过这些当官的。人家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就能拿捏我。” “算了，给她买吧。” 阿昌起身要走，郜明华跟着问道：“简宏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边损失那边补。 刚刚去了一百多万，他必须要在其他地方找回来。 阿昌摇摇头：“骨头还挺硬，两只腿都敲断了，还是不同意。” “玛德，给他脸了，听说他有个女儿今年18岁，长的还不错？ “是的，他女儿在清河大学上大一。” 郜明华眼睛一眯，吩咐道：“把他女儿绑过来，老子给简宏富表演个父目犯，看他还签不签字。” 郜明华从小就对岛国动作片素有研究，专业词汇那是信口就来，非常熟悉。 简宏富是他的上游供应商，身家几千万。 被他盯上了好久，同样采取拖欠账款，高息放贷的办法搞的家破人亡。 不过这家伙骨头很硬，十根脚趾都被敲碎了，名下最后的办公楼却还是迟迟不愿签字转让。 一个小时后，阿昌去而复返，同时带来了一个十八九岁，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的女孩。 女孩穿着很朴素，被阿昌随意扔在了地板上，满脸惊恐，拼命挣扎着。 郜明华瞄了一眼女孩，表情隐有不满。 这丫头长相还算不错，不过郜总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 这种庸脂俗粉还没资格体验圣恩。 郜明华嫌弃的挥挥手，“走，带他们父女相会。” 阴暗的地下室，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手脚被铁链锁住。 一双脚掌血迹斑斑，十根脚趾头全被敲碎。 在他面前是一盆用狗盆装的清水，地上还有一个发霉的馒头。 屋门打开，男人下意识抬头看向来人，脸色瞬间剧变，张开嘴虚弱喊道： “囡囡…囡囡。” “郜明华你这个畜生，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冲我女儿下手。” 看到被锁住手脚的父亲，女孩脚步一滞，泪水夺眶而出，挣扎着往父亲的方向跑。 郜明华将女孩一把拽过来，搂在怀里。 伸出禄山之爪塞进女孩的领口，看着简宏富，笑眯眯说道： “简老板，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就把转让协议签了，要不我就给你现场表演个爱情动作片。”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怎么选你看着办。” “我签，我签…”简宏富喟然应道，再多的折磨他都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女儿。 十分钟后，简宏富颤颤巍巍的将转让书递给郜明华，恳求道： “郜总，我已经签过字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女儿吧。” 郜明华拿起合同看了一遍，咧开嘴笑道：“放，肯定会放，阿昌你送简老板回家。” 简宏富心里一颤，惊恐的连连摇头：“我们自己回家就行。” “那怎么行，来者都是客，到时候别人知道了，还说我郜明华不懂礼数。” “阿昌，一定要将简老板送到位。”郜明华哈哈一笑，拿着合同走出门外。 翡翠庄园，简家父女被粗暴的塞进了一辆7座商务车，阿昌负责开车，后座还有两个大汉看管父女二人。 半个小时后，清河市某僻静郊区。 父女二人以站立姿势被埋在了土里，只露出了脖颈朝上的部位。 简宏富站在土里不断哀求：“昌哥，求求您饶了我女儿，要杀要剐您都冲着我来。” 阿昌不为所动，拿出一根铁链缠住简宏富的脖颈。 另一头他要缠在汽车后面的牵引钩上。 这是阿昌学自古代车裂的一种刑罚方式，很受郜总的赞赏。 相比活埋，他更喜欢这种虐杀方式，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感。 第112章 传声筒 阿昌将铁链另一头绑在汽车牵引钩上，坐上驾驶位启动打火，拉上手刹挂空档。 然后走到二人身边，点燃一根烟，恶趣味的盯着只露出脑袋的父女俩。 郜总交待过简宏富父女不要杀。 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 他们大刀门是黑社会组织，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 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利益，就算杀人也要有利可图。 再说简宏富只是签了转让合同，后面去房管署办理转让协议说不定还要他配合签字。 不过郜总还交待了，简宏富这个老东西骨头比较硬，必须要敲打到位才行。 看着阿昌的裤脚，女孩露在地面的脑袋止不住的惊恐，声嘶力竭的求饶道： “呜呜呜…求求你放了我爸，我什么都答应你。” “都是我的错，昌哥求求您放了我女儿。”简宏富也是哭的涕泪横流。 “真是父女情深，搞的我都有点感动了。”阿昌熄灭烟头，嘬着牙花子问道：“我要是放了你们，你们俩不会报案吧？” 简宏富明白他的意思，喟然叹道：“不会，绝对不会，我只想保住我女儿的命。” “行吧，谁叫我这个人心软呢。” 阿昌见已经敲打到位，也不再继续为难他们。 吩咐两个马仔将父女二人挖了出来，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爸，我们去报案。”女孩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扶着站立不稳的父亲，盯着扬长而去的汽车，一脸仇恨。 简宏富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叹道：“算了吧，囡囡。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钱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了。” …… 清河市电视台。 翌日清早，白露带着方正发过来的视频U盘，敲响了都市民生栏目组江主任办公室的门，开门见山道： “江主任，金樽会所的案件，我有第一手视频。” “哦？” 金樽会所案件是清河市近期的最大新闻，江主任非常有兴趣，接过U盘插进电脑：“我先看看。” 随着视频进度的不断推进，江主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视频里女孩们的麻木绝望就连他这个从业20多年的资深记者都为之动容。 看完视频，江主任拔出U盘，郑重说道： “这个视频很有价值，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开辟一档直击真相类的栏目，专门揭露社会民生的阴暗面。” “太好了。” 白露挥了挥小拳头，指着U盘振奋问道：“江主任，我们第一期节目就用这个做素材，行吗？” “我觉得可以。”江主任沉吟道：“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和台长汇报。” 等江主任走后，白露兴奋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思考文案。 花季少女被黑社会团伙囚禁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受到非人虐待，案件调查阻力重重。 该是自己这种正义的媒体人发挥舆论作用，伸张正义的时候了。 半个小时后，江主任面色铁青的回到办公室。 白露心里一咯噔，瞧江主任的脸色，看来是出师不利？ 果然，江主任将U盘还给白露，无奈的摇摇头：“这视频不能用。” “为什么？”白露一脸不解。 江主任呵斥道：“没有为什么，你出去吧。” “是不是贾台长不同意，我去找他。”白露将U盘塞进口袋，拔腿就要出门。 “小白，回来。” 江主任起身拉住她，低声劝道：“听我的，别闹了，再闹下去你的工作都保不住。” 白露挣脱手臂，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江主任，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我们要做世界黑暗的探照灯，反映疾苦的社会良心，揭穿黑幕的正义化身。” 江主任苦笑一声，喃喃道：“可是事实上你只是个小小的记者，我只是个小小的栏目主任，我们俩加在一起也只是个传声筒罢了。” 白露听懂了江主任的苦衷，转身就走。 她不打算找贾台长，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她在社交媒体上有一个认证账号，这几年靠着美女记者的名头，和敢于发言的性格收货了4万多粉丝。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僵尸粉，但是活跃粉丝也有万把人。 既然电视台不能发挥作用，她要通过网络的力量给梁清远施压，将案件办成铁案。 白露回到家，马不停蹄的将视频发在了网络上，拟了一个很吸引眼球的标题。 《揭秘：清河市黑社会团伙暴力催债、逼良为娼》 文章正文部分是长达三千字，震人心魄的血泪控诉。 文章里她从纪福林的遭遇入手，详细揭露了纪福林被海汇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故意拖欠工程款，然后又被海汇公司设局欠下聚鑫担保公司的高利贷。 短短两个月不到，30万高利贷就变成了90万。 纪福林这边结不到工程款，那边被逼卖房尚不够还清高利贷。 女儿还被聚鑫担保公司派人绑架，逼着下海替父还债。 而海汇建筑公司总经理郜磊是郜明华两兄弟的亲侄子。 聚鑫担保公司总经理李为顺是郜氏兄弟大姐郜明慧的儿子，也就是两人的亲外甥。 文章的最后指出，郜明华是清河市黑势力组织大刀门的老大，绿腾资本郜明远是幕后控制人。 郜氏兄弟才是案件的幕后黑手。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相信清河市治安署一定会秉公执法，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文章发出去没多久，视频下面就多了几十条留言。 “震惊…都进入21世纪了，我们大夏国竟然还有这种黑涩会组织？” “看到这些女孩的遭遇，实在是太气人了。” “郜明华我不认识，不过绿腾资本郜总我倒是见过几次，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真的看不出来他竟然还涉黑。”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仅仅凭借一个视频说明不了什么，网上反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楼上的不予置评你就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叽叽歪歪的看着就恶心。” 除了一小部分理中客，大部分的网友看到视频后都是义愤填膺。 还有很多粉丝在自发的帮白露转发。 白露暗暗得意，你郜明华就算势力再大也控制不了网络。 她不断刷新网页，阅读新增加的评论。 忽然…等白露再次刷新网页时。 页面出现了一行提示。 404 not found。 第113章 公关公司 白露笑容僵在了脸上，再次刷新网页，页面还是打不开。 美女记者气的直想爆粗口，好在已经有很多网友在帮她转载。 事件的热度已经起来，想压下去也没那么容易。 白露呕了一会气，掏出手机给方正打了个电话，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方正在电话里说道：“我估计接下来你的安全会有问题，你先和台里请个假，到我这来避避风头，等这两天我把事情处理好你再回去。” 方正懒的继续在郜明华的事情上花费精力。 明天和他见个面，然后杀了他嫁祸给别人，这件事就算完了。 …… 翡翠庄园，郜明华府邸。 郜明华正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喝着冰镇雪碧配伏特加。 昨晚巧取豪夺了简宏富的资产，账户上又增加了一千万，让他非常开心。 郜明华这人和他大哥不一样，有点葛朗台，只喜欢往口袋搂钱，不喜欢往外面掏钱。 正在享受中，严秘书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网络上有人在针对金樽会所的事情大做文章，矛头直指你和郜明远，源头是一个叫白露的女记者。” 听完事情经过，郜明华又摔碎了一个高脚杯，勃然大怒道： “你让梁清远以造谣生事的罪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严秘书对郜明华的态度不太满意，不过看在对方刚刚给女朋友买了个玛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大部分都是外地的IP地址。” 郜明华非常不满：“外地怎么了，又不是在外国。” “转发的人有好几千，难道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严秘书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郜明华越来越猖狂了，以为买个破车就能吩咐我做事。 什么玩意！ 郜明华也发觉了自己有点失态，想打个电话给严秘书道歉。 可是再打过去却被对方直接按断。 他知道对方在敲打自己，也不生气。 两人关系莫逆，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翻脸。 金樽会所总共关押了153个女孩，其中有145人是从乡下和其他会所诱骗过来的。 这一批都是自愿下海的，当初说好的是和其他场子一样，技师和会所55分成。 结果等快要营业的时候，李为顺又单方面将分成比例改成了37分，公司7，个人3。 这些女孩当然不同意，结果李为顺就采取非法拘禁、暴力镇压的方式逼迫她们屈服。 这一批女孩郜明华根本不担心，大家只是合同纠纷，矛盾的核心只是分成比例问题。 最让他担心的是剩下来的8个女孩，这8人都是他们通过暴力催债方式绑架来的。 其中有6人在他们大刀门的高压政策，和苦口婆心的软硬兼施下已经屈服。 还剩下两个硬骨头在咬牙硬扛。 其中就包括纪福林一家。 郜明华将心腹阿昌喊来，吩咐他找个水军公司帮忙洗地。 郜明华没有大哥聪明也没大哥会读书，行事一向简单粗暴。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说不定会将这两个硬骨头全家灭门。 不过这两年在大哥的教导下，他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行事太肆无忌惮的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吃枪子。 所以这两年他们行事收敛了很多，能不弄出人命，尽量不弄出人命。 阿昌的办事效率很高，两个小时后就将消息反馈了回来。 “老大，我找到了一家国内水平前三的公关公司，旗下有十万水军，在各大门户论坛都有大批账号，洗地本事杠杠的。” 郜明华问道：“要多少钱？” “60万。”阿昌表情讷讷，他知道老大有点吝啬，说不定会怀疑自己吃了回扣。 “怎么这么贵？”郜明华眉头紧皱，非常不爽。 60万的巨款足够在清河买两套大房子，只是敲敲键盘，发个帖就要花掉两套房，哪有这么贵的？ 敲键盘的钱这么好挣，老子赶明儿也不当黑老大了，改当键盘侠吧。 “应该不算贵。”阿昌年纪轻，对于网络这种新鲜事物了解更深，知道这个价格还算公允。 郜明华皱眉问道：“我听说网络上有一种5毛党，发个帖子只要5毛钱，还有一种叫什么自什么五的？” “能不能找他们帮忙？” 阿昌解释道：“大哥，您说的是自干五，全称是自带干粮的五毛。” “自干五和5毛不一样，5毛是水军，自干五是愤青。” “公关公司只有5毛，没有自干五。” 郜明华无奈问道：“60万能提供什么服务？” “能提供方案策划，这帮人水平很高，会根据具体情况提供针对性方案，他们以前经手的案例提供的方案都非常有效。” 郜明华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阿昌详细解释道：“他们方案的核心是坐实这一批女孩都是卖Y女，金樽会所没有逼良为娼的情况存在。” “目前只有纪福林和吴来友两家还在蹦哒。” “最麻烦的是纪福林的女儿纪涵，因为她的身份比较敏感，是汉东大学的大学生，汉东大学是名牌大学，里面的学生都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网友天然会对她有同情心。” “公关公司针对纪涵的情况采取的方案是毁掉她的人设。” “他们建议我们在汉东大学找两个纪涵的同学，一个冒充她男朋友，一个冒充她闺蜜，让她男朋友和闺蜜揭发她生活不检点，在外面傍大款，天天出没夜店。” “然后我们再把纪涵抓起来强制纹个身烫个头，给她拍几张照片，就说她喝酒、抽烟、烫头、纹身。” “最后在找几个人冒充嫖客就说和她有过多次X交易，她之前好学生的人设就会崩塌。” “等到我们将照片传给公关公司，公关公司旗下的十万5毛就会把水搅浑，网上这些大V、公知就会扑上去蹭热度，自干五也会被带节奏跟着扑上去咬。” “到时候事件就会反转，不是我们绑架人质，而是纪涵有MY前科，自愿到金樽兼职，只是因为价格没谈拢，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罢了。” 郜明华点点头，接着问道：“吴来友的女儿怎么办？” “她年龄要大一点，公关公司的策略是找个男的打造她骗婚的人设。” “不错。”郜明华抚掌赞道：“这60万花的值，网上这群蠢货只要被带了节奏，哪里分的清真假。” 第114章 讲数 事情谈妥，郜明华给公关公司预付了30万现金，尾款等事成之后再行支付。 定金付完，首先是针对纪涵的计划。 阿昌派人到汉东大学特意物色了两个穷学生，以每人一万元的价格让他们指证纪涵私生活糜烂。 两人都是纪涵的同班同学，一个男生冒充男友，一个女生冒充闺蜜。 马仔本以为花一万块钱收买这种穷学生肯定是手到擒来。 谁知两个兔崽子收了钱就把他卖了，转身就把事情经过捅给了辅导员。 辅导员也是个刚毕业的愣头青，本就为纪涵的遭遇鸣不平，了解完情况当即便带着二人到治安所报案。 汉东大学毕竟是名校，治安所当场就决定立案，两万块钱也被作为证据扣了下来。 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 办事马仔事情没办成，反以涉嫌诬告陷害的罪名被当地治安所拘留。 这件事情比较敏感，马仔咬死了只是个人行为，不是替大刀门办事。 大刀门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动用上层关系，所以马仔就这么被关了起来， 郜明华得知消息后气的直拍桌，震怒之后却又不解。 这两个穷逼大学生穷的都在啃馒头了。 现在有机会不露脸动动嘴就能挣一万块钱。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为了一个普通同学和可笑的正义，竟然跟钱过不去，真是他妈的脑子进了水。 公关公司的联络人倒是不觉得奇怪，解释道： “大学生嘛，一腔热血，死脑筋。等他们走上社会处处碰壁的时候，就知道热血不能当饭吃了。” 既然汉东大学这条线走不通，公关公司建议直接找两个年轻人不露脸拍个视频。 反正网上那些网友也分不清真假。 再说很多人其实并不关心事件的真相。 蹭热度的人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从中得到利益。 另外一些脑残在乎的是能不能扞卫自己的观点。 哪怕最后真相出来了，只要和自己的观点相悖，他们也会认为真相是编造的。 郜明华没精力关注这种小事，全盘交给了阿昌处理。 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和方正谈判。 谈判地点设在南城的鸿泰大酒店，是秦烈的产业。 每一方只能带三名手下，郜明华带了三个功夫好的堂主。 方正带上了雷鸣和曹正，还有一个在清河旅游，顺便过来凑热闹的李琛。 双方约定好，每一方都不能带枪，由秦烈安排的人在外面检查。 方正几人来到包厢外，检查了一番后被放了进去。 此时包厢内已经有4个人。 一个坐，三个站，主次分明。 看见方正，坐在圆桌主请位置的郜明华立马站了起来。 方正打量了他一眼，40出头的年纪，圆脸，个子不高。 穿着一件大红唐装，左手戴着一串沉香，右手戴着一串小叶紫檀手串，脖子上挂着一个笑面佛吊坠。 一张脸笑眯眯的，犹如开口弥勒，眼睛开阖间却透着阴狠，犹如择人而噬的毒蛇。 如果说秦四海给普通人的感官是邪，郜明华给人的观感则是阴，又阴又毒。 郜明华也在暗暗打量方正。 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 外表看起来和蔼可亲、如沐春风，却又暗藏机锋，煞气十足。 目光相对，郜明华迎上来，笑眯眯的伸出手。 “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方总竟然这么年轻。” 方正也伸出手，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笑吟吟道：“见面不如闻名，想不到郜总竟然这么矮。” 郜明华笑容一僵，抽回手，阴沉着脸坐回椅子上。 他对自己的身高一直都有遗憾。 倒不是为了女人，凭借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女人还不是召之即来？ 只是作为一个黑老大，身高不够，气势上总感觉差了一点意思。 他是60年代生人，1米66的身高放在同龄人中间其实并不算太矮。 不过和方正1米82的身高相比，高下立判。 郜明华心里怒火中烧，从来没人敢调侃他的身高，从来没有… 如果其他人敢这么调侃自己，郜明华肯定会杀他全家。 不过他今天主要目的是谈判，作为黑道枭雄，这一点城府还是有的。 郜明华忍着怒气道：“方总，之前我们两家有点误会，你兄弟被黄豹摆了一道，这件事我们大刀门确实做的不地道。” “不过你后边也出了气，从黄豹和秦四海身上拿走了几千万，还带人扫了金樽的场子，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和为贵。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把悬赏撤了，我也把悬赏撤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方正摇了摇头：“不行。”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把大刀门的地盘和场子全部转给我，然后乖乖的滚出清河，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郜明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阴恻恻说道：“后生仔，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别他妈蹬鼻子上脸。” “你想玩老子奉陪，玩黑的老子手下有八个堂主，三百多个兄弟，玩白的，老子在省里有人。” “库库库…” 方正还没开口，坐在他旁边闷头吃饭的手下忽然发出一道笑声。 郜明华瞄了一眼低着头的李琛，喝道：“没大没小，方总你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 这个戴帽子的家伙一进门他就看不顺眼，穿着一身复古黑西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圆顶硬礼帽。 一个小小的马仔，装束看起来和斧头帮帮主差不多。 吃个饭都不摘，真他妈装逼。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 李琛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大黄牙，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个人特征十分明显。 “你是？” 郜明华瞅了他一眼。 目光一滞，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西林市斧头帮帮主李琛？” “嗯。” 李琛从口袋掏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 第115章 郜明华嗝屁 郜明华脸色瞬变，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琛竟然愿意给方正站台撑腰。 大夏国人口30亿，62个省，其中有8个一线城市，20个准一线城市。 西林市就是其中一个准一线城市，底蕴可想而知。 人口近两千万，是清河的5倍，经济也远不是清河能比。 同理，黑帮的档次也不是清河能比。 斧头帮帮众近千人，手下12个分堂，势力和财力超过大刀门不止一筹。 如果说烈火帮和兄弟盟相当于大专，大刀门是本科。 斧头帮就是211。 至于北清，只有一个，洪帮。 不过李琛来了也没用，方正的要求实在是太离谱。 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产业，别说区区一个李琛，就算洪帮帮主来了，他也不会拱手送人。 想要他的产业，除非先拿走他的命。 郜明华按下呼叫铃，一个服务员托着托盘走进包厢，将一盘佛跳墙摆在郜明华马仔的身边。 身体遮挡间，一把手枪悄无声息的转移到马仔的手上。 动作非常快，不过方正还是看见了。 马仔拿到枪后给郜明华使了个眼神，郜明华不动声色的说道： “方总，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方正摇摇头：“不行。” “那就没得谈了，给老子跪下。”随着郜明华猛的一拍桌子，马仔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枪。 “以为拿把枪就敢跟我龇牙了？” 方正拿着筷子的手忽然一抖，空气中随即传来一道疾速破空声，顷刻间便插入持枪马仔的手腕，齐根末入，手枪砰的一下坠落在地。 “我愿意守规则，是因为我心里有规则，而不是规则能约束我。”方正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空气忽然凝滞，雷鸣一把抄起地上的手枪，抵住郜明华的额头：“要谁跪呢？给正哥跪下唱征服，麻利的。” 形势瞬间便发生逆转，郜总额头上不禁沁出几滴冷汗。 被枪抵住额头的滋味不好受，不过郜总毕竟是个枭雄，枭雄的特征就是能屈能伸。 自己只是想吓唬吓唬方正，可是对方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杀人。 自己今年才40岁，后面还有大把好日子。 韩信能够忍受胯下之辱，成就一番伟业。 自己只是跪下来唱首歌也未尝不可，反正包间就几个人，不丢人。 郜明华丝毫不带犹豫，很光棍的屈膝跪下，抿了嘴唇，唱道：“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唱的不错，李琛拿着手机一边拍一边赞道：“我们汉东省黑道有个QQ群，等下我把郜总的英姿发到群里给大家欣赏欣赏。” QQ群？ 郜明华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黑道还有个群了？ 为什么自己不在里面，难道是不够资格？ 这下丢人丢大了，不过丢人总好过丢命。 “继续唱，别分神。”雷鸣拿枪敲了敲他的脑壳。 “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郜明华又唱了一遍，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包厢里已经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他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后背已经全部被打湿。 此仇不报非君子。 郜明华出了大丑，没心思继续逗留，走出包厢便打了个电话给曲化路治安所所长马向波。 晚上十点，某高档酒店包厢。 郜明华和穿着便服的马向波在6楼的包厢里相对而坐。 因为事情比较隐蔽，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喝了两瓶白酒，觥筹交错间郜明华开门见山道：“马所，给你200万帮我除掉方正。” 马向波摇了摇头：“困难太大，我只负责曲化路片区，再说方正身份比较复杂，方平是他哥，杨暴和他关系也不错，不好动啊。” 区区两百万就想除掉方正，马向波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500万。” “不是钱的事…” “800万。” 郜明华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方案，保证天衣无缝。” “等方正来曲化路的时候，我找两个小混混故意和他发生冲突。” “你以斗殴的名义把他抓起来，我给你一包粉，等押解的时候你塞到他身上告他藏毒，然后再用藏毒拒捕，抢夺枪械的名义将他就地正法。” 郜明华今天见识到方正的武力，终于明白常规的手段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苦苦思索了一下午，他终于想到了这条妙计。 这个计策只有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方正都是必死的结局。 第一种，马向波制住方正，一枪毙命。 第二种，方正杀掉治安官，被全天下通缉，即便武力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马向波沉吟道：“我考虑考虑吧。” 说完便醉醺醺的推开包厢门去放水。 走到厕所门口迎面撞见了一个戴着手套，身高一米四的男侏儒。 很久没见到这种侏儒，马向波忍不住瞅了对方一眼。 侏儒低着头和他擦肩而过，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把手枪。 片刻后，另一个包间里，方正戴着手套，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从马向波身上顺来的手枪。 64式手枪，烤蓝还很新，散发着浓烈的枪油味，枪身上篆刻着一行编码数字，枪口里的膛线磨损不明显，看来开的很少。 马向波放完水，踉踉跄跄的返回包厢，笑道：“郜总，我刚想好了，我答应你，谁叫咱们是兄弟呢。” 说完一屁股靠在椅背上。 屁股刚刚落座，马向波就发现了异常， 后腰硬物格挡的感觉忽然消失无踪。 他下意识摸向后腰，瞬间便从醉酒状态醒了过来。 放在枪套里的手枪竟然不翼而飞。 霎时间，马向波的脑子一片空白，再次将手伸了过去。 枪套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治安官除了执行特殊任务一般是不需要带枪的，不过马所性格耿直，招惹了不少仇家，平时喜欢带把枪用来震慑和防身。 这把枪是他的在册佩枪，丢了可是天大的事。 再进一步，对方如果用自己的枪杀人？ 想到这里，马向波不禁吓的亡魂皆冒。 每支枪都有独特的膛线，所以每颗子弹发射出去，弹头上都会留下独一无二的线条印记。 技侦人员可以根据子弹被膛线削出来的痕迹展开鉴定，膛线就相当于枪械的“指纹”，每一把枪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这把枪杀了人，自己肯定脱不了责。 “怎么了？”郜明华见他一脸惊恐，疑惑道。 “没事。” 马向波陡然想到了刚刚的侏儒，他没心思继续待下去，他要去找枪。 就在这时，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戴着手套的男侏儒忽然持枪走了进来。 马向波放眼看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64手枪。 “你…” 马向波正要开口问询，对方忽然将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他将话咽了回去，很自然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真理掌握在别人手上，他治安所所长的身份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 郜明华不明所以，看着男侏儒，惊恐问道： “你…你是？” “唱征服。”方正笑了笑。 郜明华终于明白了对方是谁，刚要开口。 “砰砰砰！” 方正抬手对着郜明华的头部清空了弹夹。 第116章 马向波受审 头部3枪，心口部位3枪。 堂堂的大刀门门主，清河市XX委员，知名慈善家郜明华先生就此含笑九泉。 “枪不错，还给你。” 方正笑了笑，将清空弹夹的空枪递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马向波。 马向波下意识伸出手，身体陡然一个激灵，连忙又缩回了手。 三分钟之前，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这把心爱的配枪。 然而此刻这把枪却成了世界上最毒的毒物，沾之即死。 “你…你…” 马向波连连后退，一脸惊恐的盯着方正。 这个侏儒身上穿着一套史努比童装，脚上却穿着一双40码的鞋，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要算了。” 方正将空枪随手扔在地上，抄起旁边的花瓶，走到窗边，就这么直挺挺的跳了下去。 砰！ 楼下传来一道不是很明显的重物坠地声。 马向波愣了数秒钟，走到窗户边，趴着向下看。 楼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不过马向波确信侏儒肯定必死无疑，这是酒店六楼，20多米的高度跳下去绝无幸免。 事情的经过一目了然。 侏儒和郜明华有深仇大恨，所以趁着郜明华和自己吃饭的时机刺杀他，杀人之后自知绝无幸免，便选择了跳楼自杀。 可是马向波陡然意识到了几个问题。 枪是自己的。 自己又在案发现场。 其他人会不会认为是自己杀了郜明华？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侏儒跳楼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带个花瓶一起？ 想到这里，马向波下意识就要撒腿开溜，跑出去两步又冷静了下来。 现在跑路无异于抓屎糊脸，只会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将原本能查清楚的案件复杂化，到时候自己真的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不如等同僚来了再解释清楚，反正那个死侏儒的尸体还在楼下。 马向波恨啊，晚上就不该鬼迷心窍和郜明华见面，不然哪会摊上这种倒霉事。 800万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 狗日的杀了人不能自首吗？ 何必要想不开自杀，害死老子了。 大堂，饭店服务员听到枪声第一时间就躲到了楼下。 安全后才敢偷偷的拨打报案电话。 十分钟后，几个持枪便衣一脚蹬开了包厢门，几把手枪同时对准了马向波的额头。 “不许动，举起手来。” 马向波看见带队治安官，连忙举起手，惊恐万分的喊道：“老夏，我是冤枉的。” 因为事发地属于城西，所以带队的是城西治安分署重案队长夏天明。 他瞄了一眼马向波，表情微微意外。 又瞅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郜明华，脸色瞬间剧变。 “糟了，出大事了！” …… 城西治安署审讯室。 马向波战战兢兢的坐在忏悔椅上。 作为杀人嫌犯，他的手脚都被镣铐锁着，手腕上还安装了定位锁环，这个锁环没有特定钥匙根本打不开。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插翅难飞。 马所长看着审讯台上的昔日同僚，欲哭无泪。 曾几何时，他也坐在那个位置上威风凛凛的审讯犯人。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一夜之间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为了阶下囚。 夏天明打开审讯记录仪，问道： “马向波，你说一个侏儒偷走了你的手枪，当你的面杀死郜明华，然后把枪留在现场，从6楼跳了下去。” “是的。”马向波点头如小鸡啄米。 “荒谬。” 夏天明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楼下除了花瓶碎片，根本就没发现你说的侏儒尸体。” “没有尸体？”马向波懵圈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尸体？” 他斟酌着问道：“会不会是路过的人把尸体带走了？要不就是那个侏儒没死，自己跑了？” 夏天明摇头嗤笑，“一个人从6楼的高度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残，没有尸体，现场总会有血迹吧？” 马向波头更晕了，瞧夏天明这意思，现场就连血迹都没？ 果然，夏天明接着说道： “我明确告诉你，我们已经勘察过你说的坠楼现场，除了花瓶碎片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我们还调查过饭店入口的监控，也根本没有你说的1米4的男侏儒，最矮的男人都有1米6。” “不可能。”马向波梗着脖子道：“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有假。” 夏天明接着说道：“坠楼附近的居民只听见了花瓶落地的清脆声，根本没有听到人体落地的沉闷声。” “另外，作案枪械是你的配枪，我们已经做过指纹鉴定，除了你的指纹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花瓶上也只有郜明华的指纹和服务员的指纹。” 夏天明嗤之以鼻道：“所以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侏儒，这个人完全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编造这么一个离谱的借口，你是治安官，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劝你还是尽快交代。” 郜明华的身份非同寻常，侦破这个案件夏天明承担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好在物证非常充分，唯一不明的就是作案动机。 只有撬开马向波的嘴，让他交待作案动机，案件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不过只要证据充分，零口供也可以定罪。 马向波作为一个老治安官，当然明白对方是让自己交待犯罪动机和犯罪事实，主要是杀人动机。 可是他心里有满腹委屈却说不出来，郜明华是他的利益输送源，自己脑子进了水才会杀他。 “老夏，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和郜明华关系好的很，怎么可能会杀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马向波无力的辩解道。 “哼，我看你是…” …… 方正回到家换好衣服，然后和雷鸣等人出去吃夜宵。 中午和郜明华吃饭的时候，方正就想一枪崩了对方。 不过这么做太简单太粗暴，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郜明华这种身份的人死了，治安署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调查，自己就是第一嫌疑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公开和大夏国对抗。 只有交一个凶手出来。 马向波这种败类就是最好的人选。 让郜明华唱“征服”并不是方正的恶趣味，只是逼着他丧失理智。 人一丧失理智，就会冲动，一冲动机会就来了。 只是方正也没想到，郜明华和马向波竟然会商量出这么一条阴毒的计划对付自己。 不过再毒的计划也比不过通天的武力，计划再高明也是枉然。 第117章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夜。 年仅30出头的清河第二秘严礼明正倚靠在阳台上一口一口的叭着事后烟。 刚给家里的肥婆交完公粮，此刻他身心俱疲，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颓废。 严礼明心里非常清楚，人这辈子想找到灵魂契合的伴侣非常困难，可是自己和床上那个肥婆非但灵魂不契合，就连身体都不契合。 自己身高1米80，相貌堂堂，在汉东大学读书期间就是国贸系系草，情书收到手软。 床上的肥婆身高只有1米55，年轻时体重就有一百二十斤。 现在体重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七十斤，四肢臃肿，满脸横肉。 虽然靠着家里的关系混了个大学文凭，却不学无术，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整天只会逛美容院，买奢侈品。 性格又多疑又狂躁，上次自己只是和新来的女同事多说了几句话，可怜的女同事就被她抓花了脸。 可是严礼明却拿黄娜没任何办法。 因为人家有个好爹。 严礼明上大学期间就想做个走肾不走心的渣男，可是走上社会后他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副好皮囊不如家里金银满仓。 可惜严大秘书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出身，勉强温饱而已，金银满仓就别奢望了。 被社会敲打一番后，他决定找个富婆将自己嫁出去。 为此他研究了《如何让富婆爱上我》，《勾搭富婆的一百种方式》……等文献巨着。 除了没找到那本神秘的《大夏国富婆通讯录》，里面的门道算是让他研究透了。 总结起来只有三点。 颜值好，这是敲门砖，长的好看才能吸引富婆的目光。 身体抗造，扛得住钢丝球，架得住快乐火。 风趣幽默，能逗富婆开心。 严礼明放下书兴奋不已。 这三条他都满足，这事能成。 准备工作完成后，严礼明花了半年的时间物色了一个50岁的富婆，凭借他的三大优点，果然很快就受到了富婆的青睐。 可是就在二人即将登记领证的当口，那个傻逼富婆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得罪了一个权势滔天的官二代。 这下完球了，富婆锒铛入狱，几亿资产瞬间清零。 严礼明花了半年的精力，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这件事没牵连到他，退了赃款后严礼明又被放了出来。 经过这件事，处处碰壁的严礼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对着天空发出呐喊： “老子他妈的要当官！！！” 严大秘书行动力很强，很快就确定了新的目标。 黄娜。 他走上仕途，能有今时的地位全部都是依靠岳父黄学志得来的。 黄学志是原汉东省常委副省长，虽然已经退居二线，门生故吏却还在位。 就如他的顶头上司，清河市长李伯达就曾经担任过黄学志的秘书。 现在风水轮流转，黄学志将自己安排给李伯达做秘书，也算是一脉相承。 叮铃铃！ 严秘书正在恍惚间，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郜明华死了。” 严礼明身形一滞，手一松，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郜明华钱还没打过来呢，答应小敏的玛莎拉蒂怎么办？” 郜明远比严礼明更早收到消息。 他不相信是马向波杀了弟弟。 肯定有幕后凶手在操纵这一切。 这个凶手心机很深，实力很强，只是略微出手便达成了一箭双雕的目的。 凶手杀了郜明华，下一个对象必然是自己。 郜明远不确定幕后凶手是不是方正，但是决定先避其锋芒，到国外暂避一段时间遥控指挥。 …… 方母年纪大了，喜欢呆在熟悉的环境，和老邻居在一起。 郜明华死了，第二天方正遵从了老娘的意愿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另外还派了几名安保队员暗中保护。 自建房已经有一些年头，外墙褪色，石灰剥落。 三楼楼梯道的转折平台上摆放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废纸箱。 废纸箱不占位置，是李芷筠母亲工作之余拾来的破烂，用以贴补家用。 也就是靠着这些年捡来的零零碎碎，李母才能将女儿送进清河大学读书。 好在现在日子慢慢好了。 女儿也开始挣钱了，挣的还不少，母女俩饭菜里终于有了几片肉。 李母知道这都是方正的功劳，她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记着情的。 在方正家里租了7年房子，她亲眼看着这孩子堕落成无恶不作的恶棍，又亲眼看着他改邪归正。 世事还真是难料呢。 方正陪着老娘和妹妹吃了一顿晚饭，然后驱车返回海上明月。 目前和大刀门的情况还比较复杂，他要亲自坐镇。 晚上九点，几个衣冠楚楚、气势不凡的客人推开了海上明月的旋转玻璃门。 为首的是一个30岁出头，身材高大的男青年，穿着一袭老成的灰色呢子大衣。 正是清河第二秘严礼明。 严礼明有一帮小兄弟，都是清河市直单位的科级干部。 晚上有个小老弟过生日，原本兄弟几个是准备定在百乐门庆祝的。 不过严礼明却忽然提议要到海上明月庆祝。 郜明华和方正的恩怨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很想见识见识这个让大刀门吃瘪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严礼明站在大厅，目光一一扫过走廊上来回穿梭的小姐，不禁暗暗摇头。 全他妈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严大秘书是个有格调的人，还有严重的处女情结，喜欢外表清纯，欲拒还迎的拉扯感。 这种夜场小姐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忽然，严秘书眼睛一亮，呼吸一滞。 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一名走向经理办公室的女孩吸引住。 女孩肌肤瓷白，长发披肩，纤细的小腿下踩着一双细高跟，鼻子挺翘，嘴如樱桃般小巧动人。 最关键的是女孩拥有一双淡雅的眸子，如水一般纯净，深深的扎进了严秘书的内心。 在这种风尘场合，这种女孩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花，遗世而独立。 和家里脑满肥肠的黄娜相比，两人的差距犹如溪水河畔的高贵白天鹅与农村肮脏猪圈里的黑皮卷毛猪。 就连最近搭上的小敏也比这个女孩要差一大截。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严秘书喃喃自语道。 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揪心的疼，顷刻间劝娼从良的念头便占据了大脑。 “我要她的所有资料，立刻马上。”严秘书对着女孩的背影说道。 第118章 手拿把掐 严礼明话说完，兄弟们的目光集中投向一个穿卫衣的胖子。 胖子摸了摸口袋里的现金，无奈道：“我去找个服务员问问。” 他是这个小团体里面唯一的“弱势群体”。 一个身家两三千万的富二代。 和其他几位本身就是科级干部的官二代相比，天生就矮了一头。 日常在这个小团体里面充当马前卒和提款机的角色。 这种情况他不去，谁去？ 5分钟后，某个包厢内。 胖子颠颠的推开门，邀功似的说道：“严哥，问清楚了，那女的叫李芷筠，是清河大学的大学生，不是小姐，是场子里面的会计。” 严礼明闻言惊喜道：“难怪，我就说她气质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小姐。” 他开心的灌下一大口啤酒，此前的憋闷感早就荡然无存。 如果对方是坐台小姐，就算长的再好看，他严大秘书也瞧不上。 但是换成良家女那就不一样了。 严礼明一颗沉寂多年的心忽然火热起来，他一定要得到对方，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生日主角，土地署赵科长撺掇胖子：“你让服务员把那个李芷筠喊进来，陪严哥聊聊天。” 胖子面露为难：“会计一般都是老板心腹，这些开娱乐会所的都不简单，我们在人家地头上还是低调一点吧。” 赵科长眼睛一瞪，不屑道：“再不简单又能怎么样，民不和官斗，一个生意人拿什么和我们斗？ “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愿意，他要是知道严哥在，说不定早就滚进来跪舔了。” “心腹算个屁，你们还记得开发区那个杨老板吗，一开始吊的不行，被老子整了几次，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把老婆送到老子床上。” 赵科长一番粗俗的话引得全场哈哈大笑。 税务署的莫科长冷笑道：“没错，狗东西要是敢蹦哒，老子明天就派个检查小组过来查账。” 工商署的骆科长也跟着附和：“你们查账，老子就查别的，赶明儿老子联络文化、治安、环保部门，给他来一个联合突击检查。” 胖子不敢吭声，他知道这些人说的话还真算不上吹牛。 这些人虽然只是科级干部，家里老头子可都是处级，副厅级。 单个能量不算太大，加在一起可不得了。 拿捏一个生意人完全是手拿把掐。 严礼明笑笑说道：“没必要，人家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一点方正的底细。 和杨暴关系不错，有个正科级的治安官哥哥。 手下还有几十名马仔。 这点背景，严大秘书根本不在乎。 在清河一亩三分地上，李伯达老大，他老二。 黑社会再牛还能牛的过治安官，牛的过武警？ 只要是他严礼明看中的女人，绝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不过严大秘书是个有格调的男人。 只会用魅力征服女人，用金钱满足女人。 不到最后一步不会做那种用强的Low逼事。 严礼明轻咳一声，众人知道老大有话要说，顿时全部安静下来。 “今天就算了，来日方长，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了解李芷筠，我相信她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认识我。”严礼明很有自信的说道。 “对，毕竟是第一次和嫂子见面，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兄弟们看出老大动了真感情，也不在添乱。 赵科长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喊几个小姐过来，我们唱歌。” 严礼明掏出手机拨打号码，等下他要演一场戏。 …… 海上明月经理办公室。 朱老六正在和方正汇报情况，李芷筠、方雯站在旁边旁听。 “世成地产除了张家父子，其他股东还有27％股份，目前谈妥的只有18％，还有9％觉得我们出价太低，不愿转让。” 方正沉吟道：“没关系，先晾他们一段时间，目前我们已经有81％股份，属于绝对控股，到时候把他们踢出局就是。” “等张世成的股份转让完毕，小李和小方要配合老六尽快完成资金拨付。” “是。”李芷筠的回答干净利索。 “知道了。”方雯偷偷翻了个白眼。 哪有称呼自己亲妹妹小方的，听起来太别扭了。 可是一个月4000块钱实在是太香了，为了钱她决定忍。 “老六你先出去。” 方正将两个丫头单独留了下来，说道：“小李最近表现不错，级别升为财务副经理，工资上调一级，从4000升到6000。” 方雯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二哥：“我呢，还有我呢？” “好了，你们出去吧。”方正挥了挥手，根本没看到疯狂挤眉弄眼的妹妹。 “正哥，我…我感觉我没出什么力，4000块钱已经足够了。”李芷筠是个本分人，钱太多了感觉受之有愧。 方正解释道：“我们的机制就是这样，有奖有罚。世成地产的事情你提的意见非常好，这是你应得的。” “回头我会安排你去地产公司办公，先找个财务总监带带你，其他的等你毕业以后再说。” “二哥，我也要涨工资。”方雯终于忍不住了，在旁边哼哧哼哧说道。 “你涨工资干嘛？涨工资去炒股？”方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戏谑。 方雯一愣，喃喃问道：“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生下来就是韭菜了，还嫌自己不够绿？你就别指望涨工资了，涨了也是白涨。” 等两个丫头走后，方正掏出手机拨通秦烈的电话，开门见山道： “秦爷，我和郜明华在您的地盘谈判，说好了大家都不带枪，为什么有人偷偷给郜明华塞了一把枪？” “哦，还有这种事？”电话那头传来秦烈疑惑的声音。 “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给你一个交待。”方正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毕竟是待了好几年的帮派，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三天之后，如果没有交待，烈火帮就要从清河除名。 李芷筠收拾好个人物品，走下海上明月。 租住的地方有两公里，这个点已经没有晚班公交，李芷筠舍不得打车，决定走回家。 走到清河公园外围的一段马路，李芷筠忽然听到了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 身后好像有人在鬼鬼祟祟跟着自己。 第119章 英雄救美 晚上11点，路上的行人很少，李芷筠心里一紧，连忙加快脚步，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 关键时刻，在选择报案还是求援之间，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方正。 “踏踏踏！”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急促起来，几乎是用跑的，4个小混混转瞬间就拦住了李芷筠的去路。 “小娘们跑什么，陪哥几个玩玩啊。”为首的黑皮裤拦住李芷筠的去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扫描。 李芷筠一声不吭，快速翻找方正的号码。 “啪。” 黑皮裤一巴掌拍掉李芷筠的手机，沉着脸道：“胆子不小，当面还敢报案？” “本来还打算让你舒服点，现在就别怪兄弟几个粗鲁了。” 后面的3个混混也跟着哈哈大笑：“坤哥，这娘们长的不错，等下我们把她拖到公园里轮了吧。” 几人说完便淫笑着上前，准备拉扯李芷筠的手臂。 李芷筠心下大骇，念头急转，强装着镇定道：“我男朋友是方正，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 黑皮裤嗤之以鼻，“什么方正方圆，没听过。” “我男朋友是杀身会方正。”李芷筠补充道。 黑皮裤笑容陡然僵硬，身形一顿，“玛德，上当了。” 刚才他接了个单子，联系人说有个大人物出5000块钱让他们表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谁知救美对象竟然是杀身会会长的女人，这不是坑人吗？ “不会是真的吧？”一个黄毛小弟附耳问道。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们办完事就走，谁知道是我们做的。”黑皮裤附耳回道。 方正不能得罪，那边的大人物也不能得罪。 他心里很快便有了决断，反正自己只是演戏，又不是真的要动这娘们。 “老子管你什么杀身会，杀神会…你是主动脱还是让我来帮你。”黑皮裤一步步走近，一脸淫笑。 他上下打量着脸色苍白的李芷筠。 女孩身躯微颤，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好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在这一瞬间，黑皮裤感觉自己甚至忘记了任务，只想抱着女孩好好的爱怜。 可是想起联系人的叮嘱，他又很快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种女孩都是大人物的玩偶，自己这种小瘪三还是别奢望了。 拿一条命换一时爽，不划算。 李芷筠求助般的看向路过的三三两两的行人。 行人们避之唯恐不及，根本没人多管闲事，就连愿意打电话帮忙报案的都没。 李芷筠心如死灰，原来这才是社会的真相。 冷漠、无情。 “住手。”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 一个身穿灰色呢子大衣的高大男人挺身而出，走到几名小混混面前，皱眉喝道：“朗朗乾坤，你们在干什么？” 黑皮裤瞧了一眼男人的装束，心知正主来了，当即根据台词说道：“哟，还来个英雄救美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说罢，一巴掌朝严大秘书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严礼明决定不躲，既然是英雄救美，英雄就得受点皮外伤，这样才能换取美人的同情。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扇在严礼明脸上。 严礼明硬扛一巴掌，抬脚朝黑皮裤踹去。 旁边的黄毛一拳朝严礼明肩膀部位砸去。 这一拳严礼明决定也不躲。 当初谈好的剧本是，先让这四个小混混占上风，严秘书受点小伤，然后再出手大杀四方，将几个混混打的落荒而逃。 严礼明硬扛一拳，心里暗暗赞道：“三孬子找的人不错，下手看起来挺狠，打在身上却很有分寸。” 他又挨了几拳，瞥见旁边李芷筠担心的目光，心里不禁一喜。 接下来，该自己发威了。 严大秘书虎躯一震，准备开始发飙。 忽然，迎面快速走来一个身穿黑色兜头帽的男人。 男人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黑皮裤的膝盖部位。 “咔嚓”一声。 黑皮裤的髌骨被当场踹断，躺在地上抱着膝盖疼的直哼哼。 男人连续三拳，一拳一个，十秒不到就干净利索的放倒了其他三个混混。 男人动作太快，严礼明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自己花了一万块钱，辛辛苦苦设计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傻逼搅了局？ 男人冲李芷筠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李芷筠感激道。 看见这一幕，严礼明气的牙痒痒。 明明是我先救你的，我还挨了几拳，难道你不用谢谢我吗？ 李芷筠又看向他，从挎包掏出500块钱，说道：“叔叔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这钱要是不够，我再回家拿。” “叔叔？” 严礼明心里异常憋屈。 自己在单位上班，所以故意穿的老成一点，其实我才31岁好不好。 “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事。”严礼明无所谓的说道，硬汉气质十足。 男人瞄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 “哥们，见义勇为是对的，不过还是要量力而行，掌握方法。” “你看你实力不够，人没救下来，自己还受了伤。我觉得你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先报案再救人，否则到时候再打报案电话就来不及了。” “我艹你马。”严礼明气的睚眦欲裂，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把对方送进去坐牢。 男人没再理会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报案电话。 “自寻死路。”严礼明心里暗暗得意，他根本不害怕对方报案。 几个混混不敢将他招供出来，哪怕招供出来，凭他的能力也能强行压下去。 只要对方报案，严礼明就能想办法给他安上个互殴、故意伤害的罪名。 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凭借严大秘书的能耐，关他个七八年完全是手拿把掐。 十分钟后，一辆治安车开了过来。 为首的治安官看到严礼明，连忙小跑着过来问道：“严秘书，您怎么也在这里？” 严礼明指了指李芷筠，说道：“正好经过这边，碰到几个小混混欺负这女孩，看不过眼就出手了。” “严秘书见义勇为的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治安官完全忽视了另一个见义勇为者，围着严礼明嘘寒问暖，瞅了他一眼，担心道：“严秘书您受伤了，要不我先送您去医院？” “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先配合你们把笔录做完。”严礼明和治安官说着话，眼角余光却瞥向李芷筠。 想看到她对自己身份的震惊，却发现李芷筠正在打电话，根本没看这边。 第120章 烫手山芋 李芷筠电话是打给母亲的。 等下势必要去治安所做笔录，她得提前说明情况，省的妈妈担心。 装逼没装成的感觉异常不爽，严礼明对见义勇为男子的恨意更甚，悄悄将为首治安官拉到旁边耳语了一番。 治安官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皮裤混混，面露为难： “严秘书，您看他的伤势最多只有轻微伤，肯定够不上轻伤的标准，这样做不太好吧。” 严礼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说道：“老徐，够不够得上，你说了不算，要以医院鉴定为准。” 老徐暗暗叹息，严秘书看来是打算彻底整死这小子。 严礼明和老徐算不上太熟，说话还算比较含蓄。 如果换成铁兄弟出警，他会直接提醒。 “不够轻伤，拿个棒球棍给他膝盖再敲上几棍，不就够标准了吗？” 文西路治安所。 李芷筠和严礼明做完笔录后径直离开，只有见义勇为男子被扣了下来。 “你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路灯下，身高一米八的严礼明看起来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我叫李芷筠。” “沅芷湘兰、青筠挺秀，好名字。” 作为汉东大学高材生，严大秘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管什么玩意都能扯几句。 李芷筠有点懵，她的名字哪有那么复杂。 芷是一种草，筠是竹子，都是生命力顽强的植物。 家里人给她取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好养活罢了。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严礼明接着问道：“能留个电话吗？” 司马昭打的什么心思，李芷筠当然明白。 可毕竟是救了自己的恩人。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电话告诉了严礼明。 “他不要紧吧？”李芷筠指着治安所的方向，担心问道。 “没事，只是例行程序，问个话。” 严礼明豪气冲天的说道：“就算有事也不要紧，我等下和老徐说说就没事了。” 严大秘书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展现自己的能量。 可惜李芷筠似乎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看了看手机说道：“我要回家了。” “天太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过犹不及，严礼明没再挽留，帮她拦下一辆出租。 目送车子离开视野，心里美滋滋的。 今晚虽然被那小子搅了局，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和李芷筠建立了信任基础，又要到了电话，来日方长。 只要再培养几次感情，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肯定逃不出他的手心。 询问室。 见义勇为男子坐在椅子上，老徐和一名同事坐在询问台上，问道： “姓名？” “叶青。” “年龄？ “25岁。” “晚上你做了什么事？说一下吧。”老徐摊开本子问道。 “你们不是看见了吗，我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小姑娘。” 叶青脸色不是太好看，瞧对方这意思，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犯罪嫌疑人呢。 老徐接着问道：“你说那几个小混混意图对李芷筠不轨，你有看见他们正在实施侵害吗？” “没有，不过我看见他们在殴打那个姓严的秘书。” “你将那四个人殴打到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又继续殴打，是不是事实？” “没有，我懂法，每个人我只攻击了一次，等他们丧失反抗能力就停了手。” “一次？”老徐猛的一拍桌子，喝道： “我看你见义勇为是假，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是真。” 叶青一脸疑惑：“不可能，我下手很有分寸，顶多只有轻微伤。” 老徐冷冷说道：“是什么伤，医院会出伤情鉴定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叶青瞅了他一眼，忽然不屑冷笑：“是那个严秘书派你过来的吧。” “我来捋一捋事情的真相，那个严秘书看上了那个女孩，故意找了几个小混混，想演一出英雄救美。” “结果被我搅了局，所以心生怨恨，拿你当枪使。” 老徐表情一滞，这个叶青好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力，短短几分钟就将真相还原了出来。 老徐还在思索对策，叶青又接着说道： “我上衣口袋里有个东西，你可以掏出来看看。” 瞧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老徐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走到近前，从他口袋摸索出一个证件，打开看了一眼，脑袋瞬间懵圈。 证件上总参、中校的字眼刺得老徐眼睛生疼。 他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年轻人。 干净利索的寸头，身上的便装丝毫掩饰不住他坚毅的军人本色。 目光如炬，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似乎能把自己的心事看穿，就连老徐这种从业20年的老治安官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要不要去验一验真伪？”叶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想起本次来清河的目的，他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前天接到上级命令，让他来清河出一趟任务，面见一个奇人。 为什么派他来，是因为他有个老战友在那个奇人开的安保公司任职。 熟人更好办事。 谁知刚来清河就碰到了这档窝囊事。 “麻烦您稍等一下。” 老徐不禁苦笑，严礼明这个狗东西是把老子往火坑上推啊。 中校的衔级不考虑转业降半级的因素，对应地方的行政级别起码也是个副处级。 不算很高，但是结合对方二十五岁的年纪…… 特别是单位那一栏，总字头的…国之利刃。 这些人做事，别说清河军分区，就连汉东军区都无权过问。 这个严秘书真是个害人精。 老徐知道这事凭自己的能耐根本处理不了，好在没有给对方上铐，事情还算是有缓和的余地。 他亲自给叶青泡上一杯茶，然后跑出门外给严礼明打了一个电话。 “严秘书，就是这么个情况，您要不要去核实下。” “我去哪核实，我核实个屁啊。”严礼明在电话里咆哮道。 他对自己的能耐心知肚明，在清河这块地面上他确实很牛。 可这只是仗着李伯达的身份狐假虎威，论职级他也就是个正科。 出了清河，谁他妈还认识他一个小小的秘书，何况是这种总字头。 对方不可能会提前预料到晚上的事，不存在提前伪造证件的可能性，所以这个叫叶青的人身份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121章 护身符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也可以佐证叶青的身份。 当今社会，大部分人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没点实力谁他妈的敢见义勇为。 老徐见严秘书半天不说话，斟酌着问道：“总参的人我们可惹不起，要不还是放人吧。” 严礼明无奈回道：“马上就放，你去跟人家赔个礼道个歉，找个理由解释下，就说是误会。” “我明白。” 老徐心里有点憋屈，严大秘书闯的祸却要他来擦屁股。 可是形势比人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治安所长，两边一个都惹不起。 不过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黑皮裤，老徐感觉自己还算幸运。 挑事的严秘书屁事没有，打人的叶青毫发无损，唯独收钱办事的小混混遭了老罪。 膝盖骨被敲碎，下辈子估计站都站不起来，还要摊上个寻衅滋事的罪名。 老徐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同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是什么世道啊。” 严礼明接着补充道：“对了，你帮我给叶中校带句话，就说为了表示歉意，我想请他吃顿饭。” 他不愧是八面玲珑的清河第一秘书，马上就想到了“不打不相识，化干戈为玉帛”。 这些古话早就证明了，哪怕是敌人也能成为朋友。 25岁的中校，家里背景肯定不简单。 要是能通过这件事搭上叶青乃至他幕后的关系，丧事喜办，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至于自己身份够不够？ 严礼明觉得应该是够的。 31岁的正科级秘书，再过两年让李伯达把自己级别提一提，下放到县里做个书记、县长。 不到35岁的实权正处，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不寒碜。 “什么玩意，也配跟我吃饭。” 叶青听到传话，冷笑一声，拿回证件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脸难堪的老徐愣在当场。 要不是任务在身，他肯定要找严秘书麻烦，怎么可能会答应对方的吃请。 老徐立马给严秘书回了个电话，改了说辞，道： “叶中校说他还有急事要处理，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老徐是个聪明人，打了个圆场，免得严秘书面子上过不去，拿自己出气。 大腿没抱上，严礼明略微有点失望。 不过好在总算是化解了恩怨，没有留下后顾之忧。 …… 通过曲波的嘴，方正得知今天将有贵人登门。 对于上层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并不意外。 永远不要小瞧国家的力量。 方正预估从救援斧头帮开始，甚至是毒蛇帮围堵自己那一次，他就进入了一些高层的视野。 这一次单杀毒蛇帮，更是彻底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这不，马上就派人过来了。 上午十点。 安保公司训练基地，叶青见到了传说中的个人武力远超人体极限的“奇人”。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 外表看起来温和谦逊。 行走坐卧间却又暗藏锋芒，煞气于内隐隐欲发。 一看就知道对方见过血，手上估计不下于一百条人命。 大夏国有一些国术高手，军方是知道的，叶青也见过不少。 但是国术是有极限的，叶青可以肯定，国术练到顶也不可能徒手抓子弹。 有这个能力的，全世界只此一人。 两人在会客室面对面坐下。 方正不动声色，只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从人文地理到国际局势，什么都能扯几句，就是不谈正事。 叶青几次将话题往正事上引，都被他莫名其妙绕了过去。 方正亲自给他续上茶，说道：“喝茶喝茶，我们清河茶文化源远流长，一盏清茶尘世远，半壶香茗岁月香，我这个人既爱酒也爱茶。” 叶青已经陪着他闲扯了一个小时，终于沉不住气，直截了当说道： “方先生您好，我受李副总长所托，有点正事想和您谈谈。” “但说无妨。”方正放下茶杯，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谈判这种事他上辈子经历太多。 谁先开口，谁先输一半。 叶青郑重说道：“不瞒方先生您说，您之前的事情我们也略知一二。” “李副总长对您的实力非常感兴趣，想请您担任特战T大队的教官，指导一段时间。” “如果您能整理一套适合特种兵锻炼体能的法门那就更好了。” 方正之前大致猜到了叶青过来的意图。 士兵体能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冷兵器时代自然不用多说。 哪怕现代战争是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士兵体能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一环。 对于特种作战部队，体能的重要性就更为重要了。 得知世界上有自己这种人存在，他们不可能不管不问，派人过来才属正常。 方正并没有什么体能训练方式，完全是依靠系统才得来百倍普通人的体质。 不过凭借他目前对人体精准入微的掌控力，再结合缩骨功和童子功等锻炼法门，整理一套适合特种兵的锻炼方法并不算难事。 可是他是不可能去当教官的。 “我没太多时间。”方正开口说道。 叶青解释道：“不需要太多时间，你只要整理一套锻炼方法，然后再教导他们半个月，等他们熟悉了就可以离开。” 方正心知这种事肯定是逃避不了的，开口问道： “我有什么好处？” “给你授衔算作护身符，我知道你不需要，不过有了这个，以后地方上想办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方正沉吟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最近有点忙，必须要一个月之后才行。” “没问题。”叶青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件事情给方正提了一个醒。 大夏国已经有很多人在关注他，甚至国外有人在关注他也未必不可能。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虽然李副总长是好意，但是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人动歪心思。 毕竟很多人不希望有超出自己掌控的异类存在。 凭借自己目前硬刚子弹的身体素质，也不见得100%安全。 方正之所以提出一个月缓冲期，就是准备等明天把世成地产股权转让完毕，立马去国外一趟。 杀他个人头滚滚，杀他个几千几万人，这样安全就有彻底的保障了。 第122章 公司没了 今天是世成地产归还清河商业银行8700万贷款的第二天。 按照惯例，续贷资金最迟将于今天下午5点之前发放。 因为过了5点，对公账户就不能转账。 张世成下午3点便心急如焚的赶到了清河商业银行。 结果被办公室主任通知艾董事长正在开会。 等艾董事长开完会，张世成连忙迎了上去，急迫问道：“艾董，说好的贷款今天怎么没放？” “哦，最近银根收紧，要走的流程比较多，你的贷款要到明天才能放。”艾董事长轻描淡写的说道。 “艾董，麻烦您抓点紧，您知道我可是将股份全都抵押了出去，要是明天钱不能到位，我就麻烦大了。” “放心吧，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我难不成还会坑你，明天下午4点之前续贷资金一定到位。”艾文宏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世成还是保持了一份警惕心的，和艾文宏告别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刘行长。 那边也是说银根收紧，续贷资金明天一准能出来。 张世成闻言松了一口气。 刘行长和艾董之前为了揽储的事情关系一直不和。 两人不至于联合起来骗自己，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因为银行内部政策的问题。 翌日。 刚过中午张世成就开始催促贷款，艾文宏一直说快了快了，可钱就是下不来。 下午3点50，张世成终于等来了艾文宏的消息。 对方说话的语气非常生气： “张董你可是害死我了，有人给上面写举报信，说你在外融资，借了不少民间借贷，属于世成地产的表外负债，风险很大。” “现在说我给你发放贷款属于违规操作，这笔贷款今天是下不来了，必须等调查清楚后才能发放。” 一瞬间张世成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过了今晚12点，拆借资金还不上，股份就要打成骨折价转让给西林人。 张世成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刘行长，对方的说辞和艾文宏出奇的一致，贷款也必须要延迟。 张世成知道自己确实在外面有民间借贷。 话说回来，做这个行业的有几个没有民间融资的。 可是他借的资金并不多。 总共也就两三千万罢了，根本动摇不了基本盘。 张世成陡然意识到了一个真相。 自己莫非是被人下了套？ 从五里河动迁项目的钉子户再到这一次的融资陷阱。 分明就是巧取豪夺自己产业的一个连环套。 而这个人不出意外，必然是杀身会的方正。 张世成盘点了一番手里的现金。 做生意的人大都是负债经营，张世成手上的现金并不多。 只有个人账户上的900多万和公司账户上的1300万。 而股份抵押了1.4亿现金，差额还有1.2亿左右。 还有一个小时对公大额转账就要关停，这一个小时筹不到资金，股份就要拱手送人。 张世成急的团团转，开始给生意伙伴打电话。 东凑一点西凑一点，再借点高利贷说不定就能凑齐了。 回头把囤的几块地抵押出去，这个难关就算过掉了。 时间非常紧迫，张世成心急如焚，气的脸色铁青。 方正实在是太阴险了，硬是串通两个行长将时间拖到了最后一个小时。 “张董，不好意思，我最近资金也非常紧张，实在是帮不了你。” “张董，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啊，我还想找你借点钱呢。 “张董你要是没钱吃饭，我可以打个万儿八千的给你，一千万我是真没办法。” 短短的几分钟，张世成看透了人情冷暖，气的目眦欲裂。 好在他还有一个坚实的盟友。 黑龙会刘启强。 刘启强开了一家屁吐屁公司，在市面上吸收了不少公众存款，账面上一两个亿现金绝对是拿的出来的。 “张兄，我也爱莫能助。”刘启强说的话和其他人如出一辙。 张世成不忿道：“刘会长，你不是说一两个亿的现金随时都有吗？” 刘启强提醒道：“张董，实话告诉你，杀身会已经放出话来了，他们在五里河项目安了五个钉子户，就是要切断你的现金流。” “你贷款下不来的事情估计也是杀身会做的手脚。” “杀身会的事情解决不掉，没人敢借钱给你，借出去就是打水漂，我们关系再好，我也不能拿一个亿的现金开玩笑。” 刘启强话说的很直白，大家都是生意人，利益为先。 锦上添花的事情有大把人乐意做，雪中送炭的事却没人愿意干。 你们已经被拖入了泥沼，没人会施以援手。 张世成挂断电话，忧心忡忡的来到老父亲张杰才的别墅。 张老爷子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 他已经很久没插手公司的事情，并不清楚儿子正处在焦头烂额的境地，笑吟吟问道： “世成，王大师给我批命行周公之礼的女子你找到了吗？” “找个屁找。”张世成忍不住开口骂道。 他过来是想和父亲倾诉倾诉，商量商量对策。 谁知老东西一开口就找他要女人。 “发生了什么事？”张老爷子关上电视，一脸疑惑。 张世成坐在父亲身边，痛苦的揪着头发。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女人，你迟早要被女人害死。” “公司被别人抢走了，你知道吗？公司没了，我们就没了护身符。没人会给你面子，你之前做的每一件丑事都会暴露出来，你就要吃枪子了，还有心思在这玩呢。” “出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张老爷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凝重。 “你想个屁办法，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没有世成地产，谁他妈还会鸟你。” 张世成发泄了一通后，抱着头哭嚎道： “什么都来不及了，银行系统已经关闭，明天一上班他们就会将股份转过去。 “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他妈的全是替仇人做嫁衣…” 张老爷子劝慰了一会，终于了解了事情经过，叹气道： “这帮人咱们惹不起，当务之急是把自立和少杰分别持有的10%股份收回来。” “现在肯定没人买你的股份，还有20%股份你卖给方正吧，便宜点，就卖一个亿，我们拿了这笔钱换个城市好好生活。” 第123章 不犯法 “也只有这样了。”张世成明白父亲说的是实情，只得点头同意。 他觉得价值两个亿的股份卖一个亿，方正肯定会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被人夺了公司，他们张家也能过的比普通人更舒坦。 “你现在把淑宁、自立和少杰喊回来商量商量。”张老爷子说道。 …… 同一时间，清淮江畔七号码头。 方正答应了陈宇要替他全家报仇，答应的事情肯定要做到。 送走叶青后，他便安排了几个人配合陈宇将黄豹和秦四海绑了过来。 二人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因为身份比较敏感，这件事方正没有亲自出面。 江畔，黄豹和秦四海被绑住手脚，塞在锯开顶盖的汽油桶里。 旁边的水泥砂浆已经搅拌好，随时都能灌进去，这么一罐一封，神仙都查不出来。 陈宇站在两个汽油桶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身后事要交待吗？” 秦四海自知今天绝无幸免，非常光棍的说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没什么好说的，祸不及妻儿，希望你能放过我老婆和我儿子。” 陈宇点点头：“可以，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你们不一样。” “黄豹，你呢？” “你们说话不讲信用，当初说好了只要我把产业转给你们，这件事就一笔勾销。”黄豹在桶里声嘶力竭的喊道。 “那是方正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 “沉了吧。” 片刻后。 陈宇和龚小飞推着汽油桶从斜坡上往下滚，两个清河市稍微大一点的蚂蚁至此便沉入了清淮江，陷入永眠。 …… 一个小时后，陈淑宁和张自立率先赶到别墅。 张世成打了个电话给陈永信，过了半个小时，精神病人张少杰也被放了回来。 见人全部到齐，张世成面色沉重的将家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经过，张自立如遭雷击。 他终于明白是谁在赌场给自己下套，原来是方正那个狗东西。 亏他还一直以为方正是好人。 等大家平静下来，张世成开门见山道： “自立，少杰，我决定将你们俩的股份收回来卖给方正，这笔钱由我统一分配，我们一家人离开清河，下辈子好好生活。” “不行。”陈淑宁首先跳起来反对。 “股份是你自愿赠给少杰的，这是我们娘俩下半辈子的生活费，你别想拿走。” 丈夫现在没了股份，就是落毛的凤凰，陈淑宁说话也不再客气。 张世成眼睛一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算计这些。” 陈淑宁嗤之以鼻：“当然要算清楚，老娘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你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是你没本事，别想在老娘头上打主意。” 张世成不愿和她废话，提醒道：“少杰现在是精神病，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我有权处置他的股份。” 陈淑宁针锋相对：“我是少杰的亲妈，我也有权处置，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张老爷子在旁边劝道：“淑宁，你要顾全大局，少杰的股份本来就是世成挣来的家业…” “老东西，你一点股份都没，有什么权利说话，这里没你的事，闭嘴。”陈淑宁叉着腰怼道。 “自立，你把股份转给爸，由爸来统一分配，好吗。”陈淑宁这边工作做不通，张世成又打起了大儿子的主意。 张自立心里酸涩，他哪里还有股份。 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陈淑宁，支吾道：“爸，我们换个地方谈，行吗？” “好。”张世成微微意外，还是跟儿子走出了房门。 父子俩走后，客厅内只剩下了张老爷子和陈淑宁母子。 张老爷子盯着儿媳妇，一脸凶戾。 “老东西，瞅什么瞅。”陈淑宁才不怕他。 这老东西她早就看不顺眼，要不是碍于钱的面子，早就和他翻脸了。 现在张世成都破产了，谁还鸟他。 “死贱货，老子早就告诉过世成，你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怎么也比你这个老不死的好，都要入土的人还天天惦记人家小姑娘，老不羞的死东西。” “老子杀了你。” 张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向沙发上的儿媳妇扑去。 陈淑宁毫不示弱，伸手挠公公的头发。 两人很快便在沙发上扭打起来。 张老爷子今年虽然有七十岁，身体素质却非常好。 陈淑宁一个女人哪是对手。 张老爷子很快便将儿媳妇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看你嘴还贱不贱。”张老爷子恶狠狠的掐着陈淑宁的喉咙。 看着丰腴美妇在沙发上拼命挣扎。 他忽然感觉身体莫名燥热起来。 儿媳妇今年只有38岁，常年出没于美容院，外表看起来只有30出头，相貌姣好，体态丰腴而又匀称。 经过这件事，世成肯定要和这个贱人断绝往来。 她已经不是儿媳妇了。 不过时间点实在是不合适，张老爷子收起不切实际的念头，继续掐她的喉咙。 “少杰，救我。”陈淑宁虚弱的朝儿子喊道。 “小逼崽子，你敢！”张老爷子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孙子。 张少杰蜇摸着向前，刚鼓起一点勇气，又被爷爷一个眼神吓的连连后退。 这些天被陈永信电的外焦里嫩，他早就丧失了精气神，看起来和废人没两样。 陈淑宁很快便被掐的透不过气，脸色通红。 张少杰一脸纠结，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往嘴里一塞。 数秒后，他开始摇头晃脑，脑海中像是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 “打死老东西，打死老逼登。” 张老爷子狞笑着松开手，教训已经足够，他不至于亲手杀掉陈淑宁。 “哐！” 忽然，一道剧烈的疼痛感从头上传来。 血水顷刻间便从额头流下，糊住了张杰才的右眼。 张老爷子转过头，看到了捏着烟灰缸，一脸狰狞的亲孙子。 “哐…哐…哐！” 在药物和血液的双重刺激下，张少杰感觉身体里有一个蠢蠢欲动的猛兽，仿佛随时都要破胸而出。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嗨。 一下，两下，三下… 烟灰缸砸碎了，张老爷子软趴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少杰又从桌上抄起一把水果刀，朝着爷爷心脏部位刺去。 一刀，两刀，三刀。 张少杰手里的刀拔出来，接着又捅进去，一边捅一边摇头晃脑。 右手犹如打桩机一般，机械式的往复着，血液染湿了刀身，刀柄都打滑了，然而张少杰还在不停地捅着。 张少杰足足捅了三分钟才心满意足，朝地上死不瞑目的爷爷啐了一口唾沫。 “老不死的狗东西，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妈。” “少杰，你没事吧。”陈淑宁握住儿子的手，一脸惊恐的说道：“少杰，你…你杀人了！” “没事，我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张少杰无所谓的笑笑。 第124章 高薪招聘 别墅区人工假山旁，张自立陪着父亲抽了两根烟，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这才支支吾吾的将自己被方正设计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真是糊涂啊，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赌博，我一直觉得你比少杰懂事，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世成捶胸顿足，奋斗了二十年的产业拱手送人，从亿万富翁变成一介凡人，这种打击实在是太沉痛了，比死了老爸还要难受。 “要不我去报案吧，就说我的股份是被他们骗去的。”张自立嗫喏着说道。 张世成诧异的看了一眼大儿子，呵斥道：“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想不到你是个猪脑子。现在我们一穷二白，谁他妈会搭理你。” “我们已经和方正结了死仇，你再去报案就是指证肖震西的赌场作弊，肖震西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张世成喟然长叹。 记忆犹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闪过。 要不是张少杰那个败家子开车撞人，张家怎么会得罪方正。 不得罪方正，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恨方正这种黑社会做事太没底线。 动辄就把人整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种人渣坏事做尽，还能逍遥法外，这个世界真是太没天理了。”张世成义愤填膺，狠狠的咒骂道。 “老天爷迟早会收拾他的。”张自立知道父亲在无能狂怒，也跟着怒了一下。 “回去吧。”张世成默然往回走，脚步踉跄，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 走进别墅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晚风迎面袭来，张世成心里一惊，加快脚步，推开虚掩的客厅门。 眼前的一幕吓的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敬爱的老父亲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他的亲生儿子正拿着水果刀，一脸轻松的说道： “我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张世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父亲身边，伸手探了过去。 人刚死，尸体还热乎着。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张世成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悲怆。 “爸…爸…” 哭声犹如杜鹃泣血，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 海上明月总经理办公室，方正正在做着出国前的准备工作。 和几个亲信布置好接下来的工作后，方正随手打开“噶腰子”项目对接网。 85网。 点开求职招聘栏，页面跳转，跳出一大排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 方正挨次浏览，看的津津有味。 信息多以清河市同城为主。 工资普遍不高，保安保洁月工资大都是在600-700一个月。 电子厂，化工厂普工等月工资多是在1000-1100左右。 销售基本工资就更低了，底薪普遍在三四百左右，还有很多没底薪的。 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有招实习生，付薪上岗的公司。 方正拖动鼠标，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月薪8000）的招聘信息。 这个时间点，大夏国月工资普遍都是在一千左右。 月薪8000的待遇按道理应该是没多少人信的 可是这个世界傻子何其多，偏偏还真有人信，信的人还不少。 招聘栏下面有几十条留言，都是在询问工作信息，留言数量比其他正常招聘职位要多出几倍还不止。 骗子骗傻子这种事，除了至亲好友，方正一般是不愿干涉的。 当你好心提醒傻子要小心骗子时，既得罪骗子，也得罪傻子。 骗子会觉得你损害了他的利益。 傻子会觉得你侮辱了他的智商。 他们两方就会联合起来搞你。 完全是自找麻烦，吃力不讨好。 方正找到招聘方预留的电话，输入号码，显示归属地是南云省临苍市。 按下号码，过了几秒钟，电话被接通。 “你好，我在85网上看到了你发布的招聘信息，请问你们在招人吗？”方正率先问道。 “对，我们公司正在招人，你是找工作的吧？”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年龄大概有30多岁。 “嗯，请问你们那边工资真的有8000一个月吗？” 方正询问的口气略带憧憬，略带疑惑，完美的演绎了一个求职心切的打工人心态。 女人骄傲的回道：“8000只是基本工资，我们是拿提成的，做的好一个月三四万都不成问题。” “工作地点在哪？” “棉北。”女人毫不掩饰，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时间点，电诈不像后几年那么盛行。 东南亚人口贩卖的终点站，臭名昭着的KK园区此时还没有成立，令人闻风丧胆的公海医疗船还只是个雏形。 然而棉北诈骗和器G交易其实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只是大部分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棉北诈骗的由来往上可以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 军事独裁，经济落后，治安混乱。 这种环境是滋生犯罪的温床。 这个时间点，棉北最猖獗的犯罪活动有两种。 一是以高薪招聘的名义诱骗一些打工者出境。 二是以免费提供筹码的名义诱骗一些末日赌徒赴境外赌博。 菲律滨和棉北有一些赌场专门做这种生意。 名义上赌客不带钱就能过来赌博，赢了带走，输了慢慢还。 实则赢了根本带不走，输赢都会被带到逼单房，向家属逼钱。 逼不到钱就要噶腰子。 正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国人对棉北的恐怖了解的不多。 女人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棉北，有兴趣过来吗？” “有啊，做什么呢？” “做文员。” “可是我不太会用电脑，认识的字也不多。” “那就做销售。”女人又换了个说辞。 “我也没做过销售。” “没关系，我们这边有话术培训，上手很快。” 女人接着问道：“对了，你身体还好吧，心肝脾肺肾没问题吧？” “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我们业务非常好，有的时候需要加班，所以会优先录取身体健康的人。” “那没问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女人话语间对方正非常满意，表示你明天就可以过来。 来了他们报销路费，还包吃包住，只要好好干，一年买车买房都是小儿科。 方正非常感激，表示这两天就会过来，来了再联系她。 挂断电话，双方皆大欢喜。 第125章 出国 搞定出国的事情，方正又浏览了一会门户论坛。 网络上针对金樽会所的事件，五毛水军和自干五吵的不亦乐乎。 郜明华虽然死了，30万定金却是付了出去。 一批水军依然在有组织的散布着“受害者有罪论”的谣言。 方正觉得没趣，看了一会就关闭了电脑。 郜明华死了，郜明远逃了，大刀门已经名存实亡。 只等自己回国就接收他们的地盘。 主子都没了，狗又怎能猖狂的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熟人忽然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杨署，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看见来人，方正起身打招呼，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杨暴看起来春风满面，心情很好，“过来参观参观方总的产业，另外正好有几件事要和你说下。” “东广省的案件已经破获，我已经给清河治安署缉毒支队申请了集体一等功，给你哥申请了个人一等功，应该都可以批下来。” 方正微微诧异，前者暂且不论，后者可是非常困难，活着的个人一等功整个大夏国都非常少见。 杨暴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公安总署挂号督办的特大案件，国际刑警组织也关注了很久，个人一等功应该没任何问题。” “那我哥能升副处吗？”方正直截了当问道。 杨暴摇摇头：“你哥刚升的职，暂时估计不行。不过有了这个成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晋升。” “一步慢步步慢，我找个正厅，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忙也不行吗？” “谁？”杨暴一脸好奇。 “省政法委副书记汪华顺。” 杨暴没有回答。 方正心知有时候不回答就代表默认，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杨暴转移话题，调侃道：“我们抓到了一个叫徐二虎的拆家，他对你可是恨的牙痒痒。” “呵呵…” “特情津贴给你涨到了15万，你给个账号，钱明天就能打到你卡上。” 提到特情津贴，方正想到了另一件事，问道：“听夏青瑶说有个叫阿伟的卧底牺牲了？” 杨暴语气有点沉重：“是有一个卧底牺牲了，西林人，名字叫路伟，昨天他父母将尸体领了回去。” “他有特情津贴和抚恤金吗？”方正接着问道。 杨暴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他没有登记档案，也没有联络人过来认领，说白了他就是个黑户，卧底的身份还是我们推测出来的。” 方正心里无语：“把我的津贴捐给他父母吧。” “好。”杨暴知道方正不缺这点钱，也没劝解。 聊了几句，杨暴说出了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梁署长托我给你带话，想请你吃饭。” 方正哂然一笑：“堂堂的治安署署长请我一个小混混吃饭，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等过几天吧，最近我要出趟远门。” 只要在清河地面混，梁清远就是绕不开的人物，势必要和他产生交集。 这个面肯定要见。 …… 家里的事情全部交代完毕，方正动身赶往南云省临苍市。 他选择的交通工具是火车。 坐飞机确实更快，但是万米高空哪怕是他目前的体质都不敢保证绝对安全。 花了十几个小时，方正赶到了春城明昆市。 刚下火车，方正打了一个电话给网上招聘的女人。 这些人偷渡熟门熟路，通过他们比自己摸索要快很多。 沟通好见面地址，方正找到一辆出租车，丢下一叠钱让他直接开往临苍。 车子朝着南边一路疾行，越临近边境线，关卡越多。 一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武警检查过往车辆。 方正也被拦下检查了一番，不过他没带任何违禁品，除了两件换洗衣服别无他物，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临苍市。 临苍地处怒山山脉南延部分，因濒临澜沧江而得名，人口只有一百多万，是个典型的边境小城。 方正打车来到约定的小酒店，又打了个电话给接头女人。 没过5分钟，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赶过来，瞄了一眼方正，问道：“是你找工作吗？” “没错。” 方正穿着一件地摊买来的短袖，遮住身上的龙纹身，打扮的和普通打工狗一模一样。 “跟我来。”花衬衫率先朝酒店里面走去。 方正跟着花衬衫来到一个单间，此时房间里已经有4个人，两男两女。 都是想出国务工赚取高薪的猪仔。 “5点去吃饭，吃完就出发。”花衬衫话很少，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花衬衫走后，一个精神小伙凑到方正身边问道：“哥们，你也是去果敢打工的吗？” “是啊。”方正笑吟吟回复 一个头发染成紫色的女孩接过话茬： “他们说果敢、佤邦遍地都是黄金，对从业人员的要求很高，只招收我们这种年轻人，像我们这种一个月最低都有两万工资。” “呵呵…是很高，割了腰子更高。”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说出去对方只会觉得自己侮辱了她的智商，挡了她的财路。 下午五点，花衬衫准时赶到，带着5人在楼下小饭店吃了一餐饭。 菜肴很丰盛，现在还是在大夏国境内，花衬衫对大家还算客气。 吃完饭，花衬衫开着一辆面包车，将众人送到了临沧市耿麻县孟订镇清水河口岸。 这边与棉北果敢自治区接壤，与佤邦隔河相望。 方正一路欣赏着边境风情。 这边人看起来和普通南方乡村没任何区别。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长着一张亚热带民族的面孔，根本分不清是大夏人还是棉店人。 所谓的国门也只不过只是一道篱笆墙，一步就能跨过去。 阡陌土道蜿蜒曲折，大树下停着各式各样的摩托车。 戴着草帽，穿着凉拖鞋的懒汉目光扫视着路过的行人，看到外地人便上来揽客。 “要不要过去玩玩？” 因为没有护照，花衬衫带几人走的小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趟过甘蔗林，沿着山路走了两个小时。 等再次探出头来，已经是棉北境内。 对面有个面包车在等候，几个大汉和花衬衫完成猪仔交接，从口袋掏出五个信封递了过去。 方正扫了一眼，每个信封的厚度大概是一万元，五个人刚好五万。 紫发女孩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卖了一万块钱，挥着手臂说道：“棉北我来了。” 旁边的马尾辫也兴奋不已，“我要好好工作，给我妈盖个大房子。” 方正笑笑：“志向不错，等过几天我统治棉北，你们两个就留下帮我打工吧，盖房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 ？？？ 面包车启动，方正坐在后排，顺着窗户四下张望。 路边小店的招牌都是大夏语，小饭店打着湘菜粤菜的名号，一路的风景看起来和国内小镇别无两样。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一个类似工业园一般的园区。 几名大汉将方正几人领到一间办公楼。 方正打开罪恶值系统，随意扫了一眼人群。 密密麻麻的一片黑。 罪恶值基本都是在50以上。 第126章 猪仔造反 蛇头将方正5人带到一办公沙发坐下便先行离开。 这里是园区的办公大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上百张用隔板隔开的办公桌。 桌上有电脑、座机、文件夹、A4纸打印出来的话术资料等。 看起来和大夏国中等规模的销售公司没啥两样。 上百个身穿工作服的男男女女正在敲着键盘，用大夏语打着电话。 有的人犹如被洗脑的传销分子，精神极度亢奋。 有的人脸上带着青肿，精神极度萎靡。 嘴里蹦出来的全是诈骗话术。 “您好，我们是xx市法院，我们查到您涉嫌洗钱......” “您好，我这里是XX医院，您的父亲在xx路出了交通意外…” “请问是xx同学吗?您申请的助学金已经到账，需要您提供银行卡号…” “必须要先转账才能提供视频服务，小妹也不容易……我已经拍下了你的L照，呵呵…你也不想被你亲朋好友看到你的小蚯蚓吧。” 和方正同行的四人也发现了异常。 一个戴眼镜的小伙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们好像在搞诈骗。” “你以为啊，不诈骗凭什么能拿这么高工资？凭你长的帅吗？”另一个三七分小伙嗤之以鼻道。 “我不做诈骗，我要回家。”高马尾苦着小脸，低声说道。 “要回你回吧，来之前我就知道做什么了，我才不回去呢。”紫发女一脸鄙夷。 “原来你们俩个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 眼镜男心里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目光一瞥，看到迈入办公大厅的持枪安保，吓的脸色煞白：“这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看来是彻底走不掉了。” 高马尾也看到了持枪安保，吓的腿肚子直哆嗦，求助般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正。 方正面无表情的扫着正在打电话的大夏人，他们有自愿过来的，也有被骗过来的。 为了避免误伤，方正决定到楼上再动手。 “你们几个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超墨镜的男人朝方正几人招了招手。 听口音，是纯正的大夏人。 这很正常，所谓的“大夏人不骗大夏人”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棉北地区诈骗集团的幕后黑手很多都是大夏人。 当地土着才没这个头脑和意识。 大夏的电信诈骗起源于台岛，作为黑产，需要一个秩序混乱的地方作为根据地，棉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方正几人跟着墨镜男来到2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屋里面除了墨镜男还有两个持枪警卫静候在旁。 两名警卫穿着草绿色军服，胳膊上挎着56式冲锋枪，手臂上套着红袖箍。 他们是亚热带人种的典型长相，看起来黑瘦猥琐，眼神却精光四射，煞气凛然，一看就见过血。 “把身份证和手机交上来。”墨镜男翘着二郎腿，朝几人伸出手。 三七分和紫发女迫不及待的将物件交了上去。 高马尾和眼镜男一脸纠结，犹犹豫豫。 “马勒戈壁的。” 墨镜男抄起桌上的电棍，从沙发上站起身，凶神恶煞的骂道：“听不懂人话是吧，是不是觉得老子…” “啪。” 一道震耳欲聋的耳光声在狭小的室内响起。 不知从哪伸出来的一只手掌，一巴掌就扇断了墨镜男的颈骨。 犹如被一脚踩断的甘蔗，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墨镜男的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软塌塌垂在一旁，只剩下筋连着皮。 场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两名手持微冲的本地安保很快便反应过来，惊骇欲绝的举起枪。 “啪啪。” 又是两巴掌，两人以同样的方式一命呜呼。 方正捡起掉落在地的黑超墨镜戴在脸上，然后拾起两把冲锋枪，咧开嘴冲几个同伴笑了笑。 他的动作太快，几人还处在宕机状态，愣愣的杵在原地，就像是4个木头桩子。 方正一言不发，举着冲锋枪抬手两枪射向紫发女的双腿，然后又啪啪两枪射向三七分的两条腿。 “明知道是诈骗国人，你们还偏要来，真她妈找死。” “啊…啊…” 随着两声惨叫，两人一头栽倒在地，捂着被打断的膝盖骨在地上打滚哀嚎。 眼镜男和高马尾终于反应了过来，惊恐的看向身高只有1米65，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方正。 “大哥，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高马尾吓的涕泪横流，忽然双腿一弯，战战兢兢的说道。 方正瞄了她一眼，长相一般，撇撇嘴道： “我杀你干嘛。” “你们不一样，你们俩只是蠢，他们俩是坏，又蠢又坏。” “我要去杀人了，你们俩先在这等着吧。” 方正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叼在嘴上。 戴着墨镜走出门，双手持两把微冲，沿着走廊向楼梯口走去。 此时，枪声已经惊动了园区内的武装安保，陆陆续续有手持枪械的安保沿着楼梯向二楼赶来。 这些持枪安保全是棉北人。 大夏人在棉北是不允许持枪的，特别是重武器。 棉北电诈园区里的公司，背后都有民族武装力量占干股。 双方合作分成，武装力量为电诈园区提供庇护，但不会直接派兵镇守，所以这些持枪看守都来自当地的民团或者保安公司。 他们拿的武器五花八门，有56式冲锋枪、81-1自动步枪还有97式突击步枪。 很多都是大夏国淘汰的武器装备。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方正听到楼上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 伴随着大夏国的西南官话和听不懂的棉语。 方正站在楼梯口一夫当关。 只要看见手持武器的安保，抬手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三名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安保刚刚露出头便被一枪毙命。 五楼总经理办公室。 园区负责人白应熊正拿着鞭子抽打从大夏国诱骗过来的美女猪仔。 一边抽一边骂：“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见美女大学生已经被抽的气若游丝，白应熊放下鞭子，抚摸着她伤痕累累的后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以后还听不听…” “哒哒哒。” 楼下噼里啪啦的枪声忽然打断了白应熊的表演。 对讲机里同时传来一道声音。“新来的猪仔造反了。” “什么情况？”白应熊不慌不忙，拿着对讲机问道。 “报告长官，二楼有人抢枪造反，杀了几名士兵。” 白应熊恶狠狠的说道：“马上集结人员镇压，抓到了泡水牢，割下头挂到外面示众。” “是。” 第127章 正规军来了 白应熊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枪声比较稀疏，说明事情不大。 此前也有猪仔抢枪造反的案例，结果全被强势镇压。 白应熊估计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他拿起对讲机吩咐道：“把外面的铁门锁起来，我要瓮中捉鳖。” 这边，楼下大厅的猪仔们也听到了枪声。 自愿上钩，精神亢奋的人一脸阴沉。 精神萎靡的人却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禁不住喃喃低语：“国家来救我们了。” 方正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同时打开罪恶值系统，看见本地土着，不管罪恶值是多少抬手就是一枪。 看见罪恶值超过50的大夏人也是一枪毙命。 这些安保人员都是附近的民团，战斗素养不高，根本就没什么战术安排。 一窝蜂的从楼上往下拥，反应速度也不快，往往手刚抬起来，就被子弹命中了眉心。 在三楼清理掉20多个士兵，方正迈上四楼，将清空子弹的56微冲换上一把死亡士兵的AK，调整到连发位置。 就他目前的身体素质，AK的后坐力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连发不存在打歪。 方正刚刚换上AK，走廊尽头的楼梯处，一个民团士兵忽然举着手榴弹，面目狰狞的向这边掷来。 “砰。” 手榴弹飞出不到半米，便被方正抬手一枪击中。 子弹击中手榴弹里的雷管，一阵火光过后，楼梯口传来数道闷哼声。 方正不疾不徐的走到走廊尽头，对着倒地哀嚎的三名士兵连补三枪。 5楼总经理办公室，对讲机里传来副官的汇报声。 “报告长官，第一小队全军覆没。” “这才几分钟，怎么第一小队就全军覆没了？”白应熊大为意外，连忙问道：“对方有几个人？” “只有一个大夏人，实力非常强。”手下副官的声音非常惶恐。 “一个人就消灭了一个小队，怎么可能，他以为他是兰博吗？” 副官沉默了，很想告诉老大，你猜对了。 过了几秒钟又接着报告道：“报告长官，第二小队全军覆没。” 这下白应熊彻底坐不住了，连忙打开电脑，调出监控。 过了几秒钟，他通过四楼的监控看到了方正击爆手榴弹的全过程。 视频里大夏人的反应力和准度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白应熊惊的目瞪口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大夏国的顶尖特种兵来了！ 大夏国不好明着干涉棉北的局势，所以派了个高手前来搅局。 白应熊当机立断，必须尽快请求支援。 除了园区老板的身份，作为同盟军副司令白守成的侄子，白应熊还有个身份。 同盟军221旅，122连连长。 同盟军可是正规军，实力远不是园区内的民团可比。 火箭筒、狙击枪，甚至装甲车都应有尽有。 叔叔和彭司令关系不算太好。 不过他手下有一支嫡系部队，一千多人，完全听从叔叔的号令，哪怕这个大夏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抗一千名正规军。 白应熊连忙打电话给白守成汇报。 这个园区叔叔也有股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打完电话，副官的报告又来了。 “第三小队也全军覆没了，长官你快跑吧。” “跑，人家把门堵住了，能往哪跑？” 白应熊骂骂咧咧的走到附近办公室，换上一个猪仔的衣服。 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用来掩饰身份非常合适。 只要等到叔叔的救援，就是这个大夏人的死期。 园区内的民团士兵很快就被方正打的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听到动静，方正站在4楼窗口，架着AK，扫描着窗外。 这是一个小型园区，位于果敢的凤麟城，是后世大名鼎鼎苍胜科技园的前身。 目前还只是雏形阶段，只有两栋楼，一栋5层办公楼和一栋6层宿舍楼。 楼下的民兵和公司管理人员狼奔豕突，四散逃窜。 砰！砰！砰！ 方正持着AK点射，犹如打气球般，一枪一个，全是头部中弹。 死了几个人后，楼下很快就没人再敢冒头。 方正心满意足跨上5楼，抬脚踹向最近的一间办公室。 3名管理人员正瑟瑟发抖的坐在椅子上，看见方正声泪俱下的哭嚎道：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是被逼的，我们也是大夏人。” 砰！砰！ 方正持枪击毙两名罪恶值超过50的管理，只留下了最后一个罪恶值32的男人，冷冰冰说道：“汉奸更该死。” 他依次踹门，看见罪恶值超过50的人抬手就是一枪。 这些都是该杀之人，死不足惜。 不超过50的杀了没意义，应当交给法律审判。 这一次方正踹开一个普通办公室的门，看到了一个衣服上染满血迹的男人。 罪恶值195，比毒蛇帮过山峰毫不逊色。 方正抬高枪口。 男人连忙跪地求饶，用流利的西南官话说道：“我是南云省人，我是被骗过来的。” “砰。” 血花四溅，白应熊到死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听自己解释。 总经理办公室门被踹开，一个浑身都是鞭痕，血迹斑斑的年轻女人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方正。 女人面容姣好，裙裳破碎，明显是刚刚受到了侵犯。 “别怕，我是大夏人。”方正脱下风衣递给她。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女人接过风衣，眼睛里带着希冀，多了一道亮光。 方正点点头：“嗯，我会送你回家。” 女人鼻腔一酸，眼眶泛红，忽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方正理解她的心情。 大夏国被诱骗过来的女人，在棉北的遭遇将会非常凄惨。 她们会根据长相被分为三等。 长相上等的一般会被囚禁在别墅区，成为当地富人的玩物，遭受百般折磨。 长相中等的一般会被卖到夜场，成为扶手。 扶手的意思就是陪侍，陪唱、陪喝、甚至还要陪吸毒，陪性交易。 这些扶手们一旦年华老去，颜值不在，就会被犯罪集团转移，割掉器官。 颜值低下的则会被卖到诈骗园，要想活命，只得拼命诈骗。 另外还有一部分女性下场则更为凄惨。 特别是那些稀有血的，第一时间就会被黑医院拉走，成为血奴，抽血抽到死。 还有那些被拉去生产母乳的下场也是非常凄惨。 总之只要来到棉北这个人间炼狱，不管男女，无论长相，下场都是生不如死。 方正叮嘱道：“你暂时不要离开，20分钟后到一楼集合。” 他告别女人，沿着几个楼层扫荡了一遍，又去宿舍楼转了一圈，将所有武装力量全部剿灭。 然后将大夏国的猪仔集中在一楼，击毙所有罪恶值超过50的管理层。 看着战战兢兢的同胞，方正刚想说话，耳中忽然听到轰隆隆装甲车的声音。 同盟军的正规部队，来了。 第128章 硬刚 轰隆隆的装甲车开到园区大门口，封锁住出路。 片刻后，园区大门外有人通过高音喇叭喊话，说的是大夏语。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限你们十分钟时间举手投降，投降的既往不咎，负隅顽抗的格杀勿论。” 方正明白既往不咎是不可能的。 即便场内都是能挣钱的猪仔，包括他们迫切需要的精通计算机的技术人才。 可是出了这档事，他们肯定要杀一批人杀鸡儆猴，免得别的地方有样学样。 方正清楚这个道理，被诱骗过来的大夏人心里也清楚。 方正扫视大厅，场内的棉北人已经被他杀光，只剩下一百多名罪恶值不超过50的大夏人。 大都是被各种手段诱骗过来的打工仔。 听见外面的劝降声，场内充斥着恐惧、麻木、茫然、仇恨的情绪。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有多少人我不知道，有多少火力我也不知道，想投降的我不阻止，想要抵抗的我会提供武器。” 方正话音刚落，一个留着长发，眼神凶戾的男青年走出人群，用东北话对众人说道： “玛德，反正老子宁死不投降。” “你们是过来人，投降的下场你们心里清楚，与其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还不如拼一把。” 方正瞄了他一眼，罪恶值42，差点就被自己一枪崩了，想不到还是个有血性的硬茬。 方正问：“不错，你叫什么名字，会用枪吗？ 男人点点头：“我叫张谦蛋，会用。” 方正接着朝众人问道：“还有哪些会用的？” 一个鼻青脸肿的寸头走出人群：“我会用，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兄弟给我把武器。” “很好。” 方正接着又问了一遍，除了这两人再无其他人站出来。 这些人只是怀揣梦想的普通打工仔，没选择投降就算难能可贵。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生死的勇气。 方正感觉出头的这俩兄弟和自己应该是一类人，都是混社会的，所以才用过枪，才有不怕死的胆量。 方正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枪我过一会给你们，等我先把外面的人解决了再说。” 张谦蛋听的一脸懵，“哥们，外面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解决？” “园区的人怎么解决，外面的就怎么解决。” 方正说完便关上大厅门，走出办公楼。 他沿着园区内新修建的水泥路不疾不徐的走着，走出用电网围着的外墙，打开铁门，看到了列队以待的同盟军部队。 “就这，就这？” 方正目光扫过，同盟军来的部队并不多。 人数有500多人，大概是一个营的编制。 除了三部装甲车和一辆军用吉普，其他的都是步兵。 其中有两部是架着九六式轻机枪的轻型装甲车，使用的是跟歪把子同款的6.5×50毫米有坂步枪弹药。 还有一部装甲车架着89式重机枪，子弹口径12.7毫米，射程可达1000米，对轻型工事有较大杀伤力。 没有迫击炮，没有坦克，没有武装直升机，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一战水平。 这些同盟军的士兵穿着绿军服，解放鞋，胸前挂着帆布子弹袋，袖标上是两把交叉的步枪。 他们手持81-1步枪、56冲锋枪，还有几个士兵扛着40单兵火箭筒。 见方正没有携带武器，从吉普车里走出一个肤色黝黑，头发油乎乎趴在头皮上，面目饱经风霜，犹如乡下老农般的军官。 老军官瞅了一眼方正，一边叭着旱烟袋，一边开口问：“就你一个人投降？” “你是？” “这是我们白司令。”旁边的军官开口解释。 “哦。” 方正点点头，明白这人应该就是棉北四大家族，同盟军副司令，白家的掌舵人白守成。 “我不是来投降的，你们就这么一点家伙事吗？”方正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白守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后面一帮溜须拍马的士兵也跟着疯狂大笑。 “现在笑，等下就是哭了。” 方正一跃而起，在同盟军士兵震撼的目光中，犹如展翅大鹏扶摇直上，一步就跳到了50米外，装载89式重机枪的装甲车上。 手掌探出，天窗内的两名士兵被他捏碎喉骨，扔出车外。 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超出了白守成的认知，他骇的目眦欲裂，连忙发出命令。 “开火。” 命令下达，一梭梭子弹打在装甲车的侧面钢板上，打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方正也动了，躲在武器平台的侧面装甲后面，架着重机枪对着人群倾泻子弹。 在喷吐着火舌，装载着12.7毫米口径子弹的重机枪的扫射下，树木、石头、墙体和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 机枪扫在地面，打的泥土四溅，扫在水沟，打出一道道水柱，打在人体，直接将人拦腰打断。 擦到即死，挨之即亡，威力比M16胜过不知凡几。 “哒哒哒，哒哒哒！” 墨镜里，白守成旗下士兵们的鲜血变成了异样的丑陋的黑色，正如作恶多端的棉北。 没有这些人的庇护，棉北根本没有犯罪组织的生存空间，正如没有伞就没有黑社会，都是一个道理。 方正肆意倾泻着子弹，这不是大夏国，他没有任何顾忌。 人员非常密集，在重机枪扫射下，子弹基本不会落空，顷刻间便有几十名士兵被打成了两截，断臂残肢交织，肠肝心脾乱飞。 场内的士兵骇的四处寻找掩体，不断用大夏语和听不懂的棉语嘶吼。 “开火，开火，掩护，掩护。” “咻！咻！咻！” 4个扛着40火箭筒的士兵同一时间向装甲车发出火箭炮。 “哒哒哒。” 方正用重机枪凌空击中迎面飞来的三枚火箭筒。 后面的一枚避之不及，射在了装甲车上。 “轰隆！” 这种垃圾轻型装甲车根本没有装载防护装甲，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装甲车被炸的瞬间分裂瘫痪。 黑猴子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可是三秒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黑烟散尽，方正毫发无损的从天窗钻出来，随手将装甲车撕成两半，一手拽着一半装甲车的车体。 一步跳进人群，沉甸甸的重量压在地面形成一个大坑。 鞋子承受不住重量，瞬间崩裂。 方正不管不顾，两只手抡着两半装甲车兜头便朝着人群密集地方砸去。 第129章 梦想统一黑道的谦蛋 “绑…绑…绑！” 方正双手拽着分成两半的装甲车朝着地面的人群猛砸。 砸的地动山摇，尘土飞溅，水泥地被砸出大坑，一砸下去就是一大片尸体。 方圆数十米之内全被澎湃的气浪，爆炸的力量，迸射的装甲车碎片所笼罩。 士兵哪怕没被正面砸中，只要是被疾速迸射的碎片击中，照样是非死即伤。 没几下，装甲车就被砸的四分五裂。 方正抬手射出手中的装甲车残骸，碎片发出呼啸的破空声，转瞬间便命中远处逃逸的士兵。 扔掉碎片后，方正开始赤手空拳战斗，一拳一个，挨中的士兵擦之即死，瞬间毙命。 近处的士兵骇的四散而逃，远处的士兵颤颤巍巍的举着冲锋枪朝方正身上扫射。 “乓乓乓。” 子弹打在他身上传来金属般的清脆声，除了刮破衣服，就连一个白印都没留下。 白守成愣愣的看着对面犹如天神下凡的方正，张着嘴巴直咋舌。 一步跨出五十米，十吨的装甲车在他手上如若无物，子弹打在身上连个痕迹都没有。 荒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这个人的实力甚至能够和米军硬刚，为什么会到鸟不拉屎的棉北来找我的麻烦？ 作为枭雄，白守成尽管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议的场景，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快点拦住他。” 他一边和手下下达命令，一边和副官钻回吉普车内。 副官启动车辆打火，准备带着老大跑路。 方正击毙几名士兵，转身看去，吉普车已经开出一段距离。 一道凄厉的破风声忽然响彻天地。 方正一个跨步，速度超出音障，瞬间就拦在了吉普车前。 轰隆。 刚刚启动的汽车被他抬手一拽，一掀，犹如被掀翻的乌龟壳，四个轮子朝着天上直打转。 “等下再来收拾你们。”方正丢下一句话，又迅速返回战圈。 此时场内的士兵已经死了一大半，剩下来的一百多人已经溃不成军，正在分成几个方向逃窜。 另外两部装甲车也丧失了抵抗意志，只想快点逃离战场。 方正一步跳到装甲车后，拽起正在加速逃离的车屁股，扬手朝50米外逃逸的人群掷去。 然后又拽着最后一辆装甲车砸向另一个方向。 尘土飞扬，东西两方的逃窜士兵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南北方向，方正两次破音速冲刺，十秒钟后，两个方向的士兵也全部死亡。 场内只剩下龟缩在中间的几十名士兵，战战兢兢的举着枪，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对于这些人方正毫不手软。 一分钟后，除了白守成乘坐的四轮朝天的吉普车，战场上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 方正走到吉普车边，随手一托便将车子翻了过来。 他扯掉变形的车门，将车内灰头土脸的白司令和副官拽出来。 副官露出讨好的笑容：“大人…” “砰。” 方正一拳打死毫无作用的副官，对着战战兢兢的白守成笑了笑，伸手指着园区的方向。 “白司令，里面请吧。” 他走出几步，目光忽然瞥向1.5公里之外某处山头上的望远镜。 吸收了数百人的体质，哪怕隔这么远，他也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何况这个人的呼吸还这么急促。 开战一开始方正就察觉到有人在拿着望远镜窥视，不过他并不在乎。 棉北局势非常混乱，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战斗。 这边物资短缺，没有石油，没有矿产，发展不了农业，也发展不了工业。 老米对这边根本不感兴趣，别说探子，估计就连监视卫星都懒的派。 除了棉北本地人和梦想发财的猪仔，没人对这边感兴趣，这里就是个被荒星遗弃的罪恶之地。 在这个区域，玩这么一出的只有当地的军阀，最大的可能就是果敢王，彭家升。 “糟了，被他发现了。” 举着望远镜的军官瞥见方正的目光，吓的惊骇不已。 他连忙放下望远镜，朝着离方正相反的方向退去。 离开5公里后，军官才敢掏出手机汇报： “彭主席，白守成所属122营全军覆没，白守成被生擒，对方只有一个人。” 主席府，彭家升听着手下军官的汇报，犹如听到了天书。 事情虽然离谱，彭家升却相信这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心腹军官肯定不会诓他，就算诓他也不会编造这种离谱的理由。 今天白守成调动军队，他还以为是和哪个军阀开战，想不到竟然是遇到了超人。 他挂断电话，眉头紧皱，不安的来回踱步。 作为特区主席，他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棉北地区大大小小的军阀有几十支，他只不过是稍大的一个军阀而已，手下只有几千个兵，武器装备都很落后。 一些部下还听调不听宣，就如白守成，他的嫡系部队自己就调不动，只听他的号令。 境况已经很难，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超人，究竟该如何是好？ …… 方正拎着白守成的脖颈，犹如拎小鸡一般将他带到园区。 推开办公楼大门，屋内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刚才外面炮火连天，很多人都在担心方正的安危。 现在见他毫发无损，终于舒了一口气 张谦蛋凑上来，瞅了一眼白守成，问道： “兄弟，你怎么带个老头回来了？ 方正踢了一脚装死的白司令，道：“这老头是白守成。” “卧槽，你竟然把他俘虏过来了！” 张谦蛋一脸惊诧，白守成的名头在棉北可谓是家喻户晓，谁不认识，想不到竟然被这个大佬生擒了回来。 这时，平头青年朝张谦蛋招招手：“哥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OK。” 两人都是狠人，说去就去，毫不畏惧。 10分钟后，俩人带着几把枪，一脸懵逼的折返，很自觉的将枪械递给方正。 “你们先拿着，不要乱用。” 方正叮嘱了一句，将白守成带到附近的办公室，开口问道： “说吧，让我费了这么大力，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白守成心里一动，对方看来是奔着敲诈勒索来的。 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 “我出钱赎回性命，行吗？”白守成面带希冀的问道。 “看你能出多少喽？” 白守成在心里盘算片刻后，说道：“3000万米金？” “打发叫花子呢？” “没诚意可换不来命，你先好好考虑。” 方正将他铐在窗户上反省，径直走出门外。 一抬眼就看到了在门外恭敬等候吩咐的张谦蛋。 “谦蛋，你是冬北人吧？” “嗯。” “怎么过来的？” 张谦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本来打算去寒国统一首儿黑道来着，结果我一个朋友说棉北非常乱，喊我过来先练练手。” “玛德，谁知道刚出关就被当地居民举报给了电诈公司。” “在这里，30岁以下的大夏人就是行走的20万，防不胜防啊，当地老百姓发现了大夏人就跟发现了金条一样开心。” “呵呵…”方正笑道：“这边事情结束了，你还去寒国混黑道吗？” “去啊，当然去，这是我毕生的理想。” 张谦蛋恍惚间明白了方正的意思。 要是有这个超人大佬的支持，自己的目标完全可以定的更高一些。 他讪笑着说道：“其实岛国黑帮更嚣张，我觉得统一岛国黑道应该更牛逼。” 第130章 异乡的晚餐 方正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不过清河的事情还没结束，只得往后稍稍。 现在张谦蛋愿意当马前卒，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将计划提前。 方正思索片刻，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要想实现目标得经历血与火的锻炼才行。” “老大，怎么锻炼，我都听您的。”张谦蛋很机灵，很自然的改变了称呼。 “我估计明天有人会上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色渐黑，方正听到一些人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一言不发。 长期受到的暴力虐待已经摧残了他们的内心。 麻木、畏惧、逆来顺受，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哪怕这个人是解救他们的同胞，没有几个月时间都恢复不过来。 “有没有会烧饭的，我们去吃饭。”方正站在上课的黑板前，笑吟吟说道。 “我会。” 高马尾连忙举手，和其他人相比，她和眼镜男无疑是幸运的。 过来打了个酱油，毫发无损，权当是旅游散心。 “我会包饺子。”张谦蛋说：“我知道他们储存粮食的地方在哪。” “那好，我们去吃饺子。”方正挥挥手，率先向门外走去。 棉北多山，面积只有16万平方公里。 东西北三面都是山地，中南部是平原，外表像是一个大簸箕。 方正放眼望去，此起彼伏的山峦连绵不绝，郁郁葱葱的树林间或许隐藏着一个又一个民地反政府武装，他们又被称作山兵。 众人跟着方正走出办公楼，目光瞥到园区外的装甲碎片，残肢断臂。 心绪非常复杂，曾经的发财梦早就化为泡影，戳破后只剩下鲜血淋漓的骸骨，这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食堂库房里有几个大冰柜，物资很丰盛，猪肉、大米、面粉、蔬菜应有尽有，足够上百人食用一个星期。 方正去宿舍楼洗了个澡，换上备用衣服，神清气爽的走进食堂。 大家已经开始忙碌，白酒、啤酒、蔬菜被搜罗一空，择菜的择菜，淘米的淘米，端碗的端碗。 “这个菜我来烧。”方正走进厨房，系上围裙，抢过高马尾手上的锅铲。 起火、热锅、放油。 大锅颠的上下翻舞，眼花缭乱。 让鸭子全面受热，煎的外黄里嫩后，再加上姜、蒜、八角、香叶，怼上几瓶啤酒，中小火焖上半个小时，大火收汁，一大锅浓香四溢的啤酒鸭就烧好了。 梦想统一黑道的张谦蛋在另一桌带着几个女孩擀面皮包饺子。 冬北人爱吃饺子，会吃也会包。 简单包了两种馅，韭菜鸡蛋馅，酸菜猪肉馅。 菜上桌，酒开瓶，大家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用餐盘打上食物，坐在类似工厂食堂的那种塑料桌上。 大家不说话，也不下筷，目光齐刷刷投向方正，等着他发言。 “先吃饭，吃完再说。” 方正举起啤酒，笑吟吟道：“干杯。” “干杯，为了自由。”一百只手举着杯子，同时仰脖灌下。 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人间地狱，最放松的一夜，哪怕是不喝酒的女生都灌的面红耳赤。 一个男人借着酒意问道：“大哥谢谢您…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立，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都是同胞。” 宴饮散尽，一个喝的面红耳赤的小姑娘低声啜泣：“我想家了。 方正听到声音，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家，现在开始分发手机，你们先给家里报平安。” 安排眼镜男分发手机，方正走出屋外。 此时皓月当空，透过薄云洒下一片碎银月色。 后天就是万家团圆的重阳节，这些漂泊异乡的猪仔们终于能像普通人一样迎来阖家团圆。 方正一路走到关押房间，瞅了一眼白司令，不耐烦的问道：“还没考虑好吗？” “能给我一口水吗？”白守成有气无力的说道。 “转完账什么都有。” 方正冷声道：“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想对你用刑。” “我的能力你亲眼见过，你只有两个小时考虑时间，不转账我就杀了你，然后再杀你全家。” “你有多少钱，我也大致清楚，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守成长叹一声：“我给，我出1.5亿米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你给我个账户，我马上就转。” 方正心知这个金额白守成肯定有所隐瞒，但是隐瞒的不多。 白家后世虽然号称有百亿资产，但是现在还不是他们事业的高峰期。 方正丢给他一台笔记本，一个手机。 半个小时后，方正打开海外账户，里面多了一大串零。 收到钱，方正给白守成送了一份食物和一份水，淡淡道：“太晚了，明天放人。” 一夜无事，早上9点，方正等来了目标人物。 一辆越野车开到园区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两个男人。 一个是身穿绿色军服的军官，另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藏青色西服。 两人都没有携带枪支。 “进来吧，门没锁。”方正朝外面招招手。 “大人您好。”西装男人操着一口娴熟的大夏南方口音。 “有事吗？”方正轻抬眼皮，瞅了他一眼。 “我们受彭主席命令，想邀您一叙。”西装男态度非常恭敬。 “想见我，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彭主席身体有恙，为了安全考虑，不宜远行。” “哼，是有恙还是不敢来？” 西装男心里愠怒，却又不敢得罪方正，无奈道：“得罪了，我会禀告彭主席，请他亲自过来和您见面。” “罢了，你们安排军队将他们送回大夏，我就和你们走一趟。”方正指了指园区内的同胞。 系统是因果律，杀人不需要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杀人无疑是最Low的做法，方正原本的打算就是扶持一个傀儡替他杀人。 彭家升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是个比烂的地方，没有最烂只有更烂，和其他军阀相比，他的名声要好很多。 扶持一个势力统治棉北，自己在幕后操控，这才是方正的目标。 “没问题。”西装男掏出电话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随后挂断电话，说道：“一个小时，护送部队就会来。” “对了，带20万现金过来，要大夏币。”方正补充道。 西装男愣了一下。 方正解释道：“给他们回家的路费，一个人2000并不多。” 西装男哭笑不得，连连点头：“没问题，大人真是仗义。” 第131章 帮我办事 看着方正走进办公楼，军官语气不忿：“江主任，这个大夏人太霸道了。” 江主任指了指旁边被砸成碎片的装甲车，苦笑道： “这玩意被他抛着玩，重机枪打不破他的皮肤，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你也可以霸道。” “这还只是他展示出来的部分实力，鬼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说不定他连导弹都不怕，五常之下皆蝼蚁，除了五常，其他国家举一国之力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他岂不是第六常？”军官面色古怪的问道。 方正返回办公楼大厅，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他拍拍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尽快收拾行李，护送军队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到，他们会护送你们到国境线。” “太好了”。 场内一片欢呼，韩先生真是贴心，竟然还安排了军队专门护送。 “你们跟我过来。”方正将张谦蛋和赵焱喊到一旁。 赵焱是一开始挺身而出的平头，南湖人，罪恶值21，和朱老六差不多，手上应该也有点事。 “你们俩决定跟我？” “嗯。”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接下来我会把你们放在棉北锻炼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再把你们派到岛国。” 和战火纷飞的棉北相比，岛国的山口组、黑龙会这些帮派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这个地方非常磨练人。 方正还想把雷鸣、朱老六派过来锻炼锻炼呢。 “不过我要提前说好，在这边随时都有死亡风险，你们可要考虑好，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们送回国。” “没问题，我们考虑好了。”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一个小时后，彭主席委派的部队赶来。 开了8辆装甲车，3部大巴车，还有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个护送阵型，一般的军阀根本不敢招惹。 江主任亲自开着一辆奥迪停到方正脚下，伸手示意：“大人，请上车。” 方正点点头：“白守成还关在一楼办公室，我答应了不杀他，不过别人要杀他我就管不着了。” 江主任连连点头：“我明白，这个老东西一直想要造反，要不是为了大局，彭主席早就除掉他了。” 方正指了指地上的武器，“还有一些武器，你安排人处理下，说不定还能用。 “谢谢大人。” 猪仔们开始上大巴，每个人上车的时候都领到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2000大夏币现金。 “这是韩大人给你们安排的路费。”士兵见大家发愣，随即提醒道。 高马尾乐的喜笑颜开，过来吃个饭旅个游，想不到还有钱领。 方正坐进奥迪副驾驶，安排张谦蛋和赵焱坐在后座。 车队开始启动，无人机在天空盘旋。 四辆威风凛凛的装甲车打头，坚实的车身闪烁着金属的冷光，车上的机枪森然肃杀。 后面是乘坐卡车的士兵和运送大夏人的3部大巴车。 最后面又是四辆压阵的装甲车。 方正心知彭家升安排这么一出是想展示肌肉，为接下来的谈判赢得一点空间。 可事实却要让他失望。 别说自己，哪怕落在见惯了大夏军队英姿的其他人眼里，这个阵仗也就是小儿科罢了。 园区离边境线只有30公里。 车队所过之处，路上的行人纷纷做鸟兽散，家家紧门闭户，还以为军阀大战即将开始。 其他园区也纷纷关上铁门，这些人尽管背后有势力支持，却也不敢正面招惹军阀。 方正一路将众人护送到离边界线500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3部大巴车不受影响，开到边界线附近，开始下人。 见大夏士兵已经和同胞接上头，方正吩咐江主任返回。 奥迪车开到一处绿植掩映的大宅院。 铁门前站着两排持枪卫兵，检查了江主任的出入证后抬杆放行。 宅院很大，仿似一个小型庄园，几十名挎着冲锋枪的士兵来回巡逻。 识感里，据高点上还有一些拿着狙击枪的哨兵在警戒。 主席府的防守果然固若金汤。 车子开到一栋气派的3层主建筑前，江主任亲自打开车门，手托车顶请方正下车。 3人在江主任的指引下，向主建筑的大门走去。 美女服务员推开门，客厅内已经有一位古稀之年的男人在恭候。 男人穿着一身双排扣西装，身材干瘦，个子不高。 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看起来和乡下种地老农别无二致。 然而方正却知道这个老头正是大名鼎鼎的果杆王彭家升。 祖籍大夏，出生棉北。 老头旁边是一位50多岁，身穿军服的男人，正是彭家升的公子彭得人。 “欢迎来到果杆，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老者姿态很低，伸出一只手和方正握了握，然后又和张谦蛋、赵焱握了握手。 “我叫韩立，不用称呼大人，称呼我韩先生即可。” “韩先生，诸位，请坐。” 彭主席是大夏人，室内装修有明显的大夏风格。 红木家具，瓷器玉石，博古架上琳琅满目，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方正得出结论，这个老头很有钱。 彭主席吩咐服务员给三人泡茶，拿出软中给方正亲自点上，寒暄了一番后，开口问道： “韩先生，不知您对棉北目前的局势怎么看？” 方正呵呵一笑：“我没什么看法，我是大夏人，棉北局势和我无关。” 彭主席吃了个软钉子，也不动恼，接着又提到了目前果杆的形势。 说他此前在禁毒工作上下了大力气，工作卓有成效，目前果杆地区已经很少看到毒品。 方正不置可否，这些年此人确实在禁毒方面做了一些工作。 不过时间回到30年前，他也是个毒王，现在的所做所为不过是顺应时代罢了。 现在好了，毒品确实没了，电诈又出来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方正懒的绕圈子，直接问道。 彭主席叹气道：“果杆现在很艰难，政府军一直想吞下这块地方，还有一些不甘心失败的人妄图挑起战争，我属实力不从心，想请韩先生出手帮忙。” “这是把我当成了打手？” 方正哂然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果杆才2000多平方公里，十几万人口。” “你的志向要放远一点，统治果杆多没意思，起码也得统治棉北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彭主席脸皮一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不知韩先生有何条件？” 他不怀疑方正的能力，恨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筹码。 人家既然有这个实力，想扶持谁就扶持谁，随时都能捧一个人出来，这个人未必就是自己。 国家行事还要顾忌方方面面，个人则根本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这个人要在棉北搅动风云，威慑力甚至不逊于大国。 方正直截了当说道：“帮我办事。” 第132章 新锦江酒店 彭家升沉吟了一会，没有马上回答。 他并不排斥听命于人。 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大人物愿意利用他，说明他有价值，他求之不得。 很多人想被这种人利用还不够资格。 然而他却不得不担心另外一件事。 方正大致能猜出他担心什么。 任凭果杆形势再怎么错综复杂，当权者都必须要考虑东方大夏国的意志。 底下人敢肆意妄为，但是作为特区主席，彭家升必须得慎重再慎重。 别看他挂了个特区主席的名号，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排除武器弹药的因素，论综合实力他甚至还不如清河市下属的县委书记牛逼，和一个经济发达乡镇的镇长也没多大区别。 没有武器弹药、食品药品的补充，分分钟就是个消亡的结局。 方正也有点无奈，他不可能在棉北呆太多时间，最多几天就会回国。 总不能单枪匹马，到处去找军队厮杀，效率又低又脑残。 最好的办法是即便回到清河市，还能遥控指挥这边打仗。 坐在家里都能通过系统的因果律增加体质。 “韩先生，您有什么规划吗？”彭家升考虑了很久，斟酌着问道。 方正说：“以果杆为据点，先解决单邦，再解决克轻邦，棉南地区暂时不在考虑范围，遇到难啃的骨头我会帮你解决。” 棉北本就非常混乱，在里面加把火完全没问题，假如以后和大夏闹翻，还有一个退路。 这种情况未必没有可能。 棉店暂时没必要，如果扩散到全境，一些大国说不定就得干预。 不过如果南方主动挑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彭家升叹道：“我们同盟军说是同盟军，其实只是在山区打游击的游击队，我名义上是主席，实际对部队的掌控力却很薄弱。” “只要韩先生您能帮我肃清内部问题，我一定唯先生马首是瞻。” 彭主席的特区主席只是个名头，手底下的人都有二心，阳奉阴违，除了心腹部队，其他的人根本不听他的号令。 这些年他因为大力开展禁毒工作，得罪了很多军阀势力。 这些军阀起家就两条路，毒品和菠菜。 被断了财路又岂能甘心。 就比如号称果杆首富的刘啊宝就因为毒品的事情和彭家升仇深似海。 方正问道：“哪些人？“ 一直没说话的彭德人解释道：“双刘，魏和白四家。” 彭德人说的是两年后的果杆四大家族。 这几家都有军队势力，每一家都从事毒品、菠菜和电诈。 以魏家为例，臭名昭着的亨利集团，令人闻风丧胆的KK园区就是他的产业，军队势力方面，果杆老街边防营就是他的势力。 亨利集团是上世纪80年代末成立的，迄今已经有近20年的历史。 经营项目非常多，明面上是酒店、地产、矿产、黄金珠宝等等，暗地里却经营着菠菜、贩毒、电诈等业务。 其中势力最大的白家已经不足为惧，白守成死了，手下的部队也损失了一半，实力大减。 方正点点头：“我晚上就去解决他们，你给我安排个车子。” …… 果敢老街，新锦江酒店。 目前果杆还没实行宵禁制度，方正找彭家升要了一辆越野车，便驱车赶往新锦江大酒店。 一路行驶，果杆老街乍一看和大夏90年代的县城差不多。 然而却是满街的赌场和妓院，门口全是端着AK-47的警卫。 招待的都是国内来的客人，本地人是没这个消费能力的。 果杆老街破破烂烂，新锦江酒店却是装修的富丽堂皇。 酒店外面是一个大广场，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亨利集团过来凑数的员工，个个恶贯满盈。 还有一些持枪安保在四处巡逻。 正中心的喷泉旁边，一些穿着大夏民俗风情服装的棉北男男女女正在载歌载舞。 他们会将视频上传到社交平台，将这破地方展示得如同天堂一般，骗一些不知情的人过来。 有常识的人应该是不会信的，可架不住这世界上傻子实在是太多。 人群中心，一个男人正抱着吉他，对着摄像机镜头说道： “这里是果杆，善良勤劳的果杆人欢迎您，我骄贵的小公举。” “撞过去！”马路上，方正对驾驶位的张谦蛋说道。 张谦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猛给油门。 越野车陡然提速到130码，朝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直接怼过去。 哐哐哐！ 几个棉北人被凌空抛飞，落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鲜血四溅，一片惊呼，围观的人群顿时吓的做鸟兽散。 “爽。” 张谦蛋杀欲被完全激发，眼眶变得赤红。 这下不用方正吩咐，挂档，倒车，给油，又朝着躲避不及的人群撞去。 “哈哈哈，太爽了。” 张谦蛋大笑，又准备倒车，却发现轮子被卡住了。 “下车。” 方正率先下车，抬手便朝逃窜的弹吉他男子射去。 “哒哒哒。” 张谦蛋和赵焱也跟着下车，对着艺术团倾泻子弹，无论男女。 人群四处逃逸，可惜人实在是非常密集。 没过一会，场内就倒下了几十具尸体。 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安保很快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杀上门。 三人呈品字形站立，方正站在前面迎接正面火力，张谦蛋和赵焱负责歼灭后面的火力。 子弹如雨点般射来，射到方正身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顿时吓傻了持枪安保，满脑子都是“超能力、仙术”的念头。 几分钟后，三人歼灭了围剿的全部安保。 重新换上三把AK，大摇大摆的迈入酒店。 3分钟前，新锦江酒店顶层的会议室内，亨利集团的高层正在开会。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亨利集团董事长，魏超人的女儿魏蓉。 魏蓉年龄不大，接受了新时代教育。 她和父亲经营理念有所不同，属于魏家的智囊级人物。 一直通过捐款捐物的新闻来塑造自己的“慈善”形象。 还假模假样的开创免费医院，声称要为经济困难的患者提供免费治疗。 魏蓉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我们要改变宣传方式，大力宣传棉北的女孩子多，长的又善良又好娶，尽量骗大夏的男青年过来…” 第133章 走穴港星 下面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附和道：“没错，这些年轻男性的器G非常值钱，哪怕业绩完不成，仅仅卖器G也能卖个好价钱。” “我们已经和太国部分医院建立了联系，那边医疗水平发达很多，对于活体…” “哒哒哒！” 楼下忽然传来的枪声打断了男人的说话。 他连忙走到窗口，拉开百叶窗，朝下面望去。 “楼下有三个人在闹事。”男人回过头提醒大姐。 “自找死路。”魏蓉眯着眼，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 在这个鬼地方，恶势力火拼属于家常便饭，对方人数太少，魏蓉并不惊慌。 停下会议，有条不紊的安排安保反击。 …… 很多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恶魔，方正也不例外。 在这个人间地狱，他彻底化身成了悍匪。 全程开着罪恶值系统，看见黑色人影就是一梭子。 安保团队被打的节节败退，很快就扛不住。 “报告魏总，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招架不住。” “100人的安保团队打不过三个人，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魏蓉大惊，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发泄了几句后开始考虑逃跑。 悄悄的跟着逃逸的人群向楼下撤退。 刚跟随人群走到一楼出口，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她的脑袋。 魏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是过来旅游的大夏人。” 方正抬手给他一枪托，“魏大小姐，我们大夏可没你这种败类，带走。” 打晕后方正吩咐张谦蛋将她扛下楼。 三人重新上车。 方正从后备箱拿出两罐小汽油桶走进新锦江酒店。 片刻后酒店内浓烟滚滚而起，火势汹涌燃烧。 杀人放火，只有杀没有放是不完整的。 福利来酒店是果敢首富刘啊宝的产业。 也是赌场，离新锦江十几公里路程。 方正和张谦蛋换了一辆车，一路开到赌场外围，将张谦蛋和赵焱留了下来。 “这次你们俩就别进去了，看着这娘们。” 张谦蛋瞄了一眼魏蓉，啧啧说道：“这娘们长的还行…” 方正敲了敲他的脑壳：“不嫌脏，你就弄。” 他走进福利来酒店，门口同样站着一排持枪守卫。 外面的广场上还挺热闹，一些人正架着摄像机拍广告。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矮子，方正瞄了一眼，还是个很有名气的港星。 五短身材，满脸喜庆， 正对着镜头笑道：“热烈祝贺福利来酒店盛大开业……” 方正进入赌厅，换了一千筹码，找了个骰宝的台子。 台上此时正有4名赌客在押注，长相看起来都是大夏人。 他在旁边看了几把，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口问道：“规则是什么？” 黑黝黝的女荷官瞧了一眼方正，介绍道： “大小单双一赔一，下限100大夏币，没有上限。” “单豹子1赔200，下限100大夏币，也没有上限。” 女荷官一句话把方正逗乐了。 没有上限是什么鬼？ 这不是摆明着坑人嘛。 押1个亿单豹子就是200亿，你们难道赔的起？ 肖老三的赌场起码还要点脸，这里是连脸都不要了。 等女荷官摇定离手，方正拉开椅子坐下。 掏出兑换的1000筹码放在三个一的豹子上。 以小博大非常常见，女荷官对这种押注方式并不意外。 将骰盅揭开，赫然是3个1的豹子。 “先生，您运气真好。”荷官愣了一下，将20万筹码推给方正。 “我手气确实好。”方正等女荷官摇完，又将20万筹码放在了三个一的格子上。 女荷官神情微变，这一局就有点大了，对方赢了就要赔付4000万。 已经超出了她的权限范围。 她抬起头，发现几十名赌客正在看着这边。 方正独特的押注方式早就吸引了其他赌客的注意。 女荷官抬起头，求助的看向坐镇中央的男管事。 “开。”男管事开口说道。 女荷官得到回复，颤颤巍巍的揭开骰盅，又是三个一。 连续两把压中单豹，任谁都知道有问题。 不过男人似乎不以为意，开口说道：“赔他。” 方正将4000万筹码又全部放在了三个一的豹子上。 这个赌场很有意思，不知道是为了彰显实力还是什么意思，竟然有500万一枚的筹码。 4000万也就8个筹码而已。 这次有一些大聪明发现了盲点，悄悄跟着方正下起了注。 不过他们押的不多，几百一千而已。 女荷官机械的揭开骰盅，不出意外，还是三个一。 “还押吗？”男管事笑眯眯问道。 方正摇摇头：“不压了，再压估计你们肯定赔不起，80亿，赔钱吧。” “没问题，你跟我过来。” 男管事挥挥手，两个看场马仔立马面色不善的走过来。 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是揣着武器。 “这边请。”男管事伸出手，两个马仔一左一右裹挟着方正向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跟着三人来到二楼办公室，室内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20出头的男人。 正是刘啊宝的小儿子刘激光。 男管事低头和刘激光耳语了一句，刘激光抬头看了一眼方正，笑眯眯道：“手气不错，赢了80亿？” “什么时候付钱？”方正环视一圈，屋子里有3个大保险柜，现金看来不少。 “呵呵…好久没看到这种傻逼了。”刘激光示意手下动手。 “输不起开尼玛赌场。” 方正并指如刀，刷刷几刀便割断几名持枪马仔的咽喉。 然后抢过手枪抵着刘激光的额头。 动作太快，刘激光还没反应过来就形势逆转，骇的脸色煞白。 方正将他拖到窗前，指了指一楼的港星问道：“这人是过来干嘛的？” 刘激光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说道：“他是过来走穴的。” 方正将手枪捅进他的嘴巴，“干嘛的？” “他是我们公司股东。” 方正抬起手枪，对着一楼港星头顶开了一枪。 “嘭。” 血花四溅，知名矮子港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一命呜呼。 然后架着刘激光，将几个保险柜依次打开。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现金，粗略一看，大概有六七千万。 “这离欠账还差着远呢。”方正面色不善的说道。 第134章 覆灭 “80亿的金额我们家真的掏不出来。”刘激光哭丧着脸说道。 “掏不出来，老子下注你也敢接注？” 方正揪着他的右耳，抬手就是一枪，“耍赖皮是吧，只能赢不能输是吧。” 9毫米子弹将刘激光耳朵打烂，热浪擦着他的右脸，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 “啊…” 娇生惯养的果杆首富次子哪里受过这种罪，疼的面容扭曲，嚎啕大叫。 方正嫌他聒噪，一巴掌将他扇晕，看着满满当当的现金犯起了愁。 没有储物空间还真是不方便啊。 4个一人高的保险柜里全都是现金。 大夏币、米金都有，就是没有棉币。 一个国家的人竟然不使用本国货币，可想而知这个国家得动乱到什么程度。 方正吩咐张谦蛋将提前准备好的几个大行李袋拿过来。 三人将现金搬运到车前，发现一辆车竟然装不下。 “老大，我有办法。” 张谦蛋敲碎隔壁皮卡的窗玻璃，钻进驾驶座，拆下仪表板下的挡板，扒出几根电线，找出两根线，将接头部位一搭。 一声轰鸣，汽车发动了。 “有两下啊。“方正赞了一句，将现金塞进皮卡车厢，车身猛的向下一沉。 他又将刘激光塞进副驾驶位，刚想开车，忽然听到整齐一致的踏步声和车辆的轰鸣声。 放眼望去，主干道的东边迎面开来4辆皮卡，车上架着机枪。 皮卡后面跟着两百多名穿着民团军服的士兵。 道路西边打头的是两部装甲车，后面也跟着两百多名士兵，草绿色军装，是同盟军的士兵。 这是一条东西向的4车道马路，南北方向都是建筑物。 只要截住马路两头就是瓮中捉鳖。 方正已经和彭主席达成一致，对方是不会派兵的。 所以这两支部队必然是魏刘两家的人。 皮卡一方是刘家的民团，装甲车一方是魏家的边防营同盟军。 方正走到张谦蛋车前，笑眯眯说道：“阵仗挺大的，你们俩怕不怕？” “怕个卵，他们命是自己的，老子命是捡来的。”张谦蛋一脸凶戾，抄起AK准备下车。 魏蓉此时已经醒了，怨毒的盯着方正：“我们魏家的大部队来了，你们几个马上就会不得好死…” “闭嘴，老子就算死也会先杀你。”赵焱一巴掌扇在魏蓉脸上。 “老大，抄家伙跟他们拼了。”赵焱抄起AK也要下车拼命。 方正按住俩人，“你们不用下车，在这等我就行了。” “对了，等下把耳朵捂起来。” 方正施施然走到马路中间，此时街道上已经戒严，看不到一个行人。 但是他可以肯定，在远处的高楼上，彭家升安排的探子肯定在关注着战局。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正身上。 见他手上空无一物，装甲车方向，魏蓉的二叔举着扩音喇叭喊道： “我是魏家的魏怀人，限你们三分钟之内把魏蓉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皮卡方向，一个男人也举着喇叭。 刚准备喊话，方正忽然一跺脚。 “轰！” 坚硬的水泥地面被踩塌成一个方圆数米的大坑，坑洞赫然是一个人的脚底形状。 方正借力向东面激射而出。 “呼啦。” 空中响起一道类似轮船汽笛，尖锐悠长的声音。 宽敞的街道上顷刻间被拉出一道犹如战斗机尾气，长达数百米的白色气浪。 方正速度瞬破音障，前方空气被疾速压缩，身体周围出现一圈锥形薄雾。 音爆震的所有士兵瞬间失声，掀起的气浪犹如20级飓风，瞬间便撕裂士兵的躯体。 在这种速度下，装甲车、皮卡和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挨着他的身体便是支离破碎的下场。 两阵绚烂的音爆云后，场内只剩下一地的车辆碎片和满地的肢体残骸。 魏蓉目瞪口呆的看着犹如台风过境的现场，就连双耳被震的嗡嗡响都没意识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魏家彻底完了。” 张谦蛋和赵焱捂着耳朵，也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他们终于明白之前方正凭什么能一人打败几百名军队。 烟雾散尽，方正不疾不徐的走回停车场。 “把车上的衣服拿给我。” 体质高了什么都好，就是太耗衣服了。 方正换好衣服，目光一瞥，发现魏蓉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发现方正的目光后，她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谄媚道： “大人，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深仇大恨，如果您能放了我，我愿意侍奉您为主，魏家以后将会听从您的号令。” 方正嗤之以鼻：“丑八怪还真以为自己长的漂亮，想要活命就叫你爸拿钱来赎人。” 棉北右煞气的咬牙切齿。 放在以前，要是哪个猪仔敢骂她丑八怪，她非得将对方大卸八块不可。 棉北右煞是魏蓉，左煞是白家的白应岚。 两个人合起来就是棉北双煞，一直以名媛自居，实则是两个噶腰子不眨眼的女魔头。 “走，先去把魏家和刘家解决掉。”方正和张谦蛋打了个招呼，率先开车向魏家赶去。 …… 白家老宅是个小庄园。 白守成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人丁非常兴旺。 得知父亲死亡的消息，白应沧6兄妹和四妹夫惊骇万分，已经连续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家庭会议。 四妹夫是大夏人，为白家诱骗猪仔献了不少计策。 场内气氛异常沉闷，二女白应岚率先发言：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园区的猪仔造反，父亲带了一个营的兵力，竟然会全军覆没？” 白应岚是左煞，比魏蓉手段更恶劣。 魏蓉盯上的是活跃在互联网的年轻人，白应岚的目标则是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 她经常出没于大夏国，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慈善家的身份，出席公益活动不说，还他妈的热衷于参加反诈宣传活动。 立下慈善人设后，她便打着帮人找工作的名义，将一些文化不高、家境贫困的人骗到棉北掏心掏肺。 大儿子说道：“会不会是彭家升那个老东西在后面使坏，父亲死了，我们白家的兵力又折损了一半，我估计彭老头肯定要有所异动。” 大姐不屑道：“我们和魏家、刘家同气连枝，彭家升敢动我们也得先掂量掂量后果。” 叮铃铃！ 正在这时，白应岚的电话响了。 接通后说了几句挂断。 她脸色剧变，颤声道：“十分钟之前，魏家和刘家全军覆没。” 第135章 一切有我 几兄妹惊慌问道：“是彭家升出手了吗？” 白应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一个男人扛着RPG，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按下开关。 “咻！” 火箭炮呼啸着朝会议桌轰去。 “轰隆！” 一阵火光闪过，会议桌被炸的四分五裂，桌上的7兄妹当场便死了4个。 地上只剩下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白应岚，年仅15岁的白应沧和大夏国的四妹夫。 方正扔掉捡来的RPG，踩暴四妹夫和白应沧的头。 然后俯下身，拍了拍白应岚的脸。 “打劫。” “IC、IP、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除掉赶来支援的安保，方正将白应岚绑住手脚塞进皮卡，在庄园里转悠了一圈。 为了方便装钱，他特意开的皮卡。 谁知搜刮了一圈后，除了几百万米金、20公斤金砖和一些玉器古玩外，竟然没有其他财物。 车库里倒是豪车云集，宾利、法拉利、大牛应有尽有。 竟然还有一辆崭新的布加迪威龙。 “这玩意运回国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正一边思索着办法，踢开一栋建筑物的大门，愣了一下。 这是一座格斗场，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拳台。 拳台下的铁笼子里竟然豢养着一只母狮。 狮眼阴森血红，涎水从嘴角滴出，獠牙狰狞，白森骇人，看见方正立马发出凶戾的低吼声。 笼子里满是血迹和碎布，狮子身上竟然没有毛。 据说人肉吃多了，狮子身上就长不出毛。 “真是个活生生的狮驼国，骷髅成岭，骸骨如林。” “去你妈的！” 方正一脚踢向铁笼。 铁栅栏被踢的四分五裂，崩射的钢筋在力道的加持下发出呼啸的破空声，将狮头刺了个对穿。 狮子发出哀鸣，倒地一命呜呼。 只是一夜时间，方正以雷霆之势击溃了刘、魏、白三家。 擒拿了三家的几名嫡系。 还有一个刘家和电诈牵扯不深，方正没有动手，准备交给彭家升处理。 这边，彭家升也在配合方正。 他的工作主要是解救果杆地区的大夏猪仔。 清剿结束，方正找彭家升要了两个房间做审讯室。 张谦蛋毛遂自荐，说他审讯很有一套，按照他的方法必然能问出结果。 这小子确实有一套，找同盟军借了个柴油发电机。 然后将两根钢钎用锤子硬生生钉入魏蓉的两条大腿，钉入骨头。 这还不算完。 钢钎上用铁夹夹着，铁夹上连着发电机的电线。 只要一通电，那酸爽感比噶腰子还要爽几百几千倍。 另一个房间，赵焱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审讯白应岚和刘家家主刘啊宝。 两个小时后，张谦蛋汗流浃背的走出审讯室，邀功似的对方正说道： “海外账户全部撂了，几个狗东西只想求个痛快。” “还挺有钱的，三家加起来有13亿米金。” 方正点点头，赞许道：“不错，你小子果然有一套。” 将资金转入自己海外账户后，方正和彭家升父子秉烛夜谈了两个小时。 13亿米金，方正决定拿3亿出来给他们扩充军备。 虽然他们损失了一些人，可是只要有钱，士兵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交代完事情，方正又接着说道：“明学倡一家罪大恶极，也要死。” 再过几年，和魏、刘、白三家相比，明家的恶行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学倡目前是果杆县副县长，目前罪行隐藏的很好。 他跟随彭家多年，在老彭心目中，他是忠心耿耿的，和干儿子没什么区别。 果然，针对这个问题，彭家升问道：“有证据吗？” “你觉得我需要骗你？你不动手，我就动手。” “放心，韩先生，我会亲自动手。”老彭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天亮，方正接到了朱老六的电话。 他目前用的是一张不记名电话卡。 原来的手机卡被他遗弃在了清河市。 这个时间点坐火车也不需要实名制，所以并没人知道方正离开了清河。 当然大夏官方是有可能查出来的。 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只要我死不承认，你没确凿的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朱老六打电话过来是告知一件事。 郜明华的事，秦烈交了一个人出来，是鸿泰大酒店的服务员。 “服务员是新来的，被郜明华私下收买，我对此并不知情。”这是秦烈的原话。 “我知道了，你和红姐、苏瑶她们联系下，要是愿意的话，让她们来海上明月上班。” …… 清河市，初升的太阳温吞的挂在天空，李芷筠今天没课，陪着妈妈上班。 少女秋水般的眸子左顾右盼，嘴角挂着甜甜的浅笑。 生活一旦有了盼头，日子就感觉充实了很多，就连习以为常的风景都会变得有趣。 寒风吹过，李芷筠紧了紧衣服。 想到母亲要在这种环境工作十个小时，心里隐隐揪着疼，轻声劝道： “妈，我现在会挣钱了，您要不还是把工作辞了吧。” 李母一脸慈爱：“傻孩子，在家歇着也是歇着，我又不是老的做不动了。” “您身体不好，我怕您太辛苦。” 李芷筠看了一眼远处的包子店，说道：“您等一下，我去买几个包子。” 她走到包子店，买了几个菜包，用塑料袋包着。 刚付过钱，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急剧的刹车声。 “轰隆！” 李芷筠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环卫制服的女人被一辆轿车撞飞数米。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撒腿冲向母亲。 肇事桑塔纳疾速倒车，猛打方向盘掉头，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人影。 李芷筠跑到母亲身边，伸出手探了探，还好，只是被撞昏迷了，连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事故现场已经围了一些路人，七嘴八舌，说地上潮湿，先将伤者搬到人行道上。 正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千万不能移动伤者，很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一个身穿休闲套装的男子拨开人群，关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妈出车祸了。”李芷筠眼眶泛红，一脸焦急。 严礼明问道：“急救电话打了吗？” “已经打过了。” “别移动阿姨，等急救车来。”严礼明叮嘱道。 两名交管员赶过来处理现场，严礼明亮明身份，吩咐道：“撞人逃逸属于刑事犯罪，你们一定要尽快查清事实，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一定。”两名交管员连连点头。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救护车开来，几名医护人员将李母抬上担架。 李芷筠跟着上了救护车，严礼明也开着车跟在后面。 市立医院，将母亲送进ICU，李芷筠身心疲累的走到走廊。 一抬眼，发现严礼明也跟了过来，诧异道：“严秘书，您怎么来了？” 严礼明表情诚挚：“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芷筠还待说话，处理事故现场的两名交管员忽然也赶了过来。 一名交管员无奈的对李芷筠说道：“套牌车，一时半会估计找不到肇事者。” 李芷筠吓的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找不到肇事者就意味走不了保险，没人付医药费。 凭借家里的积蓄，肯定不够妈妈的治疗费，这该如何是好？ 她想打电话给方雯求助，严礼明忽然柔声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后，院长颠颠跑了过来。 “何院长你好。”严礼明和他握了握手，指着Icu，叮嘱道： “里面的人是我阿姨，麻烦你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不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治好她。” 第136章 泡妞套路 “严秘书，您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医院的本职工作。”何院长连连点头，姿态放的很低。 他的行政级别是正处，比严礼明高两级。 但是架不住严大秘书是李伯达的心腹，宰相门前七品官可不是说说而已。 严礼明今天穿着杰克琼斯外套，搭配李维斯经典蓝色牛仔裤，脚穿酷炫的耐克运动鞋，看起来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自从上次被李芷筠喊叔叔后，他便换了一套显年轻的衣服，特意证明自己今年只有31岁，只比你大一轮而已。 不过李芷筠显然没心思关注这些，一脸担忧。 一方面是担忧母亲的病情，另一方面是担忧严礼明的目的。 她又不是傻子，对方和自己非亲非故，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别有目的。 承了人家的情就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是什么，不言而喻。 在选择让严礼明帮助还是求助方正之间，她毫不犹豫的决定求助方正。 她决定预支几个月工资，她相信方正应该会同意。 想到这里，李芷筠开口拒绝道：“严秘书，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能…”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严礼明脸色微变，连忙开口打断，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望阿姨。” “何院长，麻烦你了。”他和何院长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适可而止。 等严礼明走后，李芷筠一脸愁容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闺蜜。 半个小时后，方雯赶到医院。 听完事情经过后，她抚着额头，蹙眉道：“芷筠，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呢？” “前几天你被几个小混混调戏，这个严秘书没过一会就出现了。” “这次阿姨出了车祸，这个严秘书也在现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李芷筠心里一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方雯一提醒她也觉得这两件事有点蹊跷，至于哪里蹊跷又说不上来。 李芷筠问：“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方雯撇撇嘴：“想泡你呗，这一点是肯定的，至于别的方面我也不知道。” 方雯思考了一会也想不出所以然。 这个严秘书总不至于为了追求李芷筠，专门安排一场车祸，对一个清洁工下毒手吧。 那也太阴毒了，应该不可能。 方雯想了半天，给出了一个自认为符合逻辑的回答。 “我觉得应该是这个严秘书特别关注你，要不就是跟踪你，所以你出了事，他才会第一时间知道。” 李芷筠点点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李母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4根肋骨骨折，颈部的肌肉和韧带挥鞭伤，中度脑震荡。 情况不算太严重，不过毕竟是伤筋动骨，医疗费前前后后要两万多。 院方明确表示，严秘书已经打过招呼，钱的事不急，先治病再说。 李芷筠不想承这个情，可是她才刚刚领了4000块钱工资。 涨的6000工资还没发，家里肯定是掏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方雯用钱大手大脚，也没这么多钱。 不过她有别的办法，立马打电话给二哥要钱，结果电话是朱老六接的。 嫂子出事，那还得了。 朱老六挂断电话后立马带着几个小弟赶到医院，先往诊疗卡里存了三万块钱，然后开始了解事情经过。 “肇事逃逸，套牌车？” 朱老六暴跳如雷，拍着胸脯说道：“嫂子你放心，正哥一定会把肇事司机揪出来的。” 他说完便打了个电话给方正汇报。 方正在电话里给出两点指示。 “第一点，建立员工直系亲属大病医疗救助制度，排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就从李芷筠开始试点。” “第二点，发布江湖追杀令，悬赏50万，找出肇事桑塔纳和肇事司机。” 方正目前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几十个亿现金傍身，清河市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人。 …… 清河市某高档酒楼，包厢里4个科级干部正在把酒言欢。 土地署赵科长啧啧赞道：“严哥，你这个方法真牛逼。”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经过这件事，李芷筠那丫头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说不定投怀送抱都有可能。” 严礼明夹起一筷野生大黄鱼，说道：“这个女人很难接近，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 “我了解过李芷筠的经历，她从小丧父，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这种女孩外表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一般不轻易动情，只要动情就会死心塌地。” 税务署的莫科长调侃道：“哈哈，你也不怕把丈母娘撞死？” 严礼明不屑一顾：“笑话，一个清洁工也配当我丈母娘。” “我确实对李芷筠很有感觉，不过这种女孩只能做情人，不能做老婆，对事业没什么帮助。” “再说强子找的人下手很有分寸，不会撞死人。” “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安排？”工商署的骆科长一脸好奇。 其他几人也露出求教的表情。 他们几兄弟以前玩女人套路很简单，要不花钱，要不胁迫，还从没试过这种新奇的招数呢。 严礼明得意道：“很简单，她老娘住院这些天，我会天天去陪她，时间不待太长，进退有度就行了。” “待个十几天之后，某一天我会故意不去，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不习惯，心里会难受，会想到我的好，女人嘛，我太了解了。” 几人连连称赞：“严哥，欲擒故纵，高啊。” 赵科长求教道：“我最近也看上了个小姑娘，严哥你教教我怎么泡她？” “什么类型？” “年龄比较小，爱玩，有点羡慕江湖生活。” “这还不简单。”严礼明嗤之以鼻：“这种小丫头是最好拿捏的。” “凭你的身份安排几个有名有姓的江湖大哥肯定不是问题。” “你把小姑娘带着，酒桌上让这些社会大哥奉承你几句，给你捧个场，身份地位一展示，小姑娘还不得乖乖就范。” “好主意，严哥我敬你。” 酒桌上传来一阵浪笑，这一群都是清河市面上赫赫有名的官二代。 他们已经脱离了用强的低级趣味，不过泡马子还是要花钱的。 现在经严礼明一点拨，以后泡妞就连钱都不用花了。 第137章 大夏悍匪来了 白守成家的8辆跑车都非常新，在棉北这个穷乡僻壤根本没办法处理，好在都是左舵，在国内可以用。 方正委托彭家升找了个国际贸易公司看能不能运回国，该交的税一分不少的交。 彭家升给了明学倡一家体面的死法，另外还拯救了3万多名大夏国猪仔，隔天便全部遣送回国。 果杆之行到此就算结束，方正准备和彭家升辞行，叮嘱道： “这边事情已经结束，我明天先行离开，张谦蛋和赵焱接下来会在你这里锻炼一段时间。” 彭家升不确定方正留这么两个人下来究竟是锻炼还是监视自己。 不过他心知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恭敬说道： “韩先生，感谢您的鼎力相助，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砥砺前行，争取早日一统棉北。” 他接着说道：“晚上我给您安排了欢送晚宴，另外今天有个大夏官员来访，您看方不方便一起安排？” “没问题。” 晚上6点，主席府家宴。 除了彭家父子，几个果杆高层，还有两个大夏男人出席。 宴席即将开始，彭家升给方正二人简单介绍。 “安特派员，这是韩先生。” “韩先生，这是大夏治安总署的安特派员。” 能够出席这种场合的大夏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一句简单的“韩先生”更是让安志远对方正提起了更大的兴趣。 他40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主动招呼道：“韩先生也是大夏人吗？” 方正点点头：“没错。” 特派员是个临时职务，方正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职位。 不过能够被派到这里来，想来职务应该不低。 彭家升这些年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执行禁毒工作，和大夏禁毒部门配合甚密，来往颇多，方正估计安特派员应该是为了禁毒工作而来。 对于从事禁毒工作的人，方正一直是保持敬意的。 当即微笑着主动和他握手，“你好，非常荣幸见到你。” 安志远笑笑：“能够认识韩先生，我也非常荣幸。” 宴席开始，彭家升领着二人依次坐下。 将方正领到主宾位，安志远领到副宾位。 安志远心里微微诧异，看来在彭家升的心目中，方正的身份还要超过自己。 什么时候大夏国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彭家升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主陪的工作主要是由他的儿子彭德人完成。 觥筹交错间，方正和安志远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不过是不是别有目的就不得而知。 安志远此行另有任务，浅尝辄止便先行离开。 宴席结束，彭家升开口问道：“韩先生，您准备明天回国吗？” 方正摇摇头：“过几天，先去金三角处理一点事。” 彭家升心里一动，金三角的毒贩可不好对付，韩先生此行胜负还是两说。 既然来了棉北，方正肯定要去金三角一趟，这是他本次出国的最后一站。 金三角位于太国、棉店、老窝三国交界处。 蜿蜒曲折的眉公河与夜塞河交汇，泥沙倒灌在交汇处沉积，经过漫长时间的地理运动，形成了一块土壤肥沃的三角洲。 这就是最原始的最狭义的金三角，广义的金三角面积要大很多。 这里贫瘠、落后，却滋生出一群令整个世界震惊的大毒枭。 马帮古寨，几万贩毒武装团伙，装备着最先进的现代化武器，甚至还有导弹。 势力包括毒枭武装，和国党残余。 他们实力极强，即便是米军来围剿估计都要费一番精力，就更别说棉店和太国这种三流部队。 凭借彭家升的实力是根本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方正决定亲自动手。 宴席结束，方正找彭家升要了一辆皮卡，两杆AK先行离开。 晚风呼啸，他开着皮卡朝大其力驶去。 棉北多山，所谓的道路全是盘山公路，一圈绕一圈，圆环套圆环。 不乏险恶的急转弯，稍不留神就会跌下万丈深渊，还要随时面对拦路设卡，从山上俯冲而下的土匪和山兵。 在这种环境开车一般人肯定会胆战心惊，不过对方正而言，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开着车载DJ“月亮之上”，一路轻快的开出果敢。 开了一个小时，视线里，对面山头上忽然亮起了两盏氙气大灯。 方正也打开远光灯，驶过两个路口和对面车子相遇。 是一辆军车。 盘山公路非常狭窄，方正紧靠着右边前行，将道路空间让出来，可惜对方的军车却没有让路的意思，一个刹车拦住方正的去路。 两车灯光互相对照，彼此都能看清面容。 军车上是4名士兵，穿着草绿色军服，衣袖上绣着两把交叉的枪械，面目凶狠，戾气十足。 棉北军阀势力太多，大的几万人，小的几百人，方正也认不全。 不过看他们的军装应该只是小军阀。 “下车。”对面的士兵掏出冲锋枪指着方正，用大夏语喊道。 方正掏出AK。 哒哒哒。 一梭子道射在司机的眉心，血箭飚射，司机往后一仰，死了。 同时，对面的微冲子弹也打在了皮卡上，射穿玻璃，击中方正的额头。 然后……就这么径直弹开。 军车上，剩下的三名士兵愣住了。 “老子就开个车，又没招惹你们，非要自寻死路。” 方正心里无语，几梭子击毙剩下的士兵。 然后将他们的枪械拿回皮卡，将拦路的军车一脚踹下山崖，重新驾车前行。 他的下一站是大其力。 大其力有个叫棉店“刘德桦”的人非常嚣张。 是金三角黑帮老大，真名叫做诺康，是金三角核心区域作案最为疯狂的一伙武装势力。 丧尽天良的眉公河惨案就是由他主导。 方正原本是比较佛性的人，不过佛性的前提是要有绝对的实力做支撑。 目前他前前后后只杀了600多个罪大恶极之人，算不上绝对安全。 必须要去金三角莽一圈。 一路前行，离大其力还有20公里，他遇到的武装团伙已经不下十个。 方正这个大夏人也给棉北军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肆无忌惮的开枪杀人，跳跃的弹壳，充满喜庆的“月亮之上”，嚣张的身影，伴随着军阀士兵们的鬼哭狼嚎声。 金三角的军阀和毒枭们风声鹤唳，如临大敌。 大夏的悍匪来了。 第138章 狮虎斗 大其力位于金三角中心地带。 这是一片罪恶之地，秩序混乱、暗无天日、暴力血腥。 走私、贩毒、抢劫、强女干、杀人、绑架，鸦片烟馆林立，娼妓会所密集，黑恶势力猖獗。 只有你想象不到的罪恶，没有他们做不出的罪行。 荒星有两个毒贩集中地，一个是墨西科，一个是金三角。 想找罪恶值超过50的人，金三角非来不可。 来金三角，方正的首要目标是诺康武装贩毒集团。 和昆沙相比，诺康的势力要小很多，然而其却更残忍，更敌视大夏。 不过金三角方圆十几万平方公里，大小村镇三千多个，山脉林立，诺康这个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好在诺康在大其力有个产业，地狱赌场。 只要顺着这条线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诺康。 大其力的通用语言同样是大夏语。 这边天气湿热潮湿，很多人都喜欢穿花衬衫，戴绿帽子。 方正入乡随俗，也整了套花衬衫，戴着绿帽子，施施然的迈进地狱赌场。 实力到了一定程度，心态就会发生变化。 目前他更多是俯瞰众生，游戏人生的心态。 一边办事，一边领略异域风情。 前台，一名女服务员伸手拦住方正。 “先生，请购买门票。” “多少钱？”方正微微一怔，什么时候赌场竟然也开始收门票了。 “10000大夏币。” “艹，价格还不低。”方正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从口袋掏出1500米金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走过廊道，氛围忽然变得喧嚣，嘈杂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迎面是一张6米见方的八角笼拳台，周边错落有致的观众席上挤满了几百名声嘶力竭的观众。 有东南亚人，也有大夏人，全都梗着脖子，挥舞着手中的注单券。 方正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所谓的天堂赌场是那种玩败家乐的赌厅，想不到竟然是地下黑拳馆，难怪要收门票。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片刻，一个造型夸张的男主持人走上拳台，举着话筒嘶吼道：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是我们今天的开幕戏，动物大乱斗。” “你们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森林之王和草原之王到底谁更厉害？” “马上你们就能知道答案。” 主持人退出八角笼，稍后几个工作人员分别抬着两个大铁笼走上拳台， 左边铁笼里是一只斑斓条纹孟加拉虎，右边是一只长满金色鬃毛的非洲雄狮。 “真他妈会玩。”方正今天算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 这个鬼地方，物资贫瘠，玩的却比大夏国花的多。 “这么算的话，一万块钱门票钱还是挺值的。” 这是两只饿了很久的猛兽，一放出笼，立马双眼通红的锁定彼此。 生物的本能，让它们将对手当成了食物。 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对决，并没有一开始就发起进攻，双方都在来回绕着步子试探。 没过片刻，雄狮开始不耐烦，步步紧逼试探。 孟加拉虎则是步步后退，一直保持防御姿态。 这是由老虎本能决定的。 老虎生性谨慎多疑，碰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伺机寻找对手破绽。 哪怕对手只是一条狗，一个直立猿。 孟加拉虎边退边压低身子，肌肉紧绷，锋利的爪子从肉垫中微微伸出，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雄狮率先发动攻击，如闪电般扑向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企图锁住对方喉咙。 猛虎反应迅速，一个侧身躲开，两只后肢人立起来，挥起爪子拍击狮子的头部。 两只猛兽张牙舞爪，打的不亦乐乎，台上观众也是看的如痴如醉。 3分钟过去，工作人员朝两只猛兽射出两只麻醉枪。 威风凛凛的猛兽怦然倒地，被恐怖直立猿一枪放倒，再也豪横不起来。 比赛结果出炉。 狮子腹部挨了一爪，露出几条血痕。 老虎毫发无伤，实力稍胜一筹。 开幕戏结束，两个东南亚拳手上场比试，观众席开始下注。 方正看了一会，两个拳手的实力在李红兵和破军之间。 比刘鹰大致低了一到两筹，比会缩骨功的杀手察猜起码低了两到三筹。 这很正常，察猜是SK组织的金牌杀手。 执行一项刺杀任务到手报酬以几百万米金计，这些拳手却顶多只有几十万出场费，还是大夏币，差距显而易见。 两人打的血头血脸，观众喊的声嘶力竭，方正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这时，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方正目光一瞥，眼神一凝。 来的竟然是个熟人。 安特派员穿着一身清凉打扮，和一个年轻小伙并肩而行。 小伙也是大夏人，穿着黑背心，肌肉虬结，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两人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开始交头接耳，声音很轻。 方正立马竖起耳朵偷听。 “小武，一会你去注册拳手参加比赛，只要连赢5场就能获得训练营资格，见到诺康。” 两人结束谈话，小武默不作声的向拳手登记窗口走去。 等小武登记离开，方正也走到窗口上下打量。 “你也是要登记拳手吗？”窗口后面，一个眯眯眼瞄了一眼方正。 “嗯。” “代号叫什么？” 方正一愣，随口说道：“奥特曼。” 眯眯眼接着问道：“是单纯打拳，还是想参加训练营？” “参加训练营。” “打满5轮，战绩全胜就能参加训练营，时间上你怎么说，今晚打几场？ “打五场。” 眯眯眼微微诧异，好久没见过这种自信的拳手了。 “那就是一串五喽，这是你的号码牌。” 他递给方正一个塑料牌便不再说话。 金三角这个罪恶之地处处危机，却也处处机遇。 这边注册拳手非常简单。 东南亚地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通缉犯走投无路跑到这边来捞金。 要不给毒贩当打手，要不上拳台，只有两种选择。 只要有能力帮毒贩挣钱，他们不会过问太多拳手的身份。 每天都有无数的拳手纷至沓来，个个都自以为实力凶悍，可是大多数人却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人打残。 只有通过三轮的拳手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其他的都是炮灰，充实拳手资源库罢了。 第139章 可以借个火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拳台上的比赛不知不觉就进行了好几场。 小武在刚刚结束的拳赛中，一手梅花拳使的出神入化，没费太大力就战胜了对手。 下一场比赛开始。 拳台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上的单据，大声念道：“接下来上场的是暴龙。” 话落，一个身高体壮，长的和大猩猩一般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走上擂台。 “暴龙！暴龙！暴龙！” 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暴龙是地下拳馆的常驻拳手，专打滥竽充数者，实力颇为强悍。 主持人又接着念道：“暴龙本场的对手是奥特曼，有请奥特曼上台。” 方正施施然走上擂台，站在暴龙的对面。 台下顿时传来一片嘘声。 方正面色白嫩，身形也不健壮，身高只有1米65，站在1米9的暴龙对面，看起来非常别扭。 外号也很幼稚，而且是个生面孔。 很多观众估计他是走投无路，被人逼上拳台打拳。 看清方正的面孔，观众席上的安志远瞬间失神。 这不是昨晚在彭家升府邸见到的韩先生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暴龙晃了晃肩膀和脖颈，又捏了捏手指，发出噼里啪啦的骨爆声。 然后冲方正笑了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的手肘、膝盖和指关节拳锋部位都有厚厚的老茧。 太拳善用肘膝，方正一眼望去便知道他是练过很久的太拳手。 面对挑衅，方正一言不发，只是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主持人举着麦克风调动气氛：“现在是三分钟下注时间，暴龙是我们的老熟人，他有多猛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 “另外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位奥特曼选手也非常厉害哦，他可是这半年来第一个要求一串五的选手哦。” 主持人的鼓噪声顿时让观众席安静下来。 一串五和循序渐进挑战5人可不一样。 除非是实力碾压，否则获胜方大概率会受伤。 很多人都会在一场比赛后休养一段时间再参加下一轮。 时间跨度通常都要一个星期以上。 除非对自己实力有极大的信心，才会选择一串五的打法。 观众席上的嘲讽声顿时小了很多。 无论在什么地方，有胆色有实力的人都是让人尊敬的。 即便如此，很多人在下注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暴龙。 暴龙是来自太国清迈的拳手，30出头，正是男人当打之年，胜率一直良好。 相比摸不清底细，赔率更高的方正，观众更愿意求稳。 “咚！” 比赛开始。 暴龙率先发起攻击，左手一记直拳打向方正面门。 右手手肘和右边膝盖蓄势待发。 直拳只是佯攻，他真正的杀招是肘击和膝撞。 具体使用何种杀招要视对手的拆招而定。 对付方正这种灵活的小矮子选手，暴龙很有经验。 一力破万法即可。 他念头电转，顷刻间便将方正的拆招预估的七七八八。 如果对手侧身躲避，他就用外手肘攻击，如果后退，他就近身膝撞。 如果和自己对拳？ 应该没这个可能性，对方又瘦又矮，力量肯定不如自己。 拳头快接近面门的时候，方正动了。 这种攻击速度对他来说，和慢放几十倍的电影没任何区别。 从对方挥出拳头到击中自己面目的这一段时间。 他可以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再点上火，还能还击几拳。 轰！ 方正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捏住暴龙的拳头，然后抬脚踹向他蓄势待发的膝盖窝。 “咔嚓！” 伴随着膝盖骨的断裂声，暴龙被踹的凌空抛飞，手腕却又被方正牢牢抓住。 方正手上加了力量，顺势往地上一掼。 暴龙短暂的在空中停滞了一秒钟后疾速下坠。 身躯重重的摔倒在地，嘴里喷出一股血箭，头一歪便一动不动。 场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转瞬间又开始喧哗。 不少人生气的撕掉手中的下注券，嘴里骂骂咧咧，“草泥马的，打假拳。” 正在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上拳台，扒拉着暴龙的眸子看了看，对主持人摇摇头，说道：“死了。” 台上的观众安静了下来。 拳手即便打假赛，也不至于拿性命开玩笑，看来不是假拳，这个奥特曼应该有点实力。 安志远面色凝重，朝旁边的年轻人问道：“小武，要是对上他，你有把握吗？” 小武面色沮丧，摇摇头：“没有。” 安志远心里一叹，颇感无奈。 根据情报，诺康将于近期组织一次针对大夏国的恐怖活动。 他已经和军方达成共识，安排小武打入诺康贩毒组织内部，势必要摸清诺康的位置。 一旦确认诺康位置，军方就会安排突击队刺杀诺康。 他原本对小武非常有信心，然而韩先生这个搅屎棍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了。 偏偏实力还非常强，就连小武对上他都没信心。 小武后面还有四轮，说不定就会对上韩先生，很有可能会落败。 一旦小武失败，计划就会耽搁，甚至会落空。 暴龙死了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在这个地方，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主持人笑嘻嘻的走上拳台，举起方正的右手，大声宣布道： “ladies and gentlemen，本场拳赛的获胜者是奥特曼。” 主持人说完，又问方正：“你接下来是休息一下，还是马上开始第二轮。 “鉴于你的表现，第二轮我们会付给你出场费，5万大夏币。” 方正瞅了瞅台下等候的拳手，说道：“继续挑战，让他们一起上吧。” ？？？ 听见这句话，全场顿时又吵吵嚷嚷起来，犹如菜市场一般喧闹。 大其力好久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了。 方正击毙暴龙，这一轮台下很多人原本是想押注方正赢的。 可这么一搞，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押了。 接下来的四轮拳手作为当事人更是气的七窍冒烟。 不过和生命相比尊严就不值一提了。 一个精悍的岛国拳手率先翻身跳上拳台，另外三个东南亚拳手也跟了上来。 站在四个方位，将方正围在中间。 1V4。 别开生面的一场拳赛。 同样是三分钟下注时间。 一对四，即便是觉得方正实力不错，99%的赌客还是买他输。 咚！ 比赛再次开始，岛国拳手摆了个空手道的起手势。 其他人也拉开拳架，严阵以待。 方正率先发起进攻，轻飘飘的一拳朝岛国拳手胸口击去。 “嘭！” 一拳下去，肋骨断裂，刺入心肺。 一掌，一指，一脚。 方正又使出三招，轻松的击毙另外三人。 肌肉记忆里模模糊糊多了一些太拳和空手道的记忆。 比赛结果出炉，全场观众基本都输了钱，一片唉声叹气。 安志远则是暗暗摇头。 这位韩先生的杀性太重，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啊。 全场唯一高兴的就是主持人。 金三角几大势力目前一致对外。 争夺地盘的方式改成了文斗，通过拳赛决胜负。 诺康大人得了这么一个好手，下次争夺地盘的胜算无疑又加大了几分。 主持人走上拳台宣布道：“本场的获胜者是奥特曼先生。” 然后又对方正低声说道：“奥特曼先生，恭喜您获得了训练营的资格。” “晚上我们会给您安排住宿，明天一早就可以带您觐见诺康大人，等下还有两场拳赛，等结束后我们再联系。” “嗯。” 方正点点头，走下拳台，往观众区走去。 正在这时，安志远不声不响的跟了过来，掏出一包烟，问道：“先生，可以借个火吗？” 第140章 力不从心 安志远接过打火机，又递回一根烟，笑眯眯问道：“先生是来旅游的吗？” 方正摇摇头：“不是，和你目的一样。” 安志远身形一滞，笑容戛然而止。 他并不奇怪方正能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可是让他费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刺杀诺康？ 要不就是骗自己。 要不就是对方身份非比寻常。 “难道他是大夏军方的人？”安志远有点懵圈。 方正没再多言，拿回打火机，转身离去。 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凭借自己三言两语就放弃计划。 所以没说“你不用让那孩子冒险，这件事我可以解决”此类的话。 接下来的拳赛，安志远没有安排小武参加，应该是想让他养精蓄锐，好迎接下一轮。 拳赛结束，主持人找到方正，给他安排了一个豪华单间。 只等明天一早就派往诺康基地特训。 …… 清河市。 已经进入11月份，今年全市招商引资任务却只完成了80％。 地区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规上工业增加值等指标也还有不小的缺口。 经济为王的时代，政绩要靠数据说话。 李市长担子重，心里急，原来就不多的头发变得更加稀疏。 只得从地方支援中央，盖住头顶的一片盆地。 严礼明也跟着急，领导好了，他什么都好，领导不好他也得跟着遭殃。 马不停蹄的陪李市长忙活了一天，严礼明又陪着他参加招商晚宴，喝的稀里哗啦的，直到晚上10点才堪堪回到家。 打开门，室内黑漆漆的。 严礼明不由叹气，贤惠的老婆不管多晚都会给丈夫留一盏灯。 黄娜这个肥婆却没这个意识。 他走进卧室，打开灯，只见一个170斤的肥婆正杵在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肥婆脸上白瘆瘆的一片，只能看见一双绿豆大的眼睛。 严礼明吓的一趔趄，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定睛看去，原来是老婆黄娜正在敷面膜。 “杵在这里干嘛？”严礼明没好气的说道。 黄娜最近越来越胖，一张完整的面膜贴在脸上犹如一张大号创口贴，只能遮住面庞中间部位，看着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等你啊。”黄娜敷完面膜，用力拍打着脸颊，犹如臃肿的企鹅在扇动翅膀。 严礼明感觉胃里有点泛呕，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了被窝。 黄娜撕掉面膜，又用脱毛器捯饬了好一阵，一屁股坐在床上。 床板一阵剧烈摇晃，刚刚陷入迷糊的严礼明瞬间被惊醒。 严礼明不禁怒道：“动静小点行吗？” “知道了。”黄娜娇声应道，钻进被窝，拱了拱老公。 见他没反应，又抬起一只腿压在老公身上。 严礼明伸出两只手，费力的搬开大象腿，有气无力的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不嘛，我要。”黄娜扭着腰，开始撒娇。 严礼明侧过身，目光瞥见老婆随意拼凑的五官，塌陷的鼻梁，无奈道：“我先把灯关了。” 他关掉壁灯，硬着头皮，伸出手摸向黄娜肚子上的肥肉，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玛德，关了灯也不行。”严大秘书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十年前，他精力旺盛，凭着一股奋发向上的干劲，哪怕是龙潭虎穴都敢闯一闯。 可如今年纪确实是大了，眼光也高了，对黄娜这种肥婆，他确实力不从心了。 黄娜开始上手，三分钟过后，发现严礼明没有任何反应，气的肩膀直抖：“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狐狸精？” 想到岳父的强势，严礼明强颜欢笑，无奈解释道： “哪有，你想多了，我今天陪着李市长跑东跑西，实在是太累了。” “要不还是改天吧。”严大秘书决定明天去买点药再说。 黄娜冷哼一声，生气的侧过身，一言不发。 片刻后。 “噗！”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一股恶臭在密闭的被褥里疾速扩散。 熏的严礼明肠胃如翻江倒海般翻涌。 他再也忍受不住，连忙跳下床，跑进卫生间里抱着马桶狂吐。 “哼，这是对你的惩罚。” 黄娜的大饼脸上满是不屑，“把老娘惹毛了，老娘让你回家种田，秘书都做不成。” …… 第二天早上8点，方正刚刚用过早餐，主持人提醒，马上就要出发。 方正没啥收拾的，汽车和AK早就被他遗弃，身上只有两件换洗衣服和一个手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十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一道螺旋桨的轰鸣声。 一架小鸟武装直升机从天空盘旋而下，停在地狱赌场大门口的宽敞平地上。 金三角大部分区域海拔都是在3000米以上，崇山峻岭中道路非常难以通行，各村寨之间只有羊肠小道连接。 开车通行不是很方便，有钱有势的大毒枭都会买上几架直升机。 直升机上面有三个人，都是亚裔面孔。 一个飞机驾驶员，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右侧部位还架着一挺冒蓝火的加特林。 主持人和士兵低声耳语了几句，转过身和方正握了握手。 “奥特曼先生，他们会将您护送到基地，祝您一路顺风。” “谢谢。“方正笑了笑，迈入座舱。 螺旋桨开始旋转，直升机缓缓升空。 见两名士兵不说话，方正也一言不发，透过窗户默默欣赏地面的风景。 这里是山脉地形，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东一块西一块的山林荒地上种着妖冶魅惑的罂粟花。 这边原本是没有毒品的，19世纪鹰国人占领棉店后，强迫单邦人大面积种植罂粟。 此后，山民们便以此维持生计。 对于他们来说，罂粟只是维持生计的普通作物。 一亩地只能产出一公斤鸦片，收购价只有几百大夏币。 这个收成和稻米茶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这些山民依然一如既往的贫穷。 5公斤鸦片可以制作一公斤海洛因。 山民五亩地收成只有几千元大夏币，然而到了太国就涨到了10万。 到了米国批发价可达100万大夏币，零售价能够超过500万。 和其他行业一样，农民永远是不挣钱的，暴富的只是那些毒枭和二道贩子罢了。 第141章 近卫兵 金三角此前最出名的两个毒枭是罗星汗和昆沙，诺康的实力是远不及这两人的。 不过这两个大毒枭的王朝早就落幕，目前的金三角和棉北类似，属于混战时代。 直升机飞了个把小时，越过一片片山林，终于在一处平整的地面停了下来。 地面用砖石铺砌，停机坪上还停着3架直升机。 这是棉太交界的某处山脉。 四周都是山林，山风啸啸，不远处是一泓山间溪流，中间是一大片空地。 面积大概有七八十亩，坐落着上百栋用石头垒砌的石屋。 应该是诺康派人开垦出来的大本营。 山林里面，人有人道，兽有兽道，靠近水源的地方是不安全的。 不过再凶的猛兽也抵挡不了手持现代军火的直立猿。 错落有致的石屋周围布满了穿着丛林迷彩服和作战靴的武装分子。 有亚裔面孔，也有黑人和白人，粗略一看，不下七八百人。 另外还有十几辆装甲车，两架坦克来回穿梭其中。 人数不敌同盟军，武器装备却要胜上一筹。 诺康还是中型毒枭。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昆沙手下有6个师，几万部队。 除了榴弹炮、装甲车、坦克，还有防空导弹，地对空导弹。 实力超过棉北军阀不知凡几。 一名接人的士兵在方正身上摸索了一会，将衣服和手机还给了他。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有信号，除了能拍几张照片，手机根本没有其他作用。 摸索完，士兵又拿着一个探测仪在方正身上来回探测。 “干嘛呢？”方正开口问道。 “探测内置炸弹。”士兵操着流利的大夏语回道。 方正恍然，对方接下来会带自己见诺康。 这是怕自己在身体植入内置炸弹，也称人肉炸弹，袭击诺康呢。 自杀式袭击者接受外科手术，把藏在胶囊内的烈性炸药植入体内，然后缝合，用来偷袭，这种做法非常常见，和汽车炸弹一样臭名昭着。 “这些狗日的行事的确非常谨慎。” “走吧。”士兵走在前面带路。 方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士兵带着方正，走进中间最大的一栋石头房。 房子面积很大，门口是个平整的小院子，大约有一百多平。 6个年纪不大的士兵正聚在石桌、石椅上喝酒赌博。 见到陌生人，立马齐刷刷的举起AK对准方正。 眼神凶戾残暴，根本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他们年龄不大，如果放在大夏国，年龄最大的一个估计也就刚刚跨入大学。 然而他们此刻却挎着AK，身上绑着子弹，甘愿充当诺康的近卫兵。 他们身体溃烂，面生烂疮。 这是长期吸毒造成的后遗症。 带路士兵用棉语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几个人这才放下枪械，继续喝酒赌博。 方正跟着士兵走进石屋。 屋内陈设比较简单，几名持枪士兵分散在四方警戒，中间是两个身材适中的男人。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亚裔男人正在给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举行类似灌顶的仪式。 他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灰色T恤，看起来其貌不扬，看见方正，微笑着点点头，便继续给男子灌顶。 旁边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亚裔朝方正伸出手：“欢迎加入训练营，我姓吴，你可以称呼我吴教官。” 方正和他握握手，问道：“诺康大人在吗？” “大人正在忙，稍后会抽出时间接见你。”吴教官朝灰T恤男子看了一眼，眼神异常恭敬。 方正接着问道：“训练营在这边吗，接下来怎么安排？” 吴教官回道：“衣食住行你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月的特训，其他的事情等一个月再说。” “好的。” 方正打开罪恶值系统，扫视全场。 灰T恤罪恶值398，比他见过的任何坏人都要高，想来应该就是诺康无疑。 吴教官的罪恶值213，也超过了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几个持枪士兵罪恶值也基本都在一百上下。 方正目光瞥向诺康，只见他将一个乌漆麻黑，类似皮鞋油的东西放在玻璃片上，递给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用一片树叶将大烟裹成小管，塞进鼻孔里，用烧红的铁片烙另外一头，一边烙一边吸。 烟雾缭绕中，男子的面孔逐渐扭曲，扭曲中夹杂着异样的兴奋。 过了不多久，男子脸色恢复正常，态度却愈加虔诚，仿佛是在接受天神的恩赐。 诺康轻轻抚摸他的头顶，将一个类似塑胶炸弹的东西放进他的背包，说道： “你是我的勇士，去吧，为了神圣的使命。” 男人爬起身，恭敬的朝诺康鞠了一躬，一脸狂热的向门外走去。 “去炸谁呀？”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方正向前跨出一步，笑眯眯的拦住男子。 吴教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方正。 同一时间。 “刷刷刷！” 屋内响起数道拉动枪栓的声音，手持枪械的士兵同时举枪对准方正。 吴教官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等候诺康的指示。 诺康走到近前，面无表情的看向方正： “太好奇的人通常命都不长，你是个人才，我非常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产生误会。” “再有下次，我会打断你的手脚扔到山里喂野兽。” “我肯定比你命长。” 方正肩膀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吴教官手里的枪。 抬手一枪，命中执行任务男子眉心。 他的动作很快，然而其他人反应也不慢。 电光火石间便反应过来方正是卧底。 “哒哒哒！“ 一梭梭子弹朝他身上射来。 方正用男子的身体挡住前方的子弹，AK的穿透力穿透男子的身躯，打出一道道血窟窿，后力不减，击在方正身上。 方正一枪击毙微微愣神的吴教官，一个跨步，举起手枪顶在诺康的眉心。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听见枪响，诺康的近卫兵抄着AK，一脸凶戾的撞开了大门。 嘭！ 方正将诺康的身体挡在前面，抬手一枪，放倒了一个近卫兵。 第142章 回国 方正将诺康挟持在身前挡住着弹点。 小近卫兵们举着AK，急的上蹿下跳，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 可是天神大人被恶魔挟持了，他们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开枪。 方正忽然想起影视剧里，坏人挟持人质的戏码。 瞧把这些孩子急的。 他哈哈一笑，“嘭嘭”几枪，击中剩下的近卫军的额头。 这帮小近卫军们个个罪恶滔天，罪恶值全都超过80。 国内的熊孩子见到他们，估计能被吓哭。 “咔！” 被挟持的诺康连忙出声提醒其他士兵。 “他没子弹了。” 方正抓着诺康的脖颈，脚尖一挑，地上的AK便被挑到了手上。 “哒哒哒”，几枪击毙剩下的士兵。 正在这时。 石屋外又响起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几十个持着步枪的士兵破门，闯了进来。 “开火。” 一个棉店籍军官果断下达命令。 方正微微惊疑，这家伙是二五仔吧，竟然不管老大死活？ 密集的子弹朝着石屋倾泻，方正将诺康挡在身前，子弹将他打成了肉泥。 剩下的子弹打在方正身上，传来清脆的金属交鸣声，犹如雨打琵琶，没有掀起任何浪花。 门外的士兵集体陷入石化。 这家伙的身体难道是坦克的防护装甲做的吗？ 方正瞅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诺康，好歹是个世界闻名的大毒枭，现在竟然铲都铲不起来了。 “开火！开火！” 领头的棉店军官声嘶力竭的发布命令。 他让手下的士兵攻击方正，自己却向着门外跑去。 “真是个大聪明。” 方正抬起AK，精准命中逃跑的棉店军官。 然后顶着密集的弹雨，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和对方几十名士兵对射。 情况明显不对。 笨蛋还在发呆，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打不死？ 聪明人已经开始脚底抹油，悄无声息的向院子外面撤退。 方正先射击逃跑的。 越聪明的人死的越快。 半分钟后，赶来支援的士兵全军覆没。 方正跨出门外，脚步一顿。 只见十几辆装甲车呈扇形排列，已经将石屋团团包围了起来。 2辆坦克的履带也开始移动，慢慢向这边开来。 见到方正，架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开始集体开火。 这些M2式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一开火便封住了他的退路。 哪怕他移动速度再快，士兵来不及瞄准，十几架重机枪的交叉火力也能形成火力阻拦线。 “哒哒哒！” 勃朗宁重机枪装载12.7×99毫米口径机枪子弹， 威力远不是普通步枪能比，哪怕是薄钢板都能打穿。 子弹打在石屋上，石屑纷飞，打在方正身上，将他衣服打的支离破碎，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白印，很快又恢复正常。 士兵们呆若木鸡。 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强悍的肉身？ 讽刺的是，这些毒贩武装士兵很多人都是信佛的。 一些人不禁怀疑对方难道是传说中的金身罗汉？ 子弹还在倾泻。 方正脚步忽然一滞，感觉身上犹如被花蚊子叮了一口，隐隐作痛。 胸口部位瞬间出现了几个红点。 动态视力下，一些激射过来的重机枪子弹明显和其他子弹不同。 穿甲弹。 方正瞬间意识过来，有一部分子弹是穿甲弹。 他可以确信，在来棉北之前，这些穿甲弹能将他身体打穿。 还好，现在体质增加了一大截，这些子弹只能在身上留个红点而已。 方正对着人群打空AK子弹。 犹如汽笛般的声音响起，方正身后腾起一股白烟，掠过直线距离上几十名士兵的身体。 烟雾散尽，地上瞬间多出几十具尸体， “快跑！” 毕竟不是正规军，战斗素质要低太多，一击之下，毒贩们骇的四散逃窜。 正在这时，远处的AMX-13坦克上，一枚75毫米线膛炮弹呼啸着朝方正射来。 方正眼神一凝，他也不确定自己目前能不能硬扛炮弹。 既然目前不确定，就没必要以身试险。 凭借他目前的速度，单独的一发炮弹很难锁定他。 方正斜跨一步，跳到轻型坦克的后方，蓄势一拳向坦克装甲击去。 犹如天地变色，空气被疾速压缩，发出尖锐的气爆声。 雷鸣炸响！ 方正脚下“嘭”的爆起一道气浪。 以他发力的拳头为中心，坦克厚厚的装甲猛的爆裂开来。 表面一层层龟裂，犹如蛛丝网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里面的士兵早就被震的七窍流血。 故技重施。 方正一拳再次打废另一辆坦克。 “哒哒哒！” 空中攻击接踵而至。 100多米的高空上，一梭梭子弹犹如雨点般向地面射来。 方正抬头一看，原来是载自己过来的小鸟直升机在攻击自己。 直升机上的机枪手架着加特林朝着地面倾泻子弹，面目异常狰狞。 方正扬起几枚坦克装甲碎片掷向刚刚腾空的另外三架直升机。 一团火花闪过，三架直升机纷纷砸落。 然后用力蹬地，原地腾空，犹如旱地拔葱，一跃便跳到百米高度。 一只手搭在了直升机的机身上。 “下来。” 手掌微微发力，将直升机拖拽着砸落地面。 一阵火光闪过，直升机被摔的四分五裂，机身上的两名士兵同时被砸成了肉泥。 澎湃的气浪在翻腾，炙热的火焰在燃烧。 五分钟过后，诺康武装贩毒集团一千名士兵全军覆没。 方正换上另外一件衣服，施施然的离开现场。 身上的几个红点早就在超强的恢复力下恢复正常。 体质增加的不仅仅是速度和力量。 这种破甲弹刚开始还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些印记。 不过战斗至一半的时候，这种破甲弹对他来说和手枪子弹也没什么区别了。 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留不下任何印记。 这边都是崇山峻岭，除了毒贩鲜有正常人。 方正脚尖蹬地，向着西北方位跳去。 他想试试自己的极限跳跃能力大致是多少。 空气中传来一道呼啸声，与其说是跳还不如说是飞。 等他再次落地时已经是4公里开外。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清理完其他几大毒枭部队，出国之行就此结束。 方正踩在了大夏的土地上。 第143章 外援 严大秘书忙了一上午，准备去医院看望李母。 刚走到住院部，堂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严礼明是清河本地人，在这边有很多亲戚。 自从他当上了李伯达的秘书后，在家族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连叔伯辈都不敢和他说重话。 这就是权势带来的成就感。 亲戚之间，你有钱其他人可能会眼红，不一定会求你。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你的钱不会给他用。 然而有权就不一样了。 权力不仅可以用来寻租，还可以助人。 严礼明非常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衣锦还乡的成就感甚至还要超过金榜题名。 堂弟打电话的目的是找他要一个经济适用房名额。 大夏为了保障低收入人群住房，出台了一系列经济适用房政策。 清河市响应号召，最近两年开发了一批经济适用房。 政府开发，委托开发商承建。 价格保本微利，只有商品房价格的5到6成。 买到就是赚到。 申请条件也很苛刻，对于申请人的住房情况和家庭收入都有要求。 堂弟不符合条件，所以将电话打给了他。 严礼明接通电话后，暗暗琢磨。 忙肯定是要帮的，不过怎么帮却有讲究。 不能让对方感觉事情办的太容易。 听完堂弟的诉苦，严礼明开口说道： “你的工资有五千块钱一个月，收入超过了经济适用房申请标准，事情不太好办啊。” 堂弟在电话里嗤之以鼻：“我们副乡长外甥家里资产几百万，天天开奔驰，不也申请成功了吗。” “你还是市长秘书呢，不比副乡长牛逼多了，这件事对你不就是小菜一碟嘛。” 既然堂弟知道了实情，严礼明只得爽快答应。 这玩意原本只针对低收入人群，结果… 就算自己不徇私，其他人也会徇私，便宜自家人，总好过便宜外人。 严礼明想想也就释然，步履轻快的迈进重症监护区，瞥见李芷筠正在走廊上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李芷筠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严礼明，脸色有点尴尬，招呼道：“严秘书，您好。” 严礼明点点头：“我来看看伯母。” “谢谢。” 李芷筠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男人热情的让她感觉非常不自在。 “严秘书”三个字一出，方雯顷刻间便明白了严礼明的身份。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雯眼珠一转，对李芷筠说道： “二嫂，中午我不想吃饭，我要吃麻辣烫，” 李芷筠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方雯从来没喊过自己二嫂，今天这是中了邪？ 想到严礼明，李芷筠恍然大悟。 她脸色变得酡红，也不解释。 这个严秘书比自己大一轮，说不定早就有家室，出来只是打猎罢了。 再者这个人心机有点重，她不喜欢这种类型。 见李芷筠不分辩，严礼明气的脸色铁青。 他看上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染指……绝不。 “我先去买饭。” 见气氛有点尴尬，李芷筠找了个理由离开。 等她走后，严礼明直勾勾的盯着方雯，问道：“小妹妹，李芷筠是你二嫂？” 方雯撇撇嘴：“大叔，我劝你就别费劲了，芷筠不喜欢老男人，只喜欢我二哥。” “哦，是吗。” 严礼明脸色越来越难看，眯着眼睛问道：“清河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认识，你二哥是谁，说来听听？” “哼，我干嘛要告诉你。”方雯不屑道。 严礼明忽然笑了：“你二哥是方正吧？” “是又怎么样。”方雯不想和他掰扯，转身欲走。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个小混混。”严礼明嗤之以鼻。 方雯停下脚步，讥讽道：“小混混也比你帅，比你年轻，比你有钱。” 在她心里，除了自己和大哥，没人可以辱骂二哥。 严礼明哂然一笑，语气异常轻蔑： “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对于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最可悲。” “第一种是人穷妻美，第二种是有钱无权。” “有钱，呵呵…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和你二哥谁更强。” …… 清河市西山大酒店，最豪华的天字包。 清河市3大帮派大佬齐聚一堂。 黑龙会、烈火帮、大刀门全部出席。 黑龙会刘启强、烈火帮秦烈亲至。 大刀门郜明华已死，郜明远在夏威夷度假，来的是郜明远委托的代表阿昌。 见人到齐，刘启强疑惑问道：“阿昌，你没通知肖老三？” 阿昌冷哼道：“肖老三和方正好的穿一条裤子，他是不会来的。” “不来就算了。” 刘启强冷声道：“杀身会处处搅事，和我们黑龙会作对，又和大刀门干仗，现在又吞并了世成房地产。” “再这样搞下去，杀身会势力将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清河市说不定就没我们容身之地了。” 阿昌赞同道：“刘会长所言极是，郜总之前说过，杀身会来者不善，所图极大，目标就是奔着统一清河黑道来着。” 秦烈摇摇头：“统一清河是不可能的，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三家必须要联合对敌才是。” 刘启强问：“秦帮主，方正是烈火帮出来的，你对他的情况应该非常了解？” 秦烈沉吟道：“方正个人武力非常强，不过底蕴比较浅，白面上的关系只有杨暴和他大哥。” 刘启强道：“个人武力有个卵用，杨暴的关系我也不担心，杨暴只是常务副署长，上任时间短，根基不稳，不足为惧。” “我怕就怕方正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背景。” “方正和斧头帮李琛关系应该也不错。”秦烈想了想又补充道。 他心里非常后悔，早知道这个白眼狼想脱离烈火帮，他才不会派方正去西林。 刘启强微微一愣，李琛家族势力很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不过转念一想，李琛只是个玩票的二代，只能动用家族很小一部分资源。 再者，李琛也不见得会全力帮助方正。 朋友交往要身份对等，互惠互利，方正目前的地位明显不够格。 刘启强道：“只是这些背景，应该没多大问题。” 说完又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个外援，有他帮忙，杀身会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片刻后，一个30多岁，身上穿着武士服，脚上穿着木屐的男人推开包厢大门。 刘启强小跑到男人身边，弯腰90度，毕恭毕敬的说道：“野上君，您好。” 第144章 就是不合作 刘启强将男人领进包厢，依次介绍道：“这位是野上财团的野上太一先生。” “这位是烈火帮秦烈帮主，这位是大刀门的代表郭昌。” “秦桑您好，郭桑您好。”野上太一操着一口流利的大夏语，躬身示意。 刘启强继续介绍：“野上君是野上财团的继承人，本次来清河市是为了考察投资环境。” “野上君还是我的至交好友，得知杀身会在清河市的累累恶行，愿意给我们提供一定的援助。” “慢着。” 秦烈忽然拍案而起，面色不悦： “野上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清河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此言一出，包厢内的空气忽然变得凝滞。 野上太一扭头看向刘启强，脸色阴晴不定。 刘启强对秦烈的反应也有点懵，连忙解释道： “老秦，野上先生愿意给我们提供资金援助，还能提供武力支援…都是无偿的。” 秦烈冷声拒绝：“不需要，老子不缺钱，更不需要武力支援。” 刘启强脸色异常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烈竟然会这么抵触岛国人。 他怔了片刻，讪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老子就是过不去。” 秦烈的态度异常强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子宁愿归顺杀身会也不和岛国人合作。” “八嘎。” 野上太一脸色阴沉如水，死死的看了一眼秦烈，推开门转身就走。 “野上君，等等我。”刘启强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包厢内只剩下了秦烈二人，阿昌开口劝道： “秦帮主，岛国人愿意帮我们对付杀身会，我们何不借他们的手驱虎吞狼呢？” “驱虎吞狼？”秦烈嗤之以鼻：“笑话，我看是引狼入室还差不多。” 秦烈恍然大悟：“我说刘启强为什么取了个岛国帮派的名字，原来他和岛国人早就有勾连。” “说不定黑龙会就是这个野上财团的桥头堡，刘启强就是他们的代言人。” 阿昌斟酌着问道：“那围剿杀身会的事情？” 秦烈摆摆手：“岛国人掺和进来了，我选择退出。” 阿昌叹道：“到时候你们烈火帮又岂能独善其身。” “烈火帮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 秦烈面色不善：“郜明远真是使的一手好离间计啊。” “委托我做中间人谈和，然后买通饭店服务员送枪给郜明华，让方正以为是我要加害于他，逼着烈火帮走到杀身会的对立面。” 这个离间计很简单，却很有效，秦烈心知很难解释清楚，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和大刀门、黑龙会结盟。 谁知黑龙会出了个昏招，竟然找了个岛国人撑腰。 这已经触及了秦烈的底线。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大刀门好自为之吧。”秦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酒店停车场，奔驰车里，破军坐在驾驶位等候秦烈。 见秦爷下楼，他打火启动，让车怠速运转几分钟，先热一热车。 破军目前是秦烈的司机兼贴身保镖，武力又高又细心，很受赏识。 “秦爷，事情谈的怎么样了？”破供奉开口问道。 秦烈坐在后座，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个岛国黑社会愿意和我们烈火帮合作，无偿给我们提供援助，你觉得这事有没有搞头？” 破军大惊：“那不能啊，这种事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哈哈，我还没答应他呢。”秦爷老怀欣慰，大手一挥：“开车。” 酒店大厅沙发，野上太一问道：“这个秦烈，什么的干活？” 刘启强语气轻蔑：“这个老匹夫以前就是个苦力挑夫，吊丝一个，给您提鞋都不配。” “哦，你再和他沟通沟通，如果不行…”野上太一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哈依。”刘启强连忙起身鞠躬。 野上太一和刘启强告别，穿着武士服和木屐走出酒店。 停车场停着一辆埃尔法，一名女助手看见他立马拉开车门，小心伺候。 “等下。” 瞥见对自己装束指指点点的路人，野上太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我先自己走走。” “哈依。” 野上太一不疾不徐的走出停车场，走到马路上，木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木击声。 后面十几米处跟着几个彪形大汉，这是刘启强派给他的黑龙会安保团队。 埃尔法在后面徐徐跟着。 路过的行人看见他纷纷露出或是疑惑或是憎恶的目光。 野上太一很享受这种“讨厌我却拿我没办法的”目光，傲慢的沿着马路徜徉。 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女大学生，正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边走边交流。 看见野上太一的装束，两个女学生愣了一下，忽然拦住野上太一的去路，义愤填膺的问道：“谁让你这么穿的？” 野上太一笑眯眯的说道：“哦，这么穿犯法吗，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不允许这么穿？” 左边的女学生梗着脖子道：“不犯法，但是违背了公序良俗。” “公序良俗？我是岛国人，我们就是这么穿的。”野上太一饶有兴致的盯着面红耳赤的女学生。 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到学生面前，笑眯眯对野上太一说道： “这位国际友人，你可能不知道，木屐其实是从我们大夏传到岛国的。” “远在先秦时期，我们大夏就发明了木屐，不过到了唐朝的时候，因为发明了更多、更舒服的鞋子，木屐这玩意就被淘汰了。” “你们岛国人到唐朝来学习之后，发现了木屐就连忙当成宝一样，传回了岛国发扬光大。” “对于你们奉若至宝的东西，只是我们淘汰的东西罢了。” “你的衣服也是一样，属于和服的一种，远在…” 听着老者侃侃而谈，野上太一气的一言不发，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情，扭头回到了埃尔法上。 “切。”两个女学生偷偷比了个中指，一脸鄙夷。 “粗鲁……我们要以理服人。”老者满是老年斑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 清河市迎宾馆。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李伯达穿着鲜艳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带着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站成一排，迎接贵宾。 第145章 迎接考察团 迎宾馆是清河市重大接待指定宾馆，五星级。 今天这里有个重要外事接待任务。 接待来自岛国的野上财团投资考察团。 按照正常程序，李伯达应该是率众去高速口迎接的。 不过考察团的负责人野上太一说先行有点事，让他们直接在宾馆等候就行。 野上财团主要从事化工制品生产，属于岛国的中型财团。 实力不算很强，资产规模大致在10亿米元上下。 投资目标是打算在清河工业园投资5亿大夏币，修建一座大中型化工厂。 化工厂属于污染类产业，对环保治理的要求很高。 李伯达原本是不太喜欢这种产业的，他更想招商的是高精密的加工类企业。 不过如今这个时代有奶便是娘。 清河市又不是经济大市，哪有挑肥挑瘦的余地。 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和固定资产投资任务都没有完成。 有了这笔投资，李伯达就能完成今年的经济任务目标考核。 莫说化工厂还能解决就业问题，就算是娱乐会所的投资，他也不会拒绝。 迎宾馆门口，人流涌动，花团锦簇，旗帜招展。 上百名穿着单薄校服的小学生站成两排，举着花环，抬着鼓，在校长的带领下，安静地等待着贵宾的莅临。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1点，原本定于11点莅临的贵宾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产生了耽搁，竟然迟迟没来。 小学生们饿的肚子嗷嗷叫，一阵阴风吹过，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时节已经入冬，冷风呼啸，吹在脸上犹如刀割。 小学生们冷的瑟瑟发抖，一些体质差的更是冻的脸色发白，嘴唇发青。 老校长看在眼里，心里憋的难受，凑到来回穿梭的严秘书身边，问道：“客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严秘书拿着一把伞，看了看手表，道：“应该快了吧。” 老校长恳求道：“麻烦您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让孩子们去宾馆里面迎接也行…” “再克服下。” 严秘书冷声呵斥了一句，不再理会校长。 然后拿着伞走到李伯达身边，撑起伞替顶头上司遮住风雨。 时间又过了十分钟，姗姗来迟的车队终于缓缓开来。 李伯达整了整西装和发型，不疾不徐的迎上去。 打头的埃尔法车窗降下，露出野上太一微笑的面容：“李市长，不好意思，刚刚有事耽搁了。” 李伯达露出和煦的笑容：“没事，野上先生事务繁忙，我们等一下不算什么。” 严礼明没迎接资格，他有他的工作。 他走到校长身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校长冲后面一挥手，小学鼓乐队开始敲鼓演奏。 小学生们挥动花环，有气无力的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大点声。”严礼明眼睛一瞪。 小学生们吓的直哆嗦，大声喊道：“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喊了几遍，严礼明吩咐道：“换岛语，跳起来。” 小学生们连忙又蹦又跳，一边跳一边挥舞花环，整齐划一的喊道：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以那西亚以马色。” “你们大夏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野上太一坐在车里，朝着窗外的小学生挥手致意。 脸上春风满面，刚刚在秦烈那边受到的憋屈忽然缓解了很多。 “解散！” 随着野山太一跨入宾馆，校长急忙下令。 小学生们如释重负，一哄而散。 几个小胖子迫不及待的跑进附近的包子店，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买了几个馒头，抬手就啃。 “寿司、三文鱼、天妇罗、刺身、鱼子酱。” 宴会是严秘书安排的，为了安排这场宴会，严秘书花了很大的精力准备。 提前一个星期从西林市采购了一批食材，高薪聘请会烧岛国料理的大厨。 迎宾馆内，伴随着轻柔舒缓的岛国民乐，觥筹交错间，野上太一始终保持着矜持的微笑。 对于投资意向既不表态，也不否决，一切都要等考察过后再说。 …… 野上太一的欢迎宴会属于经济领域，所以梁清远没有参加。 最近清河市命案频发，搅的梁清远异常头疼。 此刻他正在听取市重案支队支队长金翔对案件调查情况的汇报。 金翔说：“张杰才确认是其孙张少杰所杀，从现场凶器提取的指纹，证人张世成、张自立的证言都可以证实这一点。” “杀人动机是张杰才意欲侵犯陈淑宁，张少杰为了制止正在发生的暴行，所以…” “等一下。” 梁清远有点懵，疑惑道：“陈淑宁不是张杰才的儿媳妇吗？” “是的。”金翔面色也有点古怪。 “张少杰好像是精神病吧？”梁清远接着问道。 “没错。” “这个案件事实清楚，按照程序办就行了。” 金翔接着汇报：“还有一件事，张世成举报方正，说方正和清河市商业银行董事长艾文宏勾结，通过强取豪夺的手段霸占了他的股权。” “还有这种事，说来听听。”听到方正的名字，梁清远来了几分兴趣。 听完事情经过，梁清远沉吟道： “过桥融资、质押股权是正常的商业手段，上面三令五申，治安署不得参与经济纠纷，这件事和我们无关。” “世成地产的案件到此为止，钱刚那边是什么情况？” 金翔无奈道：“钱刚下落不明，我们已经下了通缉令，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人。” “聂大光、郜明华的案件有什么进展？” “马向波死不承认是他杀了郜明华，我觉得从杀人动机的角度来说，马向波确实没这个动机。” “不过人证、物证俱在，从这方面来说，马向波犯罪事实非常清楚。” “聂大光的案件也没进展，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监控，还在排查。” 见梁清远脸色愠怒，金翔又急忙说道： “不过从人际关系入手，我发现聂大光和郜明华案件有一个共同点。” “聂大光老婆在出事前诬陷了一个叫江小禾的小学生，这个江小禾和方正认识。” “郜明华和杀身会此前也发生了一些摩擦，而杀身会的会长也正是这个方正。” 梁清远问道：“你的意思是怀疑这两个案件的凶手是方正，马向波其实是被人陷害的？” 金翔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根据他们的人际网作出一定的梳理。” 梁清远正色道：“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不过这个方正，我确实要和他见一面了。” 第146章 医院闹剧 天空被一层淡淡的灰纱笼罩，冷风带着寒意穿梭街巷，吹拂着枝头残留的黄叶。 海上明月娱乐会所，见到推开大门的人，朱老六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 “正哥，你回来了？” “嗯。” 朱老六将手机递还给他：“除了梁清远打过电话给你，其他的都是陌生电话。” 方正打开手机，梁清远的电话是两个小时之前打过来的。 梁清远他认识，之前跟着秦烈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层次不够，完全搭不上话。 他立马回了个电话过去。 “梁署您好，前段时间出了趟远门，多有怠慢，不好意思。” “没事，方总您贵人事多，理解。 梁清远开门见山道：“我有点事想和您单独聊聊。” “好，我晚上有空。” “那就这么说了，等下我把地址发给你。” 方正收起手机，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老六，生意好像差了很多啊。” 朱老六无奈道：“这几天文化、质监部门搞了两次检查，对生意影响挺大的…” 方正眼神一凝：“看来有人在针对我。”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乎，这次出国，他的海外账户躺着27亿米金，换算成大夏币有200亿左右。 其中包括棉北四大家族的10亿米金，和金三角毒枭洗白的17亿米金。 就他目前的资产而言，起码能在汉东省排进前五。 仅论现金，估计能够排第一。 方正问：“套牌车的肇事司机有线索吗？” “没有，不过我怀疑这件事和严礼明有关，大嫂最近发生了两件事，严礼明都在现场。” 朱老六将经过说了一遍，方正沉吟道：“这个严礼明肯定有问题。” 一件事可能是巧合，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就绝不是巧合。 方雯以己度人，觉得一个人不会恶毒到这种程度，方正却不会这么想。 方正接着问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李伯达的秘书。”朱老六期间调查过严礼明，对他经历非常清楚，不忿道： “这小子就是个凤凰男，靠着老婆上位，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在纠缠大嫂。” “不过没有证据证明阿姨的事情是他干的，所以我只是派了人监视他，一直都没采取行动。” 方正哂然一笑：“我们又不是治安官，只要怀疑就行了，要什么证据。” “你等下搞个套牌车，安排两个人把他绑到安保基地。” “是。” “先跟我去医院。” 方正又喊上雷鸣和几个小弟，开上宾利去医院看望李母。 毕竟是员工家属，作为老板必须适当表示关心。 市立医院。 当方正赶到住院部的时候，远远的便听见三楼传来一阵喝骂声。 他不由加快脚步，几步便跨上三楼， 转过走廊，只见一个肥胖如猪的女人正揪着方雯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 “小骚货，小小年纪就勾引人家老公，你怎么这么贱呢。” 肥婆身边是一个30出头，一身正装的男人。 正苦着脸在一旁劝架。“给我一点面子，回家再说好不好。” 严礼明不知老婆怎么把方雯当成了李芷筠。 不过这事不能解释，他只能由着老婆误会。 肥婆眼睛一瞪，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吃我的用我的，我回家就跟我爸说，你别想当官了，回家种田去吧。” “撒手。” 方雯毫不示弱，左手拽着肥婆的头发，右手不停的挠她的脸，嘴里不停放嘴炮： “谁稀罕你老公，老男人一个，又老又装逼，还有你这个死肥猪，肥头大耳，长的这么丑，难怪你老公要出来找女人。” 她也是一脸懵，不知道黄娜为什么将自己错认成了李芷筠。 不过这玩意根本没办法解释。 为了闺蜜，她决定自己扛下来。 黄娜气的火冒三丈，一边还击，一边朝老公吼：“严礼明，你老婆要被人打死了，你还不过来帮忙。” 一场闹剧看的旁边的医生和病人家属目瞪口呆。 可是碍于黄娜的身份和淫威，却没一个人敢上来拉架。 “放手。”严礼明无奈，去拽方雯的袖子。 朱老六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黄娜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然后朝旁边人耸耸肩，又是一脚踹在黄娜的头上，嘴里同时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正当防卫哈。” “住手，光天化日你们竟然敢动手打人？”严礼明大声厉喝，官威十足。 他虽然拿老婆没办法，但是对付几个小混混却是威风凛凛。 “老子还要打你呢。”雷鸣一脚踹在严礼明膝盖，将他直接踹翻。“女人打架，你一个男的掺合什么。” “你们死定了，我要报案。”严礼明躺在地上嘶吼，色厉内荏。 他没想到这帮人竟然敢在医院动手打自己，实在是无法无天。 “报啊，吓唬谁呢，你去报啊。” 雷鸣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来回扭动，将严秘书一张俊脸踩到不断扭曲变形。 朱老六则是在旁边炮制黄娜，不紧不慢的抽着巴掌。 “二哥，你回来啦？”看见方正，方雯如燕投林般奔过来。 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哪受过这种委屈。 “嗯，刚回来。”方正点点头，眼神中有几分宠溺。 “这个人最坏了，说你有财无权，就是个小混混，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你。”方雯指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严礼明，添油加醋的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 方正呵呵一笑，走到严礼明身边挥挥手。 几个小弟立马停下手。 严礼明躺在地上仰视着穿风衣的高大人影，瞬间明白了来人正是方正。 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罪恶值系统扫了他一眼，嗤笑道： “先是安排英雄救美的戏码，然后又找人开车撞她妈，来个雪中送炭是吧，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严礼明脸色瞬变，梗着脖子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几名治安官拨开人群走过来。 樊雷扫了一眼地上的严礼明和方正，无奈问道：“方总，严秘书，你们在干什么？” “没事。” 方正见到是老熟人，指了指黄娜，道：“这女的是严秘书的老婆，来这里抓奸结果抓错了对象，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樊雷摇摇头，非常无奈，这几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将严礼明拉起来，问道：“严秘书，这事你看？” “光天化日行凶伤人，你问我怎么处理？”严礼明脸色铁青的回道。 樊雷附耳劝道：“严秘书，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传出去对你甚至对李市长都没好处，我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可能更为妥当一点。” 第147章 统一秩序 一句李市长提醒了严礼明，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现在正是李伯达更进一步的关键时期，如果拘留了方正，这件事势必会闹大。 一旦爆出自己在外面找小三的流言，势必会对李伯达产生负面影响。 “算了，我们自己私了。”严礼明斟酌再三，拉着老婆悻悻离开。 “李芷筠呢，怎么不在？”等俩公婆走后，方正问道。 方雯郁闷道：“芷筠昨天看护了一夜，今天回去休息了，结果那个死肥婆就把我当成了芷筠。” 方正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委屈你了。” 方雯眼珠一转，说道：“二哥，我这可是给嫂子出头，你看我都快破相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回头我送你一辆法拉利，不过李芷筠不是你嫂子，回头别这么喊了。” “真的吗？”方雯高兴的一蹦三丈，完全忽视了后面一句话。 “当然是真的。” 棉北还有8辆豪车，方正准备送一辆给小妹，送一辆给大哥。 至于方平一个治安官开这么拉风的车子合不合适？ 人家有个有钱的弟弟怎么了？ 两公婆看完伤势，天已经黑了。 他们敷了一点药，互相搀扶着回家。 走在家边的小巷里，黄娜一脸不忿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樊雷把他们抓起来。” 严礼明解释道：“目前不是好时机，再说就算把他们抓起来也就是个治安处罚，伤皮不伤骨，没意思。” 黄娜气愤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搞人就要搞到位，要搞就要下黑手。”严礼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暗暗在脑中酝酿报复的计划。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急剧的汽车刹车声。 严礼明走到旁边避让，视线里忽然一黑，一个麻袋就这么套在了他的头上。 “哐！哐！” 一顿乱棍如雨点般敲在夫妻二人的头上。 严礼明眼前一黑，胸腔一口逆血喷涌而出，径直晕了过去。 一个男人发号施令：“肥婆不要，男的绑走。” “好的。”两个蒙面男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严礼明往车厢里一扔。 驾驶员立马驾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不超过半分钟，一看就是老手。 事发同一时间，方正正在一家土菜馆和梁清远会面。 “方总真是年轻有为啊。”梁清远上下打量着这个最近在清河道上叱咤风云的年轻人，嘴里赞不绝口。 方正也在打量眼前不到50的中年人，嘴里异常谦逊： “都是梁署您领导的好。” 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寒暄几句后，梁清远开门见山道： “清河最近非常混乱，有人在到处搞事，极大的影响了清河市安定团结的局面。” “我琢磨了好久，究其根本，还是帮派太多，山头林立。” 见方正默不作声，梁清远接着说道： “坦白的说，黑是除不尽的。” “我认为必须有人站出来打破这个混乱的局面，我寻思了好几天，觉得这个人选还是方总你最合适。” 方正对梁清远的心态非常理解。 作为治安署的一把，秩序混乱无疑会影响他的政绩。 他今年只有45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肯定不愿意止步于清河市治安署长的位置颐养天年。 至于他为什么找上自己，方正估计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自己的势力，二是因为杨暴。 方正笑笑，问道：“条件是什么？” 梁清远沉吟道：“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统一清河地下秩序，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给你提供帮助，全得靠你自己。” 还有两个月就要年底考核，梁清远故意把时间提前一个月，为的就是有充足的时间迎接考核。 梁清远接着提醒：“整个过程我不会管不会问，但是有个前提，不能动枪。” 方正问：“如果别人动枪呢？” “谁敢动枪我就打谁。”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没有从属关系，只有互帮互助。” 方正思考片刻，道：“我还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我要方平升副处。” 梁清远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这边肯定没问题，不过治安署是双重管理机构，这件事还得省署点头才行。” 方正胸有成竹：“省署应该没问题。” 梁清远微微诧异，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合作愉快！”方正笑吟吟的伸出手。 “合作愉快！”梁清远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 和梁清远分开后，方正驱车赶往安保基地。 方正可以确定以及肯定，今晚的话梁清远不止对自己一个人说过。 或许对刘启强说过，或许对秦烈也说过。 他在四处押宝，不管谁赢，他都百利无一害。 这一个月，清河市必将腥风血雨，等到下个月就会天下太平。 这个结果很多人乐意看到。 安保基地，还是上次审讯黄豹的审讯室。 朱老六抬起一桶凉水浇到严礼明的头上。 严礼明悠悠醒转，看见一屋子面目狰狞的大汉，骇的脸色大变。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李伯达的秘书，我要是出了事，李市长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朱老六狞笑：“死到临头还在惦记你秘书的身份呢！” “抬过去。”方正朝大理石桌子指了指。 朱老六和雷鸣将严礼明架到方桌前，问道： “老大，怎么弄？” “让他咬着桌子角。”方正挥挥手。 严礼明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连连摇头，哭嚎道：“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骚扰李芷筠了。” “不咬，我就敲烂你的手。”朱老六亮起一把老虎钳，在他手指头上比划。 “我咬…我咬。” 严礼明弯下腰，惶恐的咬着桌子角，怕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嘭！” 朱老六忽然一脚踹向严礼明的屁股。 “咔嚓！” 一股巨力透过坚硬的大理石桌角传导至严礼明的嘴里。 顿时便将他牙齿崩断了好几颗。 严礼明嘴里咕咕冒出血水，身体痛觉防御机制启动，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方正说：“给他手机编辑一条群发信息，发给所有联系人，明天发。” 朱老六问：“发什么内容？” “由于我的工资太低，入不敷出，所以我决定即日启程去棉北打工，以后再也不回清河，请大家勿念。” 朱老六迟疑道：“没人会信吧？” 方正不以为意：“你管他信不信，我就是要敲打一下他们，得罪我的人全部都要送去棉北当猪仔。” “把他浇醒，继续。” “给你一个小时，不要弄死，晚上直接送到棉北。” 第148章 接手公司 一瓢凉水迎头浇下，严礼明再次被冰冷彻骨的冬水浇醒。 “办事的人是谁？”朱老六冷冷问道。 此刻清河第一秘肠子都悔青了。 又后悔，又费解。 引以为傲的身份竟然被对方视若无物，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 这不正常。 他接触过很多黑社会，郜明华、刘启强和他关系都不错。 可即便是黑社会也要遵守潜规则。 无视规则，胆大包天，动辄绑架市长秘书。 这种人不是黑社会，是亡命之徒。 严礼明不敢隐瞒，不假思索便出卖了手下。 “是城西百乐门的强子。” 朱老六将手机递给他：“给他发个短信，约个地址见面。” 等他发完短信，方正吩咐朱老六： “你安排两个人护送严秘书去棉北，到了南云打电话给张谦蛋，他会派人过来接应。” 严礼明脑子轰的一下，吓的心胆俱裂，冷汗直流。 棉北是什么地方，作为大夏人他再清楚不过。 他顾不上疼痛，跪地磕头如捣蒜。 “方总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饶了我吧…” 方正皱眉道：“我给你找了份高薪工作，去缅北挖矿。” “你干几年攒点钱，娶个棉北小姑娘，难道不比你家里的肥婆强？” “我一片好心，你竟然敢违逆我？” 严礼明：…… “带走。”方正挥挥手，几人将严礼明捆住手脚，塞住口鼻，拖上车。 一个小时后，城南四清路。 一辆套牌大众以80码的速度将一个路人撞飞。 然后立马掉头逃逸。 等交管员赶到时，车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受害人被紧急送往医院。 经检查，双腿被当场撞断，下辈子只有靠轮椅生活。 听完路人的描述，交管员一脸疑惑。 这场事故怎么和前几天成林路环卫工大妈的事故如出一辙？ 都是套牌车，出事后都是当场逃逸。 仔细勘察后，交管员发现两场事故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成林路事故有明显的刹车痕迹。 这场事故刹车痕迹却不是很清晰，明显是蓄意伤害。 黄娜是被路人发现的。 片区治安所出警后，一问才知道受害肥婆是严秘书老婆。 再问，严秘书竟然被人绑架了。 片区所长顿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市长秘书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走，还偏偏发生在自己的辖区。 买彩票怎么没这种狗屎运？ 所长不敢大意，马上逐级上报。 梁署长接到消息后当即胆战心惊的向李市长汇报。 李伯达接到消息后迅速作出批示。 “命令梁清远亲自指挥，尽快找到严秘书，严惩犯罪凶手。” 侦办治安官很快便查出严秘书夫妇此前在医院和一个叫方正的黑社会发生过争执。 他们将目标锁定为方正，兴致冲冲的和梁清远汇报。 梁清远摇摇头：“仅仅一点争执不能说明什么，另外案发的时候方总和我在一起。” 侦办人员一愣，梁署长看来和方正关系匪浅，如此的话想要调查方正就不是那么容易喽。 梁清远又补充道：“不过事无绝对，不能排除有人指使他人作案的可能性。” 侦办人员松了口气，看来梁署长虽然和方正关系不错，但是还是倾向于秉公办案。 梁清远又话锋一转，“方正是知名企业家，你们办案的时候一定要慎重。” 侦办人员直到走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 问了半天等于白问，领导的意图实在是太难揣摩了。 清河市的出入口很快便全部戒严。 不过这个时候严礼明早就离开了清河市，已经快要出汉东省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方正开车带着李芷筠和朱老六赶往信达大厦。 世成地产在这租了一层办公楼作为总部。 目前方正已经掌控了世成地产90%的股份，属于绝对的大股东。 另外的10%在张少杰手上。 世成地产有自己单独的电梯通道，楼下有人值守。 电梯入口，一个安保模样的黑西装拦住了方正。 “对不起，请出示证件。” 方正在口袋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股权证明书，沉声道：“你们公司转让了，张世成没下通知吗？” 黑西装一愣，狐疑道：“我没收到通知啊。” 方正心里轻笑，张世成看来还没彻底放弃呢。 朱老六在旁边哼哼道：“你还想不想干了？新老总来了一点眼力见都没。” 黑西装对着股权证明书研究了一会，半信半疑的按下电梯，刷磁卡，说道： “上16楼。” 电梯里，方正开口问道：“小李，对于公司原有员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李芷筠道：“我觉得中低层员工尽量不要动，高层和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肯定是张世成的心腹，必须要换掉，不过不能操之过急，以平稳过渡为主。” 方正道：“员工的原劳动合同还是有效的，到时候补偿金肯定不会少，你想个办法逼他们走人。” 在这一刻，方正的资本家嘴脸暴露无遗。 他不在乎这点钱，不过却要看是什么人。 李芷筠笑道：“办法很多，边缘化处理，调岗降薪，订个不能完成的目标实施绩效考核都可以。” 方正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你做个计划书给我。” 一场人员清退计划就在这狭小的电梯里达成一致。 三人上到16楼，电梯门徐徐打开，视线豁然开朗。 迎面是一个硕大的形象墙，招牌上“世成地产”几个大字金光闪闪。 前台接待是个年轻美女。 作为形象岗，美女长相非常漂亮，化着得体的淡妆，穿着修身的OL制服，黑裙黑丝，相貌身段不亚于空姐。 方正颇为满意，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这个留下。” 前台一脸职业化的微笑：“先生，请问您找谁？” 朱老六趾高气昂道：“我们方总是来接手公司的，让你们职位最高的出来说话。” 前台脸色没有多大变化，应该是提前知道公司发生了重大变更。 “方总，麻烦你们先坐一下。” 她将方正三人安顿在沙发坐下，泡了三杯茶，急匆匆的敲开董事长助理的门。 片刻后，一个穿着名贵套装，长的和蛇精一样的职业女性款款走来。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微微躬身，露出一抹深深的事业线，道：“方总您好，我是董事长助理娄小曼。” 有些基层员工不知道公司已经转让，但是作为娄小曼这种高层，却早就清楚公司已经转让给了方正。 她前几天特意买了一件昂贵的香奈儿套裙，就是为了给新董事长留下好印象。 “嗯。”方正啜着茶叶，点点头算作招呼。 第149章 人事安排 娄助理瞥了一眼朱老六和李芷筠，目光在李芷筠脸上特意停留了几秒，脸色微变，问道：“方总，请问这两位是？” 方正介绍道：“这位是即将上任的财务经理李芷筠，这位是董事长助理朱老六。” 娄助理微微一愣，这才知道自己的劲敌不是眼前比自己长的更漂亮的女孩。 而是这个吊儿郎当，一脸痞子相的小混混。 “这个人是董事长助理，那我是什么？”娄助理心里暗暗担忧。 方正喝完茶，起身吩咐：“召集部门副经理以上人员开会。” 娄助理连忙伸手指引：“方总，我带您去会议室。” 世成地产面积过千平，装潢属于中高档水平。 精致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壁以暖色调为主，搭配简约的吊灯。 荣誉墙上展示着世成地产这些年的辉煌事迹。 可惜一代地产大亨就此落幕，江山更迭，以往的荣誉都成了云烟。 市场营销部、安保部、开发部、人事部…… 方正一路扫视办公室的门牌，员工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诧异的瞅着陌生的三人。 “朱大常？”一名年轻美女见到朱老六，不确定的问道。 朱老六脸色有点尴尬：“尹敏，好久不见，你还是称呼我朱老六吧。” “好的，朱大…老六，你怎么来了？”女人脸上依旧非常迷惑。 “尹敏，朱老六先生是我们新任董事长助理。” 娄助理很有眼力见的替双方介绍身份。 “朱助理，尹敏目前是我们公司的人事部副经理。” 尹敏一下子懵住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往事犹如走马灯似的浮上心头。 她和朱老六不但是初中同学，还是同桌。 一个是好学生，一个是捣蛋鬼，在座位上划楚河汉界的那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初中没毕业就开始混社会，是城南中学教育失败的典型案例，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董事长助理，享受副总待遇，相当于自己的顶头上司。 那我辛辛苦苦读个一本有啥用？ 朱老六瞥了一眼曾经心心念念的女孩。 尘封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勾起了年少轻狂时的欲言又止、错过和不甘。 他不禁感怀道：“我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嗯。”尹敏点点头，脸庞浮现出一抹娇羞。 “等下再叙旧，先去开会。”方正不解风情的拍拍朱老六的肩膀，率先往会议室走去。 娄助理将三人安顿好，便出门通知其他人开会。 朱老六走到窗边，目光深邃的注视着窗外。 此时大日当空，透过雾霾洒下一片金辉。 这一天是极其平常的一天，朱老六却遇到了心心念念的装逼对象。 并且成功装了一个非常圆满的逼。 他感觉浑身汗毛孔都透着一股舒爽，爽的他忍不住想呻吟。 方正走到窗边，调侃道：“瞧你这发春相，遇到了老同学，还是暗恋对象？” “嗯。” 方正坏笑道：“那我等下就把她开掉。” “老大，别。”朱老六知道他是开玩笑，配合着恳求。 方正笑道：“我开，你来求情，我再把她留下来，你的作用不就出来了吗？” 朱老六摇摇头：“老大，我想真诚一点。” “真诚没用，套路才是必杀技。” 方正笑吟吟的看着李芷筠：“你没看到就连严大秘书都在玩套路吗？” 李芷筠被调侃的脸颊绯红，低下头，暗暗翻白眼。 3分钟后，所有副经理以上人员全部就位。 熙熙攘攘的，大约有70多人。 方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目光一一扫过台下的员工，慢条斯理的说道： “今天会议有几项议程。” “第一项，经股东会研究决定，免除张世成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职务。” 台下众人对此项决议毫不意外，均是静默不语。 股东会是公司的最高权力机构，51%股份即可决定公司发展重大事项，何况方正占了90%的股份。 可以说公司就是他一个人的。 “第二项，董事会人员全部变更，新的人员名单是方正、方雯、朱大常、李芷筠、雷鸣。” “目前由我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朱大常担任董事长助理，李芷筠担任财务经理。” 方正准备请个职业财务总监带李芷筠一段时间，等她能独当一面后再任命她为财务总监。 “还有一件事，世成地产即日起更名为地星地产，娄助理你尽快去办理变更手续。” “是。”娄小曼连忙应道，心里暗自窃喜，让自己做事，说明方正没有开除自己的打算。 清河市的就业机会不多，世成地产的工资可不低，普通人事工资在2800上下，部门经理月薪更是在8000左右。 方正接着说道：“接下来你们每个人先做个自我介绍，姓名职位，时间不超过半分钟。” 来之前他对世成地产的人员构成做了一定了解。 以前张世成是董事长兼总经理，除之以外还有个副总陈志光，是陈淑宁的大哥。 另外世成地产还有个重要人物，保安部经理冯骁，是张世成的黑手套，专门替张世成干脏活。 方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冯骁，小平头，其貌不扬。 冯骁也在打量方正。 张世成曾经给他200万，让他找人刺杀对方。 他在里面昧了100万，让朋友请了个叫老刀的五星杀手。 谁知杀手没杀死目标，自己却一命呜呼。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只是半个月不到，这个人竟然鹊巢鸠占，吞并了世成地产，成为了自己的大老板。 “对方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想到这里，冯骁陡然紧张起来。 他在道上有一席之地，完全是凭借自己世成地产安保部经理的身份，和一百多个一呼百应的手下。 没了这个身份，谁还会鸟他。 就更别说每个月八千，五险一金的高薪了，在清河这个工资可不好找。 方正明知故问：“冯骁在吗？” “在。”冯骁立马站起身，讨好的笑着。 “你被开除了。”方正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150章 奇怪的短信 冯骁表情一滞，笑容僵在脸上，很想问一句：“你凭什么开除我？”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非常愚蠢，硬生生又憋回了肚子里。 “哼，咱们走着瞧。” 众目睽睽之下被下了面子，冯骁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他冯某人好歹也是清河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输人不输阵。 朱老六闻言笑了，起身脱掉外套，朝冯骁勾勾手指。 “来来来，别走着瞧了，咱们出去，我现在就要瞧。” 见到这一幕，台下的尹敏不禁抚额。 朱老六今天穿着一身定制西装，中分头也改成了背头，让她感觉有点韩剧高管的味道。 可一旦脱去西装，老六果然还是那个老六，这么多年都没变。 朱老六这一招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冯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梗着脖子，杵在过道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正见两人僵在那里，说道：“娄助理，带他去结算工资，不要影响我们开会，” 冯骁借坡下驴，随着娄助理向财务室走去。 朱老六也跟着走出门，挥挥手叫来两个安保，问道：“吸烟室在哪？” “朱助理，我带您过去。”两人已经知道朱老六的身份，立马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朱老六给两人递上华子，说道：“冯骁那小子手脚有点不干净，过会下楼的时候你们让人拦住他。” 两名安保一愣，没有丝毫犹豫便用对讲机通知楼下的同事。 谁给饭吃，谁就是老大，两人拎得很清楚。 工资结算完毕，冯骁见朱老六没有跟过来，趾高气昂的按下电梯键。 一楼电梯门一打开，冯骁直接愣住了。 只见朱老六正带着两名昔日的手下，一脸狞笑的站在电梯口。 “我的手表不见了，有人看见是你偷的，你让我搜搜。”朱老六说道。 “玛德，你什么意思？”冯骁气的眼睛冒火，死死的盯着朱老六。 “就这个意思。”朱老六抬头看了看，监控已关，当即伸手摸他口袋。 “啪。”冯骁一巴掌打掉朱老六的手。 “你们看到了哈，他偷东西还动手打人，我是正当防卫哈。” 朱老六朝两名安保耸耸肩，抬手一个大逼兜扇在冯骁的脸上。 “给我揍他。” “砰砰砰！”两名安保立马举起拳头，朝冯骁劈头劈脑砸去。 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几个小时之前还是他们的老大。 冯骁也不是好惹的，一脚蹬向一名安保，很快便和两人扭打起来。 朱老六趁乱拉扯冯骁的手，新买的劳力士腕表不知不觉便和对方手指来了个亲密接触，留下指纹。 算算时间差不多，趁着冯骁和一名安保扭打之际，朱老六偷偷将腕表塞进对方的西装口袋。 没过一会，两名治安官接到报案赶来，几人还在扭打，治安官大声呵斥道： “住手。” 朱老六松开冯骁，指着他说道：“这狗东西偷我手表，还动手打人。” “谁他妈偷你东西了。”冯骁下意识将手插进口袋，瞬间脸色大变。 治安官见他脸色不对，面色不善的问道：“口袋里是什么？” 冯骁掏出手表，欲哭无泪的说道：“这是他刚才塞在我身上的，他嫁祸我。” 朱老六冷冷一笑：“是不是嫁祸我相信治安官会调查清楚。” “另外我要告诉你，我这个表价格是35800，有发票的。” “盗窃三万块钱以上就属于数额巨大，量刑标准是三至十年，阿SIR我没说错吧？” 治安官挥挥手：“有什么话回所里再说。” “OK。”朱老六笑了笑，对两名安保说道：“表现不错，我回头就和方总建议，提拔你们俩当队长。” 二人欣喜若狂，连连致谢。 升队长工资上调一级，享受主管待遇，工资从3000升到4000。 1000的差额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很多人月收入还拿不到1000块钱呢。 朱老六搭着两人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是不会亏待兄弟的，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走，我们先去配合调查。” 会议室，方正继续主持会议。 “第三项，免除陈志光的副总职务。” 陈志光是陈淑宁大哥，今年已经50岁。 听到自己的任免后，他起身问道：“不知方总准备怎么安排我？” 方正淡淡道：“销售部普通员工。” “那我选择辞职。”陈志光很光棍的说道。 “请便。” 又调整了几个重要人事，方正开始稳定军心。 “其他人职位不变，工资每人上调300块钱，即日起执行，散会。” 余下的人一片欢呼，裁员只要没裁到自己头上，谁会管其他人死活。 何况工资还涨了300，虽然不多，却足够一个月柴米油盐了。 方正来之前就决定给每个员工涨工资来稳定局面，但是不会涨多，升米恩斗米仇。 世成地产总部目前有400多名员工，再加上旗下的物业公司，人数将近有2000人。 每个人300，一个月就是60万，也不是小数。 等人走后，方正将娄助理单独留下来。 “你打个电话给张世成，让他把办公室东西拿走，我要用。” “是。” …… 同一时间，清河市某茶楼包厢，严礼明的几个狐朋狗友正在打牌。 伴随着麻将的哗哗声，土地署赵科长道：“严哥被人绑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工商署骆科长叹道：“唉，这两天严哥不在，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叮！” 正在这时，包厢里忽然同时响起四道短信提示。 骆科长掏出手机看了看，表情忽然变得异常古怪。 信息是一条彩信照片，信息人一栏是严秘书。 照片里，严礼明站在一个混合着棉文和大夏语牌匾的大楼前，牌匾上写着“亨利酒店”几个大字。 他搂着一个棉北女孩，两人同时嘟着嘴唇，比着剪刀手对着镜头，看起来非常恩爱。 两人身后是一列扛着步枪的士兵。 骆科长拿起手机放在麻将桌上，伮伮嘴：“你们都收到了吗？” 没错，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同时将手机放在桌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照片。 “叮！” 一分钟不到，严礼明的所有联系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又同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骆科长打开短信，逐字逐句的念道：“我是严礼明，没人绑架我，我是自愿来棉北打工的。” “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太喜欢这里了，有谁想跟我一起过来玩吗？” 他越念越懵逼，表情越来越古怪。 “死肥婆去死吧，老子早就受够你了。另外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李伯达是个大蛀虫，贪污犯，他包了好几个二奶，而且上厕所从来都不洗手。” 第151章 任务还怎么完成？ 骆科长念完短信，喃喃自语道：“严哥去了棉北，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赵科长表情严肃，指着手机里的照片道： “我现在可以确定，严礼明肯定是被人绑架了，而且这个绑匪和棉北的关系非同寻常，你看他后面的正规部队明显是在看守他。” 骆科长抚着额头，叹道：“这条短信牵扯到李市长，我们把短信删了吧，就当没收到过。” 清河市政府大楼毗邻清淮江，视野非常开阔。 李伯达的办公室在七楼，七上八下，大夏人对数字很有讲究，他也不例外。 此刻，李市长正站在办公室落地窗边，俯瞰着滚滚长江，俯瞰着在他治理下欣欣向荣的清河市。 一股豪迈感从心底迸发，他突感手痒，铺开宣纸，挥毫泼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叮！叮！” 私人手机连续传来的短信提示打破了李伯达的雅兴。 他面色不悦的打开手机，眼睛越睁越大，眉间不由浮现出一丝慌乱。 严礼明被人绑架的事情他知道。 出事后他立即命令梁清远全程搜捕，却没想到只是一夜之间，严礼明竟然被人绑架到了棉北。 绑架到了棉北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发这种短信，还牵扯到了自己？ 他心知怪不到严礼明。 毋庸置疑，这条短信是在绑匪胁迫下发的，亦或者就是绑匪发的。 李伯达慌了。 严礼明死活他不在乎，可是秘书和司机都是领导的绝对心腹。 严礼明掌握了他一些秘密，事情不算太大，但是让他落马完全没问题。 叮铃铃！ 电话是梁清远打过来的，对方开门见山道：“李市长，我有个事情要和你汇报。” 治安署离这边不远，梁清远没过20分钟便赶了过来，推开门，直截了当道： “严秘书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你也收到了？”李伯达脸色越来越难看。 梁清远点点头：“杨暴也收到了，我估计是群发短信。” “混账，欺人太甚。” 李伯达气的将刚写一半的字撕的粉碎。 这个绑匪这是将自己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啊。 前面两条他也认了，因为对方说的不假。 可是最后一条。 上厕所从来不洗手？ 凭空污人清白，老子从来都是洗手的。 李伯达心知肚明，绑匪群发这条短信就是要提醒自己。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李伯达的犯罪证据。” 短信本身他不在乎，李伯达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他怕就怕对方真的掌握了自己的一些事。 严礼明人在棉北，在对方的地盘上能替自己守住秘密？ 想想也不可能。 如果严礼明还在清河，李伯达有一百种方法让他闭嘴。 可是现在他人在棉北，就算自己再位高权重也拿人家没辙。 即便是控制严礼明的父母也于事无补。 李伯达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被人捏住把柄的滋味不好受啊。 而且这个人还在暗处，就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李伯达想到了严礼明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方正。 一个内陆三线城市KTV老板在棉北有这么大的势力和人脉？ 李伯达收回思绪，问道：“案件进展怎么样了？” 梁清远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结果，涉事车辆是套牌车，绑匪都戴了面具。” “方正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梁清远道：“方正年纪不大，一个月之前只是烈火帮的一名最底层管事，平平无奇，毫无亮点。” “不过这段时间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是通过商业手段全盘接手了世成房地产，然后又和郜明华两兄弟发生了一些摩擦。” “他和肖震西关系也不错，海上明月就是肖震西送给他的。” “另外杨暴和他关系也非常不错，他还有个哥哥，目前在城南治安署任职重案队长。” 梁清远想了想又补充道：“方正对他哥哥的事业非常上心。” 李伯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兄弟俩关系挺不错啊，不过治安署毕竟晋升空间有限，想要快速进步还是政府更容易一点啊。” …… 方正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创造体术。 所有的武功都是从无到有，由人创造的。 前人可以，方正当然更可以。 凭借他目前千百倍于常人的体质，对身体精致入微的掌控力，他自身就是最强大，最精确的检测仪器。 譬如，如何发力对身体有好处，如何发力会损伤身体。 用什么姿势，如何运劲能发挥最大力量，如何锻炼能快速提高体魄，他都可以不断的推演总结。 而这些动作、技巧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套很牛逼的武功。 另外他还可以改良功法，比如肌肉记忆里的缩骨功，他就可以通过不断尝试，进一步改良。 至于太拳就更不用说了。 花了几个小时，方正整理了一套适合士兵体魄的锻炼法门。 整理好后，方正驱车赶往安保基地。 天已入冬，基地操场上，一群赤膊大汉正绑着沙袋在水泥地上练习负重跑。 沙袋是25公斤，每个人每天跑五公里，能跑进20分钟之内就算优秀，这是必修课，一天都不能拉。 曲波得到指示，吹哨子将人员集中，说道： “你们这些小子有福了，方总亲自给你们整理了一套锻炼法门。” “方总是什么实力你们心里都很清楚，我明确告诉你们，这份资料是世界独一份，比任何武功秘籍都要牛逼。” “你们想不想要？” “想。”操场上传来异口同声的回答。 曲波话锋一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想拿这份资料有两个条件。” “第一，资料不能外泄，哪怕家里人都不可以。” “第二，拿了资料就永远不能脱离地星安保公司，生是地星安保的人，死是地星安保的鬼。” “明白。” 没有人犹豫，这些好战分子对于自身战斗力的提升是最渴望的。 金钱还要排在第二位。 曲波将整理出来的资料依次下发，叮嘱道：“每个人都给我好好的练，接下来你们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吴志斌疑惑道：“教官，您说的是什么硬仗？” 曲波道：“过几天我们就要和大刀门、黑龙会开战，可能还包括烈火帮。” “过程不能用枪，只能用冷兵器，可能会死人，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练。” …… 金三角，大其力。 安志远带着小武，愣愣的看着大门紧闭的赌场。 传说中从不关门的地狱赌场为什么关了两天门？ 安志远脑中一连闪过三道问号。 “赌场关门，任务怎么完成？” “诺康怎么抓捕？ “自己回去怎么交差？” 第152章 黄九 安志远嘬着牙，迷惑不解，灵光一动，脑海里忽然闪过韩立的面孔。 他立马掏出手机，拨打方正的不记名电话号码，显示是空号。 挂断电话后，他的电话跟着响了，话筒里传来上级的声音。 “十分钟之前我接到情报，金三角四大毒枭前天被不明势力剿灭，首领全部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你继续呆在那边已经没有意义，马上回国。” 安志远一惊，脑中再次想起平平无奇的韩立。 “好，我马上回国，我有重要情报要当面向您汇报。” …… 张世成避而不见，方正安排娄助理将他的物品扔了出去，直接占据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安排人绑架严礼明去棉北当然是为了敲打李伯达。 否则一个区区的秘书根本不值得他花费太大精力，直接沉江就好。 一个人在熟悉的环境胆量无疑会大很多，在清河市，严礼明势必会指望李伯达来救他，绝不敢招供。 不过到了棉北就不一样了。 严礼明不到一个小时便被击溃了心理防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涉及李伯达的，涉及他岳父的，全都有。 方正回到地产公司，将李芷筠单独喊出来。 “走，跟我去医院。” 李芷筠心里有点感动，正哥回来这才几天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去看望妈妈了。 来到停车场，方正启动宾利，李芷筠犹豫了一秒钟，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车辆徐徐开动，方正边开车边说：“我请了几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地产公司，里面有个财务总监是北清大学毕业的，你好好跟她学学。” 一个好的领导不可能事必躬亲，要学会放权和躺平，关键是这个度该怎么衡量。 方正接着补充道：“既是学习也是监督。” “我明白。”李芷筠点点头。 方正瞅了她一眼，女孩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衣，淡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了马尾。 未施粉黛，白皙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 看起来既有大学女生的青春活力，也有职场女性的干练精明。 方正接着提点：“做财务工作不是简单的记个账，作为一个合格的CFO既要擅长资金运筹，也要擅长战略规划，还要擅长人际关系。” 李芷筠微微一笑：“我明白，正哥，我觉得你懂的真多，根本就不像…” “不像社会人是吧。”方正呵呵一笑：“黑社会也是要学习的。” 开到一家玩具店门口，方正将车停在路边，说道：“你等我一下。” 片刻后，他拎着一个毛绒绒的泰迪熊走出玩具店。 李芷筠目光一瞥，看到方正手上的玩具，脸色忽然变得灰暗起来。 “原来他不是看望妈妈，是去看望其他女人。” 车子开到市立医院门口，方正去超市买了两份果篮。 让李芷筠提一份，自己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拿着玩具熊。 走到住院部三楼，在一个病房前停了下来，说道： “你先过去，我等会过来。” 李芷筠瞄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沉郁的脸色忽然重新变得明媚起来。 不自觉的哼着小曲，轻快的向母亲的病房走去。 方正走进病房，笑着朝江小禾挥挥手。 小丫头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小脸红扑扑的。 她看见方正，眼睛笑成了月牙，软糯糯的喊道：“方正叔叔。” “嗯，叔叔来看你了。” 病房里除了江小禾母女，二丫和芳姐也在。 方正将玩具放下，问道：“小禾恢复的怎么样？” 江姐道：“恢复的不错，已经基本痊愈，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 方正满怀欣慰，沉吟片刻道：“江姐，有一句话可能不太适当，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以后不能再给孩子灌输这种妥协的想法了。” “在这种教育理念下，孩子只会一味忍让，忍不了的时候又容易走极端。” 江姐叹了口气，道：“阿正，经过王海芬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以前我教育方式确实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方正点点头：“那就好。” “另外和你说件事，海上明月是我开的，回头物料采购这一块我让人和你联系，生活方面你不用担心。” 目前海上明月物料采购是以前韩冰随便找的一家计生用品小店。 一个月一两万块钱，小店利润大概三四千。 对方正来说属于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对于江小禾一家却是沉甸甸的生活。 “阿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江姐感动的眼眶通红，手足无措。 “举手之劳而已。” 见旁边的二丫有所意动，方正轻笑道：“你们要是不嫌弃，也可以来我这边上班。” “二丫和小梅外形不错，可以去KTV上班，芳姐可以继续干妈咪。” 他马上就要垄断清河地下势力，到时候肯定会多出很多会所，总不能还用黑龙会和大刀门的人。 红姐、苏瑶和帝豪会所的一些小姐已经离开了帝豪，在海上明月上班。 不过就算加上她们，人手也远远不够。 二丫三人都挺不错，罪恶值都是负数。 人在风尘却有一颗仗义的心，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好人应当有好报。 “那实在是太好了，反正我那个破店也挣不了几个钱，眼睛一睁就要交房租，挣的还不够给房东打工。”芳姐立马答应道。 二丫一脸惊喜：“我也可以，小梅肯定也可以。” “那行，过几天你们就可以报到，到时候我联系芳姐。” 寒暄了几句，方正告别江小禾，赶到李母的病房。 李母情况也好了很多，已经能够正常交流。 …… 城东某绿植掩映中的私人会所，青砖红瓦，很有江南水乡的古镇风采。 刘启强父子、大刀门阿昌、岛国人野上太一聚在酒桌上推杯换盏。 “你们郜总还在夏威夷度假吗？”黑龙会少当家刘子谦语气轻蔑的问道。 阿昌脸色有点尴尬，解释道：“郜总身体有些不适，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刘子谦嗤笑道：“要等我们消灭方正才敢回国吧？” “我看郜明远被郜明华的死吓得不轻啊！” 刘启强眼睛一瞪，喝斥道：“子谦，不得无礼。” 阿昌无奈道：“郜总在夏威夷坐镇指挥不也是一样的吗？” “况且郜总这次可是派了个高手支援我们哦。” 野上太一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什么高手？” 阿昌朝着包厢外面喊道：“黄九，出来和各位老总见个面吧。” “哈哈哈！” 人未到，声先至，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癫狂、浮夸的笑声。 一个穿着花西装，戴着墨镜的长毛男人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迈入包厢。 第153章 开战 长毛走到桌前，拿起一个新的分酒器，将酒倒满，“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先自罚5杯。” 酒桌上摆的是53度飞天茅台，长毛端起酒盅咣一口就干了。 然后又拿起酒瓶加满，又干，5盅下肚，一瓶酒被他一人喝的精光，脸色不带变的。 刘启强几人都看傻眼了，见过能喝的，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调子拔的这么高，你让我们等下怎么整？ “黄大师好酒量。”阿昌连忙拍巴掌吹捧。 “哟西，黄大师真是豪气干云。”野上太一也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阿昌开始给他介绍众人：“这位是黑龙会刘会长，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岛国野上财团野上太一先生。” 黄九一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坐下。 一圈人介绍下来，黄九开始一对一喝酒，每杯都倒满干掉，刘启强称赞他确实霸气无双。 轮到刘子谦时，黑龙会少当家斜睨着黄九，不阴不阳的说道：“黄大师，光会喝酒可没什么卵用，我们要的是高手，可不是酒蒙子。”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刘启强这次没训斥儿子，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黄九。 “哈哈哈！” 黄九又露出招牌式魔性、癫狂的笑容。 笑到其他人面带不耐，他忽然停下来，鼓动胸膛，发出雷鸣声，深深运气。 然后用筷子夹起炭炉里炽热的木炭，张开嘴，就这么径直吞了下去。 静！ 死一般的静！ 全场集体石化，目瞪口呆的看着黄九。 木炭烧的通红，还冒着烟呢，他就这么吞下去了？ 嘴巴难道不会起泡吗？ 刘子谦震惊的呆若木鸡，喃喃说道：“不会是魔术吧？” 黄九面露不悦，离开座位，朝门外的女服务员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女服务员快步走进包厢，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黄九一把拽住她的手，摊在桌子上，咧开嘴笑道： “麻烦你配合一下。” “先生，你要干什么？”女服务员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不要慌，做个实验而已。”黄九拿起筷子，再次夹起一块木炭，不疾不徐的朝女服务员手掌按去。 “你干什么？不要…我求求你了。” 女服务员骇的魂飞魄散，拼命挣扎求饶，可是黄九的手臂犹如铁箍一般，她一个女人哪里挣的开。 女服务员求助般的看向桌上的其他客人。 没人搭理她，几人全在兴致盎然的看着黄九的表演。 “滋！” 烧红的木炭和手掌接触，女服务员掌心的皮肤迅速变的焦黑。 伴随着蒸腾的热气，室内传来一道刺鼻的皮肉焦糊味。 “啊…”女服务疼得青筋毕露，嚎啕大叫。 黄九松开女服务员的手，笑嘻嘻的看着刘子谦，问道：“这是魔术吗？” “黄大师果然厉害。” 刘子谦竖着拇指称赞，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厌恶的看向哀嚎不已的女服务员，“拿着医药费滚吧。” 女服务员一边喘气一边拿钱，脸上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 等走出包厢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阿昌得意道：“黄大师在大林寺学过十几年武功，他可是有真功夫在身的。” “硬气功刀枪不入，大力金刚掌摧玉断金，对付几个国术高手完全不在话下。” 野上太一赞道：“黄大师果然厉害，我们岛国黑龙会这次也派了两个高手过来助阵。” “一个是伊贺流的忍者服部武藏大师，还有一个是北辰一刀流的剑道大师千叶平助。” 刘启强大喜：“梁清远和我沟通过，这次我们不能动枪，对方也不能动枪，谁动治安署就打谁。” “现在有了黄大师和岛国两位大师的加入，方正小儿、秦烈老匹夫肯定必死无疑。” 阿昌问：“兄弟盟肖家兄弟怎么处理？” 刘启强道：“暂时不用管他们，当务之急是对付秦烈和方正。” “等收拾了他们，肖家三兄弟就是待宰羔羊。” 刘子谦道：“秦烈手下四大堂主只有李红兵和江海流有一点战斗力，其他的人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阿昌不确定的问道：“烈火帮新来的供奉破军好像有点实力？” 刘子谦不屑道：“烈火帮上次开大会，破军就连方正都打不过。” “方正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吧，他就是个白纸扇，只会溜须拍马，身手差的一逼，破军连他都打不过，有个毛的实力。” 刘启强肃声道：“破军打败了李红兵，不能轻视。” 刘子谦道：“鬼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这帮人都是插标卖首之徒。” “呵呵，明面上他们是方正实力最强，可是就算方正武功再高，能像黄大师一样生吞木炭吗？” “这小子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手下的安保公司，有100多个退伍兵，领头的和我交过手，使用的是M16。” “只要我们拖住他手下的退伍兵，单独截杀方正，完全是手拿把掐。” 阿昌道：“黄大师，等灭掉烈火帮，截杀方正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黄九笑笑：“小事一桩。” 野上太一做总结发言：“我们就按这个计划进行，今天晚上就灭了烈火帮，明天再灭杀身会，后天再灭兄弟盟。” 刘启强哈哈一笑：“到时候清河市就是我们两家的天下了。” ……… 地星安保公司基地。 晚上七点，安保队员全部集中在会议室开会。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投影仪，上面是一张清河市区电子地图。 方正用鼠标在地图的城西部位划着圈圈，道： “我们和大刀门、黑龙会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一组和二组由曲波带队，负责防守海上明月，现在就出发。” “是！” “三、四、五组由雷鸣带队，晚上11点，我们准时出发，去抄了大刀门的场子。” “可以杀人吗？”雷鸣举手问道。 方正点点头：“可以。” 晚上10点50，安保队员们全部穿上装备，在操场上列阵以待。 凯夫拉盔，防刺服，战术靴，腰上别着三棱军刺和ASP甩棍。 个个身躯站的笔直，脸上战意勃发。 方正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第154章 硬气功 就在方正出发前的3分钟，烈火帮总部，烈园。 迷离的黑夜里忽然走出一人。 他长发披肩，戴着一副墨镜，穿着花西装，嘴上挂着怪异的冷笑。 黄九仰起头看着离地大约十米的窗户，收敛笑容，深吸一口气，腹腔一收一鼓，躬身垂腰，双脚一蹬。 借着反震之力，黄九一跃2米高，双爪犹如钢铁，插入光滑无缝的外墙。 整个人犹如壁虎一般吸在外墙上，然后手脚并用，竟然一点点的朝着楼上的窗户爬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黄九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明亮的灯光忽然从头顶亮起。 黄九目光一瞥，走廊上几个持刀大汉正在阴森森的盯着他。 为首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目光轻蔑的看着黄九。 “秦爷早就料到了有人要刺杀他，想不到真的有不长眼的来了。” 黄九问：“你是龙堂堂主李红兵？” “没错。” “江海流在哪？” “我在这里。” 走廊另一头同样走出几个持刀大汉，领头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金属齐眉棍，正是烈火帮虎堂堂主江海流。 “人齐了。”黄九癫狂的笑笑，朝二人勾勾手指。 “给我砍他。”江海流一挥手，两个小弟立马欺身而上，一左一右将黄九包抄。 “刷…刷。” 两名小弟怒目圆睁，举着砍刀朝他当头劈下。 黄九脸色一沉，双脚不动，上身微晃，犹如轮摆一样，以毫厘之差晃开两刀。 然后胸腹一吐，五指并爪，电光火石间便划过一名马仔的腹部。 犹如刀切牛油，毫无阻碍。 马仔腹部被划过一道寸深的爪痕，露出里面的深深白骨和内脏。 黄九将手掌探入，一使劲。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马仔头一歪就此毙命。 一击之威骇的另一名马仔胆战心惊，不由得连连后退。 “大力金刚指？”江海流神情变得凝重了很多。 黄九面无表情的说道：“识货。” 江海流猛然发力，向前跃起，手上的齐眉棍抡起一道破空声，朝黄九当头劈下。 黄九脚步微动，一个侧身让开。 一招劈法未奏效，江海流手臂一抖，接踵而至又使出一记扫法。 “横扫千军。” 走廊空间有限，这一记平扫黄九不打算避开。 “我顶。” 黄九胸腹一鼓，任凭金属长棍扫在自己右腿上。 “哐！” 金属棍和黄九大腿接触，竟然传来一道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江海流手心传来一股反震力，震的虎口微微发麻。 反观黄九却毫发无损，脸上带着森然冷笑，说道： “五郎八卦棍，不错。” 观战的李红兵心里一沉，钝器没用，对方的硬气功造诣不浅。 “老子看你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李红兵手腕一翻，合金战刀朝着黄九头颅刷刷就是两刀。 江海流也舍弃了金属棍，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黄九心脏刺去。 黄九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四射，不退反进，大力金刚指直刺江海流肋下。 江海流手腕一抖，匕首直插黄九咽喉，拼的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自己被对方戳中不一定会死。 但是他相信咽喉被匕首扎中，黄九肯定必死无疑。 “咔！” 就在这时，李红兵的合金战刀结结实实的劈在了黄九的头顶上。 “我顶！” 黄九身形只是一顿，毫发无损，继续朝着江海流肋下戳去。 “老江，快让。”李红兵骇的脸色大变，连忙出声提醒。 可是这时候江海流招式已经用老，避之不及。 一时间两人齐齐中招。 匕首插在黄九咽喉毫无寸进，就连一个白印都没留下。 黄九的食指刺入江海流肋下却如摧枯拉朽，径直没入指根，抽出来时已经是鲜血淋漓。 江海流身形一踉跄，面色变得异常苍白。 黄九收回手指，嘴角轻蔑一笑：“不堪一击，郜总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想收服你们两个废物，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李红兵脸色异常凝重，这个人的武力是他平生之仅见。 攻防一体，刀枪不入。 这还怎么打？ 他可以肯定帮里没人是长毛的对手，就连破军也不行。 “秦烈在哪里？”黄九沉着脸问道。 “不知道。”李红兵摇头。 “那你们就去死吧。”黄九握拳准备攻击。 李红兵心道只能动枪了。 尽管梁清远打过招呼不能动枪，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谁他妈还顾得上。 想到这里，李红兵大吼一声，“杀了他。” 身后一名马仔连忙从后腰掏出一把大黑星，抬手就朝黄九射去。 “玛德，不讲规矩。” 黄九动作很快，一个闪身就退回了室内，几个纵身就跳出了窗外。 李红兵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再厉害也还是害怕热武器的。 可是一般人想要打中他却非常困难。 因为他的反应速度更快。 …… 60多个安保队员开了5辆面包车，1辆别克商务车。 车辆刚刚发动，一辆5系宝马忽然开了进来。 宝马是方正的，他换了宾利后，宝马就给朱老六用，属于助理专车。 轰隆隆，宝马车后边还跟着几十辆摩托车。 南方125、钱江摩托，看起来泾渭分明。 开125的是以徐浩为首的体校一帮小子。 开钱江摩托的是以洪泽涛为首的新南方美容美发的一帮小子。 这些人都是朱老六的小弟。 一分钱工资不要，就跟着他后面瞎混，威风就行。 有些摩托车后面还载着小太妹，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跟鸡窝一样。 有些小太妹还打着鼻环，看的方正脑壳疼。 朱老六走下车连连挥手，“正哥，等等我。” 方正拉开别克车门，调侃道：“人越来越多了啊？” 朱老六颇为得意：“这帮小子知道我跟着您混，非要跟我，撵都撵不走。” 方正瞅了一眼外边和他挥手致意的黄毛们，这个场景和当初李大巴的手下是何其相似。 洪泽涛停下摩托车，凑到车窗边说道： “正哥您放心，我这帮小兄弟都是敢打敢拼的，绝不会像上次那几个怂货一样临阵退缩。” 方正指了指窗外：“那几个小妹妹呢？” 洪泽涛嗫喏道：“她们是过来看热闹的。” 方正仔细瞅了一眼，还好都是成年人。 他想了想叮嘱道： “等下你让她们离远一点，免得误伤，今晚正面战斗你们就别参加了，看着就行。” “明白。” 朱老六钻进车厢，找个位置坐下，说道： “笔录做好了，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助理都很客气，我估计冯骁那小子盗窃罪肯定跑不掉。” “嗯。” 朱老六环顾一圈，车内都是杀身会的几个中高层，雷鸣、丧彪、猛子都在。 丧彪的假项链已经扔掉了，穿着一身阿迪运动服。 此刻他正在开车，一边开车一边口沫横飞的吹牛逼： “以前我在警校那会从来都不沾酒的，想不到只是跟你们混了大半年，现在53度的白酒能喝一瓶。” 第155章 竟然发工资？ 猛子摸了摸他的光头：“得了，彪子踏马这是彻底坦白了。” “以前都怪我识人不明，赵立夏那老小子真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就忽悠我。” 丧彪感叹道：“还是正哥仁义啊，要是换成别的老大说不定就把我沉江喂鱼了。” 众人哄堂大笑，朱老六问道：“正哥，晚上怎么整？” 方正耸耸肩：“拳头揍人，金钱砸人。” “我现在别的不多，就是踏马钱多。” 接近凌晨的沿江大道，行人和车辆非常稀少。 忽然，一道道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夜晚静谧的马路。 一辆别克商务车打头，后面跟着5辆面包车，再后面是50多辆摩托车。 摩托车上都是青壮小伙，染着黄毛或是剃着寸头，一看就是社会人。 看见这个架势，路上的车辆纷纷躲避，生怕和对方发生剐蹭，被拖下车一顿胖揍。 路边的烧烤摊，几个纹龙画虎的大汉看的目瞪口呆，嘴里骂骂咧咧： “玛德，这帮逼崽子太嚣张了。” “阵仗挺大的，估计是去火拼吧。” 百乐门夜总会，正是生意最兴盛的时间点。 门口的停车场忽然依次开来几辆车，就这么横着停在中央，拦住去路。 泊车小弟立马迎上来，刚想开口喝斥。 面包车车门忽然打开，开始鱼贯下人。 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清一色的沙漠迷彩服，三棱军刺。 看见对方的招牌装备，泊车小弟吓的脸色大变，连忙拿起对讲机呼叫：“杀身会来了。” 一边报告，一边向会所里面跑。 郜明华死了，郜明远还在夏威夷遥控指挥。 此时坐镇百乐门的是大刀门雷堂堂主孔平。 孔平正在经理办公室喝茶，接到信息，透过监控看到停车场的画面，顿时气的七窍冒烟。 “玛德，老子还没去找他们，竟然送上门来了。” “兄弟们，抄家伙跟我下去干仗。” 雷鸣是本次战斗的总指挥。 他一马当先走进会所，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前台小妹，咧开嘴笑笑，然后朝后面挥挥手。 黄毛洪泽涛得到指示，拿着扩音喇叭跟在后面，嘴里喊道：“给老子砸。” 几个新南方的小弟知道晚上要来砸店，随身都带着破门锤。 他们不参与正面战斗，出点苦力还是可以的。 “哐！” 大锤一轮砸碎了旋转门的玻璃。 再一抡砸碎了大厅里的一帆风顺玉石屏风。 几人一边砸，一边喊：“大锤八十。” 几个黄毛见到东西就砸，走进包厢，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客人，是什么客人， “哐哐哐”将液晶电视和点歌器砸的粉碎。 砸完之后，几人又换下一个包厢循环往复。 会所内的人都惊呆了，傻傻的看着几个新南方美容美发的小子。 清河道上好久没看到这么猛的人了。 洪泽涛拿着大喇叭，在后边嚣张无比的喊道：“无关的人都给老子滚蛋。” 洪泽涛身躯轻颤，感觉全身异常舒爽。 要知道他今天砸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百乐门。 一个新南方小混混竟然敢砸大刀门的场子，说出去谁踏马敢信啊。 此时过来消费的客人终于反应过来，一哄而散。 一个胆大的社会人还想留下来看热闹，被他身边的同伴连拖带拽的往外边拉。 “煞笔，趁这个机会逃单，吃霸王鸡不好吗？” 社会人恍然大悟：“咦，对啊，你小子真聪明。” 几分钟之后，客人全部跑光了，大刀门的马仔们也围了上来。 二三十个人，清一色的金丝大环刀，寒光闪闪，威慑力极高。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蜈蚣服的长脸男人，正是大刀门雷堂堂主孔平。 孔平走到阵前，瞅了一眼领头的雷鸣，开口问道：“你不是方正，你们方总呢，让他出来说话。” 雷鸣嗤之以鼻：“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正哥对话。” 孔平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看了看手机。 “发了讯号，等人支援？” 雷鸣嗤笑道：“你没机会了。” 三名组长率先跳出来对敌。 他们身上穿着防刺服，左手拿着防爆盾牌，右手拎着一把奇怪的武器。 一根钢管上连着几根钢环扣，再上面连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钢球，钢球上都是尖锐的突刺，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模仿中世纪的冷兵器连枷。 三人呈三面，以少敌多将马仔们包围。 一名组长率先发动攻击，挥动连枷朝最近的马仔攻击。 马仔连忙用刀格挡，可惜连枷的环扣是活动的，钢管被挡住，钢球自下而上还是击中了他的脸。 尖刺在动能的作用下击中马仔面门，一击之下，半张脸都烂了。 孔平看的目眦欲裂，急忙指挥马仔进攻。 光挨打不还手不是大刀门的作风，哪怕人数和装备不如对方。 马仔们挥舞着砍刀，一窝蜂的冲过来。 三个组长连枷抡圆了扫过去，空中响起呜呜的破空声。 砍向身上的砍刀全部被防爆盾牌挡住，连枷一扫就是一大片，打的马仔们遍地哀嚎。 会所大门外，一辆治安车正安静的停着，驾驶位的年轻治安官问道：“我们还不进去吗？” 副驾驶的年长治安官回道：“黑帮火拼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只要没人动枪，我们就甭管。” “再说就我们两个人，能管的来吗？” 会所内的战斗还在进行，三名组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仅仅凭借三人就将马仔们打的七零八落。 孔平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古时候的万人敌猛将大概也就如此了。 片刻后战斗结束，地上躺着一地。 朱老六接过洪泽涛手上的喇叭，喊道：“杀身会招工了，临时工2000块钱一个月，正式工3000一个月。 “只要入职就交五险一金，绩效工资上不封顶，死了还有安家费，一个人20万。” “想要报名的现在就可以在我这里登记。” 地上的马仔们愣住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黑社会招马仔竟然还发薪水？ 大刀门没有安保公司，这些人除了几个管事，绝大部分都是外围马仔，连正式帮众都算不上。 跟在孔平后面根本没有工资，只是觉得威风，搞一点霸王鸡，混一点红包罢了。 整个大夏也没听说过黑社会还发固定工资，交五险一金啊。 见一些手下表情变幻，孔平愈加着急，拼命呼叫支援。 岂不知大刀门的支援人员此时已经被方正堵在了出发处。 第156章 铲除大刀门 打砸百乐门不是主要目的，只是和清河道上亮明一个信息。 杀身会已经正式和大刀门开战，无关人等别在大刀门旗下的会所玩了，赶紧滚蛋，免得误伤。 至于招工那是真的要招工。 未来杀身会重心要向省会西林市迁移，目前方正只有安保公司的一百来号人。 就算加上朱老六手下的半大小子也远远不够，必须得招人。 枫林路大刀门总部才是方正这次的目标。 一列车队从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出发，领头的奔驰车里是阿昌和黄九。 车子还没开出私人庄园，只见大门口竟然站着一个身穿风衣的高大男人。 透过车灯，阿昌看清来人相貌，眼睛一眯，吩咐驾驶员：“撞死他！” “停车。”黄九咧开嘴一笑：“听说方正一招就打败了破军，我去会会他。” 阿昌急着去救援孔平，可是黄九是郜总请来的外援，根本不受他的约束。 相反自己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无奈只得吩咐司机停车。 黄九拉开车门，走到方正身前3米远，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上下打量。 方正也在打量黄九，识感同时感应着70米外，停靠在马路边的泥头车。 李红兵带着两个枪手正埋伏在泥头车里，一动不动。 黄九这个人精通刺杀，非常危险，必须得尽快除掉。 李红兵战败后立马请示秦烈，带着三把AK赶来伏击。 见到方正，李红兵微微诧异，立马发了个短信给秦烈。 “秦爷，方正来了，要不要一起处理掉。” 秦烈短信很快回了过来。 “不用，解决黄九就行。” 黄九直勾勾的盯着方正，嘴角勾起笑容：“挺有意思，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正笑笑：“大晚上的摆这么大阵仗，排队去投胎啊？” 黄九嘎嘎一笑：“方会长，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乐子，就是脑子有点不太灵光。” “这么说，你脑子很好使？”方正嗤之以鼻，瞥了他一眼。 长毛在大刀门的身份明显不低，情报里却没这个人，估计应该是大刀门最近请来的高手外援。 黄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脑子不好。 因为他脑子确实受过伤，几分钟不笑就难受。 “找死。” 黄九双腿一蹬，露出招牌式的怪笑，朝方正一跃，动作矫健如同猎豹。 手指一并，大力金刚指直直刺向方正心脏。 右臂伴随着提气蓄力，瞬间粗大了一圈，青筋毕露，犹如噬人的巨蟒狠狠刺去。 左臂同时微微蓄力，封住方正退路。 “记住，杀你的人叫黄九。”黄九的手指传来急剧的破空声，威势凛凛。 “确实有两下。”方正赞了一句，这个长毛的实力和会缩骨功的察猜应该差不多。 待手指快要近身，方正抬起手掌，后发先至，朝着黄九兜头劈下。 黄九立马变招，手臂中途转折，并指向上，朝着方正掌心刺去。 他在大林寺练了十几年硬气功，除了体内唯一的罩门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就算被一般的小口径手枪打中，也不会致命。 这种以硬碰硬的攻击方式是他最喜欢的。 “李堂主，阿正和他动上手了。”泥头车里的小弟说道。 李红兵扭过头：“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再去…” 李红兵话未说完，枪手又颤颤巍巍的说道：“已经分出胜负了。” 李红兵连忙扭过头，定睛朝战场看去，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砰！” 电光火石间，掌指相交。 方正的手掌无声无息，却如泰山压顶般在黄九的瞳孔中放大。 甫一接触，黄九脸色剧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竟然打不过他。” “咔嚓！” 一击之下，黄九手臂被拍的粉碎，手掌余力不减，照着他的头颅拍去。 一团血雾散过，地上只剩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墨镜。 两人交手只是一瞬间，郜总重金请来的大高手便身死道消。 阿昌吓的脸色大变，连忙吩咐司机。 “撞死他。” 车辆没有熄火，奔驰S600的加速度很快，司机接到指示，立马一脚油门踩到底。 40多米距离足够S600加速到一定的动能。 阿昌没指望凭借汽车撞死方正，他只是想逼着对方避让，好给自己腾出逃跑的空间而已。 “嗡。” 车子带着强劲的动力呼啸而来。 见方正站在中央不闪不避，阿昌心里忽然闪过一道不妙的念头。 “砰！” 眼看奔驰车快要近身，方正忽然一脚踢向高速行驶的轿车。 重达3吨的S600被方正一脚踢停，在原地打着圈圈。 “握草！” 泥头车里的烈火帮小弟眼睛瞪的浑圆， 忍不住低呼道：“阿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红兵连忙上手捂住他的嘴巴。 此前方正击毙黄九的一幕尚在李红兵的理解范围之内。 而后面方正一脚踢停汽车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样的人要是发现有人在监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红兵第一时间想到了开车逃跑。 可方正要是追上汽车，破窗而入。 李红兵不由的犹豫了。 方正一夫当关站在车队面前：“所有的人都听好，立即下车，双手抱头。” “老子跟你拼了。” 面包车里的几个马仔拉开车门，举着AK就要开枪。 “呼啦啦！”方正脚步一蹬，如流星一般从几人中间穿插而过。 然后绕着所有车辆，一车一脚。 半分钟后，庄园内的8辆汽车全部侧翻，地上躺着一地尸体，只剩下了一个活人。 方正没有杀他，因为这个马仔说出了一句话。 “我是肖总派过来的卧底。” 方正打了个电话给肖震西核实了一番后，留了他一条性命。 等大刀门的人全部解决后，方正连跨数步，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李红兵的泥头车外。 “砰砰砰！”方正敲了敲泥头车的车门，笑嘻嘻道：“李堂主别来无恙啊。” 李红兵跳下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总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第157章 烈火堂 方正呵呵一笑：“上次在总部和破军一战不是露了吗？” 李红兵被呛了一句，脸色有点尴尬。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一个月之前方正算是他的半个手下，如今二人的身份却逆转乾坤，如同萤火和皓月。 方正说什么，他都得忍着。 方正又朝两名枪手招招手：“阿泰、小军，下来说话。” 俩人从车上跳下来，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老同事。 他们不知道方正会怎么处置自己，低着头，犹如鹌鹑一般，一言不发。 方正瞅了瞅俩人身上的AK，摇摇头道：“黄九的实力非常强，你们仨想凭借这三把枪干掉他也没那么容易，何况别人枪更多。” 李红兵咧开嘴，苦笑一番算是默认。 方正又拍了拍李红兵的肩膀： “李堂主，我们都是老熟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们仨既然看到了刚才的事，那么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不死，要不加入杀身会替我做事。” 李红兵脸色变幻，片刻后叹道：“抱歉，秦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方正眼睛一眯，抬起手掌。 “正哥，我投降，我也投降。”俩个小弟脸色大变，立马表态。 李红兵愿意死，他们俩可不愿意。 李红兵闭上眼睛，说道：“有两件事秦爷没告诉你，不过我觉得我应该要解释给你听。” “第一，郜明华买通服务员的事情，秦爷确实不知情。” 方正闻言不为所动，哪怕不是秦烈指使的，他也有逃不掉的管理责任。 仅这一点不够。 李红兵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此前黑龙会和大刀门找秦爷合作对付你。” “一开始秦爷确实答应了，不过后面秦爷知道黑龙会是岛国人支持的，当即就顶着压力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哦？” 方正微微诧异，黑龙会竟然还找了岛国人撑腰？ 这件事一查就能查清，所以李红兵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秦烈在大是大非上面确实有一定分寸，比如他从来都不涉毒。 方正思索片刻，决定采用另一种方式处理清河的局面。 “如果秦烈本人同意烈火帮并入杀身会呢？” “我明确告诉你，清河黑道势必是要统一的，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这个大局。” “我不会在清河逗留太久，以后清河还是你们烈火帮和兄弟盟管理，你们只是从烈火帮变成烈火堂而已。” 李红兵眼珠一转，忽然觉得方正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人都有慕强心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打不过就加入。 把他换成秦烈，如果知道方正有这种实力，说不定早就投怀送抱，寻求庇护了。 李红兵想了想说道：“好，只要秦爷同意，我绝无二话。” “今晚的事我绝不会外传，只会和秦爷一个人禀报。” 见方正点头同意，李红兵立马打了个电话给秦烈汇报。 挂下电话接着说道：“秦爷想和你谈谈，他马上安排车子过来接。” 方正指了指郜氏庄园：“你派几个人把战场收拾下。 “好的。” 半个小时后，烈火帮议事大厅。 此刻再次看到方正，秦烈心境和半个月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听完李红兵的汇报，秦烈不禁苦笑： “任凭一个人有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势，在通天的武力下都不堪一击啊。” 权大于拳，只是拳头还不够硬罢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武力通天的妖孽？ 秦烈怎么也想不明白。 其实在方正一招打败破军的时候他就隐有猜测。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形势比人强，秦烈姿态放的很低，开口问道： “方会长，您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我想问一句，如果烈火帮不加入杀身会，是不是会落的和大刀门一样的下场？” 方正点点头：“没错。” 见秦烈仿似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方正反问道：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洪帮的堂主和烈火帮的帮主二选一，你会做何选择？” 秦烈眯着眼睛思考。 这个问题可以换算成，当一个自主创业的小老板舒服，还是当一个巨无霸公司的控股子公司的老板舒服？ 像他这种不大不小的帮派其实是活的最累的。 既要花费大力气维护和白面上的关系，又要应对其他帮派的虎视眈眈，还要随时预防下面的二五仔吃里扒外。 加入洪帮，虽然要受到上面的约束，不过却有人替自己遮风挡雨。 秦烈闻弦知意，知道这是一个大饼。 不过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是画大饼，对于方正却未必不可能。 杀身会目前虽然和洪帮有很大差距，可是未来未必不能吞并洪帮，取而代之。 秦烈心里很快有了答案，之前是被逼迫的心态，现在却隐隐有了一份期待。 “会长，不知您对烈火堂的发展有什么要求？” “首先毒品绝对不能沾，别的要求根据会规执行即可。” “这个是自然。” “另外还有一点，烈火堂独立运算，但是要上交50%的利润给总部。” 秦烈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上交一半利润对他来说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以前烈火帮只占据清河市1/4的区域，现在占据一半，上交50%，结果还是一样。 如果真的能控制汉东省全境，那这笔买卖无疑就划算多了。 道理一旦想通，秦烈开朗了很多，半开玩笑道：“会长，我怎么感觉您这是加盟商模式啊？” 方正呵呵一笑：“你就当是加盟模式吧。” 这种方式对他来说是目前最合适的，他哪有精力亲力亲为管理这么多的事情。 以后别的地方势必也会按照这种方式执行。 …… 由于大刀门主力全被方正消灭，各家会所根本等不到支援。 杀身会势如破竹，一夜之间连续铲除了大刀门旗下的9家会所。 大刀门在清河的势力只是一夜之间便被连根拔起。 黑龙会中间出手救援了一次，被击败后在野上太一的指示下，就此罢手。 天亮之后，清河黑道传出了两条石破天惊的消息。 第一条，大刀门一夜之间被杀身会铲除殆尽。 第二条，烈火帮和兄弟盟在清河市最大的威尔汀酒店预订了88桌，发放请帖，广邀各路英雄豪杰三天之后赴宴。 两大帮派共同透露，他们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在宴会上宣布。 请帖只发给清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黑道大佬为主，也包括了一些政商界人士。 一时间，各路英雄好汉闻风而动，一帖难求。 第158章 这点钱就想要挟我 游戏厅、土石方、建筑工程这些产业，无论在哪个城市都是社会人的最爱。 大佬们搞工程，中层大哥开游戏厅，底层混混搞仙人跳。 各有各的分工，利益格局早就固化的和混凝土一样坚硬，形成了一张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一个外地人如果想在清河开个游戏赌博厅。 那恭喜你了，今天开门，明天就会有人过来砸你的场子。 还他么的是“游戏机协会”的联合部队。 黑面上的事情其实还相对好解决一点，白面上的才是最难搞定的。 拿房地产行业来说。 你说你有钱？ 光有钱有个屁用。 进不去就是进不去，没关系土地批文你都拿不到。 就算有贪官想伸手拿钱，不是知根知底的钱他们也是不敢拿的。 再拿开游戏厅来说，就算方正想开游戏厅，仅仅和梁清远、杨暴处好关系也是不够的。 这两人只能和下面打招呼，毕竟不是具体办事的人。 他还得和辖区的治安所处好关系，和治安署处好关系还不够，还得和文化、消防、质监等等部门处好关系。 一个个人物，一层层关系。 让杨暴通过身份职位给下面施压？ 那是得罪整个生态圈，没这么办事的。 清河市的这些灰产只有秦烈、肖震西这种在当地经营了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的地头蛇才能罩得住。 换成其他人，就算赵瑞龙来了，想办某一件具体的事情，也得安排手下和经办人员搞搞人情世故。 这才是现实。 所以野上太一就算想染指清河市的灰产也要借助刘启强的关系网。 哪怕他在岛国势力再大，在这边不喝到吐血，也罩不住。 秦烈故意给刘启强发了一张宴席请帖调侃他。 野上太一当然是没有的，在秦烈的心目中，岛国人还不够资格。 清河的社会人不知道兄弟盟和烈火帮办这个宴会是什么意思。 不过刘启强心里却非常清楚。 兄弟盟、烈火帮、杀身会已经联合，他们已经解决了大刀门，下一步就是黑龙会了。 刘启强也是个高知分子，年轻时候曾经在岛国晚稻田大学留过学。 岛国是荒星唯一承认黑社会合法性的国家。 也就是在晚稻田大学就学期间，他认识了黑龙会的野上太一。 顺理成章的充当了野上太一的桥头堡。 黑龙会总部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采用了岛式装修，刘启强父子和野上太一围绕着榻榻米席地而坐。 刘启强开口说道：“阿昌从昨天凌晨开始就联系不上，我估计大刀门十有八九已经全军覆没。” 刘子谦不屑道：“那个黄九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就是个小丑。” 刘启强道：“现在讨论黄九和大刀门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三家已经联合，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得想其他手段才行。” 野上太一明白他的意思，黑面上已经玩不转了，下一步得从白面上下功夫。 他沉吟片刻，道：“我估计这两天李伯达肯定会联系我，到时候我会和他反映清河的营商环境实在是太差。” “如果治安状况都不能保证，我们这些商人又怎敢在清河投资？” 刘启强道：“此计甚妙，五个亿的投资对清河而言可不是小数目。” 李伯达的电话比野上太一预想的还要来的快。 市长办公室，寒暄了几句，李伯达问道： “野上先生，不知这两天您考虑的如何？” 野上太一道：“清河市人杰地灵，历史底蕴深厚，我对交通、雇工、生产及生活配套都比较满意。” 说完，他露出为难的神色，话锋一转：“不过…治安这一块还有待加强啊。” 李伯达一脸疑惑：“我们大夏国的治安一直都还不错，不知是什么事让野上先生不满意呢？” 野上太一解释道：“昨晚我在百乐门招待两位贵宾，结果见到了一个叫杀身会的黑势力组织打砸会所。” “这种恶劣的行径如果得不到解决，我们这些商人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我估计野上财团的投资计划很有可能会搁浅。” 李伯达脸色微变，斟酌道：“野上先生，您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要先了解情况，再给您一个答复。” 野上太一微笑告辞：“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盯着野上太一的背影，李伯达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区区五个亿的投资就想要挟他，真是不知所谓。 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方正。 李伯达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方正绑架了严礼明，但是他不敢赌。 为了一笔数目不大的投资，冒这种风险完全是得不偿失。 李伯达又将梁清远请过来，吩咐道： “你给方正打个电话，请他到我办公室谈谈。” 方正在安保基地接到了梁清远的电话，说李伯达想和他见面。 另外梁清远还在电话中透露了李伯达拒绝野上太一投资的事情。 方正对李伯达的邀约不算太重视，也不算太怠慢。 他挂断电话，换了一件正装便驱车赶往李伯达的办公室。 方正和严礼明有一点嫌隙，和李伯达却没什么恩怨。 在清河地界上做生意，以后少不了要和李伯达打交道，这是避不开的人。 只是方正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李伯达办公室。 这是李伯达第一次见到方正，也是方正第一次见到李伯达。 方正给李伯达的感觉是看起来年轻，却非常沉稳，不卑不亢，身上还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李伯达年约50，是方正这一世见过的级别最高的官员，比安志远级别更高。 不过他并不是太在乎，于其而言，和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李伯达和他握了握手，态度非常热情，然后给他亲自泡上一杯茶。 两人聊起了地星地产公司的发展。 李伯达非常健谈，从大夏国地产发展聊到清河市地产行业的现状。 聊了几分钟，感觉彼此熟络了一些，李伯达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说严礼明之前和你有一点恩怨？” 第159章 方平升官 方正打着哈哈道：“都是些小事，都过去了，不值一提。” 李伯达接着笑问道：“我听说严礼明现在人在棉北？” “哦，还有这种事？” 方正一脸诧异，拿起手机道：“我在棉北关系还算不错，我来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不用。”李伯达连连摆手，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喝茶喝茶。” 李伯达此刻确信无疑，严礼明就是方正绑架的。 什么棉北关系不错，这句话无疑就是变相承认了事实。 严礼明是他绑架的，信息也是他安排人发的，他手上还掌握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我们俩心知肚明就行了，不用再摆在明面上了。 李伯达心里怒火中烧，脸色却异常镇定，快速衡量得失。 学历造假，一百多万金额，两个二奶，这是严礼明知道的信息。 自己和郜明远关系匪浅，不过这并不代表自己不能和方正做朋友。 敌人也是能成为朋友的。 李伯达率先抛出橄榄枝，“地星地产是我市地产行业的龙头，贵公司以后如果有什么发展和资金上的困难都可以和我沟通，不违反原则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 方正笑笑：“谢谢李市长的好意，资金问题我并不缺。” 李伯达面色有点古怪：“这个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头一次听说地产公司不缺资金的。” 方正又接着说道：“我确实不缺资金，我还准备在开发区投资一家电商产业园呢。” 李伯达随口说道：“电商产业园确实是个好项目，网上购物的物流成本比实体店的房租成本更便宜，竞争力更强，以后网上购物肯定会是大势所趋。” “我记得淘阿网是03年上市的，短短四年营业额就做到了400多亿，这件事确实大有可为。” “对了，方总准备投资多大规模？” 方正道：“我在清河商业银行存了一笔资金，预计前期投资15个亿，准备打造东南区域最大的电商产业园，如果后面有需要可以再行增加资金。” 李伯达愣住了，15个亿的投资，黑社会现在都这么有钱了？ 不过这件事马上就能见分晓，李伯达觉得对方没理由骗自己。 “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方总愿意投资，我可以代表市政府给予方总最优惠的政策，不知项目什么时候能够立项？” 李伯达瞬间激动起来，要是年底之前项目能够立项，清河市今年的经济指标就能超额完成。 方正笑笑：“现在就能立项。”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伯达挥挥手，“但说无妨。” “我哥一心想要进步…” 李伯达想起梁清远说过的话，这个方正确实挺关心他哥的仕途。 他想了想，建议道：“如果始终在治安署这个圈子里打转，对于个人发展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开发区是正处级单位，我可以提议方平为开发区副主任，并且将你的投资项目记在他的名下。” “开发区洪主任明年就要退居二线，到时候以此为政绩，让方平接任洪主任的职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就最好不过了。”方正知道李伯达说的才是最好的方案。 一年半时间从正科到正处看起来很离谱，其实对于一些人而言，一点都不离谱。 别的地方还有7年时间从副科升到正厅的案例呢。 双方皆大欢喜。 等方正离开，李伯达立马打了个电话给清河商业银行的董事长艾文宏求证。 挂断电话后，李伯达更加震惊。 原来方正存在清河银行的资金不是15亿，而是整整50亿。 和棉北军方关系这么好，又有这么多资金，比野上财团有钱多了。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 野上太一始终没等到李伯达的电话，渐渐变得不安。 思索再三后，他主动打了个电话给李伯达。 出乎意料，这一次李伯达态度非常暧昧。 在电话里说治安问题由治安署管理，他虽然作为一市之长，也不能干涉治安署办案。 野上先生如果愿意在清河投资，他非常欢迎，如果觉得治安不好，他也只能表示遗憾。 “八嘎！” 野上太一挂断电话后气的直摔桌子。 缓过来后，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态度太强势，所以得罪了李伯达。 对方毕竟是一市之长，大夏国官员很要面子的。 野上太一决定过两天再说，给彼此找个台阶下。 到时候自己态度缓和一点，再增加一点投资额，肯定能说服李伯达出手对付杀身会。 干部任职程序原本是比较复杂的，先要推荐，然后考察，再是研究意见，开会讨论。 不过只要一二把手都同意，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清河市一把手汪书记比较正直，但是正直不意味着不会变通。 对于有人愿意投资电商产业园，促进民生，解决就业，他当然是大力支持。 对于被附带提出的人事任命，他也对方平做了一定了解。 刚刚破获了治安总署重点督办的毒品大案，荣立了一等功，为人也刚正不阿。 破格提拔这样的人才完全没有问题。 野上太一通过眼线得知了这两条消息，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李伯达会对自己前恭后倨。 原来是重新找到了上家，偏偏上家还是自己的仇人杀身会。 可是现在形势很明朗，自己势力不如人家大，钱竟然也没人家多？ 堂堂的野上财团继承人，钱竟然没有一个大夏国三线城市的混混多。 要不是自己是亲历者，打死野上太一也不会相信。 “组织上给我加担子，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 方平从组织部走出来，整个人还有点懵。 一个月之前他还是副科来着。 这个月变化着实是有点快。 不过方平的接受能力很强。 只是换了个岗位而已，开发区可施展的空间更多，职位也更高。 只要自己保持初心不变，就更能造福一方百姓。 方平回到城南治安署，韩署长亲自将他引进办公室，破天荒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方主任，恭喜恭喜！” 眼前这个男人才28岁，还没成家，就已经和自己职级一样。 想当初，自己这个年纪还是个科员来着。 韩署长一时忽然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要是自己有个好哥哥或者好弟弟，说不定现在早就进了厅。 “只是谈话而已，主任还言之过早。”方平露出谦虚的笑容。 第160章 家宴 今天是方平的晋升之喜，方家三兄妹被王春桃勒令回家吃团圆饭。 方正没开宾利，虽说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不过装逼也是要看对象的。 这边都是老街坊老邻居，和方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和他们装逼只会在彼此之间产生妒忌和隔阂。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方正沿着四平街不疾不徐的往家走。 路口的苍蝇馆子里垃圾遍地，油烟四溅，大师傅叼着烟颠着勺，看见方正乐呵呵打招呼：“阿正回来啦。” 方正停下脚步，递过去一根烟：”“何叔，生意还好吧。” 大师傅将烟别在耳朵上，笑呵呵道：“混日子呗，和你们不能比哦。” “你们老方家现在是出息喽，老二是大老板，老大当大官，二十多岁的开发区副主任，厉害啊…” 方正不禁抚额，昨天才发生的事，何叔竟然今天就知道了？ 何叔知道了，说明整个四平街都知道了。 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老娘举着大喇叭到处宣传的效果。 老娘家是农村宅基地上盖的楼房，初建三层，后来又加盖了三层，隔成了三十几个房间，每一层有个公共厕所，自来水也是共用的。 租给一些低收入人群和带孩子读书的家长，一个月150块钱，不算贵。 走到门口，方正听到院子里王春桃得意的声音。 “自摸，对对胡，给钱给钱。” “天天输，天天输，再输菜都买不起了。”方正听出这是隔壁钱老太抱怨的声音。 “杀的太狠了，明天我不跟你玩了。”这是张老头喋喋不休的赌气声。 明天不玩，今天还是要继续的。 没过片刻，麻将的哗哗声又继续响起。 方正站在墙柱外，变着声音，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 “抓赌的来喽，快跑啊。” 没有预料中鸡飞狗跳的声音，方正等了几秒钟，走进院子。 葡萄架下的方桌上，王春桃打出一张北风，白了他一眼：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老大啊，竟然还冒充治安官。” 桌上的一个老头，两个老太戴着老花镜，双眼失神的看了一眼方正，嘴里念叨着：“大老板回来啦。” “嗯，叔叔阿姨好。”方正点点头，乖巧的如同一个少先队员。 “杠上花，给钱。”王春桃摊开牌，一脸得瑟。 三个老头、老太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磨磨蹭蹭的从桌子抽屉里掏出几张扑克牌，递给王春桃。 王春桃开始整理麻将：“不打了，我儿子回来了，我要烧饭了。” 几人掏出扑克牌开始算钱，花牌一块钱，数字牌1毛钱。 王春桃忙活了一下午，总共赢了7块8毛钱。 张老头输的最多，输了4块3，气的吹胡子瞪眼，早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忿忿道：“明天再来。” “好。”王春桃一吃三，乐的哈哈大笑，洋洋得意。 钱老太不情不愿的离开座位，瞥了一眼王春桃，哼哼唧唧道：“我要回家带孙子喽。” 张老头一拍大腿，露出狡黠的笑容：“对呀，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回家给孙女烧饭呢。” 王春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张脸顿时垮下来，等三人走后，抬手就要扭方正的耳朵。 “别别别！” 方正连忙躲开：“你要找就找方平，我才23，老大已经28了。” 王春桃冷哼一声去烧饭，方正给老娘打下手。 过了一个小时，方平和方雯也赶回了家。 三兄妹给过世的父亲上了一炷香，围在饭桌上。 王春桃简单烧了六个家常菜，有荤有素。 方平带了一瓶白酒，给二弟加上，感慨道： “我原以为会在治安署干一辈子，没想到竟然会走上行政岗。” 王春桃道：“治安署太忙了，到开发区上班你就有时间找对象，三姑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你赶明儿和人家见见面。” 方平顿感头疼，立马转移话题：“阿正，听说为了我的事，你准备在开发区投资15个亿，你哪来这么多钱？” 果然，听到这个数字，王春桃和方雯都懵了。 他们只知道老大的事情是老二出的力，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资金交易。 15个亿是什么概念？ 方雯觉得自己就算从盘古开天辟地就开始打工，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这钱不是抢来的吧？”王春桃一脸担忧的问道。 老二可是黑社会，虽然最近有浪子回头的迹象，可难保不会重操旧业。 “去哪能抢到这么多钱？” 方正无奈解释：“这是我在国外挣的钱，来源你们不用担心。” 国外的钱通过彭家升洗了一圈，问题不大。 方平道：“我的事业只是小事，这么大的投资你可要慎重考虑。” 方正笑道：“当然是因为本身有利可图，未来是信息时代和流量时代，我估计再过两年智能手机就会出现，国家的信号网络也会大幅提升。” “现在布局的时机刚刚好，清河市临近清淮江，水陆交通都非常方便，又是东南包邮商业圈，地价不贵，位置适宜，我决定在这里做下沉市场。” 方雯好奇道：“二哥，你准备开的电商园叫什么名字？” “砍一刀。” 方正逗她：“你先帮我砍一刀，大哥再帮你砍一刀，是兄妹就来砍我。” 方雯翻了个白眼：“哼，做生意都不取个正经名字。” 一顿饭吃下来，方平表情最复杂。 有期待、有紧张，还有担心。 方正知道他一直都是冲在第一线的执行者，没干过行政领导，心态转变得有个过程。 他想了想，道：“作为领导者，最主要的是识人用人，把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岗位上，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别考虑那么多，只要你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做事，哪怕能力差点，也超过了大部分人。” …… 野上太一自知大势已去，清河这一局他败了。 大夏人很奇怪，内部之间喜欢勾心斗角，斗的不亦乐乎。 但是对待岛国人，大部分人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 一致憎恶。 野上太一无奈吩咐助理：“给我预订最近一张回国的机票。” 刘启强大惊失色：“清河的事情怎么办？” 野上太一叹道：“我也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吧。” 第161章 抄了黑龙会 野上太一是连夜走的，然而行踪却没避过监督他的安保队员。 朱老六立马打电话给方正：“野上太一要逃跑。” 方正不以为意：“让他走，我们后面去岛国再动手，让他一家人整整齐齐。” 为了表示感谢，方正给李伯达和梁清远准备了两张银行卡，数额适中，意思为主。 这俩人都不算什么好人，不过人是很复杂的，好人能做坏事，坏人也能办好事。 从某一点来说，好人往往会囿于规则，反而办不成事。 处理刘启强父子，方正不打算自己动手。 像上次对付大刀门的手段，一次震慑就行，第二次就没必要了。 这里毕竟是大夏国，不是棉北。 刘启强的犯罪事实，梁清远早就掌握了一部分。 只是一直捏在手上，没有行动罢了。 刘启强能做到这么大的产业，在清河市也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是市组织部部长何文辉。 如果没有李伯达的支持，梁清远势必要给何文辉一个面子。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李伯达是即将走马上任的一把手。 方正是他心目中八九不离十的超凡人类。 在这两个大佬的双重发力下，梁清远决定对刘启强采取行动。 凌晨时分，清河市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誓师大会在治安署大院举行。 行动开始前，所有办案人员通讯工具上交，防止走漏消息。 首先是汪书记和李伯达依次发表讲话。 汪书记一身正气，对于扫黑除恶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对此次行动表达了高度肯定。 轮到李伯达，他的发言就要长了很多。 “有这么一股势力，强揽工程、欺行霸市、经营黄赌毒、非法高利放贷、严重危害人民利益，破坏社会稳定。” “对于这种黑恶势力，我的态度是零容忍、出重拳，有恶必除，除之必尽。” 梁清远穿着治安服，表情严肃的检阅着出征部队。 这次的专项行动抽调了一个重案大队，两个特警中队的警力。 人数加起来有一百多号人，在操场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行动。” 随着梁清远大手一挥，一辆辆以黑蓝色为主调的特警车辆闪着灯，驶出了市局大院。 黑龙会总部位于城东，也是一座小型庄园。 清河市几个大佬都很会享受生活，一般的别墅他们还看不上眼。 只有这种绿树成荫，亭台轩榭的庄园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凌晨一点，四下静谧，行动人员将车子停在远处，下车包抄。 特警们将伸缩梯搭在墙上，看了看墙头，道：“高压电网。” 现场行动总指挥，重案队长金翔当机立断，发布命令：“暴力破门。” 两名特警立马举着液压破门锤，几锤下去，门开了。 “呜呜呜！”庄园的报警器响了。 “快！”金翔一马当先冲进庄园。 最大的别墅内，刘启强被凄厉的警报声惊醒，连忙大声喊道：“杀身会来了。” 刘子谦睡眼惺忪的从二楼跑下来，手上拿着对讲机和大黑星：“草他马的，杀身会欺人太甚，老子跟他们拼了。” 他立马在对讲机里和马仔下达命令：“杀身会来了，抄家伙和他们拼了。” 几十名马仔从附近的别墅里跑出门，手上拿着晨星锤和喷子，忽然看见背着冲锋枪，全副武装的特警们，全都懵了。 手上的武器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金翔举着扩音喇叭喊道：“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刘启强父子一人拿着一把枪，刚刚走出门便看见了潮水一般的黑衣特警将手下的马仔全部包围了起来。 父子二人正傻眼呢，强光手电照过来，刘启强父子吓的连忙扔掉手中的手枪。 父子二人举着手做投降状，走到金翔对面，讪讪道：“金队，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金翔没有说话，朝后面挥挥手，几个特警上前将父子二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铐，蒙上头套。 刘子谦在地上拼命挣扎，不让对方给自己上铐，嘴里骂骂咧咧：“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扒了你们的皮。” “砰！” 一橡胶棍下去，小伙子老实了。 刘启强在头套里声嘶力竭的喊道： “金队，能不能让我给何部长打个电话？” “到署里再说吧。” 几名特警将父子二人押进警车，其他马仔们也全都被拿下。 黑龙会除了看场的马仔，全被警车拉走，而针对剩余马仔的行动也在同步进行。 金翔命令手下彻查黑龙会总部。 缴获的物资让他们触目惊心。 自动步枪6把，手枪9把，狙击步枪两把，手榴弹8枚，枪支弹药上千发，管制冷兵器不计其数。 竟然还有一公斤剂量的C4炸弹。 手下的特警看懵了，惊呼道：“狗日的这是准备打仗啊。” 金翔心道：“可不就是准备打仗嘛，这两把狙击枪不出意外就是给方正准备的，只是还没用上而已。” 金翔感觉一阵庆幸，幸亏刘启强想凭借后面的关系网挣扎一二，选择了束手就擒。 如果他们决定要拼死抵抗，今晚行动势必会有所损伤。 除此以外，特警们还在庄园发现了300克冰毒，和其他一些违禁品。 金翔想起出发之前，梁署的叮嘱。 李伯达和梁清远的意思很明确，刘启强关系网错综复杂，必须将事情闹大，将案件办成铁案。 金翔吐出一口浊气，吩咐手下：“立即通知宣传科来人拍照，锁定证据。” 本次扫黑除恶行动满载而归，清河市治安署在黑龙会总部庄园和其他娱乐场所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76人。 为首的主犯刘启强父子全部落网。 李伯达看着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震惊不已道： “我个人认为黑龙会很有可能和境外势力勾结，准备实施恐怖活动。武器也有可能是境外势力提供的，否则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先进武器。” 案件很快定性，黑龙会疑似和境外势力勾结，预谋实施恐怖活动。 刘启强虽然被羁押，不过还是探听到了这条消息，一时间气的暴跳如雷。 “草泥马的李伯达，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金翔一边办理案件，一边向社会发布《关于征集刘启强、刘子谦黑势力集团违法犯罪线索的通告》。 第162章 社会人宴会 黑龙会一夜之间大厦倾倒，旗下的产业纷纷关门整顿。 这个消息对于一些普通人而言，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对于曾经受到过黑龙会迫害的家庭，却让他们激动万分，拍手称快。 治安署既然公开征集刘启强父子及黑龙会高层违法犯罪线索，说明这个清河毒瘤已经被顺利拿下。 任凭黑龙会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是暴力机关的对手。 一些受害人不再顾忌，长年累月积累的民愤犹如炸药桶被点燃。 仅仅一天时间，举报热线就差点被打爆，无数的举报信犹如雪花般飞向清河市治安署。 一个被黑龙会砍断左手的独臂老人更是打印了一面《治安精英，正义之剑》的锦旗，亲自送到了梁清远手中。 年过70的老人血泪控诉了刘启强父子是如何谋夺他的家产，将他的儿子打成植物人，砍断他的手臂。 说到伤心处，老人不禁老泪纵横，犹如枯枝般的手掌不停颤抖着，擦拭脸颊上滚落的泪水。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治安官们无不动容，一些年轻治安官更是潸然流下热泪。 梁清远接过锦旗，在媒体的聚光灯下对老人郑重说道： “老人家您放心，我在这里给您保证，一定会将这些黑恶分子绳之以法。等案件调查清楚，我们一定会按照程序将您的产业物归原主。” 老人感恩戴德，弯腰鞠躬：“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 梁清远连忙扶起老人，一时之间内心竟然有所触动。 大夏国的老百姓要的真不多，只要给他们一个安稳和公正的环境谋生，很多人就能心满意足。 真的就仅此而已。 …… 威尔汀酒店位于清河市西郊，设施豪华、环境幽静，属于清河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停车场，一辆汉兰达从远处开来。 一男一女，两个戴着礼帽的门童立马迎上前，替客人拉开车门，微微躬身：“欢迎光临！” 车门打开，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镶玉观音，手臂上戴着“发”戒指的矮胖社会大哥走下驾驶位。 大哥随意瞄了一眼女门童，完全忽视了另一个男门童，面无表情的按下锁车键。 然后鼻孔向天，一脸桀骜的向酒店走去。 等大哥走远，男门童小声嘀咕道：“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社会大哥？” 女门童解释道：“听说楼上开大会的是两个社团，社团开会肯定要邀请社会大哥撒。” 车辆接踵而至，以汉兰达和霸道居多。 其中还夹杂着少量的陆巡、路虎和卡宴。 下来的客人也基本都是纹龙画虎的社会人。 两个小门童忙的脚不沾地，好在忙了一会，赴宴的人基本到齐，车子也越来越少。 两人刚刚喘了一口气，一辆宾利雅致由远及近，缓缓向停车场开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男门童喃喃道：“我嘞个孩唉，真正的大佬来了。” 女门童道：“真是服了你了，车子买不起，车标倒是认的挺全。” 等宾利开进停车场，两个小门童立马迎上去指引车位。 宾利倒车入库，车门自己开了，从驾驶位走下一个身穿长款风衣的年轻男人。 男人梳着立体凌乱小背头发型，身材高大，相貌俊逸，露出温和的笑容，朝二人点点头：“辛苦了。” 然后又从口袋掏出两张一百元的红票子递过去。 “谢谢老板。” 两人将钱塞进口袋，兴高采烈的说道：“老板，我们领您进去。” 男人和煦一笑：“不用了，我知道地方。” 看着方正远去的身影，男门童喃喃道：“这大哥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不像黑社会啊。” 女门童嗤之以鼻：“错，真正的黑社会大佬就是这样的，之前的那些人只是小混混而已。” “这个大佬长的倒是挺帅的，人也非常和善。” 方正施施然走进酒店，烈火帮原本订的是桌饭，可是后来架不住一些大哥带着头马或者情人参加宴会。 人数实在是太多，便改成了自助酒会的形式。 酒会还没正式开始，方正在自助餐桌取了一点甜点，找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吃着。 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场内口沫横飞的社会人。 清河市人口400万，混社会的起码有两三万人，其中90%都是无名无姓的小混混。 缔结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 有宗亲、发小这种亲朋组成的团伙。 也有工友、校友这种基于集体关系，结合在一起的小帮派。 甚至还有一起在网吧打游戏，只是为了几个Q币便萌生打劫念头，凑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这些人拉帮结派，名字取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很多小帮派名字更是透着浓浓的民国中二风。 什么冷血十三鹰，傲世九枭雄，清淮江十三太保… 然而实力却是一个比一个拉胯。 大部分所谓的“老大”都是没产业的，只能靠着坑蒙拐骗讨生活。 下面的小弟就更不用说了，跟着老大混，三天饿九顿。 小日子过的甚至还不如打螺丝的打工仔。 混社会的也分为三六九等，这些人属于下九流，一个治安官科员就能将他们治的服服帖帖，他们是没资格参加这个宴会的。 今天来的人基本都是清河道上的中层人物。 家里有房有车，手上都有一定的产业，手下最少也有几个小兄弟。 他们在四大帮的夹缝中求生存，捡四大帮的残羹冷饭吃，或者干脆就依托四大帮而存在。 这就是地下社会的秩序格局，不论在哪个城市，都是大同小异。 清河的事情快要结束，方正准备这两天就进军西林市。 这次去西林，他不准备带上安保队员和之前烈火帮的手下。 只带一个雷鸣就行。 “油嘴子。” 正当方正思索西林市发展规划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方正扭过头，一个瓜皮头滚刀肉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他打招呼。 “油嘴子”是一些非烈火帮的朋友给前身起的外号。 第163章 大新闻 说是羞辱也谈不上，更多的是调侃的意味，形容前身油嘴滑舌。 方正已经很久没听人这么喊过自己了。 “瓜皮。”方正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瓜皮”叫陈大军，常年混迹于火车站一带，手下有几个洗皮子的好手，靠着盗窃、仙人跳、敲诈勒索外地人讨生活。 陈大军对“瓜皮”这个外号也不生气，拉开椅子坐在方正旁边，问道： “你们烈火帮搞的神秘兮兮的，今天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宣布啊？” 浓妆艳抹女人听到“烈火帮”三个字，瞬间眼睛一亮，偷偷的瞄了一眼方正，眼睛变得更亮。 方正摇摇头：“我已经不在烈火帮了。” 陈大军表情一怔：“烈火帮不是挺好的吗，大刀门和黑龙会都灭了，以后清河市就是烈火帮和兄弟盟两家独大，你这个时候干嘛要走？” 方正解释道：“我过几天要去外地发展，所以就退帮了。” “哦。”陈大军不再说话，就连方正去外地干什么都懒得过问。 方正对他的心态很了解。 本就是酒肉之交，如果自己还在烈火帮，陈大军肯定会给几分面子。 如今既然自己退了帮，去了外地，以后两人势必不会再有利益纠葛。 这种关系和陌生人也没啥区别。 陈大军连装都懒得装了。 方正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筛选原身的朋友。 原身的朋友太多太杂，很多都是他看不上的人，通过这种方式断绝往来也好。 两人不再交流，没过一会，一身正装的曲波走到方正旁边，笑嘻嘻道： “正哥，手工裁缝店订做的西装，80年老店，手艺还不错吧。” 方正上手捏了捏面料：“有两下，回头你让老六和他们签个协议，我们就按这个标准给高层定制西装。” “是。” 曲波接着问道：“正哥，等下您真的不上去发言了？” 方正摇摇头：“我不上台，以后清河道上的事情就交给你管理了，他们认识你不就行了，要认识我干嘛？” 曲波笑笑：“我知道了，您大概什么时候走？” 方正道：“就这两天。” 旁边的陈大军听的一脸懵。 这两人的对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一会给高层定制西装，一会清河道上的事情就交给你管理？ 道上的事情你们大包大揽，全部管了，那我们这些道上混的大哥算个什么事？ 等曲波走后，陈大军一脸疑惑的问方正： “刚才那人是你小弟吗，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 浓妆艳抹女人立马竖起耳朵，一脸好奇。 方正淡淡回道：“没什么。” 时间到了7点整，肖震西和秦烈联袂走上主席台。 两人今天穿的非常喜庆，秦烈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唐装，肖震西穿着一件紫色的西装。 肖震西伸手谦让：“秦堂主，您先请。” 秦烈笑笑：“好，我痴长几岁，那我就先来了。” 随着秦烈拿起话筒，桀骜不驯的社会大哥们顿时集体收声。 全场针落可闻，几百个刺龙画虎的大汉们坐在椅子上，犹如小学生一般乖巧，安静的等着大佬发言。 黑龙会和大刀门覆灭，清河市四大帮派只剩下了兄弟盟和烈火帮。 而这两家竟然打破了“一山不容二虎”的惯例，竟然形成了结盟关系。 这里面的门道就太让人寻味了。 一些聪明人已经敏感的察觉到肖震西对秦烈的称呼不是秦帮主，而是秦堂主。 短短一个字的差异，背后可能预示着石破天惊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势必会改变清河市的地下世界利益格局，影响到在座的所有人。 秦烈拿起话筒，目光一一扫过台下的社会大哥。 身上的喜庆唐装和他脸上威严的黑道枭雄气质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秦烈花了一分钟时间给了大哥们一个下马威，然后直入正题：“老夫喊大家过来，是要宣布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烈火帮将正式并入杀身会，清河市以后不会再有烈火帮，只有杀身会下属的烈火堂。” 这番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全场瞬间骚动起来。 大哥们全是知道杀身会的，但是大部分人了解的并不深。 他们只知道杀身会是清河市忽然冒出来的一股新势力。 有几十个退伍兵，之前还和大刀门干了一架。 至于这个社团具体有多少人，会长是谁，高层是谁，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只有一小部分和方正走的很近的人，比如烈火帮、兄弟盟的高层和一些江湖地位高的大佬，才知道方正是杀身会的实际会长。 当然，他们是不会对外面说的。 但是这些社会大哥怎么也不会想到，老牌势力烈火帮竟然甘愿被一个新冒头的势力兼并。 一些人尽管心里有千般疑惑，却不敢发声询问。 这就是烈火帮在道上的威慑力。 秦烈话很短，宣布完消息就将话筒递给肖震西。 台下的一些聪明人此时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莫非就连兄弟盟都并入了杀身会？ 果然，肖震西拿起话筒，说出的话和秦烈如出一辙。 “今天喊大家过来，是要宣布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兄弟盟正式并入杀身会，清河市以后不会再有兄弟盟，只有杀身会下属的兄弟堂。” 台下的大哥们再也绷不住了，一片喧哗。 哪怕是再愚笨的人也意识到了一个真相。 从今天开始，杀身会将在清河只手遮天，一家独大。 自己这些人想要讨生活，都要看杀身会的脸色行事。 他们给自己饭吃，自己才有饭吃。 否则还是进厂打螺丝吧，打螺丝有黑社会背景人家还不一定要。 肖震西说完，微笑着朝台下招招手：“下面有请杀身会的曲代表上台讲话。” 曲波从座位上起身，冲四周的大哥们笑笑，然后整理了一番西装，不疾不徐的向台上走去。 见到这一幕，台下的陈大军和他带来的女伴震惊的瞠目结舌。 目光齐刷刷看向旁边的方正。 陈大军圆睁着牛眼，支支吾吾道：“正哥，你…你…” “小心祸从口出。”方正瞥着台上的曲波，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164章 要不我走？ 台下。 看着徐徐走上台的曲波，肖震西和秦烈低声交流：“会长看来是打算退居幕后了。” 秦烈笑笑：“退居幕后不好吗，我早就想退居幕后了，可惜哪有那么容易。” 肖震西问：“郜明远逃到了夏威夷你知道吧？” 秦烈点点头：“我知道，大刀门已经分崩离析，李伯达接下来肯定会对大刀门动手。” “只要铁了心办郜明远，哪怕他逃到国外都没用，这几年发红通抓回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肖震西眯着眼睛道：“郜明远早就防了一手，他名义上和大刀门没任何关系，所有的脏活都是交给老二经手。 “如今郜明华死了，死无对证，治安署根本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 秦烈对此颇为认同，郜明远老谋深算，所有的事都是通过黑手套完成，自己根本不承担风险。 他不禁喃喃自语：“黑手套、白手套，都是手套啊。” 肖震西扭过头，笑道：“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两人相视一笑，此前的恩怨一笑皆消。 和郜明远相比，刘启强就没那么聪明了，挂着黑龙会会长的身份耀武扬威。 黑龙会一旦出问题，治安署首先就会办他。 秦烈想想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上面要秋后算账，自己也根本跑不掉。 不过想找黑手套也不是那么容易，没有绝对的掌控力，手套可能就会变成手铐。 其实方正想的根本没那么多，清河只是个小城市，本来就要交给手下管理。 另外也是考虑到家人的安全，没必要太高调。 有了之前秦烈和肖震西的站台，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这个所谓的“曲代表”，却没一个人敢轻视他，甚至比对秦烈还要恭敬。 曲波等场上安静后，扫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大哥们，决定长话短说。 “刚才秦堂主和肖堂主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赘述了，接下来我只强调两点。 “第一点，你们之前做了什么事杀身会不会管，但是后面不能太过分，谁过分，我们就打谁。” “第二点，有我们杀身会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饭吃，但是如果我们都没得吃了，你们也别想吃。” 这话听起来有点霸道，实则还是留了一定的余地。 水至清则无鱼，现实不是乌托邦，不存在理想化的世界。 台下的大哥们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人为刀俎，这个条件已经算是非常宽松。 除非他们能全部联合起来才有和杀身会叫板的资格，然而这是显然不可能的。 会议马上就要结束。 “叮！” 提示音响起，方正打开手机，信息栏里写着：“正哥，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方正嘴角微翘，简单回了一个字：“好。” …… 地星房地产公司附近有一家土菜馆，打的是宫廷玉宴的名头。 服务员是一水穿着清朝戏服的宫女和太监，看见穿着风衣的男客人进门，连忙齐声高呼：“恭迎圣驾。” 方正推开约定的包厢门，顿觉眼前一亮。 李芷筠今天扎着高马尾，身着一件简约白衬衫和蓝色毛呢大衣，搭配着黑色牛仔裤，看起来格外的青春妩媚。 和方正相处时间久了，李芷筠言语间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她晃了晃菜单，笑问道：“想吃什么？” 方正拿过菜单，在上面勾了几个菜，然后递给女孩：“你看着再加两个就行了。” 菜陆续摆上桌，见宫女服务员还拿来了一瓶白酒，方正微微一愣，问道：“你还喝酒？” 李芷筠拆开包装，道：“给你点的，我也可以陪你喝点。” “好。” 方正给她杯子倒上一半，然后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李芷筠替他舀上一碗走地鸡的鸡汤：“先喝口汤，暖暖胃。” 聊了几句，方正问道：“阿姨情况还好吧？” “好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干杯。” 两人掬着手碰杯，李芷筠一口下喉，脸色慢慢变得酡红。 狭小包厢里的空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 李芷筠欲言又止，电话忽然又响了。 接通后，话筒里传来方雯的声音。 “芷筠，你在哪呢？” 李芷筠抬起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方正。 方正点点头：“让她过来吧。” 李芷筠对着话筒道：“我在山水人家福临厅，有帅哥，你来吧。” “吼吼，我马上就到。” 十分钟不到，方雯风风火火的推开门。 看见包厢里的方正，她愣了一下，嗤之以鼻：“切，这就是帅哥？” 她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啧啧道：“两个人点这么多菜，还喝酒，呵呵…” 方正敲敲桌子：“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喝，我不喝白的，我要喝啤的。” 方雯按下呼叫铃，吩咐服务员拿两瓶青岛啤酒。 等酒拿来，她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给你们表演个绝活。” 她拿起一根筷子，顶在啤酒盖上，往上一挑。 “砰”的一声，盖子开了。 “啪啪！” 包厢里响起敷衍的掌声。 “绝活还没开始呢。” 方雯用大拇指按住瓶口，竖着顺时针摇晃酒瓶，一边摇一边说：“这叫小旋涡。” 等啤酒的泡沫冒的差不多了，她仰起脖子对着瓶吹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摇晃啤酒瓶，一瓶600ML的啤酒不到半分钟就见了底。 方雯放下瓶子，打了一个酒嗝：“这叫大旋风，厉害吧。” 方正敲了敲她的脑壳：“厉害个屁，你在哪学的这些鬼东西？” 方雯咂咂嘴：“我干嘛要告诉你。” 方正眼睛一瞪：“我警告你，你可不要给我带什么鬼火黄毛回家。” “你有病吧，我又不是小孩。” 李芷筠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吵吵闹闹，心情不禁明媚了很多。 这么多年的艰难困苦所造成的戒备和防御早就让她的心化成了厚厚的冰川。 此刻却恍惚在小火慢烤的火炉中渐渐融化，就连往后的岁月也似乎被慢慢捂热。 三人重新坐下，李芷筠看了一眼方正，问道：“听说你过两天要离开清河？” “嗯。” “哦…”李芷筠点点头，欲言又止。 方正笑笑：“你不希望我走？” 李芷筠被问的愣住了，双颊变得绯红。 方雯瞄了瞄闺蜜，又瞄了瞄二哥，摊摊手：“要不我走？” 第165章 到处都是社会人 见李芷筠有点尴尬，方正转移话题，道：“小雯，你打个电话给老大，叫他过来吃饭。” 方雯掏出手机打通方平的电话，说了两句后，摇摇头：“大哥有事在忙，来不了。” “电话给我。” 方正接过电话，道：“马上要交接工作，还把自己搞的这么忙？” 方平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无奈。 “我这有个案子，我想处理好再走，站好最后一班岗。” “什么案子，棘手吗？” “这两天发生了两起少儿失踪案，估计是人口拐卖，事发地都是在无监控区域，确实有点棘手。” 方正想了想道：“我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没照片，没监控，你有什么办法？” “你只要报告梁清远，把清河市的几个出口全部封锁戒严就行，只要人贩子还在城里，我就能找到他。” 方正挂断电话，只见两个丫头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李芷筠忽然又想到了赵立夏，喃喃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 “因为利益足够大呗。”方正撇撇嘴：“何止人贩子，人的天性就是这样，好逸恶劳，贪生怕死，有功劳想要霸占，有过错想要甩锅。” “所以很久之前我们就树立了道德标准，不过道德只能约束好人，所以还要通过法律来约束坏人。” “然而只要利益足够大，就连法律和道德也约束不了他们。” 方正夹起一块大肠：“如果把人性具象化，就是这九转猪大肠，绕绕弯弯，复杂难测。” “加上道德和法律的双重枷锁就相当于洗干净，烧熟了。” “这个时候你会觉得又香又有嚼劲，其实没洗干净之前，里面都是一坨又一坨的翔。” 方雯连忙挥手打断二哥：“别说了，恶心死了，我还要吃饭呢。” …… 城南治安署。 组织部还在走流程，估计要半个月左右，方平才能去开发区赴任。 他刚刚去了交通指挥中心调阅两处案发地附近的监控画面，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目前大夏国监控还没普及，清河市这两年财政吃紧，除了一些主干道，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安装监控。 人贩子非常聪明，选择的两处都是离监控点很远的区域犯案。 方平仔细翻阅着笔录，眉头越皱越深。 第一个案件是昨天下午3点接到的报案，一个家长说他中午在家烧饭，6岁的儿子在院子里玩，结果喊儿子吃饭，没人应，出门一看，孩子忽然不见了。 第二个案子是今天下午4点接到的报案，一个5岁的小女孩，失踪时间是中午一点。 通常来说，人口失踪有报案时间限制，不过有一些特例不在此例，比如此案中的未成年人。 嫌疑人作案很频繁，都是选择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看起来就是老手。 有固定目标的蓄意谋杀相对来说比较好侦破，因为逻辑关系明显，从人际关系入手，排查范围较窄。 真正的陈年积案，并没多少所谓的高智商犯罪，基本上都是随机作案。 治安官最怕的案件就是随机作案，无差别作案。 因为随机作案根本没办法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具体行为模式和动机。 如果再加上流窜作案，那案件的侦破难度就更高了，因为这要要求??治安署在大范围区域内调查和布控。 清河市治安署拢不拢也就四千多人，陈年积案堆积如山，根本分不出那么多人手去排查。 靠方平手下的几十号人，完全是大海捞针。 好在梁清远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将国道和高速的出口戒严，只要人贩子还在市区就一定能够找出来。 …… 方正和李芷筠告别后，也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排查。 不仅仅是帮大哥，更多的是为了孩子。 像这种人贩子大多是外地人来流窜作案，在一个地方频繁作案几起，掳走几个小孩后又会转移到下一个城市。 没有目标，没有照片，但是方正有自己的办法。 接到消息后，方正立马打了个电话给秦烈和肖震西，让他们调动黑道的力量行动。 消息迅速在清河市黑道扩散，不到一个小时便传遍了市区的每一个犄角旮瘩。 不管是在桑拿泡脚的大哥，还是在酒桌上胡吃海喝的大哥，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开始摇人。 没过一会，清河市的东南西北中各个区域都挤满了纹龙画虎的社会人。 上千个黑道大哥带着手下的小弟，人数差不多有两万人，分布于清河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依次搜索。 重点关注区域是棚户区和城中村的民房，重点关注人群是带着小孩的外乡人。 一时之间，清河市的商户们纷纷吓的紧门闭户，行人们纷纷吓的四散逃窜。 大哥们也不解释原因，挨着棚户区挨家挨户敲门，看见有小孩的就让人家拿证明。 拿不出证明的就留下人来看着你。 …… 西郊的边角棚户区，一个待拆迁的民房里，灯光未亮，只有一盏烛火迎风肆意摇晃。 紧闭门窗的客厅里传来一道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 “叔叔…我饿。” 戴着面具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玩着手上的匕首。 旁边被捆住手脚的小男孩哭嚎道：“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 “小胖子，再吵我就毒哑你。”面具男挥舞着匕首，阴恻恻的说道。 小男孩不敢说话了，撇着嘴巴，又不敢哭，眼泪啪嗒啪嗒掉着。 “砰！” 门外传来推门声，面具男立马警惕的抄起匕首，躲在门后。 “老歪，是我。”门外传来一道妇女的声音。 听见同伴的声音，面具男拉开门，瞅了一眼妇女，面色不善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妇女摇头叹息：“没找到目标。” “什么情况？” 妇女面色古怪：“外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街小巷都是黑社会，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目标。” 面具男疑惑道：“黑社会？” “是啊，我从城西跑到城北，又从城北跑到城南，到处都是挂金链子的社会人，他们好像在巡逻一样，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第166章 烫 “社会人在大街上巡逻？” 老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多问，黑社会巡逻又不是治安官设卡布防，和这个案件有鸡毛关系。 妇女却有点担忧：“清河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我们还是尽快走吧。” 老歪嘀咕道：“我估计是本地帮派火拼，应该没多大问题。” 只得手了三个小孩，老歪不是很满意，可眼前社会人太多，确实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给自己定的标准是在一个城市作案不能超过三天。 超过三天治安署就会反应过来，在出入口布防，那时候逃走的可能性就会低很多。 他们也尽量不会绑架富贵之家的小孩，卖出去的价格差不多，却更容易出事，不划算。 老歪点上一根烟，琢磨了半晌，道：“你迟一点再出去看看，要是这些人散了，我们明天就还做一笔再走。” 妇女想了想，道：“好吧，最迟不能超过明天晚上。” 老歪又吩咐道：“桂花，你去烧壶开水。” 桂花瞄了眼战战兢兢的三个小孩，说道：“等到了地头再烫吧。” 老歪眼睛一眯：“早一天烫就能早一天上工。” 桂花点点头，烧开水去了。 做这行他们很有经验，男娃娃尽量卖给一些不孕不育的夫妻，女娃娃不好卖，只能送去要饭。 四肢健全的不行，没啥可怜相，讨不了多少钱。 所以只得人为造一个残废出来。 一开始他们都是打断手脚。 后来慢慢琢磨出了一点经验。 相比断手断脚，这种烧烫伤看起来反而更能震撼人心。 成本也更便宜，买点消炎药吃吃就不会死。 把腿烫伤后也不上药，让烂肉和新肉混在一起，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拖着这种烂腿去乞讨，更能激发路人的同情心，能讨到更多的钱。 为了防止泄密，在正式外出上工之前，他们会先毒哑这些孩子。 这样哪怕有多管闲事的路人关注，也问不出所以然。 这个套路已经传承了好多年，古时候的丐帮就是如此。 穿着加绒小连衣裙的女娃估计是饿坏了，还没意识到面前的叔叔阿姨要对自己做什么。 一边哭，一边嚎。 “呜呜，叔叔…我饿。” 另一个小女娃也跟着哭：“呜呜…我要妈妈。” 两个小女娃一哭，小男孩也跟着后面干嚎，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吵得老歪脑壳直抽抽。 “别吵了。” 老歪一声大喝，三个小孩吓的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始哭，声音比之前反而更大。 “小王八犊子，吵吵什么呢。” 老歪抬手一巴掌，扇在一直叫饿的女娃脸上。 “就你踏马的事最多，老子都还没吃呢。” 小女娃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疼的咧着嘴哇哇大哭。 老歪被搅的心烦意乱，抄起桌上的几块烂布，依次将三个娃娃的嘴堵住。 这下世界终于安静了。 老歪重新点上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真踏马烦人。” 要不是哑药用光了，新的一批还没到货，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女娃娃毒哑。 “水来了。” 桂花提着开水壶从厨房里走出来。 老歪指着一直喊饿的女娃，道：“先烫这个。” “嗯。” 妇女点点头，将水壶放在地上。 “砰砰砰！”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嘘。” 老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和妇女招招手。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透过门缝朝外面瞅。 月光下，院子铁门外隐隐绰绰的站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个个剃着秃头，香烟在月光下一明一暗，看起来痞气十足。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社会人来了。” 妇女低声问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别开门。”老歪低声道：“他们进不来，自然会走。” …… 三驴子是城西的小混混，日常混迹于城中村这一块。 他手下养了五六个小兄弟，平时靠着在小赌场里放漂为生。 城西以前是大刀门的地盘，像他们这种小混混只能在大刀门的夹缝中讨生活。 赚的钱还要上交一部分给大刀门做保护费，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大前天，大刀门竟然一夜之间就被人灭掉了。 据说凶手是一个叫杀身会的新组织。 今天上午杀身会开大会，他得到消息，很想去看看热闹。 可惜他没收到请帖，资格不够。 三驴子非常无奈，只能眼巴巴的听着老大吹嘘杀身会是如何吞并了烈火帮和兄弟盟，如何在清河市一手遮天。 杀身会的会长只是派了一个代表，就将秦烈和肖震西治理的服服帖帖。 三驴子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长不由的敬仰万分。 混社会能混到这种程度，真踏马是祖坟冒青烟，太牛逼了。 晚上7点，三驴子带着好不容易攒下来的5万块钱，准备去场子里放漂。 结果跑到小赌场一看，场子竟然关门了。 打电话给赌场老板，狗日的竟然说他去帮治安官找失踪小孩去了。 三驴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赌场老板不开赌场，去帮治安署找小孩？ 这是踏马的有大病吧。 三驴子只得悻悻离开，结果没过几分钟就接到了老大的电话。 老大让他在城中村帮着找三个失踪小孩，说是杀身会会长打的招呼。 谁能找到失踪小孩，以后就能得到杀身会的庇护。 三驴子恍然大悟，难怪狗老板宁愿歇业一天也要去找孩子。 原来这里面有猫腻啊。 三驴子立马精神了，丢下手中所有的事，召集全部小兄弟，沿着西郊城中村挨家挨户搜索。 搜了半个小时，搜到了眼前这家。 三驴子感觉这家很可疑。 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破破烂烂不像是有人居住，院子里却停了一辆车。 三驴子将铁门拍的砰砰响。 “快点开门，老子知道里面有人。” 门后的老歪和妇女交换眼神，低声道：“他在使诈，别管他。” 三驴子看了看墙头，吩咐手下：“翻进去。” 这是一栋自建民房，围墙有两米多高，墙头上埋着一些碎玻璃。 接到老大的指示，一个黄毛小弟蹲在地上当起了人梯。 另一个寸头踩在他肩膀上，看了看碎玻璃，朝下面的人伸手，“拿把武器过来。” 下面同时伸出几只手，武器五花八门，有砍刀，有扳手，还有钢管。 小弟接过扳手，梆梆梆将附近的碎玻璃敲碎。 然后将衣服搭在墙头，手脚并用爬上墙，双腿一弯就跳了下去。 客厅内，老歪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顿时吓的大惊失色。 这个屋子没有后门，只有正门一个出口，这几人只要堵住出口，自己插翅也难飞。 只得先稳住他们。 老歪连忙吩咐妇女。“快，将几个小鬼藏起来。” 第167章 找到了 两人将三个小孩塞住嘴，捆住手脚，一个塞进房间的米缸里，两个塞在床底下。 男人又取下面具，露出一张30多岁，相貌普通的脸。 然后将面具塞在床底，和妇女折返回客厅。 此时，外面的社会人已经全部翻入了室内，正在狂敲着客厅的木门。 “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踹门了。” “来了…来了。” 两人睡眼惺忪的拉开木门，瞅着外面的6个大汉，流露出适当惊慌的表情，问道： “你们是干嘛的？” 穿着机车皮夹克的老大目光如炬的打量着两个人贩子，道：“我们来找人。” 老歪心里一惊，强装镇定，问道：“找什么人，怎么找到这来了？” 一旁的黄毛小弟道：“我们得到线索，有个仇家躲到了这一块。” “原来是这样。” 老歪脑子里闪过电视剧里的黑帮仇杀片，松了一口气道： “几位大哥，我们两夫妻一直都在家，没看到你们要找的仇人，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三驴子摇摇头：“那不行，你得让我进屋子里搜。” 桂花瞥了一眼几个大汉手上携带的武器，色厉内荏的说道： “不行，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三驴子鼻腔一哼，“老子是黑社会，你跟老子讲法律？” 桂花梗着脖子道：“黑社会怎么了，黑社会就可以无法无天，私闯民宅？” 三驴子轻蔑一笑：“那你打电话报案啊。” 两个人贩子愣住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社会人，私闯民宅竟然还让自己打电话报案。 见两人一声不吭，三驴子心里有数，掏出手机道：“怎么不打？要是没手机我来帮你打。” “不用不用，老娘们更年期火气大，多有得罪了。”老歪脸上堆满笑，从口袋掏出一沓钱递过去： “几位大哥，我这真没你们要找的人，主要是房子里有生病的老人，确实不适合打扰，您看要不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三驴子接过钱，拿在手上数了数，总共是130块钱。 他将钱塞进口袋，笑呵呵道：“还挺识相的。” 两个人贩子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人找人只是借口，主要是来敲诈勒索来着。 两人暗暗感叹，清河市的治安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黑社会竟然无法无天到闯进居民家里敲诈勒索。 这个鬼地方，老子以后再也不来了。 老歪见三驴子拿了钱还不走，讪笑道：“大哥，那您看？” “绑起来。”三驴子忽然朝旁边的小弟挥挥手。 接到指示，两个小弟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一左一右，狞笑着逼近老歪。 老歪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推搡小弟：“干什么，不是给了钱吗，你们也太不讲道义了。” 三驴子眼睛一瞪：“还敢反抗，给老子揍他。” “砰。” 话落，一根钢管照着老歪的肩膀劈来，砸的他一个趔趄，肩膀顿时红肿一片。 桂花连忙上去拉扯：“你们怎么打人呢？” “玛德，连这娘们一起揍。” “砰。” 一个扳手砸在桂花的嘴巴上，顿时将她嘴巴砸的血肉模糊，牙齿掉落好几颗。 老歪双目赤红，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反抗。 “咔嚓。” 一个扳手砸在他的手腕上，匕首被打落地面，手腕被打骨折。 老歪还来不及哀嚎，雨点般的棍棒又朝着两个人贩子身上落去。 “停，别打死了。” 老歪被揍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说道：“大哥，钱都给您了，我们真没钱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三驴子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你以为我是敲诈勒索来了？” “你们俩有事情在身上吧？” 老歪心里一紧，又听三驴子接着说道： “之前不敢报案，现在被打成这样都不敢呼救，你不要跟我说你们身上没事。” 老歪无奈解释道：“不瞒您说，我…我们俩是在老家犯了一点事。” 三驴子嘬着牙花子：“还在这跟我演戏呢，你们俩是人贩子吧？那三个小孩是你们掳走的吧？” 老歪心里大惊，念头电转。 他终于明白了这些社会人为什么会找上门，原来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这么说的话，大街小巷的社会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至于啊，难道桂花绑架了清河黑老大的小孩？ 不对啊，她下手一向都有分寸啊。 三驴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看来是找到正主了。” “看着他们。” 三驴子留下两个小弟看着两个人贩子，然后带着几个小弟沿着客厅依次搜索。 客厅内一无所获，几人又走进主卧。 主卧里光线很暗，透着月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米缸。 三驴子掀开米缸，只见一个年约五六岁，穿着加绒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三驴子扯开女孩嘴里的烂布，拦腰将她抱出米缸，然后解开女孩背后的绳索。 女孩揉了揉被勒疼的手脚，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叔叔，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听着小女孩软糯的声音，三驴子忽然感觉内心某处柔软的部位被触动。 他也有个女儿，今年刚刚4岁，和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般可爱。 他虽然是黑社会，可他也是一个父亲。 作为父亲，他见不得这种情形。 三驴子蹲下身，语气异常温和：“嗯，叔叔是来救你们的。” 目光一瞥，三驴子看到女孩脸颊上的巴掌印，脸色瞬间又阴沉下来。 他立马冲小弟说道：“你出去一下，别闹出人命就行。” “嗯。”小弟露出残忍的笑容，兴冲冲的朝客厅走去。 小女孩牵着三驴子的手，来到床边，朝下面指了指。 三驴子弯下腰，拉开阻挡的木板，伸手向里面掏，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躯体。 小心翼翼的拉出来一看，是一个被捆住手脚，塞住嘴的小男孩。 小女孩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姐姐。” 三驴子又向里面掏，这次拉出来一个小女孩。 两个小孩被解开束缚，也不哭也不闹，只是一个劲嚷嚷：“叔叔，我饿了。” “叔叔等下给你买。”黄毛小弟做鬼脸逗他们。 三驴子眼睛一瞪：“别等下了，现在就去买。” 等黄毛走后，三驴子立马掏出手机给联系电话汇报：“孩子找到了。” 第168章 功劳簿上加个名字 联系电话留的是朱老六的号码，三驴子讲述完经过，然后请示两个人贩子该怎么处置。 朱老六将消息转给方正，在脖子比了个割喉的手势：“正哥，那两个人贩子估计判不了死刑，要不还是…” 方正摇摇头：“不行，他们之前肯定还拐走了别的小孩，这些孩子的下落必须要审出来，还是交给治安署处理更为妥当。” “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回头可以给牢里放个风，让弟兄们关照关照他们。” 朱老六接着问：“三驴子要怎么奖励？” 方正道：“城西牌坊街那一块就交给他管吧，让秦烈和肖震西把人手撤回来。” 三驴子得到了回复，心里美滋滋的。 挂断电话后又拨打了老大龙哥的电话，简单说完过程便准备报案。 龙哥立马在电话里阻止他：“你先别报，我正好和何所在一起，我们马上就过来。” 龙哥也是在西郊城中村这一块活动，来的很快，不到20分钟便和两名治安官赶到了现场。 两名治安官都是西门所的，和龙哥关系不错，三驴子也认识。 二十多岁的年轻治安官是西门所副所长何思齐。 年长一点的是西门所的辅助治安官冯兵。 三人走进客厅，一逮眼就看到了地板上陷入昏迷的两个人贩子。 屋内还有三个小孩，正由一个小弟安抚着。 “辛苦了，干的不错。”何思齐主动和三驴子打招呼，语气颇为赞赏。 三驴子的身份够不上何思齐，和他不算太熟，只知道他是市组织部部长何文辉的公子，在清河市算得上顶级衙内。 听说他为人比较低调，从没传出过仗势欺人的传闻。 再加上官职在身，一般的混混都很服他。 据说就连黑龙会刘子谦、世成地产张世成都以他马首是瞻。 冯兵蹲下身检查了一番人贩子的伤势，语气不善的问道：“三驴子，你怎么把人打成了这样？” 三驴子呐呐道：“没收住力，一时下手重了点。” 冯兵眼睛一瞪：“没收住力？你这已经够得上故意伤害了，你知道不？” 三驴子脸色不太好看。 今天他破天荒做了件好事，心里还是有点成就感的，谁知却被冯兵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 不过冯兵说的也不算错，自己下手确实重了点。 何思齐连忙打圆场：“老冯，三驴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应该是一时没收住手，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何公子在三驴子心目中是大人物，大人物愿意替他说话，三驴子心里着实有点感动。 一时间对何思齐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何思齐朝三驴子笑笑：“人我就先带走了，有需要再请你配合调查。” 两人来去匆匆，亮相还没三分钟便将孩子和人贩子全部带走。 客厅内只剩下了三驴子的一帮手下和龙哥。 三驴子有点疑惑，轻噫道：“不用我去配合做笔录吗？” 龙哥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驴子我和你说个事，你一定要记住。” “这些孩子是你和何所一起救出来的，准确的说是你在何所的指挥下救出来的，明白吗？” 三驴子也不是傻子，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冯兵一来就威胁自己，原来是故意唱白脸，让何思齐扮红脸。 原来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 三驴子心里顿时有点不快活，对何思齐刚刚产生的一点好感很快就荡然无存。 梗着脖子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龙哥苦笑道：“得罪了何公子，我们两兄弟以后在清河就寸步难行喽，别说以后，这一关你都不一定过得去。” “再说他也没抢你的功劳啊，只是在功劳簿上加个名字而已。” “哼，他抢的去吗。” 三驴子还是有点拗不过弯，命令是杀身会下的，人是自己找到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何思齐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加上他的名字？” “凭他何公子三个字。”龙哥解释道：“因为孩子认识你，所以他只是加个名字，否则这种好事你以为还有你的份？” 龙哥接着劝道：“何公子说过了，案件的奖金全部给你，他用不上。” “名声就算了，你一个混社会的要这些虚名有什么用。” “杀身会应该也给了你好处吧，见好就收吧，免得惹祸上身，喜事变成丧事。” 三驴子无奈道：“杀身会会长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龙哥道：“那个大佬位高权重，哪里顾得上这种小事，只要知道孩子救出来就行，肯定不会过问具体的经过。” 三驴子沉默了，孩子已经救出来了，结果很完美，过程确实就不是那么重要。 老大的面子他是必须要给的，何思齐他更是得罪不起。 三驴子思索良久，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不过要是别人查出来你就别怪我了。” 龙哥笑笑：“人贩子昏迷了，孩子年龄太小，只要你不说，谁又知道经过是什么情况？” …… 晚上10点多钟，清河电视台记者白露刚刚准备休息，忽然接到了栏目江主任的电话，让她去西门治安所做个紧急专访。 说是这两天闹的人心惶惶的幼儿失踪案已经抓到了凶手，三个孩子也都找到了。 据说人贩子是在西门治安所副所长何思齐的领导下抓住的。 上次大刀门的事情，白露由于在社交账号私自散布不良言论，被贾台长勒令停职接受调查。 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风向突变，大刀门一夜之间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白露又莫名其妙恢复了原职，仍然继续负责《都市民生》栏目的工作。 白露驱车赶到西门治安所，刚走进接待室门口便听见了一阵阵欢声笑语。 三位孩子的家长已经全部赶到，正在对她本次的采访人千恩万谢。 何思齐和煦的笑笑：“你们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份内事，别说我是一名治安官，哪怕我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将桌上的食物依次推给三个孩子，语气温和：“我看几个孩子饿了就擅作主张买了一点肯德基，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吃？” 一个女家长连忙从口袋掏钱：“喜欢，我儿子最喜欢吃肯德基了，何所您救了我儿子，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呢，怎么能让您破费？” 第169章 过程不重要 何思齐伸手推脱，爽朗一笑：“这点东西也要不了几个钱，您就别折煞我了。这几个孩子我都很喜欢，他们既然喊我叔叔，做叔叔的也该要表示表示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女家长也不再推脱，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道：“还不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三个小孩一起放下鸡腿，冲何思齐笑，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白露站在门口，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和三个小孩一起笑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用摄像机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刻。 何思齐目光一瞥，看见门口的白露，朝她招了招手：“白记者，麻烦您稍等两分钟。” “没事。”白露指了指几个孩子：“我觉得这个吃饭的素材就非常有意义。” 正在这时，穿连衣裙的小女孩已经吃完了，忽然开口问道：“那个叔叔呢？” 女孩妈妈替她擦了擦嘴，问道：“哪个叔叔啊？” 小女孩伸着手比划：“就是救我们的叔叔啊。” 白露愣住了，原来还有另外一个救人者啊。 何思齐微笑解释：“那个叔叔还有事，已经先回家了。” “我看孩子们今天都受到了惊吓，让他们吃完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白记者，我们到这个办公室聊。” “好。” 白露将摄像机架在旁边，开始正式采访：“您是怎么发现嫌疑人行踪的呢？” 何思齐解释道：“我是根据经验判断的，高档小区的安保措施通常都比较严格，这种犯罪分子一般都会潜伏在城中村、棚户区这种边缘地带。” “所以我就安排了人手在辖区内的棚户区搜寻，因为我对这一块的居民情况非常熟悉，所以在搜寻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您是怎么发现异常的呢？” “因为我对辖区内的居民信息非常清楚，所以知道人贩子潜伏的住宅，房主已经出国好几年，房子已经闲置了很久。” “所以里面有人明显是很不合常理的。” 白露想起小女孩说过的另一个叔叔，问道：“这次搜寻嫌疑人还有其他人参与吗？” 何思齐解释道：“没错，因为我们西门所人手不够，所以我就委托了辖区内的一些热心群众协助搜索。” 清河市今晚的大搜捕，普通人不知道这帮社会人在干嘛，他却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三驴子肯定是接到了杀身会的命令。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这件事里分一杯羹，三驴子接受了杀身会的命令，不代表没有接受过自己的指示。 双重命令，很正常的情况。 只要三驴子不捅出来，这件事就不会出问题。 市组织部长的公子26岁才混了个副科，他对目前的职位非常不满意。 父亲确实位高权重，不过也要拿点成绩出来才能让别人信服。 作为一个郊区的治安所，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几个大案。 难得人贩子在自己辖区被发现，他怎么甘心这种功劳从自己手上溜走。 何思齐收回思绪，道：“另外，我今晚的行动也谈不上抓捕，因为这不是我们所的案件，待会就要移交给城南分署。” “所以你可以同样把我看成是热心群众。” 白露问：“请问您能将另一位热心群众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我想采访他。” 何思齐笑着摇摇头：“可能不太方便，我这个朋友喜欢当无名英雄，不愿意曝光。” 白露心里有点感动，一个能记住辖区内居民信息，如此心系百姓的部长公子。 一个救了人却不贪图任何名利的无名英雄。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蝇营狗苟的罪恶才会在光照下无所遁形。 何思齐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要是没其他事，采访就到此结束吧，我要将案件移交给城南分署了。” …… 西门治安所和城南分署不是一个区，方平必须去西门所办理嫌疑人移交手续。 三个孩子已经安全，然而其他的孩子还下落不明。 方平没有过多询问破案过程，将审问重心放在了被老歪和桂花绑架的其他孩子的下落上。 这边，白露和何思齐告别后，第二天又采访了三个当事人小孩，大致了解了三驴子救人的经过。 问名字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有好几个叔叔，领头的是一个穿皮夹克的光头叔叔。 白露加班加点赶了一篇稿子。 稿子里提到了何思齐在本次救援行动里的领导作用，也提到了具体救人者是一个无名英雄。 江主任看后对稿子内容大加赞赏，又拿给贾台长看，贾台长的意思是整体内容大致符合标准。 只是通篇报道里对那个无名英雄的描述过多。 报道要突出重心，有侧重点才有看点。 既要突出何思齐在这次营救行动中的领导作用，更要突出他的具体救援作用。 白露原本觉得两千多字的稿子还是有侧重点的。 因为没有采访到三驴子本人，所以除了抒情部分，大概有7成的篇幅都是在报道何思齐，只有3成的篇幅给了那个无名英雄。 结果没想到贾台长竟然还不满意。 白露没办法，又把无名英雄的篇幅削减了一部分，重新呈上去。 江主任看了看，道：“我估计还是不行，这样吧，我来替你改一下。” 江主任花了二十分钟将稿子改好交给白露。 白露拿过A4纸一看顿时傻了眼，上面对于无名英雄的存在竟然只提了一句话。 单独看这篇稿子的观众只会以为命令是何思齐下的，人也是他救的。 “这样写不太合适吧？”白露脸色有点难看。 江主任道：“这是贾台长的意思，既然他想做无名英雄，我们就没必要让他暴露于公众的视野中。” 白露道：“这也没暴露姓名，不是用化名代替了吗，我们总要尊重事实吧。” 江主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事实就是你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我们电视台是干嘛的。” “树立一个道德标杆，打造一个治安精英用来引导全社会积极向善，见义勇为的氛围，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过程其实并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导向就是皆大欢喜的事，这个道理你怎么想不通呢？” 第170章 去西林 白露陷入了沉默，她不可否认江主任说的有几分道理。 无名英雄自愿隐藏起来，整件事没有牺牲任何人的利益。 结果也是好的舆论导向，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这一切？ “我想明白了，您说的确实是对的。”白露捋了捋秀发，挤出一丝笑容。 …… 海上明月总经理办公室，方正点了一根烟，站在阳台上俯瞰着城市的霓虹。 统一的黑道格局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 从这一次搜捕人贩子就可见一斑，他一声令下人贩子就无所遁形，耗时不到两个小时，一切就尘埃落定。 正在这时，一双柔荑从背后环抱住方正，螓首在他的耳鬓厮磨。 方正掐灭烟头，扭过头温柔的笑笑：“我明天就动身去西林，估计要过年才能回来。” 韩冰身形一滞，无奈的点点头。 方正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道：“海上明月以后的利润你自己拿着，不用交给我了。” “我…我没有那么贪心。” 韩冰一时间有点惶恐，海上明月每个月的毛利润有八九十万，净利润少一半，也有四五十万。 “这是你应得的，不要推辞。”方正语气平和，却隐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还要回家一趟，先走了。” “嗯，我送送你。” 韩冰将方正送到楼下，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宾利车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转身走上楼，心里怅然若失。 太过优秀的男人就是那手中的沙，握的越紧，漏的越快。 可是经历了浩瀚海洋的壮阔，那浅浅的溪流又岂能入的了眼。 方正驱车赶回家，一路盘点他在清河的几处产业。 砂石厂他交给了小齐全权管理，小齐和手下可以分到利润的5%。 5%看起来不多，实则不少，一个月十几万块钱完全不在话下。 这玩意操作起来很简单，只要知道是杀身会的砂石厂，清河市的任何一家建筑工地都不敢不收。 不过方正不是吃独食的人，除了自家公司，余下的市场他只要了一小部分份额。 价格也是完全按照市场标准，并没有欺行霸市的行为。 如果杀身会自己都不守规矩，又怎么能要求下面的人守规矩？ 海上明月交给韩冰是理所应当，方正来之前就是她在管理，后面更是倾注了很多心血，外场内场都是她在一手操持。 安保公司目前是完全赔钱的，只有出没有进，方正也不至于去承接其他公司的安保业务，没必要。 电商园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要等方平正式上任才会作为他的上任大礼包，完成签约手续。 这一块，方正打算和地产公司一样，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 然后再派亲信监督财务和经营，起到相互制约的目的。 地产公司还有10%的股份落在外面，始终是个隐患。 想到这里，方正掏出手机，打给张自立。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通，话筒里传来张自立无精打采的声音。 “你好，哪位？” “张公子，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债主的号码都不记得了？” “方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隔着电话方正都能听出张自立语气中压抑的不甘和无奈。 他呵呵一笑：“你还欠我200万，这么快就忘记了？” 张自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把我家害成了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害的，说的那么难听，只是正常的商业手段罢了。” “你爸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爷爷害了那么多小丫头，还有你那个弟弟我都懒得说了…” “我不跟你废话，不还钱你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张自立无奈道：“方总，我暂时真还不上，我现在全身上下都不超过十万块钱。” 方正沉吟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今天把钱还给我，要不我再给你800万凑够一千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剩下的10%股份转给我。” “800万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这是我看在你作恶不多的份上才给你的机会，换成你爸或者你弟，可没这个机会。” “你要知道大股东想将小股东踢出局有一万种方法，明白吗？” 张自立喟然长叹：“我会尽量想办法。” 方正挂断电话，将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回家。 今天王春桃难得没有打麻将，一见方正进门就叮嘱道：“你去省城要关照关照表哥，知道不。” 王春桃作为女人有一个女人的通病，对娘家侄子非常看重。 方正父辈不算人丁兴旺，老娘就一个哥哥，父亲就一个弟弟。 方正就一个表哥，两人从小关系就处的不错，后来相隔两地关系就淡了一点。 表哥王修明在省城读的大学，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留在了省城。 方正大部分同学也是一样，有能耐的都在省城读大学，在省城就业落户，娶妻生子。 没能耐的只能在老家祸害街坊邻居，正如前身。 方正有一年多没和王修明联系，对他的近况很好奇：“表哥还在那个什么明珠设计公司？” 王春桃说：“辞职了，好像开了个小公司，规模不大，叫什么…硖蟠杰公司。” 方正一愣，吐槽道：“什么鬼名字？” 第二天一早，方正带着雷鸣，启程赶往西林市。 西林市离清河市有350公里，两人选择了开车前往。 汉东省经济水平在大夏处于中上等，全程修了高速，两人不到三个小时就抵达了西林。 西林市人口近2000万，共有12个区，地域面积是清河的五倍之多。 大夏的地域面积比前世华夏大一倍左右，西林市只能算得上准一线城市，人口和面积却不逊于前世的京都和魔都。 方正下了高速没有急着去见表哥，他首先要把住宿安顿好。 财大气粗，住宿当然是买不是租。 花了半天时间，方正在西林最高档的别墅区相中了一栋建面1800平的独栋别墅。 独门独院，上下三层，还有个500多平的院子，150平的恒温游泳池。 价格3230万，装修奢华中带着几分雅致，拎包就可入住。 由于是全款付账，房产公司当天就把钥匙交给了方正，产证三天之内就能下来。 第171章 奇葩生意 房子买好，方正又委托房产公司替他找了4名女佣、一名管家和一名五星级厨师，即时上岗。 阳光明媚，两个男人光着膀子在游泳池里扑腾着水花。 雷鸣一个猛子沉到底，抬起头啧啧叹道：“有钱是真踏马爽啊。” 方正呵呵一笑：“说句让你更气的，这房子我白住几年，到时候卖掉起码能挣好几倍的利润，你气不气？” 雷鸣感慨道：“钱挣钱真踏马容易，人挣钱实在是太难了。” 方正摇摇头：“那也不完全对，有的人挣钱还是挺容易的，甚至比钱挣钱还容易。” “从难到易，体力挣钱，脑力挣钱，钱挣钱，权挣钱，大致就是这么排的。” 二人游上岸，两名年轻女佣早就等候多时，立马拿着干浴巾替二人擦拭身体。 冲了个热水，两人坐在100平的餐厅里，厨师开始上菜。 鲍汁扣辽参、清蒸东星斑、炭烤和牛、花胶炖鸡、东坡肉、松鼠鳜鱼，再加两个时令蔬菜，简简单单的一餐就算完成了。 雷鸣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流泪：“正哥，这踏马的才叫生活啊。” “这算什么。”方正撇嘴道：“你没看到那些顶级大佬的生活才叫奢侈呢。” “我觉得你自从来了西林，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清河熟人太多，不想太高调。” “我不消费，别人也会消费，既然有钱干嘛要做苦行僧，那不是傻子吗？” 雷鸣问：“正哥，接下来你有什么规划吗？” “没规划，先享受几天生活再说。” 来到西林的第三天下午，方正决定拜访表哥王修明。 王修明在电话里颇为激动，说推掉了其他应酬，晚上专程给他接风洗尘。 晚上六点，方正赶到见面的饭店，推开包厢门，表哥一家都在。 “阿正，你来了。”王修明先是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介绍身边的女人。 “这是你嫂子文思宸，还记得吧？” “记得，嫂子好。” “你好。”文思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之前原身在表哥的婚宴上见过文思宸，当初这个表嫂就给原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夜夜朝思暮想，恨不得把这个表嫂搂在怀里好好爱抚一番。 方正不至于这么龌龊，不过此刻亲眼见到文思宸，就连见惯美女的他，都不由微微诧异。 文思宸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肤如凝脂，眼如桃花，身姿高挑婀娜，用绝世佳人来形容毫不为过。 她的衣着也非常名贵，身上是一件新款香奈儿连衣裙，手上挎着爱马仕手包。 一身行头估计不下五万。 看来表哥这段时间发财了，方正暗暗想道，又瞥了一眼表哥。 一米七五的身高，标准的国字脸，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劲霸夹克衫，叫不出名字的蓝色牛仔裤，妥妥的一个中低层打工仔装束。 方正：…… 王修明将婴儿车的婴儿抱起来说道：“这是我儿子，小新，刚刚14个月。” 不是正式上门，方正也没带什么礼物。 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1000块钱红包，递给王修明，算作孩子的见面礼。 三人依次落座，王修明点了六七个菜，还点了一瓶中档白酒。 他没给文思宸倒酒，和方正一人分了一半，一边喝一边聊。 文思宸不怎么说话，浅尝了几口菜就逗弄儿子，对方正的态度不冷不热。 一顿饭吃的寡淡无味，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等吃完饭，王修明对老婆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阿正聊聊。” 文思宸和方正点头告辞，推着婴儿车，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看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背影，方正道：“我感觉你们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王修明不以为意：“没啥问题。” 既然表哥不愿多说，方正也不再多问，随口说道：“小新挺可爱的，和你长的也挺像的。” 王修明摇摇头：“小新不是我儿子。” 气氛骤然变得尴尬，方正有点懵圈。 瞧表哥这意思，非但是喜当爹，还知道自己喜当爹。 王修明哈哈一笑：“其实这娘们也不是我老婆，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 见方正更加疑惑，王修明道：“你知道我辞职后开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吗？” 方正想起老娘说过的话，不确定问道：“硖蟠杰？” “你倒过来读。” “接盘侠？” 王修明点点头：“没错，我现在做的就是接盘侠的生意。” “对于一些大人物来说，情人生了孩子，他们想把孩子留下来又不能给孩子名分，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来当接盘侠，和情人假结婚。” “否则孩子就没有出生证明，不能上户口，这个道理你懂吧？” 方正点点头：“我懂。” 王修明接着说道：“这种接盘的事找亲信其实是最好的，不过他们真正的亲信毕竟有限，有的已经结婚，有的说不定还会反水。” “所以我亲身经历了一次后就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方正赞道：“你真是个人才！” 王修明得意道：“只要假夫妻之间不产生感情，不发生夫妻之实，公司信誉就能保持，生意就会源源不断。” 方正今天算是开了眼，真踏马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啥都能做成产业。 方正问：“那生意怎么样呢？” 王修明道：“生意才刚刚起步，就那样。” “西林市的行情，假结婚男方的酬劳一般在50到100万之间，我只能抽成20%，目前只做了4单，挣了五十多万。” 方正问：“这些大人物就不怕泄露信息？” 王修明解释道：“不会泄露的，我们不跟后面的大人物接触，只跟这些情妇接触，谁知道她们后面的大人物是谁。” 聊了几句，王修明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不是在一个什么帮派吗，怎么想到来西林找事做？” “退帮了，清河地方太小，所以我准备来西林发展。” 王修明上下打量了表弟一眼：“你形象不错，大部分情妇都喜欢你这号，要不我回头给你安排一个。” 方正连连摇头：“得了吧，我不需要。” 王修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拿尊严换钱不丢人，男人二婚算什么。” 第172章 春天地铁 方正沉吟道：“丢人倒是没什么丢人的，不过你要注意点，这玩意风险可不小。” 对于大人物来说，他们养的一只猫，一条狗也不是普通人能觊觎的，何况是情人这么重要的玩具。 普通人掺和在里面，搞不好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王修明笑笑：“我这种普通家庭，富贵不向险中求，凭什么能跨越阶层，难道凭我读了个普通本科？” “我今年已经26岁，过了40岁后基本就找不到工作，如今半年就挣了十年的钱，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方正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王修明哈哈一笑，搂着方正的肩膀：“你有这个心就行了，走，我们去唱歌。” 方正欣然答应，大部队留在清河镇守，来了西林市肯定要重新招人。 要招人就得开几个夜场作为根据地，正好趁这个机会观摩观摩省城夜场的经营情况。 王修明一路走一路问：“你这次是一个人来西林的？” 方正道：“还有一个朋友，也是清河人。” “叫上啊，我也叫个朋友，人多热闹点，清河老乡，你也认识。” “谁呀？” “张宏伟。” 方正点点头：“确实认识，他是我高中同学，你怎么认识的？” 王修明解释道：“我们清河在省城的老乡有几个啾啾群，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报团、相亲、共享资源。” “平时偶尔搞搞老乡会，我是在线下聚会认识的宏伟，聊了几次发现是你高中同学，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那小子现在在干嘛？”方正高二没读完就辍学了，和班上的同学不算太熟悉。 印象中张宏伟有点喜欢混，读书却还过的去，中游水平。 属于那种努努力就能考上一本，却偏要自甘堕落的类型。 王修明道：“好像在一个小赌场混，具体做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修明走到门口的停车场，按下车钥匙，一辆凯美瑞车灯亮了。 他从手套箱拿出两包软中，递给方正一包，然后将口袋里的半包白利群扔进车里，笑着解释：“特意买来充场面的，那些小姐势利的很。” 方正笑了笑，这才是普通人的真实生活。 自己在清河身居高位，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感觉，这次来了西林才有一种生活的真实感。 王修明没开车，带着方正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家名叫宝丽晶的夜场KTV 。 方正看了看位置，给雷鸣发了条短信，让他马上过来。 他一路观察着宝丽晶的装修，和帝豪差不多档次，比海上明月要逊色两筹，生意却和海上明月差不多，肯定有独到之处。 总共就四个人，王修明订了个中包，点了一份果盘，5件啤酒，然后和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过了半小时，一个身材适中，穿着七匹狼外套的年轻男人推开了包厢门。 正是张宏伟。 “老方，好久不见。”张宏伟一逮眼就认出了方正。 “宏伟，好久不见。” 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 张宏伟非常热情，一阵寒暄后，问起了正题。 “这次过来是打算长期发展？” 方正道：“长期说不准，反正肯定要呆一段时间。” “准备干什么呢，打工还是做生意？” “干老本行，继续混。” 张宏伟斟酌着说道：“西林的黑道情况我也了解一点，比清河可要难混多了。” “没背景的人只能给大佬当马仔，想出头基本不可能。” 方正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宏伟解释道：“西林市的灰产和黑产基本都被一些家族控制着，有的让自家子弟出面，有的安排了黑手套当代言人。” “这些家族内部已经达成了平衡，按照势力大小垄断了建筑工程、土方、娱乐会所、赌场这些灰黑产的份额，普通人想要涉足这些行业只得依附他们。” 方正明白他的意思。 西林和清河目前的地下势力情况非常相似，都形成了固定的利益格局。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清河市只有杀身会一家，相当于独占垄断。 西林市由好几家一起掌管，相当于寡头垄断。 本质上没太大区别，就如想在清河从事黑道营生，必须得看杀身会的脸色。 想在西林从事哪个灰产，也得看相应家族的脸色。 方正问：“具体有哪些家族呢？” 张宏伟笑笑：“我只听过李家和陈家，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很多家族都隐藏在幕后操控，我的层次太低，只知道明面上的代言人。” “李家是不是斧头帮的李琛？” “没错，他在西林属于第一档的人物，非常牛逼。” 正在这时，雷鸣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狗日的穿衣挺骚包，衣服是阿玛尼高仿，裤子是范思哲高仿。 不过配上方正的宾利车，哪怕是高仿人家也只会认为是真的。 普通人穿个真货，人家也只会认为是高仿。 至于方正，身上穿的是手工定制的西装，没有一定眼力的人根本看不出价格。 都是年轻人，几人没一会就熟稔起来。 张宏伟非常活络，先是咔咔咔和方正喝了一瓶，又依次和雷鸣、王修明干了个满瓶。 三瓶酒下肚，张宏伟按下呼叫铃，一名妈妈桑带着10个衣着校服的年轻女孩，走到包厢中间一字排开。 “各位老师晚上好，欢迎光临宝丽晶音乐会所。” “老师？” 方正确定自己没听错，她们喊的是老师不是老板。 张宏伟挤眉弄眼的说道：“这边服务不错的，老板在东管进修过，学的正宗的管式服务。” “赶明儿我请客，带你玩玩列车包厢，感受一下开往春天的地铁是什么感觉。” “确实不错。”方正赞了一句，陡然意识到帝豪的经营模式确实比这边要落伍一些。 小姐们鞠躬后开始自我介绍，清一色的大学生。 方正道：“应该不全是大学生吧。” 会所都是这样，喜欢给小姐安上女大学生的噱头，这样价格就会高一点。 张宏伟解释道：“一半还是有的，西林市有一百多个高校，上百万大学生，基数在这里呢。” 第173章 串台 众人依次挑女孩。 方正随便选了个腿长的，张宏伟和王修明挑了个熟悉的，雷鸣挑了个胸大的。 KTV就这样，喝酒、唱歌、摇骰子、蹦迪，主要就这几个项目。 这边没人打坑，吃麻果，属于玩的很素的那种。 王修明和张宏伟手脚都还规矩，不是急色的那种人。 方正和雷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唱歌，就没其他活动。 几个小姐有点诧异，这种不好色的客人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想不到一次竟然来了四个。 小姐的小费是200块钱， 4个小姐或许是感觉这钱挣的太轻松，不太好意思，一直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态度热情的不得了。 这次轮到张宏伟唱歌，他和旁边的小姐正唱的起劲，一个秃头忽然推开门，朝张宏伟怀里的小姐招招手。 “出来。” 包厢气氛骤然变冷，方正对这种情况非常熟悉。 小姐串台了。 会所生意好，小姐肯定人手不够，经常会一次性串两个包厢。 这边待一会，那边待一会，非常普遍的现象。 大部分客人不会太介意，这么冲上来直接要人的更是非常少。 这个秃头只能说非常嚣张。 张宏伟不乐意了，自己这边花钱点的小姐，凭什么跟你出去？ 小姐像是有点怕秃头，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想要起身。 张宏伟立马按住她，瞪着秃头：“你是干啥的？” 秃头阴沉着脸，道：“小逼崽子，不关你的事。” 雷鸣眼睛一眯，从沙发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秃头。 他是杀过人的，一旦褪下笑容，气势瞬间变得冷冽森然，煞气十足。 和普通小混混有着天壤之别。 王修明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拦住雷鸣：“宏伟能够处理。” 雷鸣看了一眼方正，见老大一声不吭，点点头坐了下来。 方正也很好奇张宏伟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所以一直都没说话。 秃头明显是社会人，既然张宏伟胸有成竹，说明他在西林的势力应该也不会太低。 果然，张宏伟走到门边，斜睨着秃头，毫不畏惧：“你他马的骂谁呢？” 秃头一脸桀骜：“老子骂你呢，怎么了？” “来来来，我们出去说。”张宏伟推开包厢门，走到走廊上。 方正和雷鸣、王修明也跟了出来。 见对方人多势众，秃头立马冲着隔壁包厢喊了一嗓子。 包厢里瞬间窜出来七八个纹龙画虎的马仔。 秃头有了依仗，态度愈加嚣张，拍了拍张宏伟的肩膀：“小逼崽子，你跟谁俩呢？” 张宏伟瞅了一眼秃头，嗤笑道：“毛都没有了，还搁这装逼呢？”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秃头的逆鳞自然是他的秃头。 秃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扬起胳膊，用力打了张宏伟一拳。 张宏伟脚下一个趔趄，脑袋撞在墙上，犹如一摊烂泥般，缓缓歪倒在地。 躺下后两腿直蹬，双眼翻白。 嘴里咕咕往外冒白沫，好像随时都会嗝屁一般。 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几个小姐更是吓的脸色发白。 会所死了人，生意就没法做。 事情大条了，小姐立马通知内保。 秃头扬了扬拳头，一脸不可置信，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内保很快赶来，安保队长当即掏出手机报案。 见形势不妙，秃头想要溜走，几名安保立马拦住他。 被打的人好像有癫痫病，打人凶手一走了之，会所肯定脱不了干系。 过了几分钟，两名治安官赶到现场。 看着不省人事的张宏伟，一个有经验的治安官连忙掐他的人中。 费了上好的功夫，张宏伟终于幽幽醒转，抱着脑袋，脸皮疼的直抽抽，嘴里一直嚷嚷。 “疼…头好疼。” “先生，你没事吧？”一名治安官轻声问道。 “这是哪？我是谁？”张宏伟茫然的看着治安官，一连发出两道灵魂拷问。 秃头懵圈了，瞧这哥们的意思，被自己打一拳就失忆了？ 扯犊子呢？ 见到这一幕，两名治安官狠狠的瞪了秃头一眼：“二秃子，你摊上大事了。” 秃头额头上直冒汗，解释道：“我就打了他一拳。” 没人听他解释，两名治安官小声协商着，似乎并不相信张宏伟得了失忆症。 不过秃头打人却是事实。 治安官没急着喊救护车，而是驱散人群，将冲突双方叫到旁边的空包厢里调解。 王修明拿出几张纸巾，替张宏伟擦去嘴上的白沫，搀扶着他，踉踉跄跄的走进包厢。 方正和雷鸣相视一笑，也跟了进去。 一般像这种没有出现重大伤亡的案件都可以归为民事纠纷。 民事纠纷，调解才是最妥当的方案。 张宏伟没有还手，所以不存在互殴的情况，责任划分非常明确，秃头必然要承担赔偿责任。 秃头对张宏伟说：“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赔你三千块钱，这件事到此结束。” 张宏伟也不应话，只是一个劲的捂着头，说头疼的要命，一直想呕吐。 说着说着，嘴一歪，口水就斜着溢了出来。 王修明在旁边叹道：“估计宏伟是摔成了脑震荡，所以不记得了。” 脑震荡这种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而且病情不好查，全凭患者自己说。 就算上CT机都查不出所以然， 是讹人的最好借口。 秃头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这回不下点血本肯定过不了关，无奈道：“七千，行了吧？” 张宏伟仍然不说话，全权交给王修明处理。 王修明叹息道：“这不是钱的事，宏伟失忆了，还不知道下半辈子该怎么生活呢？” 秃头眯着眼睛，语气异常不善：“一万二，贪得无厌可没什么好下场。” 王修明道：“你这么说搞的好像我们要讹诈你钱一样，我朋友这种情况肯定要去医院治疗，到时候花多少钱你赔多少钱就是。” 秃头不说话了，如今谁不知道医院才是最大的销金窟，比会所的娘们还要厉害。 感冒发烧没个大几百根本打不住，像这种头部损伤，治疗费估计是天文数字。 而且这种失忆脑震荡还查不出所以然。 扯下去永远扯不清。 秃头厉声道：“一口价两万，如果不行就去医院吧，老子奉陪到底。” 王修明道：“行，那就这么着吧。” 两人在治安官的见证下达成和解，秃头怒气冲冲的赔了两万现金，拔腿就走。 看完经过，方正终于知道张宏伟是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第174章 步行街 王修明还想继续唱歌，毕竟花钱点了小姐可不能浪费。 可是会所的一干人都像看瘟神一样的看着张宏伟。 这歌显然是唱不下去了。 会所经理站出来说道：“哥们，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带这兄弟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王修明无奈道：“结账吧…” 经理豪气道：“算了，这事我们会所也有责任，包厢费就不用给了，你把小姐费付了就行。” 王修明递过去800块钱：“那就谢谢老板了。” 王修明搀扶着张宏伟走出会所，迎面是一条步行街，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走出一段距离，张宏伟忽然变得精神起来，摸了摸脸骂道：“狗日的下手还挺重，要是换成以前，老子起码能讹他一个首付款。” 王修明道：“见好就收，搞狠了人家说不定会下黑手。” 张宏伟笑笑不说话，神情有点得意。 现在混社会的不讲究打打杀杀了，打赢要坐牢，打输要住院。 现在比的是脑子，比的是背景，比的是钱。 他虽没钱没背景，但是脑子还是有一点的。 顿了几秒钟，张宏伟忽然从口袋掏出现金，指头沾了点口水开始数钱。 他将钱分成四份，从最大的一份里抽出800块钱递给王修明：“这是小姐费。” 王修明也不客气，接过钱揣进口袋。 张宏伟接着说道：“还剩19200，你们三个一人4000，我挨了一拳，多拿一点，拿7200。” 雷鸣有点懵，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们还有钱？” 张宏伟道：“见者有份，拿着吧。” 方正笑笑推辞：“你们俩看着分，我就不用了。” 雷鸣在旁边说道：“正哥不缺钱，宏伟你就别客气了。” 张宏伟好奇道：“老方，看来你最近发财了啊？” 方正点点头：“确实挣了一点。”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张宏伟也不再勉强，和王修明分起了赃。 看得出来，两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无论是临场配合还是分赃都非常默契。 雷鸣问：“宏伟，你这碰瓷套路整的挺熟的啊？” 张宏伟笑道：“我以前碰车的，不过就碰了一次，后来就没碰过了。” “我第一次下手就找了台卡宴，因为便宜车榨不出油水，你懂的。” “那次我以为遇到了肥羊，结果遇到了个马路杀手，女司机还是新手，一紧张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被她轧死了。” 张宏伟撸起裤脚，拍了拍膝盖：“钢钉上个月才拆的，碰车风险太大，还是这个安全。” 一阵哄堂大笑，四人随着人流继续前行。 前方有个女流浪歌手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一首“梦醒时分”唱的百转千回，引的行人纷纷驻足喝彩，向吉他盒里扔钱。 和“流浪歌手”的门庭若市相比，前方20米远的“人肉沙包”就要冷清的多。 临时支起的摊位上放着一个拳击手套。 一个30出头的男人正赤膊站在冬日的冷风中。 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讨好而又尴尬的笑容。 旁边竖着的条幅上写着：“女士5块钱一拳，男士10块钱一拳。” 旁边稀稀朗朗的围着几个看热闹的路人，没人上前照顾生意。 一个脸色发黄的小女孩从沿街的饭店走出来，走到男人身边，拉着他的裤腰：“爸爸，阿姨说不吃饭就不能待在里面。” 男人俯下身，指着对门的肯德基：“那个店不赶人，你去里面等爸爸一会。” 小女孩点点头：“爸爸你能不能早点下班呀？” 男人宠溺的笑笑：“嗯，爸爸待会就下班。” 张宏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道：“我去打几拳发泄发泄。” 王修明看了一眼小女孩，拽了拽他的袖子：“等下我去。” 等小女孩走进肯德基，王修明径直走到“沙包”处，戴上拳套。 “砰砰砰！” 他一边击拳，一边数数：“1，2，3，56，67…”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摘下拳套，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桌上： “记不清了，就算100拳吧。” 男人愣了片刻，躬身感激：“谢谢老板。” 张宏伟笑道：“王哥，看来你晚上没吃饱，要不我们去吃宵夜吧。” 王修明点点头：“走，去吃宵夜。” 走出两步，他接着叹道：“我不是傻子，这人也不是骗子，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哪个男人能拉的下这个面子当人肉沙包。” “这哥们女儿得了病，在这摆了两个月摊给女儿筹治疗费，可惜白血病移植费用起码得几十万，靠他摆摊猴年马月都凑不齐。” 方正不由赞道：“表哥你还挺仗义。” 王修明笑笑：“仗义倒是谈不上，要不是今天捡了一笔意外之财，我也不舍得这一千块钱。” “我们这种条件也就维持温饱，大忙是帮不上的，只能尽点绵薄之力，聊表心意罢了。” 张宏伟摇头道：“就算有能力又能怎样，帮得了一个你还能帮得了一百个，帮得了一百个你还能帮得了一万个？” 雷鸣扭头看了一眼老大。 方正以地产公司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 每年拿出10%的利润用于青少年大病救助和失学救助。 雷鸣犹豫了片刻，问道：“他们不是清河人，可以申请吗？” 方正笑着点点头：“确实帮不了太多人，但是见到了还是可以帮帮忙，让他们按照流程申请吧。” “谢谢老大。”雷鸣瞬间激动起来，扭头就去找父女俩。 张宏伟好奇问道：“他去干什么？” 方正道：“去核实情况，如果是真的就可以替他女儿申请医疗援助。” 张宏伟更奇怪了：“这玩意真能申请到？” 方正说：“这一次应该可以。” 伍宣仍然在寒风中等生意。 今天遇到了一个好心人，给了他一千块钱，可惜离巨额的治疗费还是杯水车薪。 他不知道女儿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沮丧间只见刚才那个好心人的朋友忽然又折返回来。 伍宣正在疑惑中，只见一只手忽然递过来一张名片，在纸上写下一组号码。 “你打这个号码，拿着检测报告，按照流程给你女儿申请医疗救助，就说是方总打的招呼。” “方总？” 伍宣更疑惑了，还想问，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伍宣毫不犹豫就拨打了电话，对他来说，哪怕是再渺茫的希望也要抓住。 第175章 握手言和 张宏伟带着三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家铁皮棚搭建的排挡。 屋子内摆着几张圆桌，有两桌客人正在用餐。 张宏伟选了个靠墙的位置，道：“安全第一，这边视野好。” 几人依次坐下，菜陆续端上来。 没过一会炉子便烧的火热，羊蝎子咕咕冒着热泡。 花生米、猪耳朵、卤牛肉，拍几根黄瓜，点上一支烟，小酌两口，滋味不要太爽。 雷鸣吃的嘴角流油，啧啧说道：“还是这玩意吃的舒服，鲍参翅肚第一次吃还行，吃多了也就那鸟样。” 推杯换盏间，大门口忽然冒出一个秃头。 秃头带着4个小弟，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外，朝张宏伟招手：“出来一下。” 张宏伟毫不畏惧，走出门盯着秃头：“咋了，还想给我钱？” 秃头哼了一声，道：“老子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面耍狠不如背后下刀。” 张宏伟被他一句话逗乐了：“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秃头想了想，说道：“打人确实是我不对，不过两万块钱实在是太多了，你退我15000，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行不行？” 张宏伟笑道：“进了我口袋的钱，你还想要回去？” 秃头道：“那就只能干一仗了，这事就别牵扯其他人，我们俩单挑，我要是赢了，你就把钱还给我，我要是输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绝不会继续找你要钱，中不中？” 张宏伟明白他的意思，两边人数差不多，4对5打起来结果不好说，为了不扩大影响还不如单挑定输赢。 “行。”张宏伟点点头，率先向附近的宽敞水泥地走去。 两人在空地上开始单挑。 秃头率先打了张宏伟一拳。 张宏伟立马回了他一脚。 方正和雷鸣站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两人使的都是街头王八拳，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打架还不如说是回合制RPG游戏。 没过半分钟，双方似乎打出了真火，抱在一起扭打。 很快就双双在泥土地上打滚，一会张宏伟骑在秃头身上，一会秃头骑在张宏伟身上，两人都被揍的鼻青脸肿，毫无形象可言。 这次轮到张宏伟骑在秃头身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怕出人命，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可是号码还没拨出去，令他们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张宏伟这次没打秃头，忽然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递过去。 秃头愣了一下，接过香烟，很贴心的帮张宏伟点上火。 两人抽了几口烟，张宏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喝酒。” 秃头朝后面的小兄弟招招手：“不打了，去喝酒。” 一场恶性斗殴很快结束，人群看的意犹未尽，纷纷散去。 众人换了个大桌子，又加了几个菜。 张宏伟从口袋掏出现金，王修明也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推到秃头面前。 “两万一分不少，全还给你。” 这下搞的秃头反倒不好意思了，连连推辞，说拿一半就够了。 方正忍着笑，劝道：“拿着吧，本来就是你的钱。” 男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两帮人很快就握手言和，亲如兄弟。 正在这时，方正电话响了。 他走到一边接通，里面传来朱老六骂骂咧咧的声音。 “玛德，气死我了。” 方正疑惑道：“什么事？” 朱老六说：“刚才清河晚间新闻报道了这次儿童拐卖案，说三个孩子是在何思齐领导下找到的。” “那他究竟有没有指示三驴子找孩子呢？” “没有，我给三驴子打过电话确认，狗日的何思齐就是冒领功劳。” “这人是干什么的？” “何文辉的独生子，他自己是西门治安所的副所长。” 方正说：“我知道何文辉，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升斗小民在我们这里没什么区别。” “别人在游戏规则里办事，那我们也按照规矩来。” “以后要是有人给我们来阴的，那我们就给他来狠的。” 朱老六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做了他。” “那倒不用，这种事罪不至死，打断一只手就行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把他的丑行揭露出来。” 方正不在乎这个名声，可也不会任由伪君子占用自己的功劳。 相比真小人，他更讨厌伪君子。 严礼明是如此，何思齐也是如此。 龌龊的事干的比谁都专业，专业的事干的比谁都龌龊。 挂断电话，方正又拨打李伯达的私人手机。 将情况细说了一遍后，方正只提出一个要求：“清河电视台怎么发的不实报道，就得怎么纠正过来，必须得揭露何思齐是冒领功劳。” 李伯达挂断电话后异常无奈。 何思齐这么做他非常理解，因为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恶行一旦变成常态，很多人就会习以为常。 再加上何文辉最近还有向他靠拢的趋势，这么做无异于自断手脚。 可是方正要揪着不放他也没办法，相比何文辉，他更不敢得罪方正。 李伯达只是犹豫了半分钟便做出了决定，拨通贾台长的电话。 喝到凌晨一点，酒席结束，账是秃头抢着付的。 秃头的事方正从头到尾都没掺和，因为他不算坏人。 秃头和王修明的车都停在附近，几人结伴走进停车场。 王修明问道：“阿正，要不要去我那住几晚？” 方正摇摇头：“不用了，我前天买了房子。” 王修明诧异道：“这么快，在哪？” 方正道：“书香名府。” 张宏伟大吃一惊：“握草，那不是西林最高档的别墅群吗？你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啥时候说我没钱了？” 方正接过雷鸣递过来的车钥匙，按了一下，旁边的一辆宾利车灯亮了。 张宏伟呐呐道：“老方…正哥，这车也是你的？” “嗯。” 张宏伟眼珠一转，道：“这车能不能借我用一天？” 方正疑惑道：“你想干嘛？” “杨倩倩也在西林，我想组织个小范围聚会，借你的车子装个逼。” 第176章 大别野 “行”，方正答应的很爽快。 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装逼，只要是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莫说张宏伟，就连方正都不能免俗。 杨倩倩他记得，长相还不错，高中时期就很爱打扮。 按他现在的看法就是妖艳绿茶一枚。 可是架不住青春期的小男生就吃这一套，走上社会，年龄大了才能看透。 对于一些偏执的人来说，求而不得的记忆很容易形成执念，非要来一发才能化解。 方正褪下手表递过去：“要装就要装彻底，这个到时候也借给你充门面。” 张宏伟之前就注意到了方正的手表，不过他没在意。 因为他看不出来价格。 张宏伟拿在手上装模作样的研究了半晌，也没看出所以然。 支支吾吾道：“这表是什么牌子？好像是橡胶表带啊。” 得嘞，方正和雷鸣都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这表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贵。” 雷鸣摘下自己的手表递过去：“你看我这块行不行？” 张宏伟接过去研究了一会，脸色大喜：“这块我认识，这是劳力士绿水鬼，好像要十来万吧。” “这块表实在是太行了，谢谢正哥，谢谢雷哥。” 方正不吭声了。 雷鸣笑道：“我的表就十万出头，正哥这块理查德米勒可是要700多万，你还借我的表吗？” 张宏伟愣住了，一块表比一台宾利车还贵？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张宏伟思索片刻，道：“我就借这个便宜的，光贵没用，我都不认识，他们这些吊丝估计也不认识。” “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方正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情形。 发达以后买了个宾利回家过年，本来是想让父母在村里装装逼。 结果卵用都没。 村里的大爷大妈只认奔驰宝马，以为他买了个比亚滴，还没人家3系宝马值钱。 放在十几年前还能通过外观区别好坏，后面就不行了，仿外观车一大堆，换个标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 旁边的秃头看的云里雾里。 两万块钱都要勒索的人竟然有这种大富豪朋友？ 幸亏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否则对方捏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张宏伟接着问道：“对了，正哥到时候你参加吗？” 方正沉吟道：“到时候再看吧。” 超过5个人以上的饭局没什么意义，人多嘴杂，话题分散，没办法深入交流，最终的结果只是吃了个饭。 这种同学聚会也是一样，只有那些混的好的同学喜欢组织。 打着叙旧的名义，实则成了男人攀比炫富，女人争奇斗艳的场合。 张宏伟补充道：“林嫣然也在西林。” “哦？” 听到这个名字，方正脑中不由闪过高中时期被林嫣然胖揍的记忆。 “行，她要是愿意来你就通知我。” 张宏伟半开玩笑说道：“要不我还是跟着你混算了。” 方正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话不一定能当真。 开玩笑的话往往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谓的开玩笑，无非都是借着玩笑的名义试探罢了。 “你先考虑清楚再说。”方正没急着答复，张宏伟这种戏精对他有用，但不能让对方感觉太容易。 张宏伟解决了手表和车子，兴高采烈的走了。 秃头和他一道走的。 方正对表哥说：“你在西林地头熟，帮我访访有没有合适的夜场要转让。” 原本这种事找李琛最合适，不过自己既然想一统西林，和李琛的关系势必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小事就没必要麻烦他了。 王修明点点头：“没问题，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方正问：“那我就回去了，你晚上怎么说，嫂子那边？” 王修明摆摆手：“我们是假夫妻，除了双方家里来亲戚的时候做做样子，平时根本不在一起住。” “走，去你那见识见识资本家的腐朽。” 王修明坐进宾利，瞬间察觉到了600万车子和十几万车子的差距。 细腻甲级牛皮座椅，名贵胡桃木装饰，哪哪都透露出一种高级感。 王修明虽开了一家接盘侠公司，可接触的都是情妇，幕后的大佬他明面上是接触不到的。 这些情妇大多开甲壳虫、迷你、TT之类的车，他坐过最好的车也就是一辆100多万的玛莎。 坐在表弟的宾利里，一时竟然有点紧张起来。 方正选择了自己驾车，大家都喝了酒，就他没事，哪怕抽血都抽不出来。 车子开到书香名府6号欧式别墅，停在了车库。 王修明绕着别墅参观一圈，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嘴巴始终都没合上过。 500多平的宽敞庭院，室内恒温游泳池，健身房，地下酒窖，私人影院。 想起自己花光积蓄买的小三房，王修明一时间不由酸溜溜的。 西林市的房价比清河贵很多，普通住宅就要四五千一平米，这种别墅单价起码要一万二朝上。 再加上装修。 王修明粗略预估，就知道这房子价格不会低于三千万。 …… 李伯达打给贾台长的电话交代的很清楚。 拐卖案的幕后英雄另有其人，是即将走马上任开发区副主任的方平。 必须要推翻之前的报道重新报道，不能让真正的英雄被人冒名顶替。 贾台长只是一个事业单位正处，莫说李伯达，就连方平这位新星他都不愿招惹。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体制内的生存法则很简单，谁的腿粗就抱谁的。 第二天清河电视台便组织人手带着三驴子一起采访三个当事人家庭。 三个小朋友对三驴子非常亲热，和见到何思齐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孩的真实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家长们终于明白，这位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何思齐原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同一时间，何公子正坐在办公室惬意的品着茶。 这次的案件社会影响很大，父亲预估可以替他运作一个二等功。 只要有了这个二等功，他必然能在一年之内提名正科。 冒领功劳除非是伪造证据，否则在法律层面根本构不成犯罪。 相比功劳而言，风险可谓是极小。 所以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第177章 挪车 “砰砰砰！” 何思齐正在畅想未来，办公室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整了整制服，迅速调整为不怒自威的表情。 “进来。” 门被推开，心腹冯兵急慌慌的迈进门，递过来一张清河日报。 “老大，出事了。” 冯兵一向沉稳，非大事不会如此失态。 何思齐心中顿感不妙，仔细浏览起冯兵圈起来的版面。 三分钟后，何思齐放下报纸，瘫在椅子上，念头电转。 他很快就猜到了这份报纸背后的真相。 首先肯定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其次这个人实力很强，起码比父亲强，否则这份报纸根本不出来。 而且强了不止一点，父亲还在位，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所以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李伯达，杀身会和李伯达牵连很深。 何思齐很快作出决断。 辞职。 继续在体制内呆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出了这个污点，再加上李伯达从中作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升的上去。 副科级就是终点。 他的家庭背景注定了他不可能甘心止步于副科。 既然仕途已经无望，何思齐当机立断决定放弃这条路。 同时也是给杀身会表个态，我已辞职，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一时间有点后悔，原本仕途是他规划中最好的一条路。 如今却只能像一条败犬一样离开。 何思齐当天就选择了辞职，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杀身会的耳中。 朱老六立马打电话给方正汇报，调侃道：“何思齐这个煞笔辞职了，办事之前也不做好背景调查，真是活该。” 方正道：“当时他只有个把小时的反应时间，调查哪有那么快。” “他也不是煞笔，从他辞职就能看出来，这样也好，再揍他就不算袭击治安官喽。” …… 西林市某商场，杨倩倩正在购物，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杨倩倩按下接听键，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杨倩倩，我是张宏伟。” “我有你号码，张老板有啥事啊？” “明天我组了个饭局，我们高中毕业已经6年了，一直都没聚会，我想把西林的老同学组织起来聚一下。” “行啊，到时候把地址发给我。”杨倩倩很爽快就答应了。 张宏伟她印象很深，毕竟是自己的舔狗之一，比普通同学关系要亲近一点。 不过这家伙学习成绩一般，只考了个大专，长相也很一般，最主要的是家庭条件不行，根本配不上自己。 一年多都没消息，想不到竟然主动组织起了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一般都是有钱有势的同学才愿意组织。 难道只是一年不见，这小子就发了财？ 不管张宏伟发没发财，同学会她肯定是要去的。 不但要去，还要打扮的美美的。 这帮高中同学已经毕业了两三年，说不定以前不起眼的同学里就出了潜力股，这种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第二天下午，杨倩倩吃过午饭就开始捯饬自己。 对着大衣镜捯饬来捯饬去，始终都不满意。 妆容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衣服。 衣服太不上档次了。 她打开衣柜，一套套的换衣服，羽绒服、风衣各种造型试了一遍。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套山寨香奈儿套装。 来西林打工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土鳖，应该没人能看出来吧？ 就餐地点选择在市中心的菲拉格饭店，档次属于中高档，人均消费七八百。 下午5点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杨倩倩来到饭店。 推开包厢门，几个同学正在打牌，张宏伟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他今天穿着一套范思哲西装，腰上是一个“H”头皮带，左手腕子上戴着一块绿油油的绿水鬼。 脚上是一双Lobb皮鞋，头发梳成了大背头的造型，霸道总裁范十足。 杨倩倩仔细瞅了一会，还是没看出来对方身上是真货还是假货。 如果是真货，这一身行头起码能在清河买一套小三房。 难道这小子真的发财了？ “宏伟你好。”杨倩倩主动打了个招呼。 “倩倩，好久不见。”张宏伟瞥了她一眼。 一年没见，这个女人出落的愈发动人了。 杨倩倩和打牌的同学依次打了个招呼，然后挨着张宏伟坐下：“还有哪些同学没到啊？” 一阵香风袭来，张宏伟心旌荡漾，摸了摸口袋里未开封的杜蕾斯。 “还有方正、林嫣然几个同学没到。” “哦。”杨倩倩对林嫣然和方正都有印象。 因为这两人在读书阶段都是风云人物。 方正是男生中最喜欢惹事的，林嫣然是女生中的大姐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包厢门忽然传来嘎吱声。 杨倩倩扭头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气质不俗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 杨倩倩一眼便认出了方正。 想不到当初的小混混竟然气质变得这么好了。 作为一个有着明确目标的女人，杨倩倩当即观察起对方的衣着，继而推断他的财力。 看不见Logo,她也认不出方正外套和裤子的牌子。 外观还行，不上手摸，判断不出档次。 再看手表，手表是有的，也看不出来牌子。 气质还不错，先观察观察再说，说不定是个潜力股，杨倩倩暗暗想道。 “老方。”见到方正，张宏伟翘着的二郎腿下意识放了下来，不自觉的想要起身。 方正挥挥手：“坐，不用客气。” 杨倩倩心里一动，察觉到方正的气场非常强。 男人的这种气场是装不出来的。 要不就是身居高位，要不就是腰缠万贯。 “老同学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杨倩倩一脸微笑，主动和他打招呼。 方正点点头：“记得，你是杨倩倩。”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员忽然推门问道：“请问外面的宾利车是谁的？” 全场瞬间安静，愣愣的看着服务员。 就连打牌的同学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服务员刚刚说的是宾利车？ 咱们这帮同学里面还有这种大佬？ 张宏伟起身掏出车钥匙，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服务员说：“先生，您的车子挡了位置，能挪一下车吗？” “哦，麻烦你帮我挪一下吧。” 张宏伟将车钥匙递过去，心里暗暗咒骂：“真是个笨蛋，人还没到齐呢。” 第178章 因为我们是同学 服务生接过钥匙下去挪车，打牌的同学也不打牌了，齐齐趴在窗口向下看。 果然，下面一台黑色宾利占了两个车位，服务员拿着钥匙一按，车灯亮了。 几个同学齐刷刷转过头，开始重新认识学校时期的小透明。 杨倩倩也在偷瞄张宏伟，身高1米7左右，虽然不算高，却也不算矮。 据说科学家曾经研究过，这种1米7左右的身高才是男人的黄金身高。 体质好，耐受力强。 杨倩倩暗暗思忖，大不了以后带出门的时候让他穿内增高就是。 以前觉得张宏伟有点油腻猥琐，现在仔细看也还挺清爽帅气的。 搁在方正旁边也逊色不了太多。 杨倩倩往张宏伟旁边挪了一点位置，心里暗暗盘算他的身价。 宾利都有了，衣服和手表肯定也不是假的。 一身行头起码不低于20万，再加上外面的豪车，仅仅展现在外面的就是好几百万了。 这不得五千万朝上的身家才敢这么造啊。 张宏伟云淡风轻的抽着雪茄，心里暗自得意。 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不是靠跪舔就能追上的，而是要靠吸引力。 展示自己的优点，让对方倒追。 优点是什么？ 马内。 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高挑女人走进包厢。 女人五官精致，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腰臀在皮衣的勾勒下曲线玲珑。 她环视了一圈包厢，径直走到方正身边坐下，随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前几天？” 女人眼皮一抬：“怎么，清河混不下去了？” “听说西林富婆多，准备过来傍一个。” “滚蛋…” 有的人的个性非常适合做朋友，林嫣然就是这种。 方正承接了前身的记忆，对她并没有太大的疏离感。 两人读书的时候关系就很不错。 林嫣然是转学生，一开始方正和她还不是很熟。 但是第一次打交道，这个女生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高一上学期的某一天，他和陈宇、龚小飞将一个同班同学堵在学校附近的巷道里收保护费。 不给钱就要挨揍，拿鞋底扇脸。 适逢林嫣然经过，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便上前揍三个小伙伴。 不到半分钟，三人全被打的鼻青脸肿。 方正当场就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 三兄弟联手竟然都打不过一个女生。 他只能躺在地上无能狂怒：“关你啥事？” 林嫣然指了指老实学生：“因为我们是同学。” 两人自此算是结下了梁子。 还没来得及报复回来，中间又发生了一件事。 没过半个月，方正惹到了隔壁班的一个硬茬，被他哥叫了几个校外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一顿胖揍。 路过的学生如避蛇蝎，根本没一个人上帮忙。 就在他被揍的半死的时候，林嫣然又出现了。 这次她揍的是校外混混，犹如天神下凡，一分钟不到就打跑了6个小混混。 方正这次问的是：“你为什么救我？” 林嫣然还是一样的答复：“因为我们是同学。” 方正从那天起再也没欺负过同班同学，只会欺负别班。 因为欺负别班，林嫣然不管。 然后两人就莫名其妙成了朋友，一起逃课，一起喝酒，一起打台球。 后面方正辍学，林嫣然转回西林，双方联系少了一些。 一年通几次电话，对于异地相隔的朋友来说，这个频率并不算低。 方正问：“你学过武吧？” 读书阶段他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打不过林嫣然。 自从见过王九、鹰爪王后，终于恍然大悟。 果然不出所料，林嫣然点了点头。 方正问：“学的啥功夫？” 林嫣然不屑道：“武道圈子里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切，不说算了，肯定是三脚猫的功夫。” 林嫣然斜眼瞧他：“怎么，想练练啊？” “这是你提出来的啊，不练是狗。”方正一句话就切断后路，将她套牢。 前身有个执念就是打败林嫣然，哪怕一次都行，自己接受了他的身体，就帮他完成一次，果然一句话就套牢了。 林嫣然点点头：“行，改天带你去个地方。” 此刻人已经到齐了，张宏伟作为东家老爷坐在了主位，方正挨着林嫣然，低调的坐在下首。 总共来了13个同学，7男6女，刚好拼成一桌。 为了这次装逼能达到圆满的效果，张宏伟可谓是下了血本。 点的是5888的桌饭，另外还点了3瓶五粮液和3瓶红酒。 一次宴请就要花掉一万多块。 菜陆续上桌，男生喝白酒，女生喝红酒。 气氛逐渐热络，讨论话题大致就三个中心。 回忆往昔校园青葱岁月，咒骂现在苦逼打工生活，羡慕张大老板富豪生活。 同学聚会一般都是有中心人物的，这次的聚会有四个人。 张宏伟、方正、林嫣然、潘凯。 张宏伟自不用说。 方正和林嫣然原本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一个是大哥大，一个是大姐大。 潘凯是个官二代，父亲原本在清河就是副处级干部，目前更是在省直机关担任实权正处。 他自己混的也不差，在西林一家知名国企担任副科级小领导。 毕业两年后的起点就超过了大部分人的终点。 潘凯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憋笑观察张宏伟这个二傻子拙劣的装富表演。 身份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他不喜欢装富，只喜欢装穷。 他们老总早就在公司打过招呼，不能炫工资，也不要炫富。 再说和老同学装富有个鸡毛意义。 就不说以后会不会被人拆穿，装富只会给人找到借钱的理由。 钱借出去不一定要的回来，不借面子上又不好看，毕竟是老同学。 绿水鬼他也买得起，只是戴在身上不符合他国企干部的身份。 这种价位的表一般配的是几十到一百万的车，开的起宾利的人买的表档次肯定要高一点。 再结合张宏伟的土鳖气质和高仿服装。 所以显而易见，张宏伟的宾利是租来的。 说不定表也是借来的。 第179章 练练 同学一场，潘凯不会讨好张宏伟，但也不至于拆穿他。 没有半点好处，还平白无故结了个仇人。 张宏伟的目标明显是杨倩倩，杨倩倩这种女人他又看不上，所以他和张宏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何苦破坏别人的好事。 像他这种家庭，找老婆最看重的是女方的家庭背景，稍微攀一点高枝最好，最低也要门当户对。 其次是学识、性格和智慧，对自己的事业有没有助力。 最后才是相貌。 等以后飞黄腾达了，想找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 在座让他感兴趣的老同学只有两位。 女同学里面是林嫣然，因为她最优秀最漂亮，不过林嫣然很神秘，背景复杂，他不敢招惹。 那就只剩下一个方正了。 认不出品牌却做工考究的服装，手腕上的手表如果是真的，价格得七百多万。 在座的只有方正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土豪。 共饮三杯后，众人开始捉对厮杀。 潘凯第一杯酒敬的是方正，他将酒杯斟满，打的到方正旁边。 “老方，我们走个满的。” “好。” 方正同样倒了个满杯，站起身一饮而尽。 “痛快。”潘凯嘴上喝着彩，眼睛瞄着方正手腕上的表。 看做工，十有八九是真的。 “老方留个电话给我，以后大家都在西林，一定要多多联系。” “行。” 保存好号码，潘凯又问道：“这次过来准备做什么？” 方正道：“准备搞搞夜场和房地产，别的以后再说。” 潘凯心里一惊，房地产没几个亿资金是玩不转的。 方正就算再厉害，几年时间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 他应该是某个大佬的代言人。 潘凯倒不至于因此轻视对方。 就算对方只是个代言人也已经非常厉害。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毕业时间不久，女生们大都还是很矜持的，除了杨倩倩。 两个狗男女早就在桌下牵起了手。 方正没有刻意去买一身地摊货装穷，场内唯一的官二代在老同学面前素质也挺不错。 除了张宏伟没人装逼，更没有人跳出来打他的脸。 酒席散去，众人结伴下楼。 宾利车前此时站着一个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 对着人群的方向躬身问好：“张总好。” 张宏伟心里感激涕零，还是正哥考虑的周到啊。 他走出人群，将钥匙递给司机，径直坐上后座，和同学挥手告别，然后朝杨倩倩招手。 “我们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那就麻烦张总了。”杨倩倩兴奋的嗷嗷叫，一溜烟钻进后座，高跟鞋都差点跑掉了。 目送宾利疾驰而去，潘凯脑子有点懵。 这个司机明显是土豪配备的专业司机，张宏伟不至于租车还租个司机吧？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狗日的张宏伟真是有钱人。 众人各自回家，大部分老同学都是穷比，要不骑电瓶车，要不坐公交车，连打车钱都要掂量掂量，这才是芸芸众生的常态。 杨倩倩坐在600多万的豪车上，莫名感觉体温升高了好几度，热的她直想脱衣服。 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前辈诚不欺我啊。 这还只是宝马，要是换成宾利，别说哭，就算让自己舔也不是不可以。 杨倩倩摸着真皮座椅，妩媚一笑：“老同学，你这是发了大财啊。” 张宏伟道：“不装了，摊牌了，我是富二代。” 杨倩倩眼波流转，随口问道：“你住哪啊？” “呃…我住书香名府。” 杨倩倩眼睛更亮，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我还没参观过这么高档的别墅呢！” 张宏伟早有说辞：“也就是个卧榻之处，不值一提，你要是想参观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正好这两天我爸妈也在。” “哦，那就改天吧。”杨倩倩还没做好见父母的心理准备。 “行，我先送你回家。” 车子开到一栋公寓楼前停了下来，杨倩倩说我到了。 张宏伟半开玩笑的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杨倩倩脸色变得羞红，咬着牙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杨倩倩租住的房子在15楼，两室一厅的格局，60多个平方，空间很逼仄。 张宏伟略微扫了一眼，便知道杨倩倩和自己的经济情况差不多。 因为他也是和人合租差不多档次的两房。 杨倩倩说这房子是她和一个闺蜜合租的，闺蜜这两天有事不在家。 其实是她中途给闺蜜发短信，让对方开宾馆让个位置出来，房费她出。 杨倩倩打开电视，给张宏伟泡上一杯茶，说喝点水解解渴，然后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她还没做好准备，不是不愿意接受张宏伟，而是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这么快。 太快会显得自己不矜持，不矜持的女人往往都不值钱。 可是这种土豪一旦错过，这辈子都不可能会遇的上。 杨倩倩心里异常纠结，转过头，只见张宏伟正眼冒绿光的看着自己。 闻着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张宏伟心旌荡漾，再也控制不住，猛的扑过去。 杨倩倩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最终因为体力不支丧失了抵抗能力。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方正和众人告别，准备打车回家。 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川崎开到他前面停下来。 女骑手摘下头盔，正是林嫣然。 “上车。” 方正没有客气，抬腿坐上摩托。 林嫣然戴上头盔，揶揄道：“几百万的手表戴在身上也不怕被人抢。” 方正笑笑：“应该没人能从我身上抢走东西。” 林嫣然只当他是吹牛逼，转动油门问道：“住哪，我送你。” “书香名府。” “正好顺路。” 林嫣然保持80迈的速度，不到二十分钟就将方正送到了别墅楼下。 “要不进来坐坐。” “行。” 林嫣然毫不扭捏，走进客厅随意打量，对他豪宅的奢华波澜不惊。 “喝点水醒醒酒。” 方正拿了一瓶饮料递给她，打开电视，跳转到电影频道，正在放的是唐寅点秋香。 屏幕里周星星略带浮夸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写写诗，吹吹箫啊…” 秋香一脸惊诧：“你还会吹箫？” 周星星表情尴尬：“呃…是啊。” 林嫣然脸皮抽动了一下：“换个台。” 方正按下遥控器的+号键，这个台放的是个古早武侠片。 屏幕里，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对宋子豪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心就是你的了，你何必要强暴我？” 宋子豪不屑道：“我习惯了。” 然后将剑刺入女人的后背。 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不看了。”林嫣然站起身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练练吗？” 第180章 黄风怪 “那就练练。” 方正率先向院外走去，林嫣然脱下机车皮衣跟了过来。 来到庭院，两人在花圃旁的空地上相对而立。 夜风吹着二人的衣袂微微作响，繁星当空，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请。” 林嫣然左手握拳，右掌盖在左拳上，拇指内扣四指并直，身体微微前倾，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 “我发现你们都挺注重仪式感的。”方正不禁赞道。 林嫣然解释道：“这是切磋的礼节问题，如果是生死搏斗就没那么多讲究，我们学武之前必须要学两种知识，这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种呢？” “刑法。” “呵呵…” 林嫣然忽然动了，身躯带着一股香风，像一只敏捷的雌豹扑跃过来，一拳袭向方正胸口。 方正一眼便看出了林嫣然的根底，接住她的拳头又松开，出声提醒：“全力进攻，不要保留。” “噫？” 林嫣然微微诧异，后退一步随即又欺身而上，一拳直挺挺的击向他的腹部。 方正故技重施，五指弯曲成爪，扣向袭来的拳头，只是动作又放慢了好几倍。 林嫣然手掌舒展，凌空画弧拨开方正手臂，然后沉肩舒腕，手成刁勾，挥手一啄。 方正脚步一错，一记反向肘击迎向刁手。 “砰。” 一道闷雷炸响。 力道相触，林嫣然蹬蹬蹬连退几步，脸色一白，深吸一口气平复翻腾的气血，惊诧道：“大力金刚掌？” “识货。” “再来。” 林嫣然拧腰提臀，向前迈出一步，虚晃一招击向方正面门。 方正身躯不动，头部后仰，避开攻击。 真正的杀招接踵而至，林嫣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一击撩阴腿腾起风声，朝方正裆部踢去。 “这娘们真踏马狠啊。” 方正有心逗她，特意分开双腿，留出空当，不避不让。 林嫣然脸色大变，猛收劲力，然而招式已出，距离太近，大长腿还是循着惯性，带着破空声踢中目标。 “砰！” 方正应声而倒，躺在地上，捂着下面疼的脸皮直抽抽。 林嫣然心里一紧，连忙俯下身查看，满脸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疼死我了，没有一百万，这事不能了。”方正抬眼看她，悠悠说道。 “去死吧你。”林嫣然这才放下心，将他拉起来。 方正掸了掸屁股上的灰，道：“你这也太狠了吧。” “你明明可以躲开，谁叫你不躲。” “哼，要不是我练了铁裆功，肯定讹死你。” 林嫣然懒的跟他胡咧咧，正色道：“我看你的功夫有大林寺大力金刚掌和太拳的路子，你在哪学的？” 方正咂咂嘴：“在陶宝上买视频自学的。” “骗鬼去吧，嘴里没一句真话。” 林嫣然又接着叹道：“我输了，差距很大。” 方正道：“我看你学的应该是太极吧？” “没错。” 林嫣然准备回家，方正陪她进屋拿头盔和外套。 重新迈进院内，只见雷鸣正穿着睡衣站在二楼露台，调侃道：“正哥，晚上还要不要给你留门啊？” “胆挺肥啊。” 方正张开嘴，朝二楼吹了一口气。 “呼啦啦！” 一道狂风朝二楼疾射，凝而不散，带动周边的气流，呼啸着朝雷鸣席卷而来。 汇聚成一股劲风，瞬息之间便将他身上的长款睡衣吹的猎猎作响，向后抛飞。 腰绳崩开，露出里面的红裤衩，上面的米老鼠图案活灵活现。 雷鸣被劲风吹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摔进卧室。 “魔术效果挺好的，这哥们演技也挺好的。” 林嫣然赞了一句，戴上头盔，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这边雷鸣重新穿好衣服，走下一楼，撇撇嘴道：“正哥，你这也越来越变态了。”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黄风怪转世了。” 方正笑吟吟道：“你知道黄风怪是什么吗？” “我知道啊，黄毛貂鼠。” “知道你还说。” 方正双手负后，仰望星空：“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是仙帝转世，如今一身修为万不存一，正在慢慢恢复。” 雷鸣立马扮演起了捧哏：“敢问您如果恢复到全盛时期，将有何种威能？” 方正淡淡道：“生吞太阳，手拿星辰，弹指间宇宙崩灭。” “牛逼。”雷鸣竖起大拇指赞道。 “对了，我教你们的无上炼体诀，你练的怎么样了？” 雷鸣知道老大正在角色扮演，说的是教给安保公司的体术，道： “还挺有效的，练了七八天，感觉力气大了七八斤。” “还要加紧修炼，万万不可懈怠。” “是。” 方正挥挥手：“走，出去吃宵夜，喝两杯。” 雷鸣问：“要不要喊两个妹子？” “你喊？” “你是老大，你喊。” “我看你是皮痒了。” …… 西林市某打工人公寓。 张宏伟穿上花裤衩，走到窗边，点上一根事后烟。 月光将清辉洒在他的脸上，此刻的他看起来圣贤如佛。 进入圣贤模式的张宏伟开始迷茫了。 就为了来这么两发，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和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除非天天都能来两发。 可惜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过两天自己假富豪的面目就会被拆穿。 是及时抽身，还是多骗两发？ 这实在是个问题。 为了避免杨倩倩更恨自己，他决定选择前者。 “我要回家了。”张宏伟熄灭烟头，穿上衣服说道。 脸蛋通红的杨倩倩愣住了，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半夜两点。 “这个点要回家？” “回家是假，提上裤子不想认账才是真吧。” 杨倩倩眼眶泛红，昔日的舔狗竟然变成了土豪，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这个舔狗骗了自己一发，却提上裤子就不想负责任。 真是岂有此理。 杨倩倩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果然，难怪说绿水鬼是渣男专用表，闺蜜诚不欺我。” 见杨倩倩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张宏伟心里挺难受的，愧疚感丛生。 要是一夜情也就算了，可是毕竟是老同学，自己喜欢了她这么多年。 思索良久，张宏伟决定坦白，让她彻底放弃希望：“其实车子不是我本人的。” 他可以预料接下来的场景，杨倩倩肯定会勃然大怒，然后让自己滚蛋，说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至于报案，应该不至于，他了解杨倩倩。 第181章 潜力股 张宏伟低下头一声不吭，准备承受来自P友的狂风暴雨。 奇怪的是对面半晌没有动静。 等张宏伟再次抬起头时，只见杨倩倩犹如变脸一般。 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平淡。 说出了一句让他错愕万分的话。 “那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真心，绝对真心，我拿性命保证。”张宏伟愣住了，欣喜若狂，心情好似过山车，从谷底升到天堂。 杨倩倩擦了擦眼泪，道：“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可是你不该骗我。”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张宏伟连忙抽自己嘴巴。 杨倩倩没有立即阻止，等他抽了七八下后，说道：“这次就算了，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不能有下次，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别的女生。” 张宏伟连连保证：“一定，一定不会再有下次。” 张宏伟心里暗暗得意，原来杨倩倩早就喜欢自己，原来老子魅力这么大。 杨倩倩刚刚得知真相的头半分钟内是崩溃的。 后半分钟，她念头急转，很快便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亏已经吃了，先别想着报复，而是得想办法补救。 她之前上车的时候看的很清楚，张宏伟的宾利车是清河牌照，而清河的租车行不可能有这种600多万的豪车。 所以张宏伟的车子不是租的，而是找富豪朋友借的。 租和借那可是天壤之别。 没有相当的关系，车子一般是不向外借的，何况是这种豪车。 这个大富豪不但借车给张宏伟，还给他配了个管家。 这是什么样的交情？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人脉关系比重点本科学历还要实惠。 有这种贵人提携，张宏伟只要不和他闹掰，以后就不可能是吊丝。 而是个妥妥的潜力股，未来成就定然不会太差。 杨倩倩知道凭借自己的相貌和家庭想钓金龟婿确实是有点痴心妄想。 既然进不了豪门，还不如找个潜力股更加靠谱。 反正已经被死骗子睡了，还不如将计就计。 不过杨倩倩还是要确认一下心里才踏实，她装作不经意的说道：“这车租一天肯定很贵吧，下次可别做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了。” 张宏伟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租的，是和朋友借的。” “果然。”杨倩倩暗暗得意：“小样，在老娘面前还嫩着呢。” “这车是和方正借的吧？”杨倩倩接着问道。 清河牌照，又恰逢同学会，结果不难猜。 “呃，倩倩你真聪明。”张宏伟撸下手表，继续坦白：“其实手表也是和他手下借的。” 杨倩倩不禁翻了个白眼：“死骗子，估计全身上下除了那二两肉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衣服呢？”杨倩倩没好气的问道。 张宏伟嗫喏道：“也是借的。” 杨倩倩感觉胸腔都快气炸了，不停抚摸胸口顺气。 两个骗子，一个骗她身子，一个帮男同学骗另一个女同学身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杨倩倩说了一句经典名言，然后开始问起了正事。 “你是不是跟在方正后面做事？” “快了，就这几天的事。” “做什么呢？” 张宏伟解释道：“方正有个地产公司，准备在西林拿几块地，他还有个投资公司，准备在西林找项目做风投，另外再开几个夜场，大致就这几种。” 杨倩倩倒吸一口凉气：“这得要多少人，多少钱啊，方正怎么这么有钱？” 张宏伟道：“估计得要几千人吧，所以他很缺人，钱他倒是不缺，上百亿现金捏在手上呢。” 杨倩倩不说话了，朝张宏伟招招手，媚眼如丝：“老公，过来。” 张宏伟今夜无眠，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伍宣。 前天晚上雷鸣走后，他就拨打了预留电话。 电话是一个姓李的经理接的，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很温和。 李经理在电话里说他们公司确实有医疗救助慈善基金，刚刚上线，原本只服务清河市。 不过既然是方总介绍的，那就没任何问题。 让他带上女儿的病历，后天早上9点来公司面谈。 社会上骗子太多，伍宣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是半信半疑的。 不过他四处求告无门，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倾尽全力争取。 昨天下午他便带着女儿赶到清河，目前正和女儿住在市里的一家小旅馆里。 小旅馆房费15块钱。 原本房费是要30块钱的，老板娘得知他带女儿过来看病，给他打了个5折。 晚上还给父女俩赠送了两份热气腾腾的盒饭。 一来一去相当于只花了5块钱。 清河人很热情，伍宣对这次求助又增加了一点信心。 用完晚餐，伍宣专程带着女儿去感谢老板娘。 老板娘一边嗑瓜子，一边问：“大兄弟，明天晚上还住吗？” 伍宣道：“不住了，明天带孩子去一家房地产公司申请医疗救助，他们公司有专门针对大病救助的慈善救援金，说是100%报销呢。” 老板娘放下瓜子，诧异道：“哪个公司？我们清河还有房地产公司做这种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伍宣心里一紧，掏出名片看了看，道：“清河市地星地产公司。” “没听过。”老板娘提醒道：“大兄弟，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吧，我一个清河人都没听过这个公司名字。” 伍宣想起雷鸣的话，道：“这个公司是刚刚改名的，以前叫世成房地产。” “世成房地产？” 前台小妹接过话茬，语气满是不屑：“我还以为谁呢，世成地产你就甭指望了，张世成一家坏的流脓，一家都是黑社会，出了名的坏。” ”他们手下的强拆队全都是杀人放火的劳改犯，一家老小都是坏种，这种人不从我们身上割肉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真心做慈善，真是笑话。” 伍宣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想了想说道：“他们说他们老总不姓张，姓方。” 前台小妹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要是世成房地产，就肯定不可能。” 老板娘道：“不管怎么样，来一趟都要去看看，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说完，又递给他一张名片：“要是事情是真的，麻烦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第182章 砂糖橘 伍宣在小旅店里彻夜难眠，女儿这个病得骨髓移植才能治好，全部费用要50万上下。 这么一大笔钱，对方风评这么差，真的会帮助自己吗？ 伍宣的人生经历是大夏国千千万万个普通人的缩影。 进城农民工，找了个同样的女农民工生了个女儿。 生活虽然清苦，但是老婆没出轨，女儿乖巧懂事，一家人称得上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可是去年的某一天，平淡的生活忽然被打破，女儿得了重病，夫妻俩开始整日整夜的争吵。 老婆还年轻，不想被拖累一辈子，狠下心抛弃了父女俩。 可是伍宣做不到，丫丫是自己的亲骨血，作为父亲，他咬着牙也要扛下去。 白天去工地扛水泥，晚上再打一份工。 然而除了生活开销，这点微薄的收入也就勉强够女儿化疗，移植费用始终遥遥无期。 他心里很清楚，做人肉沙包挣不到女儿的手术费，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好心人的救助。 他之前也遇到了几个好心人，可是后来都没了下文，他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还是一场泡影，甚至骗子也有很大可能，不过父女俩已经没什么好骗的了，烂命两条罢了。 第二天，伍宣早早退了房，带着女儿按图索骥找到了信达大厦。 大厦还没开门，两人躲在屋檐下，天空灰蒙蒙的，信号灯在闪烁，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都在为了生活拼搏。 女儿乖巧的牵着他的大手，只是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冷风直朝脖颈里灌，一阵风吹过，女儿头上的帽子被吹落，露出光秃秃的头皮和脸上大片的红色丘疹。 路过的行人侧目看来，露出或是同情或是诧异的表情。 伍宣快走两步捡起帽子，转过头，只见女儿已经眼眶通红。 “丫丫，怎么了？”伍宣走到女儿旁边，心如刀绞。 小女孩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父亲：“爸爸，你下辈子不要把我生下来了，好吗？” 伍宣怔在原地，心如刀扎般的疼，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 小丫这大半年经历了成年人都不能承受的苦难，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 女儿年龄小却很懂事，什么都懂。 他不敢给女儿承诺，没有把握的承诺就是欺骗，他不想看到女儿某一天离开人世的时候还觉得父亲是个骗子。 他只恨自己无能，有配型却掏不出50万，连亲生女儿都救不了。 伍宣脸上溢满泪水，蹲下身替女儿戴上帽子，正在这时，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张纸巾。 伍宣抬起头，视线里是两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正站在旁边，直勾勾的看着女儿。 “谢谢。”伍宣接过纸巾替女儿擦了擦脸。 “大兄弟，你女儿这病得赶紧做移植手术啊。”一个妇女开口说道。 “我…我钱还没攒够。”伍宣张了张嘴，无奈苦笑。 另一个妇女问：“你是来阿正这里申请医疗救助的吧？” 伍宣一愣：“是，有个方总叫我来上面申请医疗救助。” 说话的妇女道：“那就没错了，方总就是阿正，他是大好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伍宣心里重新燃起热切的希望，他之前不是没寻求过帮助，可要不就是连门都进不去，要不就是交了资料就没了下文。 这时，旁边的小女孩忽然从口袋掏出一个砂糖橘递给女儿。 “给你吃。” 女儿看了一眼伍宣，见爸爸没反对，接过砂糖橘，怯生生的说道：“谢谢。” 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儿此时已经不哭了：“我叫伍小丫，你呢？” 小女孩咧开嘴笑了：“我叫江小禾。” 两个小女孩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伍宣也和两个女人聊天，越聊越感觉希望很大。 没过一会，江姐朝远处伮了伮嘴：“李经理来了。” 伍宣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苗条，面容精致的白领丽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女人身后还跟着4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保镖。 “李经理。”两个妇女和她挥手打招呼。 李经理温和的打招呼：“江姐，芳姐。” 江小禾抬头问李经理：“李姐姐，方正叔叔在吗？” 李经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叔叔去了外地，等他回来我让他联系你，好不好？ 江小禾一脸失望，她这次是专程过来告诉叔叔自己已经出院了，谁知道却没见到人。 伍宣等其他人说完，语气忐忑的说道：“李经理您好，我叫伍宣，我之前在电话里和您联系过。” 李经理点点头：“我知道，你们赶紧上楼，别把孩子冻坏了。” 几人结伴上到15楼，李芷筠将他们带到办公室，先给江姐办理结账手续，然后给芳姐安排入职手续。 这边属于方正所有产业的总部，入职流程都要在这边完成。 两人办完事，江小禾跟随大人，一脸失落的走了。 没见到方正，小丫头心里非常难受，从头到尾都在撅着小嘴。 李芷筠送走三人，接过伍宣的资料仔细浏览了一遍，道： “我们救助金的审核标准对于家庭收入、资产情况和疾病的范围都有一定要求。” 伍宣心里一沉，之前在其他地方，审核人员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就没了下文。 李芷筠接着说道：“你的家庭情况是完全没问题的，我们会负担伍小丫移植的所有费用。” 伍宣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 顺利到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李芷筠递过来一张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签完之后就可以给伍小丫安排手术。” 伍宣接过协议看了一遍，内容非常简单，就正反两张纸，条款一目了然，比那些弯弯绕绕的保险合同要简单多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笔都拿不稳。 他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才颤颤巍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谢谢。” 伍宣拉着女儿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们救了我女儿，我这一条命以后就是地星地产的。” 李芷筠笑道：“不用说的这么严重，我们又不是杀手组织，您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吧，您女儿以后还得依靠您呢。” 第183章 加油 伍小丫年纪小，却听懂了大人的话，抬起头，怯生生说道：“姐姐，谢谢你。” 李芷筠蹲下身，比了个手势：“人生很苦，人生也很甜，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加油。” 伍宣又将之前旅店老板娘要自己提供消息的事说了出来。 人家公司的事肯定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李芷筠道：“没问题，方总每年拿3000万出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您帮我们宣传我们还要谢谢您呢。” 伍宣千恩万谢的走了，李芷筠将他的情况和方正完整汇报了一遍。 其实原本按照流程走就行了，根本没啥需要汇报的。 只是方正忽然离开了身边，李芷筠老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他唠唠。 方正在电话里说道：“小李，辛苦了。” 李芷筠心里有点憋闷，整天小李小李的，我又不是耍飞刀的，就不能喊一声芷筠吗？ 她忽然又笑了，总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实中却没见到几个案例，方正应该算是其中的典型了。 方正接着说道：“以后规矩里要加一条，对于8岁以下的孩子，我们只要审核他家庭条件和病历，年龄大的必须集中起来，让我亲自见一面。” “明白。” 方正之所以定下这个标准就是为了检测救助对象的善恶值。 8岁以下的小孩就不用说了，没啥善恶的概念，哪怕父母品行不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只管病人。 年龄大的就不行了，必须要筛选善恶，有选择的帮助。 他可以预料到这种规矩将会造成什么结果。 肯定会有一些申请不到援助的病人诋毁攻讦自己。 不过方正根本不在乎。 做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别说名利，到了他这种层次，金钱于他而言都没啥太大作用。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就是玩，图的就是一个心情舒畅。 棉北的战斗前几天就已经打响，彭是他扶持的，系统是因果律，所以他每天都有几十个普通人的体质入账。 每个人都有追求，有的人的追求是君临天下，享受所有人的敬畏和恐惧。 方正不喜欢这种感觉，人要有朋友，有人敢和你开玩笑，一起光膀子喝酒，这样生活才更真实。 这也是他没带上曲波来西林，偏偏带上雷鸣的原因。 因为曲波太正经，没意思，雷鸣要更放的开。 吃过早饭，王修明打来电话，说他一个朋友有个夜场想转让，问方正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方正欣然答应，正好张宏伟打电话说待会把车子送过来，便约好了下午去看。 方正盘夜场主要是为了自己和手下有个娱乐场所，所以夜场档次不能太低。 另外正好以夜场为平台进军西林。 根据张宏伟的解释，西林的灰产已经全部被固有势力瓜分垄断。 势力错综复杂，外人根本插不进来。 插不进来是好事，他和西林这些人无冤无仇，正愁不知道从哪一家势力下手呢。 夜场一开，这些牛鬼蛇神肯定都会来，正好师出有名。 上午十点，张宏伟将车子送了过来，和他一道来的还有杨倩倩。 一脚踏入这栋西林市的顶级豪宅，再次见到方正，杨倩倩的心情莫名紧张了很多。 就连说话都不再利索。 她和张宏伟没结婚，算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去同学家拜访肯定是不能空手的，两人都提着礼物。 张宏伟买了两瓶飞天茅台，价格2000多。 杨倩倩花的钱更多，特意花了4000块钱买了两盒高档雨前龙井。 可是一进门，看到金碧辉煌的别墅，却发现自己手里这点东西啥都不是。 “都是老同学，这么客气干嘛？”方正说归说，还是将东西拎进了门。 这玩意他不需要，可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聊了一会，方正提议打斗地主，杨倩倩其实是想参观一下，拍几张照片，顺带游个泳啥的。 可惜泳衣没带，方正提出的主意她又不敢拒绝。 加上雷鸣，四人在客厅打了一会斗地主，方正没有作弊，输了200块钱。 没过一会，厨师菜烧好了，通知大家吃饭。 因为来了客人，所以多准备了几个菜。 法式鹅肝，澳龙刺身，野生大黄鱼，虾仁玉米，有荤有素，有热有冷，有正餐有甜点，12个菜完全足够。 吃完饭，方正去地下室指导雷鸣武功，将空间留给了杨倩倩和张宏伟。 张宏伟扫描着室内的装修，不禁感叹：“老方真有钱啊。” 杨倩倩神情非常复杂，苦笑道：“这个世界富是无止境的，穷也是没有下限的。刚才的那条野生大黄鱼估计就是我三个月工资，换成我爸妈，在土里刨食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两人已经确定了情侣关系，杨倩倩说话很直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物质？” “我觉得还好吧，很多女生都是这样。”张宏伟打着哈哈道。 “我承认我确实很物质，如果有钱，哪个女人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物质女。 “我从小就尝够了贫穷的苦，人来世上一趟不容易，我不想以后还是这样。” 杨倩倩语气满是嘲弄：“我之前不叫杨倩倩，我在家排老大，原名叫杨招娣。” “可惜没能招来弟弟，却招了个妹妹，所以我妹妹叫杨盼娣，结果盼娣也没能招来弟弟，第三胎还是妹妹，我爸又给三妹取名杨引娣，好在第四胎终于招了个弟弟。” “所以我家穷是有原因的。” “我小时候最盼望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餐肉，才能买件新衣服。” “要不是我和四弟年龄相差太悬殊，爸妈指望我帮衬弟弟，我连书都读不成，我二妹和三妹就没这个好运气，初中毕业就得进厂打工供弟弟读书。” “反正我每个月会寄五百块钱回家，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张宏伟挥了挥手臂，道：“我们以后一起努力。” 杨倩倩笑笑：“努力有用吗？” 张宏伟愣了一下：“没用吗？” 第184章 酒吧 方正走进客厅，接过话茬：“比增量不要比存量，和以前的自己做纵向比较，别和富豪做横向比较，你就会发现努力肯定有用。” 雷鸣亮了亮绿水鬼，附和道：“正哥说的没错，就拿我来说，我上个月还在街上卖炸串，经过这个月的不懈努力，已经算是跨越了阶层，当然我一辈子肯定也比不上正哥这种富豪。” 杨倩倩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卖炸串的都能够翻身，老娘也未必不可以。 方正看了看时间，冲两名老同学说道：“我和雷鸣还有点事，你们俩是继续玩还是？” “我们也走了。”杨倩倩很识趣的拉着张宏伟离开。 王修明介绍的酒吧位于阳延区的酒吧一条街。 面积1153平，属于中大型闹吧，最主要的是有分割下来的产权证。 方正置办产业有一个基本原则，只买不租，懒得扯皮。 由于近期要置办很多产业，方正专门联系了一家资产评估公司。 二人赶到酒吧的时候，王修明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吧台等候。 男子是酒吧老板，姓金，40岁上下，穿着马丁靴，脖子上围着一条酒红色的围巾，看起来挺骚的。 相互介绍后，金老板开门见山道：“我这个酒吧是去年装修的，连产权带装修总共花了3400万，你要是想要，一口价3000万。” 方正问：“赔这么多钱，干嘛要卖？” 金老板无奈道：“都是业内公开的消息，我也不想瞒你。” “这场子每个月都要交场地管理费，开业的时候管理费只要5万，现在已经涨到了40万，太累了，我不想伺候了。” “你是修明朋友，我也不坑你，如果你罩得住就接手，罩不住就先考虑考虑。” 方正心里一乐，道：“我就喜欢交管理费，请问管理费交给谁？” 金老板愣了一下，道：“交给酒吧的安保经理，外号叫疤子。” “疤子大哥叫陈耀，是这条酒吧街的老大，这一片都是他罩着的，陈耀后面还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 方正道：“行，我待会安排专业人员评估，如果差不离，晚上就可以签合同。” 金老板兴奋的直拍大腿：“爽快。” 这家酒吧主要是产权贵，酒吧一条街临近西门街商圈。 仅仅门面价格就要2900万上下，剩下的100万差额付装修费肯定不够。 所以金老板报的价格水分不大，下午两人就签署了交割手续。 金老板找了关系，产权交割办起来很快，花了一天时间，这家潮音酒吧就易主为方正。 办完手续，金老板将酒吧工作人员全部召集在一起，将新老板“方总”介绍给大家认识。 酒吧人员主要分为四大类。 服务员，管理层，气氛组，安保。 安保共有8人，领头男人30岁左右，眉梢有一道狭长的疤痕，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 正面的裤腰上别着一大串钥匙，有一把别克车钥匙，还有十几把杂七杂八的门钥匙。 看起来不像酒吧安保，倒更像是配钥匙的，正是疤子。 40万的价格养这8个人肯定是不划算的，价格翻了不止十倍，差额部分就是交给陈耀的保护费。 服务人员和安保没啥好说的，方正的关注重点是气氛组。 气氛组有小蜜蜂还有男模。 场内最亮眼的是几十个小蜜蜂，全是时尚靓丽的年轻女孩，身材也非常哇塞，个个吊带小背心，腰细屁股翘。 雷鸣差点看呆了。 这些妹子档次要超过KTV不止一个等级,就更别说洗浴中心，衣服和手包价格也超过二者不知凡几。 小蜜蜂里面包括台妹、香槟宝贝等，属于高端气氛组，不是坐台小姐，个个都拽的要死。 她们具备一定的客户资源，工作内容就是在场子里乱晃，用小蜜蜂形容很形象。 这些女孩底薪就有400块钱一天，还不算酒水和包厢提成，很多人还是医美小股东，个个富得流油。 金老板离开了酒吧将空间交给方正。 小蜜蜂们全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新来的老板。 又有钱又有型，这种极品男人就连这些自信心爆棚的拽姐都有点望而却步。 方正就简单说了一句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疤子闻言脸色一喜，他最怕方正不识相，到时候免不了要费一番功夫。 当即走到方正身边，伸出手：“方总，幸会幸会。” 方正没和他握手，问道：“有事吗？” 疤子收回手：“金总应该都和你说过了吧？” 方正问：“说什么？” 疤子道：“就是那个管理费的事。” 方正笑了笑：“你们上班就上班，还给我交管理费干嘛？” 这下疤子就算再傻也知道方正在调侃他，当即蹙眉道：“方总，我们之前和金总就是这么谈的，你不能一来就坏了规矩吧？” 雷鸣上前一步：“什么几吧规矩，场子是方总的，他的规矩才是规矩，你们保安队全被开除了，滚蛋。” 疤子眯着眼上下打量雷鸣和方正。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愿得罪方正这种老板的，毕竟人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可眼前这两人摆明了就是油盐不进。 他朝后面挥挥手，一个精神小伙立马走上前，怒视雷鸣：“怎怎怎么跟我老大说说说话呢，我老老老…” 疤子瞪了他一眼：“王结巴，老子喊的不是你。” 他又朝另一个黄毛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对雷鸣说道：“将对将，兵对兵，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我让小昆跟你谈。” 黄毛走上前瞪着雷鸣：“大哥之间说话，你踏马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不懂。” 雷鸣差点被他气笑了，瞄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小蜜蜂们，忽然从后腰摸出甩棍，抬手一抖，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结巴急于在老大和小蜜蜂面前表现，上前推开黄毛，推雷鸣的肩膀：“我，我来，咋咋咋的了，还还还想动动动手啊…” 第185章 监控坏了 “砰！” 一棍子下去，全世界安静了，小蜜蜂们传来一道道尖叫。 “兄弟们，抄家伙。”疤子目眦欲裂，环顾四周，到处找武器。 疤子终于发现了拐角的拖把棍，小跑着去拿，身后一直传来连续不断的哀嚎声和倒地声。 他抄着拖把棍，转身一看，7个小弟已经全部躺倒。 “啊…打！” 雷鸣一棍子敲在疤子头上，结束战斗。 他最近学了一段时间体术，实力更甚之前，对战8个赤手空拳的菜鸡完全是手拿把掐。 疤子和几个小兄弟互相搀扶着走了，等他们走出门，小蜜蜂们纷纷鼓掌喝彩。 疤子只能算前同事，方总是现任老总，大小王他们拎的清。 这些女孩都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雷鸣除了手表，一身都是高仿。 也看出了方正身上的衣服不下20万。 不过雷鸣的男人气概还是征服了好几个妹子。 方正对这种女孩很了解，她们段位不低，不是传说中开个宝马，订个几千块钱酒水就能随便带走的那种。 她们条件大都不错，很多人自己就有宝马保时捷。 如果张宏伟想骗其中一个，难度起码是杨倩倩的百倍。 她们还是实用主义者，不喜欢一般的富二代，因为这些富二代其实并没什么钱。 相比之下她们更喜欢富一代或者是型男，哪怕小老板都比富二代更实惠。 “帅哥，你太厉害了，是不是学过武术？”几个胆大的女孩走上前，叽叽喳喳的说道。 雷鸣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还行吧，我是跟方总学的。” 几个女孩连忙将目光投向方正：“那方总岂不更厉害？” 雷鸣道：“方总一口气就能把我吹飞，他当然更厉害。” 女孩们咯咯咯笑了，哪有这么吹牛的，方总要是这么厉害，那岂不是神仙了。 人群慢慢散去，一组组长妍妍留了下来，凑到方正身边，提醒道： “方总，疤子是跟陈耀的，这件事陈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陈耀是什么情况？” “我只知道酒吧一条街这6家店都是陈耀罩着的，他还开了一家贷款公司，手下有几十号人。” 方正咂咂嘴，道：“原来是个小瘪三。” 妍妍笑笑不再说话，这个方总口气很大，不过经济实力摆在这里，3000万的酒吧说买就买。 能掏出3000万现金本身就已经很不简单，最重要的是听金总说交易总耗时只有一天，一分价都没还。 这么大的交易比人家买个电视机还利索。 见微知着，这人有钱，相当有钱，没十个亿以上的身家都不敢这么造。 这边，陈耀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当疤子来告状的时候他没有急着做决定。 陈耀面相斯文，年龄只有三十岁上下，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疤子，道：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和人干仗之前要先干什么？你给我重复一遍。” 疤子道：“老大我记得，我一直放在心里，要做背景调查。” 陈耀点点头：“没错，西林这个地方卧虎藏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所以一定要谨慎。” 疤子委屈道：“可是，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就更要小心了，这个方总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有一定的背景，我们暂时别和他硬碰硬，摸清了情况再说。” “老大英明。” 同一时间，西林市一饭店包厢内正在召开一场碰头会。 与会人员有偷偷从夏威夷潜伏回大夏的郜明远，还有何思齐和张世成。 郜明远举起杯子，道：“为了庆祝我们杀狗联盟正式成立，我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何思齐右手臂上吊着石膏，说话的时候门牙一阵阵漏风，忍着疼喝下一杯白酒，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三天前。 这天何思齐刚办完辞职手续，心情非常沮丧。 少了那身衣服，心里总是感觉空落落的，不过即便如此，何思齐还是要辞职。 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从政目标最低也要超过父亲半级。 成为主政一市的一把手。 让他一辈子止步于副科，他岂能甘心， 政不能指望了，只得从商。 好在父亲人脉广阔，他相信从商也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他不后悔自己抢占方平的功劳，有机会不争取是煞笔，成功的人和平庸的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机会的把控能力。 他只恨父亲的官位不够高，如果父亲是清河一把，这件事根本就不叫事。 晚上，何思齐找了一个排挡喝闷酒，旁边一桌是两个戴金链子的社会人。 何思齐没注意，瞅了对方一眼，一个光头立马喝骂道：“你瞅啥？” “瞅你咋滴。”何思齐酒劲上头，立即拍案而起。 虎死不倒威，老子就算脱了衣服，也不是你们这帮社会渣渣能招惹的。 光头也站起身骂道：“再瞅一下试试？” 何思齐横眉怒喝：“试试就试试。” “试你麻痹。”光头抬起手，将一瓢茶水浇到他脸上。 何思齐愣住了，心态严重失衡。 以前他穿制服的时候这种社会人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哪敢这么猖狂？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去你马的。“”何思齐一个标准擒拿抓向光头手腕。 虽然脱了衣服，他的格斗技巧还在，对付这种社会人他一个可以打三个。 光头也动手了，伸手反制他的手腕，同样是一个标准的擒拿术。 何思齐更懵了，擒拿术是他在治安学校学的，这个光头使的这么标准，分明是同行。 “砰”，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啤酒瓶忽然砸在何思齐的脑袋上。 光头的同伴动手了。 何思齐摸了摸额头，一脸血，凶性被激发，他立马操起桌上的酒瓶还击。 可惜这两个社会人实力都很强，别说一对二，一对一他都打不过其中的任何一个。 牙齿被打落三颗，手臂也被打骨折，何思齐躺在地上直打滚，外面忽然响起了治安车的警报声。 何思齐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一看，两个社会人忽然不见了。 来的治安官是何思齐的熟人，西门所老同事小江。 小江见到老领导，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诧异问道：“何哥，怎么了？” 何思齐忍着疼问道：“小江，刚才有两个人出门，一个戴金链子的大光头，一个穿西装的寸头，你看见了吗？” 小江摇摇头：“没看见。” 何思齐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快去调监控。” 小江连忙点头，走进门和老板娘交涉了一番，返回说道： “何哥不好意思，监控坏了。” 第186章 张世成死了 哪有那么巧，监控刚好坏了，何思齐心知肚明，饭店老板和刚才那两个人是一伙的。 何思齐对着后厨喊了一嗓子：“老板你出来一下。” 一个中年妇女走出门，瞅了何思齐一眼：“啥事？” 何思齐怒道：“你家监控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 老板娘叉着腰喝道：“监控为什么坏你问监控去啊，问我干嘛？” “人家治安官都没说话，你搁这叽叽歪歪的，打架打不过别人就想找老娘出气，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她又指着地上散落的桌椅和碗碟，骂道：“东西都是你打坏的，赔钱。” 何思齐原本是个很理智的人，此刻前被人胖揍了一顿，后又被老妇女一顿奚落，不禁怒火中烧，推搡了她一下。 “赔你麻痹，老子怀疑你跟刚才那个两个人是一伙的。” 女人顺势摔倒，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哎哟，痛死我了，打死人了。大刚子，有人欺负你老婆，还不出来帮忙。” 话落，一个系着围裙的彪形大汉，拿着一根擀面杖冲出厨房，凶神恶煞的盯着何思齐。 要不是旁边站着治安官小江，估计一棒子就要抡到何思齐头上。 小江凑到何思齐耳边，说道：“何哥，人家监控确实坏了，我刚已经查验过了，你不相信他们还不相信我吗？” “事情闹大了对何部长的名誉也不好，你看还是象征性的赔点吧。” 何思齐终于冷静下来，花了一万块钱和饭店达成私了，才得以脱身。 他可以确定刚才的斗殴不是一个偶然事件。 那两个人分明是跟踪自己，故意来整自己。 十有八九就是杀身会的人。 何思齐不禁怒火中烧，他堂堂一个部长公子已经妥协辞职，对方还要不依不饶，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父亲。 这两人只是马仔，就算抓到了也没太大意义。 再者，看今天的局面，能不能拘留对方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判互殴，自己说不定还要进去。 只有除掉方正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思齐很快就联系上了郜明远和张世成。 这两人和方正都有破家灭门之仇，比他更希望方正死。 他只要在里面拱火，出谋划策就行。 三人组中目前最有实力的是郜明远，张世成最次。 一个商人没了钱就是没了牙的老虎，所以张世成姿态放的最低。 他起身敬郜明远酒，杯口碰对方的杯底，喝了个满杯。 郜明远很给面子，一饮而尽。 闲扯了几句后，何思齐开门见山道：“对于杀狗的事情，两位叔伯有什么好的方案，可以说来听听。” 张世成斟酌道：“擒贼先擒王，只要灭掉方正，杀身会就是一盘散沙。” 何思齐道：“这个道理谁都懂，你们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郜明远提建议：“找杀手刺杀。” 张世成思索片刻，道：“方正个人实力非常厉害，之前曾经有人找了一个五星杀手刺杀方正，结果杀手死了，方正还在活蹦乱跳。” 何思齐问：“哪里的五星杀手？” 张世成说：“听说是清河本地的。” 郜明远不屑道：“本地的杀手都是水货，我们要和国际接轨，五星杀手不行就请七星杀手，七星杀手不行就请九星杀手。 “我知道一个暗网，上面有国际杀手组织接这种活，不过要价可不便宜。你们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凑个份子，请一个世界顶尖杀手执行任务。” 张世成和何思齐不吭声了。 何思齐自认为和方正仇恨没到那种程度，在里面拱拱火就行，没必要掏真金白银。 张世成倒是愿意掏钱，可是他没钱。 何思齐道：“郜总这个计划我看行，不过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张世成连连附和：“我也有点紧。” 郜明远心里有点愠怒。 这两个煞笔只想出工不想出力，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气氛有点尴尬，张世成清咳一声道：“我还有个计划，应该不错。” “说来听听？”两人齐齐转头。 张世成高深莫测的说道：“方正目前人在西林，西林势力错综复杂，可没清河那么简单，我们不妨来一招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此计甚妙。”两人点头赞同。 会议还算圆满。 从头到尾都没人提议绑架方正的家里人，逼他束手就擒。 一是方正家人安保太严密，清河市都是杀身会的人，绑架根本找不到机会。 还有一点，牺牲自己救家人，他们做不到，以己度人，他们认为方正也做不到。 会议结束，张世成回到清河，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心里一阵凄凉。 树倒猢狲散。 自从他落了难，陈淑宁就再也懒得搭理他，已经好几天见不到人影。 只有大儿子张自立还在陪着他。 推开家门，张世成发现大儿子的情绪明显有点不对。 “自立，你怎么了？” 张自立支吾道：“爸，我…我欠方正两百万，明天中午12点之前要是还不上，杀身会就要砍我一只手一只脚。” 张世成叹了一口气，放在一个月前，区区两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请个杀手就能花掉200万。 可现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全部家当就剩下250万现金和这栋别墅，就连车子都没有，车子是挂在公司名下的资产，全部便宜了方正。 现金全给儿子用来还债，他下半辈子吃什么？ 张世成无奈道：“爸实在帮不了你，爸给你两万块钱跑路费，你要不还是连夜跑路，去外面躲躲吧。” “爸，我知道了。”张自立点点头，径直走出门外。 倏忽间，客厅的屏风后忽然走出一人，一根钢丝悄无声息的勒在了张世成的脖子上。 客厅内传来桌椅的晃动声，和剧烈的挣扎声。 张自立抽完一根烟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重新走进屋内，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张世成，喃喃自语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你不能怪我，方正势力太大，我实在没能力替你报仇。” “所以我们还是断绝父子关系吧。”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第187章 狙击 张自立顿了几秒钟，替他合上眼，叹道：“你不死我就要死，你都50多了，已经没多少年好活，我才30岁，未来的路还很长，拿你的命换我的命很划算。” “你和爷爷这辈子做尽坏事，死了也算解脱，我昨天已经解决了小妈，你在黄泉路上好歹也算有个伴。” …… 酒吧重新开业的前一天，张宏伟请方正吃饭，态度非常诚恳：“正哥，我想跟你后面混。” 方正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多少钱一个月？” “我现在替一个小赌场望风，一天150块钱固定工资，谁赢了钱就喊老板威武，讨点喜钱，一个月大概有六七千收入。” 张宏伟说的很详尽，小赌场很不稳定，通常在一个地方开不了多久就会被治安官盯上。 如果被盯上，像他这种望风的就是第一个遭殃的，工资虽不低，风险却极大。 方正说：“我确实有一点钱，实力也不算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的实力越强，对手的实力肯定也越强，马前卒的风险也越大，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前程要靠你自己打拼，这个道理你懂吗？” 张宏伟欣喜若狂：“不敢博永远不会出头，我不怕风险，我也会加倍努力，只怕自己没的选。” “那行，目前酒吧缺几个安保，你工资暂定5000一个月，你可以带二秃子来试岗，从基层做起。” 翌日，潮音酒吧更名为地星酒吧，正式开业。 方正原本只喊了张宏伟、杨倩倩、表哥和林嫣然。 结果潘凯得到消息不请自来，还带了一个花篮。 二秃子也带了几个小弟过来帮忙。 令人意外的是，和酒吧有过节的疤子也来了，还带了一个花篮，上面写着“陈耀”贺。 来者是客，方正暂时没有为难疤子。 市区禁鞭，方正拉下礼花筒，地星酒吧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开了业。 陈耀原本想亲自过来一趟，试探方正底细，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西林市虹明机场，一架湾流G550公务机正在缓缓降落。 机场跑道尽头，陈耀带着两名小弟等候多时。 看着这架价格超3亿的私人飞机，陈耀眼神里流露出几丝艳羡。 倾尽所有身家，他也买不起这架私人飞机。 真正的大佬坐私人飞机驰骋天空，坐豪华游艇漫游大海。 和他们相比，自己这种开路虎的社会人简直啥也不是。 飞机停稳，陈耀小跑着上前迎接，舱门打开，舷梯放下。 一个30岁左右，气质雍容华贵的男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男人叫陈剑，是陈耀的远房堂哥。 同姓陈，两人的身份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陈剑是陈家的三代嫡子，而陈耀只是一个旁系。 陈家的产业布局很大，旗下陈氏集团横跨医药、化工、金融等领域，集团资产高达数百亿。 仅子公司陈氏医药去年研发的一款心脑血管药，年创收就可达十几亿利润。 陈家也参与灰产。 西林市的娱乐会所有一半都被陈家垄断，明面上全部交给了他们这些旁系经营。 酒吧一条街就是陈家分给陈耀管理的地盘。 跟在陈剑后面的是一个身段妖娆、面容精致的女助理。 再后面是乘务员，八个专业保镖、医生等随从，排场很大。 陈耀站在红毯外躬身迎接，态度恭敬的喊道：“剑哥。” 陈剑点点头，算是和远房堂弟打了个招呼。 迎接车队很豪华，陈耀200万的路虎揽胜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辆。 打头的是一辆劳斯莱斯，陈耀想替远房堂哥开车门，可惜根本轮不到他。 好在终于在堂哥面前露了个脸，算是不虚此行。 …… 酒吧里，闪耀的霓虹灯照耀着迷离的男男女女，调酒师手中的酒瓶伴随着动感的机械舞音上下翻飞。 舞池空气充斥着暧昧的气息，混杂着香水味四处扩散。 映入眼帘的全是各种黑丝、白丝。 老同学们凑到一桌喝酒，气氛非常热闹，只有一个女人在强颜欢笑，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上次同学聚会，方正就发现林嫣然一直心事重重，不过对方没主动说，他也不会上赶子问。 到了晚上十点，林嫣然提前告别。 她今天穿的还是机车皮衣，戴上头盔，身姿曼妙的躯体胯在宛如金属巨兽的大摩托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林嫣然驾车回家，又换了一身装备偷偷溜出门。 她换了一件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走到清晖大厦的楼下。 沿路避开监控，林嫣然从安全通道走到13楼，拧开了一间房门。 架上SVD狙击步枪，安好消音器和八倍镜。 这把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弹夹有10发子弹，最大射程是1300米。 足够射穿对面别墅某个人的头颅。 这间房是她买了一个流浪汉的身份证租的。 对门就是目标居住的别墅区，她已经观察了很多天。 进入客厅的庭院是最好的狙杀时段，不过每次目标都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搂搂抱抱间很难找到合适的狙击点。 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她很有耐心。 计划从一年前开始实施，一年前她远赴国外学习了一年时间的狙击和化妆术。 然后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搞到这把枪。 她将窗帘掩上，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缝隙。 然后捋起秀发，用头套套住，戴上手套，踩着鞋套，眯着眼睛观察着对面小区。 她非常谨慎，尽量不会留下一枚指纹和一个脚印。 面部也做了伪装，只要撤退及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枪口微微伸出一截，林嫣然很有耐心，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等着猎物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 目标人物应该是喝醉了酒，搂着两个身高腿长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进9号别墅。 一路上他始终搂着两个女人，这让林嫣然的瞄准变得异常艰难。 第188章 混血罗琳 目标人物距离林嫣然直线距离约600米。 从林嫣然的角度看，目标的身躯被左侧的女人挡住，只露出了一截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手臂。 庭院长约20米，目标已经走了一半，一直都没合适的射击角度。 忽然，目标停了下来，扭过身和背后的人在说着什么。 林嫣然嘴上含着一根丝带，此时正随着微风向右舒展。 她迅速调整SVD的射击角度，没有直接瞄准目标，她瞄准了目标的左侧。 林嫣然在心中计算着弹点，稳稳扣动扳机。 “砰！” 子弹破膛，呼啸而出，在风中旋转着前进。 子弹射出距离超过400 米，风力就有明显的外部效应。 风吹子弹产生偏移，滑出弧线，命中了目标的右胸。 狙击镜里，目标人物右胸炸出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仰面栽倒。 肯定是活不成了。 林嫣然撇撇嘴，对这一枪不是太满意。 她射击的部位原本是心脏来着，想不到击中目标的时候竟然打中了右胸，产生了非常大的偏差。 好在这玩意威力够大，只要打中驱干，对方基本必死无疑。 要是换成巴雷特那就更厉害了，一枪能把目标人物打成两截。 林嫣然将狙击枪装在盒子里，这玩意背在身上太显眼，她取下一块天花板，将枪藏在夹层里，然后盖上天花板，火速出门。 别墅里，两名醉酒女子被溅射了一身血迹，愣了一秒钟后开始向外逃窜。 客厅里旋即窜出几名彪形大汉，抬眼四处观察地形，一瞬间就锁定了附近最合适的狙击点。 清晖大厦。 片刻后，一架无人机缓缓升空，朝着清晖大厦飞去，几个大汉迅速钻上汽车跟随。 林嫣然瞄了一眼两部电梯停靠楼层，一部在27楼，另一部在2楼。 她当机立断，选择走安全通道。 一直下到一楼都没遇到任何人，对方从别墅赶到这边最低也要3分钟，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林嫣然走出大厦，一辆没熄火的套牌辉腾停在马路边，驾驶位上留着齐耳短发的混血女生朝她招手：“上车。” 林嫣然拉开车门，坐在后座，取下鞋套和手套。 混血女一脚踩下油门，辉腾混入车流，林嫣然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混血女递过来一支女士香烟，一开口就是一股冬北那疙瘩味：“咋地了？” 林嫣然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有一点误差，不过总算是搞定了。” 混血女点点头：“整挺好，搞死就行。” 林嫣然眯着眼睛，自语道：“这只是第一个，我要他们一家整整齐齐。” 混血女道：“现在干哈去？” “去酒吧一条街放松放松，我同学在那边开了个酒吧。” “酒吧老板，那不老有钱了？” 林嫣然翻了个白眼：“还能不能正常说话？” “阔以。”混血女问道：“你同学长的帅吗？” 林嫣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正的相貌，道：“我这个人比较脸盲，说不出来，应该挺帅的吧。” 混血女撇撇嘴：“那你自己怎么不上？” 林嫣然嘿嘿一笑：“太熟，下不去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 混血女瞄了一眼后视镜，眼神一凝，道：“后面有部黑车跟了好久。” “坐稳了。” 混血女开始猛踩油门加速，后面两部轿车立马同步加速，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 前方是红灯，辉腾前面还有两部车子等候，一辆S系奔驰从最内道斜刺里杀出来，半个车头拦在辉腾前面。 林嫣然瞥了一眼奔驰车内的人，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坐着两个精悍汉子，面无表情，表情冷峻的犹如杀人机器。 绿灯闪烁，混血女一脚油门撞开奔驰，向前狂奔。 午夜街头，车流不多不少，非常考验车子性能和驾驶员的车技。 这辆大号帕萨特装载4.2升V8发动机，性能完全不逊奔驰，最主要的是混血女车技非常优秀，在车流中左突右闪，犹如游鱼入水，很快便将后面追踪的汽车甩开。 “这帮瘪犊子反应倒是挺快，可惜车技太磕碜了。” 混血女有点不屑，将车开到一郊区别墅室内停车场，重新换上一副车牌。 然后两人又换了两身衣服，一辆宝马，大摇大摆的朝地星酒吧开去。 见到去而复返的林嫣然，方正有点疑惑：“怎么又回来了？” 林嫣然大咧咧道：“刚出去办了点事，办完了正好我朋友想来喝酒，就一道过来了。” 她将身边的混血女推到身前：这是我朋友，罗琳，夏法混血。” “这是我同学，方正。” 方正瞥了罗琳一眼，飒爽短发，脖子下面全是腿，比1米7左右的林嫣然还要高出一截。 “帅哥，你好。”罗琳落落大方的和他打招呼。 年轻英俊的富豪向来都是稀缺资源，就连罗琳看到方正都是眼前一亮。 “你好。”方正问：“你们是要包厢还是卡座？” 林嫣然说：“包厢，安静一点。” 方正将两个美女领到一处包厢，吩咐服务员给她们上了一份9888的神龙套。 林嫣然说罗琳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 罗琳母亲是发国人，父亲是大夏人，10岁之前一直都在发国生活，后来随父母到大夏定居，迄今已经12年。 方正阅女无数，大部分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根底，这个叫罗琳的外表豪放，骨子里却非常神秘，让他暗暗好奇。 -7，-12。 方正用罪恶值系统扫了一眼罗琳和林嫣然。 两人都不是坏人，学识也都不低。 能从时尚潮流聊到发国文艺复兴，方正偶尔插一句嘴，往往都是一针见血。 这让罗琳对他更有兴趣，这男人财力雄厚，学识也很渊博，这可是个稀罕玩意。 林嫣然就更疑惑了，老同学只是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一年不见，怎么就像改头换面了一样？ 男女之间的关系非常简单，除了财力就是情绪价值，哪怕普通朋友也是一样。 只有那些能提供情绪价值，激起女人情绪起伏的男人才会被她们重视。 方正无疑是其中的高手。 第189章 陈剑 几名彪形大汉推开酒吧大门，为首的是一个面相斯文，西装革履的青壮男人。 跟在他后面的是潮音酒吧的前保安疤子。 今天的事情已经全部忙好，陈耀终于能抽出时间会一会方正这个大富豪。 早上他派疤子送花篮过来就是为了表达诚意。 “面子我已经给了，你要是不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至于具体采取什么行动，还得根据对方的背景而定。 他做了两手准备，一边让手下打听方正背景，一边亲自过来试探。 陈耀通过一名服务生找到方正的包厢，然后让疤子留在原地，自己单枪匹马谈判，进一步表达诚意。 “砰砰砰。” “进来。” 听到里面的应答声，陈耀推开包厢门朝里面瞅了一眼。 两个美女，一个男人。 一拖二，男的应该就是方总。 陈耀脑子里立马生出龌龊的念头。 两个美女都是极品，里面还有个混血，看来方总晚上是奔着双飞去的，这些有钱人真踏马会玩。 陈耀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打招呼：“方总，您好。” 方正看了他一眼：“你是？” “我叫陈耀，不知疤子之前有没有跟您提过我的名字。” “提过，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过来祝您开业大吉。” “哦，谢谢你的花篮，还有事吗？” 见对方一副赶人的态度，陈耀心里冒出几分火气，又接着问道： “方总看起来有点面生，是第一次经手娱乐行业吧？” 方正笑了笑：“以前也做过。” “哦。”陈耀又问：“方总既然做这行，不知可听说过陈剑的名字？” “没听过。” 方正心知这些混社会的首先就是探底，先说个比较牛逼的大人物。 那个谁谁谁你认识么？ 如果能找到都认识的熟人就相当于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聊几句还能掂量掂量彼此的份量，再决定动不动手。 陈耀心里隐有不屑，在西林地头上混，竟然没听过陈剑？ “不知方总可听过萧辰萧大少的名字？” 陈耀这回提的是另一个西林道上的大人物。 如果方正再说不认识，他对方正的实力就基本心里有数，应该是外地佬。 “不认识。” 花篮的面子已经给过，方正态度不再客气，冷冷说道：“你出去吧，我这还有事，没时间奉陪。” “那就不打扰了。”陈耀脸色变得铁青，忍着怒火告辞。 陈耀走出包厢，朝小弟挥挥手。 几人走出酒吧外，疤子替陈耀点上一根烟，问道： “耀哥，这个姓方的是什么底细，你问清楚了吗？” 陈耀吐出一口烟圈，不屑道：“剑哥他不认识，萧辰他也不知道，你说呢？” “切，原来是个小瘪三。”疤子嗤之以鼻。 他还以为对方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直不敢报复，原来除了有点钱，啥也不是。 “狗日的前天揍了我一顿，我带几个兄弟把他酒吧砸了。”疤子骂骂咧咧道，自从跟了耀哥，他很久都没吃过这种亏了。 陈耀摆摆手：“先别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明天我们召齐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要打就要把他打痛，让他求着我们收费。” “走，我们去吃宵夜。”陈耀按下路虎揽胜的钥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他小弟，在另一个酒吧驻场。 “耀哥，你让我查地星酒吧老板的身份，我已经查出来了。” 小弟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惊慌。“地星的方老板名叫方正，这个方老板很不简单，是清河的大人物。” 陈耀嗤笑道：“大人物，有多大？” 清河只是三线城市，而西林市却是准一线城市，省会的老头老太对待下面城市的人天然有一种优越感，社会人也是一样。 小弟说：“耀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清河市地下世界已经被一个叫杀身会的组织统一了，而这个方正就是杀身会的会长。” 陈耀表情一僵，问道：“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 “我知道了。”陈耀挂断电话，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清河的地下王者那可是真正的过江猛龙啊。 清河即便只是一座三线城市，能够一统江湖秩序的大佬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只有陈剑这种人物才能和对方分庭抗礼。 用资产来打比方，清河市首富哪怕再穷，也不是西林一般的富豪能比得上的。 陈耀暗暗在心里盘算，为了区区40万和这种大佬硬刚肯定不划算。 但是消息却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其他酒吧老板肯定会感觉心里不公平。 不能一碗水端平，肯定要出事。 陈耀决定找方正开诚布公的谈谈。 “管理费我们就不要了，麻烦你替我们把消息隐瞒下来，别人问的时候就说费用已经交过了。” “叮铃铃。” 陈耀刚推开酒吧门，电话再次响起。 看见号码，他心里一个激灵，双腿下意识并拢，等响了几声后再毕恭毕敬的接通。 “剑哥，您好。” “马上发动所有手下替我找两个女人。” 陈剑的语气非常焦急：“你记住特征，两个人年龄都在20岁出头，长的都很漂亮，一个身高1米7左右，另一个身高不明，是个白黄混血。” “我知道了，找到人以后怎么处置？” “将人控制住然后通知我，先不说了，我还要通知其他人。” 陈耀挂断电话后有些不以为意，黄白混血的年轻女人西林不知道有多少。 就算再加上一个1米7的女同伴也如同恒河沙数。 仅仅凭借这点信息找人，不吝于大海捞针。 “噫”，陈耀猛的想到方正身边的两个女人。 他不认为这两个女人就是陈剑要找的目标。 但是借这个机会祸水东引，让陈剑和方正碰一碰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想到这里，陈耀立马拨打远房堂哥的电话。 “剑哥，我刚见到了两个女人，和你说的信息有点像，一个是白黄混血儿，另一个是大夏人，身高1米7左右。” 陈耀见到林嫣然的时候，对方是坐着的，不过凭借骨架，大致能判断出身高。 “在哪？” “酒吧一条街，地星酒吧。” 第190章 不用你交 陈剑吩咐道：“你派几个人进酒吧，把她们带过来。” 陈耀解释道：“这两个娘们是酒吧方老板的姘头，方老板估计不会同意。” “什么方老板？你报我名字就是。” “方老板这个人不简单，我估计得您亲自来一趟才行。”陈耀将方正清河黑老大的身份隐瞒了下来。 他巴不得两人狗咬狗，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吃亏。 陈剑面色阴冷的挂断电话，他没有嫌疑人精准画像，只有大致轮廓。 在陈耀汇报之前，手下已经抓捕了几名怀疑对象。 他对陈耀提供的信息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不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具体情况得审过才能确定。 陈剑挂断电话，从审讯室走出来，在他身后是四个衣衫破碎，奄奄一息的女人。 两个混血，两个大夏人。 “去酒吧一条街。”陈剑吩咐司机开车，倚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今晚声势闹的很大，他估计西林各大家族的探子都在关注事件结果。 如果陈家24小时之内揪不出凶手，必然会颜面尽失。 陈耀不敢进酒吧单独面对方正，在门外等了二十多分钟，忽然听到了一道道汽车轰鸣声。 一辆劳斯莱斯拦在了酒吧大门口，氙气大灯熄灭，陈剑从车上走下来。 紧跟其后的是5辆路虎，从车内下来20名赤手空拳的西装大汉。 排场看起来不算很大，不过陈耀知道这些人都是陈剑的近身保镖，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穿酒吧工作服的二秃子走上前阻拦。 他目前主要的工作是巡逻岗，有时候也会待客泊车。 西林的冬天有点冷，陈剑紧了紧身上的翻领貂皮大衣。 他没理会二秃子，这种小人物他不会拿正眼看。 “起开。”一名保镖立马上前推搡二秃子。 看见这个阵仗和陈剑的相貌，二秃子心里着实有点胆怯，硬着头皮拦住去路。 “先生，停车场在那边…” “啪。”黑衣保镖一巴掌扇在二秃子脸上，硬生生将他后半句话扇了回去。 二秃子被扇的眼冒金星，瞅了一眼头顶的监控，应声而倒，刚喝的啤酒沫直往外冒。 陈剑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盯着二秃子：“有意思，看来还是个惯犯。” 手下保镖立马会意。 “砰砰砰！” 一阵拳打脚踢后，二秃子被打的真的口吐白沫，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一名保镖踩在二秃子脸上，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扔在地上：“想讹钱，让你讹个够。” 一行人冲进酒吧，一个保镖将照明灯打开，然后一锤砸烂一张茶几，大声喝道：“无关的人都给老子滚蛋。” 人群一哄而散，无论是过来玩的客人还是小蜜蜂，都在往外跑。 潘凯正在舞池扭屁股，看清陈剑的相貌，顿时吓的亡魂皆冒，随着人群仓皇跑路。 方正此时正在包厢喝酒，林嫣然、罗琳、表哥都在。 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他一马当先走出门外。 表哥立马跟了上来，林嫣然和罗琳对视了一眼也跟了出来。 表哥走到大厅，一眼便看见了陈剑，吓的脸色微变，低声说道：“领头的人我认识。” 方正问：“是谁？” “陈氏集团的副总陈剑，非常牛逼的大人物。”王修明将陈家的情况飞速介绍了一遍。 林嫣然脸色变幻，冲王修明说道：“表哥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有点事和阿正说。” 林嫣然支支吾吾道：“阿正，陈剑是来找我和罗琳的。” “你们不是故意把人引到我这来的吧？” 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两女，观察她们脸上的微表情。 这叫冷读术。 林嫣然连连摆手，越说越急：“我真不知道，我们之前已经摆托了他们，还换了装扮，换了车子，谁知道…我们俩都是新手…” 方正心里大致有数，道：“先不说这个，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俩有什么打算吗？” 罗琳问：“你这有后门吗？” “有也不给你用。”方正唬着脸吓她：“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罗琳从口袋摸出一把匕首，气急败坏道：“不用你交，老娘跟他们拼了，谁怕谁啊。” 方正没理她，问林嫣然：“他们为什么找你？” 林嫣然道：“因为我杀了陈洛，陈洛是陈剑的亲弟弟。” 方正沉吟道：“老同学一场，这件事我先帮你解决，其他的事待会再说，三脚猫的功夫以后要低调点。” 方正环视大厅，将其他朋友的反应看在眼里。 对方势大，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害怕惹祸上身他完全可以理解。 比如潘凯，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 令他意外的是杨倩倩却留了下来。 人群一窝蜂的向外跑，保镖们一直在人群中寻找混血女人，一逮眼就看到了方正身边的林嫣然和罗琳。 保镖们刚要过去，雷鸣和张宏伟忽然带着十几个小弟，拿着橡胶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瞅了一眼双方力量对比，陈家的专业保镖们都轻蔑的笑了，撩开衣服，露出里面别着的双截棍等武器。 雷鸣没认出陈剑，张宏伟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鼎鼎大名的陈家嫡子，陈氏集团副总经理陈剑，西林道上谁不认识？ 这是比正哥还要厉害的大枭雄。 比资产，人家家族资产几百亿，肯定比正哥多。 比势力，人家黑白通吃，手下豢养了上千个马仔。 张宏伟忽然想起方正之前说过的话，“我的实力越强，对手的实力肯定也会越强，你要考虑清楚。” 正哥说的没错，裹挟在这种大佬之间当马前卒，自己这种小人物确实一不小心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张宏伟一时之间无比纠结，瞅了一眼方正和雷鸣，见他们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里忽然镇定了很多。 雷鸣低声说道：“放心，正哥武功盖世，只要正哥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正哥在旁边看着呢，要想得到重用，就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你放心，正哥在旁边压阵，我们顶多就是挨顿揍，不会出什么大事。” 张宏伟咬了咬牙，掏出橡胶棍，朝后面挥挥手。 一众小弟只得硬着头皮一拥而上，他们都是为了博一个前程，赢了自然一飞冲天，输了应该也不会死。 这买卖划算。 第191章 念力 双方正式开打，陈家保镖全是膀大腰圆的大汉，而且都是练过武的好手，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秃子和张宏伟带来的小弟明显不是对手，不到三分钟就被打的节节败退，只有雷鸣还在支撑。 雷鸣也挨了几下，这些保镖实力非常强，个个都有退役兵王的实力，雷鸣对付两个还游刃有余，对付三个就有点捉襟见肘。 方正在旁边观战，暗暗点头。 看来自己发明的体术还是很有用的，雷鸣实力比刚认识的时候明显提升了一截。 “这就是你说的不简单？”陈剑点上一根雪茄，轻蔑的笑笑。 手下就这个水平，老大又能厉害到哪去？ 陈耀解释道：“这个方总是过江龙，他们主力好手不在这边，都在清河。” 陈剑打断他的话，指了指雷鸣：“这小子实力还不错，不要打残了，回头可以收编过来。” 雷鸣抬手挡住袭击，朝陈剑吐了一口唾沫：“收你妈，就凭你这个龟孙子也配收编你爷爷。” 陈剑眼神一冷，喝道：“打死勿论。” 保镖们立马加大攻势，四五个保镖同时围攻雷鸣，打的他越来越招架不住。 忽然，从斜刺里杀出一只铁爪。 一爪下去，一名陈家保镖西装被划的衣屑纷飞，露出胸腹部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皮肉翻卷，内脏清晰可见。 保镖仰头栽倒，口吐鲜血，一击之下就受了重伤。 一名魁梧大汉冲入战场，犹如虎入狼群，爪如精铁，左右腾挪，顷刻之间就击伤了5名保镖。 “住手！” 陈剑目眦欲裂，连忙出言喝止。 这些都是他的近卫，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可舍不得全部折在这里。 魁梧大汉没搭理他，直到击伤了剩下的所有保镖，这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露出一张疤痕可怖的四方黑脸。 大汉太阳穴高高隆起，懂行的人都知道，只有修炼了深厚外功的人才会有这种特征。 在场的人犹如集体石化一般，愣愣的看着这个只有电视里才会存在的武林高手。 林嫣然更是惊的目瞪口呆：“鹰爪功，好厉害的鹰爪功，自己这点功夫在他面前和三脚猫也没啥区别。” 陈剑眼神一凝，寒声道：“鹰爪王刘鹰。” 刘鹰看了他一眼：“方先生的场子你也敢来捣乱，真是不知死活。” 陈剑脸色瞬间沉下来，一介武夫他并不怕，热武器时代，真正厉害的手段是白道。 凭借陈家的力量将刘鹰安个故意伤害罪，判个十几年完全不是问题。 再说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刘鹰这样的好手。 他一边掏出手机呼叫大部队支援，一边冲方正说道：“方总，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交人了？” 方正撇撇嘴：“你是睡觉没睡醒吗？” “面子是互相给的，别踏马给脸不要脸…” “砰！” 雷鸣忽然动了，一橡胶棒抽在陈剑的嘴巴上。 陈剑没任何武力值，面对快如疾风的一棒，根本避之不及。 心腹手下全被鹰爪王重伤，根本没人上去救他，雷鸣几棒将他掀翻在地，然后朝张宏伟招招手。 “过来。” 张宏伟犹豫了片刻，一脚踩在陈剑的脸上。 反正已经得罪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还不如趁机多踩几脚。 到时候和道上朋友吹牛自己曾经踩过陈剑，多有面子啊。 张宏伟越踩越起劲，朝二秃子招手：“秃子，过来一起踩。” 几人踩的正起劲，外面忽然传来一道“住手”声，原来是陈家的支援终于来了。 陈家的保安团队穿的很有特色，全部是清一色的冲锋衣，队形排的整整齐齐，腰上都别着一把开山刃，每10个冲锋衣为一组，由一个黑西装带队。 总共有20多组，加起来得有两百多人。 看见自己家的人马，陈剑顿时精神起来。 雷鸣和张宏伟打他打的不重，主要是以羞辱为主，只打掉了几颗牙而已。 陈剑站起身，看见自家队伍后面又跟着另外一队人马。 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阴柔苍白，戴着圆顶礼帽的男人。 男人身后也跟着两百多名大汉，每个大汉腰上都别着一把小斧头。 陈剑心里一惊，眉头紧蹙。 斧头帮竟然来了。 自己和李琛关系还行，然而却怎么也比不上刘鹰。 既然刘鹰是方正的帮手，李琛必然也是来帮方正的。 刘鹰他不是很在乎，李琛却没那么容易对付，对方在黑白道上的实力都不逊于自己。 看见李琛，张宏伟心下终于大定。 “原来斧头帮是正哥的后援，这样的话，陈剑就算势力再大也嚣张不起来了。” “方先生好。”李琛径直走到方正身边停下。 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李琛咧开嘴笑笑：“举手之劳罢了。” 见到这一幕，陈剑心知今天这个仇注定是报不了了。 四五百人打群架是根本打不起来的。 一旦他和斧头帮开战，西林就要乱套，上面的人必然不会饶了他。 想到这里，陈剑和心腹耳语道：“派两个小队盯着那两个娘们，我不相信她们会一直呆在这里。” “明白。” 说完，陈剑阴恻恻的盯着方正：“方总果然是过江猛龙，咱们后会有期。” 李琛眼睛一横：“闹完事就想走？” 方正笑笑：“让他们走，我有预感陈总今天会死于非命，我去送陈总一程。” 陈剑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方正已经上了他的死亡簿，真正的男人只会背后下刀，绝不会当面放嘴炮，这个方总不过尔尔。 方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陈剑后面十米距离，李琛和心腹们也莫名其妙跟了上来。 陈剑走出酒吧，站在劳斯莱斯车旁。 保镖拉开车门，他没有急着上车，深深的看了20米之外的方正一眼，似乎要把他的相貌印刻在脑海里。 正在这时。 “咻！” 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剧烈的呼啸声，一根一米多长的螺纹钢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入陈剑的脑壳。 径直没入半米深。 既然结下了死仇，肯定是马上灭掉，难道还留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蹦哒？ 方正瞄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暗暗想道：“还是念力好用啊，随时都能杀人于无形。” 昨天在因果律的作用下，他已经杀够了一万人，开启了念力奖励。 从昨天开始，这世界一切的法律都再也约束不了他。 第192章 诅咒不行吗 凶器是一根标准的HRB400螺纹钢，长约1米，重约0.6公斤。 由上而下，斜着从陈剑后脑插入，从嘴巴钻出，前端此时正在“滴答滴答”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 陈剑附身向前栽倒，钢筋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向脑后挤压，顽强的支撑了陈剑的身形一秒钟，才不情不愿的向一旁倾倒。 全场观众陷入了集体石化，还是刘鹰反应最快，仰起脖子看向旁边的办公楼，不禁自言自语：“还有高手？” 一掷之力竟然能够达到这种效果，这得多大的臂力和准度？ 刘鹰自问自己也很难做到。 陈家的马仔们也快速反应过来，根据投掷角度，齐齐指着附近办公楼的楼顶：“有人在上面掷钢筋。” 附近是一栋6层办公楼，楼顶是宽阔的天台，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人影。 “快去追，把出口全部封锁起来。”陈家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管家。 他的执行力很强，吩咐一部分人员去搜寻凶手，又吩咐一部分小弟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保护现场。 李琛露出一嘴黄牙，对身边的小弟说道：“这些高空抛物的人真没公德心，我早就说过这么乱扔东西迟早要出事，你们现在都看到了吧。” 戴眼镜的矮子师爷连连附和：“琛哥说的对，这些人太缺德了，就算没砸到街坊邻居，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对啊。” 李琛抱怨了一通后又吩咐手下：“你们去帮帮陈管家。” “谢谢李帮主仗义援手。”陈管家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心里早就将李琛祖宗八代艹了个遍。 他已经派了一百多个人搜查，根本用不着李琛假惺惺帮忙，之前的事还没和他算账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陈管家不敢耽搁，当即掏出手机打给董事长陈兴怀汇报情况。 方正退出人群，将林嫣然拉到一边，附耳问道：“刺杀陈洛，你有没有留下手尾？” 林嫣然附耳回道：“有一把狙击枪留在了清晖大厦1306室，藏在了天花板里。” 方正道：“我知道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嗯。” 林嫣然没说谢，大恩不言谢。 目送方正离开，林嫣然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女人都是感性的，再强的女人也想找个更强的男人依靠，在这种关键时刻，方正出手相助，比舔狗舔秃噜皮了还要管用。 五分钟后，两部治安车打着灯赶到现场。 领头的方脸治安官推开人群，看见死状奇怪的陈剑，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这么离奇的死法，他从业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 从穿刺的角度来看，不可能是高空坠物，因为坠物角度是垂直的，不会向这样倾斜成30度角，况且事发地离附近的天台还有十几米距离。 治安官一边吩咐手下围上警戒线，通知技侦人员勘察现场，一边询问陈管家具体情况。 陈管家也是一头雾水，只得从晚上陈洛被狙击枪一枪毙命到陈家满城缉拿凶手，再到和地星酒吧的冲突，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这些事根本瞒不住，不过陈管家有选择的隐瞒了其中一件事。 陈管家接着补充道：“钟队长，还有个事情非常可疑，我们家陈剑遇害之前，这个酒吧的方老板说他预感陈剑会死于非命，还说要特意出门送他一程，结果没过两分钟陈剑就出了事。” 钟平没急着回答，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晚上市里接到两起报案，有四个女生被绑架，其中有两个都是混血，这件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陈管家连忙摇头：“这事我不知道。” 钟平没继续问，他看了林嫣然和罗琳一眼，大致心里有数。 这几个女孩大致是被陈家绑错了人。 现在事发了，陈家肯定会将责任推到已经死亡的陈剑头上。 毕竟死无对证嘛。 陈家势大，如今只能将错就错，先救出那几个女生。 钟平吩咐两名治安官跟踪这个案件，然后开始挥手赶人。 “都散了，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李琛当即吩咐小弟各回各家，自己却留了下来。 方正在西林根基不深，说不定待会还要自己帮忙。 场内只有少数几个人怀疑陈剑离奇死亡是方正动的手，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方正在不在？”钟平朝人群大声问道。 “来了。”方正手上拿着一包烟，从对面的烟酒店施施然走过来。 钟平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正：“方先生，麻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无人处，钟平问：“根据证人口供，你在案发两分钟之前曾经精准预言了陈剑的死亡，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方正解释道：“我是说过这个话，不过你的措辞有问题，不是预言而是诅咒。” 他指了指旁边鼻青脸肿的二秃子和张宏伟：“陈剑一来就不按规定停车，将我公司员工打成重伤，然后又在我店里随意打砸。” “我是外来户，势力不如他只能一再忍让，可是心里又不服气，只得诅咒他一下出出气喽。” “钟队长，诅咒一个人应该不犯法吧？”方正一本正经的问道。 钟平没回话，方正这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现场这么多人证都证明方正没有直接动手的可能性。 如果他是凶手，唯一的可能性是他指使了另一个潜伏在隔壁天台上的人动的手。 具体情况现在还言之过早，得等技侦人员反复验证后才能判断。 钟平说：“我要调取完整监控，请你配合。” 钟平没来得及准备手续，不过方正还是很痛快就答应了他。 钟平调取了酒吧内外的监控反复查看，从明面上看，方正和这件事没任何关系。 方正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动手的人是陈家的保镖和酒吧的内保。 酒吧的内保严格来说只是正当防卫，用的也是橡胶棒，不属于管制刀具。 另外还有一个会国术的高手，方正说对方叫刘鹰，是见义勇为行为。 第193章 部队火锅 钟平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严格来说刘鹰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结果如何，还要看李、陈两家如何角力。 钟平对斗殴的事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人命案。 没有其他证据，仅仅凭借一句话只能将方正列为怀疑对象，就连传唤的标准都达不到。 除非对方是普通人，然而方正明显不是。 “我这几个员工可以离开吧？”方正指了指张宏伟、二秃子和几个受伤的手下。 “可以。”这几个都是受害者，钟平自然无话可说。 方正吩咐财务拿20万现金过来，然后将钱递给几人。 “这钱你们拿着去看伤，剩下的你们自己买点营养品。” 几个小弟顿时乐的找不着北。 除了二秃子，其他人伤的都不算重。 看伤加起来也只要三四万，剩下来的钱一人能分小两万。 挨一顿打，挣普通人大半年工资。 这买卖很划算，这老板很大方。 方正拍了拍二秃子的肩膀，“晚上辛苦了，这几天你就别来上班了，好好休养休养。” 一句“辛苦了”差点将二秃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话要看谁说，大人物的安慰甚至比真金白银还要管用。 “正哥，那我们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我去照顾照顾他们，大老爷们手脚粗，得有个女人照应才行。”杨倩倩自告奋勇。 方正点点头：“嗯，那就麻烦你了。” 目送千恩万谢的二秃子和其他小弟离开，方正不禁感慨万千。 这类底层人往往是最好利用的。 因为他们啥都没，没钱没势，只有尊严，也最在乎尊严。 只要给他们充分的尊重，他们甚至能“士为知己者死。” 从古至今，一些枭雄就是这么培养死士的。 几颗甜枣，一碗鸡汤，对大人物不值一提，却能让下面的人肝脑涂地。 真踏马廉价啊。 方正不用培养死士，他的目的很单纯。 二秃子为公司做出了牺牲，就要补偿。 有奖就要有罚，他不在乎钱，但是制度必须得执行。 陈家的保镖团队全部回返，看他们垂头丧气的表情就知道此行肯定是一无所获。 隔壁是办公楼，时间已近凌晨，员工已经全部下班，整个办公楼都空无一人。 治安官也上了几个人去楼上勘察，同样毫无结果。 “方先生，如果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钟平有点无奈，深深看了方正一眼。 他是个合格的治安官，必须要找出真相，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件事和方正脱不了干系。 这个案子肯定不会草草结案，方正、林嫣然和罗琳都进入了钟平的视野。 方正点点头：“没问题，配合治安官是我的义务，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去忙了。” “请便。” ……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之前，西林市开发区某棒子国企业食堂。 几辆西林市号牌的奥迪车停在食堂外，号牌没有遮挡，上面三令五申严打吃喝风，大酒店不能去了，去企业考察顺带吃个便饭增进感情还是可以的。 酒桌上摆了一桌子棒国菜，烤肉、辣年糕、泡菜、鱼饼汤… 坐在主请位置的是棒国寒华集团副社长朴泰勋。 荒星每个国家的体制都有所不同，棒子国最厉害的阶层就是财阀，所有的黑社会都是他们的马仔。 棒子国财团，会长相当于董事长，社长相当于总经理，朴泰勋作为派驻大夏的负责人，职位相当于副总，自然是不低。 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最后一道主菜是一盆热气腾腾的火锅。 朴泰勋揭开火锅盖，深深吸了一口火锅冒出来的热气，满脸陶醉的说道： “这是我们大寒冥国的美食，部队火锅，诸位请品尝。” 几个西林市的领导凑上前一看，火锅里堆砌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廉价食材。 十块钱一大袋的超市冷冻香肠、火腿、午餐肉。 再加上一点白菜、豆腐、拉面。 满满的一锅大乱炖凑成了所谓的部队火锅。 一个卫生部门的领导夹起一块午餐肉，在嘴里咀嚼了几下，硬着头皮吞进肚子，嘴里赞不绝口：“马西达，味道不错。” “什么几吧玩意，糊弄你二大爷呢。” 卫生署的领导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不动声色的坐下。 他小时候家里穷，糠咽菜、红薯草吃过不少，后来当了领导，好东西也吃过不少，可就是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玩意。 “陈董，尝尝。”朴泰勋朝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兴怀旁边的整容脸使了个眼色。 整容脸立马夹起一块豆腐塞进陈兴怀的嘴里：“欧巴，吃块豆腐。” 整容脸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了陈兴怀怀里，胸部挤压的对方有点透不过气。 陈兴怀矜持的让开一点距离，一口吞下整容脸喂过来的豆腐，一张脸跟得了便秘一样难受。 “大家吃。”朴泰勋示意客人不用客气。 一对一依偎在客人身边的整容脸练习生纷纷针对性的喂起了豆腐。 朴泰勋则是声情并茂的介绍起了部队火锅的起源。 话说大寒冥国战争时期由于物资短缺，米军基地附近棒国居民就将米军丢弃的香肠、火腿、午餐肉等食材，再加上棒子国的传统美食泡菜、年糕一起煮，便成就了着名的部队火锅。 “那时候我们棒子国实在是太穷了。”朴泰勋满含深情的说道。 整容脸们投喂后又给客人们加酒，晚上喝的是棒子国的海覆盆子酒，酒精度只有14％vol，对于喝惯了茅台的领导们来说，就跟果汁一样清淡。 好在朴泰勋看出这酒客人喝的不过瘾，又吩咐服务员开了几瓶本地特产西林大曲。 西林大曲20块钱一瓶，客人们肯定是喝不惯这种酒的，不过酒瓶里面另有玄机，装的是飞天茅台。 哪怕有摄像机在旁边偷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现在都这么玩，红塔山里塞中华，西林大曲里面装茅台。 酒一上头，一些客人手上的动作渐渐多了起来，火锅里的豆腐他们不吃，旁边整容脸的豆腐却是要吃饱吃足的。 客人们逐渐失控，被茅台刺激的大脑指挥着咸猪手在身边的整容脸身上乱摸起来。 看见这一幕，陈兴怀和朴泰勋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氏集团是寒华集团在大夏国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陈兴怀和朴泰勋更是合作了很多年的亲密战友，一个眼神就能猜透彼此的心思。 第194章 明光会 陈兴怀和朴泰勋的关系很简单，并不是什么旱道关系。 两人是合作伙伴，利益共同体，朴泰勋还是陈兴怀的入会引路人。 陈兴怀十几年前是一家国企老总，第一桶金就是靠着国企改制挣来的。 那时候他有魄力有能力，几年时间便将一家资不抵债的公司扭亏为盈，迅速晋升为富人阶层。 随着层次越来越高，陈兴怀接触的人脉也越来越强，有高人提点他强取豪夺更容易来钱。 陈兴怀顿悟，并且学会了举一反三。 还是从国企开始入手。 虚减收购企业估值，虚增空壳公司资产，让对方溢价反收购。 后面更是摸索出了一套不花真金白银就能侵吞国有资产的套路。 股权置换。 拿自己的空头公司股权，置换对方的优质股权。 当然，这一系列操作的前提是要带领导分一杯羹。 一来一去，陈兴怀赚的盆满钵满，有关人员也吃的满嘴流油。 一个零和游戏有人赚肯定就要有人亏，几万名下岗职工便是陈兴怀空手套白狼的牺牲品。 啥都吃不到，只能喝西北风。 举办这场宴席就是为了接下来的一个收购案预热，陈兴怀和朴泰勋都会参与。 推杯换盏间，陈兴怀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老婆打来的，听完后，陈兴坏心里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亲儿子被人拿个大狙打成两截，哪个父亲承受的住这种打击。 “陈董，你没事吧？”几位领导发现了陈兴怀的异常，纷纷关切询问，再也顾不上身边的整容脸。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我就不奉陪了。”陈兴怀强颜欢笑，匆匆告辞。 陈董回到家的时候，大儿子陈剑正在地星酒吧和方正对峙。 没过几分钟，管家又传来了一个噩耗。 大儿子也无了，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的。 凶器是一根螺纹钢，死因非常奇怪。 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儿子，饶是陈兴怀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承受不住。 一口逆血喷涌而出，陈董眼前一黑，直挺挺晕了过去。 …… 治安官还在酒吧外勘察现场。 出了这档事，酒吧的生意肯定要一落千丈。 不过方正无所吊谓，要是在乎生意，他完全可以选择在别的地方动手。 钱这玩意，赚的再快也没抢的快，不行去境外抢就是。 方正将林嫣然和罗琳安顿到自己别墅，然后去院子外试验念力。 首先是重量，院子内别无他物，他用宾利车做实验。 车重2.4吨，他用念力将车子托举到离地50公分的高度，然后移动车子。 也不算太轻松，大概和普通人移动一卷卫生纸耗费的力道差不多。 然后是飞行，这就非常简单了，方正念头一动便悬浮在离地5厘米的高度。 他在院子里快速移动，不注意的人以为他在走路，其实他在飘。 至于速度，也不算太快。 一秒钟六七公里左右，离荒星逃逸速度11.2公里/秒还要差一大截，还不能去外太空。 距离方面，方正连走带飘，跑到离别墅5公里远的地方。 然后用念力感应客厅内的林嫣然和罗琳。 就像是热成像一般，识感中顿时出现了两个人影。 穿皮裙的是罗琳，穿牛仔裤的是林嫣然。 方正露出一抹贱笑，控制念力轻轻扯了扯罗琳的皮裙。 混血美女脸色瞬变，连忙捂住裙子，东张西望。 视线里除了林嫣然肯定看不到任何人，罗琳若有所思的挺挺胸，一张俏脸变得绯红。 超过5公里就超出了念力的攻击范围，方正不再试验，折返回家。 晚上测试的数据表明，以他自身为中心，距离越近能够控制的重量越重。 反之亦然。 见到方正，罗琳一张脸还是红扑扑的，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方正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问起了林嫣然正事：“你晚上为什么要刺杀陈家的人。” 林嫣然深吸一口气，将她和陈家的恩怨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林嫣然是中医世家，家里开了一家医药公司，和陈家的子公司是竞争对手。 本应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但是对方玩黑，买凶杀了她父亲。 治安署找到凶手的时候，凶手已经死亡，经鉴定是畏罪自杀。 不过林嫣然却不这么认为，谁受益最大谁就是真正的凶手，很简单的道理。 至于林嫣然会武功的事情，医武不分家，她从小就学过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普通人还行，遇到高手就要坐蜡。 方正沉默了，世间的一切恩怨都是基于利益产生的矛盾。 自他穿越荒星以来，结下的仇人也全都是这个原因。 陈兴怀的起家之路非常具有代表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白手起家的牛人。 各行各业的市场份额都是有限的。 一介草根，资金没人家多，圈层没人家好，凭什么能挤占市场份额，从前辈嘴里抢食？ 排除科技大牛，大部分人所谓的第一桶金其实就那么几点。 涉黑，侵吞国有资产，权力寻租做项目。 方正接着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罗琳说：“我们俩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怜，抱团取暖。” “都是陈家的受害者？” “不是，是明光会的受害者。” “明光会是什么？” 罗琳解释道：“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由无数富豪，政客，基金会，研究所，智囊团，跨国财团组成的机构。” 方正点点头，财富加上权力，再加上顶级智囊团，这些人员勾连在一起，力量确实非常强。 这玩意听起来有点玄幻，不过真实性却很高。 可能普通人认为的玄幻往往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林嫣然接过话：“陈兴怀就是明光会在大夏国发展的成员。” 方正问：“没有反抗力量吗？.” 罗琳道：“当然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过反抗者都是一群没钱没势的失败者，根本改变不了局面。” 方正目前对这个劳什子明光会没什么兴趣。 因为双方没发生摩擦。 但是他已经和陈家结下了死仇，既然已经结仇就得斩草除根。 和叶青约定替军方训练人才还有七天，到时候自己肯定要离开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必须要解决这个隐患。 …… 陈兴怀幽幽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市立医院的高干病床上。 “这是方正和林嫣然的身份，另一个女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中。”管家将两张A4纸递过来。 第195章 开出租车的老马 陈兴怀只扫了林嫣然的照片一眼，便认出这是仇人的女儿。 陈洛必然是她刺杀无疑。 由此推测，包庇林嫣然的方正肯定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陈兴怀放下林嫣然的资料，开始翻看方正的资料。 方正的资料很详细，包括照片，家庭成员，势力情况等。 “清河地下王者，难怪这么张狂。” 陈兴怀语气有点不屑，这个身份对他没有太大的震慑力。 莫说清河地下王者，哪怕是汉东省地下王者，小国家总统，在明光会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成员，然而明光会有互助互望，一致对外的规则。 即便不是方正的对手，他也可以向组织求援。 陈兴怀开始下达指示：“派一队精锐去清河，将方正的直系亲属全部绑架过来。” “另外派几个高手…” 陈兴怀还待继续下达命令，手机忽然响了。 看见号码，陈兴怀一个激灵，挥手让管家出去，小心翼翼的接通：“埃文斯理事，您好。” 电话里的男人操着鹰语说道：“提醒你一件事，不要招惹方正，他身边的人你也不能动。” 陈兴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埃文斯是米国埃文斯集团的董事长，集团资产过千亿米金。 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竟然会认识万里之外的一个小酒吧老板。 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让自己不要招惹他，实在是太奇怪了。 陈兴怀疑惑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做了不理智的事，到时候不用方正动手，明光会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兴怀不忿道：“他杀了我两个儿子，杀子之仇不报，我枉为人父。” 电话里的人口气缓和了一点：“你外边不是还有私生女吗，大不了再生几个就是。” “总之你别想着报仇了，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西林避避风头，保命要紧。” 陈兴怀差点被这句话气笑了：“您的意思是他杀了我儿子，我没找他麻烦，他还要反过来对我们陈家赶尽杀绝？ 埃文斯说：“凭我们对他的研究，可能性起码超过了99.99%。” 陈兴怀不解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先别打听了，在我们没摸清他的上限之前，你千万别招惹他。” …… 正值晚高峰，车辆非常拥堵，老马吃过晚饭，没有急着出车，准备先去慰问慰问二丫。 他哼着小曲，晃到芳芳洗头房门口，瞅见了紧闭的门帘和上面“本店转让”的告示。 老马呆愣了几秒钟，失落的拨通二丫电话。 “店门怎么转让了，是不是打算从良啊？” “嗯，我在正哥KTV做小姐，也算是从良吧，只陪酒不坐台，还比原来挣得多。 “那挺好，哥哥替你高兴。” 二丫乐呵呵的说道：“马哥，晚上我请你吃饭，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好，哥等你。” 晚上老马和二丫吃了一顿羊蝎子，客是二丫请的，钱是老马付的。 为了表示感谢，二丫表示可以不收钱陪马哥来一发。 老马没同意，说免费的不得劲。 既然从良了你就和过去一刀两断，重新开始。 老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老婆上夜班，儿子马小波前后脚回来，身上臭烘烘的令人作呕，看见父亲立马用手遮住脸。 “小波你怎么了？”老马大惊失色，也不嫌弃儿子身上的臭味，拉开衣袖，只见儿子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像是被人殴打过。 “是谁欺负你？”老马沉着脸问。 自己的种自己最了解，小波在清河三中读高二，成绩一直很优秀，性格也非常乖巧，从不惹是生非，肯定是别人主动欺负他。 “我…我…”马小波支支吾吾道：“爸，你先答应我别去找他们。” 老马点点头：“好，我答应。” 马小波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颤颤巍巍的递给父亲。 老马打开一听，里面传来一道变声期男生的公鸭嗓音。 “给老子手扇疼了，小博你来扇他。” 录音笔里传来十几道扇巴掌的声音，后面又是另一个男生的声音。 “跪好了，吃我一记旋风脚。” “玛德，踹屎坑里了，真踏马臭。” “怂逼，今天先饶了你。”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老马气的脸色铁青，儿子看来不是第一次被欺负，否则前几天也不会打着学杂费的名义骗钱买录音笔。 “是哪些人动的手？”老马脸色愈加阴沉。 “是梁子豪、龚聪健、朱宏博。” 老马猛的一拍桌子：“明天上学劳资去学校找他们。” 马小波嗫喏道：“爸，你惹不起梁子豪的，梁子豪爸爸是市治安署署长梁清远。” 老马愣住了，梗着脖子道：“署长怎么了，署长儿子就能随便打人吗，我现在就带你去报案。” 老马连拖带拽的将儿子拉到附近的治安所，敲了敲值班室的门。 “什么事？”值班室的治安官走出门外，扇了扇鼻子。 “我要报案。”老马指着儿子伤痕累累的脸：“我儿子在学校被人打了。” “进来说。”治安官拿出一支笔，问道：“请你们把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叫马小波，在清河三中读高二，晚上我同学梁子豪在厕所里…” 治安官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确认道：“你是清河三中的？” 马小波连连点头：“嗯。” “高二几班？” “五班。” 治安官没再提问，等马小波说完经过，他合上本子，道： “根据你说的情况，肯定是立不了案的。” “从伤害程度来说，伤害程度要以鉴定报告为准，要达到轻伤才能刑事立案，达到轻微伤才能行政拘留。” “从证据的角度来说，仅仅依靠这段录音也是不够的。” 老马不甘心的问道：“那我儿子就白打了？” 治安官沉吟道：“我建议你最好还是通过学校解决，和对方私了，如果不行可以走诉讼途径。” “我知道了。”老马知道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可是学校又能解决个屁。 第196章 别墅里的旖旎 书香名府6栋别墅。 雷鸣今夜非要在酒吧驻守，劝都劝不回来。 佣人和厨师也很贴心的全部回家。 空旷的别墅里只剩下了一男二女。 而事实上此时的客厅内只有一男一女。 林嫣然今晚情绪波动比较大，身心疲累，早就在客房休息。 罗琳穿着真丝睡衣走进客厅，她刚洗浴完，发梢微湿，额头上还氤氲着水汽。 薄如蝉翼的睡衣衬托着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 修长的大腿更是光滑如玉。 中西结合的脸蛋让人足不出户就能感受异域风情。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罗琳带着一股香风在方正身边坐下，余光一瞥，身边的男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的剧情，身边的男人看的津津有味，似乎没意识到旁边多了一个混血尤物。 罗琳没话找话，亲启朱唇道：“正哥，你喜欢看这种抗日片？” “嗯。”男人点点头，目不斜视，圣贤如佛。 “正哥，我以前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长的又帅，又man。” 方正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帅我不否认，说说，我哪里man了？” “就是感觉很强大，让人觉得非常有安全感。”罗琳的眼神变得愈加迷蒙。 方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身边的尤物：“你也很强，很大。” 罗琳含羞带怯说道：“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崇拜你，就像是崇拜偶像那种崇拜。” 方正一本正经的问道：“哦？那偶像可以艹粉吗？” 罗琳愣了一下，一张俏脸变得酡红，补充道：“除了我爸爸，我还没崇拜过别的男人呢，你是第一个。” 方正点点头：“你要是愿意叫爸爸，我其实也不介意。” 罗琳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遇到这种男人，这天没法聊了。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反而变得更加旖旎，窗外下起了小雨，罗琳似乎有点冷，向方正身边挪了挪，肩膀很自然的就靠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林嫣然趿拉着一双卡通拖鞋从卧室走出来，瞅了一眼肩靠肩的两人：“还没睡啊，我没打扰你们吧？” 这句话很显然有两层含义，罗琳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下意识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电视里，韩美女饰演的coco正在质问郭天王。 “便宜她们还不如便宜我啊，我也不是很差啊。” “一个还不够吗，你还要双飞是吗？” 林嫣然瞅了一眼电视，面无表情的倒了杯水，一声不吭的返回房间。 方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也往自己房间走：“睡了。” 人都走光了，罗琳只得无趣的关闭电视，回房休息。 半夜三点，躺在床上的方正忽然睁开眼睛。 他放开念力，钻进罗琳的房间，不声不响的搜索她的随身物品。 片刻后，方正在她挎包里发现了几个显眼的TT，然后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针管。 罗琳目的不言而喻，为了怀上孩子。 方正不动声色的收回念力，罗琳带这玩意，目标十有八九就是自己。 背后的真相应该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罗琳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单纯只是想泡自己，然后想怀个孩子，母凭子贵。 第二种，某个组织安排的美人计圈套。 如果是第二种，说明这个组织已经通过某种途径取得过自己的dna。 dna又不是啥隐蔽的东西，在外面喝口水，吃个饭就能留下。 或许是dna没研究出名堂，所以对方想更近一步，通过人工的方式培育一个自己的孩子用来研究。 方正琢磨了一会，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这帮人做事很谨慎，不选择和自己正面冲突，而是选择了这种迂回的研究模式。 “真他么恶心。” 另外方正还要确定一点，林嫣然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 老马离开治安所，闷闷不乐的带儿子回家。 他年轻时候也是个好勇斗狠，不服输的主。 奉行的原则是“大家都是一条命，谁也不比谁金贵。” 也就是有了家庭后，老马性格才收敛了很多，学会了三思而后行。 小波去卫生间洗漱，老马捂着鼻子将儿子粘着粪便的外套扔到楼下垃圾桶，然后靠在楼梯道上点燃一根红梅。 打在儿身，疼在父心，老马越想越生气。 “套麻袋把小崽子打一顿，把录音发到网上？” 思索了好几个计策，老马觉得都不是很靠谱。 “难道就这么算了？” 烟雾缭绕中，老马忽然想起读书时候学过的阿Q正传。 里面有个精神胜利法可以借鉴。 “老子不是怕小崽子，也不是怕梁清远，老子是和清河市治安署署长的身份妥协，不丢人。” 老马狠狠的踩灭烟头，自我安慰着。 刚才报案只是一时之气，老马觉得自己必须要妥协，否则儿子将永无安宁。 他决定明天找梁子豪谈一谈，求求对方饶过儿子。 儿子被欺负，老子没能报复回来，反而一大把年纪去和一个小崽子求饶。 老马心里这个憋屈。 可是儿子明年就要高考，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不解决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儿子的学业，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难道让他子承父业，一辈子开出租？ 事情一想通就豁然开朗，老马开始费尽唇舌做儿子的工作。 小波很懂事，忍着屈辱同意明天带老爸去学校谈判。 天刚蒙蒙亮，老马陪儿子下楼吃早饭。 老婆还没回来，她在化工厂上大夜班，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整整12个小时，管理很严格，就连上厕所都要打报告。 上夜班老的快，老婆40岁的人看着和60岁的人没两样。 不过工资还算不错，一个月1800块钱，足够一家三口衣食用度。 吃完早饭，父子俩分道扬镳，老马去跑车，儿子去上学。 中午11点半，老马将车开到清河三中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硬中华。 走出门口，想到对方有三个人，老马又折返超市，再次买了4包硬中。 第197章 校门口的社会缩影 清河三中是清河市唯二的省示范高中之一，中考分数线要达到652分才能上。 大部分学生是考上来的，比如马小波，中考考了690分。 另外还有一些是照顾性名额，专门给梁子豪这样的关系户准备的。 快到放学时间，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多。 认识的家长互相打招呼，开豪车的家长昂首挺胸，开合资车的家长谈笑风生，骑电瓶车的家长畏畏缩缩。 小小的学校门口高度浓缩了大夏社会的阶层现状。 放学铃声响起，穿着校服的孩子们从学校往外涌。 一个男生钻进父亲的奔驰，和同学大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睥睨天下的骄傲。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女生，低着头和鹌鹑一样坐上父亲的电瓶车，催促父亲快点走，就跟做贼一般。 斯斯文文的少年从校园内走出来，清秀的脸颊上有两道巴掌印，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显眼。 看见儿子脸上的血痕，老马又是一阵心疼，迎上前说道：“小波你大后天过生日，想要什么爸这次都给你买。” “我想…”马小波原本是想要个手机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爸，今年我就不要了，等我上大学你给我买个手机行吗，二手的也行。” “二手的哪行，怎么也得买个新的。”老马上次在营业厅试用过充话费赠送的手机，用起来也挺不错。 老马家里其实不算很穷。 可是男孩子是建设银行，谈恋爱要花钱，彩礼要花钱，买房也要花钱，不省不行。 老两口平时都很节约，老马抽烟只抽4块钱的红梅，就连那啥都只敢去20元一次的芳芳洗头房。 自从二丫去了阿正店里打工，老马直接熄了找乐子的心思。 父子俩聊了一会，马小波指了指校门口勾肩搭背的三个男生。 “爸，梁子豪他们出来了，最高的那个就是。” 老马问：“你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我就不去了。”马小波往父亲的背后躲，语气有点紧张。 “那行，你在这等着。” 老马走上前拦住三个男生的去路，问中间的男生：“请问你是梁子豪同学吗？” 男生剪了个韩式碎刘海，左边耳垂上还打了个耳钉，看起来一脸桀骜。 “你是干嘛的？”男生斜眼打量老马。 老马今天为了壮气势，特意把结婚时候的报喜鸟西装熨的整整齐齐，穿了出来。 看起来有几分人模狗样，不过落在见惯了奢侈品的大少面前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老马道：“我是马小波的爸爸。” 三个中学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忽然一阵哄笑：“哦，原来你就是马二逼开出租车的老豆啊。” 老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怒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老子忍。” 他强行挤出一丝笑脸，道：“大家都是好同学，能够同窗学习都是缘分，应该要相互包容才对，等你们以后走上社会就知道同学情的珍贵了。” 老马想通过说教劝劝对方，可惜他明显找错了对象。 梁子豪和两个同伴笑的直捧腹：“我们一直都很包容二逼，他没跟你说吗，老东西说话还挺搞笑的。” 一般的毛孩子见到大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胆怯，不过这三个男生给老马的感觉却明显不一样。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 有恃无恐。 老马瞅了一眼站在远处不知所措的儿子，从口袋掏出6包硬中华递过去，无奈道： “以前的事多有得罪，我替小波向你们道歉，麻烦你们高抬贵手，以后不要再找马小波麻烦，行吗？” 梁子豪没接烟，从口袋掏出一包九五之尊散给两个同伴。 旁边的男生立马替老大点燃，三个男生一人叼着一根烟，在校门口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起来。 老马双手拿着6包烟，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杵在原地。 抽了半截，右边叫龚聪健的男生不屑道：“我们豪哥只抽九五之尊，1916，软中都够不上豪哥的档次，拿个破硬中打发要饭的呢。” 老马苦笑一声，将烟塞进口袋。 自己过年都抽不上，自以为很不错的烟，竟然入不了几个毛头小子的眼。 原来自己这种人能够想象的高度，竟然还达不到人家的脚底板。 此时附近已经围了一些人，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师看不过眼，在旁边仗义执言： “你们几个街溜子懂不懂长幼有序，我看你们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在清河狂有什么用，以后去了大城市，社会会教你们做人。” 左边叫朱宏博的男生奇怪的看着他：“我干嘛要去大城市当打工仔？我爸早就把我规划好了，我爸是烟草公司董事长，我以后子承父业接我爸的班，怎么都比你这个老登强。” 龚聪健更是嗤之以鼻：“要你管，连个副主任都不是轮得到你来说教？什么几吧玩意，就你这个情商，难怪一把年纪都混不出头。” 男老师被怼的哑口无言，气的拂袖而去：“几个坑爹玩意，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老子坑进去。” 梁子豪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一脸桀骜的仰头看天，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中学生其实是非常势利的人群，小小年纪就知道根据对方父母的财富和官职拉帮结派。 梁子豪的父亲是治安署署长，在清河三中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学校的小兄弟都以他马首是瞻。 这种别班的普通老师，他连搭腔的兴趣都没。 “老东西，老子没时间和你扯淡。”梁子豪踩灭烟头，挥手示意老马滚蛋。 老马问：“那小波的事情怎么说？” 梁子豪咂咂嘴，一把将他推开：“看我心情喽。” 三个毛头小子勾肩搭背的走了。 走到马小波身边，龚聪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三人又回头看了老马一眼，一边走，一边猖狂大笑，挑衅意味十足。 老马气的脸色煞白，走到儿子身边，拿出纸巾替他擦掉脸上的痰。 “都怪爸爸没用。” 老马替儿子擦去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一双拳头却是不由的攥紧，攥紧。 第198章 关键时候帮衬一下 “爸，我不怪你。” 马小波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坚毅，“我以后要考北清大学，当梁子豪爸爸一样的大官，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儿子想考北清是好事，老马不想打击他，其实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必然的关系。 马小波接着说道：“梁子豪肯定还会找我要烟，他们只要九五之尊，还要成条的要。” 老马问：“给一条行吗？” 马小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马叹了一口气，自己人微言轻，求情根本没用。 他也不打算找老师出面，管不了用，反而会遭到对方更猛烈的报复。 目前这种情况，只有三条路可走。 让儿子转学。 找中间人说情。 灭了几个小崽子。 重点高中转学不容易，首先排除。 老马琢磨半晌，决定找人和梁清远说情。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最后一步。 这种犯罪的事他找不到人帮忙，也不想拖人下水。 一对三，自己不一定干的过那三个小子。 一对一，还没轮到第二个，自己估计就要被抓。 治安署长公子一旦出事，清河市肯定要被翻个底朝天。 自己进去了，孩子这辈子也基本毁了。 老马暗暗梳理自己的人脉。 除了开出租车的同行，只有二丫，芳姐这种洗头妹，老鸨子朋友。 和梁清远层次差的太多，根本搭不上腔。 唯一认识的大老板只有方正。 方正为人的确很仗义，可自己和他交情不算太深。 老马思索片刻，决定找二丫探探口风。 海上明月，二丫接到领班通知，有一个客户指名要自己作陪。 看见身穿黑丝的二丫，老马顿感眼前一亮。 经过专业包装后，这丫头比以前更漂亮。 主要是气质这一块。 褪去了乡土气息，周身变得洋气，有一种莫名的高级感。 老马感觉身上莫名有点火热，连忙掐了掐大腿告诫自己，这次是来办正事。 看到老相好，二丫表现的很激动。 “马哥，您还专程跑这么远照顾我生意，我们这边不允许出台，不过私下…” “不用不用，我找你有其他事。” 老马连连摆手，将来意说了一遍。 二丫沉吟道：“我不敢打电话给正哥，不过我可以带你去问问朱经理。” 老马感动的热泪盈眶：“二丫，哥没白疼你。” 朱老六听完经过，道：“我们杀身会是济危扶困，行侠仗义的公益组织。你和正哥是老街坊，出了这档事，正哥肯定不会不管。” “正哥和梁清远关系不错，说个情应该问题不大。” 此时，方正刚刚挂断李伯达的电话。 清河市要选举新一届XX代表，李伯达强力推荐他参选，方正勉为其难，表示同意。 听完经过，方正问：“老马，那几个小鬼多大年龄？” “两个17，一个18。” 方正道：“说情也可以，送进去也可以，都是小事一桩。” “我觉得最好还是把他们送进去改造几年，省的祸害其他学生。” 老马有点懵，呐呐道：“我听您的。” 方正考虑的角度和他不同，因为站的高度不同。“你把电话给老六。” 等老六接通电话，方正语气忽然严肃了很多。 “这件事不大却有典型意义，一个是校园霸凌的特殊性，另一个是出租车司机和治安署署长的身份反差。” “我接下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老马，更是要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是一介匹夫也踏马不是好惹的。” 朱老六问：“梁清远怎么处理？” 方正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梁清远只是我们过渡期的跳板，他的位置是给杨暴预留的。” “不过梁清远最近表现还不错，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要是深明大义就别动他，不然就让他退位让贤吧。” 朱老六和方正聊了一会，挂断电话后，将老大的话一一转述。 “马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杀身会不提倡使用暴力，所以这件事不会通过暴力的方式解决。” 老马连连点头：“我明白。” 朱老六接着讲道：“正哥说这件事主要得靠你自己解决，我们杀身会只会在关键的时候帮衬你一下。” “正哥还说了，普通人要对付梁清远这种人，必须把事情闹大，闹的越大越好，把一些大佬拖下水替你扛事更好。” “具体方案很简单，你听我说。” …… 老马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先是将朱老六给的微型摄像头装到儿子的衣服上，又和他详细叮嘱了一番。 然后请几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吃饭，将儿子的遭遇仔细说了一通。 老马请的朋友有一个共同点。 和他年纪相差无几，有孩子在学校读书，对这种事感同身受，很容易共情。 第二天上午，清河三中高二五班。 下课铃声响起，朱宏博走到马小波的座位前，拍了拍他的脸。 “马二逼，豪哥在操场等你。” 马小波战战兢兢的来到操场，梁子豪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昨天你爸是什么意思，拿几包硬中华就想羞辱我？” 马小波捂着脸说道：“豪哥求求你别打了，我爸已经知道错了。” 梁子豪道：“你让你爸买6条九五之尊孝敬老子，老子就饶了你。” 马小波连连点头：“好好，我爸肯定同意。” 下午马小波如约带来了6条九五之尊。 梁子豪和朱宏博交换了一下眼神，非常惊讶：“想不到这些开出租车的还踏马挺有钱。” 龚聪健道：“本来就有钱，一趟五块，一天能跑一百多趟，一天挣六七百，一个月挣两三万，一年下来能挣大几十万。” 梁子豪眼珠一转，道：“看你识相这个星期我就不打你了，下个星期你再带三条九五之尊过来，不然我们还要打你。” 马小波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不带老子在你脸上画个十字架。”梁子豪掏出一把匕首在他脸上比划。 马小波连连求饶：“我带我带。” 下午临近放学，老马左手举着一个扩音喇叭，右手举个牌子，怀里揣着三条九五之尊，来到了清河三中大门口。 第199章 匹夫的反击 他将牌子往前一立，见路人围了过来，声泪俱下的喊道： “高二五班的梁子豪，你要的九五之尊我已经带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梁子豪，我知道你爸是治安署署长梁清远，我一个平头百姓惹不起你，以后你想要烟我都给你买，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高二五班的朱宏博，我知道你爸是烟草公司董事长朱长明，我也惹不起你，你要烟我给你买，求求你饶了我儿子吧。” “高二三班的龚聪健，我知道你爸是城管署的副署长龚长军……” “昨天我儿子给你们带了6条九五之尊，你们说不够，每个星期都要三条，否则就要将我儿子毁容。” “我一个跑车的没这么多钱，不过你们放心，我就算卖肾也会凑齐的，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儿子就行。” 老马特意穿的破破烂烂，跟个复读机一样，拿着喇叭不停的重复。 身前的牌子上写着三个霸凌中学生的班级、姓名，和他们父母的工作职务和姓名。 字体很大，一目了然，主要是方便别人拍照。 白露站在不远处，扛着摄像机，正在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 放学铃声很快响起，围观的师生越来越多。 老马选的是校门外的空场地，并不影响交通，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一个狗腿学生看到这一幕，立马颠颠的跑进学校通知三位老大。 三少此时正在操场上踢球，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一帮小兄弟往校门口赶。 见到三个小崽子，老马一边复读，一边加戏。 双腿一屈，就要对三少下跪。 “梁少，龚少，朱少，烟我带来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儿子吧。” 旁边一个出租车司机群众演员连忙扶着老马，不让他下跪。 “大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跪啊。” 老马哽咽道：“大哥我知道，可是我不跪他们就不会放过我儿子啊。” 见到这违背伦理道德的一幕，围观者无不动容。 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孩子甘愿受此屈辱，这是多么厚重的父爱。 这帮兔崽子竟然将老实父亲逼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有人说：“旁边的小伙子是他儿子吧，竟然被打成了这样，造孽啊。” 马小波站在父亲旁边，脸庞伤痕累累，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狰狞。 其实他伤的没那么重，一大半都是化妆师的功劳。 一个女家长指着茫然失措的三少：“就是这三个兔崽子，我儿子也受过他们的欺负。” 场内家长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三少。 “什么吊情况？”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老马走到三人面前，将香烟递过去：“烟我买来了，昨天6条加上今天3条，总共花了9000块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你不要诬陷我。”梁子豪厉喝道。 他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接香烟，2000块钱金额就能构成敲诈勒索的标准，梁子豪懂。 正在这时，几名学校保安走过来驱赶老马。“谁让你在这闹事的？ 人群中走出几个开出租车的大汉，拦住几人：“这是公共区域，不属于清河三中校区范围，你们管的可真宽。” 几人拉扯不下，梁子豪终于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事情大条了。 他急急慌慌的退出人群，给父亲打电话。 梁清远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儿子好一顿训斥： “早就警告你不要惹事，在清河我可以帮你摆平，明年你去了米国怎么办，你这性格不改，迟早要吃大亏。” 发泄了几句后，他问起了老马的身份。 梁子豪语气不屑：“他爸就是一个开出租车的。” 梁清河松了一口气，亲自拨通了三中辖区治安所长吴爱武的电话。 “老吴，我刚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三中聚众闹事，严重影响了学校教学秩序和师生的生命安全，情节极其恶劣，你尽快派人去处理。” “是。” 吴爱武有点懵，区区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竟然惊动了梁清远亲自过问，太不合常理了。 他陡然想起来梁公子就在三中读书，随即心里有数。 当下一点都不敢耽搁，带着两个属下急匆匆的赶往三中。 吴爱武赶到的时候，老马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 该拍摄的也全部拍摄完成。 老马下掉了牌子，白露也关闭了摄像机。 几人刚要离开，几名治安官忽然走到老马父子身边，一脸威严的说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一名治安官看见白露肩上的摄像机，连忙伸手拦住她：“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白露掏出工作证：“我是清河电视台记者，有采访录像的权利，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跟你走？” “呃…”治安官不知道怎么处理，连忙用眼神请示吴爱武。 吴爱武走上前，微笑道：“记者采访录像的权利我们当然尊重。不过您的拍摄内容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属于重要证物，必须交由我们扣押采集数据。” “您放心，一旦查清事实，我们就会立即归还。” 几位治安官一一询问围观群众可参与了拍照。 老马几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刚才阻拦保安很有气势，此刻看到治安官却集体失了声，再也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不过白露经历了几次大风大浪，岂会被他几句话吓到，回怼道：“你说扣押就扣押，请问他们犯了什么罪？” 吴爱武指了指老马，道：“这位先生涉嫌寻衅滋事，请你配合。” 此时，一直在对面冷眼旁观的杨暴不禁摇了摇头，面色冰冷的走到吴爱武身边。 “杨署，您怎么来了？”见到杨暴，吴爱武心里一惊。 双脚一并，下意识就要敬礼。 杨暴冷声道：“我在对面目睹了整个经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人寻衅滋事。” “反倒是你，一来就给人扣帽子，我想问问是谁给你的权力？” “我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这里聚众滋事…应该是发生了一点误会。”吴爱武冷汗直冒，声音越说越小。 很明显，署长和常务副署长杠起来了。 自己这种小角色哪敢掺和这种局。 “接到哪个群众的举报，电话记录在哪？”杨暴明显不想轻易放过他。 吴爱武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给我等着组织调查吧。” 吴爱武灰溜溜的走了，马屁没拍着，反倒惹了一身骚。 老马此次大获全胜，想起方正说关键时候会帮衬一下。 这一下果然是最关键的。 没有这一下，哪怕自己前面表演的再好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要进去踩几年缝纫机。 当晚，白露将白天拍摄的视频和老马提供的录音全部传到了社交媒体上。 视频暂且没上传，这是钉死三个坏种敲诈勒索的铁证。 老马要通过这个视频钓鱼，将梁清远和那两个坏种的父母一起拖下水。 一个小时后，白露看着没有404的页面，心道：“正哥好厉害，说不会404，就不会404。” 第200章 陷阱 白露发的视频只是老马单方面的表演，没有对方当事人的回应。 客观的说，说服力不是很足。 然而明眼网友都能猜到老马说的应该是真的。 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老马就是造谣，按理早就被治安官带走了。 帖子发出去后，反响异常强烈，全网沸反盈天。 特别是在普通家长人群，激起了极大的民愤，全网都在声讨三个学校小霸王，和小霸王身后的靠山。 一些大V拼命转发蹭热度，自干五们义愤填膺的抨击学校霸凌，五毛们暂时没动静，因为水军公司还没接到任务。 白露发帖子的同时，梁清远正好被李伯达叫到办公室开会。 期间吴爱武打了几个电话，梁清远不能通话，没办法处理。 开完会，梁清远给吴爱武回电话，才知道杨暴在里面横插了一脚。 老马没带回来不说，还有个叫白露的记者将视频传到了网上。 梁清远雷霆震怒，枉他此前一直都挺配合杨暴的工作，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被对方背刺了一手。 回到办公室，梁清远详细浏览了一遍白露的帖子。 帖子中规中矩，没有带上任何主观意见，只是客观记录了事件过程。 评论比较气人，一边倒的同情老马，抨击三个校园恶霸，连带着三位家长都被人肉了出来。 事件已经发酵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成千上万的转发量，就算删除原帖也于事无补。 梁清远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儿子已经年满17周岁，一旦坐实敲诈勒索，刑事责任根本跑不掉，顶多只能从轻处理。 自己也会有麻烦，管理不好家属，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梁清远暂时没时间处理杨暴，他要先解决问题。 另外两个孩子也有参与，梁清远不可能一个人扛，当即打电话给朱长明、龚长军，约了个地方商量对策。 清河市某私人会所。 包厢内，三个校园恶霸此时早就褪去了往日的桀骜，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烟雾缭绕中，三个清河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坐在沙发上，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目前距离白露发帖才两个小时，原帖的网络点击量已经有五百多万，转发和评论十几万。 事件发酵到这种程度，清河市谁都没能耐压下去，就算是李伯达也不行。 城管署的龚副署长掐灭烟头，忽然解开皮带，一皮带抽在儿子身上。 “老子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敲诈勒索马小波的香烟。” 龚聪健抱着头，狡辩道：“是他主动给我的。” 龚副署长抬手又是一皮带：“今天你不说清楚，老子就打死你，就当没生你这个孽子。” 龚聪健被打的抱头鼠窜，极力解释：“我…我就要过一次…” 梁清河也在审问儿子，一巴掌抽过去，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动刀？” 梁子豪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拿出来吓唬他一下。” 梁清远喟然叹息，自己一世英名，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家里每个月给他5000块钱生活费，是普通工人的三倍还不止。 就这还不够用，还要敲诈勒索同学。 朱长明在旁边劝说：“梁署，龚署，现在不是责怪孩子的时候，目前我们最紧要的是要解决这件事。” 梁清远停下手，道：“先要搞清楚对方有没有实质性证据，如果没证据那就是诬陷，我马上安排人缉拿姓马的。” “如果有证据，我们必须拿到证据，让姓马的放弃追究。” 这件事由梁清远操作最合适，因为事发地在吴爱武的辖区，梁清远还是安排他来操办。 老马此时正准备找杨暴，途中忽然接到治安所的电话，说他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让他马上过来。 老马没有耽搁，当即驱车赶到治安所。 因为之前杨暴的干预，吴爱武其实是不想掺和这种麻烦的，可是梁清远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 吴爱武亲自接待老马，对他很客气，又是上烟又是上茶。 寒暄了几句，吴爱武回归正题：“马先生，您之前说梁子豪、朱宏博、龚聪健三人勒索了马小波6条九五之尊香烟，不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老马随身带着U盘，将儿子拍摄的视频放给他看。 吴爱武问：“这是原始视频吗？” 老马摇摇头：“当然不是，这视频我拷贝了好几份，放在了朋友那边，杨署长那里也有一份。” “既然你提出来这事，那我就和你报案吧，有人敲诈勒索我儿子6000块钱财物，就是你说的梁子豪三人。” “我没提，不是我…”吴爱武额头沁出一身冷汗。 他想了想，问道：“你这是微型摄像头拍摄的吧？” “法庭上证据要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三性合一才行，微型摄像头属于JD设备，合法性这一块是有问题的。” 老马撇撇嘴：“U盘里面还有录音，购买香烟的发票我还保留着，学校出入口的监控应该也拍到了相关图像。” “得了。”吴爱武沉吟道：“U盘先放我这，我们先内部研究研究，如果符合立案程序，到时候再电话通知你。” “我估计等下你就会主动立案。”老马放了一句话，走了。 前脚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梁清远耳中。 梁清远气的火冒三丈，对方功课做的很足，后面必然有高人指点，目的就是要将子豪送进去。 儿子性格虽然顽劣，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么样也不至于坐牢。 这些人心太毒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只有当面和他谈谈了。”朱董事长自告奋勇，决定去老马家谈判。 他不是空手去的，为了保住孩子，三人凑了10万块钱以表示诚意。 朱总按图索骥，带着儿子找到老马家，揣了一个录音笔在兜里。 只要对方敢收钱，就可以办他一个敲诈勒索罪。 同样都是敲诈勒索，你的金额更大，性质更严重。 朱长明叩响老马家的门：“请问马哥在家吗？” 一个面色苍老的中年妇女打开防盗门，疑惑的看着他：“请问您是？” 朱长明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朱宏博家长，这次冒昧登门是作为代表替三个孩子道歉来着，请问您是马小波的母亲吧？” 马母脸上浮现出一丝憎恶，很快又收敛起来，点点头：“我是。” “能进屋谈吗？”朱长明语气诚恳。 “进来吧。”马母是个本分人，儿子虽然受了气，可毕竟人家父母都上门道歉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此时屋子里只有马小波母子，朱长明进屋后给马母鞠了一躬： “之前犬子顽劣，对小波生活和学习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 “小孩子不懂事，都是我这个父亲教子无方，对不起。” 鞠完躬，朱董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 “这是马哥买烟的6000块钱，我现在如数奉还，麻烦嫂子你点点。” 朱长明带了十万块钱是用来预备的，如果不需要就能和解当然是最好，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201章 买热度 朱长明将钱往马母面前推了推：“犬子已经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马小波。” “宏博，快去给小波道歉。” 朱宏博识趣的走到马小波身边，学着他爸鞠了一躬：“小波，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可以原谅我吗？” 马小波脸色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可以。” 朱宏博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一声不吭。 老子都已经道歉了，狗日的马二逼还要不依不饶。 等这件事过去了，老子再慢慢陪你玩。 马母拿起钱放进口袋，冷声道：“这6000块钱本来就是我们家的，还给我们是理所应当。” “你儿子将我儿子打成了这样，一句道歉就想了结，也太便宜了吧。” 朱长明从包里拿出十沓钱放在桌上：“肯定是要另外赔偿的，这里有十万块钱，是我们三家准备的赔偿金。” 马母瞅了一眼桌上的钱，眼里生出几分火热。 这么一大笔钱她要上5年班才能挣到，如今只要伸伸手就能唾手可得。 有了这笔钱，就能解决儿子上大学的所有费用，还能有不小的盈余。 “你走吧，这钱我们不要。”马母想起丈夫的叮嘱，思索片刻后还是拒绝了。 朱长明一愣，来之前他们调查过马家的经济状况，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拒绝不了这种诱惑才对。 “这是合理合法的赔偿金…您要是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加价。” “不用了。”马母这次拒绝的很快：“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就行了。” “请问还有事吗，要是没事就请自便吧。” “麻烦您稍等一下。” 朱长明换了一个条件：“大姐，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呢，只要你们既往不咎，等马小波毕业后，我可以安排他到烟草公司上班，有编制的正式工。” 听到这话，马母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条件可比之前的十万块钱冲击力要大的多。 她一个普通家庭妇女哪里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之前老马打过招呼，给再多钱都不能要，只要收钱就属于敲诈勒索，对方肯定会反咬一口。 可是这次不是钱，而是一份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有了这份工作，儿子就能实现阶层跨越，以后就能找个品貌兼优的女孩。 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了出一时之气放弃一份优渥的工作，真的值得吗？ 马母越想越激动，呼吸越来越急促，试探着问道：“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 朱长明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道：“我们可以立字据。” 马小波忽然走上来插话：“妈，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我会考上好大学，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好工作。” 马母瞪了一眼儿子：“傻孩子，大学毕业生年年增多，这种好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马小波梗着脖子道：“你签是你的事，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是签字我就离家出走。” 母子俩僵持不下，正在这时，老马推开门，看见朱长明父子，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滚蛋。”老马拿起扫帚赶人。 朱长明也不动怒，丢下一张名片：“你们先好好考虑考虑，想明白了就打我电话。”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报过案了。”老马直接撕掉了名片。 梁清远在开会的时候，杨暴先手取得了学校的监控视频，视频拍的很清楚，三少出学校时，每人手上都拿着两条九五之尊。 再结合其他证据，三人的敲诈勒索罪板上钉钉，根本跑不掉。 严重点，按抢劫罪办理也未必不行。 朱长明走了，老马说他已经报过案，得尽快和梁署协商才行。 等朱长明走后，马母顿时垮下了脸，抱怨丈夫断送了儿子的前程。 “这就是个圈套，你懂个屁。”骂归骂，老马能理解老婆。 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先是通过吴爱武施压，然后又来家里做文章。 金钱攻势不行，立马换成工作引诱。 招招都是陷阱，每一招都能打在普通老百姓的痛点上，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这边，朱长明悻悻的回到会所，将消息反馈给了梁清远二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龚长军勃然大怒： “我安排两个人去找姓马的麻烦，梁署您以互殴的罪名把姓马的关起来，到时候活动活动，开个重伤伤情鉴定，直接判姓马的十年八年，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梁清远沉吟道：“这事杨暴已经掺和进去了，不是很好操作。之前我给杨暴放权放的很多，现在有很多部门都听他的指示，再加上舆论现在都在关注这件事，姓马的不好动啊。” 龚长军骂骂咧咧：“玛德，这个杨暴也是个白眼狼，枉费梁哥这么信任他。” 朱长明道：“当务之急是要降低舆论热度，只要将热度降下去，一切都好办。” 梁清远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朱长明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偷拍狗仔，我们可以花钱买一些大明星的猛料，通过别的热点事件来压制热度。” “等过两天热度一消，没有舆论支撑，就他们一个开出租的家庭，哪怕加上杨暴，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这个计划不错。”两位署长连连点头，连忙让朱董打电话。 朱长明掏出手机，说了一通，挂断电话，道： “这边有两个料，一个是影帝儿子家暴，还有一个是清纯玉女明星秦可馨在知名大导演马大刚家里留宿，都有照片为证。” “先选第二个。”两位署长眼光还比较一致。 “第二个价格贵一点，要50万。” 梁清远道：“不算贵，我们三家平摊，要不了多少钱。” 这是一条计划，另外还有一条。 三位父亲决定让三个小霸王去马小波家里道歉。 带上记者，上演一出登门谢罪的戏码。 毕竟都是孩子，心智还不成熟。 只要态度诚恳一点，再找几个大V发发类似“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软文。 这么一套下来，肯定能博取全网同情。 如果对方还不谅解，那就是对方心胸狭窄，不依不饶了。 第202章 翻脸不认人 狗仔办事很利索，收了钱后，不到两个小时天崖论坛就传出了玉女明星秦可馨在大导演马大刚家夜宿的大瓜。 负荆请罪的戏码同步上演，这次三位家长没出面，主角是三个小霸王。 楼道外，一阵哭天喊地的喧哗声惊动了老马一家三口。 马小波打开门，吓了一大跳。 三个校园恶霸此时已经下掉了耳钉，留着学生发，穿上了平时根本不屑穿的校服，正跪在楼道外哭天抢地。 冷风呼啸，天空飘着雪花，三个学生跪在地上干嚎。 看见这一幕，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孝子贤孙在给老人哭坟呢。 三个小子身后是扛着摄影机的记者，从摄像机的角度可以看见每个小子身上都背了一根光滑的藤条。 看见马小波出门，三个小子齐齐将藤条从背后抽出，双手恭恭敬敬的托举着，意思很明显。 “马小波，狠狠的用鞭子抽我吧。” 马小波慌了神，他就是个老实学生，哪里见过这种苦情大戏。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得关上门，回屋请教父母。 老马叹了口气：“好一出苦肉计，这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啊。” “要是不原谅他们，我们就是得理不饶人，要是原谅了，他们就会录下来当证据，正好又遂了他们的意。” 马母还在纠结儿子前途的事，又开始埋怨老公：“你之前答应不就没事了，自己没那个本事帮小波找工作，人家帮着解决还非要矫情，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马眼睛一瞪：“头发长见识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道理都不懂？你以为人家是真心给小波介绍工作？人家在给你下套呢。” 马小波叫停父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老马摆摆手：“不管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三个小霸王在门口跪了一会，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马家人开门。 摄影师看了看时间，关闭摄像机，道：“素材已经拍够了，可以撤了。” “马勒戈壁的。”三个小子朝老马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 玉女明星秦可馨人设崩塌的消息率先发酵。 实锤大瓜，有图有真相。 视频里马大刚咧着个龅牙正在关窗帘，秦可馨穿着情趣睡衣，双手环抱他的腰。 妥妥的美女与野兽。 还未进入自媒体当道的时代，不存在明星在个人社交签名上标注“尊师XX哥”的情况。 明星话题热度很高，特别是秦可馨这种顶流玉女掌门人。 消息传出，一众宅男看的目瞪狗呆。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竟然是这种货色？ 吊丝们差点被气哭了，他们一些人平时LOL的时候都不敢yy秦可馨，生怕亵渎了对方。 想不到就连这种又老又丑又龅牙的男人对方都下得去嘴？ 这还不如早点YY呢。 梁清远的计划得逞了一大半。 消息一经推出，立马分流了大部分网络热度。 只有一部分家长还在持续关注校园霸凌事件的处理结果。 秦可馨的事件没过多久，一个知名大V忽然转载了一条视频。 视频标题是“清河市校园霸凌事件最新进展。” 一经发布，顿时又吸引了一波眼球。 视频里，三个霸凌中学生正在给受害者负荆请罪。 总长17分钟，一镜到底。 三人都是乖学生的打扮，穿着单薄的校服，背着藤条跪在寒风中。 冷的全身瑟瑟发抖，清鼻涕直流，看起来道歉诚意满满。 而老马一家除了马小波露了一次头，两个大人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将几个孩子弃之门外不管不顾。 有个之前一直抨击校园霸凌的女家长说道：“抛开之前的事情不谈，我觉得应该给这三个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另外一个网友说道：“开出租车的这家人也挺狠心的，这么冷的天竟然让三个孩子跪在外面。” “我看这三个孩子面相都挺老实，不像坏人啊。” “这家人也是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人家都跪下来道歉了还要不依不饶。” 有人提出质疑：“我估计这些孩子是在演戏吧。” “你又知道开出租车的是不是在演戏？反转的新闻太多了，谁知道真相是什么，没有实锤的东西我从来都不评论。” “楼上的说的对，现实不是谁弱谁就有理，我们必须理性思考问题。” …… 梁清远看着视频下面的留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朱董说的没错，这些网友果然很好骗。 现在舆论已经慢慢向自己这边倾斜。 舆论本身并不能左右大局。 但是在自己和杨暴僵持不下的时候，舆论往往就是获得胜利天平的最重要砝码。 然而… 三位大人正在弹冠相庆，梁清远忽然接到了一条消息。 三个小子都被刑事拘留了。 清河三中属于城南分署管辖范围，方平还有3天才会正式上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梁子豪的案件将会是他经手的最后一个案件。 没人敢接手，但是他敢。 由杨暴下令，方平执行，完全绕过了梁清远，直接在清河三中将三个小霸王拘捕。 方平既然出了面，梁清远此时就算再愚钝也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方正的影子。 梁清远十分疑惑，目前自己和方正合作的还算不错，对方何至于此？ 他没有急着拯救儿子，压住怒火打了个电话给方正。 “方先生，犬子最近出了一点事，不知您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方正坦然承认：“我知道。” 梁清远问：“不知犬子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方先生，我让他给您道歉。” 方正道：“梁署长，做错事就要认罚，你儿子罪有应得，和得罪谁没有关系。” 梁清远心里一凉，以前方正都喊他老梁的。 昨天还叫人家坤坤，今天就叫人家只因。 这个方先生还真是翻起脸来就不认人啊。 梁清远心里愠怒，口气不免带了一点讥讽：“方先生还真是正气凛然啊。” 方正道：“你这些手法玩的不错，不过都没用在正道上，实在是愧对你身上的衣服。” 这句话相当于彻底撕破了脸，梁清远语气愈加不善：“我的去留还轮不到你一个黑社会来决定。” “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方正挂断了电话。 情分本就淡薄，提醒一句已经足够。 傍晚时分，书香名府6栋别墅，一辆军车缓缓开来，从车上走下两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第203章 ST战队 两人全都身穿陆军军装，气质坚毅如钢，身姿挺拔似松。 左边的男人正是方正的老朋友叶青中校，右边的男人和方正年龄相仿，上尉军衔。 上尉在户外上下打量了一番别墅，嘴里啧啧称赞： “叶哥，看来我们这个新顾问还挺有钱的。” 叶青道：“有能力的人挣钱轻而易举。” 上尉撇撇嘴：“奇了怪了，听说他比我还小一岁，还是个道上混的黑老大，叶副总长为什么会请这样的人？” 叶青笑笑：“你都说人家比你还小一岁，这个年纪没能力能当黑老大？” 上尉问：“他难道也懂特种训练？” 叶青解释道：“叶副总看中了方先生在体能开发上独树一帜的能力和格斗能力，方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 上尉问：“你和他交过手？” 叶青摇摇头，正色道：“没有，方先生的实力没什么好质疑的，你待会一定要尊重他。” “是。”上尉顿时收声。 叶青按响门铃，一个长腿混血美女诧异的打开了门，正是罗琳。 见到罗琳，上尉微微一愣，心道这个方顾问还挺会享受的。 叶青开口问道：“请问方先生在家吗？” “正哥出门办事了，你们进来坐吧，他应该快回来了。”罗琳看见两个军人也是表情一滞。 两人在客厅坐了一会，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叶中校，你来啦。” “方先生，您好。”看见迈入客厅的方正，叶青不敢托大，立马和身边的上尉一起起身迎接。 叶青是大夏国少有几个知道方正就是韩立的人。 在韩立出世之前，大夏军方对方正的实力做过一次评估。 那次的评估只评出了下限。 现存国术高手没听过能徒手接子弹的人。 所以按照当前国术高手的标准根本没办法衡量方正的实力。 从下限来看，算是半个超人。 然而后来“韩立”在棉北、金三角闹出的一系列动静就完全让人大跌眼镜了。 肉身拆装甲车，速度破音障，就连乔峰、东方不败这种影视剧里的武林高手也远远做不到。 上层不是傻子，大夏国应该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超出人体极限的高手。 一些人猜测这个韩立十有八九就是方正的化身。 再结合对方那段时间的行动轨迹，结果不言而喻。 方正也没刻意隐瞒，之所以伪装成韩立只是为了瞒住绝大部分人即可。 有些人是根本瞒不住的。 世上唯一超凡。 对于这个人，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上面开过几次小会，意见分歧很大。 最终的结果是合作大于冲突。 不知底细的冲突是非常不明智的。 分歧暂且不论，有个意见是统一的。 消息绝不能暴露，知情人必须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 所以迄今为止，知道方正真实身份的人很少很少，总数不超过一百人，且都有保密协议。 如果不是因为叶青是对接人，这件事还轮不到他知道。 叶青给方正介绍身边的同伴：“这是我的队友江合兵。” “你好。” 两人握手，江合兵刚刚生起较劲的心思就被方正强势碾压。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掌，疼的直哆嗦，却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听的再多不如比试一次，江合兵终于明白了对方实力要超过自己不知凡几。 叶青笑着解释：“合兵学的铁砂掌，手劲很大，喜欢和人比试，这次吃了亏，下次估计要长点记性了。” 方正问：“你们都学过国术？” 叶青点点头：“没错，格斗能力非常重要，我们都学过。” “方先生，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您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等我收拾两件衣服。” “好，我们在外边等你。” 方正收拾好衣服，告诉雷鸣：“我要出门一个礼拜。” 雷鸣瞅了瞅屋外的两人，低声道：“特种战队的。” “你认识？” 雷鸣摇摇头：“不认识，闻的出来味。” 方正接着嘱咐：“这段时间你留意下罗琳，看她做了哪些事，接触了哪些人，一举一动都要跟我汇报。” 雷鸣连连点头：“正哥，我明白。” 方正反问：“你明白啥，你跟我说说。” “正哥，你是怕罗嫂子给你戴绿帽子吧，你放心，我一定盯死她，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接近。” “去你的。”方正附耳说道：“这个女人来历不简单，我在的时候她不敢露马脚，等我走了她可能会放松警惕，你给我注意点，不要打草惊蛇。” 雷鸣接着问：“林嫣然没问题吧？” “她没问题，我已经试过了。” 交待完，方正跟两个女生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坐上了军车。 江合兵驾车，叶青一路上将ST部队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遍。 总参目前在建安市山区有一支执行训练任务，代号ST的部队。 这帮人不是普通的军人，是在秘密战线上为国尽忠、马革裹尸，能够适应全地形，全天候作战的特种精英。 是大夏特种部队里千里挑一的精英，人数总共只有108人， 里面的士兵衔级都不低，最低的都是中尉衔。 他们主要执行一些海外特殊任务，对个人能力要求非常全面。 射击、格斗、爆破、驾驶那是最基本的。 就拿爆破来说，最低要求，得会用市面上能买到的民用物品制造炸药。 驾驶，别的就不说了，装甲车、坦克、直升机起码得熟练。 化妆术，摩斯密码，跟踪反跟踪等间谍技能也需要掌握。 跳伞、潜水、攀岩、通信、情报、野外生存等技能必须精通。 对人体潜能的进一步开发对于提高单兵能力是非常有用的，不局限于格斗技巧。 这也是上面选择ST部队作为首批试训部队，选择方正作为教官的原因。 要选肯定都要选择最好的作为试点。 叶青介绍完毕，斟酌着说道：“ST部队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英，很多士兵都有点傲气。虽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不过估计会有一些人觉得方先生您未立寸功，难免心里不服，影响训练进度…” 方正撇撇嘴：“打服，给个下马威是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江合兵兴奋的嗷嗷叫，唯恐天下不乱。 第204章 基地 “给个下马威？” 方正笑而不语，话不可皆信，他通常会多维度考虑问题。 树立威信，便于管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或许借这个机会，对自己更进一步探底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方正没再说话，坐在后座闭门养神。 军车开到西林市军分区，换乘直升机。 两个小时后，三人来到建安市山区的某处秘密军事基地。 ST只是这支特种部队的代号，方正并不知道番号，他也不想知道。 叶青持证带着方正来到主会议室，视线里是一个两杠三星，身姿挺拔的男人。 叶青给方正介绍：“方顾问，这是我们程大队长。” 男人友好的伸出手：“您好，我是程奇。 “您好，方正。” 打完招呼，程奇递过来一份资料：“这是我们ST战队成员的相关资料，还请方顾问过目。” 方正摆摆手：“这种机密文件我就不看了，我只是受邀过来帮忙，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我这个人懒散惯了，还是觉得开酒吧更轻松一点。” 程奇表情有点失落，他没有继续勉强，递过来一件陆军军服。 这是一件松枝绿军服，肩章上面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四枚星徽。 方正这次没拒绝，换上军服笑了笑：“这算是高配吧？” 程奇道：“方顾问的实力应当享受此待遇。” ST战队配备了门类齐全的教官，包括但不限于格斗、枪法、驾驶、计算机等。 这些教官基本都是军校专门分配过来协助训练的专业教员，从上尉到中校的衔级都有。 方正行使的也是教官职责，不过他身份特殊，和其他人同样挂名教官肯定不合适。 所以上面特意给他单独设了个体能开发顾问的职位，衔级还要超过大队长，可谓是用心良苦。 方正穿上军服，气质瞬间变得威严庄重，叶青在旁边啧啧称赞：“方顾问，这一身穿在您身上实在是太帅了。” 江合兵也跟着附和：“穿上这身衣服，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呵呵，先办正事吧。”方正不置可否，一马当先走向校场，程奇三人跟随在后。 校场上，士兵正在列队等候。 男多女少，阵容整齐，个个目光坚毅，气质肃杀。 “立正。” “稍息。” “我来讲一下。”程奇开始介绍方正：“这位是新来的方顾问，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由方顾问负责你们的体能训练，大家掌声欢迎。” 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都在诧异的打量方正的肩章。 不过严明的纪律性让他们没有当场提问。 掌声渐渐平息，程奇接着说道：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举手提问。” “我有问题想和方顾问请教。” 首先发难的不是士兵，而是教格斗的杨教官。 方正此次前来对他的冲击最大，由他领头最合适。 杨教官是中校，和叶青这位中队长是一个衔级。 之前叶青曾经详细介绍过杨教官的经历。 他来自北河省仓州市，大夏国着名的国术之乡，从小习武，善使迷踪拳和杨家枪法，内外兼修，手上功夫非常了得。 据说此前徒手格斗，一人对付十名顶级特种兵还能占据上风。 杨教官道：“方顾问既然是体能开发顾问，想来在体能和国术方面的造诣应该不浅。” “敢问方顾问可否展露一手让我们观摩观摩？” 杨教官语气隐含挑衅，然而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得到了授意。 在场的人只有程奇和叶青大致知道方正的实力。 但并不是亲眼所见，包括他们上面的人也是一样。 肯定要亲自验证一番才能放心。 其他人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这些士兵并不是傻子，上面既然派方正过来担任顾问，还给他破格安排大校军衔，肯定是因为对方有过人之处。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大家族子弟过来镀金。 总之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不露两手是没人服气的。 “你想怎么试？”方正随口问道。 杨教官道：“国术流派五花八门，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本质还是力量、速度和技巧的综合。” “其中最重要的是力量和技巧，俗话说一力破万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我想见识见识您的速度和力量。” 方正没说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奇秒懂，连忙嘱咐士兵：“这次测试属于军事机密，大家必须遵守保密守则，谁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就要接受军法处置。” “是。” 方正点点头，扫了一眼杨教官。 他遇到的国术高手很多，如果要按照实力分类。 林嫣然和李红兵大致属于第一层。 破军属于第二层，鹰爪王属于第四层。 杨教官不愧为格斗教官，实力大概在第五层，和会缩骨功的察猜和硬气功的王九差不多。 自己杀死毒蛇帮的时候大概在30层。 军方预估自己目前的下限应该在100层，上限暂且不明，看来还是奔着探顶来着。 第一个项目是测试力量，杨教官和三名力量最大的士兵都报了名。 众人往校场边缘走去，强化水泥地上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着11个实心大铁球。 前十个看起来大小比较接近，最后一个却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最小的一个只有篮球大小，重100公斤。 最大的一个有一人多高。 方正指了指最大的铁球，假惺惺问道：“这玩意是干嘛的？” 程大队长道：“测试力量的。” 方正揶揄道：“这玩意有多重？” 程大队长尴尬的笑笑：“40吨。” 方正撇撇嘴，40吨，也就是8万斤，就连特质强化水泥地面都被压的微微龟裂。 哪个部队会拿8万斤的玩意测试力量？ 这玩意摆明了就是为了自己专门设置的。 方正笑了笑，不以为意。 对方准备的已经很充分，对自己的天花板预估的也够高。 可惜还不够。 他目前的力量应该接近200万斤，也就是一千吨左右。 区区40吨完全是手拿把掐。 第205章 测试力量 对于这个大玩意，场内的士兵也是一脸懵逼。 莫说前面的牌子标注了重量是40吨，哪怕不知道真实重量，只要学过初中物理也能大致估算出来。 就是有角度搬，一百个人也搬不动这玩意。 用这个测试力量，不是扯犊子吗？ 测试正式开始，教格斗的杨教官率先上场抛砖引玉。 他忽略了前面三个铁球，选择了400公斤重的铁球。 铁球下方焊接了两个支撑点，便于搂抱。 杨教官走到铁球前，弯下腰，深吸一口气，将铁球抱起。 脸不红气不喘，明显还留有余力。 他将铁球平举于胸，就像挺举运动员一般，将铁球举过头顶，维持了十秒钟，然后砰的一下将铁球放下。 场内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800斤的重量简直要比古时候的霸王还要厉害。 据说霸王举鼎的鼎也就500斤左右。 杨教官休息了一会，在500公斤和600公斤之间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了500公斤重的铁球。 这一次杨教官明显费力了很多，咬着牙，吭哧吭哧的将铁球举过头顶，总算不辱使命。 600公斤他没丝毫把握，直接放弃了挑战。 杨教官的表演博得了场内如雷般的掌声。 方正也点了点头赞许，荒星的国术高手确实不同凡响。 就杨教官的实力来说，要是放在前世奥运会赛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 除非人类能突破基因限制，否则这个记录不可能有人能打破。 接下来是另外三名力气最大的士兵测试，三人或许是为了抛砖引玉，或许是为了展示ST部队的实力，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几人实力都不差，400公斤不在话下，500公斤就力有不逮了。 接下来轮到方正，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就是他，很想看看这个新顾问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层次。 力量不是衡量单体实力的唯一标准，却是最重要的参考数据。 如果连自身力量都差强人意，又怎么有能耐教导他人？ 大部分士兵预估方正的力量应该超过了杨教官，否则上面不会请他过来。 至于超出太多应该不可能，那也太玄幻了。 方正脱下鞋袜，放在一旁，然后不紧不慢的向最后的大铁球走去。 如果他的实力仅限于此，肯定会藏拙。 不过现在也就是1/25的重量，完全没必要。 见方正脱下鞋，士兵们均是一脸疑惑。 向前两步，围成一圈，直勾勾的盯着方正。 方正瞅了瞅最大的铁球，又瞅了瞅旁边第二大的。 旁边的只有2000斤。 两个球放在一起，就像是篮球和乒乓球的区别。 “真会玩。” 方正哭笑不得，这是真看的起自己啊。 方正伸出一只脚将铁球挑了起来，双手接住，面无表情的举到头顶。 周边顿时传来一道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像是举着一个大泡沫，除了大之外，没有感觉到多少重量。 然而真实重量却是客观存在的，强化水泥地面再也吃不消，开始向下塌陷。 “想看就给你看个够。” 方正皱了皱眉，将铁球凌空向上一抛，周边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惊呼声，众人连连后退。 方正换了一个平整的地面将铁球接住，右手用一根手指点在平衡点，左手犹如抽陀螺一般抽打铁球的球面。 呼啦啦。 犹如一些人喜欢用手指旋转篮球一般，大铁球在方正指头飞速旋转。 转了几圈后，感觉没啥意思，他将铁球按停，随手放在地上。 方正撇撇嘴，回过头。 身后的士兵全都瞠目结舌，犹如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议之一幕。 就连程奇和叶青这两个早有准备的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听见和看见，带来的感官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程奇花了半分钟时间，终于缓过神来，脑海里错乱如麻。 “这下大意了，40吨竟然都不够？” “这个体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程奇平复心绪，走上前由衷的赞道：“方顾问，今天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方正笑眯眯问道：“满意了吗，不用再测了吧。” “不用了。”程奇顺着话说道。 其实他接到的任务还有别的方面来着。 可惜对方不愿继续，自己又不能勉强。 方正接着说道：“我看下马威是假，其他目的倒是真啊。” 程奇尴尬的笑笑，没有接话。 测试至此结束，士兵们渐渐反应过来，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谁不希望有这样的高手教导自己？ 就连杨教官都是一脸崇敬，期待从方正这里学到一二。 场内只有程奇神色比较复杂。 这次的测试结果马上就要反馈上去，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人希望荒星出现超出掌控的力量。 一些大公无私的人更是如此。 一个超凡人类如果在市区为非作歹，这个后果将是大家无法承受的。 要不是此前对方正的评估是偏向于正义守序，或许一些人早就采取了行动。 队伍重新集合，方正站在前方，笑眯眯问道：“还有人要和我比试吗？” “没有。”全场异口同声，杨教官喊的最响。 “现在都认识我了吗？” “方顾问好。” 声音更大了。 方正从口袋掏出一叠打印纸，递给程奇：“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体术，对于提高人体潜能有很大的帮助，你可以分发下去。” 程奇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在全军推广吗？” 方正点点头：“可以，本来就是给你们推广的。” “让他们自己先练，我还有点事要找你帮个忙。” “您尽管说。”程奇心想只要不是太违反原则的事都给他办了。 方正说：“给我找个直升机练练，我要考飞行驾照。” “小事一桩。”程奇松了一口气，这个要求简直算不上要求。 程奇给方正安排了一个飞行教官和一架直升机。 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和上级汇报。 结果已经出来了，上面还不知道是什么考量呢？ 第206章 预警 程奇小心翼翼的拨通电话，将经过说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运动学和人体学专家立马对视频逐帧分析，然后得出了两个结论。 能够如此轻易的控制40吨的铁球，方正的力量绝不会低于500吨，也就是一百万斤。 骨骼强度、肌肉韧性等也起码超过了普通人的几千倍。 再加上超越音速的速度。 现有的热武器对其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即便是核弹也不好说。 结果很快反馈，没有什么好考量的，还是维持原定计划。 方正也不会因为测试结果再次提衔。 循序渐进慢慢来，一次性提的太高，后面就会出现奖无可奖的情况。 同时传来的还有智囊团对方正的分析报告，总结起来就几句话。 决断力强，性格随心所欲，对是非善恶有自己明确的评判标准，好在大多时候会遵守秩序。 对权力、名利、金钱和女色的欲望都不是很强，基本没有弱点。 程奇很无奈。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主要就是上面四点。 然而方正却是个例外，这样的人就很难搞。 方正花了两个小时学习，便能流畅的在停机坪的水泥台子上起降，再花了一个小时又学会了轻型运输机。 给他开小灶的飞行教官啧啧称奇，声称执业以来从没见过悟性这么高的学员。 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飞行奇才。 程奇没觉得奇怪，他已经麻木了，这家伙既然是超人，脑域开发肯定也超过了常人无数倍。 让他研究人工智能、可控核聚变说不定都能研究出个一二三来，区区的飞行执照又能算得了什么。 方正很顺利便拿到了私人飞行执照ppl，然后便兢兢业业的教导起ST战队的士兵。 …… 儿子和两个狐朋狗友忽然被刑事拘留，梁清远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的策略很明确，任你智计百出，我自一力破之。 这个结果也意味着他之前在媒体上做的工作全部成了无用功。 顶多能给儿子争取一点同情分，在量刑上从轻处理。 梁清远很担心儿子，却又不敢横加干预。 大夏国法律明文规定，治安官作为当事人家属，在办理案件时必须要回避。 这个关键点肯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梁清远不能授人以柄。 关键还是阻力大。 杨暴铁了心要把儿子送进去。 对方作为常务副署长本身权限就很大，又善于经营，和方正里外勾结，很受李伯达的赏识。 清河市治安署这些中层骑墙派已经有一多半倒向了杨暴。 梁清远想要运作阻力重重，搞不好自己就要栽进去。 更让他郁闷的是李伯达对这件事模棱两可，根本不发表意见，问急了就是一句话，我们不能干预司法公正。 审讯结果当天就出来了，三个小霸王心理素质极差，一进审讯室就吓破了胆。 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敲诈勒索马小波财物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三人都超过了16周岁，意味着不局限于八类严重犯罪，无论犯什么罪都应当负刑事责任。 大夏国任何人都不能干预司法，哪怕梁清远是治安署署长也不能例外。 龚长军之前出馊主意给老马安个互殴的罪名，作为交换条件和马家谈判。 梁清远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对方就是个草包。 自己在治安署又不是一手遮天，很多人都在等着自己犯错。 这个时候非但不能动老马，还要尽量安抚，争取取得对方的谅解，给儿子争取个缓刑。 堂堂治安署署长竟然连亲儿子都保不住，梁清远心里很憋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方正，否则凭一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哪敢和自己龇牙。 梁清远对方正的底细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对方武力应该不低，为人很神秘，和杨暴关系不错，后面和李伯达处的也不错。 至于具体是什么背景，最大的后台是谁他也不知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梁清远在办公室思索了一会，决定安排一名迫切想要进步的小治安官查询方正的档案资料。 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小治安官名叫金木洋，得到署长的指示后，兴奋的连蹦带跳，嗷嗷直叫。 咱金某人的春天终于来了。 这事不算什么大事，从程序上来说却是违规的。 方正不是刑事案件当事人，人家是有隐私权的。 正因为违规，才说明领导信任他，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金木洋去年大学毕业，分到了市署做文职，一直想要和梁署长靠拢，却苦于找不到机会。 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领导竟然把这种私密的事情交给他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金木洋兴高采烈的回到办公室，偷偷在内网输入方正的身份证号码。 然后…发现页面上只有一片空白。 金木洋愣了片刻，不死心，又重新输入信息，结果还是啥都没有。 同一时间，上京市某隐蔽单位。 一台服务器忽然闪烁红灯预警，熄灭后又开始闪。 金木洋试了两次都没查出结果，诧异的将情况反馈回去。 梁清远心里一惊，方正的背景看来要比他预估的要复杂的多。 杨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和他走的那么近。 他不动声色，拍了拍金木洋的肩膀。 “我知道了，小金你辛苦了。” “为领导服务不辛苦。”金木洋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千恩万谢的走了。 信息是当天下午查的，人是第二天上午到的。 金木洋是文职，相对于一线治安官工作要轻松很多。 第二天早上九点，金木洋正在电脑上和女朋友聊啾啾。 两个身穿行政夹克，面相威严的中年人忽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金木洋瞅了一眼两个不速之客，问道：“你们找谁？” “这台电脑是你在用吗？”领头的中年人指了指金木洋办公桌上的电脑。 “这是办公室电脑，是我在用，有什么问题吗？”金木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第207章 最低消费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中年人掏出证件晃了晃，上面guo an两个大字差点晃瞎了金木洋的眼睛。 金木洋没有抵抗，乖乖跟着两人离开。 这两人非常强势，没有知会梁清远便将金木洋带到一家小宾馆。 问询后，金木洋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客观的说，不算什么大事，按常理怎么也不至于惊动guo an。 金木洋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自己被梁清远坑了，查了不该查的人。 中年人严肃问道：“你为什么要查这个人的信息，你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得到梁署长的授意才去调查的。”金木洋吓的亡魂皆冒，哪里还顾得上梁清远。 梁清远是一个小时后被传讯的，他引以为傲的署长身份在这两位国字头的面前根本不顶用。 梁清远不一会就全都撂了，说自己为了儿子的事情采取了一些小手段。 事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算太大，扒衣服也可以，不扒也说的过去。 他从头到尾都处于懵逼状态。 昨天金木洋将查询结果反馈回来，他当时就感觉很奇怪，也猜到了方正背景不简单，可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梁清远心知这事还得方正才能解决，当即决定打电话认错。 听完经过，方正提点道：“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犯了错就要认。” 梁清远连连附和：“方总您教训的对，子豪的性格确实要改，让他进去待几年总好过以后酿成大祸。” 方正接着说道：“你儿子犯了罪不能因为不懂事就免于处罚，你自己做了错事也不能推卸责任。” “你后面买热度、苦肉计那些事我都知道，好在你没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否则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梁清远说另外两个家长曾经提出过下三滥的计划，将龚朱二人卖了个底朝天。 方正嗤笑道：“自己儿子犯了错，还想给老马强塞个罪名用来兑子，这样的人就该进去接受劳动改造。” 梁清远叹道：“确实是令人不齿，要不是我守住了底线，就酿成了大错了。” “之前我行差踏错，不管是什么处理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方正道：“这事你和我说没用…说也没用。”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梁清远暗暗琢磨对方最后一句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直接忽略了前半句。 重点是后半句。 说没用，得做，有实际行动才行。 梁清远的处理结果很快出来，停职等候调查，暂时由杨暴全面主持工作。 烟草公司的朱长明和城管署的龚长军就没那么幸运了，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都被扒了个底朝天。 处级干部手段还没那么高明，很多事情都是通过自己的亲戚朋友甚至是老婆经手。 之前没事，只是还没查到头上而已，只要有心查，都是一查一个准。 很快清河三中校园霸凌案便有了最终结果。 三个当事人学生等候判决。 朱长明和龚长军被双规，等候移送司法机关。 梁清远暂时停职，等待调查。 消息一出，顿时传遍了清河的大街小巷。 老马瞬间成为了出租车行业的领军人，民间草根英雄。 就连网络都传的沸沸扬扬。 聪明人都很疑惑，一个出租车司机仅仅凭借在学校门口控诉校园霸凌，竟然拔出萝卜带出泥，扳倒了三个位高权重的官员？ 这消息怎么听起来这么玄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真相往往更加玄幻。 …… 西林市地星酒吧，之前陈剑的意外死亡并没有对生意造成太大冲击。 由于陈剑死在店外，不属于酒吧责任范围，酒吧甚至都没关门整顿。 晚上7点，酒吧刚刚开门，门外忽然来了两百多个纹龙画虎的社会人。 在店外值守的二秃子瞬间警惕起来，用对讲机呼叫雷经理。 社会人进了酒吧后，两个人占一个卡座，很快便将卡座全部占满。 服务生拿着菜单挨座询问，第一桌的大金链子指了指菜单上最便宜的220ml嘉士伯啤酒，说道：“给我来一瓶啤酒。” 服务生问：“还要点什么？” 金链子抠了抠耳屎，道：“没有了。” 服务生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有最低消费的，卡座最低消费288起。” 金链子拍案而起，眼睛一瞪：“咋的了，强买强卖开黑店？” 服务生才不怕他，鄙夷道：“哥们你还是第一次来酒吧玩吧？” “你去其他地方打听打听，哪家酒吧没有最低消费？” 金链子梗着脖子道：“你这是霸王条款，坑骗消费者。” 服务生笑了：“来闹事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斧头帮帮主李琛你知道吧，是我们老板好朋友。” “对了，上次那个闹事的在门口意外死亡，好像是什么陈家的，头七还没过呢。” 金链子脸色有点难看，他也就是城乡结合部的小混混。 下午接到朋友通知，今天晚上有个充场的活，200块钱报酬还有吃有喝，就联系了几个小弟过来赚点外快。 谁知道这里面水好像有点深，如果都是真的，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金链子将目光投向隔壁桌的光头。 光头是此行的老大，他也听到了服务生的话，脸色阴晴不定。 他比金链子江湖地位高，知道地星酒吧背景不简单。 然而他被对方赶鸭子上架，不答应就要坐牢，只得强出头。 好在任务很简单，只要过来试探地星酒吧的底线即可。 最好再逼对方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就更完美了。 “288一桌是吧，我们出。”光头咬咬牙说道。 “行。” 既然人家按规矩来，一直目睹这一切的雷鸣也不好说什么。 288一桌，对于酒吧来说肯定是不划算的，因为其他客人不可能卡着最低标准消费,一晚上损失得以十几万计。 雷鸣先请示了方正，然后将张宏伟喊过来，吩咐道：“你通知下去，从明天开始，卡座最低消费调整到8888。” 完事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曲波，估计要打仗，让他把清河的安保队员调一半过来。 第208章 低消 雷鸣现在也是大哥级人物，法治社会，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正常消费我就正常营业。 喝酒可以，按价付钱，还得先付。 至于想找乐子，开蚌？ 不好意思，小蜜蜂和女服务员全部放假回家，只剩几个男服务员，还不惜的搭理你。 一群大老爷们只能干瞪眼，啤酒喝的索然无味，又没其他娱乐活动，个个躺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到了凌晨两点，小弟拍醒光头：“熊哥，到时间下班了。” 熊哥擦了擦口水，朝各路人马挥手：“兄弟们，收工回家。” “欢迎下次光…临。”雷鸣站在酒吧门口，朝光头挥挥手，目送他上了一辆十八手路虎。 后面是各种各样的轿车、摩托车。 汉兰达，牧马人，川崎，雅马哈，都是社会人的标配。 这帮人一晚上消费了3万多，雷鸣心知光头肯定没这个经济实力，他后面肯定有人。 至于是谁，雷鸣不知道，方正也不知道。 仇人越来越多，而且都很聪明，一个个都躲了起来，在幕后遥控指挥。 就比如陈兴怀，方正前几天就准备斩草除根，谁知狗日的早就人去楼空。 清河有好几个敌人，西林也有，是哪个地方的不好说。 甚至自己认不认识都是两说。 对方目的很明确，想通过合法的方式逼他做违法的事。 另外，这种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方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熊哥带着车队来到大排档包场，火锅烧烤可劲的上，酒酣耳热，金链子问道：“熊哥，明天还去吗？” 熊哥道：“去啊，这事估计要持续一个月。” 金链子激动的手舞足蹈，这可是个肥差，光头给的佣金是一人300，他喊了7个小弟过来充数，一个小弟头上能挣100差价，加上自己那份，一天1000，一个月就是3万。 来钱比赌场看场还要多，风险却更低，还包香烟，包夜宵，这买卖划算。 金链子眼珠一转，问道：“熊哥我能再喊几个人来吗？” “什么人？” “我大姨和我二姑身体不太好，被厂里辞退了，想出来赚点外快。” 熊哥面色有点不悦，他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老弱病残。 再说自己这里又不是国企，这小子怎么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往里面塞。 熊哥没有驳他的面子，打了个哈哈道：“明天再说吧。” 吃饱喝足，人群散去。 第二天中午，光头给联络人打电话，将昨天的结果汇报了一遍，又提了一嘴，有几个老娘们想来上岗，可不可以？ 那边答应的很爽快：“可以，这种老娘们是人才啊，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晚上6点40，一帮人又来了，这次除了纹龙画虎的社会人，其中还夹杂着十几个老娘们。 老娘们还随身带着小马扎，坐在酒吧门口，东家长西家短，聊的口沫星子到处飞。 7点一到，酒吧准时开门，众人一窝蜂的往里面冲，迅速抢占座位。 一些零散的客人想要进来耍，发现座位全被占了，只得无奈退出，严重影响了酒吧经营。 这次进店，熊哥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酒吧内保多了50多个气势凌厉的彪形大汉，统一穿黑西装，腰上别着甩棍和胡椒喷雾。 个个行走如松，眼神肃杀，明显都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更像传说中的兵王。 熊哥暗暗思忖，这个酒吧实力果然很强。 自己这边虽然有两百多人，可都是乌合之众，肯定不是他们对手。 不过这个年代谁还打架啊，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 搞定一件事手段多的很，有权有势的用权力压人，没权没势的胡搅蛮缠，打架只是其中最下等的。 “小二，上酒。”熊哥扯着嗓子喊，很有几分绿林豪杰的味道。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过来，问：“请问要点什么酒水？” 熊哥大手一挥：“给我按288的标准上就行。” 服务生鄙夷道：“不好意思，我们卡座最低消费8888。” 熊哥怔住了，对方来这么一出，事情就不好办了。 8888一桌，这么多桌起码得一百多万，这不是阻碍人家做生意，这踏马是来捧场的。 其他卡座也发现了异常，不敢擅自做主，等着熊哥统一吩咐。 熊哥摸着光头暗暗琢磨。 人家低消定的再高是人家的事，你可以不消费，但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否则人家就可以报案，到哪都占理。 服务生讥讽道：“怎么，嫌贵？” 金链子一脸不爽，他还想吃一个月差价呢，这还吃个屁啊，忍不住骂骂咧咧道：“你这也太贵了，坑人，黑店。” 服务生嗤之以鼻：“我们是高档酒吧，面向的是高收入人群，你们既然消费不起，我建议可以去那些小野吧看看。” 金链子眼睛一瞪，就要发作，熊哥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说了，我们走。” 一群人悻悻离开，任务没完成不能交差，熊哥当即打电话给联络人汇报。 联络人叮嘱道：“不要闹事，堵住门别让他们做生意，逼着他们主动动手。” 熊哥混社会混了二十多年，吃过两次亏后摸出了一条生存之道。 混社会想快速出头要靠狠，想长久要懂法，知进退。 熊哥对刑法就研究的很熟，解释道： “倪先生，我们堵人家门不让人家经营，往大了说就是破坏生产经营罪和寻衅滋事罪，要是人家报案，兄弟们说不定都要进去。” 倪先生道：“你小子放心，西林市治安署都是我们自己人，再说这两个罪名也没那么好定，定不定都是老板一句话的事。” 熊哥咬着牙问道：“这家老板和斧头帮李家关系可不浅，倪老大你给我交个底，你后面的老板究竟罩不罩得住？” “你放心吧，西林市乃至汉东省能和我老板掰手腕的人都不多，别说他只是李琛的朋友，就算是李琛本人，我们也不在乎。” 第209章 抽奖 熊哥挂断电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他其实也不知道倪先生背后的老板是谁。 不过倪先生本人就是黑白通吃的大人物，想来后面的老板应该更厉害才对。 他本来是不想掺和这种事的，可是倪先生拿捏了他的犯罪把柄，不答应不行。 两百多人堵在大门口，生意根本没法做，雷鸣走出门下达指示。 安保队员们立即行动，换上透明防爆盾，组成人墙阻拦。 同时打电话向辖区治安所报案。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周边已经围观了很多看热闹的路人，一公里之隔的酒吧街治安所人员却还是迟迟未到。 两帮人马僵持不下，互相推推搡搡就是不动手。 光头熊哥给倪先生去了一个电话，得到指示后对金链子说道：“让这些老妇女上。” 金链子凑到老娘们耳边低语：“待会你们给我拦在前面，都给我放机灵点。” 老娘们说：“老板，得加钱。” 熊哥道：“加…肯定加，一人再加一百。” “先给钱。” 老娘们收到钱后将在前面抵抗的社会人换了下来，拼命拉扯安保队员的衣服。 熊哥喝令社会人退开，将空间让给这些泼妇尽情施展。 这些老妇女都有五六十岁，其中还有很多高血压，心脏病等慢性病患者，声音大，体质差，别说安保队员，就连治安官碰到他们都很头疼。 一个安保队员被拽的难受，忍不住甩了一下衣袖，老娘们顺势崴倒，嘴里大声叫嚷：“黑社会打人了，黑社会打死人了。” 看见这一幕，雷鸣感觉有点头疼。 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社会人，耍狠的，耍阴谋的，有后台的，他都不怕。 自以为难逢对手，谁知竟然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泼妇，杀伤力太强了，简直比大刀门还难缠。 关键这些老娘们很多还是病秧子，碰都碰不得，碰她一下她能讹你一套房。 安保队员退出去老远，任由老娘们在地上撒泼打滚。 正在这时，杨倩倩忽然给雷鸣发了个短信：“雷哥，我有办法，你看着吧。” 张宏伟目前在酒吧看场，杨倩倩也辞了文员工作过来做服务生，服务生听起来不好听，工资却比文员高两倍都不止。 杨倩倩走了不一会就回来了，手上拎着热水壶和鸡蛋，还带来了一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箍的大妈。 大妈左手拎着电饭锅，右手拎着一板鸡蛋，对杨倩倩眉开眼笑的说道： “这一趟真划算，免费领了十个鸡蛋，还抽了个电饭锅，可惜明天活动就截止了。” 杨倩倩撅着嘴道：“可惜我就抽了个热水壶，我要是能抽到手机就好了。” 大妈嗔怪道：“你这丫头就是贪心，免费的还计较那么多。” 两人边说边走，一个老娘们忽然一把拉住杨倩倩，急吼吼问道：“在哪领鸡蛋？” 杨倩倩朝南边指了指：“就在那边的春兰大药房，过红绿灯向左拐，再走五百米就是。” 旁边的老娘们问道：“还有免费抽奖？” 杨倩倩点点头：“是啊，只要抽就有奖，最差的是热水壶，二等奖是手机，一等奖是小汽车。” 两个老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撸起袖子，道：“走，咱们去领鸡蛋。” 两人一走，其他的老娘们也跟了上来，就连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也不闹了，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 大妈精明的很，撒泼打滚不一定能讹到钱，鸡蛋和抽奖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再说光头的钱已经拿到手了，自己也卖过力了，总不至于一直帮忙吧。 大妈们扬长而去，酒吧外只剩下了在风中凌乱的社会人。 杨倩倩从口袋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旁边戴红袖箍的大妈：“谢谢你了。” 大妈接过钱塞进裤兜，指了指红袖箍上的“治保积极分子”6个大字，笑道：“丫头，下次有这种好事还叫我。” 大妈们走后，熊哥立马打电话给倪先生汇报，挂断电话后，脸色异常难看。 倪先生捏住了他的软肋，这下就算不动手也不行了。 大不了挨一顿揍得了。 熊哥从后腰掏出一根橡胶棒，朝后面的兄弟们挥手，“给我上。” 雷鸣也从腰上掏出甩棍，盯着熊哥：“是谁派你过来闹事的？” 熊哥苦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能说。” “那就别怪我了。”雷鸣说完，掏出甩棍抽过去。 一场混战正式开始。 社会人这边都是出工不出力，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下，转身就跑。 熊哥不能走，带着十几个心腹硬扛。 雷鸣也驱退了大部分人，只留下了七八个人。 哇呜哇呜！ 姗姗来迟的治安官终于来了。 听见声音，雷鸣和熊哥立马喝止手下们收手。 三部车下来10名治安官，领头的是一个两杠二星。 “你们两边，谁是领头的？” “是我。”雷鸣和熊哥双双站了出来。 “全部带走。”治安官厌恶的挥挥手。 酒吧这边包括雷鸣，共被带走了8个人。 熊哥那边也被带走了十几个人。 张宏伟在雷鸣授意下提前溜了，躲到无人处给方正打电话。 “我知道了。”方正当即安排朱老六给汪华顺打电话。 西林不比清河，他在清河根基很厚，在西林却完全是人生地不熟。 总不至于又找李琛解决。 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麻烦高层，杀鸡用牛刀。 他捏着汪曼丽的把柄一直都没用，是时候也该让汪华顺做事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肯定有西林市政法系统的高层在里面推波助澜。 汪华顺挂断电话，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同一时间，方正接到了一个西林市的座机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语气非常强硬。 “你是不是地星酒吧的老板方正？” “我是，你是谁？” “我是酒吧街派出所的黄伟成，你牵涉到一个案件，马上过来一趟。” “我没时间。” 电话那头冷笑：“还挺狂的，是不是还要我三请四请？” 方正说：“黄伟成是吧，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当马前卒，不过你摊上事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黄伟成肺都差点被气炸了，对身边的眼镜男人说道：“倪先生，对方不配合啊。” 倪先生整了整眼镜，不屑道：“不配合就抓捕，手机定位还用我教你吗？” 第210章 圆桌会议 倪先生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让黄伟成感觉很不爽。 倪先生是姜署的朋友，在西林开了一家外贸公司。 黄伟成之前和他吃过几次饭，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这次配合他做事完全是因为姜署。 只是朋友，又不是姜署本人，一个生意人而已，黄伟成还不至于对他太忌惮，反唇相讥道：“倪先生和方正看来仇怨挺深啊。” “我不认识这个人。”倪先生冷冷道：“你我都是替姜署办事，还是不要置气，通力合作为妙。” 黄伟成没说话，他和方正也不熟，只知道对方是自己辖区内的一家酒吧老板，刚刚接手。 两人还没来得及打交道，谈不上有什么龃龉。 要不是姜署下了命令，黄伟成没打算招惹对方，说话比较冲只是对生意人天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心态罢了。 不过这个叫方正的态度非常嚣张，竟然说自己摊上事了。 黄伟成还从没受过这种气。 现在事件已经升级，从任务变成了私人恩怨。 黄伟成决定整一整方正，看自己能摊上什么事。 但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私自定位他人手机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往严重了说要脱衣服。 就算当马前卒也得先保全自身，在程序上让人挑不出毛病。 黄伟成思索了片刻，露出为难的表情：“定位手机可没那么简单，必须要达到重案、要案嫌疑人的标准才行。” “仅仅指使他人斗殴肯定不够，流程上也不合规。” 倪先生道：“地星酒吧豢养了几十个社会闲散人员，方正在清河还开了家安保公司养了一百多个打手，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只要深挖肯定能挖出问题。” 黄伟成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流程还是得走吧。” 倪先生掏出手机，面色有点不耐：“我让姜署跟你说。” 倪先生和黄伟成一样，也是接到了幕后老板的指示对付方正。 老板让他找个由头，挑起方正和西林市治安署的冲突，继而扩大矛盾，越激烈越好，期间工作让他找姜署配合。 倪先生不知道原因，他也不想知道，老板愿意说的自然会说，不愿意说自己照做就是。 倪先生和姜署说了几句后将电话递给黄伟成。 黄伟成接通电话后，不停的“是！是！是！” 除了“是”就没别的话。 说了一分钟，黄伟成挂断电话，对倪先生说： “姜署同意签字走流程，技侦部门马上就能锁定对方的位置。你放心，一旦确定位置我就带人行动。” 倪先生点点头，又开始挑事，让他对雷鸣上点手段。 黄伟成没有马上答应，磨蹭间，市署一位副署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让他放了地星酒吧的人。 说是汪华顺的指示。 黄伟成没答应，却也不敢得罪汪华顺，将责任推给了姜署，让他们大佬之间掰扯去吧。 汪华顺虽然比姜署级别高半级，却解决不了他的升迁考核，大小王他能分的清。 对雷鸣上手段的心思也就此熄灭，这个方正有钱有势，没必要得罪的太狠，还是留个转圜空间更好。 挂断电话，黄伟成打着哈哈道：“雷鸣的事等回来再说吧。” 对方正的手机定位很快就有了结果，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开机状态，显示处于建安市西郊的某处山林，移动范围不超过方圆五公里。 听到消息，黄伟成有点懵。 一个酒吧老板，黑社会老大不在城市里享受生活，跑到山里待着干嘛？ 难道山里有金矿？ 没听说建安市有金矿啊。 不管有没有金矿，黄伟成都得去。 既然是姜署安排的任务就得不折不扣的执行。 只要把这件事办的漂亮，回头自己升副处还不是姜署一句话的事。 从西林到建安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事不宜迟，黄伟成决定马上动身。 所里人手不多，姜署又给配了13个人，重案队和特警都有。 一共凑齐20个人，5部车。 等候时间，黄伟成通过一个清河籍的队友打探方正的背景。 队友打了两个电话，了解到了情况。 方正在清河势力很大，是当地一个叫杀身会的社团大哥。 黄伟成不敢掉以轻心，安排所有人都带上武器，以防嫌疑人暴力拒捕。 手枪、步枪、防弹衣、头盔，样样俱全。 路过小超市，黄伟成买了一堆泡面和香烟，5部车连夜朝建安方向开去。 以防打草惊蛇，黄伟成没按流程通知当地治安署。 他对这次抓捕很有信心，20个人20把枪，还有5把冲锋枪，就算是成规模的武装贩毒集团都能抗衡，何况是一个区区的社团大哥，酒吧老板。 黄伟成开到建安市西郊山脚已经是凌晨四点。 晚上肯定不能上山，黄伟成在车上吃了桶泡面，随便眯了一下应付。 早上7点，天刚蒙蒙亮，黄伟成喊醒手下，5部越野车同时启动，悄无声息的朝目标地点驶去。 同一时间，米国弗罗里达州，正值晚上7点。 复古的宫殿大厅内，7个老人正围着一张圆桌，倚靠在扶手椅上。 最年轻的一个都有60岁左右，其中还有几个老者头上戴着黑色的尤太基帕帽。 圆桌旁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毕恭毕敬的汇报工作。 “各位长老，第一轮任务已经启动。” 一个戴礼帽的老者微微颔首：“办的很好，继续按照计划推进。” “是。” 这次会议讨论的主题是方正，老者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原本他们对方正的策略是以观察为主，敬而远之，绝不主动招惹。 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明光会之前认为己方和方正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方正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一个人就算再能折腾又能消耗多少资源？ 谁知前几天事情发生了变化。 根据情报显示，方正竟然和大夏军方搅和在了一起。 明光会上下都慌了。 方正既然和军方捆绑，肯定是代表了大夏国的利益诉求。 大夏国有30亿人口，占了荒星人口的五分之一，也是明光会势力最薄弱的地方，二者天然有利益冲突。 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不再继续旁观，必须得做点什么。 第211章 包围和反包围 首先是刺杀，经智囊团评估，成功率太低，还不到0.1%，只得放弃。 其次是拉拢，这个方案也不行，拉拢的前提是能控制住对方。 这种超人拉来根本制不住。 拉个大爷过来，到时候连明光会说不定都要拱手送人。 那就只剩下挑拨分化了。 不停的挑拨，让方正和大夏产生龃龉，让他对国家没有归属感。 要是能反目那就更好。 智囊团认为计策应该有效。 大夏国也不是上下一条心，内部必然有人不希望出现超出自己掌控的人。 商量了一会，一个长老叮嘱道：“埃文斯，务必要小心，不能让他猜到是我们在幕后操纵。” 埃文斯点点头：“肯定不会，我们设置了防火墙，联络人、经办人和明光会都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大夏国的内斗而已。” …… 沿着碎石子铺的山路行进了一大半，黄伟成吩咐众人下车。 大家将车停在隐蔽处，穿上防刺服和护肘护膝，朝着大山挺进。 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接近了定位地点。 视线里是一处背靠峭壁的山坳，面积非常大，进口处铺设着砂石路。 山坳里炊烟袅袅，门口有一道大铁门，有两个人正在放哨。 山里雾气大，黄伟成隔的远，隐隐约约看见两个放哨的身上穿着迷彩服，腰上挎着步枪。 黄伟成瞬间来了劲，将手下拉到附近的灌木丛中隐蔽，说道：“这些人竟然敢公然持枪，简直是胆大包天，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手下思索了一会，道：“我也觉得有问题，这里防守这么严密，莫不是制毒工厂吧。” 黄伟成一拍脑袋，赞同道：“你小子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市署的重案队员不赞同，皱眉道：“这两个放哨的都穿着迷彩服，站姿笔直，气质好像是当兵的，这里不会是军事基地吧。” 黄伟成摇摇头：“你不知道情况，方正开了一家安保公司，手下都是穿这种迷彩服的退伍兵。” “再说方正是黑社会头目，哪个军事基地会让他驻留？” “我觉得小吴判断的不错，这里十有八九就是制毒工厂。” 黄伟成暗暗窃喜，六月债，还的快。 这小子昨天敢跟自己龇牙，今天就要栽在自己手上。 涉枪可是大案子，就算这里不是制毒工厂，方正这回也算是彻底栽了。 市署队员思考了一会，觉得黄伟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很多制毒工厂都建在山里，人烟稀少不容易引起注意，方便排泄废渣，还便于转移。 这边的山路明显被人修葺过，能够直接通车，很有可能是为了运毒。 再者，一个酒吧老板，黑社会头目在军事基地驻留，逻辑上确实说不通。 黄伟成命令手下整备，检查武器。 20个人共带了14把黑星和92，6支79微冲，大家伙都穿了防弹衣和头盔，火力配置还算不错。 这个配置是为了防止方正暴力拒捕而准备的，属实有点超标，要不是姜署的权限根本调不动。 不过这个火力想端掉一个制毒工厂还在两可之间。 手下拿不定主意，问黄伟成：“黄哥，要不要呼叫署里支援？” 黄伟成并不是缉毒出身，心里也在打鼓，打电话给姜署请示，电话却没人接听。 思索了一会，黄伟成说机不可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要是搞定了可是大功一件，干了。 大部分队员都赞成行动。 黄伟成一声令下，“行动。” 手下们悄无声息的向大门逼近，很快就逼近至50米之内。 见行动异常顺利，黄伟成撇了撇嘴，狗屁军事基地，哪有军事基地防守这么差的。 肯定是制毒工厂无疑了。 行动副组长表示首要任务是要解决两个放哨的。 先把两人俘虏过来，问清里面的地形和兵力布置。 黄伟成表示同意，派了两名退伍侦察兵从左右两个方向绕到障碍物后面包抄。 两人拿着皮拍子，挨着山石，悄无声息的接近放哨人员。 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离放哨的还有五六米距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喝：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两人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个同样身穿迷彩服的士兵。 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 两名治安官乖乖的放下皮拍子，举起双手。 “玛德，被发现了，我们上。”黄伟成掏出手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十几名治安官又将士兵们反包抄。 几名士兵并不惊慌，乖乖放下武器，一名士兵还提醒道：“小心点，别走火了。” “你们是什么人？”黄伟成上下打量几名士兵，隐隐感觉有点不对。 这几人都挎着现役95式自动步枪，一个安保公司哪有这么多现役装备。 莫非这里真是军事基地？ 一个士兵笑笑：“过两分钟你就知道了。” 基地内，随着程奇吹响哨子，ST战队的士兵从基地内冲出来，个个全副武装，看来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基地外，双方还在对峙。 黄伟成还想问话，只见3辆履带式装甲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从里面呼啸而出。 装甲车上面，高平两用机枪调转枪口瞄准自己一行。 从车内下来几十名扛着步枪和冲锋枪的士兵，瞬间又将黄伟成反包围起来。 黄伟成额头冒出冷汗，终于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 原来这里真是军事基地。 可是明白后他却更费解了。 一个开酒吧的黑老大在军事基地待着干嘛？ 难道技侦人员定错了位置？ “误会，都是误会。” 黄伟成很从心的将手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们是西林市治安署的。” 其他治安官也纷纷扔下枪，双手抱头。 “蹲下，双手抱头。”叶青不理会他，大声喝道。 黄伟成还在解释：“干什么呢，我们是接到命令，过来依法办案的。” “给我放老实点。”叶青一脚踹在黄伟成的膝盖弯上。 叶青吩咐队员将这些不速之客全部捆起来，然后开口问道：“谁是黄伟成？” 黄伟成举手道：“我是。” 第212章 赎人 叶青看了黄伟成一眼，吩咐士兵：“把他带进来，大校有话问他。” “哪个大校？为什么要问我话？” 黄伟成有点懵，瞅见叶青身上的两杠二星就更懵了。 这么年轻的中校，还是个传话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联想到之前没看到警示标识，黄伟成瞬间明悟，这肯定是一处秘密训练基地。 黄伟成被彻底搜身，蒙上眼睛，绑住手脚塞进车内。 他心里倒不是很怕，被部队俘虏又不是被毒贩俘虏。 公对公的事，只要说清楚，对方应该会放人。 车子开到主会议室门口停下。 黄伟成被两个士兵架进门，揭开眼罩，往地上一扔，摔的他七荤八素，抬起头，只见一个两杠四星的年轻军官正端坐于指挥椅上，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看见眼前的军官，黄伟成惊呆了，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大夏国竟然有这么年轻的大校？ 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黄伟成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方正？” “没错。” 黄伟成更懵了，一个酒吧老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陆军大校。 这也太荒谬了。 方正今年23岁他是知道的，23岁的大校说出去谁信啊？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黄伟成脸色煞白，陡然意识到方正的背景比他想象的要强千万倍，通天的那种。 “你小子胆挺肥啊，竟然敢聚众冲击军事禁区。”方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个帽子再说。 黄伟成吓的冷汗直冒，这玩意罪名可不轻。 直面这种对手，他不认为姜署有能力保住自己。 方正笑眯眯道：“昨天就告诉你，你摊上事了，本来还没打算收拾你，你偏要自投罗网。” “我是接到了上级命令，过来执行任务。”黄伟成小声辩解着，语气非常无力。 方正态度骤冷：“接到谁的命令？” “姜海山的命令。”黄伟成毫不犹豫就将姜署卖了。 这种走流程的事根本瞒不住，再说姜署是不是故意坑自己还说不准呢。 方正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带去关起来。” 剩下的治安官也被关押起来，他们待遇还好，除了人身不自由，并没受到任何虐待，有饭吃有水喝。 除了黄伟成。 叶青说这小子不老实，给了他几枪托后，才乖一点。 姜海山是西林市治安署署长兼汉东省治安厅副厅长，这次针对方正的事情是他一个商界朋友委托他操作的。 姜海山原本不想掺和这种与人结仇的事。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朝堂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这个朋友和他合作很久，双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事得替他办。 办人之前要先做背景调查，这个道理姜海山懂，当即委托道上朋友调查方正背景。 一查还真查出了一点问题。 这个方正很不简单，自身就是社团老大，在清河关系网也很硬。 这些都是半公开的信息，并不难查。 既然不是普通人，姜海山当即打起了退堂鼓，觉得没必要招惹是非。 然而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朋友这次态度却非常强硬，意思很明确。 这事不办不行，不办大家都要倒霉。 利益捆绑在一起，那还能怎么着？ 只有办，硬着头皮也要办。 好在这里不是清河，是西林，是他姜某人的辖区。 问题应该不大。 姜海山肠胃不太好，早上起来闹肚子，拉了十几分钟才清爽。 走出厕所，老婆说有个未接电话。 电话是心腹黄伟成打来的，黄伟成正在出任务，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姜海山立马回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姜海山心里一紧，没继续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一个队员回了个电话过来，说他们被当兵的扣了。 姜海山有点懵，这闹的是哪出？ 不是出任务抓方正吗，怎么又扯到军方了？ 这事得尽快解决，防止事态升级。 姜海山不敢耽搁，决定马上动身，将人赎回来。 在军队赎人是个技术活，最好是通知军方，让军队纠察介入。 可这事是自己违规操作在先, 不宜声张，一旦查下来对方倒不倒霉不一定，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职位太低的人去也不行，对方不一定买账。 姜海山考虑来考虑去，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最合适，还得喊一个部队高层的朋友帮忙。 他有个朋友，姓徐，是建安军分区的副参谋长，上校衔。 事发地在建安，让对方帮忙正合适。 这次是去赎人，没必要大张旗鼓，姜海山只带了个司机，轻车简从赶往建安。 到了建安，接上朋友，姜海山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徐副参谋长道：“这个训练基地我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建安军分区的人。” “要不就是大军区，要不就是总字头。” 姜海山心里一沉，事情大条了，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这个时候退出。 三人又花了两个小时沿着盘山公路七拐八绕，终于赶到了目标地。 车子开到离基地50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位领导一同下车步行。 走到离基地入口10米远的地方，两个哨岗举起枪，喝道：“军事禁区，没有口令不得通行。” “我是西林市治安署的，有事找你们领导。”姜海山没提自己身份，因为不用提。 他今天特意穿着白衬衫，肩章上一麦两星在那摆着呢。 可是两个哨岗根本不鸟他，端着枪严厉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没有口令不得通行，再往前走我就开枪。” 姜海山失算了，官衔再大对于这些大头兵也没卵用，甚至还不如班长管用。 这两个哨岗不属于ST战队正式成员，是围绕他们构建的训练后勤人员，做梦都想加入战队。 在这里他们只听从程奇和方正命令，谁来都不好使。 “我不跟你们说，把你们领导叫来。”姜海山官气也上来了，大声喝斥，威势十足。 两个哨岗没有搭理他，回应他的是两道拉动枪栓的声音。 姜海山吓的连连后退，退到安全距离后和朋友说道：“老徐，我跟他们讲不清道理，估计还得麻烦你了。” 徐副参谋长点点头，走到警戒线前驻足，态度和蔼的说道： “小同志，我是建安军分区的副参谋长，有点事想找你们领导商量，麻烦你们通报一下，行吗？” “你等一下。” 两个哨岗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一名哨岗掏出对讲机说了一句。 片刻后，叶青和程奇带着几个士兵走出门。 第213章 扣押 姜海山和徐副参谋长瞅了二人一眼，表情瞬间陷入呆滞。 30岁左右的上校，二十五六岁的中校，这是什么神仙部队？ 这不得是特种部队，还是最精锐的那种？ “进来吧。” 程奇一声令下，士兵们将姜海山彻底搜身，戴上面罩后带进会议室。 徐副参谋长不是目标，程奇让他在外面等候。 姜海山从没受过这种憋屈，一路上脸色铁青，可是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和黄伟成一样，进了会议室他才被允许摘下面罩，视线里是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大校。 姜海山神情一滞，军职不论，只论军衔，大校相当于政府序列的厅局级，正厅和副厅都有可能。 20出头的厅级干部。 和自己一个级别，甚至更高？ 姜海山吓的脸都变了。 这已经打破大夏纪录了吧。 这得是什么样的背景？ 面对这种天骄才俊，姜海山也不敢造次，谦虚问道：“您好，我是西林市治安署署长姜海山，请问您是这边的最高长官吗？” 方正问：“你不认识我？” 姜海山一脸疑惑：“呃…敢问尊姓大名？” 方正笑了笑：“你让人定位我手机，费尽心思想要抓捕我，竟然不认识我？” “你是方正？”姜海山瞬间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他确实不认识方正，只是通过道上朋友打听过对方的背景，并没见过本人。 “没错。” 方正说：“姜大署长，我很好奇，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费这么大精力对付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姜海山知道这下玩大了，迅速在心里组织措辞，解释道：“黄伟成接到群众举报说你牵扯到一系列黑社会犯罪活动，我是根据程序签发的手续，里面可能有一点误会。” 方正说：“黄伟成说是受到了你的指使，说你后面还有人，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不交代清楚你就别想走。” “你敢。”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姜海山脸色瞬变。 他只是忌惮方正的背景，不代表就怕了对方。 听对方的意思，难道还要扣押自己不成？ 军警两条线，对方根本管不到他，震慑力于其而言，还没省纪委大。 想动他这种级别，起码得省部级以上才有可能。 叶青在旁边道：“姜大署长，你摊上大事了，那些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啥的我也就不说了，危害国家安全可是重罪，一个无期肯定是跑不掉的，说不定死刑都有可能。” 姜海山差点被气笑了，对方看来还要给自己罗织罪名？ 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犯了一点错误，往小说是失职，往大说也就是滥用职权。 这帮人竟然能扯到国家安全的高度，真是踏马太能扯了。 姜海山立马怼了回去：“我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队，我有问题自有组织处理，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一分钟时间已过，方正朝两名士兵挥挥手：“绑起来。” “我看谁敢？”姜海山虎躯一震，副厅级气势十足。 “砰！砰！” 两枪托下去，老实了。 两名士兵将姜副厅绑的和粽子一样，考虑到他还要吃饭，又给他松了一点。 姜海山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们这是滥用私刑，你们太无法无天了。” 两名士兵将他架走了。 姜海山一路上嚷嚷个不停，说他是副厅级干部，只有组织才能处理他，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一名士兵嫌他聒噪，褪掉袜子塞进他的嘴里，一双不够还得两双。 这下世界终于安静了。 姜海山冷静了下来，暗暗思索。 这件事他做了两个错误的决定，让技侦部门定位方正，签发抓捕文件。 原本这两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惹错了对象就成了大事。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明显是手眼通天，但是自己背景也不差，胜负还是两说。 此时，徐副参谋长正在基地外来回踱步，刚才出来的中校，他感觉有点面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回忆了一会，他猛的一拍大腿，那不是叶副总长的侄子吗？ 去年还是少校，想不到今年就升中校了。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从基地走出来，走到徐副参谋长身边敬了个礼：“您的朋友已经被我部扣押，您还是请回吧。” 徐副参谋长愣了一下，这帮小家伙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敢扣押姜海山？ “谢谢，我知道了。”徐副参谋长转身就走。 对方既然敢扣押姜海山，说明姜海山肯定犯了事。 不过对方程序上也有问题。 具体谁对谁错，还要看双方后面的人博弈结果。 徐副参谋长将姜海山后面的关系捋了捋，好像没找到比叶副总长大的。 总之不管谁输谁赢，这件事他都不敢掺和了。 徐副参谋长猜的没错，这事方正自己处理不了，他没这个权限，得后面的大佬处理才行。 他处理，只能直接杀了姜海山。 完全没必要。 还得把幕后的人审出来。 让法律审判姜海山，让他把牢底坐穿才是最好的结果。 姜海山和黄伟成被关押到了一个房间。 两个鼻青脸肿的上下级大眼瞪小眼，黄伟成懵了一下，才想起拿开老大嘴里的臭袜子。 “玛德，老子一定要他们好看。”姜海山气的大肚腩直晃悠，能说话后第一句就是骂娘。 “姜署，接下来怎么办？”黄伟成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着吧，马上就会有人处理。”姜海山眼睛里闪过寒光，今天受到的屈辱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20出头的大校他的确忌惮，可是做官做到他这种程度，谁上面还没人了？ 官场上讲究平衡。 想让我们这边损失一个，那行，你们那边也要损失一个。 这叫兑子。 想搞自己，对方必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何况自己只是滥用职权，问题并不是太大。 姜海山说的没错，通常确实是这样。 可是这一次事情好像有点不一样。 只是第二天，基地里就来了几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掏出证件一看，全是国字头的。 简单审问了一番后，姜海山和黄伟成被连夜押解入京。 倪先生也在机场被羁押。 当天审讯结果就出来了，事件的幕后指使者是一个叫宫龙一的生意人。 宫龙一只是化名，这个人本名叫宫崎龙一。 岛国人，目前人在岛国。 得到消息后，方正暗暗想道。 上次那个野上啥的也在岛国，看来近期得去岛国一趟了。 第214章 美女环绕 这次被扣押的治安官，除了姜海山和黄伟成，其他人经调查，主观上并没有滥用职权的嫌疑，签了保密协议后全部被遣返回单位。 姜海山名义上的罪名是收受巨额受贿，目前已经被纪委双规。 这是给外界看的，他的真实罪名要比这个严重的多。 黄伟成的罪名是滥用职权，起码也要承受5年的牢狱之灾。 治安署长被双规那可是大事，消息一出，西林市黑白两道均是风声鹤唳。 各路人马纷纷通过渠道打听情报，生怕受到牵连。 这件事不算太隐秘，尽管其他治安官签了保密协议，有心人还是能打探出这事应该和地星酒吧有关。 再加上陈剑之前在地星酒吧门口死于非命，迄今都没查出凶手。 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是个傻子也能猜到其中的猫腻。 江湖中人想要打出名气最快的方法就是踩着别人上位。 被踩的人身份越高，上位也就越快。 陈剑和姜海山都是身份显赫的人物。 一黑一白，一死一关，就跟个活广告一样，死了还要发挥余热。 地星酒吧，尽管前几天大门口死了人，却没影响生意，反而更红火。 清河来的安保队员已经回家，还是雷鸣、张宏伟、二秃子这些人驻守。 卡座，令人目眩的摇头灯下，4个白丝校花、黑丝御姐将雷鸣团团围逼。 一个白丝校花将一颗葡萄塞进雷鸣嘴里，用夹子音说道：“雷哥，人家还从没喂过别人呢。” “哦，是吗。”雷鸣剥了一根香蕉堵住她的嘴：“你喂我一颗，我喂你一根，大家两清了。” 旁边的御姐不甘示弱：“雷哥，妹妹敬您一杯，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关照。” 雷鸣瞅了她一眼：“小意思，你戴多大尺码，哥明天送你个罩。” “雷哥，我胸口有点疼，你能帮我揉揉吗？” “过分了哈。” 雷鸣站起身，义正辞严的说道：“几位美女，我知道我长的帅，吸引力大，你们难免会抗拒不了诱惑。” “不过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钱不给够，我绝不同意。” 几个女生一脸鄙夷：“你要多少钱，老娘出的起。” “你们几个到底要干嘛？”雷鸣终于认真起来。 他根本不认识这几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他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巡逻看场，走到一个卡座的时候，一个单身御姐说他长的帅，非要请他喝酒。 盛情难却，又是客人，雷鸣只好勉为其难陪她喝。 谁知没过一会，一个又欲又纯的女生也加入了进来。 不到半小时，又有两个女人加入。 四个女生，个个相貌都很突出。 御姐、校花、萝莉、女王，一款一个。 这踏马谁能受得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到DJ旁边说了一句，DJ随后拿起话筒吼道： “今晚全场消费由萧公子买单。” 聚光灯打在和雷鸣相隔50米远的卡座上，一个衣着华贵，面目俊逸的年轻男人起身朝舞池挥了挥手。 酒吧内一片欢呼，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 “萧公子！萧公子！” 等尖叫声停止，男人沿着过道走到雷鸣卡座，举起手中的轩尼诗：“雷经理你好，我叫萧逸。” “你好。” 雷鸣倒了一杯洋酒，和他干了一杯。 来了半个多月，他对西林的地下势力构成已经大致清楚。 二三流势力就不说了，一流势力主要有五家。 萧家、李家、陈家、华家，洪帮在汉东省的分堂。 这些是明面上的，私下的他不清楚。 其中陈家刚刚露头就被正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陈剑死，家主陈兴怀被吓的跑路。 陈家已经名存实亡，实际上只剩下4家。 眼前的萧逸不出意外，就是萧家的嫡长子。 两人唠了几句，萧逸很谦虚的说：“小弟对方总仰慕已久，有机会还想请雷兄替我引见一下。” 雷鸣说：“我会将萧公子的话传上去，不过正哥愿不愿意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麻烦雷兄了。萧逸看了看雷鸣身边的几个女人，哈哈一笑：“小弟就不叨扰雷兄了。” 同为世家大少，萧逸和陈剑风格截然不同，进退有度，姿态拿捏的刚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连雷鸣都莫名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人红是非多啊，这两天拜访正哥的都是西林道上的知名人物。” 雷鸣瞟了一眼四个妹子，暗暗想道：“就连我这个跟班都被人使上了美人计，正哥要是回来，那得经受多大的诱惑啊。” …… 一个星期转瞬即逝，方正短暂的军旅生活宣告结束。 其实在将体术送给ST战队的时候，他的工作就已经完成。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友情赞助，一对一贴身指导。 有一说一，ST队员比地星安保的退伍兵身体素质要高出很多，体术训练的效果也要更好。 临行前，程奇和叶青破例陪方正喝了一场酒。 酒酣耳热，程奇递给方正一本红皮证件。 方正打开看了一眼，收进口袋，随口问道：“接下来你们去哪？” 叶青道：“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去中东出任务。” 方正想了想，又问：“你们知道明光会吗？” 程奇说：“知道，明光会不是特别隐秘的组织，但是只限于中低层。” “他们的高层很隐秘，总部也很隐秘，都是从上到下单线联系，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总部在哪，高层是哪些人。”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大，程奇不知道，就代表大夏国也不知道。 方正有点惊讶：“这么说的话，明光会相当有点牛逼啊。” 叶青笑了笑：“那是当然，其他方面就不说了，我说两点你就能明白。” “金钱方面，他们掌控了世界上60％—70％的财富。武力方面，他们能够扔核弹，逼急了随时随地都能扔。荒星大部分局部战争幕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两句话说的很清楚，方正没再继续询问。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资源的分配。 说白了，这帮人掌握了除了大夏国，荒星大部分资源的分配权，当然厉害。 财富运行说白了就两种模式，做蛋糕，分蛋糕。 做蛋糕没那么容易，很多人就在分蛋糕上打起了主意。 第215章 严矿工 明光会这帮富人第一目标其实并不是财富增值，而是扩大贫富差距。 人只有穷才会拼命工作，才会替他们做事，才会替他们创造价值。 “不谈这些了，我们喝酒。”方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体质太强也有坏处，比如喝酒，那种微醺的感觉才是最美妙的，方正就感觉不到，乐趣大减。 见叶青和程奇两个大酒量已经面红耳赤，方正道：“杯中酒喝完就别开了，今晚就这样吧，我们改日再聚。” 叶青道：“方顾问，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方正摆摆手，径直离开。 此行双方称得上皆大欢喜。 由方正发明的体术直指本源，对于提升大夏国单兵素质有相当大的作用，小小的一张纸可谓是无价之宝。 方正在和ST战队的交流中也学习了形意、八极、通臂等国术。 林林总总不下几十种。 走出基地，方正念头一动，念力包裹全身，腾空而起，直升千米高空。 猎猎冷风吹拂，方正俯瞰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心中莫名生出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情。 “呼啦！” 念力包裹全身，隔绝电磁力场，护住躯体，犹如炮弹一般，方正朝着棉北果杆主席府的方向飞去。 一秒钟五公里匀速飞行，一分钟300公里，方正花了七八分钟便悄无声息的降落在彭家府邸附近的小巷。 身形一变，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韩立。 走到大门外，两名持枪警卫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韩先生？” “没错，张谦蛋在吗？” 一名警卫连连点头：“张副司令正在府上，我现在就通知他。” 另一名警卫连忙用对讲机呼叫彭家升的近卫。 张谦蛋率先小跑赶来，一个多月不见，狗日的换上了一身同盟军军装，还是标准的马尾巴长发。 眼神一如既往的透着清澈和迷茫。 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他是个二傻子，实际上他是个神经质，歇斯底里的那种。 在他身后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大夏人随从，一个光头，一个寸头。 两人和张谦蛋的气质很接近，都是神经质的凶人。 方正暗暗想道，这三兄弟不去岛国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哥，我可想死你了。”张谦蛋见到方正，表现的异常激动。 方正笑眯眯问：“谦蛋，这段时间怎么样？” “比冬北过瘾多了，都是真刀实枪的干啊，基本都是丛林战，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张谦蛋说了几句，指着身后的两个副手说道：“这是我两兄弟，都是我老乡，一个叫光头，一个叫寸头。” “这是我老大韩哥，快喊老大。” “老大好。”两人异口同声，气势这一块杠杠的。 “我教给你的武功学的怎么样？” “丝毫不敢懈怠，每天除了打仗就是练功，连找女人都没时间。” “马上送你去岛国享受享受。” “什么时候去，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呆吐了。” “过两天就走。” 正在这时，彭家升也出来了，带着儿子亲自出门迎接。 彭家升将方正领进门，热情招待了一番，又谈起了目前棉北的局势。 打仗拼的是武器和钱，方正上次给了他3亿米金，让他在对政府军的战斗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不过想要主动出击还是有一定难度。 之前的战斗给方正带来的是平均每天七八十人的体质增加。 虽然不多，但是胜在细水长流，后期随着战事扩大，说不定每天能有好几百人的进账。 支持肯定是要支持的，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不行过几天到岛国来一波，还怕没钱？ 岛国那些财团可比什么狗屁棉北四大家族有钱多了。 “我再给你3亿米金招兵买马。”方正说完话锋一转：“但是钱要用在刀刃上，我不希望别人拿我的钱不干正事。” “明白，谢谢韩先生。” 彭家升心情很复杂，以前他只想守住果杆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想法。 主动出击都是韩先生的意思，他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人。 然而棉北局势混乱，固步自封说不定就会家破人亡。 有人支持，有钱支援，彭家升也动了一点争霸的心思。 谁还不想当个枭雄呢。 事情谈妥，方正问道：“上次送来的那个秘书呢？” 张谦蛋说：“正在矿洞挖矿呢。” 方正笑了笑：“哦，身份转变还挺快的啊。” 见大哥好像有点兴致，张谦蛋跟贴心的问道：“老大您要去看看吗？” 方正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那我安排人带他过来。” “行。” 见方正点头，彭家升立马通知矿山那边将人送过来。 棉北的煤矿资源还算丰富，锡，铅，铁，铜等金属矿都有，煤炭、重晶石、磷灰石等非金属矿也有不少。 严礼明所在的就是一家重晶石矿。 晚上9点，严礼明刚刚忙完一天的工作。 只是一个月时间，昔日名震清河的严大秘书就瘦了好几圈。 不但人瘦了很多，皮肤也晒的黑黝黝，看起来和非洲难民差不多。 两只手由于长期敲锤子劳作，磨的全是水泡。 严礼明此时正拿着水盆排队等待洗澡。 这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每日三餐只有土豆萝卜，伙食还不如蹲苦窑。 睡觉是八个人的大通铺，晚上呼噜声此起彼伏，吵的人根本无法入眠。 全年无休，上班时间从早上6点到晚上9点，足足15个小时，比尼玛996还黑。 洗澡也没淋浴，一人一盆，用完就没。 网友果然没骗人，棉北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就是个罪恶之地，根本没人权。 如果能够选择，严礼明宁愿在大西北蹲苦窑，都不愿意来这。 严礼明足足排了二十分钟，终于接了一盆水，端进卫生间，将手伸进去，钻心的疼。 严礼明眼泪“刷”一下掉下来了，抱着塑胶盆号啕大哭，越哭越伤心。 曾经的荣华富贵都如过往云烟，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个鬼地方过完下半生。 “严小二，快点洗，有人找你。”外面忽然传来矿长的声音。 第216章 老子还有才华 听到声音，严礼明擦干眼泪，胡乱擦拭了一番身体。 走出卫生间，唯唯诺诺的问道：“矿长，谁找我？” 矿长说：“主席府有人找你。” 严礼明愣了愣，呐呐道：“主席府找我有什么事？” 矿长眼睛一瞪：“我也不知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过去。” 矿长将他拉走，粗暴的塞进副驾驶，叮嘱道：“彭主席点名要你过去，你等下给老子放机灵点，要是敢惹彭主席不高兴，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矿长您放心。” 严礼明系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坐着两个持枪保卫，心里异常烦闷。 玛德，走到哪里都有守卫跟着，这辈子估计真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车辆启动，严礼明暗暗寻思彭主席为什么要召见自己？ 自己现在不同往日，既没钱也没背景，啥都没有，主席府找自己干啥？ 对了…才华。 老子还有才华！ 严礼明灵光一闪，莫非彭主席看中了我的才华，想让我给他当文书？ 自己是汉东大学毕业生，又有多年政府从业经验，精通工商管理，文字功底深厚，擅长溜须拍马。 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就算在棉北我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严礼明一路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靠谱，越想越振奋。 给彭家升当文书虽不如给李伯达当秘书，总比挖矿要好无数倍。 车子开到主席府门口停下，通禀守卫后，一个门房带着严礼明来到会客大厅外等候。 严礼明下意识朝客厅看了一眼，立马畏畏缩缩的低下头。 谨小慎微的犹如奴才等候主子召见。 他心知这鬼地方根本没人权。 惹毛了大人物，挨一顿毒打都算是轻的，严重点小命都保不住。 厅内有两个人坐在太师椅上谈笑风生。 令严礼明疑惑的是，彭主席对另一个人很恭敬，一直以属下自居，仿似对方才是真正的果杆王。 聊了一会，彭主席起身告辞，侍卫让严礼明进去。 严礼明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位大人物召见自己，诚惶诚恐的走进大厅，躬下腰等候指示。 “严大秘书，最近过的怎么样？”太师椅上传来一道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严礼明疑惑的抬起头，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番，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方…方总？” 方正笑笑：“眼神还不错。” 严礼明惊讶的差点失神，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方正为什么会出现在主席府？ 彭主席为什么以他马首是瞻？ 这人为什么在棉北有这么大的势力？ 之前方正派人送他过来，他猜到对方在棉北应该关系匪浅。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幕后的果杆王。 对方叫自己过来明显是戏耍自己，换成有骨气的人可能会说，“士可杀不可辱。” 可惜严礼明并不是这种人，他很怕死，又不能吃苦，反而将这次会面看成了一次机会。 他不假思索，跪地求饶： “方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我回去吧，让我做别的也行，只要不让我挖矿，让我干什么都行。” 方正问：“听说你在清河有三个狐朋狗友非常嚣张，好像是什么土地署赵科长、税务署莫科长、工商署骆科长？” 严礼明点点头，说他这几个朋友都是一肚子坏水。 土地署的赵科长喜欢玩熟女，曾经威胁开发区一个姓杨的老板，让人家把老婆送到他床上。 莫科长和骆科长也是一样，坏事做尽，读书的时候坑害女大学生，工作了坑害良家妇女。 “清河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方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骗也好，绑也好，你把这三个人弄到棉北来，我就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差事。” 严礼明支支吾吾道：“估计难度很大，之前我的手机发了那种短信，他们估计不会上当。” 方正说：“太国和迪拜也行，你自己不行，难道不能借别人的手？” “我到时候会安排人配合你，机会只有这一次，要是把握不住，你就老老实实挖一辈子矿吧。” 严礼明连忙答应下来，屁颠屁颠的走了。 事情不管成不成，先答应了再说。 人最怕的就是没希望，只要有希望，潜力就是无穷大的。 再加上对方的配合，这事说不定能成。 方正也离开了主席府，他给了张谦蛋一笔钱作为活动经费，让三兄弟办护照，办妥后直接去岛国招兵买马。 十分钟后，方正出现在了西林市。 地星酒吧，方正和二秃子打了个招呼，走进酒吧环视一圈，看见了被四个美女环绕的雷鸣。 雷鸣正在摇骰子，忽见对面两个御姐陡然安静下来，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自己身后。 雷鸣扭过头，看见方正，连忙起身打招呼，“正哥。” “你小子挺会玩。”方正笑吟吟说道。 “正哥好。”四个女孩娇滴滴起身，声音都很夹。 方正看了她们一眼：“我占用雷经理一段时间，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方正问：“这四个货是哪来的？” 雷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估计是美人计，应该是那些世家派来的，他们知道搞定你很难，所以就来搞我。” 方正问：“你决定怎么处理？” 雷鸣说：“将计就计，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弹打回去。”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对了，萧家的萧逸托我传个话，想和你见个面。” “这段时间我要离开西林，先回清河一趟，然后直接去岛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去岛国干嘛？” “杀人抢钱呗，还能干嘛。” 方正接着问：“罗琳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走了，她就离开西林了，部队那边事情结束了？” “结束了，自己看。”方正掏出两个小本子摊在桌上。 雷鸣打开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卧了个槽，持枪证，大校军官证。” “别艹了，我现在回清河，西林就先交给你了。” 几分钟后，方正悄无声息的落在老娘家的阳台上。 时间刚过11点，二楼的方雯正在打呼噜，三楼的李芷筠正在看书。 老娘…老娘不见了？ 方正立马打电话给朱老六，他派了属下保护几个亲人，清河又都是自己人。 按理说老娘是不应该出事的。 朱老六接通电话，口气有点古怪，“阿姨没事，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方正挂断电话，等了几分钟，一辆杜卡迪驶入巷道，停在离房子200米远的地方。 第217章 道德绑架 穿的花里胡哨的王春桃从车上跳下来，取下头盔，整了整头发，然后和驾驶位的男人拥抱了一下。 男人扭动油门握把，杜卡迪刚要掉头，忽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缓步走来，拦住他的去路。 男人疑惑问道：“你是？” “阿正，你怎么回来了？”王春桃被儿子逮了个现行，脸色有点尴尬，替两人介绍：“这是你杜叔叔。” “这是我家老二，方正。” 男人这才明白过来，下车取下头盔，从口袋摸出一根烟递给方正，讪笑着不作声。 方正接过烟，仔细打量他，四十七八岁，比老娘小两三岁，身高相貌倒还过得去。 头上顶着一片绿色，罪恶值是负数，算是个好人。 遇到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父亲是七年前过世的，老娘守寡守了这么多年，老了想找个伴也无可厚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王春桃性格执拗，一旦铁了心根本拦不住，作为儿女也不好拦。 “老杜，你有事先回去吧。”王春桃见气氛有点不对，怂恿他先走。 老杜借坡下驴，和二人告辞，“那我就先走了。” 过了一会，王春桃一脸期待的问儿子：“你觉得老杜怎么样？” “还行吧，别的还好，就是有点骚，这么大年纪还骑摩托车。” “那叫杜卡迪，十几万一辆呢，老杜可不是什么穷老头，再说骑摩托车又…” 方正连忙挥手打断：“行行行…你们爱咋咋的，就算给我生个弟弟我也不介意。” 如果老杜不是好人，方正肯定会拿下他，可是罗琳罪恶值也是负数，这就让方正有点奇怪。 难道又是糖衣炮弹？ 翌日一早，许久不见的张自立打来电话，说股权的事已经办好。 方正正好人在清河，就和他约了个茶楼见面。 包厢内，方正呷着茶水，和张自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如同两个老朋友一般。 股权是怎么来的，张自立不提，方正也不问。 谈完股权转让事宜，张自立说：“告诉你一个消息，何思齐和郜明远两人联合在一起，准备祸水东引找人对付你。” 方正奇怪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张自立坦然说道：“我知道他们对付不了你，另外是希望你能放过我。” 方正点点头：“股权的事结束，我们恩怨已经两清。” 他接着问：“何文辉父子怎么样？” 张自立一句话概括，“我是真小人，他们俩父子是伪君子。” …… 方正这次回来还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筛选申请医疗救助的人员名单。 二是方平已经上任，马上要签订电商园投资协议。 等这两件事处理完毕才能动身去岛国。 申请医疗救助的人很多，方正将地点设在世成地产大会议室。 这一批共有57人，全是付不起治疗费的重病患者，由家属陪同。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各自的号码。 他们的神色都带着惶恐和希冀，一次筛选将决定他们的性命。 方正坐在主席台上，打开系统依次扫描台下，然后在纸上写下淘汰名单，递给朱老六。 朱老六拿起纸张说道：“2，4，6…57号…我念到名字的，你们全部被淘汰了。” 做慈善，方正对筛选卡的很严。 只要罪恶值超过3点就要淘汰，57个人总共淘汰了23个。 名单一出，被淘汰的人脸色异常难看。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有淘汰机制，但是落到自己头上，给予希望又打破希望，谁能受得了这种落差。 台下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道德绑架声，威胁声不绝于耳。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含妈量极高的咒骂声。 “你们地产公司这么有钱，就不能帮帮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吗？” “老板，可怜可怜我儿子吧，我儿子今年才19岁，你们要是不帮他，就是送他去死啊。” “我看他们就是博名声，之前的女娃估计也是托，合起来演戏作秀呢。” “你们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在你们公司门口，让你们做不了生意。” 朱老六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淘汰的人现在可以走了。” “我就不走，你们把我骗过来，现在一句话就想把我送走，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中年男病患带头闹事，台下响者云集。 方正冷眼旁观，这就是人性。 他们其实并没失去任何东西。 都是清河市区人，就连车费都要不了几块钱，现在却把责任全部怪到地星地产头上。 人的善恶非但和职业无关，也和贫富无关。 方正懒得再看，走到隔壁办公室说了几句。 踏踏踏！ 会议室旋即走进十几名治安官。 治安官一进门，闹事的人顿时失去了气焰，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现场。 当天，网络上出现了几十条抨击地星地产的帖子，说他们见死不救，没有社会担当。 方正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他并不在乎，也没让李伯达帮忙删帖。 随心所欲，做事但凭本心。 然而根本不需要李伯达帮忙，一些受了地星地产好处的环卫工家属，接受治疗的患者家属纷纷替地星地产发声。 网上吵得一团糟，瞬间便将地星地产推到风口浪尖。 然而方正根本没看网络，晚上他要参加清河政府专门给这次投资会准备的招待晚宴。 李伯达带头，常委班子来了好几个，包括组织部长何文辉。 何文辉知道儿子离职和方正有很大关系。 前一段时间的儿童失踪案，何思齐想在功劳簿上加个名字他知道。 何思齐不是破案主体，属于见义勇为个人，只是分摊了三驴子的功劳，和方平并没有多大关系。 说白了就屁大一点事。 这人非要不依不饶，害得儿子离职，从此断绝了仕途前程。 他焉能不生气。 刘启强出事也和方正有关。 少了利益输送源，何家收入锐减，生活质量下降了很多。 何文辉对方正非常仇恨，然而这一次他却是来主动示好的。 方正势力很大，必须先麻痹对方，然后再出其不意，一击毙命，何文辉是这么想的。 众人依次落座，李伯达坐在主请位置，方正坐在主客位置。 同饮三杯后，众人依次和方正喝酒，方正全部一口闷，礼数给的很足。 李伯达，副书记，常务副等人喝完，轮到何文辉。 何部长能屈能伸，拉下脸面，端着酒杯走到方正身边，客气说道： “方总，我敬您一杯。” 方正坐在凳子上，瞟了他一眼，忽然将杯子倒扣起来：“我不跟贪官喝酒。” 第218章 一路走好 空气忽然凝滞，领导们笑容僵在脸上，气氛尴尬无比。 他们哪见过这种路数。 大家都是体面人，有恩怨都是背后下黑手，哪有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这位方总就算洗白成了富商，骨子里还是黑社会的作风。” 何文辉脸皮抽动，金丝眼镜下的小眼睛散发出寒芒。 这种奇耻大辱，就算城府再深的人也忍不住。 关键这种事还不好辩解，辩解就是落了下乘，还容易将事情闹大，越抹越黑。 “不知所谓。”何文辉放下一句话，脸色铁青的回到座位。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出来打圆场。 的确有人站了出来，然而这个人却不是何文辉的政治盟友，而是他的敌人。 常务副市长赵运来起身打趣道：“哈哈…方总心直口快，说话坦率，老何你别介意哈。” 这话就完全是火上浇油了，何文辉脸色越来越沉郁，起身对李伯达说道： “李市长，我身体有点不适，今天估计不胜酒力…” 李伯达点点头：“老何，那你就早点回去休息。” 何文辉拂袖而去，桌上的气氛复又轻松，喝酒吃菜，打的敬酒。 方正作为唯一的客人，受到了领导们的集火攻击。 官商官商，官在前，商在后，确实不假。 不过那也要看多大的商。 方正有50亿现金存在清河商业银行，已经不是秘密，这种财神爷谁都不愿得罪。 酒桌上气氛融洽，觥筹交错。 方正来者不拒，对每一个领导都是笑脸相迎。 领导们对方正也很满意，凡事都怕对比。 在座这么多人，方正只给何文辉甩脸色，抨击对方是贪官。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方正心里，除了何文辉，大家都很清廉。 清廉对官员来说，可是非常高的赞誉。 事实也是如此，方正用系统扫描过，今天出席宴会的人，就数何文辉罪恶值最高。 狗日的竟然达到了75点。 其他人都要少一大截。 系统对某人善恶值的评判，既考虑道德层面，也衡量该人对社会产生的外部效应。 正面为善，负面为恶。 人是非常复杂的，很多人都是既善又恶的矛盾体。 就拿李伯达来说。 他是个有政治抱负的人。 说他善，他在作风和经济方面确实有一点问题。 说他恶，他又做了很多有利地方百姓的事。 在系统的评价标准里，他罪恶值竟然是-3，功劳大于过错，算是个好人。 换一个人坐他的位置，还不一定能做的比他更好。 何文辉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何思齐早就等候多时，驱车停在父亲身边，问道：“和姓方的谈的怎么样？” 何文辉脸罩寒霜，冷声道：“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当众羞辱我，我要他不得好死。” 了解完事情经过，何思齐也是一脸愤懑：“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姓方的估计离死不远了。” 何文辉阴恻恻说：“搞不定方正，先搞定方平，我要他全家死绝。” 两人不再说话，气急败坏的驶出停车场。 马路上车灯耀眼，喇叭声不断，吵的何思齐心烦意乱。 开出一公里，进入高架桥，车流终于少了很多，何思齐给大油门，速度加到80码。 “砰！” 速度刚刚提上来，车子忽然传来剧烈的爆胎声，瞬间失衡。 何思齐心里一紧，双手牢牢握住方向盘，维持直线行驶，脚尖连续轻点刹车。 他是个老司机，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早有对策，并不是很慌。 然而车子速度并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快，也不是按照直线行驶，而是朝着镀锌护栏的方向疾速偏移。 何文辉大惊失色，连忙吼道：“思齐，快减速，快踩刹车。” 何思齐急的汗流浃背：“我已经踩了，怎么停不下来啊。” 3秒钟后。 “轰隆！” 一阵火花加闪电，车子直接怼在护栏上，引擎盖被撞塌，车身凹陷一大半。 车内二人无一幸免。 好在事故并没造成第三人伤亡。 这边还在喝酒，席间李伯达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表情微变，道：“何文辉父子出事了。” 方正惊疑道：“出了什么事？” 李伯达表情沉重：“交通意外，两个人都没了。” 方正摇了摇头，唏嘘不已：“世事变幻如梦，生命脆如蝉翼。前刻欢笑犹在耳，后瞬变故忽来袭。” 他斟满一杯酒倒在地上，叹了口气：“何部长一路走好。” 出了这档事，大家也没心情继续喝酒，草草结束晚宴。 方正刚回家，张谦蛋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岛国，目前正在冬京都的新肃区。 方正说：“你先安顿好，我还有点事，过两天到。” 第二天，方正去开发区面见大哥， 签完协议，方正拿下了1700亩土地作为“砍一刀”电商园总部。 他只负责统筹全局，提出发展规划，日常经营全部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砍一刀”电商园由“地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全额投资，实控人只有方正一人。 方正认为电商模式本身是没问题的，从宏观来说，对于提升居民消费，促进经济内循环都有一定的裨益。 缺点当然也有，然而这是趋势，他不做别人也会做。 闲来无事，方正沿着清河市大街小巷随意徜徉。 一个月没回来，在秦烈和肖震西的高压政策下，清河已经变了个样。 黑老大们行事收敛了很多，欺行霸市的行为变少了，毒品也彻底销声匿迹。 各地的洗头房和小赌场仍然在开，却都是你情我愿。 只要有强迫下套、逼良为娼的行为，受害者都可以向治安署或者是杀身会举报。 海上明月一楼专门设置了一个举报信箱，相当于悬在一些黑老大和治安官败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黑老大如果敢逼良为娼，场子马上给你掀掉，人送进去踩缝纫机。 哪个治安官如果敢徇私枉法，杀身会就会通知清河上层领导，让他们派人处理。 水至清则无鱼，方正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 李伯达也挺满意，短短时间清河市便成为了大夏国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他作为执政者也受益良多。 清河事了，方正动身去岛国。 第219章 岛国新肃 岛国，冬京都。 新肃区位于冬京市中央偏西，面积18平方公里，常驻人口30多万。 这里是冬京都核心区域之一，商业娱乐齐全，高等院校林立。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出名的，新肃区最知名的地方是其闻名荒星的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分为一丁目、二丁目等地盘，集中了3000多家酒吧、风俗店、情人旅馆等。 和其他地方一样，这种既繁华又混乱的地方是最容易滋生犯罪的温床。 既有岛国本身的雅库扎，也有非法居留的外国人组成的各种小团体。 牛鬼蛇神齐聚，黑帮火拼不绝。 岛国黑社会是合法的，这个合法指的是可以注册、可以有合法办公地点，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活动。 但是不能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他们被称为“指定暴力团”，有时候会充当岛国政府的打手。 晚上七点，方正沿着歌舞伎町一丁目四处闲逛。 街道上灯红酒绿，喧嚣繁华，人声交织。 两边的风情店闪烁着诱惑的光芒，和国内洗头房一样的粉红色。 门口，穿着jk服和黑丝的妹子正在招手揽客，御姐萝莉，各种款式都有。 方正一路看过去，大部分女生都是1米6左右的萝莉。 逛了一会，方正感觉有点无趣，他不喜欢这种小个子女生，他更喜欢大长腿。 走走停停，花了半个小时，方正根据约定地点找到张谦蛋居住的旅馆。 三兄弟开了一个商务套间，方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光头。 除了三兄弟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30出头的陌生男人。 “正哥，你终于来了。”张谦蛋迎上来替老大卸下包。 方正瞅了他一眼，这小子眼袋浮肿，脚步虚浮，看来这两天应该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张谦蛋给方正介绍身边的男人。 男人是他老乡，冬北银，外号铁球，已经来了大半年，属于非法居留人员。 非法居留人员属于这边最底层的一类群体，做不了正经工作，只能从事清理下水道之类的低端工作，还要提防警察驱逐，生活过的一地鸡毛。 新肃区像铁球这种出国淘金的大夏人有很多，仅铁球这个小团体就有三四十人，男女都有。 同处异乡，大家只能抱团取暖，守望互助，所以张谦蛋一来就联系上了组织。 铁球也在暗暗打量方正，一身大牌，不像是缺钱的主。 事实上他和张谦蛋接触了两天，发现对方并不缺钱，所以他的老大就更不用说。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出国务工，铁球有点费解。 聊了一会，张谦蛋说他们还没吃饭。 方正点点头：“走吧，我也没吃。” 五人走到楼下，找了一家居酒屋，点了焼き鸟，烤鳗鱼，天妇罗等当地美食，又点了两瓶烧酒。 两杯酒下肚，张谦蛋介绍起新肃黑帮的情况。 这边混黑的主要有两类势力。 最大的是本地的雅库扎，其次是外地非法居留人员组成的团体。 岛国黑帮很多，势力前三名是三口组，驻吉会和稻穿会。 三口组和驻吉会在这边都有堂口。 外地的那就多了，南越帮，台岛帮，大夏帮，黑人组成的黑帮，林林总总好几十种。 这些外来务工的人组成的小团体，循规蹈矩挣钱很难，很多人就打起了其他心思。 就如铁蛋等人也聚集了几十个大夏人，想要在黑道生意上分一杯羹。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在当地帮派和政府的双重打压下，这些非法居留人员可谓是举步维艰。 张谦蛋说的口沫横飞，正在这时，邻桌来了三名描龙画虎的岛国大汉。 听到大夏话，领头的大汉看向这边，用岛语喝斥：“八嘎，吵什么！” 铁球脸色一变，连忙鞠躬道歉：“苏眯马森。” 然后低声对张谦蛋说道：“岛国雅库扎，离他们远点。” 领头的大汉不依不饶，继续用岛语喝斥。 可惜张谦蛋三兄弟一句都没听懂，一脸懵逼。 张谦蛋问铁球：“这几个二逼在说什么？” 铁球说：“他们说怎么会有那么多大夏国煞笔，新宿真是越来越乱了。” 然后又低声道：“在这边他们最大，要是在大夏，老子肯定砍死他们。” 张谦蛋这下终于懂了，猛的起身拍桌子：“玛德，在这里老子也要干死他们。 “八嘎。” 邻桌也听不懂大夏话，但是看张谦蛋的态度，显然说的不是好话。 三人纷纷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方正没吭声，从口袋掏出一把伯莱塔92F递给张谦蛋。 看到这一幕，铁球差点懵了。 岛国是控枪国家，对枪械管理很严格，气枪和猎枪还好点，这种手枪是决不允许持有的。 这个正哥在公共场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手枪拿了出来？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邻桌的三人也发现了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张谦蛋忽然朝他们笑了笑，然后拉动套筒，果断开枪。 张谦蛋在棉北经过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射偏。 “砰！砰！砰！ 3枪全部精准命中，三人仰面栽倒，额头上迸射出血花。 听见枪声，居酒屋内响起刺耳的尖叫声，客人乱作一团，纷纷四散逃窜。 张谦蛋吹了吹枪口的枪烟，骂骂咧咧，“西八，真他么找死。” 方正笑问：“谦蛋，你还会说棒国语？” 张谦蛋将手枪收进腰间，得意道：“正哥，我是朝鲜族。” 这边铁球已经看呆了，心急如焚的看向门外。 “几位大哥赶紧跑吧，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扯淡呢。” 老二光头嗤之以鼻：“怕个卵，我们就是过来杀人的。” 老三寸头不屑道：“铁球你要是害怕就先走。” 张谦蛋拍了拍铁球的肩膀：“放心吧，正哥连军队都不怕，你要是走了就别认我这个兄弟。” “玛德，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门外呼啸而来的警车，铁球脸色苍白，心里后悔不已。 老子真他马倒霉，怎么惹上了这几个疯子。 第220章 居酒屋门外的枪战 新肃歌舞伎町是大名鼎鼎“冬京热”的发源地。 冬京热不热，歌舞伎町说了算。 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向来是非法居留人员扎堆聚集，滋事生非的地方。 所以警视厅对新肃的治安抓的非常严。 “生活安全科”的巡逻警24小时轮班在街头巡逻，类似于港岛PTU，机动性非常强。 听到枪声，最先赶到的是附近两个骑自行车的骑警。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喷涂了“警视厅”三个大字的警车。 两个骑警停下自行车，颤颤巍巍的从枪套掏出手枪。 他们用的是点38的小口径转轮手枪，只有5发子弹，根本没有冲进居酒屋和匪徒驳火的勇气。 3个警察从警车下来，和两个骑警交流了一番。 片刻后，两个骑警绕后堵住后门，另外3个警察埋伏在居酒屋正门外的掩体后面，用岛语朝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他们也不敢直接冲进来，只想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话太长，铁球岛语不算太好，没听懂对方说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被当成了匪徒同伙，下场不是牢底坐穿就是当场毙命。 铁球面如死灰，欲哭无泪。 自己一门心思出国捞金，可惜受尽屈辱，啥都没捞着。 最终还要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张谦蛋没好气的说道：“你叹气个毛啊，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在棉北九死一生，杀人如麻，这点小场面算个屁。” “家伙事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方正将随身大背包往餐桌上一扔，在国内他还有所收敛，毕竟都是同胞，在这边他毫不顾忌。 张谦蛋拉开背包拉链，铁球朝里面瞅了一眼，惊的瞳孔骤然放大。 背包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军火。 4把AK，几百发子弹，手榴弹也有十几枚。 张谦蛋抄起AK，问铁球：“会不会用枪？” 铁球苦着脸道：“会一点。” “要不要？” “正哥不要吗？” “他用不上。” “那就给我一把。”铁球无奈点头，拼了还有一线生机，不拼必死无疑，这个酒馆没有监控，对方说不定都会将自己灭口。 张谦蛋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外面的警察还在举着扩音喇叭喊话，支援的同事已经陆续赶到，谈判专家也在路上。 两个警察隔着大门用岛语交流，正在这时，一颗86式手榴弹从居酒屋内抛出，不偏不倚的滚到一名警察的脚下。 “轰！” 火光伴随气浪，1600颗钢珠朝着四周迸射，两名警察当场被射了个对穿。 缺口被打开，四名重装匪徒，手持AK踏出大门。 此时居酒屋已经被5辆警车，二十多名警察呈扇形包围。 “哒哒哒！” 光头走在最前面开道，对着正门12点方向的警车抬手就是一梭子。 7.62mm子弹穿过薄铁皮，将车内刚刚赶到的警察当场毙命。 光头没有蛮干，射出一梭子弹后，一个战术翻滚，滚到附近的掩体后面藏住身形。 对面的警察也纷纷躲在掩体后面还击。 张谦蛋和寸头紧随光头出门，在后面压阵，只要有人敢露头就是一梭子打过去。 方正没有帮忙，让张谦蛋练手。 方正的目标是岛国自卫队，而不是这些拿烧火棍的岛国警察。 铁球已经上了贼船，心一横，也端着AK朝警车点射。 他的枪法不错，短点射和长点射交错，不浪费子弹，效果也不错。 张谦蛋扫了几梭子，喝道：“手榴弹。” 光头两兄弟会意，同时掏出手榴弹，抛向对面。 两颗手榴弹滚到警车下，80克C4炸药组合而成的汹涌气浪直接将警车掀翻。 弹珠飞射，场内一片鬼哭狼嚎。 趁着对方一片混乱，张谦蛋三兄弟从掩体后面走出，同时开枪，形成交叉火力。 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张谦蛋半蹲马步，右手持AK，左手辅助按压枪身，朝着车后的岛国警察肆意倾泻子弹。 黄铜弹壳肆无忌惮的跳跃，张谦蛋脑后的马尾巴随着微风摇曳。 嚣张桀骜的身影，睥睨天下的气势，和对面鬼哭狼嚎，灰头土脸的岛国警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给远处警戒线外围观的游客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 子弹耗尽，张谦蛋眼神一凛，迅疾拔出一个备用弹匣，掌根用力一拍枪身侧面的弹匣卡榫。 旧弹匣掉落，新弹匣精准抵在插口处，顺势一推，“咔”的一声卡入接口，动作行云流水，耗时不超过3秒。 远处的两名港岛游客看的瞠目结舌，“我艹，单手换弹夹，这哥们怎么比叶继欢还猛？” “哒哒哒！”弹药续上，张谦蛋一梭子打死对面露头的漂亮女警。 直男从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看见张谦蛋这么生猛，铁球觉得自己也要表示表示，连忙补上北边的空缺，连开两枪打死一名“生活安全科”的警员，就当做投名状了。 枪声呼啸，赶来支援的警视厅警员死伤惨重，张谦蛋这边却是毫发无损，战损结果非常悬殊。 张谦蛋猜到这里面肯定有正哥的帮助，之前有一冷枪差点要了他的命，结果不知为什么，子弹忽然拐了个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感受着体内连续传来的7道热流，方正心里很满意。 洪洞县里没好人，岛国败类的比例果然很高，就连警察都有很多罪恶值超过50的人。 “走了。” 方正一声令下，张谦蛋大摇大摆的打开附近完好无损的警车。 张谦蛋开车，方正坐在副驾驶，光头和寸头坐在后座，铁球纠结了一秒钟也坐在了后面。 车辆启动，几人前脚刚走，增援的警察后脚赶到居酒屋。 现场的情况令带队的“警视正”近藤文雄触目惊心。 现场一片狼藉，黄铜弹壳满地都是，街道上洒满血迹，执勤人员死伤惨重，几乎无一生还。 车子开出去不到半公里，铁球手机忽然响了。 大夏老乡打电话，说他们和南越帮发生了冲突，让铁球过去帮忙。 铁球不敢擅自做主，请示方正该怎么办？ 第221章 南越帮 “去。”方正对南越这个忘恩负义的国家非常讨厌。 没遇见就算了，遇见一个杀一个。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飞律宾帮也一起解决了。” 铁球有点懵，壮着胆子问道：“正哥，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们来新肃有什么打算？” 张谦蛋说：“统一岛国黑道啊。” 铁蛋有点无语，这个打算和白日做梦有啥区别？ 他思索了一会，解释道：“岛国政府只允许当地的雅库扎生存，对其他黑道组织都是严厉打击的态度，如果想统一黑道就是和岛国政府作对，和自卫队硬刚。” 张谦蛋说：“那就让岛国变成岛省得了。” 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言论了，铁球不知道怎么接话，岔开话题，谈起了他们和南越人的恩怨。 这一帮南越小团体总共有四十多人，都是青壮，从事的也是一些低端营生。 垃圾清理，餐厅洗碗，街头小贩，黑市劳工等工作。 他们主要活动在左门町一块，和铁球这帮人活动地盘接近，双方经常会为了抢工作，抢摊位等事情发生摩擦。 这就是典型的底层倾轧，甭说两个国家，就是一个国家的同胞之间也很常见。 双方势力相当，所以一旦发生摩擦，多以口角为主，很少到械斗的程度。 不过就在上个月，南越帮的人忽然傍上了驻吉会的大腿。 此后他们就变得特别嚣张，经常主动挑起事端。 说话间，张谦蛋将警车开到路边停下。走进地下停车场，换了一辆本田，撬开车锁，两条线一搭，车辆启动了。 十分钟后，五人驾车赶到大夏人和南越人对峙的地点。 双方在一条100多米长的小巷对峙，相隔3米，泾渭分明。 南越有四十多人，又矮又黑，手上拿着棍棒菜刀，有几个男人头上还戴着绿帽子。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本地的雅库扎，想来应该是给南越人撑腰的驻吉会成员。 大夏这边有三十多人，身高明显高了一截，手上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张谦蛋将车停在巷口，说：“铁球你下车，让他们退后。” 铁球依言下车，绕过南越人，走到大夏人阵营。 众人见到他，七嘴八舌：“老铁你怎么空手来的，马上要干仗了，你咋不带个家伙事过来？” “南越这帮猴子欺人太甚，仗着驻吉会撑腰，竟然把小杰的栗子摊扣了，还砍了小杰一只手。” 铁球身形一顿，脸色气的煞白。 小杰是他一个村的老乡，是这个团体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人，他一直都当弟弟看待。 这帮该死的杂种。 铁球压住怒火，对同伴说：“你们退到巷尾，我有办法解决。” 众人不解，出于对铁球的信任还是依言行事。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雅库扎嗤笑道：“铁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砍了你兄弟一只手，你这个怂货都不敢报复。” 铁球没搭理他，朝巷口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朝本田车走去。 “哟西，还喊了救兵？”雅库扎嘴角讥笑，眼睁睁的看着铁球走到车前，然后从车上拿出一把AK对着自己。 雅库扎笑容僵在了脸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子弹就命中了他的心脏。 “哒哒哒！”子弹疯狂朝着南越帮倾泻。 南越人站位集中，在现代火器的收割下根本避无可避，不到半分钟就死了一半。 剩下的人四散而逃，然而这边没有掩体，根本无路可逃。 巷口的本田车窗内也伸出一杆AK。 “哒哒哒！” 不到一分钟，南越人全部丧命。 巷子里的大夏人惊呆了。 原来铁球说他解决，就是这么解决的？ 热武器对冷兵器的降维碾压？ 报复的感觉让他们感觉非常爽，可惜反应过来后，他们害怕了。 他们仿似第一次认识铁球，眼底浮现出惧意，犹如看到了洪水猛兽。 这些人只想出国挣钱，并不想掺和这种犯罪行为。 铁球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是我干的，和你们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分道扬镳，我铁球不牵连你们。” 场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转身欲走，只有一个年轻黄毛跃跃欲试的说道：“老铁，我想跟你干。” 铁球摇摇头：“风险太大，我不想坑你。” 黄毛道：“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个毛线，老铁你能给我一把枪吗？” “等我问问老大…” 铁球话还没说完，巷口忽然传来警车的警报声。 大夏人赶紧丢掉手中的武器，回过头一看，只见过来支援铁球的本田车已经被4部警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车载喇叭里传来喊话声：“放下武器，下车投降。” 车内人先是用岛语喊了一遍，又用大夏语重复了一遍，看来是已经确定了张谦蛋等人的来路。 张谦蛋问：“老大，怎么办？” “这次我来解决，让他们以后不要再跟着。”方正拉开车门，径直走下车。 张谦蛋一脸兴奋，对后座的两兄弟说：“老大要发飙了，机会难得，你们睁大眼睛瞧好了。” 两人很听话的睁大眼睛，他们老是听张谦蛋说老大多么厉害，一人挑战一个军队。 可是从来都没亲眼见过，一直半信半疑，这次终于能亲眼见证虚实。 铁球也带着黄毛在旁边拭目以待，剩下的大夏人也一脸懵逼的看着一夫当关的方正。 方正没隐藏面容，不过他不想自己的视频被有心人传到大夏。 念头一动，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举起手来。”两名治安官走下车，举着枪对准方正。 这次他们学精了，换上了89式自动步枪。 方正微微一笑，右手虚抬。 随着他的手势，四辆警车忽然缓缓升空，悬浮到离地20米的高空后，一动不动。 对他来说，做这个手势完全是多此一举。 他念头一动便能控制物体。 重量和体质能够控制的物体等重，也就是一千多吨。 然而他要是不做这个手势，谁能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 方正收回念力，四辆警车在重力的作用下疾速坠地，摔成了一地残骸。 第222章 大夏万磁王 “纳尼？” 看着碎裂一地的警车，现场的十几名警员手足无措的放下手中的86式步枪。 等候指挥官的下一步指示。 之前四部警车凌空悬浮，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现场的岛国警察和路人当场便吓懵了，第一反应是这个看不清脸的人肯定是大夏变种人，这是来攻占岛国呢。 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大夏国的万磁王。 他们抱头鼠窜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还击。 “警视正”近藤文雄也好不到哪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拿起无线对讲机喊了两声。 完全没反应。 他犹豫了片刻，通过口头下令：“开枪…立即开枪。” 听到指示，身边的下属一脸纠结。 对付这种人，开枪有用吗？ 我们开枪，对方要是开无双怎么办？ 近藤文雄见下属不为所动，又用岛语喝道：“这是命令，这个人的破坏力太强，我们必须阻止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否则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 最后一句话奏效了，岛国不缺狂热分子，几名警察当即举起枪，对着方正倾泻子弹。 “哒哒哒！” 也有一些大聪明没开枪。 反正已经有这么多人动手，不缺我一个。 89式自动步枪装载5.56mm的小口径高速弹，子弹以超过900米/秒的初速从四面八方射来，目标正是站在街道中心的方正。 黑客帝国的场景再次重现，几十颗子弹犹如撞到了空气墙，悬浮于方正体表外半米处，停滞了0.01秒，然后迅疾掉头，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街道上传来几道闷哼声，开枪的警察无一幸免，纷纷被自己枪口射出的子弹击杀。 只有几个没开枪的大聪明逃过了一劫，脸上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惊惧。 一些小机灵鬼开始不动声色向后撤退，还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勇士而是傻笔。 以几条人命为代价，近藤文雄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个人果然拥有操控金属的能力。 近藤文雄叹了一口气，他的权限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得级别更高的人和更强的武器介入才行。 可是这种超人在市区作乱，就算有大杀伤力武器也要慎重使用。 上面真的有能力解决吗？ 近藤文雄决定先拖延时间，摸清这个人的目的再说。 他喝令下属放下枪械，然后慢慢举着双手走到方正对面，示意自己毫无威胁，用大夏语说道：“阁下，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方正淡淡道：“你的级别估计不够。” 近藤文雄忍住怒火，提醒道：“我知道您是大夏人，我们岛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怕事。您的这种行为我可以认为是故意挑起两国争端。” 方正眼神一冷，念力化作无形风刃，悄无声息的将近藤文雄右臂齐根斩断。 “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方正声音依旧淡然和煦，然而落在现场的警察耳里却犹如魔音入耳。 哪有一言不合就砍人手臂的，这个大夏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在场的警察们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方正碎尸万段。 然而双脚却不听使唤，又悄悄向后退了几步。 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直入骨髓，近藤文雄捂着创口，扯下衬衫，在下属的帮助下包扎伤口，再也不敢接话。 他只想快点就医，接上断臂。 跑快点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大夏万磁王”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就连捡起断臂的勇气都没有。 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根本发挥不出来。 “谦蛋我们走。” 方正面无表情的钻进副驾驶位，地上4把89式步枪也跟着凌空飘进车窗。 “你们俩上车。”张谦蛋朝车外愣神的铁球和黄毛招手。 “铁哥，喊我们呢。”黄毛率先反应过来，兴奋的推了推铁球。 “铁哥，我们发大财了。” 铁球晃了晃迷糊的脑袋，带着黄毛钻入后座。 四个人都钻进后座，非常拥挤。 张谦蛋朝近藤文雄招招手：“那个谁，你去弄个7座的商务车过来。” 近藤文雄愣了愣，他失血太多，脸色惨白的如同金纸，头脑一片昏厥，根本没听清张谦蛋在说什么。 “西八！” 张谦蛋将AK架在车窗玻璃上：“老子说话，没听见吗？” “我去，我去。”一名警察连忙鞠躬道歉，小跑着去附近找路人征用车辆。 张谦蛋看了看手机，唬着脸道：“我耐心有限，五分钟看不到车子我就要杀人。” 听到这话，后面的警察吓的亡魂皆冒，连忙大声提示征用车辆的同事：“渡边君，跑快点，拜托了。” 3分钟后，一辆警用装甲车挤开警车残骸，开了过来。 渡边君和几名警察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张谦蛋身边，畏畏缩缩的用大夏语问道： “没找到商务车，您看这个行吗？” 张谦蛋骂骂咧咧：“西八，老子给你一个面子，就不和你计较了。” 众人换上装甲车，铁球和黄毛目光一一扫过车外的大夏人。 今日一别，他们和这些老乡将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场内的大夏人神情也极度复杂，刚刚有一个机遇和风险并存的机会，可是却只有黄毛一个人抓住了。 港岛仔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道：“铁哥，我想跟你…” “你在想屁吃呢！” 张谦蛋瞅了他一眼，启动打火。 车子碾过一地狼藉，在近藤文雄仇恨的目光中驶离现场。 见车子走远，下属松了一口气，问警视正：“接下来怎么办？” 近藤文雄瞄了一眼地上的断臂，目眦欲裂的说道：“八嘎，我哪知道怎么办，快把我的手捡起来，我要去医院。” “我一定要奏请内阁，让自卫队杀了他们。” “撕拉。” 空中忽然又掠过一道无形风刃。 一道惨绝人寰的哀嚎声直冲云霄，震的附近的汽车警报器都响了。 近藤文雄仰面栽倒，地上又多了一条断腿。 第223章 混乱的岛国 装甲车驶出一段距离，张谦蛋问：“正哥，接下来去干飞律宾猴子吗？” “嗯。” “芜湖。”张谦蛋三兄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闻言极度亢奋。 黄毛自告奋勇：“飞律宾猴子主要在二丁目电玩城活动，我带你们过去。” 车内的人都来劲了。 飞律宾是一个被老米忽悠瘸了的国家，常年在米国的怂恿下和大夏龇牙。 偏偏实力又不行，除了保姆多，其他方面都一无是处。 就像只有二两肉的吉娃娃，只会叫的凶。 这鬼地方还公开支持博彩业。 大夏人玩的网络赌博，后台服务器基本都是设在该国，坑了大夏人很多钱。 装甲车开到一家电玩城门口，黄毛说到了。 门口两个飞律宾看场小弟看到警用装甲车，愣了下。 看到下车的铁球更是一脸懵逼。 一个小弟问：“铁球，你从哪偷的警车？” “哒哒哒！” 没等铁球说话，光头将AK架在车窗，一梭子打死两个看场小弟。 “甭和这些猴子废话。” 光头将两把AK递给铁球和黄毛，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两人接过AK径直闯入电玩城，见到飞律宾人抬手就射。 电玩城内传来混乱的哀嚎声，就连车外的张谦蛋都听的一清二楚。 三分钟后，两人凯旋上车，黄毛咂巴咂巴嘴，吐出一个字：“爽。” 张谦蛋问：“正哥，接下来去哪？” 方正看了看时间，“回宾馆睡觉，估计明天会有人找我们谈判。” 几人前脚刚走，后脚一辆警车就赶了过来，几名岛国警察进电玩城查看了一番，和上级汇报。 “死的都是飞律宾人。” 上级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岛国人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新肃发生的暴力事件很快传到了警视厅最高长官，警视总监高桥志夫的耳中。 遇到这种超自然力量，高桥志夫感觉很无力，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向内阁汇报。 信息不是太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几名凶手说的都是大夏语，很有可能都是大夏人。 其中有一名是超能力者，其他几人实力不明。 另外有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凶手经常说棒国骂人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棒国人。 …… 同一时间，大夏国这边也知道了相关消息。 主要是第一场火拼。 张谦蛋三兄弟在居酒屋门口和岛国警方交火并没避讳路人。 当时有大夏游客拿着长焦摄像机将现场的影像拍了下来。 互联网时代，信息传递的飞快，很快就传回了大夏国。 拍摄者将视频发到了天崖论坛，标题取的很劲爆。 《东京血影：悍匪街头激战警察，枪火交织震撼全城》 吃瓜网友们懵逼的打开帖子。 视频里是4个手持AK的悍匪，正在和手持左轮手枪的冬京警察在街头驳火。 4个悍匪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没有动手，也没有拿枪，就和过来打酱油的一样。 令人奇怪的是，这人脸上一片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根本看不清。 视频时长只有两分多钟，画面还算清晰，可以看出四个悍匪火力全开，猛的压痞，从头到尾都是压着岛国警察打。 冬京警察没两分钟就死伤殆尽，然后几个嚣张的悍匪大摇大摆的坐上车，直接走了。 视频传播很快，有人对视频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认为是电影拍摄现场。 岛国不是战乱国家，又是控枪国家，治安一向不错，怎么可能有这么激烈的交火现场？ 然而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视频里的四个悍匪。 “哥们，不是电影，看到那个长毛怪了吗，最嚣张的那个，那是我们哈市的狠人张谦蛋。” “右下边那个我认识，是我们铁领那疙瘩的，外号叫铁球。” “张谦蛋我也认识，他旁边那两个是他两兄弟，也是哈市的，一个叫光头，一个叫寸头。” “切，张谦蛋谁不认识，老子小弟，以前不听话，老子就揍他。这小子现在也是出息了，竟然混到岛国当悍匪呢。” 网上吵的一团糟，张谦蛋三兄弟和铁球以极快的速度蹿红，一夜之间就成了网络红人，比芙蓉姐姐和凤姐还要红，发紫那种。 见事态闹大了，天崖论坛立即删除了相关帖子。 然而视频还是在一些小论坛上肆意传播，很快就传到了棒子国。 大夏国和棒国境内一片欢腾。 这两个国家和岛国上个世纪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就算隔了几十年也没那么容易忘记。 他们喜闻乐见岛国人吃瘪，巴不得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但是很多人心知肚明，这几个哥们不可能全身而退，估计要不了一夜就会被一网打尽。 个人和国家机器对抗根本毫无胜算。 莫说岛国这种经济大国。 就算是弹丸小国也不是几个悍匪能够对抗的。 岛国这边动静就更大了。 岛国属于老牌发达国家，总量已经被大夏国赶超了。 然而一些岛国人仍然对大夏抱有偏见，认为对方还是70年前那个孱弱的大夏，认为岛国从经济、文化、公民素质等方面都全部碾压大夏。 如今大夏悍匪竟然敢在自己国家当街杀人，这让脆弱的岛国人如何能忍受。 居酒屋火拼事件后，新肃的一些国民当即去警察局询问案件侦破情况，有没有抓到凶手？ 谁知答复没出来，二丁目又发生了两起枪战，死亡七十多人。 几年都发生不了一起街头交火，竟然集中出现在新肃区。 结果不言而喻，还是同一批人所为。 岛国民众惊呆了，堂堂冬京都警视厅，好几万警察，竟然奈何不了几个匪徒？ 就算让这几个匪徒跑了，民众都不能容忍，遑论这些人还在继续犯案。 “无能，废物。” 岛国民众的自尊心被激发，自发组织起来，举着招牌在警视厅门口静坐，逼着警视厅尽快缉捕凶手。 这个时候有一些目睹方正悬浮汽车的岛国民众站了出来，说对方匪徒里有超能力者。 不是政府不作为，而是对手太强，政府不想造成大面积人员伤亡。 可惜这话大部分人根本不信，说政府故意混淆视听，推卸责任。 第224章 不平等谈判 岛国民众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游行的人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压力给到警视厅，警视厅扛不住，又将压力给到内阁。 内阁也感觉头疼。 他们根本没有应对这种人形核弹在城市祸乱的经验。 就连预案都没制定过，因为太匪夷所思。 可没想到的是，现实里还真就发生了。 更可恶的是，这个超人还偏偏是仇视岛国的大夏人。 众议院本馆二楼，阁疗室。 会议厅内愁云惨淡，久久没人发言。 防卫大臣小林友和揪了揪疲惫的眉心，将相关情况介绍了一番。 “警视厅已经验证过，大夏超人可以操控11吨以上重量的金属，还可以通过精神力隔空杀人，枪械类常规武器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控制半径不明，其他能力不明，具体实力不明。” 主持会议的内阁总理大臣沉默了。 能够操控11吨以上的金属能力就已经无解了。 可是鬼知道这个超人还有多少底牌没露出来？ 对方在自家市区活动，也不可能投掷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总理大臣问：“能确定对方是大夏人吗？” 防卫大臣道：“有90%以上可能性。” 总务大臣说：“我建议采用投毒等生化手段。” 防卫大臣摇了摇头：“超人精神力强大，感知力异于常人。” “这么做成功率太低，反而会激怒对方，如果对方在市区无差别杀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附议！” “附议！” 大部分人都不同意激怒对方。 一旦出了事就是内阁的整体黑锅，没人敢背这口锅。 内阁总理大臣无奈道：“那就只有谈判了，问清楚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答应离开岛国，都尽量满足他。” 法务大臣问：“要是谈不拢呢？” 总理大臣说：“那就往国际纠纷上引，超人是大夏人，我们可以通过大夏国给他施加压力。” “如果还不行，那就只有将他引到郊外击杀，一旦实施这个计划，一定要制订万全之策。” 附议！ 附议！ 翌日，雅筑.和室阁酒店。 方正刚用完早饭就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来人是一个面相清癯的老者，自称岛国内阁防卫大臣小林友和。 方正领他进入茶道室，请他入座。 小林友和躬身示谢，然后跪坐在榻榻米上。 方正对这种仪式很不感冒，端了把木椅坐在对面，坦然受之。 小林友和打量了一眼方正脸上的马赛克，心里微微诧异，道：“冒昧叨扰，还请原谅，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方正随口道：“我姓石。” “石君，敢问您这次来岛国有何贵干？” “没事，就是过来玩玩。” 小林友和这话问的是他有什么目的。 统治岛国黑道其实并不是方正最主要的目的，更多的原因就是不爽，想要发泄。 在大夏，他要受到内心的道德约束。 只能想不做什么事就不做什么事。 在岛国，则是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谁都约束不了我。 小林友和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说：“石君，请问要什么条件，您才能离开岛国？” 方正咂了咂嘴：“条件很简单，你搞个地盘给我玩玩，不用太大，新肃区就行了，我很喜欢这里的歌舞伎町。” “我有一个要求，我的地盘我做主，不受你们管辖，不管是经济方面还是法律方面。” 小林友和眼神骤冷，这不就是行政自治权和治外法权吗？ 和几十年前的租界一样。 谁敢答应这个条件？ 答应了就是千古罪人，要被全岛国民众戳脊梁骨。 除非是到了亡国灭种的地步… “不可能，阁下实在是太狂妄了。”小林友和拍案而起：“请问这是尊驾的意思，还是大夏国的意思？” 方正撇撇嘴：“不要什么事都扯到大夏国，我就是搞个地方玩玩，玩腻了就还给你们，你这老头也忒小气了。” 小林友和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一个超人随意虐杀普通人，实在不是英雄之举。” 方正嗤之以鼻：“工业国侵略农业国就是英雄之举了？” 小林友和被怼的张口结舌，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场谈判根本没办法谈。 这人摆明了就是要胡搅蛮缠。 “和你开个玩笑。”方正哈哈一笑：“这样吧，你交两个人给我处置，一个是野上财团的野上太一，一个是宫崎株式会社的宫崎龙一。” “另外再将这两家的资产转移给我，我查了一下，两家资产总共是60亿米金，我不要资产，给你打个折，你给我200吨黄金就行。” “不可能！”小林友和气的面红耳赤。 这人都是超人了还喜欢玩心理战。 先故意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条件，然后再降低门槛。 可是后面的条件他也不能答应。 将自己国家的国民和资产主动交给仇人，这和丧权赔款有什么区别？ 方正面色渐冷：“我要的是一个态度，你知道我想刺杀这两个人根本没什么难度，我想要多少钱也是唾手可得。” 刺杀和对方主动交人可是两个概念。 前者只是杀人，后者是杀人还要诛心。 只要岛国交人，脸就要被按在地上摩擦，成为全荒星的笑柄。 方正看向窗外马路，小林友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街道上，两个刺龙画虎的雅库扎正在讲数，互相推搡，吵的口沫横飞。 忽然，无形风刃掠过。 两个雅库扎仰面栽倒，头颅滴溜溜滚入附近的下水道。 街道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路人吓的四散逃窜。 小林友和猜到是对方所为，沉着脸道：“阁下，你就不怕挑起岛国和大夏的战争？” 方正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听说你们上个月下水了一艘日向号直升机驱逐舰？” 小林友和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方正念头一动，两道念力包裹住自身和小林友和。 铁制窗棱寸寸崩裂，两人从窗户飞出，悬浮于街道半空，直冲云霄。 “撕拉！” 天空中传来剧烈的音爆声，两道流光带着锥形音爆云，朝着长奇县的左世保港飞去。 地面上，只留下了被震碎一地的门窗玻璃，和仓皇失措的路人。 第225章 防卫雷达 新肃御苑，防卫雷达上显示二丁目地区闪过两条特殊形状的信号回波，速度极快。 负责雷达检测的军官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大夏国的战斗机来了。 雷达上的闪烁信号出现时间极为短暂，一闪而过，然后消失不见。 军官更惊讶了，防卫省总部的防空雷达只能监测速度在4马赫以下的飞行物。 这说明两个不明飞行物速度明显超过了4马赫。 人在空中的小林友和更能直观感受飞行速度的恐怖。 大夏超人的实力还要超出他们的想象，这可如何是好？ 仅仅一分多钟，小林友和还没来及思考应对方案，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左世保港，日向号护卫舰的上空200米处。 日向号护卫舰排水量有13500吨，全长197米，舰宽33米，设有4个起降点，能够搭载11架直升机，可以称得上是准航母， 这种庞然大物，方正也没办法操控起飞，但是他可以攻击。 此时，护卫舰上的海军也发现了方正和小林友和。 两人悬空高度不高，船上的人不用设备，通过肉眼都能看得清楚。 “纳尼？”甲板上一片惊呼，不知所措。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新肃超人的传说是真的？ 舰船还没来得及反应，方正便做出了攻击。 念力化作一道无形光柱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甲板上。 “砰！” 一阵地动山摇，甲板被从上而下穿透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 一千吨的力量作用于这种一万多吨，皮糙肉厚的大家伙，必须缩小打击面，减少受力面积。 方正估计打击面过大不一定能奈何对方，所以将攻击范围缩小到了两米。 舰长目眦欲裂，当即下令防空导弹攻击。 日向号装备了两组八联装的MK-41垂直发射系统，装填海麻雀ESSM短程防空导弹，有效射程超过30公里，采用半主动雷达等多种制导方式，杀伤力非常强悍。 “咻！” 一枚导弹疾速从日向号腾空，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朝方正和小林友和射来。 小林友和脸色剧变，吓的亡魂皆冒。 他既希望导弹灭了方正，又怕方正接不住，连累自己一命呜呼。 正在纠结间，导弹忽然拐了个弯，以更快的速度返回日向号。 “砰！” 日向号再受重创，甲板上的人被炸的非死即残。 方正又补了几记攻击，破坏掉防水的损管系统。 看着价值十亿米金的日向号慢慢下沉，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方正离开两分钟后，岛国空军的F-2战斗机才姗姗来迟。 不是他们动作慢，而是速度赶不上。 1.6马赫和15马赫，近乎十倍的差距。 两人重新飞回新肃，小林友和叹道：“你这是强权手段。” 方正嗤之以鼻：“实力就是正义，拳头就是公理，你们岛国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还是不愿承认？” 话落，他眼神一冷：“我已经没耐心了，我现在就要杀人，就从你们内阁开始。” “慢着。”小林友和无奈道：“石君，请给我们一点考虑时间。” 方正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黄金必须翻倍。” “我明白。”小林友和喟然叹息，告辞离开。 他前脚刚走，张谦蛋后脚带着铁蛋等人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正哥，他们要是交了人，你真的打算离开吗？” 方正点点头：“嗯，我一向言而有信，这次先离开，回头再来。” 小林友和回去后，第一时间便将方正的诉求传给了内阁。 内阁此时已经知道方正造成日向号沉没的事情，均是眉头紧锁，无奈叹息。 小林友和重点强调：“我们三天内如果不交人，他将会选择内阁成员开刀，一个不留。” 内阁决定先查清楚这两人和超人有什么恩怨。 野上太一和宫崎龙一属于岛国中型财团继承人，内阁的人也不认识二人。 不过信息时代查一个人很快，当天二人的资料就传到了内阁手里。 野上太一目前人在奇玉，上个月刚从大夏回来，应该是在大夏和超人产生了矛盾。 宫崎龙一已于昨天晚上9点自杀，正是大夏超人刚来岛国的时间点。 小林友和不相信宫崎龙一是自杀，认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可是调查的事不急，当务之急是尽快送走方正。 小林友和道：“我认为还是得尽快将野上太一交出去，从储备里挤出4百吨黄金破财消灾。” 总务大臣道：“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安全，我相信野上财团肯定不会责怪我们。” 法务大臣不屑道：“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惹出来的，他们理应承担后果，我建议剥夺野上财团和宫崎株式会社的资产以弥补损失。” 附议！ 附议！ 事情商量完毕，一个女大臣不忿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小林友和道：“凭借我们的力量确实很难对抗。” 女大臣问：“驻岛米军呢，怎么说？” 外务大臣道：“约翰逊总司令还没给出明确表态。” 小林友和又接着建议：“飞律宾这次死了57个非法居留人员，我觉得我们岛国不需要出面，可以撺掇飞律宾对大夏国施压。” “这是个好主意，附议…” 小林友和第二天将信息反馈给方正。 岛国无条件同意方案，并且已经控制住野上太一，黄金也已经准备好，只请他尽快离开。 结果很圆满，唯一的缺陷就是宫崎龙一已经死了。 方正对此表示不满：“我不同意，作为交换条件，你要让我的几个朋友在岛国从事黑社会活动，不得驱赶。” “我朋友不会无缘无故杀岛国人，但是如果他们出了事，我就要找你们算账。” “行，我现在就可以答应。” 小林友和连忙点头，将岛国慕强耻弱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非是让岛国黑帮划一部分地盘和利益出来，然后再派一些人保护这几个悍匪，根本不算事。 小林友和走了，方正将对话告诉张谦蛋等人。 黄毛一脸惊诧：“这不就是奉旨涉黑吗？” “可以这么说。” 方正掏出手机给白露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说道。 “大后天办理人质和黄金交接手续，我喊了一个清河电视台的记者过来全程直播。” 张谦蛋问：“这么丢人的事岛国会答应？” 方正笑道：“一开始肯定不会答应，底线这玩意是可以一次次打破的，从不要到我要没你想的那么难。” 第226章 交割 清河市。 白露挂断电话后，一脸懵圈。 岛国内阁是什么？ 第三大经济体的执政机构，竟然会屈服于大夏国小城市的一个自然人。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离谱了。 然而提供消息的人是方正，白露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了，当即就买了机票。 白露说直播涉及带宽要求，信号接收和传输，视频格式和编码等问题，操作起来很复杂。 还不如将现场情况录播下来，回去后加工一下，在清河电视台黄金时段播放，然后同步传播到网络上。 方正觉得这样也可以，既然不需要直播，就不需要那么多人，索性让白露一个人坐飞机过来。 荒星历，2007年12月19日，晚上6点。 白露风尘仆仆的赶到方正下榻的酒店。 方正将她领进茶室，二人相对而坐。 一个月不见，美女记者身段愈发妖娆，脸色也越来越滋润，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方正开玩笑问道：“脸色越来越好了，看来是最近谈了男朋友？” 这个小记者为人正直，长的也很漂亮，方正对她印象还不错。 白露落落大方道：“还在接触，八字还没一撇。” 方正笑了笑：“速度还挺快，哪里人？” 白露道：“就清河人。” “多大年纪，做什么的？” “28岁，公务员，副处级。” “还是个青年才俊啊。”方正微微一愣：“不会是我哥吧，我哥情况也是一模一样。” 白露促狭一笑：“就不告诉你。” 方正撇撇嘴：“本来还准备等你结婚包个大红包给你，不说就算了。” 两人开始聊起了正事，方正这次总共敲诈了岛国400吨黄金。 其中一半折算成了460亿大夏币进入了方正私人账户。 另一半是实打实的黄金，这是要现场交割的。 金灿灿的黄金摞在一起，可比冷冰冰的数字更有说服力。 方正说：“等下我们去吃晚饭，今晚就算了，明天我通知小林友和过来办理交接手续。” 白露面带疑惑：“小林友和是谁？” 方正解释道：“岛国内阁防卫大臣。” “咚！咚！咚！”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重两轻，和大夏官员敲领导门的风格很像。 “请进。” 进来的是张谦蛋，这小子在棉北学了很多官场礼仪，棉北的官场礼仪又是从大夏国学来的，所以张谦蛋和在大夏当了几个月公务员没啥区别。 张谦蛋瞅了一眼白露，旋即目不斜视道：“正哥，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白露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吓的脸色微变。 标志性马尾巴，清澈又茫然的眼神。 这两个特征实在是太好认了。 这家伙不是最近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夏悍匪，冬北狠人张谦蛋吗？ 果然，接下来的晚宴彻底验证了白露的猜测。 最近在网络上蹿红的大夏四大悍匪全部到齐。 相貌和视频上如出一辙，就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举一反三，白露猜到了视频里那个一直看不清脸的人必然就是方正。 如此推测，200吨黄金交易背后肯定有故事。 第二天，方正刚用过午餐，小林友和打来电话，说黄金和野上太一已经准备好了，让他约定交割地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件事太丢人，内阁不想大张旗鼓，想找个隐蔽的地点交易。 方正没在这种小事上面计较。 双方在郊外选择了一处偏僻的酒店，清空所有人员，约定在楼下的大会议室办理交割手续。 下午两点，小林友和带着人和黄金，准时赶到。 200吨黄金实在不好运输，小林友和安排了二十多辆车，一百多名安保人员，才将黄金运到了酒店。 随同黄金一起来的还有被押解的野上太一。 此刻，在清河搅动风云的野上太一双手被戴上了手铐。 一言不发，面如死灰。 安保依次将装载黄金的箱子搬进会议室，接下来是清点工作，双方各安排人员称重核对，方正和小林友和在隔壁会议室等候。 一个小时后，张谦蛋和岛国方安排的人员同时出来汇报。 清点完毕，实重200吨，交割手续至此就算完成。 小林友和见事情办好，无奈道：“石君，我们答应您的条件已经完成，还请您信守诺言，尽快离开岛国。” 方正点点头，又招招手：“小林先生，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不过现在还请你跟我过来一趟。” 方正说完，率先走进会议室。 小林友和也身不由己，被念力裹挟着进入会议室。 小林友和一进门就看见了会议室里的摄像机，脸色瞬间大变。 瞅了一眼面带煞气的方正，忽然又反应过来，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问道：“石君，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和我办理交割手续。”方正微笑着伸出手。 小林友和秒懂，也微笑着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白露扛着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幕。 小林友和又根据方正的要求，拿出一块金锭交给方正，象征200吨黄金的交割。 接下来是野上太一的交接工作。 小林友和吩咐安保将野上太一押送进屋。 野上太一眼神空洞，见到摄像机也没说一句话。 方正猜测他家人应该是受到了威胁。 牺牲他一个，成全一大家。 镜头给了野上太一脸部和手上的手铐十几秒钟的特写，然后由小林友和亲手交接给方正。 至此仪式便算彻底完成。 小林友和脸色苍白的走了。 对方什么目的，他心知肚明。 这个视频必然会在大夏传播，甚至会名扬海外。 视频里的人是自己，黑锅却必须由内阁全体成员来背，内阁总理大臣首当其冲。 小林友和也想过拒绝，可是这是内阁共同做出的决定。 人越老就越怕死，日向号都被这个超人搞沉了，大臣们拿什么跟他斗。 无论大夏超人是不是军队对手，对付大臣们所在的家族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为了国家荣誉，牺牲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大臣们做不到。 第227章 吨 小林友和将对方故意摄像的事情传递给内阁其他成员。 大臣们惊慌失措，感觉天都要塌了。 如此奇耻大辱，自己这一届内阁成员势必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会议再次召开，众人七嘴八舌，最终还是内阁总理大臣给出了解决方案。 方案很简单。 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夏的网络他们管不了，只能通过照会的方式，请求大夏当局加以控制。 如果不行，就只能任其传播。 岛国的网络媒体必须严格封锁，屏蔽关键词，采取高压政策，删帖抓人，绝不允许报道。 另外再炒作一些明星八卦新闻，或者炮制一些热点事件来遮掩事件。 全世界的政客都是一个德行，方正暗暗想道。 他不知道内阁会议的内容，然而从小林友和的表现就可见一斑。 为了身家性命，脸面都不要了。 小林友和虽然走了，拍摄工作还在进行。 白露扛着摄像机对200吨黄金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 黄金密度很大，200吨也就只有10立方米多一点。 5米长，2米宽，一米高的金锭摞在一起，金灿灿的，看起来非常摄人心魄。 拍摄过程白露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方正脸上始终有一层马赛克，就像是电子人一般。 拍摄完成，方正决定先回国。 和张谦蛋几人告别后，方正直接带白露和黄金，野上太一回去。 动身之前，方正念头搅动，将野上太一搅成了痴呆。 白露还在疑惑方正怎么带自己回去，转眼就来到了3000米高空。 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白露终于明白方正是怎么讹到岛国这么多黄金了。 原来不是讹来的，而是抢来的。 20分钟后，方正带着黄金和白露在清河别墅降临。 “好快，比坐飞机快多了。”白露捋了捋头发，好奇问道：“你是神仙吧？” “我是魔道祖师。”方正呵呵一笑，抽出一块两公斤重的金锭递给白露：“这个给你报销飞机票和劳务费。” 白露连连摆手：“哪用这么多。” 方正摆摆手：“钱对我来说就是一串数字，就当弟弟给嫂子的见面礼，反正这钱也是要捐出去的，多一点少一点无伤大雅。” “我和你哥还不一定呢。”白露罕见的脸上有点羞涩，不过还是接过金锭，将40多万揣在包里，鼓鼓囊囊的。 两人分开，方正准备和李伯达对接捐款的事，视频在电视台播放的事情也要靠他才能完成。 书记管帽子，市长管钱袋。 李伯达最近除了经济工作，还要督促对大刀门、黑龙会余孽的抓捕工作，忙的脚不着地。 然而方正想见他还是挺容易的。 人是非常复杂的生物，李伯达无疑是其中的典型。 这个人善于钻营，政治野心很大，一门心思想要进部。 想进步就要作出成绩，李伯达上任以来，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清河市的经济建设上。 大力发展旅游业，积极引入外来资本参与清河建设，推动传统产业升级转型，大力促进城乡就业。 种种举措，也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然而他以前害怕郜明远撤资，对大刀门有一定程度的放任，间接坑害了一些家庭。 对身边人，比如秘书严礼明的约束也不够严格。 说他是大刀门的保护伞吧，他够不上。 据方正调查，他和大刀门没有什么经济往来，还没严礼明牵扯的深。 说他为官清廉吧，他也不算。 据严礼明透露，他包了个二奶，还收受了50多万的贿赂。 方正对他的评价是大错没有，小错不少，很难评的一个人。 方正之前曾经打算送他下马。 后来考虑到来一个新人，还不一定比他做的更好。 再加上最近李伯达在清算大刀门和黑龙会的事情上不遗余力，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一个小时后，李伯达在办公室接见方正。 听清来意后，李伯达比白露还要懵逼。 剧本是这样写的。 岛国的野上太一在清河市组织黑龙会策划了多起犯罪活动，极大的损害了地星地产和清河人民的利益，事发后连夜潜逃回岛国。 然后经过汪书记和李伯达的不懈争取，在大夏国的威慑下，岛国内阁终于扛不住压力，决定将罪魁祸首野上太一移交给清河市审判。 另外赔偿180吨黄金给地星地产公司。 地星地产公司决定拿这笔钱出来在清河建立免费医院和希望小学。 至于被黑龙会巧取豪夺的人，他们不需要从这笔钱里走账。 李伯达已经安排人员处置黑龙会的资产，足够赔偿这些家庭。 李伯达在心里暗暗盘算。 实时金价230一克，一吨2.3亿，180吨就是414亿大夏币。 李伯达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岛国内阁除非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拿这么多钱给异国他乡的清河市做善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岛国黄金储备只占外汇总储备的1.9%，堪堪只有780吨，这一下就干掉了1/4。 难道岛国人是在对当年的暴行赎罪，选择清河市做试点？ 李伯达摇了摇脑袋，摒弃不切实际的念头，鬼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种。 岛国内阁被方正逼迫无奈，所以才会破财消灾。 李伯达将疑惑抛到一边，考虑起了实际问题。 原本这件事是方正和岛国两方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清河电视台是清河官媒，方正要捐款，这事又和自己有关。 别看清河电视台受众不多，只要这件事报道出来，就是震惊全世界的惊天新闻。 自己和汪书记作为清河最高领导，肯定要关注这件事。 这件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400多亿现金可是实打实的，哪怕只能用在慈善方面。 关键做慈善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剩下的钱和方正沟通下，用于清河发展也未尝不可。 事情敲定之后就是落实具体方案。 方案得到了清河一把汪永清书记的大力支持。 汪书记要退休了，已经不需要考虑政治前途，更想为执政一方的城市办点实事。 名正言顺的从岛国搞钱给清河办善事，他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两人纠结的问题是要不要上报？ 然而不等他们做决定，这边白露已经通过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将完整视频和文字发到了网上。 第228章 威航 记者是直面黑暗的探照灯，是社会良知的守望者，白露一直秉持职业操守，和揭露地沟油、黑砖窑的同行一样守护着业界良心。 网友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社交账号过百万的粉丝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此前曾发布过“金樽会所非法囚禁、逼良为娼”和“助学实为选妃”的帖子。 当初那两条视频就已经足够震撼，然而和这一次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视频很长，从头到尾都很清晰，白露还另外做了解释。 洋洋洒洒两千多字。 结论就是岛国内阁怂了，迫于压力将野上太一移交给清河审判，另外还赔偿了180吨黄金。 视频里，地上成堆黄金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和小林友和强颜欢笑的表情相得益彰。 网友们惊掉了一地下巴，呼朋唤友，奔走相告。 消息裂变式传播，吃瓜人数几何增长。 帖子下的留言每一分钟都在成百上千的增加，迅速顶到全网热度第一。 “180吨黄金，就算打仗也赔不了这么多钱吧，这视频也太科幻了。” 大部分人是不信的，以为是在拍电影，然而真相很快就被实锤。 “视频是真的，我刚查了岛国内阁所有大臣的公开照片，视频里的人还真是防卫大臣小林友和。” “我人就在新肃，昨天下午格鲁酒店被清场，来了一百多辆押解车，我还以为是押送什么呢，没想到原来是这批黄金。” “小林友和称呼那个打马赛克的人石君，看来这次的事情和这个姓石的神秘人有很大关系。” “你们难道不奇怪，这记者怎么会有现场视频？” “管他呢，反正岛国这次丢人丢大发了，这一次是赔款，下一次就是割地了。” “?? ?????? ???? ???????? ???? ???????? ??????????? ??????????。” “我给你们翻译下，棒子说他要把视频转发到棒国，这下就连棒国都知道了。” 网友们吃完瓜，心满意足的走了。 消息开始在线下传播。 大众不了解真相，都是一头雾水。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岛国真金白银赔了几百亿，这就是认怂的表现。 很多人将赔款事件和大夏四大悍匪联系在一起，越传越玄乎。 树荫下，大妈一拍大腿，开始演讲。 “这四个爷们不是悍匪，是天上派下来惩罚鬼子的四大天王，鬼子不赔钱就要亡国，所以才会赔钱。” 大爷点上一支烟，咧着嘴乐呵：“大夏已经不是70年前的大夏了，只有我们欺负他们，再也没有他们欺负我们的份。” 南方某基地，听完叶青汇报，叶副总长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只能这样了。” “方正的身份目前只有我们和极少数高层知道，务必不能扩散，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 “你和方正沟通下，让他尽量收敛点，注意语气一定要委婉。” “是。” “把他的正常档案公开，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另外再增派一些人手暗中保护他的直系亲属。” “是。” …… 方正和李伯达聊了很久，告辞后接到了运输公司的电话。 棉北的8辆跑车终于送到了清河。 方正指引两台大型平板运输车将8辆跑车送到安保基地。 找人一一检测后，方正掏出手机给方雯打了个电话。 再过几天是小妹19岁生日，送辆跑车给她，就权当生日礼物。 8辆昂贵跑车在操场上一字排开，金属质感的漆面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其中最贵的是一辆浅蓝色的布加迪威航，车身低趴流畅，线条动感犀利。 这车前年才上市，白大少托关系，上半年花了两千多万巨资买来的。 另外7辆跑车价格就便宜了很多，价格在200万到800万之间。 兰博基尼和法拉利都有，还有一辆阿斯顿马丁和迈凯伦。 车子基本都是9成9新，这些底盘车放在棉北那种破路根本没办法开。 白大少买它们只有一个目的…炫富，平时都放在车库吃灰。 国内也是一样，跑车不适合长途行驶，一些富二代上高速根本不敢开跑车，都是用拖车拖。 只有去酒吧吊妹或者炸街的时候才敢开出来溜达一下。 不过方正却没这个顾忌，他是大富豪，不是那种小富二代，根本不在乎损耗。 “车子到了，你过来挑一辆。”方正在电话里说道。 “吼吼，马上到。” 隔着电话，方正都能感觉到小妹的开心。 半个小时后，方雯和李芷筠结伴而来。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活泼，一个清冷，犹如两朵风格迥异却同样绚烂的鲜花。 经历造就性格，方雯有治安官大哥和黑道二哥给她保驾护航，戒心很低，对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 李芷筠一直无依无靠，偏偏又生了一副好相貌，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并不是幸事。 所以她的防备心理一直都很重，只是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方雯围着车子转悠了好几圈，最终选了一台红色盖拉多，一脸兴奋的说：“就这辆。” 方正指了指浅蓝色布加迪，笑道：“为什么不选那一辆？” 方雯愣了愣：“那是什么车，我不认识，不过外观还挺漂亮的。” 方正问：“你只认识牛马？” “嗯。”方雯点点头，钻进驾驶位，鼓捣了半天，推开车门问道：“怎么找不到挂档的地方？” “换挡拨片在方向盘那边，不在控制台。” 方正看了看李芷筠，随口说道：“你要喜欢，也拿一辆开开。” “不用不用，我没驾照。”李芷筠头摇的像拨浪鼓，心里美滋滋的。 方正也没勉强，接着说道：“回头我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你们俩是希望继续在房地产公司工作还是去基金会。” “我们去基金会替你管钱。”方雯探出头，替闺蜜一起做主。 鼓捣了半个小时，方雯终于能正常上路。 熟悉后，这丫头说要和李芷筠去清河大学办点事。 方正知道她想去学校装逼，也不拆穿她，喊了两个保镖开车跟随，自己则是开着布加迪去开发区找大哥。 第229章 雷鸣 方正开的这辆是威航 16.4 基本款，功率达1001马力，最高时速 407 公里。 车辆徐徐启动，驶离安保基地。 W16 发动机发出尖锐激昂的轰鸣声，车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驶上街道，这辆天价豪车瞬间成了路上最靓的仔。 一些家用轿车犹如见到了洪水猛兽，纷纷躲避，给布加迪腾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清河街头，玩跑车的人也有不少。 不过多是一些小富二代开的酷派、美人豹等，价格多在二三十万区间。 就连方雯开的盖拉多都非常少见，就更别说这种两千多万的跑车。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表情各异，有艳羡，有害怕，还有厌恶。 “想不到我也扮演了一回富家恶少的角色。”方正暗暗想道。 开这个车就意味着自己是另一个阶层。 而这个阶层在普通人心目中往往都是和“不仁”挂钩在一起的。 开发区位于城东，离市区有二十多公里车程，没有龙头产业，更没形成产业集群，这几年发展的并不好。 方平日常在管委会办公，门岗见到布加迪，只是问了一句就直接放行。 方正走到三楼最西边的办公室，朝里面瞅了一眼。 方平正在伏案办公，办公室大小约20㎡。 等再过几年，像他这种副处级官员将会严格限制办公室面积，不得超过12平。 方正推开门，随口问道：“工作还顺利吧？” 方平给二弟泡上一杯茶：“还行，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政府工作和一线治安官差别很大，务虚工作要多一点。” 两人就电商园的事情聊了一会，谈好落地方案后，方平开始转移话题，斟酌着说道：“小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 “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丁强对你刑讯那一次我就有所怀疑，你一个人抓捕毒贩那一次我就更加确认了。” 方平面色忽然严肃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约束不了你，甚至就连世界都约束不了你。” “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草芥人命，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也该由法律来审判。” “如果审判不了呢？”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方平沉默了片刻，从业这么多年，他确实见过一些逃脱法律惩罚的罪犯。 有势力滔天者，也有高智商犯罪者。 方平目光灼灼的说道：“我相信就算势力再大的人，你也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就算再聪明的人你也能找到他们的漏洞。” 方正考虑了一会，点点头：“我尽量，但是只限于国内，只限于法律能够惩罚的人。” 方平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二弟已经做出了让步，不能要求太多。 见气氛沉默下来，方正调侃道：“你和白露进展的还挺快的。” “她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和她算是志投意合。” “嗯，那就恭喜你了，我在清河待不了几天，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 西林市，红光路上，冷风卷积落叶。 雷鸣在小饭店随意对付了一口晚餐，走到半路，一道冷电划破苍穹，雨滴接踵而来。 路上的摊贩做鸟兽散，雷鸣匆匆跑进附近的天桥下面避雨。 一个初中模样的小女孩和他前后脚躲进来。 雨水越来越大，天地间雾茫茫的，雷鸣瞅了一眼小女孩。 女孩穿着附近红光中学的校服，身量不高，脸蛋清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两人站立两边，小女孩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蓦地，女孩黑漆漆的眸子骤然收缩，脸色瞬间煞白。 雷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举着黑雨伞，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精悍男子走入桥下，面无表情的抖了抖伞上的雨水。 女孩犹如受惊的麋鹿，吓的连忙转身后退，倏忽间又停了下来。 另一头又钻入了一个身着同款棕色夹克的男人。 两人缓缓靠近，将女孩前后夹击。 小女孩求助般的看向雷鸣，目光楚楚可怜。 雷鸣顿了一秒钟，将小女孩挡在身后，冷冰冰的盯着两个男人。 两个皮夹克不为所动，从腰上掏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步步逼近。 “你先走。”雷鸣将女孩推出桥洞，然后从腰上掏出甩棍，迎风一抖。 和人争斗，这丫头在这只会碍手碍脚。 两个皮夹克果断放弃雷鸣，追逐小女孩。 雷鸣双眼微眯，斜跨一步，甩棍兜头朝前面的黑夹克抽去。 迅疾间，黑夹克滑步让开。 另一个棕夹克身形一动，迈开腿去追女孩。 算了算时间，雷鸣抬手一棍，拦住对方去路。 棕夹克没有避让，匕首向上一抬，挡住甩棍。 “哐！” 雷鸣感觉手臂微微发麻，瞳孔一缩。 大意了，这个人的力量不比自己低。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两把匕首如风攻来，上下翻飞，舞的眼花缭乱。 雷鸣手持甩棍一一格挡，叫苦不迭。 一对一他估计能和对方打成平手，一对二没有任何胜算。 估计女孩已经跑远，雷鸣一边抵挡，一边大喊：“我不管了，就这样罢手行吧。” 两个皮夹克一言不发，手上动作更快，刀刀只取要害。 以一敌二，雷鸣渐渐落入下风。 兔起鹘落，匕首划过手腕，雷鸣手一抖，甩棍铿锵落地。 趁他中门大开，另一把匕首闪电般袭来，直直的插进雷鸣腹部，顺势一搅。 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黑夹克眼神阴冷，拔出匕首，再次朝雷鸣腹部补了一刀。 黑夹克拔出匕首，准备第三次补刀，身边的棕夹克拦住了他：“正事要紧。” 两人转身就走，黑夹克一边走，一边掏手帕擦手上的血迹。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风雨中。 雷鸣捂着腹部，躺在冰冷的天桥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鸣感觉力气渐渐流失，脑子昏昏沉沉，忽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冬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雨？” “我为什么要管这种破事？” “就因为我们是行侠仗义的公益组织？” “呸，就算没杀身会，我也是一个退伍军人。” “如果正哥在就好了，这两个小喽啰他一口气就能吹死。” 雷鸣感觉眼皮沉重似铁，身体越来越冷，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了几道模糊的人影。 穿校服的小女孩，穿制服的治安官。 耳边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第230章 蛇吞鲸 “病人家属签字了吗？” “还没联系到病人家属。” “救人要紧，启动应急机制。” “检查生命体征，血压多少？心率多少？” “血压 82/49mmHg，心率130 次/分。” “情况危急，马上建立静脉通道，通知血库备血，准备输血。” …… 方正整个下午都在和大哥视察电商园征用土地。 开发区招商引资效果不好，地价很便宜，只要9万一亩，1700亩土地花了不到1.6亿，剩下来的钱主要用于物流体系搭建。 回家刚吃完晚饭，张宏伟忽然打来电话，语气非常焦急。 “雷哥被人捅了，正在市立医院抢救。”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告别家人，方正走出门外，脸色瞬间阴沉如冰，找了个无人处，直冲云霄。 西林市立医院，创伤急救手术室。 方正赶到的时候，张宏伟和二秃子已经到达，旁边有两名治安官正在给一个小女孩问话。 为首的治安官正是阳延区重案队队长钟平。 方正和他见过一面，陈剑被钢筋刺穿的案件就是他在侦办。 看到方正，两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指了指旁边的小女孩，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雷哥就是为了救那个女孩，结果被两个皮夹克捅了两刀。” 方正瞥了一眼女孩，年约十四五岁，穿着一件校服，一边回答治安官问话，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术室，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两人刚来，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钟平认识方正，知道雷鸣是他手下，问完女孩，又补充了一点信息。 方正不关心别的，直接问道：“两个匪徒可有下落？” 钟平说：“已经掌握了一些相关线索，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你是什么人，这种事也是你能打听的？”旁边一个年轻治安官瞪着方正，厉声训斥道。 “闭嘴。” 钟平喝斥了他一句，又和方正解释：“方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案件情况请恕我无可奉告。” “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方正知道不能怪他，案件处于侦查阶段，基于保密原则，确实不方便透露信息。 再说自己名义上仅仅只是雷鸣的朋友，并不是直系亲属，钟平的说辞无可厚非。 然而旁边的小治安官平时应该是颐指气使惯了，口气非常霸道，令人非常不爽。 原本方正也不至于和这种小人物计较，可是谁叫他现在心情不爽。 犹如一根细针扎进脑干，反复搅动，小治安官忽然疼的面容扭曲，抱着脑袋痛苦哀嚎。 3秒钟后，方正收回念力，小惩大诫即可。 小治安官恢复正常，摸着脑壳，一脸茫然。 方正不再理会他们，走到女孩身边，指了指手术室：“我是那个哥哥的好朋友，你能告诉我那两个坏人是谁吗？” 孙莞莞说她也不认识，只知道两人曾经扇过妈妈一巴掌，妈妈说他们都是坏人。 方正问：“你妈呢？” “我妈在那。”孙莞莞指了指缴费处。 方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正在替雷鸣缴费。 女人缴完费，回到女儿身边，了解完情况，满脸愧疚的说：“实在抱歉，因为我的事牵连了雷先生，雷先生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 方正说：“现在不是住院费用的事，我要知道那两个匪徒是什么人？” 女人深深看了方正一眼：“已经牵连了雷先生，我不想再牵连其他人。” 方正眼神一冷：“你告诉我就行。” 女人考虑片刻道：“麻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僻静处，女人沉吟道：“你既然是我女儿救命恩人的朋友，我也不想瞒你。听我女儿的描述，他们应该是震宇投资公司派来的打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叫刘慧欣，是西林市华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财务主管。” 随着女人娓娓道来，方正大致了解了其中缘由。 华光纺织是一家有着三十多年历史，5万多名员工的大型国企。 然而由于机制僵化，创新能力不足，市场不景气等诸多原因，华光纺织厂这些年逐年都在走下坡路。 最近几个月更是到了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地步。 公司现金流严重不足，急需引入外来资金盘活资产。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华光纺织厂是老牌国企，三十年前的城市边缘地带，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已经被纳入西林市核心发展区域。 不算设备，仅仅3800亩土地的价值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再运作一下，将工业用地改成商业用地，仅仅地价就价值五六十亿。 震宇投资是西林市这几年悄然崛起的一家民营投资公司，主要从事资产收购，兼并重组业务，收购对象主要是国企和一些科技型民企。 至于其中的手段，不能对外人道也。 方正问：“所以你的意思是震宇投资和一些人员勾结准备贱卖华光纺织厂。因为你多次举报他们，所以震宇投资派人绑架你女儿，准备以此威胁你？” 方正清楚里面的猫腻，民营企业蛇吞鲸有几种通用套路。 恶意收购公开发行股票，野蛮人敲门这种属于资本市场的手段，算是相对文明的，但是只能用于上市公司。 更粗鲁的则是官商勾结加上黑道手段，这是针对未上市公司的惯用套路，虽然低级但是很好用。 华光纺织没有上市，震宇投资采取的是第二种。 刘慧欣点点头：“华光纺织的目标是引入外来资金，从没想过贱卖。公司估值达77亿，震宇投资的收购价却只有5亿。” “我曾经举报过两次，第一次举报是上个月，他们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举报第二天就派人警告我，还扇了我一巴掌。” “第二次举报是前天，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派人绑架莞莞。” 刘慧欣的语气有愤怒也有害怕。 她父母是棉纺厂的老员工，她和她老公也在棉纺厂工作了十几年，左邻右舍全是厂子同事，可以称得上以厂为家，这种感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你是打算？”刘慧欣问。 方正摆摆手：“这事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你们之间的事，也是我和他们的事。” 第231章 合法持有 6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主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雷鸣的伤势比较重，但是不致命，一刀造成肝脏破裂，一刀导致肠穿孔。 杀手应该是没打算杀人，否则就是奔着心脏去了。 毕竟命案的侦破力度是不一样的，双方没有血海深仇不至于此，凶手的第二刀只是为了泄愤。 雷鸣还没苏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电监控、呼吸机等各种管子电线都连在身上，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看起来就跟个木乃伊一样。 方正松了一口气，既然人救活了就没必要通知雷鸣父母，徒增烦恼罢了。 他打电话将曲波、曹正、丧彪、朱老六等人从清河调到了西林。 这次是长期征调，清河那边已经平稳，不需要派驻太多人手。 安排好一切，方正开始着手调查震宇投资公司。 公司法人代表焦宏发，注册资金10个亿，主要从事股权投资业务。 公司股份由境外一家离岸公司百分百持股。 表面上能查到的东西并不多。 方正估计这个法人代表可能只是挂名，不一定是实际控制人，很有可能是圣婴大王的手套。 震宇投资此前已经运作过两个国企收购项目，赚的盆满钵满，利润不下几十亿，这里面有非常多的环节需要打通，没有大人物支持是不可能的。 甚至背后站着一个利益集团，也未必不可能。 方正既然要做事，办的肯定不只是两个打手，要办就要将幕后主使，乃至整个利益集团全部连根拔起。 这件事不能急，但是两个办事的凶手必须先扣起来。 方正刚想出门办事，斧头帮帮主闻讯赶了过来。 李琛今天难得没有戴帽子，梳了一个大背头，轻车简从，只带了刘鹰一人。 方正吩咐宏伟和二秃子照顾雷鸣，和李琛、刘鹰找了家附近的茶楼。 李琛刚刚坐下，便开门见山说：“焦宏发这个人我知道，前年冒出来的人物，做事八面玲珑，他幕后的人应该是上京赵家的赵祥虎。” 李琛将赵家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实力很强，比他们李家要高两档。 方正说：“这个世界是有规矩的，任何人都不能打破底线，赵祥虎也不例外。” 李琛看了他一眼，心道大哥你违反规矩的事情还少吗？ 不过他还是附和道：“大夏国牛逼的人多了去了，有出息的大院子弟都从政从军，赵祥虎确实不怎么样。” …… 这边，钟平根据受害人的口述将作案第一嫌疑人放在了震宇投资，然而真正调查起来才发现阻力重重。 震宇投资属于西林市重点招商引资企业，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是那么好查的。 案发时大雨倾盆，摄像头根本看不清人脸，仅仅凭借孙莞莞一面之词和刘慧欣的推测就想调查焦宏发，无异于天方夜谭。 钟平的工作自此陷入停顿，如果没有外力干涉就是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第二天，方正来到震宇投资所在的恒辉大厦。 虽然答应过大哥尽量不杀人，但是这次是好兄弟雷鸣出了事，他要破例。 这里是西林市CBD，震宇投资买了恒辉大厦19楼整层，面积1400多平。 这种投资公司并不需要很多员工，公司仅仅只有26名员工。 每人平均下来有50多平办公面积，一人一间办公室，可谓是财大气粗，豪气冲天。 26名员工除了8名专业安保和两名派遣待遇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其他人员全是皇亲国戚。 这个区长的儿子，那个处长的女儿。 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利用自身的资源替公司扫清障碍。 工资按年薪算，都是一等一的高。 处100，厅200，后面加上万，实权的另算，特殊贡献的另算，大致就是这个标准。 工资从哪来？ 几十万下岗职工，一人手上抠一点，养十几个少爷小姐还不是小菜一碟。 方正搭乘电梯到19楼，电梯门一开，金碧辉煌的装饰差点闪瞎了他的脸。 念头一动，监控瞬间损坏。 “先生，请问可有预约？”两名身穿皮夹克的安保走上前打量方正。 方正问：“焦宏发在吗？” “请问你可有预约？”听到方正直呼焦总大名，两名保镖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方正眯着眼睛道：“昨天晚上，红光中学天桥底，我兄弟被人捅了两刀，是谁做的？” 黑夹克笑了，掏出甩棍道：“胆子挺肥啊，一个人就敢过来闹事。” “既然不交人，那你们就全部死吧。” 黑夹克闻言冷笑一声，掏出甩棍照方正脑袋劈来。 速度飞快，带着破空的呼啸声。 方正眼睛一眯，心想难怪雷鸣一对二不是对手。 这些人都是赵祥虎派来的，个个都有功夫在身。 上京世家的底蕴果然比西林要深很多。 方正念头一动，甩棍犹如泥牛入海，根本动弹不得。 两个皮夹克一脸惊诧，正在懵逼间。 “砰！砰！” 方正凌空击出两拳，将两人打晕。 这些人他要交给雷鸣处理。 方正走进公司，念头一动，里面的男男女女们头部全部遭到重击，陷入昏迷。 他不疾不徐的走进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有一个40出头的中年男子正在昏睡，正是焦宏发。 方正将焦宏发提溜出来，连同8名皮夹克安保全部塞进电梯。 电梯直通后门，门口停着一部套牌面包，驾驶位正是丧彪，方正将9人塞进车，挥了挥手：“走。” “得嘞，正哥，接下来去哪？” “我在淮江有条船，把他们带到船上去，等老雷醒了，让他发落。” 方正特意买了一条游轮，就是为了这个用途。 船上有个电动搅拌机，搅完了丢到江里喂鱼，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将9人押到船上，锁住手脚，留下几名地星安保的人看守，然后赶往医院。 市立医院，雷鸣已经醒了，身上缠满了绷带，正在和小护士吹牛逼。 “正哥，波波，老六，丧彪，你们都来了啊。”见到来人，雷鸣激动到扯动伤口，疼的嗷嗷叫。 “人我给你控制住了，关在船上，回头你去捅回来。” “好快，正哥，牛逼。” 陪着雷鸣聊了一会，方正手机响了，电话是叶青打过来的。 “方顾问，赵家的事能不能交给我们解决？”叶青开门见山问道。 方正顾左右而言他：“我兄弟身手不错，见义勇为却受了伤，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叶青回答的很干脆。 方正提醒道：“因为他不能合法持枪。” 第232章 方副书记 建安市ST基地。 “方顾问，我懂您的意思，您等我消息。” 叶青挂断电话，将方正的话转达给身边的叶副总长，哭笑不得。 叶副总长名叫叶国平，年近60，四方脸，宽额头，穿着军服，肩章上一麦两星。 他这几天都在ST基地，主要是过来检阅方正所提供的体术的训练效果。 事实证明效果非常优秀，远远超出预期，下一步就可以在全军推广。 叶国平沉吟道：“理论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没必要。” “这件事的本质不在于他手下是不是能合法持枪，他说这话就是置气，责怪我们对赵祥虎的事情没有妥善处理好，牵连了雷鸣。” 叶国平很庆幸雷鸣没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之前他们只派了人手保护方正的直系亲属，没兼顾到雷鸣等手下。 这事的确不好安排，要员保护都是有严格标准的。 方正有一百多个手下，不可能面面俱到。 叶青补充道：“方顾问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事，他就要按照他的方式来解决。” 两人都沉默了，方正的解决方式他们心知肚明，然而这事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必须让他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但是又不能强迫，也强迫不了，得方正心甘情愿才行。 叶国平深思了一会，道：“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他要干涉，我们索性就给他安排一个身份，让他合理合法的参与，我马上就向上面汇报。” “这么做有三点好处。” “第一，既可以让他解决这些蛀虫，又能在法律的范围内办事。” “第二，目前局面有点僵持，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打破僵局，方正已经跳出了规则外，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第三，明光会最近有挑拨方正和夏国的意图，这么做可以让他对夏国的归属感更深，也是和境外势力表明一个态度，我们和方正是一体同心的。” 叶青苦笑道：“您真是为方顾问操碎了心，难道就真的拿他没任何办法吗？” 叶国平摇摇头，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全世界都没办法。他的移动速度已经超越了20马赫，一击之力相当于中型威力导弹。” “不然你以为驻岛米军是吃素的，会放任他在岛国闹的天翻地覆？” “对这种人不能弯弯绕绕，必须要开诚布公，表达我们的诚意和善意。” 叶国平再次提醒道：“切记，方正的身份不能公开，避免造成社会上的恐慌。” 叶青点点头，他知道稳定大于一切。 …… 岛国给夏国赔款180吨黄金的视频很快就传回了国内。 看到视频后，岛国民众一片哀鸿。 这一百年来，除了那两颗蘑菇弹，他们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要强的岛国民众感觉自尊心被按在地上摩擦，愤怒犹如火药桶被点燃。 网络上骂声一片，线下游行不断。 好在内阁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屏蔽关键词，删帖，抓人，然后又派专家出来忽悠，将方正和小林友和的视频解读成人形飞行器，很快就将事件平息了下来。 祸水东引飞律宾和大夏争斗的策略也没实现。 飞律宾认为国民是在岛国死的，不管是谁杀的，都应该由岛国负责，由岛国将凶手交出来。 内阁哪敢将张谦蛋交出来，推诿扯皮了一阵后，事情就此不了了之。 …… 西林市海天庄园，绿树成荫，湖光潋滟，红墙青瓦，飞檐斗拱。 赵祥虎正在别墅陪西林市的几位重要宾客用餐。 觥筹交错间，震宇公司姚副总打来了电话，语气异常惊慌。 “赵总，焦总和所有安保人员都失联了。” “什么时候失联的？”赵祥虎愣了一愣。 “早上刚上班，公司所有员工忽然都陷入了昏迷，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焦总和8名安保都不见了。” 赵祥虎脸色愈加阴沉，焦宏发暂且不论，8名安保可是他花了天价聘请的高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难道对方用了迷烟等特工手段？ 可是除了一些苦哈哈的泥腿子，自己没得罪这种人啊。 赵祥虎挂断电话，骂骂咧咧的将公司情况说了一遍，酒桌上的人都是利益联盟，不需要避讳。 听完，末座的一名治安官当即拍着胸脯说：“赵公子您放心，阳延区是我的辖区，我马上安排人着手调查。” 方正也准备带几个兄弟吃午餐，丧彪等人将清河的跑车开了过来，包括布加迪。 这几辆车方正准备上西林的牌照，方便在这边活动。 即便是西林这种准一线城市，布加迪这种豪车也是非常招摇的。 几辆跑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依次驶过市政府。 现场吵吵闹闹的，几百名身穿华光棉纺厂服的职工举着［拒绝收购，我要吃饭］的牌子在大门口静坐。 通过刘慧欣，方正对华光纺织厂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了一点。 棉纺厂位于市东，正是西林市“东部新城”发展战略的核心地段，厂子不值钱，但是地很值钱。 赵祥虎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吞并策略是5亿现金加上震宇投资下属空壳公司的股权置换。 最大的猫腻就在这个空壳公司的股权置换上。 吞并后，赵祥虎会将厂子分割清算，最有价值的土地转化为商业用地，开发房地产，值钱的设备卖给同行，不值钱的当废铁卖。 5万名员工则是一脚踢开，全部遣散。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粗暴。 工人们聊到震宇投资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然而在丛林法则面前，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果然，工人们很快就被有关人员苦口婆心的劝返。 方正和兄弟们找了个地方吃中饭，下午又去医院看望雷鸣，晚上的时候，叶青的电话打来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方正说：“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同意。” 挂断电话后，方正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丧彪疑惑道：“大哥，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别叫大哥，以后要叫方副书记。”方正撇撇嘴：“哥现在是都察院的副都御史。” 第233章 履新 “什么副都御史？”丧彪愣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惊疑道：“哥，你要去省纪检委上班？” “嗯。”方正点点头：“我准备干一段时间，治一治汉东省官场的腐败分子。” “上面怕我闹事，就给我安排了个身份，让我便宜行事。既然答应了，这几个月我就不打打杀杀了，遵纪守法，严格按照干部的标准要求自己。” 曲波问：“哥，给你安排的什么职位？ 方正解释道：“流程上是从中纪委下派到汉东省纪委，相当于特派员，为了方便工作，给我专门增设了一个第九监察主任的职位，高配正厅级，级别等同于副书记。” 众人点点头，这事看起来有点荒谬，细想却也合理，方正原本就是大校衔，对应政府序列的级别就是正厅，再加上他的实力。 “哥，我去帮你开车。”丧彪一脸兴奋的说道，他也想过一过官瘾。 “行，反正我也缺人，不过都是临时工，没有编制哈。”方正接着问道：“还有谁想去的？” 曲波和曹正也表示想去，朱老六说自己长的流里流气，就不去了。 “老六，布加迪给你开，我要去纪委上班，再开这车不合适，开宾利就行了。”方正将车钥匙递给朱老六。 朱老六：。。。。。 当天晚上，方正买了两件标准的呢子大衣和行政夹克，衣服看起来老气横秋，可是穿在他身上还是成熟不起来。 没办法，脸嫩，23岁的年纪摆在那里。 第二天早上，方正准时来到省纪委。 省纪委位于省委大院，上面安排的人已经和一把手田书记通过气，直接报到就行。 方正走到大门外，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隔着门问道：“您好，请问是方正同志吗？” “我是。” “田书记在办公室等您，我带您过去。” 方正在书记办公室见到了田书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省常委级别的人物，不由的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田书记也在打量方正，微微愣神了片刻。 他知道今天上面会派一个非常年轻的正厅级“特派员”过来，然而这也太年轻了吧。 “田书记，您好。”方正主动伸出手。 “方正同志，您好。”田书记和他热情握手，他知道眼前这人是带着尚方宝剑过来整顿汉东省官场的，自己必须全力配合。 唠了两句，田书记和旁边小伙说：“这是方正同志，第九纪检监察室主任，你先带他熟悉下环境。” 庄博有点懵，搞半天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伙子原来还是自己领导。 昨天委党委开会，决定新设一个第九监察室，原来是给他准备的。 这人莫不是上京大家族子弟下来镀金的吧？ “方主任，我带您去办公室。”庄博领着方正来到一间独立办公室，脑子一直在琢磨上京有什么姓方的大家族。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脚步一崴，还差点摔了一跤。 想不到来历，庄博又开始琢磨方正来干嘛。 监察室是一线办案子的部门，他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上面看来是要对汉东省官场动刀。 可是这么年轻的人能胜任这个工作吗？ 庄博替新来的主任泡了一壶茶，方正也没谦让，递给他一根软中华，问道：“小庄，室里还有其他人吗？” 庄博诚惶诚恐的接过烟：“除了我，还有一个叫李倩的女同志，我这就带她过来。” “嗯。” 庄博走出门，拿起手中的香烟看了一眼，软中华，还是3字头的，这个主任看来很招摇啊。 片刻后，庄博带了一个二十五六岁，内向文秀的女人去而复返。 两人都是去年委里统一招考的硕士生，之前都是办公厅科员，书面材料写的很好，却没有一线办案经验。 两人作为刚入职的菜鸟，顺理成章的承担了大部分工作，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办公厅十几号同事一边喝茶上网，一边监督他们工作，美其名曰锻炼新人。 所以两个精兵强将一调走，首先对方正有意见的不是别的部门，而是办公厅。 这也没办法，省纪委和省监察厅合并办公，一线办案人员都非常忙，根本调不出人员配合他，只能从其他部门抽调人过来帮忙。 方正也不在乎，田书记给了他权限，让他外聘一些人，工资走公账，还给他专门划了一间办公室作为外聘人员办公场所。 手下那么多兄弟可以用，只要穿个夹克，跟在自己后面，谁敢说他们是临时工。 第一天没什么事，主要是和一些领导认认脸，下午的时候庄博将工作证送了过来。 黑皮证件，手感很好，皮封上面是金属镂刻的国徽，姓名职务一应俱全，既能办公务员，也能办国企高管，挂在身上气质“挠”的一下就上来了。 方正心满意足，特意别了个国徽在行政夹克上面，接下来他不是杀身会会长，而是方纪检干部，上辈子没过到的官瘾，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过到了。 两个组员在隔壁办公，临下班，方正将二人叫到办公室：“晚上一起吃饭。” 李倩看了看手机，道：“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我们是一线办案人员，上班时间自由，走吧。” 说完，方正率先走出门，领导都发话了，两人只得无奈跟着。 两人没争着请客，体制内，领导请下属才是常态。 方正问：“你们俩开车来的吗？” “我骑电瓶车。” “我乘地铁。” “那正好，晚上刚好喝几杯，还有几个编外的同事，我喊过来你们认识认识。” 三人走下停车场，方正掏出钥匙按了一下，一辆宾利的大灯亮了。 庄博和李倩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非常古怪。 “上车啊，愣着干嘛？”方正坐在驾驶位说道。 两人一脸懵逼的坐在后座，只听方主任自言自语道：“不行明天还是换个A6吧。” “附近有什么味道不错，又能停车的饭店？”方正问。 李倩说：“方主任，我知道有一家不错。” 方正将车开到停车场，找了一间二楼的包厢，没过多久，楼下停车场传来三道跑车的尖锐轰鸣声，打头的是一辆布加迪威航。 庄博朝听到声音，朝楼下瞥了一眼，一脸艳羡。 转过头，只见方主任正在朝楼下挥手，“老六，在这里。” 第234章 办案流程 李倩也闻声赶来，和庄博站在窗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楼下的布加迪、法拉利、兰博基尼。 这3辆车加在一起超过了三千万，新同事都这么有钱吗？ 他们究竟是超跑俱乐部会员，还是纪检委外聘人员？ 丧彪、曲波、朱老六三人结伴走进包厢，朱老六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客串一把过过瘾，将曹正挤了出去。 三人都特意换了装束，个个穿着中规中矩的行政夹克，丧彪还特意带了个假发遮住光头。 方正介绍几人互相认识。 庄博和李倩态度恭敬，对三个临时工不敢生起丝毫轻视之心，方正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另外一半则是告诉两人，哥几个有钱有势，既不怕事，也不会轻易被敌人腐化。 接下来不管是什么对手，你们只要跟着方主任后面干就行了，一切都有领导在前面顶着。 纪委执纪，治安署执法，纪委工作的特殊性注定调查对象通常都是手握权柄之人，阻力比治安署侦办案件要大很多。 没有一个强势的领导带着，下面人的工作就很难展开。 方正对这两个新成员还是很满意的。 两人虽然刚毕业，有点稚嫩懵懂，但是两人正啊。 一个罪恶值-19，一个-17，都是一腔抱负的热血青年。 经验不足不要紧，信念必须要坚定，要是来个官油子方正是绝对不会要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进门，方正随便翻了一下，让服务员按照200元/客的标准上菜。 请客吃饭这玩意是有来有往的，要考虑被请之人的经济状况。 庄博和李倩的经济状况应该不是太好，规格拔的太高，让他们怎么回请？ 光吃不请，一来二去他们就会有心理负担。 钱花的更多，没达到效果，关系反而会慢慢疏远，得不偿失。 果然，听到标准不是太高后，两个新人表情轻松了很多。 李倩是审计专业，庄博是法律专业，两人此前也被借调到第三监察室办过一件案子，经验不是很足，然而最基本的流程却还是知道的。 趁着菜还没上，方正和两人打听省纪委办案流程。 首先是权限问题。 大夏国纪委办案实行分级负责制，省纪委管省管干部，市纪委管市管干部。 省管干部指的是由省委组织部任命的干部，主要是厅局级，也包括一些重要岗位的处级干部，比如县委书记和县长。 这也就意味着级别太低的官员，比如清河市某副处级干部，只能由清河市纪委管理，方正是不便插手的。 然而这只是原则上，省纪委在实际工作中可以根据工作需要，采取提级办理的方式办案，对市管干部，甚至是科级干部的问题也可以进行查处。 其次是办案流程，办案人员接到群众举报或者是上级交办后，第一步是初步核实，包括查阅资料、群众谈话、实地走访等。 然后是立案调查，能用的手段很多，调你银行流水、房产证、项目决策文件、通话记录等等，没人敢明着反抗。 最后是固定证据，移送审理。 方正知道上面是想让他用合法合规的方式清除害群之马，防止他滥用私刑。 他对合规的理解是大方向上合规，至于取得证据的具体手段，他绝不会拘于形式。 像什么偷拍、窃听、打闷棍，只要能达到目的，将害群之马绳之以法，他都不排斥。 别的监察室不敢办的人，他办。 别的监察室不敢用的手段，他敢。 喝了两杯酒，方正直奔主题：“我接到群众匿名举报，震宇投资对华光棉纺厂的收购案中，有权力寻租、徇私舞弊的现象，有部分领导干部牵涉其中，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个案件。” 庄博和李倩心里一惊。 方主任一上来就要开大招，让他们有点猝不及防。 震宇投资他们俩是知道的。 西林市前年招商引资来的重点企业，两年时间主导了两个大型收购案，吃的满嘴流油。 他们虽然不知道震宇投资后台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水非常深。 办这种案件的确有成就感，可是水深难度高，就连田书记都不一定有把握，方主任一个监察室主任有这个能力吗？ 不过方主任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结果倒也难说，领导既然发话了，两人都表示义不容辞，领导指哪我打哪。 一餐饭吃完已经是晚上9点，众人各自散去，方正和朱老六去医院看望雷鸣。 雷鸣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能吃流食，还能泡妞，和小护士吹牛逼，逗的对方面红耳赤，娇嗔不已。 病房内，方正叮嘱老六：“你把汪曼丽和赵立夏的犯罪证据匿名送到市纪委，注意不要留下痕迹。” 朱老六疑惑道：“汪华顺那条线不用啦？” 方正撇撇嘴：“汪华顺不是一把手，又不是直管领导，没什么吊用，上次让他捞个人都捞不出来，要不是我刚好人在军区，就被姓黄的治安官带走了。” 汪华顺只是过渡期的扶手，他女儿女婿的犯罪记录原本就要移交司法机关，只是早晚的事。 现在方正已经搭上了高层，这个人对他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朱老六说：“我明天交上去，这个案件你亲手办吗？” 方正摇摇头：“只是两个副处级，市纪委就行了，轮不我办。” 阳延区治安署，治安署长程禄一下午都在根据赵公子的吩咐，调查震宇公司人员失踪案。 案发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程禄决定从社会关系入手。 社会关系很好查，两名安保前天捅伤了一个路人，紧接着公司安保就全部失踪，不用猜，十有八九和这个路人有关。 被捅伤的路人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身份很快锁定，是一个叫雷鸣的酒吧经理，在地星酒吧上班，酒吧老板叫方正。 看着程禄送来的资料，赵祥虎斩钉截铁的说道：“估计就是这个人，我之前得罪的都是一些泥腿子下岗工人，根本翻不起风浪，只有他身份最特殊。” 第235章 办个案件练练手 程禄提醒道：“这个酒吧老板恐怕不简单，十天前，市署一把姜海山调查方正，结果没把方正拿下，姜海山自己却落马了，事情太突然，到现在署长位置还空着呢。” 这种大事，程禄这位分署署长肯定会追本溯源了解情况，一查就查出了方正的身影。 赵祥虎刚回西林，不是很清楚情况，疑惑道：“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是有可能，但是一件事是巧合，两件事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程禄又接着提醒：“陈家的陈剑之前和地星酒吧发生了冲突，没过几分钟就死在了酒吧门口，死法非常诡异，至今都没查出凶手。” “另外这酒吧老板和斧头帮李琛关系也不错。” 赵祥虎问：“陈家就没报复？” 程禄摇摇头：“陈兴怀第二天就跑路了，陈家现在群龙无首，乱成了一团。” 赵祥虎愣了愣，能够吓的陈兴怀跑路的人可不多，西林市绝不会超过两只手。 “西林还有这么牛逼的人？你回头把这个方正的资料发给我看看。” 程禄接着说：“这件事是大头和老猫先捅伤了人，我们肯定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调查他们，得找别的借口才行，我觉得以陈剑的事情探探这个老板的底子比较合适。” 赵祥虎摆摆手：“没必要，又不是血海深仇，为了几个安保得罪这种人，犯不上。” “有机会我想托个中间人和这个人认识一下，大家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 一个监察室通常有七八个人，主任、副主任，监察岗、综合岗等等。 方正暂时没那么多人手，办案只能带着兄弟和庄博上，综合工作则是交给了李倩。 第二天，丧彪等人的工作证也全部做好，田书记决定给方正分派一个相对简单的案子练练手。 这是给新上任领导的业绩，很多单位都有这种情况，就如下面县长履新的时候，市里通常会送一个不大不小的招商引资项目作为礼物。 田书记挑了两个案件让他选。 第一个是建设厅兰姓副厅长涉嫌收受贿赂，违规发包的案件。 这个案件已经基本侦办完毕，只要固定证据，将人双规就行了。 受贿方式是期权受贿，兰副厅长快到退休年龄，和行贿方约定等自己退休后，让自己的表侄女做白手套，以技术入股的方式持有某公司干股。 看起来很隐蔽，然而在身经百战的纪委干部眼里实则是漏洞百出。 这是个摘桃子的案件，方正自然不会要。 从这个案子也可以看出田书记对他不是很有信心。 自己毕竟年龄太小，放在体制里就是没有经验，能力不足的表现。 第二个案件是国企案件，有人实名举报金融集团违规给若干企业发放贷款。 目前已经有部分企业还不上款，造成了3.5亿的国有资产流失。 金融集团贷款条件比商业银行要宽松一点，主要目的是支持地方中小企业发展，方正记得高中同学潘凯好像就是在这家国企上班，担任办公室副主任来着。 目前案件还在初步核实阶段，举报人是该公司的一名基层员工。 这个案件也很简单，贷款发放程序先是投资部门尽职调查，然后是风控部门审核，最后再由领导逐级审批，金额大的还要开贷审会。 这种案件要不就是窝案，要不就是大领导打招呼，办事人员不得不办。 方正最想接手的是政法机关违规案件，比如冤假错案啥的，可惜目前没有，只能暂时接手这个案件练手。 他先是查看了一番卷宗，又和举报人聊了一会，心里基本有数后，带着丧彪和庄博直奔省金融集团。 车上，方正说：“这个案件很简单，不需要秘密调查取证，我们直接去调查贷款原始档案，然后查嫌疑人资金往来，锁定证据后直接将人双规。” “是。”两人齐声回道。 宾利车开到大门口，门卫大爷拦住车问有没有预约，这种财神爷单位，宾利车可不算什么稀罕玩意，这种门卫老头也不一定是什么小角色。 庄博掏出工作证递给大爷，大爷接过证件后身躯一震，心道这些家伙三年来三次，领导三年换三波，这次又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要倒霉喽。 三人将车停好，迈进大楼，敲响董事长陆兴朝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拖动桌椅的声音，一个地中海男人拉开门，疑问道：“你们几位是？” “我们是省纪检委的，这是协助调查函件，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们核实。”庄博将工作证和调查函递过去。 陆兴朝接过证件，脸色微变：“配合纪委工作是我们的职责，我这就安排办公室配合你们调档。” 他拨通内线电话说了几句，然后仔细打量方正三人。 三个毛头小子，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学生，职位应该都是科员，最多是副科，这是陆兴朝的初步印象。 不过对方是纪委人员，陆兴朝不敢托大，亲自给三人泡了三杯茶。 过了一会，一个小伙子敲响办公室的门。 陆兴朝对他说：“小潘，这是纪委的工作人员，有些资料需要调查，你配合下。” 男工作人员转过头，看见方正，一脸惊讶：“老方，你怎么来了？” 方正笑了笑：“老同学，我来查个案子。” “你现在在省纪委上班？”潘凯更懵了，这位老同学变化可真快，半个月之前还是酒吧老板，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省纪委干部。 应该是外聘的吧，方正只有高中学历，根本没资格参加考试，就算考试走流程也没这么快，潘凯暗暗猜测。 “真是巧了，原来小方同志还是小潘的老同学。”陆兴朝打着哈哈道，纪委这次只派了几个毛头小子过来，说明情况不是很严重，很有可能只是有人举报，走个形式罢了。 听到这话，庄博脸色当即就不太好看，一个国企副厅称呼行政机关正厅级领导干部小同志，这话就是打监察9室全体成员的脸。 庄博肃声道：“陆董，方主任是省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室主任。” 陆兴朝愣了下，尴尬的笑笑，一张圆脸上旋即堆满笑容。“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方书记真是年轻有为啊。” 喜怒不形于色是体制工作人员的基本功，陆兴朝面色平静，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年轻的正厅，别说见过，就连听他都没听过。 别说正厅，这个年纪就算是副处，也基本不可能。 潘凯比陆兴朝还要懵，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方正说：“客气了，陆董，我们要调查资料，就此告辞。” “请便，小潘你要全力配合方书记。” 方正率先向门外走去，这个案件不会太复杂，要不了几天就能坐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阻力。 然而赵祥虎的案子肯定没这么容易，他可以预计接下来会有各方各面的人打招呼，或是利诱或是暴力。 第236章 华光棉纺厂 潘凯跟着方正出门，心里是止不住的震惊，人在体制内才知道升迁的艰难。 就算家里老人逝世能上7点新闻也不可能像方正这么离谱。 这是规则，老同学这种情况已经是打破了规则。 潘凯暗暗庆幸自己一向都比较低调，幸亏当初没有仗着家世在同学会耀武扬威，否则人家想整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档案室，方正翻阅出现问题的贷款档案，笔笔都有问题。 尽管表面粉饰的很好，但是只要抓住第一还款来源和第二还款来源两个核心就能找出问题。 每笔贷款都存在虚假尽职调查、抵押物严重不足的情况。 潘凯特意提醒道：“艾总的问题最大，很多事都是他摊派给业务部门的。” 方正笑了笑：“你小子还挺正义。” 潘凯挠了挠头发：“倒也不是正义，我只是不希望公司被这个瘪犊子搞破产，到时候我爸还要重新帮我物色工作。” 方正问：“你们陆董事长呢？” 潘凯摇摇头：“陆董没问题，他这个月才上任，想贪时间上也来不及。” 锁定证据后，方正提出告辞，潘凯非要请他吃饭，另外还喊了几个同事作陪。 方正明白他扯虎皮做大旗的小心思。 老同学人还不错，只是想借一下自己的名头沾沾光，方正不至于驳他的面子。 一顿饭吃的金融集团几个中层领导战战兢兢。 体制内，看到大领导，很多人都是发怵的，就更别提方正这种监察室主任了。 吃完饭，方正又马不停蹄的找关联贷款企业主谈话。 纪委的威慑力不局限于官员，对企业老板也不逊色，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几个老板当天就全交代了。 任何利益联盟，有吃肉的人就有喝汤的人，不是绝对的一条心，没事的时候风平浪静，有事的时候喝汤的人可不愿意共患难，只要找到薄弱的环节，就很容易攻破。 这几个企业老总人情世故个个都玩的很溜。 他们攻陷一个陌生领导干部的套路很简单。 首先就是托熟人请吃饭，先不提事，吃了几次饭，双方熟悉了之后，他们会故意找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让领导帮忙。 然后再适当的感谢一下，这时候肯定不会有大手笔，回馈要和对方帮的忙相匹配。 这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比第一次肯定要稍微困难一点，但也是领导力所能及的手边事，而且不违反原则。 一来二去之后，关系熟悉了，事情会越来越大，老板们手上掌握的证据也会越来越多，大家慢慢就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有些官员就是这么不知不觉陷进去的。 锁定证据，方正带上人马直接去金融集团拿人。 “我们要发挥产业引导基金的杠杆效应，引导外来资金注入，盘活…” 集团会议室里传来总经理艾小光侃侃而谈的声音。 “嘎吱！” 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身穿深色呢子大衣，面相威严的干部走进门。 艾小光顿时噤了声，参加会议的集团员工也纷纷低下头，装起了鹌鹑。 丧彪走到艾小光身边，看了看他的脸，朝后面挥挥手。 “带走。” 两名工作人员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艾小光顿时吓的面无血色，两腿瘫软，由工作人员架着双臂，连拖带拽的押上了车。 “怂逼玩意。”丧彪不屑的啐了一口。 方正笑了笑：“很正常，搞经济的胆子都比较小。” 方正将艾小光塞到了一家不对外营业的小宾馆，在监控里看着他来回踱步，将为数不多的头发薅了个精光。 昔日的荣华富贵都成了浮云，这么多年贪墨下来的几千万钱财还没来得及享受，舞蹈学院的小三才宠幸了几回，还没来得及播种，没了，什么都没了。 艾小光扛不住压力，一夜时间就全撂了，还攀咬了很多人出来，想要立功减刑。 人到了这种时候，什么哥们义气都抛到了脑后，只想保全自己。 第一个案子很简单，过了一遍流程，方正对纪委的查案手段已经了然于胸，接下来他要办理华光棉纺厂的案件。 方正准备先找刘慧欣了解情况，她是西林棉纺厂的主办会计，对收购案里面的猫腻比其他人更清楚。 刘慧欣接通电话，说她在市政府大门口，和一帮工友在一起。 方正赶到市政府，三十多个工人正坐在大门口两侧的花坛上，不堵门也不闹事，就只是拉了个横幅，要求政府解决厂子问题。 前几天原本是有几百个工人静坐的，这两天人越来越少，人总要干活吃饭，天天这么耗谁能耗的起，一些年轻人都走了，只剩下一批三四十岁，拖家带口的主力军还在坚持。 现在提倡人性化执法，西林市政府也不赶人走，只是吩咐厂子自己派人过来处理。 很快棉纺厂就派了一辆大巴车过来，两个领导模样的人将工人劝上车，一窝蜂的拉走。 方正将刘慧欣单独留下来，掏出证件亮了亮，“带我去厂子了解了解情况。” 刘慧欣瞥了一眼封皮上的“纪检监察”四个大字，眼底闪过一道诧异，她也没多问，随着方正坐上宾利。 方正知道她和这帮工人不一样，她是大专毕业生，有中级会计师证书，找个过得去的财务工作完全不在话下，出头做这件事只是想挽救厂子，这是个有信仰又念旧的人。 华光棉纺厂位于城东，区域位置很好，客观的说，地皮用于工业厂区确实有点浪费。 正确的做法是将厂子地皮盘活，将厂区搬迁到工业园区，地皮出让资金用于厂区建设。 然而方正能想到的，领导也能想到。 调整厂区规划没那么容易，仅仅一个固定资产投资就是天文数字，厂子又负债累累，庞大的资金缺口仅仅依靠土地出让金是不够的，说不定资金就成了沉没成本，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根据刘慧欣的介绍，厂子已经大半年没发工资，所有的生产都已停止，目前就是一只在沙滩搁浅的鲸尸。 第237章 大阵仗 一鲸落万物生，一些有权的人在想方设法的从鲸尸上捞钱，也有一些人在拼尽全力的保护工厂。 震宇投资已经和棉纺厂达成了收购合约，原本要定于昨天签合同，结果不知出了什么事，震宇那边并没派人赴约，方正知道应该是自己绑走了焦宏发，影响了原本的进程。 方正将车停在离厂区500米远的超市停车场，和刘慧欣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转角处传来一道道男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老子让你们静坐，让你们闹事。”一个桀骜的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 方正跟着刘慧欣转过拐角，只见马路牙子上，几十个刺龙画虎的魁梧大汉，正在拿着棍棒看管手无寸铁的棉纺厂工人。 这些工人正是刚刚静坐，被接回来的那些人，大约有三十多人，以女工居多，个个脸上都被抽的伤痕累累，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 刘慧欣连忙快走几步，喝斥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马勒戈壁的，就是你领头的吧，老子说怎么少了一个人呢。”为首的黑西装军哥拿着钢管，指着刘慧欣。 军哥掏出棍棒又想揍人，之前是因为方正不在，这时候怎么可能还让对方得逞，当即一个巴掌抽在军哥脸上，将他抽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正没打算使用念力，也没使用太惊世骇俗的武力，只是简单的拳脚功夫，三分钟后，所有的棍棒都掉在地上，所有的行凶者都被打的和猪头一样，躺在地上哀嚎。 “把他们的样子全部拍下来。”方正发现附近没有监控，提醒刘慧欣。 军哥被揍的鼻青脸肿，仍然一脸凶戾，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道： “王所，我是小军，棉纺厂厂区西大门，有人行凶伤人，你们快过来吧。” 说完又恶狠狠的瞪着方正：“老子记住你了，你踏马死定了。” 方正没说话，一脚踩在军哥头上，扭动皮鞋。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是赵祥虎派来的。 不过赵祥虎应该不会亲自下命令，以他的身份不会干这种授人以柄的事。 这事应该是厂区领导透露的消息，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工人们一下车就遇到了打手，肯定是提前布置好的人手。 凶手倒了一地，工人们这才敢站起来，和刘慧欣打招呼，一脸感激的看着方正，七嘴八舌的讲述事情经过。 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些凶手和厂领导脱不了干系。 厂领导只想快点出售厂子，从中分一杯羹，分得的钱预计比他们几十年工资还要多，所以宁愿充当震宇公司的马前卒。 刘慧欣眼眸有点黯淡，她此前已经举报过好几次，可最终结果都是石沉大海，自己这些人的抗争就如鸡蛋碰石头，完全是不自量力。 她只知道震宇投资的总经理是焦宏发，并不知道幕后老板其实是赵祥虎，否则就更没有争斗的勇气了。 过了一会，一部治安车远远的开过来，4名治安官下车走到近前。 方正可以猜到接下来的结果，没有搞定辖区治安所，这帮人怎么敢光天化日动手打人，军哥怎么敢打了人之后还这么有恃无恐。 果然… 为首的四方脸应该是片区治安所长，他把军哥拉起来问了两句后，走到方正身边，面色不善的问道：“这些人是你打伤的？” 方正点点头：“没错。” “你们过来，把人给我按住，上背铐。”四方脸朝后面的三名治安官吼了一嗓子。 眼前这人身手不错，一人竟然能放倒几十个大汉，不过四方脸并不怵对方，他不相信对方敢拒捕。 正在这时，工人们将方正挡在身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你们凭什么抓这兄弟，这兄弟是见义勇为，明明是这些人先动的手，我们脸上的伤你们没看见吗？” 四方脸冷冷道：“什么情况你们说了不算，得由我们调查才行。” 工人们不同意，就是不允许他们把人带走。 四方脸眼睛一眯，从腰上掏出橡胶棍，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他们并没有携带枪械。 方正原本是打算跟他们走的，此刻忽然改变了主意。 四方脸只是奉命行事的帮凶，他要将赵祥虎在治安署的靠山拎出来，试试这些人的底线究竟有多低。 方正朝工人们挥挥手，“没事，你们先走，我来处理。” 工人们还是不愿走，方正让刘慧欣劝了几句，说人多了反而更误事，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四方脸没阻拦，人手不够，他们带不走这么多人，只要盯住带头的方正就行了。 等人走后，方正转身也要走，两名治安官立马手持橡胶警棍拦住了他。 “你不能走。” 方正瞥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听命行事，不过我要奉劝你们一句，小心惹祸上身，这是摊浑水，你们趟不起。” 两名治安官愣住了，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底气说这话。 可是两人看着一地的伤员，知道人家想走凭他们这几个人还真拦不住。 早知道带上枪就好了。 四方脸也知道拦不住，放任方正带着刘慧欣离开。 等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四方脸立马吩咐两名治安官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治安官打电话报告：“嫌疑人和那个姓刘的女人住在纺织小区，3栋102室。” “看住人，我马上呼叫支援。”四方脸说完，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阳延区治安署长程禄。 在电话里他特别强调，嫌疑人是国术高手。 程禄又打电话向上汇报，在电话里极尽添油加醋，强调嫌疑人武力非常高，十分凶残。 这次是替赵公子办事，只要办的漂亮，荣华富贵那还能少的了？ 电话那头的人非常重视，表示要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震慑那些妄图破坏华光棉纺厂收购案，影响西林市经济发展大局的宵小之徒。 一声令下，6部黑色涂装的装甲车从治安署大院开出，开到纺织小区3栋102室待命。 几十名戴着黑色防暴面罩的治安官手持重武器从车上鱼贯下车。 三名狙击手悄悄潜入3号楼附近的房顶，趴下来瞄准对面的302室。 四方脸看着装甲车和重武器，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身手好有个屁用，除非你是孙悟空转世，否则今天都是死路一条。 第238章 因为火气大 纺织小区3号楼，装甲车紧密排列，治安灯呼啸闪烁。 大军压境，气势骇严，防爆盾牌拦住楼梯口，冲锋枪在后面压阵。 狙击手趴在隔壁房顶严阵以待，闪光弹、烟雾弹、催泪瓦斯一样不缺。 两名负责监视方正的治安官对四方脸说道：“王所，人一直在里面，没出去过。” 王所点点头：“辛苦了，回头案件侦破，给你们记一功。” 带队的特j中队长有点懵，他收到的命令是来协助抓捕一个人犯，至于姓甚名谁，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作为治安官，服从命令是第一天职，他也不会多问。 现场只有王所清楚是为了赵公子的事。 以他的级别本来是够不上赵公子的。 幸运的是棉纺厂是他的片区，这让他有幸和赵公子吃过一顿饭。 这顿饭成了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牛逼能吹一辈子。 这事必须办的漂亮，办的威风，抓捕地点在纺织小区最好不过。 这里住的都是棉纺厂职工，正好可以杀鸡儆猴，震慑那些静坐上访的工人。 王所不知道要抓捕的男人是什么人，他也懒得知道，和这些下岗职工混在一起的还能有什么牛逼的大人物？ 果然，王所的目的达到了。 附近的居民看到这个阵仗，差点都吓尿了，想下楼的不敢下楼，想回家的不敢回家，纷纷躲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王所举着喇叭喊道。 听到声音，方正对刘慧欣说：“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先走了，回头有空再聊。” “外面没事吧？”刘慧欣虽然知道方正是纪检干部，看到这个阵仗难免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方正冷笑道：“几个一心讨好主子的害群之马罢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疯狂程度，因为打架斗殴享受这种待遇，自己估计算得上头一人。 方正和他刘慧欣告辞，举着手走出门外，示意自己毫无威胁。 王所瞄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表示就是这个人犯。 几名治安官随即一拥而上，一套帅气的擒拿术，将方正双手负在背后，戴上背铐，蒙上头套，押解上车。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耗时不超过半分钟。 马路上，交通治安官封路，治安车一路鸣笛开道。 路人看到这阵仗还以为车里面是什么杀人狂魔，要被押解回市署，然而车队却径直开到了辖区治安所。 这案子动静虽然很大，可也就是个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归口属地纺织路治安所管辖。 打架斗殴没造成轻伤，顶多就是个行政拘留，王所觉得赵公子对这个结果肯定不满意。 他必须要深挖下去，这个人犯长的贼眉鼠眼，说不定还干了一些其他违法犯罪的事。 王所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只要哄的赵公子开心，回头自己调任分署当个副署长就是小菜一碟的事。 方正被摘下头套，发现自己被铁椅子捆住手脚。 审讯台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四方脸，另一个是之前在斗殴现场见过的年轻治安官。 王所猛力拍桌子，大喝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方正轻描淡写的说道：“打架斗殴呗，那些和我互殴的人呢，你们没抓起来？” 王所眼睛一瞪：“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为什么要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方正也没纠正寻衅滋事的罪名，咂咂嘴道：“因为这两天没机会找小姐，火气大。” “他还嫖娼，小李记下来。” 王所接着问：“为什么火气大？你还犯过哪些事，全部从实交待，别等我查出来，到时候有你好看。” 方正笑了笑：“因为吸毒，所以火气大呗，不找小姐就全身难受。” “他还吸毒，小李记下来。”王所又问：“吸毒的钱哪来的，上家是谁。” 方正说：“钱是抢劫来的，上家是赵祥虎。” 王所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方正，只见对方一脸戏谑，明显是在调戏自己。 王所气的脸色铁青，看了一眼天花板夹角里的监控，和旁边的小李低声说道：“把监控关了。” “王所，这样不太好吧。”小李露出为难的表情。 一个简单的斗殴，非要搞这么复杂，狗日的明显是为了讨好某个人。 功劳你一个人占，黑锅让我陪你扛，哪有这么当领导的。 王所催促道：“快去，出了事有我担着。” “担你妹。”小李在心里骂了一句，磨磨蹭蹭，就是不行动。 王所瞪了他一眼，只能亲自关闭监控。 临动手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小李：“搜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录音笔什么的。” “哦。” 小李迟疑片刻，走到方正身边，伸手掏他左边口袋，触手处是一个薄薄的证件，拿出来一看，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啥玩意，拿给我看看。”王所从他手上夺过证件，随意扫了一眼。 这是一本深蓝色的证件，封皮上赫然印着“纪检监察”四个大字。 王所愣了愣，原来这人是纪检干部啊，作为治安所长，他对纪委天然有点怵。 他经常使用执法权办人，寻衅滋事，袭警，扰乱社会治安，手段一套一套的，但是一物降一物，纪委也能通过合法权力办他。 王所思索了几秒钟，想起自己是替赵公子办事，硬着头皮道：“纪检干部又怎么了？纪检干部就能随便打人？纪检干部犯了法就不用坐牢？” “再说证件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王所一边嘀咕，一边翻开内页，然后彻底傻了眼。 内页里“监察室主任”几个大字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王所捏着证件一脸尴尬，就像是捏着一块烫手山芋。 根据方正的年龄，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小办事员。 可是…厅局级纪检干部。 他知道，就算自己是替赵公子办事，赵公子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得罪这种大人物。 王所怀疑这个证件是假的，可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冒险。 王所脸色变幻，准备示意小李归还证件，然而视线里小李忽然失去了人影。 第239章 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官员 “玛德，要被这个猪头坑死了。”小李早就溜之大吉，蹲在厕所里抽烟平复惊慌的心情。 小李也看到了内页，王所不知道真假，他却是知道的。 他表姐就在省纪委上班，说省纪委来了一个新主任。 长的又高大又英俊，又有钱又年轻，开宾利上下班，全纪委的女人，从20岁的女孩到50岁的大妈都稀罕他。 虽然表姐没说名字，但是刚好和方正对上了号，绝不会有假。 小李叭了两口烟，思维电转，想着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去。 先打电话让表姐通知省纪委救人。 然后不告诉王所证件是真的，让他继续误会，拉仇恨，自己再出面阻止王所，大佬肯定会感激自己。 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事获得大佬的友谊，因祸得福。 嘿嘿，我真是太机智了。 小李打完电话，掐掉香烟，重新走入审讯室。 王所将方正的证件又塞了回去，场内气氛非常尴尬。 “你干什么去了？”王所没好气的问道。 “闹肚子，上了个厕所。”小李解释道。 王所也走出门打电话，他要将事情汇报上去，同时也要核实这个方主任身份的真假。 5分钟后，王所又回来了，额头上冒冷汗，脸上却堆满笑容，要给方正解手铐，还要给他泡茶。 方正不让他解手铐，笑眯眯道：“王所长，这两天我会派人查你的问题。” “行贿受贿，滥用职权，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干预司法公正，暂时就想到了这几条，回头想到了再补充。” 方正每说一句，王所额头上冷汗就多一粒。 看对方的意思是要给自己罗织罪名？ 正如自己给其他人罗织罪名一样。 普通百姓在治安所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可自己在他面前又何尝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如果对方是杀人犯，哪怕证件是真的他也不怕。 监察室主任再大也大不过党纪国法。 可是对方名义罪名只是打架斗殴，实际情况却是见义勇为，想随便诬陷这种大佬根本不可能。 方正对目前的身份很满意，以前自己都是以武压人，现在却换成了以势压人。 以武压人简单粗暴，没有约束，但是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不敞亮。 以势压人虽然程序复杂一点，但是更敞亮更得劲，就是要摆明车马，光明正大的搞你，你还挑不出来刺。 要真是太麻烦，也可以用武力解决。 王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语气谦卑的说道： “方主任，是我欠考虑，给您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方正没理他，和小李说道：“小伙子，你要记住是谁赋予你的权力，你的权力是用来服务人民大众的，而不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明白吗？”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小李可能会嗤之以鼻，然而此刻却不得不诚惶诚恐的点头应是。 以后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秉公执法，要是被这种大佬抓到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王所不敢说话，如果对方雷霆震怒，说不定自己还有救，这种态度就是明摆着要不死不休了。 正在这时，审讯室门口忽然传来数道急促的脚步声。 “你关监控想干什么？”一声大喝吓的王所身形一滞，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太紧张，竟然忘记将监控复原。 方正的情况原本就很清楚，妥妥的见义勇为，几十名工人都能作证，嫌疑很快就洗清。 方正这次终于同意解开手铐，瞥了一眼进来的3人。 省纪委来的是办公厅徐主任，副厅级，被自己抢了晋升通道，隐隐有一些敌意。 跟在他后面的是西林市治安署昨天才上任的一把手阚署长和常务副署长许胜利。 王所滥用职权的事情板上钉钉，他态度非常端正，同意接受组织处理，并且表示能不能给他一点时间，他想派人将打架斗殴的犯罪分子缉拿归案，给受伤的棉纺厂职工一个交待。 “王长根，我已经派人缉拿了，不用你瞎操心。”阚署长一言否决了他。 接下来是处理权的归属问题。 徐主任笑着说：“方老弟，这是他们治安署内部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交给治安署督察处处理更合适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另外我和你没那么熟，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方正丝毫不给他面子。 按理说，这事交给督察处调查确实更合适，但是这次抓捕行动的决策链条上，王长根上面起码还有两个人，方正怎么可能会同意。 徐主任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阴晴不定，他对这个年轻领导本来就很不爽，只是一直藏在心底，这次算是彻底结了仇。 徐主任气的拂袖而去，常务副署长许胜利说：“方副书记，省纪委插手我署滥用职权的案件，按照程序是不合规的。” “王长根，你是不是党员？”方正问。 “呃，我是。”王所很想说不是，可是他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 方正说：“省纪委接到群众实名举报，举报纺织路治安所所长王长根涉嫌受贿，我们办理怎么就不合规了？” 王长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方书记是铁了心想整死自己啊。 许胜利也是脸色铁青，眯着眼睛打量方正，眼前的人年龄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级别却比自己还要高两级。 官场上宁欺老，莫欺少，许胜利并不想得罪对方，然而这件事自己也参与了其中，势必不能让对方拿住把柄。 许胜利心平气和的说道：“方书记，举报的事情就不提了，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方正直接打断了他：“你是什么玩意，要我给你面子。你们署长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副职在这一个劲的蹦来蹦去。” “我严重怀疑你徇私舞弊，包庇王长根，说不定还要杀人灭口，抓捕我的命令估计就是你下的。” “你等着，老子过两天就带人查你，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你。” 许胜利惊呆了，阚署长也是一脸懵逼。 从政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见过像方正这种既粗鲁，又嚣张的官员。 还是这种厅局级高官。 官场上讲究表面一团和气，有仇怨都是背后下刀，就算大家族子弟也不敢这么嚣张。 这人说话做事肆无忌惮，不像官员，倒更像黑社会。 这人这么嚣张，难道就不怕被人群起攻之吗？ 第240章 赵公子打球 审讯室内鸦雀无声，许胜利面红耳赤，王长根惊慌失措，阚署长脸色尴尬。 小李瞠目结舌，又有点兴奋，脸上浮现出吃到了巨瓜，想满世界分享的跃跃欲试。 许胜利沉着脸道：“方副书记真是好大的口气，那我就拭目以待，等着你来查。” 他明白方正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身后必然有通天的背景。 可是都被人当面扇脸了他又岂能忍受。 自己虽然只是正处级，可自己后面是赵公子，赵公子后面还有老爷子，就像是一根绳子，从上而下将他们串联了起来。 他们这个利益集团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赵老爷子的身份未必比方正后台的身份低，如果方正给自己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赵家不保自己，以后谁还敢替他们做事。 除非对方将真凭实据摆在台面上。 许胜利气的拂袖而去，就连王长根都懒的管了。 王长根职位低，没掌握多少秘密，许胜利并不是很担心。 他最担心的是方正掌握自己的确凿罪证，必须马上行动规避。 阚署长抚着额头，苦笑道：“方书记，王长根既然还有其他违法违纪的问题，那就理应交由你们调查，我们治安署定会全力配合。” 省纪委要查王长根，甚至都不用知会他这位市署一把手。 既然拦不住，倒还不如落个顺水人情。 他也不想拦，王长根和他又不是很熟。 “那就谢谢阚署了。”方正对他态度缓和了很多。 阚治强之前是平流市署的一把手，刚刚调过来填补姜海山的职位空缺，和许胜利这个利益集团没有任何瓜葛。 这人罪恶值-7，虽不如杨暴，但也算比较正派的人。 王长根，程禄，许胜利，这三人就是抓捕方正决策链上的三个环节。 话放过了，接下来就是收集这三人的违法违纪证据。 方正能动用的手段很多，但是他也不至于真的给这三个人罗织罪名，只会实事求是将他们的犯罪证据找出来。 方正也告辞离开，阚署安排人将王长根以内部调查的名义暂时留置，等着他过来办理交接。 …… 海天高尔夫球场，人群簇拥下，赵祥虎穿着绿裤子绿腰带，大腚微撅，轻轻挥杆，眺望着自己的球滚进洞口。 “三杆洞两杆进，天哪，又是一个小鸟球。” 周边传来一道道吹捧声：“太厉害了，赵总这水平就算参加国际大师赛肯定也能拿到名次。” “何止是名次，我估计赵总和老虎伍兹也能打个有来有回，并称为国际高尔夫双虎也不过分。” 赵祥虎对身边的吹捧很受用，将球杆递给球童，扭头问许胜利：“许署，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 “赵总，省纪委的方正你认识吗？”许胜利将自己遭受的屈辱客观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这人的表现非常奇怪，表面身份是纪委副书记，行事作风却更像黑社会流氓。” 赵祥虎嘬了嘬牙花子，道：“你猜的很对，这人本来就是清河市黑社会老大。” 许胜利愣了愣，他只是发泄下怨气而已，想不到竟然还真的说中了。 旁边的行长上赶子表现，痛心疾首的说道：“我真是深感震惊，这种黑社会毒瘤竟然也能混进我们的干部队伍？” 最外围的程禄连连附和：“让这样的人掌握权力，真是体制的悲哀，人民的不幸啊。” 赵祥虎摆摆手：“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两个就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我要的是对策，要的是解决问题。” 他原本不想招惹方正，可是手下莫名其妙捅伤了对方的心腹，惹的对方主动介入棉纺厂的事情，还踏马是以纪检主任的身份。 许胜利这群蠢猪没查清对手是谁，又再次招惹了他，一来二去，双方的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下了。 许胜利说：“方正属于从未见过的破格提拔，要解决他，首先要知道组织为什么用他，又是谁提议用的他，我们才能有的放矢。” 赵祥虎没说话，他调查过方正的家庭背景，一家都是普通人。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寻常，他隐隐感觉方正身上应该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对国家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上面可以拿一个纪委副书记来交换，甚至更多。 和这个秘密相比，华光棉纺厂就是蝇头小利，连根毛都算不上。 赵祥虎将自己的猜测隐藏了起来，打着哈哈道：“说来说去就屁大点事，没必要斗的你死我活。” “要不是老许你派装甲车抓他，他也不至于当面威胁你，人家毕竟是正厅级领导，难免有点小脾气。” “回头我找个中间人和他沟通沟通，看能不能说和。” …… 方正双手负后，晃晃悠悠的迈进纪委大楼，迎面都是打招呼的人，一些年轻女孩更是又热情又兴奋，表情就跟粉丝见了偶像一样激动。 还是当官舒坦啊，走到哪都是恭维的目光，出门办事前呼后拥，抛一个眼神出去都有人拼命揣摩。 方正一边感叹，一边走进外聘人员办公室。 曲波、丧彪和老六正在玩劲舞团，键盘敲的噼里啪啦。 “别玩了，我们出去搜集证据。”方正进门说道。 他要去办程禄和许胜利，拔掉赵祥虎政法系统的内应，动不了警力，这个利益联盟就如没了爪牙的老虎，实力将会下降很多。 按照正常流程是先初步核实，外围调查，然而方正不想那么麻烦。 他有念力，直接跟着两人，监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和行踪就行，比CIA和克格勃的特工还要厉害，再牛逼的人都防不胜防。 一行人上了曲波的汉兰达，朝着市治安署开去，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方正没有带李倩和庄博，这种事带着两人不太方便。 方正给他们的定位是后勤和文书，真正办事还要靠这帮老兄弟。 他手里掌握着许胜利、程禄、王长根三人申报的家庭财产情况。 第241章 明码交易 后面两人暂且不论，许胜利的老婆是国企中层，两口子表面看起来还挺廉洁，只有市区一套170平的大平层，一套130平的三居室，就连联排别墅都没。 方正预计许胜利的资产肯定不会放在家里，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此刻许胜利正在让署里的技术人员检查自己的手机、办公室和车子，有没有安装窃听和定位系统。 “许署长，没有任何问题。”技术员小张说道。 “辛苦了，小张你先去忙。” 这个常规工作，许胜利决定每天都要做一次，方正的压力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许胜利揉着眉心，考虑自己隐匿的财产需不需要转移。 不转移，他怕自己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转移又怕被跟踪行迹。 另外还要预防被自己打击报复过的人举报。 财产线索，生活作风，过往决策，群众举报，这几条线对方都能深挖。 许胜利感觉有点头疼，一个掌握实权的纪委领导一心想找自己麻烦，自己还真没太好的应对办法。 除非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惜他并不是。 许胜利考虑半晌还是决定转移财产。 他目前的一些实物财产搁置在他用小三身份证买的房子里。 小三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名下还有这套房子，然而只要有心还是能查的出来，并不算绝对安全。 他之前没想到自己替赵祥虎办事，又手握大权，汉东省竟然还有人敢调查自己。 谁知却出了方正这么个异类，真踏马憋屈。 许胜利从口袋掏出一张身份证，这是他上个月通过特殊手段搞到的一张真身份证，用起来绝对安全。 用这个身份证租个房子，然后将财产转移过去，应该更为稳妥。 许胜利换上便衣下楼，让朋友开了一个便车过来。 他换上朋友的便车，又派了两个心腹开民用车子跟在后面观察有没有人跟踪。 没有监听设备，没有车辆跟踪。 许胜利松了一口气，亲自在小三别墅的附近租了一套别墅，便于转移财产。 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经手，越少人知道越好。 租好房子，许顺利将门锁换掉，拿着行李包，准备亲自去别墅转移财产。 这是去年新开盘的独栋别墅群，老板是他朋友，半卖半送，只要市场价一半。 别墅安全问题很好，都是年轻保安，配备了高科技安防设备，电子围墙，实时监控。 现金资产都转到了匿名账户，可是经营这么多年，许胜利的实物资产也有不少，总得找个安全地方隐藏起来。 他也不想要这些玩意，可是人家要送金条、古董、名人字画，他总不能厚着脸皮让人家折算成现金吧，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许胜利在门外观察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客厅门缝里偷偷夹了一根头发，没有掉下来，说明没人来过。 许胜利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对方毕竟只是挂着纪委名头的黑社会，又不是特工，哪有那么高超的手段。 他关上客厅大门，进入卧室，拉开门后的字画，在墙壁上敲了几下，严丝合缝的墙壁缓缓旋转，露出一个夹层。 夹层里是两个保险柜，许胜利输入小保险柜的密码，映入眼帘的是十块金砖和一个笔记本。 许胜利没管金砖，将笔记本揣在了怀里，又接着打开大保险柜，里面是成堆的字画和古董，还有一把左轮手枪。 “啪啪啪！” 空旷的卧室内忽然响起一道拍巴掌的声音。 许胜利心里一凛，立马伸手去大保险柜拿手枪，自己都这么谨慎了，竟然还是被这帮狗日的发现了。 “砰。”一个花瓶朝许顺利兜头砸去，砸的他眼冒金星，软塌塌躺在了地上。 许胜利脑袋昏昏沉沉，耳边传来方正嚣张的声音，“都提醒过你这两天要来查你，还这么不小心。” “把他绑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滥用职权，违法调查。”血液迷糊了双眼，许胜利躺在地上，只见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在步步逼近。 “你就说查没查到东西吧？”丧彪不屑道。 他最恨这些和赵立夏类似的贪官，将许胜利全身绑的和麻花一样，然后一脚踹在他头上。 “别打死了，咱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违法的事可别干。” 方正一边叮嘱，一边拿起一块金砖，翻开底部一看：“哟哟，一块5斤，10块50斤，就这就有一千多万了。” “壮阳药也锁在保险柜里，生怕别人知道你肾虚啊？” “这是啥？”方正又拿起一坛药酒，打开闻了闻：“这是虎鞭酒吧，你踏马的对老二还挺看重的。” 方正又依次打开字画，吩咐丧彪：“把这些全部拍下来。” 许胜利苦苦哀求道：“方书记，我是赵公子的人，赵公子无意和您争斗，他想和您交个朋友。” “您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赵公子，让他和您谈谈？” 方正摆摆手，义正辞严的说道：“我从不跟腐败分子做交易。”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你一个黑社会又是什么好东西。 许胜利心里直冒火，嘴上却又乞求道：“我把钱全部给您，求求您放过我行吗？” “你有多少钱？”方正饶有兴致的问。 “都在这里了，全给您。” “你踏马逗我呢，你秘密账户的钱怎么不说？” 许胜利不吭声了，念头急转，暗暗思索对策。 “狗日的心理素质确实比搞金融的好一点。”方正嘀咕了一句又从他怀里拿出笔记本。 许胜利脸色更加难看，只见方正拿着笔记本逐字逐句的读道： “梁海军30，姜海山21。” “王长根60，姜海山42。” “程禄300，姜海山210。” 方正看了一会，收起笔记本说道：“你还卖官，卖了和姜海山三七分账，然后用这个本子要挟姜海山？” 里面的人名密密麻麻有好几十个，大部分人方正都不认识。 不过对标王长根，支队、大队暂且不论，他估计最便宜的应该是乡镇所的所长，价码在30万左右，然后是王长根这种城区所的所长，价码从50万到100万不等。 姜海山和许胜利沆瀣一气，将西林市治安署从上到下搞的乌烟瘴气。 这些花钱买职位的人钱从哪来的，又要从哪弥补这个亏空？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第242章 绑架计划 方正放下记账本，在屋内搜罗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只有一个工作本，是许胜利的为官心得。 主题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一个中心，如何赢得领导的注意和认可。 两个基本点。 抓住领导检查和调研的机会，认真做好汇报工作。 抓住重大案件的侦破机会，努力做好宣传工作。 方正嗤笑了一声，吩咐丧彪：“带走。” 许胜利面如死灰，奉劝丧彪和曲波。“两位小同志，你们领导这是违法犯罪行为，你们还年轻，可不能跟着后面犯罪啊。” 丧彪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下班时间，正哥不是领导，是老大。” 方正承认程序确实有一点瑕疵，应该先初步核实取得一定的证据，然后再立案调查，寻找财产线索。 这么做等于是将后面的程序前置了。 不过他有罪恶值系统，探测到许胜利的罪恶值有60多点，先射击再画靶，不会抓错人。 丧彪将东西封存拍照，然后将许胜利押上车，送到小宾馆留置。 市区某高档住宅小区，程禄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表情忧心忡忡。 知道方正要搞他们，他和许胜利约定6个小时就要轮流发一条信息，互通安全。 然而时间已经过了10分钟，许胜利的信息却还没发过来。 程禄忍不住打许胜利的电话，铃声响了5下没人接，他随即挂断，又拨打赵祥虎的电话。 “你们俩还玩通风报信？”方正看着熄灭的手机屏，讥笑道：“我已经派人盯着程禄，他待会就能过来陪你。” “据我所知，你们俩除了买官卖官，还充当黑势力保护伞，干预司法公正，收钱捞人，打压受害人，非法持枪，这些罪名累加起来，死刑妥妥的。” 许胜利被带进房间，瞄了一眼方桌上的物品，顿时吓的心胆俱裂。 桌上有四样刑具，一把钉锤，一把老虎钳，一条带着倒刺的皮鞭，还有两根10cm长的钢钎。 丧彪指着刑具一一介绍：“锤子是锤手指用的，老虎钳是拔指甲用的，皮鞭已经浸了一晚上盐水，钢钎钉在腿上通电，刑讯我们是专业的。” “对了波波，发电机你没带吗？”丧彪一拍脑门，不注意将假发拍落地面，脸色有点尴尬，又捡起来戴在头上。 曲波摊了摊手：“我没带，我还以为你带了呢。” “那就先抽几鞭子。”丧彪抄起皮鞭，狞笑着用力一甩。 “啪！”空气中传来一道剧烈的爆鸣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腥臭的尿骚味，令人作呕。 许胜利裤脚滴滴答答流出一些黄色的液体，已经被吓尿了。 “你们不能这样，罪犯也有人权，我求求你们了，让我给赵总打个电话吧。” 许胜利苦苦哀求，额头上的一撮毛被冷汗打湿，裤裆黄不拉几，常务副署长的威严荡然无存。 他知道这帮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真敢给自己用刑。 方正没理他，嫌弃的扇扇鼻子：“太臭了，我们先出去散散味，把他关一段时间再说。” 丧彪将许胜利绑在椅子上，打了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然后将冷气调到最低档，出风口对着脑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方正准备去缉拿程禄和王长根，走出门，手机忽然响起震动声，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挂断后又有好几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方正懒的理会，将手机直接关机。 程禄尽管呆在安全屋，又找了两个下属相陪，心里却还是非常不安。 他透过窗帘缝朝楼下看去，下面是黑漆漆的花坛，看起来空无一人，然而第六感却告诉他，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程禄心知到了这个份上，双方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必须绑架方正的家人以作要挟。 这事不能向上扩散，黑锅只能由自己来背。 这是非法行动，没办法动用警力，下面的治安官也不会答应。 然而他作为区署一把手，能动用的力量是超乎常人想象的，在管辖区范围内甚至比许胜利还要强。 程禄当机立断，指挥一队特保去绑架方正老娘，想了想又安排了另一队特保去绑架方正妹妹。 两队特保一共24人，是下面三产公司的员工，没有编制，全是合同工，都是年轻小伙，都想和程禄靠拢。 程禄也很器重他们，许诺干的好就给他们安排转正，而事实上也确实安排了几个人。 程禄特意给他们弄了24套装备，包括对讲机、警棍、辣椒喷雾、强光手电等，穿上治安服，乍一看和正式治安官没任何区别。 冒充治安官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方正的手下只是黑社会，应该不敢公然和暴力机构对抗。 两队人马接到指示，开了4部面包车，从市区驶上高速，以150码的速度，杀气腾腾的向清河市驶去。 程禄挂断电话，舒了一口气，省纪委的朋友透露那边没任何异常，说明方正没将许胜利交上去。 只要捏住对方的软肋，就还有机会一换一。 安排已经下了，接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程禄叹了口气，想起这些年的过往，心里烦躁不已。 他知道自己家世不行，能力不足，想往上爬就要花钱，没钱就要到外面捞，捞钱就要违纪违法，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循环。 “砰砰砰！” 门外响起敲门声。 程禄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心里瞬间一紧。 只见方正和两个大汉犹如瘟神一般正站在门外。 “快点开门。”丧彪将门拍的砰砰响，心里爽的不要不要的。 以前混黑面，一直风生水起。 如今混白面，照样威风八面。 跟着正哥混实在是太舒坦了。 今天拿捏的许胜利是一麦两星，哪怕转正，这人也是他一辈子都要仰望的存在。 如今呢，照样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曲波则是淡定了很多，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不像丧彪这种菜鸟，一点小事就激动的找不着北。 “我数到三，再不开门，我们就暴力破门了。”曲波隔着门喊道。 第243章 老杜 程禄和两名心腹交换了一下眼神，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两个心腹也是一脸懵逼，哪有纪委大晚上来家里办人的。 在他们印象中，纪检干部都是去双规对象的工作单位，趁着开会时机，掏出证件说： “某某某，有人举报你违法乱纪，请你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对组织说明问题。” 再说程禄是手握大权的区署一把手，纪委一般也不会去治安署执行。 因为治安署是程禄的自留地，在那边他有人有枪，万一狗急跳墙那就麻烦大了。 像程禄这种官员，正常的双规方案应该是先和阳延区书记或者是区长通气，让他们把程禄骗到办公室或者是会场，打个出其不意才对。 “砰！” 3秒钟时间已到，一股沛然巨力作用在防盗铁门上，整个房子好像都地动山摇起来。 门栓被一脚踹断，铁门被踹的变形，轰然倒塌。 “叫你开门，听不懂人话是吧？”丧彪率先迈进屋内，骂骂咧咧道。 曲波掏出证件一亮：“程禄，请跟我们走一趟。” 程禄沉着脸说：“没有这么办事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旁边的小治安官也梗着脖子问：“你们有执行手续吗？” “直接带走，甭和他们废话。”方正挥了挥手。 都下班了，哪来得及办手续，程禄的犯罪事实清清楚楚，先上车再补票，明天再补就是。 小治安官战战兢兢，想拦又不敢拦，曲波眼睛一瞪道：“再废话，连你一起处理。” 小治安官不敢吭声了。 程禄心里愠怒，真是个草包，关键时候屁用都没。 丧彪将程禄戴上手铐，蒙着头套押解上车，手法不像是纪委抓干部，倒更像是治安官抓罪犯。 半个小时后，方正将程禄和许胜利关在一起吹空调，然后和曲波几人买了一点夜宵，在隔壁房间一边吃宵夜，一边透过监控观看两人的丑态。 清河市，程禄布置的人手还在坚定不移的执行任务。 第一队人马负责抓捕王春桃。 此刻，两部面包车正停在四平路乐辉超市广场附近的马路上。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几十名大爷大妈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车内的人员拿着照片和广场上跳舞的大妈做比对，驾驶位的人说：“第三排左边第二个，和穿皮衣的男人一起跳舞的烫头老娘们就是。” “玛德，这帮老娘们精力真踏马好，都9点半了，还搁这跳呢。” “老子等不及了，要不现在就绑了吧。” 领头的说：“再等一会，这些老娘们互相都认识，要是被她们围住了就麻烦了。” 又磨蹭了半个小时，广场舞的人群这才各自散去。 王春桃和老杜手拉手，准备坐上杜卡迪回家，十几个身穿治安服的人忽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王春桃吧？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特保冷冷说道。 正在这时，超市门口几个假装逛超市，气质凌厉的大汉立马作出反应。 “行动。” 走出几步，带队的上尉忽然朝后面比了个手势。“等一等。” 同一时间，十几个刺龙画虎的清河社会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快速向广场包抄。 “你们说是就是啊，证件呢？”老杜一把将王春桃拦在身后。 “别废话，带走。”后面的一个精神小伙伸手拖拽王春桃。 “砰。” 老杜忽然动了，一记直蹬，将小伙踹的凌空飞起数米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我看你们是假冒的吧。” “好帅！”王春桃瞥了一眼身边的老杜，眼里闪过一道爱慕。 这场面她一点都不怕。 二小子跟他说，每天都有十几个黑社会在偷偷保护她，还有一些军方派来的人也在暗地里保护她，区区几个毛头小子算个屁啊。 “目标扎手，速战速决。”领头的特保脸色一变，掏出伸缩棍朝老杜迎头劈下。 旁边的特保也掏出啪啪闪着蓝光的电击器，朝老杜的腰子捅去。 老杜左手抓住伸缩棍，右手并指如刀，指尖随意一拂，划过手持电击器特保的手腕。 犹如刀切牛油，毫无阻碍，特保手腕被划出一道半寸深的豁口，抱着手腕不住哀嚎。 这一下将剩下的十名特保都震住了，领头的只能掏出伪造的证件亮了亮，厉声道： “我们是西林市治安官，奉命前来抓捕王春桃，如果你再妨碍公务，我就要动枪了。” 老杜眯着眼问道：“王春桃犯了什么罪，你奉的是谁的命令？” “无可奉告。”领头的将手伸向后腰，作吓唬状。 “踏踏踏！” 外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烈火堂的人赶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破军抢过证件扫了一眼，一时间没看出真假，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你们跨区执法有没有经过清河治安署的同意？” 老杜接过证件随意看了一眼，断言道：“假证。” 然后拉开王春桃，将空间让给烈火堂的人发挥。 破军掏出手机拨号，嘴里骂骂咧咧：“玛德，竟敢冒充治安官绑架人质，我这就打电话通知樊所长。” “不能打。”一名特保上手抢夺破军手机。 “砰！” 破军忽然原地暴起，一个膝撞朝着特保腹部撞去，一击就撞断了他好几根肋骨。 特保们惊呆了，他们以前经常跨区抓人，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平时嚣张惯了。 哪见过这种情况，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娘们竟然有这么多国术高手保护？ 特保们知道任务完不成，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可转身就被烈火堂拦住了退路。 破军大手一挥：“给我往死里揍，打死我负责。” 双方当即开打，除了破军，两边实力相差无几，打的有来有回。 可半分钟不到，就有更多的社会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不一会就聚集了上百人。 “这边已经没事，我们就不暴露了。”超市门口的上尉打了一个电话给战友，询问那边的情况。 那边说：“方雯这边也有一队不明人员袭击，已经被兄弟堂制服，方平这边暂未发现异常。” 第244章 走廊上的医生 社会人越来越多，将特保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跑不掉。 特保们只有放弃抵抗，被动挨打。 这帮人以前都是社会上的街溜子，挨打很有经验，蹲下来抱住头和太阳穴，两腿夹紧，护住裆部，其他部位任打。 每人都挨了上百棍，尽管没出人命，断胳膊断腿的却有不少。 过了一会，3辆治安车慢悠悠赶到现场，社会人一哄而散。 人太多根本拦不住，樊所只能放任他们离开。 王春桃将经过说了一遍，樊所闻言大惊，这帮人真是贼胆包天，竟然敢冒充治安官，更严重的是竟然敢绑架王春桃。 王春桃也是能绑架的？ 她可是在市里重要人员保护名单上挂了号的，还是最高层级那种。 樊所呼叫支援，将安保们戴上手铐，押解回治安署。 一审很多人都撂了，等待他们的将是5年以上的刑期。 方正很快就知道了清河发生的事。 清河是他的主场，黑白都是一条心，为了建设美好家园而共同努力。 这一个月效果斐然，犯罪率全大夏最低，公众安全感满意度全大夏最高。 打架斗殴的事越来越少，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战斗力，岂能让几个外乡人过来撒野。 整个事件中，他最奇怪的是老杜的身份，对方不像是包藏祸心，倒像是来刷友好度的。 第二天，省纪委大楼。 办公室徐主任拿着两封举报信来到田书记办公室。 给领导续了一杯茶，徐主任吞吞吐吐的说道： “书记，举报信箱收到了两封匿名举报信，是关于方副书记的。” “一封是举报他名下有一辆价值600多万的宾利轿车。” “还有一封是举报他收受了调查对象50万贿赂。” 田书记蹙眉道：“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不要当真。” 徐主任赞同道：“田书记您说的对，要是举报人有真凭实据，那就不会是匿名举报，而是实名举报了。” “不过…”徐主任话锋一转：“那个宾利车确有其事，我看方副书记上下班都有在开。” 田书记解释道：“宾利车怎么了？那是他入职之前通过合法收入买的，已经和我报备过，如果车子来路不正，你觉得他敢光明正大的开吗？” “另外我提醒你，方正同志做了很多善事，数额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觉得他会收受50万贿赂？” “…那确实不可能。”徐主任连忙表态：“这么说来，这两封举报信都是无中生有，是别有用心之人对方副书记的打击报复。” 他今早特意将关于方正的举报信截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田书记对方正的态度。 结果很不乐观。 田书记竟然对他比对自己还要信赖。 徐主任一时间感觉自己失了宠，心里酸溜溜的。 田书记接着提点：“上面派方正同志到汉东省是有大用的，你要和他搞好团结，全力配合他工作。” 办公室主任通常都是一把手的心腹,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差，田书记这意思就是不希望徐主任得罪对方。 徐主任连忙点头，这才知道方正原来是特派员。 “砰砰砰！” 敲门进来的是方正，他来补开许胜利、王长根、程禄的双规执行书。 “我马上安排人办理。”徐主任连忙答应，一张圆脸笑的和菊花一样灿烂。 办完手续，方正将王长根从西林市治安署正式交接过来。 每个人都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全身浇冷水吹空调，先吹几个小时再说。 这世上没有什么利益联盟是坚不可摧的，分开关押后，三人的关系从联盟变成了博弈。 囚徒困境手段简单，拿捏的却是人心，只要是能拿捏人心的东西，都是最好用的。 再加上冷气的折磨，三人不等用刑就陆续撂了一些事情。 下午方正按时去医院看望雷鸣，经过走廊，又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奇怪女医生。 这几天他来了市立医院好几次，每次都能见到这个女医生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 方正有点纳闷，说她是医生吧，她好像从来都不接诊，说她不是医生，她又穿着白大褂，戴着工作牌。 路过的医生和护士显然都认识她，均对她避之不及，一脸憎恶。 外科病房，雷鸣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绑着绷带，正在和小护士吹牛逼。 “正哥，你来啦，给我一根烟，这两天憋死我了。”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许抽。”小护士管家婆一样的说道。 “听这口气，你们俩好像勾搭上了？”方正调侃道。 这丫头是雷鸣的专护护士，来了几次，方正和她很熟。 “嗯，勾搭上了。”小护士毫不害羞。 方正随口问道：“我看外面有个医生挺奇怪的，天天坐在椅子上看书，她不用工作吗？” “她就是个犟种，害人精，别提她了。”小护士撇撇嘴，似乎不想多说。 王越萍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医书，两年前她举报贾院长在设备采购上收受回扣，贾院长就将她办公室的门锁换了。 她在走廊上一坐就是800多天，喝水都不方便，她知道贾院长是变着法子逼她辞职。 可她就是不辞职，非但不辞职，还要每天准时在岗，不让对方抓住把柄。 “叮。” 手机传来提示，人事科长发来短信，“王越萍，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王越萍叹了口气，合上书，赶向行政楼。 院长办公室大门虚掩着，一个地中海男人正端坐于椅子上。 看到王越萍，嘴角勾起胜利者的讥笑。 “贾院长，您有事找我？”王越萍小心翼翼的问道。 贾院长嗯了一声：“昨天我院组织全体员工对你的去留问题投票表决，现在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递过来两份文件：“这是辞退通知书，给你一天时间收拾物品。” 王越萍接过文件翻看起来。 一份是盖了公章的辞退通知书。 一份是除了一位护士长，全体同事的投票签名。 所有人都希望她滚蛋。 她所在的医院实行工资改革，基本工资很低，收入主要依靠奖金。 奖金和患者的治疗费用挂钩。 医院想挣钱，医生想拿高工资，一些人就会变着法子在患者身上捞钱。 看着一位位患者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被过度医疗折腾的负债累累，她很不忍心。 她不愿同流合污，将真实情况告诉了患者。 这种行为无疑是砸医院的招牌。 她砸医院招牌，医院就要砸她的饭碗。 损害了其他同事的利益，别人就要联合起来搞她。 第245章 敲十瓶 王越萍将文件塞进口袋，惨然一笑，脚步蹒跚的离开办公室。 在走廊里离职待岗，拿着800元基本工资坚持了两年半，最终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身后传来贾院长不屑的声音：“区区萤火之光，你能照亮什么？谁又会在乎？” “真是不知所谓。” 王越萍走下行政楼，本应回家的她，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住院部。 这是她工作20多年的地方，她想回来看最后一眼。 走廊上，一个二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东张西望。 看到王越萍，女人连忙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王医生，这是我妈从地里现摘的菜，家里吃不完，我就给你带来了。” “思妍，谢谢你。”王越萍接过袋子，里面是几块土豆、几颗青菜。 虽然值不了几个钱，却是陆思妍的一片心意，她不好拒绝。 陆思妍是她的患者，三个月之前得了胆固醇结晶。 这个病前期只要观察，不需要做手术。 然而利益动人心，一个同事打起了陆思妍的主意，要不是她极力阻止，陆思妍差点就被同事骗着切除了胆囊。 王越萍拯救了很多患者，可是最终只有陆思妍还一直记她的情。 这让她很欣慰，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她也觉得这份坚持是值得的。 王越萍擦了擦泪水，道：“这是我最后一天上班，你以后别给我带东西了。” 陆思妍惊疑道：“怎么了？” “我被医院开除了。”王越萍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陆思妍叹了口气。 她知道医院容不下王越萍，可是她也自顾不暇，除了带几颗菜，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越萍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只是可惜自己以后再也没有能力供养那三个失学儿童了。 陆思妍和王越萍促膝长谈了一下午，两人告别时天已经黑了。 陆思妍回到晨星夜总会，换上制服，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有半小时，便和小姐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干这个行业，有贪慕虚荣的，也有家庭贫困的，她身边的文小慧就是。 这丫头是下面农村的孩子，老爹是残疾人，老娘体弱多病，供不起她读书。 初中刚毕业，小慧就要出来打工，照顾家庭。 小慧年龄小，脸庞稚嫩，发育还没完全，可是架不住一些老男人就喜欢这号。 “思妍姐，你听过酒吧街的地星酒吧吗？”身边的薇薇问。 “没听过，有什么说法吗？” “我认识一个地星酒吧的服务员，听说那边管理非常人性化，从不强迫小姐做任何事，也从不体罚小姐，就算有客人投诉，酒吧也不会偏袒客人，只看理不看人。” “还有这种场子？”陆思妍愣住了，夜场都是顾客至上，小姐是不敢得罪客人的。 要是敢惹客人不开心，非但没有台费，还要接受体罚，让你皮开肉绽的那种。 客人的快乐，夜场的业绩都是拿小姐的血汗换来的。 “这种场子还有生意？”陆思妍问。 薇薇说：“我是听我一个小姐妹说的，她说不但有生意，生意还挺不错，小姐工资也很高。” “赶明儿，我想去看看。” 陆思妍连忙捂她的嘴：“你不要命啦，要是被老七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你的腿。” 薇薇不说话了，几人又聊了一会，准备上班。 小姐妹们一起走进皇后包厢，嘴里喊着老板好，看着对面三个脑满肥肠的老男人。 陆思妍认识最中间的客人，大家称呼他茅总，很少见的姓，和阳延区区长同一个姓，听说是阳延区新崛起的地产商。 “这三个留下。”茅总将陆思妍、薇薇和小慧三姐妹留了下来。 “马署，这几个都不错，你看喜欢哪一个？”茅总问身边五短身材的男人。 “就这个吧，我喜欢嫩的。”马署指了指最嫩的文小慧，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大黄牙。 几人开始喝酒，茅总财大气粗，先是拿啤酒猛灌陆思妍，然后又换洋酒。 陆思妍下午没吃饭，半瓶白兰地下肚，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薇薇心疼她，说要替思妍姐代酒，旁边的客人立马不干了，说再哔哔，老子就抽你。 陆思妍知道茅总请的两个客人都是阳延区城建署的。 她不敢得罪这种人，民不和官斗。 “我喝，我喝。”陆思妍只能仰起脖子咕咕灌酒。 旁边的马署狞笑道：“半分钟内必须喝完，喝不完就脱衣服。” 陆思妍心里愠怒，她最讨厌这种当官的，有些客人尽管霸道点，但是人家给钱啊。 这些杂种，仗着身份不想多花钱，又想玩花的。 什么玩意！ 夜场要求小姐必须陪好客人，又没规定一定要卖，要不是害怕对方的身份，陆思妍才懒的搭理他。 她忍着不适将酒灌下，瞥了马署一眼，只见对方正搂着文小慧上下其手。 小荷才露尖尖角，在肮脏的肥手下被捏的变了形。 小慧不敢反抗，眼睛红红的，这还是她第三天上班，从没遇到过这种色到极点的客人。 没过一会，马署估计是觉得小慧比较呆板，没什么意思，又玩起了新花样。 要拿打火机烤小慧… 陆思妍实在看不过眼，站起来说道：“小慧年龄小不懂事，马署你能不能饶过她一回？” “我就喜欢年龄小的。”马署举着打火机，一脸淫笑。 “玩不起就别玩。”陆思妍将小慧从他怀里拉出来：“你们慢慢玩吧，我们不奉陪了。” “砰！”一个啤酒瓶砸在陆思妍额头上，茅总举着酒瓶口，阴恻恻的盯着她： “臭婊子都敢和马署龇牙了，再哔哔一句，老子打死你。” 一缕血水从陆思妍额头滑落，顷刻间便模糊了她的眼睛。 陆思妍没有喊疼，也没有求饶，掏出纸巾默默擦拭额头。 她知道这些客人根本不把小姐当人看。 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些人和牲畜也没什么分别。 就算喊老七也没用，老七也惹不起茅总，只会帮对方说话，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果然，安保经理听见动静，推开门看了一眼，看见是茅总，连忙笑着和他打招呼，对地上的啤酒瓶视若不见。 安保经理准备关门，一只手忽然抵住了门，三个男人鱼贯走进包厢。 包厢内的人都一脸诧异，分明是不认识这三个不速之客。 安保经理问：“你们几个找谁？” 为首穿风衣的男人没有理会他，从茶几上抄起一个啤酒瓶，递给陆思妍。 “他敲你一瓶，你敲他十瓶。” 第246章 仗义大光头 陆思妍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 1米85的身高，穿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刚毅的脸庞，锃亮的光头。 看起来又威风又有趣。 茅总也斜眼打量三位不速之客。 前面两个都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后面一个稍微成熟点，估计也就堪堪30岁。 “哟，还来了几个英雄救鸡的？” 茅总和两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个人同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来，朝这敲。”茅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朝陆思妍勾勾手。 陆思妍还真就接过啤酒瓶，重重的敲在茅总的脑袋上。 “砰！”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陆思妍捏着啤酒瓶口不知所措。 茅总怔住了，脑门的剧疼刺痛他的神经，粘稠的血液糊住视线。 他摸了摸额头，摸到了一手血，脸色阴沉的青筋毕露：“臭婊子…” “砰！砰！” 茅总刚刚开口，第二瓶又砸下来了，两秒后第三瓶也接踵而至。 陆思妍呼吸急促，胸腔的怒火犹如炸药桶被彻底点燃，恨不得将尖刺部位捅进茅总油腻的肚皮。 她再次拿起一个啤酒瓶，胸口剧烈起伏，心里却异常畅快。 人生难得几回疯，就算明天被这些肥猪玩死，起码在这一刻，老娘是站着的。 茅总被三酒瓶打懵了，疼的抱着头在沙发上打滚哀嚎。 马署和另一个同伴愣了片刻，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色厉内荏的喊道：“住手！” 他们是公职人员，并不想掺和这种打架斗殴的事。 然而茅总是茅区长的哥哥，又不能弃之不顾。 只能拿个啤酒瓶装腔作势，证明咱们和区长大哥是一条心。 “陆思妍，你死定了，还有你们俩个，一个都跑不掉。”安保经理听到动静，重新推门而入，瞪了三姐妹一眼，然后用对讲机呼叫支援。 看到安保经理，陆思妍一腔热血慢慢冷却下来。 刚刚一时上头没考虑后果，此刻想到会所的残忍手段，陆思妍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她瞥了一眼两个小姐妹，薇薇吓的不敢吱声，小慧年龄最小，更是吓的面无血色，身体抖如筛糠。 “你他么威胁谁呢？”朱老六说话了。 “自己员工被欺负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又蹦出来了。对外卑躬屈膝，对内牛逼哄哄，煞逼玩意。” 安保经理上下打量丧彪三人，问道：“哥几个是哪条道上的？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知道这三位贵客是什么人吗？” 这是开始盘道了，先了解对方背景，再定夺处理方案。 大部分社会人都有个特点，以多欺少的时候，个个都嚣张无比。 等到落单的时候，胆子就小了很多，猥琐的一笔。 对方只有三个人，就敢过来闹事，不是愣头青就是背景深厚，有恃无恐。 还没摸清底细，他不急着动手。 混江湖一定要擦亮眼睛。 打份工而已，为了一点工资把自己折进去不划算。 “还有7瓶，继续。”丧彪没理他，朝陆思妍伮伮嘴。 陆思妍没敢动，小声提醒丧彪：“你们快走吧，待会他们来了就来不及了。” “没事。” 丧彪摆摆手，扭头说道：“老六、波波，我觉得这家场子没存在的必要了。” 朱老六点点头：“波波，明天我们请示正哥，直接砸了这家店。” 曲波说：“把店砸了，把这些小瘪三全送到棉北去挖矿。” 安保经理表情古怪，越听越懵。 动不动就把人送到棉北挖矿。 你以为棉北是你家开的啊？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三个神经病。 安保经理没有反驳，只是轻蔑的笑笑。 他的任务是拦住对方，不让他们走就行，一切等老大来了再说。 等七爷来了，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事实证明他完全想多了，丧彪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开始训斥马署和另一位陪客。 “马高峰，刘金，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屁股还没擦干净，竟然还敢接受业务对象宴请，公然接受有偿陪侍。” “你们的党性原则在哪里？你们的纪律意识在哪里？” 马署和刘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放下手中的酒瓶，喃喃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程禄已经将你们供出来了，我们…” 丧彪话还没说完，一个穿貂的大哥带着一帮小弟推门而入。 大哥瞅了三人一眼，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晨星夜总会的负责人，道上的人都喊我老七。” “敢问三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哪条道上的？”曲波笑了笑，将证件怼在老七脸上。 “省纪委办案，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将以妨害公务的罪名对你采取法律措施。” 老七愣了愣，他接到的信息是有几个小混混过来闹事，怎么又变成了纪检干部过来办案？ 老七仔细瞅了一眼封皮上的四个大字，躬了躬身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很从心的带着小弟退出包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老七也拿不准证件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件事他不敢继续掺和了。 官面对官面的事，他一个混社会的哪敢掺和进去。 安保经理也不敢继续留在包厢，和老七将刚才的事情耳语了一番。 老七越听越气，这帮人也太蛮横了，动不动就要砸人家的店，老子招你惹你了？ 思索了片刻，他偷偷给辖区治安所打了个电话。 包厢又重新变得空空荡荡，茅总还在抱头哀嚎，马署和刘金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 一会黑社会，一会又拿个工作证出来吓唬人，这踏马究竟是什么人啊？ 丧彪对陆思妍说：“大妹子，哥几个在西林不怕任何人，不管是黑社会，还是腐败分子，我们都能治，你尽管出气，有事哥几个给你担着。” 陆思妍见老七一声不吭就认怂，知道丧彪所言不虚。 她再次抄起啤酒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她曾经想象过，在她遇到危难的时候，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挺身而出，威风凛凛的拯救她。 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包厢的灯光悄然落下，映照在丧彪光溜溜的脑袋上，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陆思妍知道那是正义的光，丧彪就是那个拯救她于水火的男人。 第247章 两点理想 时空变得恍惚，梦境照入现实，陆思妍举起啤酒瓶。 “哐！哐！哐…” 包厢内响起有节奏的敲击声，陆思妍在茅总头上又补了七下，将他敲的抱头鼠窜。 停手后，她忽然又抄起一个啤酒瓶砸在马署头上。 “老娘告诉你，200块钱没这个服务，人家小姑娘不同意还非要强迫，死肥猪真不要脸。” 砸完后，她仰起脖子灌下一口啤酒，吐出一口浊气：“痛快。” “大妹子，胆色不错。”丧彪竖起大拇指。 陆思妍笑了笑，自嘲道：“我反正不打算干了，百无禁忌。” “就是对不住小慧和薇薇，特别是小慧，她还指着工资替她爸看病呢。” “没事，工作的事都是小事，我们正好缺人。”朱老六拍着胸脯说道。 “那太好了，我请你们宵夜，我们边吃边聊。”陆思妍说。 “等下，先办正事。” 朱老六从包里掏出两份文件，大声朗读：“马高峰，鉴于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经研究，决定对你采取留置措施。” “刘金，鉴于…” 正在这时，包厢门嘎吱一下开了，老七去而复返，还带来了3名治安官。 朱老六瞅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宣读文件。 领头的酒糟鼻治安官等朱老六读完，看了一眼茅总、马署和陆思妍，问道：“你们仨是谁打伤的？” “他们俩是我打的，我是茅图图打的。”陆思妍向前走出一步。 “你到一边去。”丧彪拦在她身前：“茅图图和马高峰阻挠执法，他们俩是我打的。” 酒糟鼻瞅了他一眼，伸出手：“请出示证件。” 丧彪将证件递过去。 酒糟鼻翻了翻，对着内页看了半晌，将证件还回去，和旁边的同事说：“收队。” 一行人转身离开包厢，老七只能一脸懵逼的目送他们离开。 车上，一个年轻治安官问酒糟鼻：“贺队，就这么算了？” 贺队说：“他们是第九监察室的人。” “哦。”年轻治安官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西林治安署如今谁不知道第九监察室，两天时间连办市署常务副署长，阳延区署长，纺织路所长。 这帮人就是瘟神，治安署人人谈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谁敢招惹他们。 包厢内，丧彪给马署和刘金上了手铐，接下来是茅图图的处理问题。 三人有点犯难，这家伙并不是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 商量了一会，曲波决定先审一晚再说。 这家伙在他弟弟辖区开发房地产，又给主管单位官员安排有偿陪侍，行贿事实已经清楚，说不定还有其他猫腻。 他们将马高峰三人押解回宾馆关押，让陆思妍先等一会。 出了这档事，陆思妍三姐妹肯定待不下去。 三人卸完妆，换上常服，共同找到老七。 “七老板，我们仨打算辞职，能不能把我们的工资和奖金结了？”陆思妍带头问。 晨星夜总会有压工资的规矩，每个月押小姐20%收入作为保证金。 美其名曰防止她们大手大脚花钱，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她们跳槽。 只要跳槽钱就没了，不跳槽也不一定拿的到，毕竟是三年一结，离职就算放弃。 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干满三年，甚至会所能不能存在三年还是两说。 老七脸色阴晴不定，阴恻恻说道：“很好，攀上高枝，翅膀变硬了，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薇薇硬着头皮说：“七爷，我们只是正常讨要合法收入。” 安保经理厉声道：“你们三个臭婊子，是不是以为有几个当官的罩着，就敢和七爷顶嘴了？” “只要七爷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在西林混不下去，哪个场子都不敢要你们。” 陆思妍没反驳，她只想要回小姐妹的钱，不想逞口舌之快。 “给他们。”老七沉吟片刻，让手下带着三姐妹去拿钱。 “就这么放她们走？”安保经理问。 老七叹了口气：“算了吧，民不和官斗，那帮人不简单，你没看到贺队一声不吭就走了吗。” 陆思妍走在最后，完整的听完对话，不禁摇头叹息。 这些钱是她们一杯杯酒，一场场笑挣出来的。 都是她们的血汗钱。 按理说，本来就应该还给她们。 陆思妍三姐妹打车赶到南门大排档，丧彪一行人已经到了。 除了他们三人，桌上还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 他坐在主位上，笑容和煦，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酒菜上桌。 这是陆思妍喝的最畅快的一场酒。 这里没有脑满肥肠的老男人，没一个人惦记她们的身体，也没一个人瞧不起她们的身份。 方正打量了一番对面的三个女孩。 她们都出生农村，两个大的风尘气要重一点，小的要稚嫩很多，一直捏着衣角，表情局促不安。 小丫头今年只有16岁，家里条件很差，父亲腿脚残疾，母亲一身慢性病，做不了重活。 刚刚初中毕业，就要打工帮衬家庭，这下失了业，接下来生活都没了着落。 方正沉吟道：“小慧，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如果你想继续读书，我这有个基金会，你可以去申请助学基金。” “如果你不想读书，可以来我这边做服务员，不会有任何男人骚扰你。” 听到这话，文小慧眼眶莫名就红了。 找个夜场工作不难，难的是不受客人骚扰。 有几个老板敢给员工这样的承诺？ 她家里条件不允许她继续读书。 总不能觍着脸提更多要求。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 文小慧考虑了半晌，坚定的说道：“谢谢老板，我想去您那边上班，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方正点点头，他一直认为很多路都能出头，读书不是唯一出路。 陆思妍不禁感慨：“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二三四五个好人。” 丧彪好奇道：“第一是谁？” “是一个医生。”陆思妍将王越萍的故事说了一遍。 方正点点头：“王医生的事情我今天也听说了，她是个伟大的人，我们不如他。” 丧彪补充道：“我们的理想有两点，一是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人，二是激发一些被欺负的人，让他们有信心，有能力去抗争遭受的不公。” 第248章 贾院长 陆思妍笑了笑，觉得丧彪这话完全就是理想主义，然而转念一想，王医生不也是理想主义吗？ 她不由心里一叹，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样的人注定要和很多人为敌，甚至家人朋友都不会理解他们。 夜深人静时，他们应该是非常孤独的。 方正说：“大夏已经不错了，我们能坐在这安稳的吃宵夜，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陆思妍点点头，又说起了王医生的事，说她两口子都在同一个医院，为了不影响老公，她只能选择净身出户。 如今丢了工作，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她儿子非常支持他，也算是唯一的欣慰。 陆思妍说这些话的本意是想让方正着手调查贾院长，平反王越萍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方正知道她的意思，调查贾院长是小事，明天就可以安排，然而他还有别的打算。 古时，读书人常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王越萍属于后者，是最适合公益医院的管理者。 时间已晚，陆思妍没打扰王越萍。 第二天上午，陆思妍给她去了个电话，说要带一个朋友登门拜访。 王越萍在方正心中是称得上先生的，肯定要亲自登门拜访，这是尊重。 接到陆思妍电话的时候，王越萍正在家里看医书。 她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西林市医疗圈子都知道她的事迹。 很多人都打心眼钦佩她。 然而敬佩归敬佩，却没人敢用她。 领导怕，同事也怕。 王越萍翻了几页书，门铃响了。 门口站着陆思妍和一个年轻男人。 两人模样都挺俊，看起来挺登对，王越萍还以为男人是陆思妍男朋友。 谁知男人一开口就惊住了她。 方正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一是找她了解贾院长设备采购收受回扣的情况，二是聘请她管理一家公益性质的慈善医院。 王越萍心中暖流涌动，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理解她、支持她，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都没有白费。 王越萍娓娓说出举报情况。 两年前，她曾举报贾院长违规采购医疗设备，该设备市价只要160万，医院却花了230万，其中有70万的差价。 然而当初调查组却未能查出问题，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贾院长和王越萍彻底撕破了脸，将她赶到了走廊上。 王越萍进入卧室，拿出当初的举报材料。 一封检举信，一张市场价和医院采购价的比照表。 方正翻阅了一遍举报信，道：“我先去单位开双规执行书，下午我陪你去医院将这位贾院长办了。” 陆思妍一脸疑惑：“就这么简单？” 方正点点头：“当然。” 西林市立医院位于繁华的通航大道，交通便利，建筑大气。 下午两点，医院刚刚上班，一辆宾利轿车行驶到医院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 三人全都穿着行政夹克，国徽别在胸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手上提着印有“纪委会议纪念”的公文包。 王越萍在行政楼楼下默默等候。 她没有进楼，任凭冷风刮在脸上。 路过的前同事见到她，纷纷露出狐疑的目光。 这人明明已经离职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是对辞退方案不满？ 还是后悔莫及，想来求院长挽回工作？ 他们能想到王越萍回医院的原因，只有这两种可能。 没人和她说话，职工们犹如见到了瘟神，纷纷避之不及，只有年轻的院长助理走到她身前。 院长助理瞥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说道：“都开除了，还跑回来干什么？” “我…” 王越萍张了张嘴，旋即又被院长助理打断。 “我什么我，这是大家共同投票的结果，是你胡搅蛮缠的报应，你求贾院长也没用。” “你这种人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大夏没有任何医院会接收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行医了。” 她说完便踩着恨天高，扭着纤细的腰肢迈上三楼。 这家医院最恨王越萍的人，贾院长排第一，她能排第二。 因为助理是院长的绝对心腹，两人是一损俱损的关系。 过了几分钟，方正带着丧彪和曲波赶到行政楼楼下。 “王医生，院长办公室在几楼？ “在三楼。”王越萍似乎不想上去，方正也没勉强她。 三人赶到院长办公室，贾院长不在屋内，只有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助理正在清理桌面。 “你们找谁？”院长助理朝门口瞥了一眼，看见三人手上的手提包，脸色瞬间大变。 “贾仕达在哪？”曲波掏出证件亮了亮，身上散发出执法者的威严气势。 女助理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道：“贾院长在开会。” 贾仕达是她的最大靠山，要是出了事，她肯定也不好过，说不定还要受牵连。 “带我们过去。”曲波沉声道。 “好…好。”女助理颤颤巍巍的将他们带到四楼。 会议室正在开会，里面传来贾院长慷慨激昂的演讲声：“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留住病人…” 听到这话，方正心头无名火起，直接推开门，和丧彪、曲波走进会议室。 全场目光都看向三位不速之客，三人身上的行政夹克和胸前别着的小国徽在灯光下异常显眼。 会议室气氛骤然凝滞，与会人员全都低下头，一言不发。 丧彪将证件拿在手上，绕着会议桌走向主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与会人员的前列腺上。 “贾仕达，请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这话，贾仕达吓的腿一软，根本站不起来。 一次…两次… 贾仕达笨拙的努力着，花了半分钟才撑着椅子站起来。 双腿不停的打颤，根本走不了路。 丧彪和曲波只能将他架出会议室。 医院的同事们终于松了口气，起身目送他们的院长被纪委带走。 女助理眼眶泛红，跟着院长来到楼下，看到了默默等候的王越萍。 “王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过两天再联系。”方正说。 王越萍点点头：“方书记，真的非常感谢。” 第249章 方书记回乡 贾仕达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好你个王越萍，原来纪委是你招来的，离职了还要找熟人搞我。 顿了一秒，贾仕达说：“三位领导，在王医生的处理上我确实有一点过错，在接受组织调查之前，我想请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替王医生恢复工作。” 王越萍笑笑：“谢谢贾院长的好意，不过已经用不上了，我找到工作了。” 丧彪将贾仕达关押在宾馆，取笑道：“仕达…仕途通达，名字取的挺好的，看来他爸妈从小就指望他当官。” 曲波撇撇嘴：“可惜他仕途已经走上了绝路，应该改名叫贾仕绝才对。” 方正没急着审问贾仕达。 等待执行死刑的人，最难熬的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的时候。 审讯也是同理。 晾个半天，犯人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晾个三天，犯人心理防线就会慢慢瓦解。 到时候再提审，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 方正要回清河一趟，明天“砍一刀”电商园的剪彩仪式他要参加。 电商园在清河开发区泥石子乡征了1700亩地，方正不至于在征地农民头上算小帐，但也不会当傻冒，一切都是按照市场价格来。 9万一亩，地价花了1.5亿出头，刚好是总投资额的十分之一。 第二天上午，“砍一刀”电商园，市里和开发区的头头脑脑们来的挺齐，班子成员几乎一个不落。 时节入冬，湿地被冻成白霜霜的，寒风吹过，清河市两套班子的领导们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翘首以待东道主的到场。 如果方正仅仅是投资商的身份，仪式不至于这么隆重，大家看中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省纪委副书记兼第九监察室主任。 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 你来了，方书记不一定注意到，你不来，人家肯定会记得，回头说不定就会给你穿小鞋。 领导们没等多久，一辆宾利缓缓开来，停在奠基现场。 一个男青年从副驾驶位下车，他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黑西装，搭配一件白衬衫，仿似没有受到低温的影响。 驾驶位同样下来了一个男青年，后座上又下来了两个年轻靓丽的女孩。 一白一红，一个冷清，一个活泼，差点看花了一些领导的眼。 方正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李芷筠、朱老六、方雯三个地星地产的高层。 “李市长，让你久等了。”方正率先和李伯达打招呼。 汪书记这次没来，他身体不适，在东海看病，实际已经处于退休状态。 “方书记，不是你来迟了，是我们来早了，是我们迫不及待要见证电商园的成立，见证清河市经济的腾飞。” 李伯达紧紧握住方正的手，不断摇晃。 短短两个多月，他亲眼见证了方正从一个黑老大变身为商界巨魁，再到和自己平级官员的华丽蜕变。 活了50年，这是他见过的最奇特的人，也是最奇妙的人生。 他没打听方正为什么又能从政，又能经商。 要想活的安逸，就要少一点好奇心，不该问的就别问。 方正说：“李市长为清河经济发展大业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这份拳拳之心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他依次和市领导班子握手，接下来轮到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 “方主任，这段时间你是最忙的，辛苦了。”方正呵呵一笑，朝大哥伸出手。 “辛苦了”这话，基本用于上级对下级。 正厅对副处说，非常合适。 “方书记，这是我的份内事，谈不上辛苦。”方平嘴上谦虚，心里暗暗翻起了白眼。 二弟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得装个够。 方平不清楚二弟怎么摇身一变，比自己高了好几级。 但是他隐隐可以猜到，应该是军转政，或者是从秘密机构转业，才有这种可能。 “杨署，好久不见。”方正在人群外围找到了杨暴。 “方书记，坐火箭都没你这速度，你坐的是宇宙飞船吧。” 杨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态度和以前没任何区别。 这种商业活动，他原本是不用来的。 基于他和方正的私交，李伯达这才专门派他过来。 “署长的职位怎么说？”方正低声问。 梁清远因为上次派人调查方正，已经被停职，下一步的去向是安排到司法署，治安署长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 杨暴解释道：“有一点障碍，市里没问题，主要是省厅不同意。” 方正估计应该是在齐厅那里卡住了。 市治安署署长由市委提名，人大选举任命，然而在这之前必须要征得省厅同意。 只要齐厅不同意，杨署的晋升就是一场空。 方正怀疑这事和自己有一点关系，听说齐厅和赵祥虎关系不错，这里面未必没有赵祥虎的撺掇。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聊这个了。”杨暴对这方面表现的很洒脱。 “郑义最近怎么样，破获了那么大的毒品案，上面没给他加加担子？”方正想到了那个嫉恶如仇的缉毒支队长。 杨暴笑笑：“本来是拟提拔副署的，可是这小子不愿意。” “清河如今天下太平，别说毒品，就连打架斗殴都很少见。” “他在这里根本没用武之地，闲的慌，一天到晚嚷嚷着要调到外地。” 方正感觉好笑，竟然还有人嫌弃生活安逸的。 治安署这个队伍，坏的有一些，好的也不少。 郑义、方平和杨暴都是刚正不阿、克己奉公的人，西林市的钟平也很不错。 8点08分，奠基仪式正式启动。 开发区派人挖了一个大坑，中间摆上一块大理石碑，上面刻了“奠基”两个大字，坑沿摆放着十几把系绸缎的铁锹。 领导们开始讲话，李伯达热情洋溢的发表了对“砍一刀”电商园的殷殷期盼。 并且表示清河市将对电商园项目不遗余力的支持。 李伯达讲完，方正讲。 场内就两个正厅级领导，一个是投资方，一个是招商方，他们不讲完，别人根本没有机会。 耗时一个半小时，讲话终于完毕。 接下来是往石碑上铲土环节，主要领导们一人铲一锹，就算完成了奠基仪式，意味着电商园项目正式开工。 第250章 老潮男 奠基仪式结束，方正拒绝了李伯达的宴请。 几人上车，方雯好奇道：“二哥，你这次回来一趟就是为了电商园奠基的事吗？” “不是。”方正摇摇头：“我和你一样喜欢装逼，当了官不回来装一下，心里就不爽。” 方雯撇撇嘴：“切…别什么事都扯上我。” “是哪个脑残天天开跑车在学校招摇撞骗？”方正反唇相讥。 “我是故意的，自从我开跑车带芷筠上下学，我们俩身边的苍蝇都少了很多。”方雯振振有词的解释。 方正嗤之以鼻，从包里倒腾了一会，拿出一张房产证递给李芷筠。 李芷筠正饶有兴致的看兄妹俩斗嘴，随手接过产证，打开内页一看。 臻品澜庭6栋701室，产权面积142㎡，权利人李芷筠。 李芷筠眼睛越睁越大，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股暖意从心底悄然生出，李芷筠眼眶微红，从小到大，还从没一个人，别无所图的对她这么好过… “老六，这是你的。”方正又从包里掏出一摞房产证。“小齐、猛子、丧彪、雷鸣的你回头带给他们哈。” “都是自家开发的房子，每个人都有份，就当是年终奖了。” 方正给元老级别送的全是142平的大三房，已经办理过户手续。 安保队员待遇就差了很多，给的是110平的小三房，只有居住权，要工作满5年才能过户。 “谢谢老大。”朱老六倒是没想那么多，老大几百个亿都能拿出来捐，与之相比，一套房子就不算什么了。 “二哥，我的呢？”方雯眼巴巴问。 “没你的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正呵呵一笑，示意朱老六开车。 ……… 四平路菜市场，王春桃挎着菜篮，哼着小曲左右溜达。 “包租婆，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卖鱼的大叔问道。 “没啥，我儿子当厅长了，别告诉别人哈。”王春桃乐呵呵说道。 “你家老大不是才升的副主任吗，这又当厅长啦？” “这回是我家老二。” “方嫂子，上好的五花肉要不要？”杀猪佬问。 王春桃夹起一块肉，撇了撇嘴。 “我家二小子当了厅长，不能吃太肥，到时候身材走样会有损形象。” 杀猪佬：。。。 朱老六将车开到方家楼下，先行离开，他要和老同学约会。 方雯邀请闺蜜：“中午到我家吃饭？” 李芷筠没说话，偷偷瞄了一眼方正。 方正笑笑：“明天就是元旦了，把阿姨喊上，我们一起吃顿团圆饭。” 李芷筠点点头，连忙上楼将母亲带下来。 李母气色不错，她是上个星期出的院，回来后就被环卫处开除了。 环卫工工资没几个吊钱，内部管理却非常严格，勾心斗角之类的破事也很多。 弱者往往只会向更弱者拔刀，很少有人会怜悯更弱者。 李芷筠将母亲安顿好，又马不停蹄的钻进厨房帮王春桃打下手。 看见李芷筠，王春桃立马嘴咧的和瓢一样。 她一直把小李当准儿媳，这丫头长的漂亮，又乖巧懂事，实在是招人稀罕。 她知道儿子不是普通人，所以对女方家世没任何要求。 要按照门当户对来，就算是达官显贵的公主小姐也配不上老二，还不如找个秉性纯良，乖巧懂事的。 菜陆续上桌，方平也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两人进展很快，白露也不是第一次上门，双方前几天见过了家长，过完年就准备结婚。 菜上齐，方正环顾一圈，隐隐约约感觉少了一个人。 方正思索了一会，问道：“老杜那老小子呢，你没喊他？” 王春桃眼睛一瞪：“没大没小，你们要喊杜叔叔。” 方正掏了掏耳朵：“你把他喊过来，我有事找他。” “行。”王春桃也不害臊，掏出手机打给老杜。 得知老杜确定来，方正走出院子，将后备箱的12瓶茅台拿进客厅。 二十分钟不到，门口响起杜卡迪的轰鸣声。 老杜拎着两瓶酒，两条烟，风风火火的推开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方正眯着眼打量他，老小子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杰尼亚羊毛混纺大衣，脚上是一双棕红色潮牌马丁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博柏利羊毛围巾，头发整的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的。 整个人看起来就一个字，骚的很。 “不晚，不晚。”方正拖了一张椅子给他坐，然后拿出三个分酒器放在座位上，哐哐哐全部加满。 “杜叔，我们先来三杯。” 老杜二话不说，拿起分酒器一饮而尽，咣咣咣连续三次，脸色不带变的。 “好酒量！”方正也干掉三杯酒，给他拿了双碗筷：“杜叔，先吃菜。” 等老杜吃了几口菜，方正又从桌子底拿出4瓶飞天茅台，一人发了两瓶。 “来，杜叔，我再敬你一瓶。”方正直接对瓶吹，咕咕咕几口便将一瓶茅台喝干。 然后倒转瓶口晃了晃，证明自己没偷奸耍滑。 这就是明显的下马威了，老杜读懂了方家老二的意思。 “想当我后爸，没点实力，我怕你吃不消。” 王春桃知道老杜只是个普通人，肯定拼不过儿子，准备胳膊肘往外拐，刚开口老杜就拦住了她。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老杜也不甘示弱，对瓶一饮而尽，喝完明显有点上头，舌头都开始打结。 方正没再继续为难他，一顿饭吃的还算开心。 宴席散去，王春桃收拾碗筷，方正说去送一送杜叔叔。 两人走出院子，方正说：“喝了酒，摩托车就别骑了，我陪你走走。” “好。”老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走出几步，方正随口问道：“学过武？” “嗯，学过八极拳。” “哦。” 方正点点头，忽然停下脚步：“给你2000万，离开我妈。” 老杜笑问：“税前还是税后。” 方正也笑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说吧，接近我妈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老杜正色道：“我知道你身份不普通，但是我跟王春桃的关系，和你是什么人并没任何关系。” 第251章 你是不是喜欢阿正？ 李芷筠和母亲回到住处，迟疑了一会，从包里掏出房产证递给母亲。 李母懵逼的打开产证，惊问道：“这是哪来的？” “方正给的。”李芷筠扭扭捏捏的说道。 李母连连摆手：“这也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李芷筠解释道：“他说是公司元老的福利，其他人也都给了。” “一人发套房？” 李母有点懵，小二子这得有多少钱啊？ 她的想法很简单，做多少事，拿多少钱。 人家要，是人家的事。 凭女儿这几个月的劳动，肯定是换不来一套房的。 “你是不是喜欢阿正？”李母想了想，问道。 李芷筠点点头，脸颊变的酡红。 李母叹了口气，这男人太优秀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方正又是大官，又是大老板，自家女儿虽然不错，可是配他还是差了一大截啊。 门不当，户也不对。 “他对你是什么态度？”李母接着问。 李芷筠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母有点纳闷，这也不图色也不图财的，对方这么大方，究竟是图的啥？ 楼下，王春桃也在问儿子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别问了。”方正被老娘搅的头晕，决定晚上就和老六返回西林。 …… 地星酒吧，朱老六叼着烟，指着几个女生问道：“正哥，这些娘们真奇怪，又要穿低胸装，又要拿手捂着胸口。” 方正撇撇嘴：“低胸装是给富人看的，捂着是怕穷人看见吃了亏。” “那个妞不错，省城妹子质量比西林高多了啊。”朱老六又指着一个黑丝美女啧啧称赞。 “那是店里的小蜜蜂。”方正掏出手机，“这里太吵，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叶青打来的，他开门见山问道： “方顾问，您是不是准备对赵祥虎采取行动？” “应该快了。” “赵祥虎的事情还想请您慎重，他此前违规操作了几个大项目，捞了500多亿，波及几十万名下岗职工。” “这笔钱已经被他转移到了海外，我们必须得把钱追回来，给这些下岗职工一个妥善安置才行。” 方正问：“直接给赵祥虎扣起来，上手段不就行了吗？” “不能这么简单，赵家老爷子还在位，来硬的不太合适，另外赵祥虎的钱大部分都在国外购置了产业，程序非常复杂，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行吧，你们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 赵祥虎此刻也在琢磨方正的事，对方抓了许胜利和程禄，完全打乱了他在西林的布局。 好在这两人的层次还是差了一点，赵祥虎都是派下面的人和他们联系，换言之，这两人并没有掌握多少秘密。 培养一个听话的官员可不容易，赵祥虎打心眼里痛恨方正。 不过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打探清楚对方的背景，他不会公然和方正为敌。 他派人查过方正的背景，只知道对方走的是军方的线。 赵家的势力在政界，军方根本插不进手，所以他也不知道军方为什么会如此器重方正。 总之对方身上肯定有大秘密，赵祥虎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 思索了一会，赵祥虎打了个电话给萧家大公子萧逸，让他明晚将李琛请出来探探口风。 萧逸和李琛关系匪浅，应该能了解到一点内幕。 方正是第二天接到李琛电话的，对方说赵公子委托萧逸请他吃饭，估计是为了打听你的事。 方正考虑了一会，想到叶青的交待，笑眯眯道：“他要是问，你就这么说。” 赵公子请客，必然是高端局。 地址选在了西林市档次最高的私人饭庄。 菜品安排的是海陆空顶级食材。 主客是李琛，陪客是萧逸。 还有三个活跃气氛的一线女明星，从上京打飞的过来专门作陪。 女明星都是人前光鲜，在这三位大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 眼见气氛差不多，萧逸打着哈哈道：“李帮主，听说你和方书记关系不错啊？” “哪个方书记，你说的是方正吗？”李琛端起一杯鱼翅漱了漱口。 “没错，方书记最近在西林风头很甚，我有几员大将都折在了他手上。”赵祥虎苦笑道。 “哦？”李琛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早说啊，早说我和阿正打个招呼，也不至于伤了自己人。” 赵祥虎摆摆手，大气的说道：“那就不用了，这几个没眼力见的得罪了方书记是罪有应得，就算方书记放过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萧逸接过话茬：“方书记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他出身不算太好，年纪又轻，却能身居高位，真是令人佩服又奇怪。” 李琛呵呵一笑：“阿正是有真材实料的，我们大夏国一向都重视人才，肯定不会埋没他这种大才。” 赵祥虎惊诧道：“此话何解？” “喝酒，喝酒。”李琛矜持的笑笑，不再透露分毫。 “对，喝酒，喝酒。”赵祥虎对李琛身边的女明星说道：“章小姐，李帮主今天就交给你了，要是惹的李帮主不开心，大钢牙的片子你就别指望了。” “小冰明白，李公子我们喝个交杯酒。”女明星又朝李琛怀里靠了靠，软香温玉，吴侬软语，吹气如兰，差点将李琛头都绕晕了。 过了一会，见李琛喝的面红耳赤，赵祥虎又问：“听说方书记和军方关系不错？” “没错。”李琛舌头都开始打结。“大家都是兄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阿正和军方关系确实不错，他还有个大校军衔呢。” “哦？”赵祥虎露出疑惑的表情：“愿闻其详？” 李琛朝几个女明星看了看，赵祥虎马上会意，吩咐三人出去，包厢内只剩下了三个男人。 李琛说：“因为阿正发明了两个小玩意，一个小玩意交给了军方，还有个小玩意在他手上，准备换点钱用用。” 萧逸跟着问道：“什么小玩意？” 李琛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听说过反重力装置吗？” 第252章 反重力黑匣 “反重力装置？” 赵祥虎和萧逸愣了愣，他们俩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原理不了解，作用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玩意要是真的问世，对世界的影响将不亚于核弹。 甭说科技进程，就连世界政治格局都会发生巨变。 交通物流、建筑工程、航空航天、能源利用和传输，军事等领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 可是这玩意目前就连研究方向都不是很明确，没个一两百年时间就不可能面世。 一个黑老大手上竟然有这种技术，这不是扯犊子吗？ 萧逸半开玩笑道：“李兄，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把我当傻子。” 赵祥虎也跟着附和：“李帮主，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不信就算了。”李琛脖子一梗，脸上浮现出一丝倨傲。 “玄乎的事情多着呢，你们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懂吗？” “实践？”赵祥虎暗暗思忖：“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方正将成品都弄出来了？” 对方难道真是科研天才，或者是背后有一个科研团队？ 赵祥虎转念一想，方正身上必然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且用这个秘密和官方交换了一些利益。 否则一个家世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被任命为正厅级官员？ 肯定是对方做出了突出贡献，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件事也未必不可能。 不过说的再多都是假牙，除非亲眼见证，老子才会相信。 赵祥虎思绪翻涌，表面却不动声色，举起酒杯道：“喝酒，喝酒，李帮主我敬你一杯。” 萧逸也跟着举杯：“我来打个衬，我们三兄弟今天不醉不归。” 两人再也不提反重力的事，又将三个陪酒女明星喊进包厢活跃气氛。 一场酒喝的天昏地暗，赵祥虎给李琛开了个总统套房，又给他安排小冰陪寝。 他自己却拒绝了另一个女明星小蕾，回家查询起反重力的相关知识。 又有背景，又认真搞事业的男人，就问你怕不怕。 第二天，临近中午，赵祥虎打通李琛的电话，开门见山道：“李帮主，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李琛说：“萧大少刚才也联系我，说想单独聊聊，我已经答应他了，我们估计得迟一点再约。” 赵祥虎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萧逸就想瞒着自己吃独食。 真有这玩意，就凭萧家的实力也敢染指？ 真是不知死活。 “那你们先聊，我迟点联系你。”赵祥虎只得无奈接受。 到了下午，赵祥虎终于在斧头帮总部见到了李琛。 他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了一幅张小千的真迹作为登门礼，可谓是诚意满满。 寒暄了几句，赵祥虎不再绕圈子，开口问道：“李帮主，昨天我听您的意思，方书记在反重力项目上已经研究出了实物？” 李琛傲然道：“没错。” “可否让我见识见识，一饱眼福？”赵祥虎一脸期盼。 李琛斟酌了一会，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黑匣子，道：“也不是不可以，你找个空旷有顶的地方，我展示给你看。” “这是什么？”赵祥虎指着黑匣子问。 李琛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就是反重力装置。” 赵祥虎闻言，又仔细瞅了黑匣子一番。 看不见衔接口，盒面有个旋转按钮。 李琛抱在怀里脸不红气不喘，重量应该很轻。 做工倒是不错，不过这也太草率了吧。 说这玩意是反重力装置，打死赵祥虎也不信。 马上就能见分晓，赵祥虎也没多问，亲自开着劳斯莱斯，载着李琛来到他借用的空置加工厂。 赵祥虎将车开进厂房，指了指拱形彩钢板顶，道：“这地方不错吧，卫星肯定监测不到。” 李琛抬眼打量四周，厂房有15米高，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阻碍，用来展示绰绰有余。 李琛从他手上拿过车钥匙，抱着黑匣钻进驾驶位，笑道：“赵公子，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我拭目以待。”赵祥虎笑了笑，这玩意能带车子飞？ 谁信谁踏马是煞笔。 “突突突！” 赵祥虎一眨不眨的盯着劳斯莱斯，车子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然后倏的原地腾空。 “握草！握草！握草！” 赵祥虎震惊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真的飞起来了，怎么可能？” 视线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汽车就像变身成了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一样，原地升空，缓缓起飞。 一米，两米，三米。 劳斯莱斯悬浮在离地5米的高度，然后在两千多平的厂房里到处漂移。 一会画了一个s形，一会又画了一个b字形。 李琛玩的不亦乐乎，赵祥虎看的瞠目结舌。 “真能飞，真的是反重力。” “我尼玛，老子要裂开了。” 赵祥虎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迷惑不解的事。 方正已经交了一项黑科技给大夏，交换了大校衔和正厅级职位。 反重力是另一项没暴露出来的黑科技。 有这个科研实力，别说厅局级，就是换一个省部级也不在话下啊。 车子是赵祥虎的，厂房也是他找的。 对方根本做不了假。 唯一的异常，就出在那个黑匣子上。 原来真的有反重力装置，还是这么便捷的装置。 赵祥虎暗暗盘算起来。 要是自己掌握了这项技术，就是妥妥的荒星第一人。 可是对方为什么愿意告诉自己？ 赵祥虎不相信李琛是酒后吐真言。 这俩人应该是想借助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又或者是想将技术直接卖给自己。 过了一会，李琛驾驶车子徐徐降落地面。 赵祥虎亲自帮他拉开车门，指着车内的黑匣子，兴奋的满脸潮红。 “牛逼，这个装置能给我看看吗？” “那不行，这玩意我也只有一个。” 李琛抱起黑匣子，警戒的说道：“再说你在外面又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打开看就失效了。” “哦，为什么会失效？”赵祥虎一脸疑惑。 “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李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253章 量子力学 “我知道。”赵祥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黑匣子是采用了量子力学的原理。 在不打开盒子观测的时候，猫处于既死又活的叠加态，一旦打开盒子，这种叠加态就会坍缩，反重力就会失效。 赵祥虎很少佩服人，此刻亲眼见证这奇迹的一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反重力装置实在是牛逼的一塌糊涂，方正真踏马是个科研神人。 “李帮主，这个装置是运用了量子力学的原理吧。”赵祥虎有心表现一下，言之凿凿的说道。 李琛瞅了他一眼，惊疑道：“噫，赵公子你有两下啊。” 赵祥虎矜持的笑笑：“量子力学是研究微观粒子结构、性质及运动规律的物理学分支，赵某不才也略懂一二。” “我估计这个装置应该是利用量子力场折叠和塌陷原理制作出来的，它会量子化物体周围的力场，创造一个与重力相反的作用力，让两个作用力相互抵消，这样物体就能飞起来了。” 他昨晚看了一夜的书，如今说起来自然是侃侃而谈。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李琛将黑匣子递给他：“上面有个开关，你想试可以试一下，但是千万别打开，打开就失灵了。” “好。”赵祥虎接过黑匣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很轻，只有5斤上下。 他根据李琛的指引，旋转开关。 然后整个人忽然原地起飞，就像是有一股力在地面托举着他，抵消着重力。 开关继续向右旋转，托举力就会比重力大一点，人会继续升空。 向左旋转，人会缓缓下降。 赵祥虎玩了一会，降落地面，将黑匣子还给李琛，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个装置可以量产吗？” 李琛说：“当然可以。” “成本是多少？ 李琛摇摇头：“这个就只有阿正知道了。” “你没演示给萧逸看吧？””赵祥虎接着问，语气非常急迫。 “还没呢。” “那就好。”赵祥虎松了口气，如果萧逸知道了，他就只能杀对方灭口了。 顿了一会，赵祥虎正色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方正送这个装置给你，是想借助你们李家的背景，将反重力装置商业化。” “是的。”李琛点点头。 赵祥虎接着话锋一转：“这东西你们李家吃不下，萧家也吃不下，这就是个双刃剑，用的好我们就是世界首富，用不好就是定时炸弹，只有交给我们赵家运作，才能扛住各方面的压力。” “我想请你约方正见个面，你放心，我绝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李琛蹙眉道：“赵兄，听你的意思，是想收购反重力技术？” 赵祥虎点点头。 “那可不行，阿正只是想找人合作，出售代理权，并没出售技术的打算。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个线我是没法牵的，我们就只有找别人合作了。” 李琛说完拔腿就走，又将字画还给赵祥虎，看起来根本没商量的余地。 “李帮主，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合作方式嘛。”赵祥虎连忙将字画塞到他手上，却没继续提让对方牵线的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李琛掺和在里面，自己花费的代价将会大很多。 他觉得只要出的筹码够大，完全可以将李琛一脚踢开，和方正单方面合作。 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 赵祥虎将李琛送回斧头帮，反手就拨打方正的电话。 之前许胜利出事的时候，他委托纪委的人讨要方正的电话，准备求求情，谁知对方一直都没接电话。 不过这一次电话接通的却很快。 赵祥虎估计应该是许胜利案审出了结果，对方不怕其他人再求情。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 “请问您是方书记吗？” “是的，你是？” 赵祥虎语气很恭敬：“我是赵祥虎，方书记您的发明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客气了，你有事吗？”对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个饭。” 赵祥虎发现自己的语气竟然有点忐忑，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这种感觉。 对面掌握的东西太过重要，和反重力技术相比，一个华光棉纺厂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仅仅一个交通运输，荒星就有不下几十万亿的市场规模。 这里面的利益将是天文数字，打造十个荒星首富都不止。 最关键的是他拿对方没什么好办法。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人，他会将方正绑到国外，替他打工打到死。 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种科研天才，势必有军方暗中保护，只有来软的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道：“李琛是我的全权代表，有事你先和他沟通，如果李琛同意，我可以抽出时间和你见面。”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赵祥虎气的脸色微变，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这个李琛。 赵祥虎合上手机，准备过一会打给李琛。 谁知没过一会，李琛却主动打来了电话，骂骂咧咧道： “赵公子，你想过河拆桥一脚把我踢开，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赵祥虎连连道歉。 李琛发泄了一通后，两人终于谈起了正事。 “让我出面牵线也可以，你拿100亿出来做介绍费。”李琛说。 赵祥虎愣了愣，差点被他气笑了。 拉个皮条就开口要100亿，这狗日的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你觉得可能吗？”赵祥虎反问。 李琛解释道：“这一百亿是我退出这个项目的遣散费，拿了这笔钱，我掉头就走，绝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并且永久替你们保密。” 赵祥虎听懂了，李琛表面的意思是觉得吃不下这个项目，还不如拿笔现金落袋为安。 暗地则不尽然，方正和他串通，讹诈自己一笔钱，也很有可能。 赵祥虎嗤之以鼻，面都没见就讹老子中介费，还想讹100亿，真他么搞笑。 可是考虑了一会，他发现不花这钱，这事又根本没法谈。 赵祥虎考虑了一会，道：“我可以先付你20亿，如果我和方正能达成实质性合作计划，再支付剩下来的80亿。” 李琛答应的很爽快：“成交。” 第254章 代理权谈成 赵祥虎钱打的很快，他是做大事的人，既然决定要赌一把，就绝不会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 李琛答应的也很爽快，收到钱后便答应晚上带方正准时赴宴。 路上，李琛兴奋的说：“20亿到账了，还是诈骗来钱快啊，比抢钱还要厉害。” 李琛虽家大业大，可也从未见过这么多流动资金。 “方先生，这钱我还是转到您上次提供的账号吗？” 方正摆摆手：“不用，你拿着就行。” 李琛点点头，也没继续推辞，和方正接下来的计划相比，这钱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清味轩是西林最高端的饭店，紧挨清淮江风景区，装潢华美，价格昂贵，人均消费要三四千。 这种高档饭店，一般的小老板根本消费不起，多是以公务饭局为主，来往皆是一些衣冠楚楚的领导干部。 不过好日子也快了，一旦开始整治吃喝风，饭店生意就会一落千丈。 进门报了包厢号，迎宾将二人领到楼上逸云厅。 上百平的包厢装修的素雅清新，1男3女正在沙发上聊天。 男人年约三十五六，梳了个大背头，气质很奇怪，远看像干部，近看像暴发户。 3个女人都是明星，既有当红小花，也有国民女神。 最简单的手段往往是最有效的，赵祥虎的公关手段永远只有两种。 金钱和美人。 一般的客人安排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就差不多了。 重要宾客必须要女明星才行。 这些女星颜值不见得比素人高，但是她们有光环加持，大部分男人都吃这套。 古代下九流，戏子属于第七流，地位甚至还不如第二流的小姐，如今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看见方正，赵祥虎笑着起身，三个千娇百媚的小花也跟着迎接，带着三股香风直扑鼻息。 方正虽不追星，三个当红小花却还是认识的，也知道晚上想找任何一个侍寝都没太大问题。 不过这三个都不是他的菜。 饭桌上不谈正事，只谈风月。 宴席结束，三位小花和李琛识趣离开，包厢内只剩下了方正和赵祥虎两人。 东拉西扯了几句，赵祥虎开始步入正题：“方总，不知您有没有出售反重力技术的打算？” 方正哂然一笑：“我卖给你，你敢要吗？你觉得军方会同意吗？” 赵祥虎心里一凛，原来军方已经知道了，科技的更迭都是先军用，再民用，民用比军用起码要低一个档次。 这么说，只能考虑民用代理权了。 “那不知飞行汽车代理权？”赵祥虎接着问。 方正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交给你做。” 赵祥虎连忙询问生产成本、产量、续航等事项。 大致了解清楚后，赵祥虎问：“价格这块？” 方正考虑了一会，道：“5年全球代理权，3000亿大夏币，一次性付款，不二价。” 赵祥虎吓了一跳，惊呼道：“这个价格也太贵了吧。” 方正不悦反问：“你觉得一辆飞行汽车卖300万贵不贵？” 赵祥虎斟酌道：“倒也不算贵。” 方正说：“荒星汽车保有量已经超过了50亿辆，有钱人多如牛毛，随便卖个20万辆，就是6000亿营收，利润起码超过5000亿。” “除大夏之外的5年全球代理权，我卖你3000亿，这个价格还贵吗？” 赵祥虎被说的哑口无言。 算算账，这个价格确实不算贵。 可是他没这么多钱。 要想吃下这个项目，就要引入外来资金合作，还不能是大夏人。 赵祥虎思索了一会，询问道：“我想找个寒国合作伙伴一同参与，方总您觉得可以吗？” 方正无所谓的说道：“我不管你找什么人，我只要钱，必须一次性付款。” “那就太好了。”赵祥虎举起香槟：“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双方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却慢慢眯了起来。 他在走廊尽头的包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还挺高。 方正起身说道：“赵总，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要不要晚上安排一下？”赵祥虎挤眉弄眼的问，好似和对方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用了。”方正摆摆手，拉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口，杵在原地。 室内传来一道略为熟悉的男人声音，像是大刀门的余孽郜明远。 “方正和李伯达沆瀣一气，在清河捞了不少钱，不然这小子哪来那么多钱买车买房？” “徐主任，我觉得你们纪委内部必须要自查自纠，别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难怪了，我说这小子哪来的钱买宾利，原来是在清河捞的钱。” “不过这小子是田书记的心腹，想查他可不容易。” 这个声音方正也听出来了，是省纪委办公厅的徐建兴。 “喝酒喝酒，别提扫兴的人了。”这是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 方正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推开门，冷笑着走进包厢。 环视一圈，包厢只有5个人，属于小圈子聚会。 坐在东家老爷位置的是郜明远，右手边的主客是一个油乎乎的老男人。 方正不认识他，男人看起来有50多岁，应该是最后说话的陌生男人。 男人下首是一个30来岁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书卷气很浓。 郜明远左手边的副客是省纪委办公厅的徐建兴，他下首是一个二十五六岁，身材哇噻，肤白貌美的年轻女人。 见到不请自来的毛头小子，坐在主宾位置的男人拍案而起，官威十足的喝道：“你是什么人，这是私人聚会，谁让你进来的？” 郜明远面色一僵，和他附耳说道：“他就是方正。” “方书记，你好。”徐主任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笑着打招呼，努力掩饰尴尬。 陌生男人愣了愣，说曹操曹操到，这个煞星怎么来了？ 这人比传言中看起来还要年轻啊。 陌生男人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这是官场上，级别低的人见到级别高的人的下意识动作。 第255章 掀桌子 “方书记您好，我是西林市政法委余文栋。”男人自我介绍。 “相请不如偶遇，方书记要不要喝一杯？” 男人没有介绍自己的职位，自以为对方应该听过自己的大名。 方正没听过，但是他能猜出来。 官场聚餐，座次根据级别和实权来。 这人的级别不会比徐主任低，实权应该还要更胜一筹。 必然是西林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西林是省会却不是副省级城市，这人也是副厅级。 方正没回话，瞅了一眼饭桌。 5个人点了满满当当一桌菜，都是鲍汁扣花胶、鳄鱼尾之类的高档菜。 桌上还摆了5个矿泉水瓶，一人面前一个。 方正找了个下首的空位，大大咧咧的坐下。 余文栋连忙起身，伸手虚迎：“方书记您是贵客，还请上座。” “不用了，我坐在美女旁边挺好的。” 方正笑眯眯的看向邻座的美女。 从座序可以看出，这位美女是专门陪徐建兴这个老家伙的。 余文栋笑笑坐下，按铃吩咐服务员加菜。 邻座的美女拿来一份未开封的碗碟，端着酒杯，将矿泉水瓶里的液体倒进酒杯，恭恭敬敬的放在方正桌前。 “方书记，请慢用。” 方正拿起酒杯嗅了嗅，不屑道：“喝茅台就喝茅台呗，还遮遮掩掩的。” “这是多少年份的茅台？” 美女低声道：“20年。” 方正接着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汉东职业技术学院的古典舞老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郜明远忽然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省纪委的方副书记。” 两个女人面色俱是一惊，两个油乎乎的老男人只是副厅级，这个小帅哥竟然比他们级别还高？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眼镜女连忙起身递名片：“方书记您好，很荣幸见到您，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方正接过名片瞅了一眼，女人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这两个娘们谈吐不凡，气质优雅，都挺高端。 这也很正常，郜明远是大老板，余文栋和徐建兴都是实权副厅。 三人有身份有地位，肯定不会找几个流莺作陪。 方正无视了其他人，一本正经的问身边的美女老师：“你学古典舞的，那你会一字马，朝天蹬，托马斯回旋吗？” 美女老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点了点头表示她会。 方正耸耸肩：“我不信，除非你劈个叉给我看看。” 美女老师脸色更囧了，低声道：“要不您留个电话给我，我换个时间表演给您看。” 方正撇撇嘴：“不劈就算了。” 美女老师瞬间有了反应，咬着嘴唇，眸子上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这么年轻的帅哥领导要是真能看上她，她晚上就能自荐枕席。 可是看对方的态度，只是调戏自己罢了。 徐建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瞅着这边，看到女老师泫然欲泣的表情，整颗心仿佛都碎了，只想用自己的血盆大口堵住女老师的樱桃小嘴，将她按在墙上壁咚一番。 徐主任决定替佳人化解尴尬，起身举起酒杯，道：“方书记，我敬你一杯。” 方正看都不看他，继续问女老师：“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26。” “哦，比我大三岁，挺好的。” 女老师愣了愣，原来这小帅哥年龄这么小，女大三抱金砖… 一时间，她忽然浮想联翩起来。 见方正没反应，徐建兴举着酒杯尴尬无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方书记，徐主任敬您酒。”女老师以为方正没看见，轻轻推了推他。” 方正没理会，接着问：“你今晚是专门陪老徐的吧？” 女人又被干沉默了，这个帅哥哪都好，就是一张嘴实在是太损了。 “我跟你说，这老家伙今年已经57岁，再过3年就要退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陪他卵用都没。” “你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这个老登素质非常差，常年不洗澡，上厕所也不洗手，还经常偷看女人洗澡。” 方正说话音量适中，确保整个包厢都能听见。 一席话震的满室皆惊，天雷滚滚。 徐建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方书记，我尊重你是领导，对你一再忍让，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正掏了掏耳朵，问：“你怎么个不客气，说来听听？” 徐建兴道：“我明天一上班就会将晚上的事情禀报田书记。” “老徐别说了，喝酒喝酒。”余文栋连忙打圆场。 “喝个屁呀喝。”方正忽然将酒杯倒扣起来，义正辞严的说： “你们身为党员干部，谁给你们的权力喝20年的茅台，谁给你们的权力吃三四万一桌的菜？” “这是我私人请客。”郜明远一直在压制怒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方正忽然拍案而起：“私人请客又怎么了，你请他们吃饭，就是要利用他们手上的公权力替你谋取私利，性质比公款吃喝更严重。” 郜明远怒气已经升腾到极点，将面前的餐盘一砸：“那你想怎么样？” 得知方正进入仕途，他原本是打算息事宁人的。 可是自己都已经退到了这个地步，对方却还要不依不饶，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这个气。 “扔盘子是吧？” 方正将饭桌往上一掀，玻璃桌咣当一下被掀翻，碗筷砸在地上碎裂一地，酒水和菜肴洒的满地都是。 两个女人吓的花容失色，三个男人气的脸色铁青。 “方书记，得饶人处且饶人。”余文栋也不再忍让，脸色冰冷的说道。 “郜明远，徐建兴，你们两个在老子背后嚼舌根，以为老子听不见是吧。” “你们两个今天别想走了。” 方正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了一句。 话落，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朱老六一行鱼贯而入，看了看包厢，问道：“老大，怎么整？” 方正指了指郜明远和徐建兴：“郜明远涉嫌多项刑事犯罪，你们把他押解到清河市治安署接受审问。” “徐建兴接受管理对象宴请，也要接受调查。” “全都带走。” 第256章 汉东官场搅屎棍 包厢内气氛降到了冰点，众人表情各异。 余文栋神情尴尬，徐建兴隐藏到人后，偷偷掏出手机打给田书记求援。 郜明远脸色阴沉的如乌云密布。 在场所有人，就数他最痛恨方正。 产业倾覆，弟弟身殒，都是这个人一手造成，双方可谓是不共戴天之仇。 清河是他的基本盘，他另外还有一些产业在西林。 他在西林关系网也不错，打算将产业迁移过来长期发展。 这次请客就是为了维系人脉，适逢徐建兴也非常讨厌方正，两人就在背后吐槽了几句，谁知好巧不巧被方正逮了个正着，真是踏马的晦气。 朱老六在旁边有条不紊的指挥，他穿着行政呢子大衣，脸上浮现出执法者的肃杀威严。 老六原本对这个职位还半推半就，然而几天时间就已经乐此不疲。 只能说非常过瘾，拿捏这些官员不比勒索出租车司机两百块钱要拉风？ 安保队员扛着摄像机对地上的菜肴和几个当事人拍照取证。 丧彪将服务员唤进包厢，掏出证件，让他把这桌的菜单拿出来拍照。 把柄被人拿捏，几个当事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菜价48000，加上服务费，整整5万，还不算自带酒水。”丧彪捏着菜单啧啧赞叹。 方正不禁揶揄：“你们几个真能吃，比猪还能吃。” 郜明远眼睛一眯，阴阳怪气道：“方书记真是好大的官威，我自己掏钱请客，碍着你什么事了？” 方正没搭理他，这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此前他一直没找到郜明远，让对方得以逍遥法外，这次抓到现行，势必要将他一次操翻，给受到大刀门迫害的群众一个交待。 几个当事人，女会计师还算神情自若，对方反正不是针对自己，古典舞老师则是一直在偷瞄方正。 她从未见过这种风流倜傥，权力又大的年轻干部，眼神都快要淌出蜜来。 方正掏出手机给杨暴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朝身后挥挥手。 安保队员们立马上前，就要架着郜明远和徐建兴离开。 事到临头，郜明远也有点慌，求助的看向余文栋。 郜明远不怕清河治安署传唤调查，因为他做事一向很谨慎，脏活从不亲自经手。 可是落在方正手上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披了个纪委的皮，本质上却还是黑社会，万一找个汽油桶，灌上速干水泥，将自己沉到江里？ 郜明远觉得对方真干的出来这种事。 余文栋和他关系不错，只能无奈求情：“郜总毕竟不是体制中人，还望…” 方正冷哼一声打断他：“郜明远在清河犯下了累累罪行，你想包庇他？” “还是说你想进去陪他？” “我…”余文栋张口结舌，叹道：“方书记，您请便。” 见靠山也扛不住，郜明远狗急跳墙，伸手推搡安保队员。 “梆！梆！” 两橡胶棒下去，郜总疼的龇牙咧嘴，将话咽回了肚子。 两人被生拖硬拽拉出了包厢。 女会计师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个方书记真强势啊。” 余文栋苦笑道：“何止是强势，这就是个瘟神，市治安署几天时间被他拿下了好几个领导，运转都差点要出问题。” “汉东省官场出了这么一个搅屎棍，麻烦大了，我以后还是少参加这种场合，只能韬光养晦了。”余文栋暗暗叮嘱自己。 方正将两人押回小宾馆，三个小时后，杨暴亲自带着几名治安官赶到现场。 透过监控，看到隔壁房间坐卧不安的郜明远，杨暴说：“大刀门这帮人嘴都很紧，阿昌和他外甥都在指望他，一个字都不愿吐。” 方正问：“能不能找到郜明远犯罪证据？” 杨暴斟酌道：“不好说，郜明远做事很谨慎，脏活都是交给他亲属和阿昌经手，他自己表面上就是个合法商人，否则我们早就抓捕他了。” 方正理解杨暴的无奈，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明知道郜明远手上沾满鲜血，也得收集证据，按照法律办事。 杨暴想了想，说道：“我先把他传唤回去，关满24小时，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那就只能这样了。”方正点点头，又说：“对了，还没恭喜你呢。” “恭喜什么？”杨暴闻言有点懵。 方正笑了笑：”恭喜你荣升清河市治安署一把手啊。” “你帮我搞定了齐厅？”杨暴立马反应过来。 方正没解释，之前齐厅之所以卡住杨暴，都是因为自己和赵祥虎有过节。 而如今在赵祥虎心里，自己和他是友非敌，赵公子只要不是笨蛋，肯定会和齐厅打招呼，主动促成这件事。 又聊了几句，杨暴准备动身，将郜明远连夜带回清河。 见到来人，郜明远心里冷笑，只要不是落在方正手上，他有信心自己明天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杨暴花了两个小时返回清河，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审讯工作。 他势必要在24小时内撬开郜明远的嘴。 如果这一次打草惊蛇，不能拿下郜明远，对方势必会潜逃海外，永远不会回国。 郜明远将灰产全部挂在了亲属和心腹的名下，这些人已经全都绳之以法，灰产也全部拍卖，用来赔偿数百名受害人。 受害人送来的锦旗装满了好几箩筐，然而只要一天不将幕后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杨暴就无颜将它们挂在墙上。 杨暴提溜着郜明远，在阿昌的审讯室转悠了一圈，然后将两人分开审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东方欲晓，重案队长金翔跑来汇报。 “郜明远一个字都不肯说，只说要见律师，阿昌也没吐露任何郜明远的事。” 杨暴冷声道：“他以为这里是港岛？继续审，审满24小时。” 郜明远在米国常青藤名校受过高等教育，又是称霸一方的黑老大，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法律意识都非常强，确实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下午，金翔又跑来汇报：“狗日的嘴真踏马硬，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只有两个小时了，要不要给他上点手段？” 第257章 程序也要正义 杨暴不假思索的呵斥道：“不行，刑讯逼供是对法律尊严的践踏，我平生最痛恨这种，以后决不允许再提。” “我明白了。”金翔转过身，返回讯问室。 一个领导一个作风，这案子要换成梁清远来办，郜明远肯定早就被打了个半死。 从内心深处，他是敬佩杨暴的，正是因为这种人的坚守，大夏的法治建设才会不断进步。 走廊上，杨暴看着金翔的背影，提醒道：“仅仅结果正义是不够的，程序也必须正义，否则我们和那些犯罪分子又有什么区别？” “说的没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是一名合格的治安官。” “方书记，你也回来了？”杨暴转过身，朝方正笑笑。 “回来办点事，正好到这边转转。” 正在这时，杨暴口袋传来响铃声。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他没有避讳方正，掏出手机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省厅那边已经通过了我的任命，齐厅亲自打的电话，还特意提到了你，兄弟，大恩我就不说谢了。” ……… 一个小时后，金翔走出讯问室，来到杨暴身边，无奈的摇摇头。 “24小时到了，要不要放人？” “派人24小时盯着他，继续搜集证据。”杨暴叹道：“目前证据不足，不能采取边控措施，就怕他潜逃国外就麻烦了。” 方正笃定道：“他肯定会潜逃。” 金翔问：“那再找个理由羁押一段时间？” 方正摆摆手：“不用了，让他走。” 金翔看了杨暴一眼，杨暴点点头：“方书记的指示就是我的意思。” 郜明远不疾不徐的走出审讯室，和方正三人擦肩而过，施施然走下楼梯，只留下一声讥笑。 杨暴和金翔脸色难看，方正笑了笑，径直走到窗边。 郜明远走出办公楼，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扭过头朝二楼看了一眼。 窗台上，方正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郜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忽然在喉咙上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反正已经不死不休，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对视了一会，郜明远扭头就走，他今晚就会离开大夏，以后都不会回国。 除去固定资产，他身上还有十亿现金，足够下半辈子在国外衣食无忧，还能在暗网找杀手刺杀方正。 郜明远不紧不慢的走出治安署大门。 蓦地。 一阵钻心的剧疼从体内袭来，又疼又痒，仿似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血管。 郜明远疼的仰面栽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方正站在窗台前，津津有味的看着郜明远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杨暴是一个合格的治安官，他可不是。 采取这种方式实在是不得已之举，但是他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罪魁祸首逃脱制裁吧。 “看什么呢？”杨暴关上办公室门，走过来问道。 “那边有个人好像快死了。”方正指了指大门口。 “好像是郜明远？”杨暴顺着方正的手指看去，心里一惊，连忙朝楼下跑去。 郜明远疯狂抓挠全身，朝围过来的路人求救。 “救…救我。” “砰！砰！” 心脏和血管越跳越剧烈，仿似一个过度充气的气球，终于不堪重负。 “嘭！” 世界终于安静了。 杨暴赶到现场，看着一命呜呼的郜明远，不禁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方正笑笑：“法律收拾不了他，就只有天收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喝酒。” 杨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晚上我请客。” …… 赵祥虎停下了华光棉纺厂的收购案，一门心思放在了反重力引擎上。 然而无论有没有收购案，纺织厂这艘巨舰都已经到了樯倾楫摧的地步。 市场萎缩，贸易摩擦，技术管理低下等因素叠加，洪流之下，即使没有野蛮人低价收购，没有高管的贪污腐败，纺织厂也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 破产对高层影响不大，影响最大的是最底层的职工。 这些工人失业后，会有几万个家庭经济困难。 会有一部分年轻女工流向娱乐场所，走向坐台。 会有一部分年轻男工流向黑社会，走向坐牢。 纺织路上，橘红色的光在天空淡淡晕染，两名穿着厂服的工人迎着晚霞走出厂区。 方正和刘慧欣并肩而行，拦住工人：“两位师傅，你们好。” 一个女工警惕的问道：“你们是？” 方正说：“我是市里调研组的，想和你们了解了解厂里的情况。” “我不知道。”女工连忙摆手。 男工人说：“我们都是普工，啥都不懂，你要了解情况，得去问公司的官老爷。” 两个工人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假惺惺的，这帮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 方正听到对话，笑了笑：“给我换个厂服，我们进去看看。” 刘慧欣拿了一件厂服和工牌给他，方正在车上换好衣服，戴上工牌走进厂里。 这个厂的死活原本和他没多大关系，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得干预这件事。 工人就不说了，这些尸位素餐的人必须全部拉下马。 厂里的生产已经处于半停滞状态，反正也拿不到工资，有很多职工都没到岗，没门路的外出找兼职挣钱，有门路的早就联系好了下家。 厂里到处都是来要账的供应商，小户堵门，大户起诉。 刘慧欣还有点事，方正只能一个人沿着厂区闲逛。 棉纺厂以女工居多，男女比例只有3比7，厂区死气沉沉，路过的职工忧心忡忡，一副破败的景象。 方正在厂区马路上逛了一会，一个20左右的男工忽然上前和他打招呼：“哥们，你是哪个车间的？” “额，我是并条车间的。”方正想了想说道。 男工围着方正绕了一圈，又捏捏他的手臂，道：“给你介绍个好差事，去不去？” “去哪？” “跟我来就知道了。”男工拖着方正来到厂外，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男工拉开车门，只见三四个穿着厂服的年轻人正坐在面包车里等候。 驾驶位的人看了一眼方正：“这个不错，再等两个人就出发。” 过了几分钟，男工又带来了两个工人。 车门一关，男工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开始挨个发钱。 第258章 凑数 发钱的工人叫二彪子，棉纺厂小有名气的混混，很多人都认识他。 方正领到了两张票子，一张红色，一张绿色。 旁边的工人美滋滋的将钱揣进兜里，问：“接下来去哪？” 二彪子说：“去南门街工地帮吴欣欣站个场子。” “哪个吴欣欣？”后座的精神小伙问。 二彪子撇撇嘴：“吴总经理的女儿你都不认识？”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破口大骂：“原来是吴永恒的女儿，玛德，棉纺厂就是被这狗日的搞破产的。” 方正也从刘慧欣口中听过这个人。 棉纺厂总经理，二把手，不遗余力的促成赵祥虎的收购案，肯定是收了不少好处。 不过这老小子还没资格和赵祥虎直接对话，都是和震宇公司的焦总联系。 工人们义愤填膺，七嘴八舌，二彪子脸一沉，“哐”的一下拉开车门。 “车接车送，晚上还包一顿夜宵，这么好的待遇还不满意？要是入了吴大小姐的眼，以后说不定还能升车间主任，你们到底去不去？” 工人们考虑了一会，嚷嚷道：“厂子都要破产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要不加钱，要不我们下车。” 方正也跟在后面吼了两句，不然有点不合群。 二彪子想了想，又从口袋掏钱：“一个人再加50，够意思了吧。” 大家收了钱，不再吱声。 工人们咒骂吴永恒害他们失业，却又抵抗不了200块钱的诱惑。 这钱虽然不多，对于已经半年没领工资的他们来说，却代表了一百斤大米，或是半个月蔬菜。 “人齐了，走了。”司机扭动钥匙，面包车吭哧吭哧的向南门街方向驶去。 车内的人话不多，棉纺厂有5万职工，除了高层和一个车间的，大部分普工彼此并不认识。 这一趟对于方正而言只是耍着玩，顺带了解棉纺厂的真实情况。 而对他们而言，接这趟活的目的，那就真的是为了200块钱了。 车内都是二三十岁的男工，之所以来这边上班，就是因为厂子是国企。 他们的父母常年在耳边灌输，国企比民企稳定，就算工资低点，起码旱涝保收，还交社保。 很多人都是被父母逼着过来的。 然而国企也不稳定。 厂子最终还是走向破产，他们个人蹉跎了时光，没挣到钱，还没学到经验。 过了35岁就很难找到工作，年龄大了想改行要比年轻人困难无数倍。 中年逆袭的故事只是凤毛麟角。 有句话方正觉得很有道理。 父母从商从政，可以听父母的，父母从农从工，就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22岁到28岁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光，不积累财富也要积累经验，如果选择错误，这一辈子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沉默了一会，后座的精神小伙问道：“我们就8个人，站场子够吗？” 二彪子说：“够了，对面听说也是个小娘们。” 工人们又开始讨论厂子的话题。 “听说震宇投资好像撤销了收购。” “要我说还不如让他们收购呢，5亿现金说不定还能分我们几千块钱。” “高低都要破产，现在毛都没有了。” “我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明天就去报到。” “我还想等一段时间，要是厂子好起来了，走了就亏了。” 工人们聊了很多厂里的事，方正没插话，一直在认真的听。 他难得有倾听底层工人心声的机会。 人生在世，肚子饿了要解决温饱，温饱问题解决了就会想女人。 再高一点的会注重精神层面，到了方正这种层次，考虑的就更高了。 不说带荒星踏入星际，起码也要让大夏变的更好。 他有远超常人的寿命和武力，如果他都不愿做点事，还能指望谁？ 面包车一路“突突”到南门街的一个废弃建筑工地，然后停了下来。 二彪子开始给大家发武器，每人一根60公分的镀锌钢管。 有人问：“不会要打架吧，200块钱打架可不够。” “打不起来，武器是给你们装样子的，真要打架，我就喊我老大炮哥过来。” 二彪子接着叮嘱：“待会你们就说是我哥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花钱雇来的，知道吗？” 工人们恍然大悟，看二彪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小子牛气哄哄的，原来就是个大冤种舔狗啊。 二彪子给大家发烟，等了几分钟，一辆迷你开了过来。 二彪子颠颠的跑去拉车门，驾驶位下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娘们，正是约架事件我方女主角，吴欣欣。 吴欣欣瞅了助阵的工人一眼，皱眉道：“怎么就这几个人，还穿厂服，真是丢死人了。” 二彪子讪笑道：“下班人都走光了，怕你着急，衣服没来得及换。” 吴欣欣还想抱怨，迎面一辆越野开到近前。 从驾驶位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飞行员夹克，内搭连帽卫衣。 身高1米7上下，身材绝佳，皮肤白皙，不苟言笑，十足的禁欲系形象。 看到对面的女人，工人们表情一愣，二彪子更不堪，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就连方正都微微诧异。 这小娘们比他前世今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不管是腰臀曲线还是五官皮肤，都是一等一。 有些美是能触及心灵的，不仅能让多巴胺疯狂分泌，还能让海绵体蠢蠢欲动，这个女人就是这种。 “叶乔，就你一个人也敢来？”吴欣欣走到女人对面，昂起骄傲的下巴。 “马上就到。”叶乔不紧不慢的掏出女士细烟，点了一根。 “搞快点，我等下还有事。”对面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吴欣欣很不爽。 “来了。” 叶乔话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道汽车轰鸣声。 5部普拉多接踵而至，每车4人，共下来20个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 大汉们步伐稳健，呼吸平稳，走到叶乔身后，有序的站成几排。 这帮人眼神如电，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都有功夫在身。 方正目测，每个人的实力都超过了李红兵。 为首的两个，实力甚至比破军还要高，和鹰爪王也相差无几。 第259章 洪帮？ 不使用热武器，方正估计仅仅这20人就能挑了大刀门加上黑龙会。 就连自己手下的安保队员，目前都不是他们对手。 国内有这种实力的黑帮，有且只有一家。 洪帮。 只有大夏第一帮才能随随便便就凑齐这么多高手。 工人们虽然不能像方正看出对面的实力，但是人数的差距显而易见。 众人吓的连忙扔掉手中的钢管。 这场子没法站，这200块钱就是个坑。 看到这一幕，吴欣欣走到二彪子身边埋怨。“你看你叫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二彪子叹了口气，这帮临时凑数的人也踏马太不靠谱了。 吴欣欣发起了大小姐脾气：“你给我继续喊人，我今天必须要叶乔好看。” 二彪子问：“这个叶乔到底是什么人？” 吴欣欣气鼓鼓的说道：“她是我同事，和我一直不对付，早上我不注意泼了一杯奶茶到她衣服上，她竟然要我赔8万块钱。” “一件衣服8万，这不是讹人吗？”二彪子张口结舌，这娘们长的美若天仙，怎么心肠这么歹毒。 二彪子纠结了片刻，只能拿出手机打电话：“炮哥，在哪呢，弟弟这边出了点事，你现在能过来吗？” 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想招惹炮哥。 这人就是个吸血鬼，来一趟没两万块钱根本打发不了。 可这次要是怂了，吴欣欣以后肯定不会再搭理他，前期的投资就都白费了。 吴欣欣脾气不好，相貌只能说还行，二彪子看中的是她的家世，就算棉纺厂倒闭，苦的只是普通工人，她老爸换个国企照样能干一把手。 看到二彪子摇人，叶乔并没阻止，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对面吸烟。 她的手指很长很白，没有常年吸烟的熏黄色，白嫩嫩的和葱一样。 天渐渐黑了，烟头一明一暗，映照着她的烈焰红唇和身后的二十名大汉。 不大功夫，二彪子喊的人也到了。 三辆昌河面包下来三四十个五颜六色的小混混，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棉纺厂的职工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二彪子确实混的不错，一个电话就能摇来几十个人，早知道少收他50块钱好了，还能结个善缘。 见到炮哥，二彪子连忙凑上前挨个散烟，又将情况说了一遍。 炮哥朝那边看了一眼，鼻孔里喷出两道烟雾，比了比三根手指：“小意思，哥替你搞定。” 二彪子知道这是要3万辛苦费的意思，心里一疼，咬着牙道：“那就麻烦炮哥了。” 炮哥点点头，带着小弟走到对面交涉。 叶乔身后一个穿练功服的大汉站到最前面和炮哥谈判。 两方没有推搡，只是心平气和的谈判，聊了几句，炮哥忽然脸色一变，频频点头。 不一会，炮哥走回来，一脸桀骜的说：“搞定了，妈了个巴子，一件破衣服就敢要八万，当老子这么多兄弟是Hello Kitty啊。” “炮哥，你真牛。”二彪子伸出大拇指恭维了一句，回头和吴欣欣说：“炮哥出马，分分钟搞定。” “谢谢炮哥。”吴欣欣连忙上前道谢。 炮哥摆摆手：“不用客气，给她75000就行了。” 吴欣欣愣了愣，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无比。 炮哥没理他，将二彪子拉到旁边，低声道：“你拿十万零五千出来，我替你付，这件事就摆平了。” “我拿你妹。”二彪子心里窝火，气的直想骂人。 他估计这狗日的一分钱都没还下来，5000块钱肯定是指着自己这三万块钱里出。 两人正在沟通，对面不知怎么又忽然吵了起来。 原来是炮哥的一个脑残小弟见叶乔长的漂亮，对她吹了声口哨。 这声口哨就是点燃炸药的导火索。 叶乔身后的一名寸头立马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朝脑残小弟脸上扇去。 将他打的原地转圈，满地找牙。 然后大汉们开始攻击炮哥小弟。 大战一触即发。 炮哥愣了愣，想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大战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很快。 不到一分钟，炮哥带来的小弟全被打的满地找牙，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 “跪下。”对面一名黑西装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炮哥还在组织措辞，黑西装忽然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 炮哥右腿被一脚踹成诡异的形状，仰面栽倒，躺在地上凄厉哀嚎。 看到这一幕，工人们吓的转身就跑，可惜对面速度更快，片刻间便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看着缓缓走来的大汉们，吴欣欣吓的心胆俱裂。 她和叶乔在同一家地产公司，都是基层员工，自己只是个小透明，对方却仗着颜值高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她好歹也是国企领导家的公主，哪受过这种气，妒忌心使然，今早装作无心将一杯咖啡泼在叶乔衣服上。 谁知对方一开口就要她赔8万。 一件叫不出来牌子的衣服怎么可能那么贵，吴欣欣觉得对方故意讹自己钱，就和她吵了几句，然后不知怎么，吵架忽然就变成了约架。 谁知约架竟然也干不过对方。 练功服走到吴欣欣身边，从腰上掏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怼在她的鼻子上：“损坏别人的东西就要照价赔偿，这个道理你爸没有教过你吗？” 听到这话，吴欣欣连忙点头：“我赔，我赔。” 练功服点点头，又掉转匕首递给她：“接下来我们再谈谈你浪费大小姐时间的事，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切一根手指，要不捅自己一刀。” “我…我…” 吴欣欣吓的牙齿直打颤，半天都不敢接匕首。 “给你一分钟，超时我就割了你的手指。”练功服平淡的说道。 吴欣欣连忙接过匕首，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又在大腿上比划。 片刻后，她缓缓将匕首后移，咬牙朝自己屁股蛋上一插。 “嗷！” 废弃工地上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寸头接着问：“大小姐，这些工人怎么处理？” 叶乔说：“万事皆因强出头，教训一下就行，不要下重手。” 寸头得到指示，沉声道：“你们自己扇自己两巴掌，就可以走了。” 第260章 自然法则 两百块钱扇自己两巴掌，不需多大力度，有人会觉得屈辱，有人可能还会觉得划算。 不管怎样，总比吴欣欣在自己屁股上捅一刀要好多了。 工人们心里自有计较，没过片刻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巴掌声。 不过只有6个工人依令行事，还有两个人却一动不动。 声音不是很响亮，分明在偷奸耍滑，寸头也没计较，告诫道：“奉劝你们以后别再掺和这种事，到时候遇到别人，说不定就是断手断脚的下场。” 趁着这个机会，几名小弟将炮哥搀扶起来，偷偷摸摸的撤回面包车。 叶乔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阻拦。 方正对洪帮的处理方式并不意外。 江湖乃至整个社会并不是简单的是非黑白，即便在律法的约束下运行，本质还是遵循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难道还指望黑帮有多少怜悯之心？ 那就不是黑帮，而是慈善机构了。 “你们几个可以走了，把这个女人也带走。”寸头指了指二彪子等6名工人，又朝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吴欣欣伮了伮嘴。 二彪子如蒙大赦，连忙和其他5名工人将吴欣欣架上车。 心里还有几分庆幸，炮哥这次被打的半死，估计后面再也没精力找自己要钱了。 至于吴欣欣欠的8万块钱，二彪子并不担心。 这娘们家里有钱的很，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这次吃了亏，以后估计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寸头又饶有趣味的看向方正和另一个粗纱车间的小伙子，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小伙长的还挺帅，眉毛一扬，豪气冲天的说道：“我父母死的早，既没车又没房，还是光棍一条，除了尊严什么都没，你们要是拿走我的尊严，还不如拿走我的命。” 寸头闻言愣了愣。 一个普通工人面对成建制的黑帮竟然还有这种胆色？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方正也有点惊讶。 想不到华光棉纺厂竟然还有这种大聪明。 这小子分明是看出这帮人身份不简单，行事不算太狠毒，应该不会和他这个普通工人计较太多。 江湖中人欣赏英雄好汉，表现的硬气一点，说不定还能得到对方的赏识。 打不过就加入，就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也未必不可能。 奇怪的是这小子思路这么跳脱，为什么会甘心留在棉纺厂？ 江川要是知道方正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哥们，格局太低了。” “你以为哥在第3层，其实哥在大气层。” “你以为哥打的是加入帮派的主意，其实哥打的是先加入帮派，然后慢慢勾引对面大小姐的主意。” 对面的大小姐是他生平见过最美的女人，还是个有权有势的黑帮公主，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他这辈子都会遗憾。 “三兴长公主能下嫁保安，我江川长的也不丑，凭什么不能攀附黑道大小姐？” “人生能有几回搏，这种天赐良机要是把握住，这辈子荣华富贵肯定享之不尽，反正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杀人。” 叶乔果然露出一丝兴趣，掐灭烟头，转身看向场内仅剩的两名奇葩下岗工人。 两人都穿着油污污的“华光棉纺厂”工作服，长的还都挺帅。 左边的凤雏身高1米75左右，年约二十五六，脸上带着一副高深莫测，无所畏惧的表情。 右边的卧龙个子高很多，还要稍微年轻一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仿佛现场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又像大人观察小孩打闹一般云淡风轻。 叶乔表情微微一怔。 左边的人表面镇定，呼吸却有点急促，像是在强装镇定。 右边的人气息沉稳，不动如山，她也判断不出对方是不是故弄玄虚。 叶乔感觉这一趟来的还挺有意思，朝寸头使了个眼神。 寸头得到指示，手持匕首挽了个刀花，疾如闪电的朝江川腹部刺去。“想要尊严，那你就把命留下吧。” 江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吓的脸色剧变。“握草，这帮人不会真敢杀人吧？” 他下意识想要躲闪，身体却跟不上思维，只是迟滞了一刹，匕首便刺破了他的工作服。 匕首在距离他腹部一厘米的部位悬空停下，锋寒隔着秋衣瘆的他皮肤隐隐生疼。 寸头忽然收起匕首，笑道：“小伙子还挺有胆色，你可以走了。” 江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不走。” 顿了几秒，江川忽然单膝跪地：“在下一生坎坷，只恨时运不济，我想加入你们，求大小姐收留。” “什么龙王赘婿，三姓家奴剧情？”方正差点被逗乐了。 叶乔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我叫江川。”江川单膝跪地，目不斜视。 “你先起来吧。”叶乔不置可否，想加入洪帮仅仅胆子大，会审时度势是不够的，还得有真才实学才行。 要不身手好，要不有个一技之长，总要有点什么，等以后验证再说。 江川的事情解决了，叶乔转而问方正：“你呢，怎么说？” 相比强装镇定的江川，她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更甚。 “你叫什么名字？”方正顾左右而言他。 叶乔撇撇嘴：“干嘛告诉你？” 方正惊讶道：“哟，还是个岛国名字，头一次听说姓干嘛的。” “好胆，真以为我们不敢见血吗？”寸头眼神一寒，手持匕首朝方正腹部刺去。 见对方吓傻了一般不闪不避，寸头暗暗收了一大半力，确保刺入深度不超过1cm。 这小子罪不至死，给个教训即可。 知道寸头没有杀人之心，叶乔并没出言阻止。 如果没有实力还要嘴贫，那就是不知所谓，理应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如果有实力，这一刀必然伤不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寒光闪闪的匕首转瞬间就刺破方正的工作服，然后… “咔！” 犹如刺到了合金钢板，这把A2钢材打造的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忽然寸寸崩裂开来。 寸头心里一凛，握着刀柄，脸色凝重的吐出6个字。 “好强的硬气功。” 第261章 习武之人的共识 江川目瞪口呆的盯着寸头手上的断刃。 棉纺厂还有这种武林高手，我怎么不知道？ 有这个本事当武馆教练多好，一年起码好几百万收入。 窝在一个破棉纺厂里面，不是脑子进了水吗？ 回过神来，江川心里一半震惊一半失落。 自己是装牛，人家才是真牛。 被这哥们抢了风头，黑帮大小姐又岂会重视我这个小人物？ 刚才自己临危不惧已经够牛逼了，可终究还是敌不过肚皮碎匕首啊。 看到这一幕，叶乔表情一滞，复又归于平静。 这人的硬气功虽然厉害，他们洪帮却也不惧。 仅汉东分堂，就有好几个会硬气功的高手，个个都是刀枪不入，这就是洪帮的底蕴。 方正笑眯眯看向寸头：“你莫名其妙捅我一刀，这事打算怎么解决？” 今天既然来了一趟，他必然要敲打洪帮，故意激怒对方就是此意。 一山不容二虎，杀身会和洪帮以后必然会产生冲突。 还不如提前介入，是谈是打，提前订好章程。 “你想如何？”寸头眯眼问道。 方正说：“念在你刚才手下留情，你也自己扇自己两巴掌，这事就算就此揭过。” 此话一出，洪帮帮众们顿时喧哗起来。 “硬气功又不是无敌，洪哥修的是内家拳，刚好克制硬气功。” “这小子挺有实力，也挺狂，想不到华光棉纺厂竟然还有这种人才。” 寸头哈哈一笑：“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多说无益，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众人让开空间，寸头和方正拉开距离。 寸头抱了抱拳：“请。” 方正点点头，站在寸头对面数米远，伸出右手，虚握成拳。 拳头上面仿佛有白雾流转，喷薄而出。 见此，洪帮一众一脸懵逼，分不清是夜晚的雾气，还是什么鬼把戏。 叶乔也是不明所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方正的拳头。 寸头眼神一凝，决定先下手为强。 身形刚刚一动，方正忽然对着数米外寸头的腹部凌空击出一拳。 轻飘飘的一拳，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转瞬便击中了寸头的腹部。 拳劲无声无息，却汇聚成一团拳印气流，犹如实质凝而不散。 “怎么可能？” 寸头脸色剧变，心中警戒升到极点，身体下意识就想躲避。 可是劲气转瞬即至，电光火石间就击中了他。 一股沛然巨力击中寸头的腹部，犹如铁锤敲击，将他凌空击飞数米。 寸头感觉内脏翻涌，吐出一口逆血，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 他知道对方有所保留，加之自己修炼了多年内家拳，伤的不是太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无大碍。 他拉开衣服看了一眼，只见腹部皮肤上有一个浅浅的乌青拳印，清晰可见。 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心存善念，否则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多谢宗师手下留情。”寸头深深鞠了一躬。 武道境界，明暗化，化境可以隔空伤人，称为一代宗师， “百步神拳，想不到如今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化劲宗师。”现场传来一片惊呼声。 大夏武道最后的辉煌还要追溯到一百多年前。 虎头少保孙禄堂，武当剑仙李景林，神枪李书文，都是一等一的化劲宗师。 洪帮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化劲宗师，所以他们对宗师的特征也了解一点。 可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武道最后的辉煌了。 如今是热武器时代，武道早就没落，别说化劲宗师，就连暗劲高手都屈指可数。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当世唯一化劲宗师。 叶乔也深深抱拳一躬：“叶乔见过先生。” 事到如今，她不认为方正真的是棉纺厂下岗职工。 这个大高手混在棉纺厂肯定别有目的，不过只要不是冲着洪帮来的，她对这个目的并不感兴趣。 同为习武之人，她更感兴趣的是方正为什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武功。 方正开口问道：“你们是洪帮的人？” 叶乔点头承认：“我们是洪帮汉东省分堂的人。”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她在洪帮耳濡目染，说话口气颇有古时武林人士的风范。 “我叫方正。”方正没有遮掩，他后面还要和洪帮协商汉东省归属的问题。 叶乔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扭过头吩咐下属：“你们先回去，我和方先生还有点事聊聊。” 江川转眼就成了小透明，磨磨蹭蹭不想走，寸头忽然搂过他的肩膀。 “小子，要来就先从外围成员做起。” “好嘞。”江川喜笑颜开，屁颠颠的跑到普拉多车前，一把拉开车门。 “老大，请上车。” 等人全部离开，叶乔掏出一根烟递给方正：“抽烟吗？” 方正接过烟道：“你烟瘾还挺大。” “之前压力大，一开始只是为了缓解压力，没想到一抽就放不下来了。” “不知叶安邦？” “他是我爸。” 方正心下明了，叶安邦是汉东省分堂堂主，难怪这些人称呼叶乔大小姐。 她和吴欣欣的矛盾说起来很简单，叶乔今年从米国留学回来，在洪帮名下的地产公司实习，吴欣欣也是同一批的实习生。 地产公司高层知道她的身份，吴欣欣却不知道。 就和言情剧里豪门千金在自家公司隐姓埋名的桥段一样。 搞事的女配吴欣欣出来了，这娘们早上故意泼了叶乔一杯咖啡，继而又提出了约架，接下来就是之前的事了。 不同于大刀门、黑龙会等小帮派，洪帮在坊间的名声不错。 大夏帮派世系源远流长，真正混社会的都会遵循祖训。 不欺凌弱小，不踹寡妇门，不吃绝户，不盗窃平民。 对妇孺贫残无底线施暴的不是真正的帮派，只是流氓地痞无赖罢了。 再者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经脱离了资本原始积累的野蛮阶段，不需要通过欺压普通人攫取利益。 方正可以看出对方对自己非常好奇，也很尊重。 但是并不算太畏惧。 如今是热武器的天下，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挡不住重机枪的扫射，这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共识。 第262章 熊孩子 见天色不早，方正提出告辞。 “我送你一程。”叶乔按下钥匙，对面的牧马人车灯亮了。 “行。”方正拉开副驾车门，径直坐下。 将方正送到酒吧街，叶乔随即驱车赶往住处。 她刚从米国回来，不愿和父母同住，便租住了一间小公寓。 80多平，两室一厅的格局，平时自己煮煮饭，生活过的非常惬意。 停好车，叶乔换上运动服，和晚上消食的人一起出门锻炼。 走出小区，只见前方人行道，一个身穿Gucci 童装，手上拿着仿真玩具气枪的男孩，正在朝路过的行人射击。 熊孩子只有十岁出头，不敢朝身高体壮的男人开枪，专门瞄准老弱妇孺下手。 看到路人被自己吓的仓皇逃窜，熊孩子洋洋得意，捧腹大笑。 没一会，熊孩子身边就空无一人。 正在寻找目标，只见一个扛着蛇皮袋的大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见到二人，熊孩子眼珠滴溜溜一转，悄悄将气枪藏在身后。 等两人走到近前，熊孩子忽然一声大吼，跳到小女孩面前，举着枪就朝她头上射。 “砰！砰！” 挨了两颗硬质bb弹，小女孩脸上鼓起了两个包，疼的龇牙咧嘴，哇哇大哭。 这下熊孩子更来劲了，又举起了枪。 大娘连忙护住孙女，责骂道：“你这孩子怎么乱打人呢？” 耳濡目染下，熊孩子根本不怕这种破衣烂衫的人，“切”了一声，继续举枪射击。 大娘吓的连忙抱着孙女快步跑开。 熊孩子还想继续追，叶乔忽然快走几步，一把拽住他。 熊孩子瞅了一眼叶乔，忽然举起bb枪朝她胸口射去。 嘴里同时念道：“biu …biu…打死你个大胸妹。” 叶乔伸手抓住一颗从运动服上滑落的bb弹。 这种bb弹的硬度很高，打在脸上就是一个小疙瘩，如果不小心打在眼睛上，眼睛都能打瞎。 动能也不小，能不能列入管制枪支的范围都说不准。 叶乔伸手抢过仿真枪，唬着脸道：“小屁孩，这枪我没收了。” 熊孩子眼睛一瞪，开始骂人：“你mb。”同时伸手想要抢枪。 叶乔还没来得及训斥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气汹汹的声音。 “你这人怎么欺负小孩？” 叶乔扭过头，只见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正在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 看见大人来了，熊孩子朝叶乔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的没影。 拿到了枪，叶乔也懒得理会小孩，反问保姆：“你们家小孩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保姆撇撇嘴：“这是玩具枪又不是真枪，你一个大人怎么还和小孩计较？” 叶乔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家里不教育，社会迟早会教育。” 保姆嗤之以鼻：“跟我们萧家谈教育，我们小少爷是鼎盛集团的公子，上的是贵族国际学校，学的是马术、高尔夫、绘画，还精通两门外语…” 叶乔刚回国，对西林不是太熟，鼎盛集团却还是知道的。 据说是萧家老大萧远的产业。 想不到一个家族子弟竟然会把儿子教育成了这副德性。 叶乔懒得继续对牛弹琴，在这种小保姆心里，自己的主子就是西林第一，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叶乔准备继续夜跑，后方马路忽然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 叶乔扭过头，只见前方一个下水道窨井盖被炸的凌空飞起。 随着井盖一起抛飞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叶乔心里一凛，连忙赶向事故现场，小保姆也大惊失色跟在后面。 血泊里此时正躺着两个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人。 左边的是刚才玩bb枪的熊孩子，在他右手边的是刚刚那位拎蛇皮袋的农村大娘。 蛇皮袋上血迹斑斑，空矿泉水瓶和易拉罐瓶滚的到处都是。 “死了…” 探了探熊孩子的呼吸，小保姆吓的面色惨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听到动静，周边的路人围上来，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亲眼目睹事故的男人说：“那个小鬼往下水道里乱扔炮仗，估计是点燃了沼气吧。” “要不是这大妈动作快，推了女娃子一把，这丫头估计也没了。” “唉，这种熊孩子真是害人害己。”众人议论纷纷，叹息不已。 叶乔没理会熊孩子的死活，瞅了一眼地上的大娘。 常年劳作的农妇打扮，黝黑皲裂的皮肤上粘满了血迹，血糊糊的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满是黑泥。 “麻绳专挑细处断啊。”叶乔叹了口气，蹲下身探了探大娘的鼻息，片刻后无奈的站起身。 人已经彻底死了。 幸好小孙女没受多大伤，脸上除了被bb弹击中的红点，只有额头划破了一道浅口子，是奶奶将她推开时磕到地上留下的。 小女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傻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奶奶，脸上满是茫然和恐惧。 不大功夫，一辆治安车和一辆救护车打着灯开过来。 几名医护人员下车检查了一番，随即叹了口气，用白布盖上两具尸体。 一对衣冠楚楚的中年夫妇随后赶来，分开人群，颤巍巍的揭开男孩身上的白布。 夫妇呆滞了片刻，哭天抢地的喊道：“浩浩…我的浩浩。” 两人哭嚎了一阵，男人和小女孩被治安官带走，跟车处理后事。 妇人留了下来，起身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小保姆，寒声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我…我…”小保姆战战兢兢，吞吞吐吐。 妇人一巴掌扇在小保姆脸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我问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小保姆捂着脸颊，不敢吭声，忽然指了指人群里的叶乔。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少爷一开始在玩枪，要不是这女人抢了少爷的枪，少爷也不会玩炮仗，少爷不玩炮仗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妇人扭过头盯着叶乔，眼神阴冷，犹如择人而噬的毒蛇。 “我要你全家给我儿子陪葬。” 第263章 地星福利院 叶乔差点被这家人的逻辑惊呆了，反唇相讥道：“你儿子没教育好，看来都是你的责任了。” 妇人冷着脸走到叶乔身前，一巴掌朝她脸上扇去。 叶乔眼神一冷，捉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抽。 “啪！” 贵妇被打的脑袋一偏，右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 “啪！” 叶乔又是一巴掌抽在她的左脸上。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纵容儿子，胡作非为。” 妇人被两巴掌抽的天旋地转，退后几步，冲着身后的两部商务车吼道：“快点过来。” 两部商务车上下来十几名戴着黑超墨镜的保镖，在妇人身后站成一排，面无表情的看着叶乔。 妇人盯着叶乔，厉声道：“打死这个婊子，出了事我负责。” 叶乔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幸亏自己家里有点背景，否则今天还真要被她打死。 她朝对面马路招了招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好像就你们有保镖似的。 得到信号，8个穿着常服的大汉从对面小跑过来，齐刷刷站成一排。 见对方这阵仗，妇人表情一滞。 这个贱人看来也是权贵之家啊，这就不是那么好拿捏了。 妇人犹豫了几秒钟，痛失爱子的痛彻底迷失心智：“给我上，打死勿论。” 双方正式开打，妇人带来的保镖身手不错，不过比对面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边的大汉只要一招就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一对三，甚至一对四都不在话下。 不到两分钟，战斗结束，地上躺了一地。 妇人反应过来，吓的转身欲逃。 为首的大汉一把抓住她，问：“大小姐，这个泼妇怎么处理？” 叶乔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打的连她妈都不认识就行了。” 大汉点点头，薅住妇人的头发用力一扯，“嗤”的一声，连头皮带头发都被扯掉。 然后又是一拳朝她腹部打去。 叶乔对着手表看时间，半分钟后摆了摆手。 “停。” 她向前走出几步，看着鼻青脸肿的妇人：“丧子之痛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撒泼耍狠的理由。” “那个大妈遭受无妄之灾，全是你们的责任。” 叶乔说完，朝保镖挥挥手：“你们先回去，不用跟过来了。”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人，可就是想去医院看看小女孩。 小女孩脏兮兮的朝天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是在她脑中挥之不散。 或许是到了年龄，母爱泛滥，叶乔暗暗想道。 叶乔驱车赶到医院，找相熟的治安官了解情况。 死者名叫陶桂花，58岁，二院做保洁的临时工，一个月700块钱，是下面乡镇的进城务工人员。 小女孩父母溺水身亡，留下个孩子无人照顾。 祖孙俩相依为命，在城中村租了个小单间，平时孙女帮奶奶拾点垃圾补贴家用，日子过得清苦倒也其乐融融。 叶乔赶到太平间，一个小女孩正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叶乔蹲下来问。 女孩怯生生的说：“我叫小文。” “家里还有大人吗？” 小文指着太平间：“还有奶奶。” 叶乔知道必须让她彻底断绝念想，硬起心肠说：“奶奶已经死了。” “我不信，奶奶就是住院了。”小文嘴一撇，嚎啕大哭。 叶乔掏出纸巾替她擦眼泪，决定换一种方式劝导：“小文，我是你小姨，你知道吗？” 小文果然被哄住了，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叶乔知道自己没能力照顾一个小孩，只能给孩子安排一个好去处。 按照萧家的作风，迁怒于这个小丫头也未必不可能，叶乔决定将她送到一个既快乐又安全的地方。 “小姨带你去一个地方，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还有很多玩具，很多好吃的，小姨会经常抽时间来陪你，等奶奶好了也会去看你，好不好？” “好。”小文重重的点点头。 叶乔莞尔一笑，也不嫌弃她身上脏，将她抱进车里。 叶乔带着小文在家里住了一夜，又给她买了几套童装，洗漱一新后，小邋遢变成了唇红齿白的小萝莉。 第二天一早，叶乔带着小文赶往清河市地星少儿福利院。 她听说这是大夏最好的私人福利院。 设施和环境比公立的还要好无数倍。 叶乔决定去亲眼看看，如果和传言出入太大，到时候再做别的打算。 开了两个小时，叶乔赶到清河，按图索骥找到地星少儿福利院。 停好车，叶乔牵着小文来到福利院。 眼前的场景让她微微诧异。 宏伟壮观的大门，精美的雕花与金色的装饰交相辉映，牌匾上书“地星少儿福利院”7个大字。 一眼望不到边的院区，鳞次栉比的建筑全都是焕然一新。 和保安说明来意，一个女行政出门接待她们。 “我先带你们四处看看。”女行政说。 “谢谢。”叶乔领着小文，随她进入院内。 女行政边走边介绍：“我们地星少儿福利院面积达672亩，由教学区、图书室、游乐场、宿舍区、医疗保健室等单位组成。” 叶乔更惊讶了，这个面积和一个职院也不相上下了。 三人沿着内道依次参观，如同工作人员说的一样，图书室、室内游乐场等设施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装修。 教室内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阳光下孩子们在欢快的玩耍嬉戏。 叶乔浏览了一圈，估计这个福利院投资不会低于10亿。 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 拿10亿真金白银做善事，整个大夏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女行政对叶乔的惊讶见怪不怪，微笑道：“我先带你们去吃饭，等稍后上班再带你们去见李院长。” 叶乔点点头，跟着她进入食堂。 食堂有一百多张餐桌，座位上已经有很多孩子在吃饭，年龄段从牙牙学语到小学都有。 中午吃的是三荤三素。 荤菜是牛肉烧萝卜、粉蒸肉、清蒸虾，素菜是小青菜、土豆丝和胡萝卜，每个孩子还搭配一个煮鸡蛋和一杯牛奶。 吃过饭，叶乔对于将小文托付过来已经基本放心，没有比这更适合小文的地方了。 “吃好了吗？”工作人员笑笑：“我带您去见李院长。” 第264章 好人没好报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叶乔带着小文来到院长办公室。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在伏案工作。 见到来人，女孩起身招呼：“你好，叶小姐。” “你好，李院长。” 打量了女孩一眼，叶乔微微诧异。 这个院长好年轻，比自己还要年轻三四岁。 相貌也非常突出。 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着装适宜，举止得体。 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动人，又有职业女性的优雅知性。 叶乔收回思绪，将小文的经历详细介绍了一遍，还特意提到了萧家人睚眦必报的特性。 李院长说：“你不用担心，小文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福利院的人，这里是方总地盘，没人敢来闹事。” 叶乔心想这个福利院果然来头不小，竟然对萧家毫不顾忌。 她还留意到，对方提到方总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丝倾慕之情。 能得到这种既有颜值又有气质的美女爱慕，叶乔觉得这个方总应该挺出色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说道：“我们是具有合法资格的少儿福利院，设施条件在大夏国属于最高档，将小文交给我们您尽管放心。” 叶乔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去办理手续。 刚办好手续，父亲叶安邦忽然打来了电话，让她尽快回家。 叶乔安抚好小文，驱车返回西林，风尘仆仆的赶到家。 一进门，只见别墅大厅内，叶安邦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报。 母亲和哥哥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叶家是非常传统的大夏家庭，父亲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威严古板，在家里具有说一不二的权威，不过对两个子女都很不错，算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只是家庭气氛太沉闷，让叶乔有点不舒服，所以她才宁愿出去租房，落个清净。 看见女儿进门，叶安邦肃声问道：“谁让你掺和萧家的事？” 叶乔抿着嘴唇道：“我们洪帮难道还怕了萧家不成？” 叶安邦放下报纸，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问题。” “洪帮在西林不是一家独大，我们家在洪帮也不是一枝独秀，有很多人觊觎我们的地位，希望我们家破人亡。” “一步踏错，我们家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叶乔明白，站在父亲的立场，这些话没错。 没有任何一个大佬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和萧家结仇。 人活于世，除非是拥有超脱世俗的力量才能随心所欲，否则都会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就算是米国总统也不能例外。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主动招惹萧家。”叶乔低下头，无奈道。 “你明白就好，萧总那边我会去沟通，问题应该不大，其他事你就甭管了，给我安心上班。” 叶安邦又呵斥道：“你从小性子野，我送你出国学管理就是想让你安心经商，结果你还是整天舞刀弄枪，一个女孩子家家像什么样子。” …… 方正这几天又收拾了一个交通领域的贪官，在汉东官场的名气越来越大。 都知道省纪委有个方书记，拿人毫不手软，财色都不在乎，谁来说情都没用。 方正对李芷筠的工作很满意，短短时间就收购了一家职业学院，将其改造成了少儿福利院。 慈善基金和地产公司的工作也都办的井井有条，能力提升速度非常快。 方正刚刚在医院看过雷鸣，途中一路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事业版图主要就两块，一块商业，一块黑道。 两个板块都要找心腹当代理人。 商业这块不出意外就是李芷筠了。 就是黑道这一块，还缺一个合适的人选。 刚刚跨下5楼，方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方哥。” 方正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穿棉纺厂工作服的小伙正在候诊区冲自己招手。 他记得这小子，正是前几天站场子的凤雏，名字好像叫江川，为人乐观积极，长的也挺帅。 方正对他印象不错，走过去问道：“入帮了吗？” 江川说：“目前是外围成员，正式成员要有一技之长才行，不过外围成员待遇也挺不错的，比棉纺厂好多了。” 他接着问：“方哥，您也亲自来医院？” 方正笑笑：“你这话说的，我有个兄弟住院了，我每天都会过来陪一下。” “你呢？” “我爸身体不舒服，我陪他过来看病。”江川指了指旁边座位。 江父年约花甲，头发半白，穿着一件90年代的棉芯军大衣，脸色蜡黄，气色不是很好，冲方正笑笑算是打招呼。 聊了几句，方正和父子俩告辞，准备去酒吧。 等他走后，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小川，爸这个病要做化疗还要吃靶向药，就算花十几万都治不好，你挣钱不容易，对象还没着落，还是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爸，住院费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刚上班就预支了15000工资。”江川扬了扬手包，里面有38000块钱，是他给父亲准备的初期治疗费。 其中有22000是父子俩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另外的15000是洪帮的寸头听说了他爸的事，借给他应急的。 老爷子是肺癌Ⅱ期，必须得通过根治性手术切除肿瘤组织，术后5年生存率只有30％ - 40％， 概率不算太大，中间投入的经济和精力都是江川这样的贫困家庭难以承受的，不过他相信只要自己在洪帮好好干，就一定能攒够父亲的治疗费。 聊了一会，老爷子话里话外都是不想拖累儿子，想快点下去陪老伴。 江川说，您还没见到我娶妻生子呢，哪能说这种沮丧话， 正聊着，老爷子忽然眼皮一抬，指着走廊喊道：“小川，你看那个小伙子是不是要跳楼。” 江川顺着父亲的手指看过去，走廊上一个年轻小伙正在扒防护栏。 周围没有护工，只有几个病号，全都在袖手旁观， “快去救人。”老爷子吼了一嗓子，连忙颤颤巍巍的起身。 父子俩没多想，连忙向走廊方向跑去。 刚跑出几步，老爷子忽然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喘气。 “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去救人。” 江川点点头，箭步一般射向走廊。 这时，那个病号半边身躯已经扒在了防护栏上。 江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一把抱住小伙的身躯，将他拽到地上。 小伙看模样只有十七八岁，应该还是个中学生，被救下来后一言不发的拼命挣扎。 江川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没好气的斥责：“小小年纪有什么槛迈不过去，在这要死要活的。” “你别管我，让我去死。”小伙怒目瞪着他。 不大功夫，一个中年妇人小跑过来，抱着儿子痛哭：“宝宝，不就是失恋吗，你这又是割腕又是跳楼的。” “你要是走了，妈以后还怎么活啊？” 母子俩抱头痛哭，还没顾得上感谢江川这个救命恩人，就搀扶着走了。 江川不禁苦笑，还以为多大事呢，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失恋。 他返回原处，将父亲搀扶起来。 两人回到候诊椅，江川环顾一圈后，大惊失色道：“我的包呢？” 第265章 雌雄双煞 父子俩沿着候诊椅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什么都没看见。 “我包呢。”江川声音带着哭腔，里面是他好不容易给父亲积攒的救命钱，还欠寸头15000呢。 周边人群无动于衷，候诊的候诊，聊天的聊天，没人关心这对陌生人丢了什么东西，没人关心这对陌生父子的死活。 医院是什么地方？ 每天都有人离开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的救命钱被贼偷走，谁有精力关心别人的事。 就算这对父子是救人英雄，可是又关他们什么事，没看就连被救者都没说什么吗？ “对了，监控。” 江川忽然一拍脑门：“爸，钱肯定丢不掉，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他连忙掏出手机报案，没注意到父亲的面色有点古怪，就像是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不大功夫，两名治安官接警赶来，当即就调取了监控。 视频很清晰，父子俩为了救人动作太匆忙，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将手包带到了地上。 随后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人影将手包揣进怀里，离开了现场。 女人用羽绒服的帽子遮住了头，脸上戴着口罩，从体态和部分面部特征来看，年龄大致在60岁到70岁之间。 因为特征不明显，排查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江川只能留下电话，闷闷不乐的搀扶父亲回家，出了这档事，父亲的治疗又要拖一段时间了。 小伙因为救人反被窃走父亲救命费用，这个话题太能博取眼球。 信息传的很快，不多时就传到了西林电视台民生频道的记者张宇耳中。 事发第三天，张宇根据登记信息，带着摄像机敲响江川的家门。 一个眼睛通红，蓬头垢面的男人拉开了门。 张宇打量了一眼屋内的环境。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逼仄的客厅，简陋的装修。 这家人生活拮据，却有一颗正义凛然的心，这个正能量课题可以深挖，张宇暗暗想道。 张宇又瞅了男人一眼，顿时心里一凛。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仇恨，绝望，还带着毁灭一切的愤世嫉俗。 张宇估计这家可能出了什么大事，轻声问道：“请问您是在市立医院救人的江川吗？” 江川没理他，脚步踉跄着走进卧室。 张宇跟着他进门，入眼所见，让他脸色大变。 一个脸色铁青的老人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是一瓶只剩下残液的毒鼠强和一封信。 江川一声不吭，将水盆里的毛巾榨干，动作轻柔的替父亲擦拭面部，然后又挨个擦拭父亲的手臂和手掌。 “节哀顺变，打搅了。” 张宇不知说什么好，对着老爷子的遗体鞠了一躬。 心里有一腔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烧的全身都无比难受，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窃贼。 当晚张宇就将新闻报道了出来，报道后网络一片哗然，治安署当即加大了侦办力度，很快就锁定了窃贼。 张宇跟着治安官赶到窃贼家，对其采访。 窃贼今年69岁，是个从银行退休的老娘们，穿金戴银，看起来很富态。 看见治安官，老娘们极力辩解：“你们可别血口喷人，我是在地上捡的钱包，又不是从人家里偷的。” “真要说起来，我还是做好人好事呢。我是怕小偷将包拿走了，所以才捡起来保存，准备还给失主。” 张宇气的牙痒痒，问道：“放屁，你要还给失主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或者交给治安官？” “正好家里有点事，我就先回家了，我年龄大了，记性不太好。”老娘们狡辩道。 听到动静，卧室内走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冲着治安官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是律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 “其一，这是我妈捡的钱，不是偷的。” “其二，拾得他人财物，要拒不归还才构成侵占罪，我妈又没说不还。” 律师将手包递给治安官：“呐，现在还给你们了，你们点点，只要钱不少，我妈就构不成侵占罪。” 治安官冷声道：“你们还有理了？就是因为你妈偷了人家钱，才导致那家老人喝药自杀，你知道吗？” 老娘们才不怕治安官，狡辩道：“关我什么事，那个老不死的就是知道自己救不活了，所以才故意自杀，就是想讹我们钱。” 治安官眼睛一瞪：“再胡搅蛮缠我现在就把你拘回去，不要以为年龄大，我们就治不了你。” “你别吓我，我有心脏病，出了事你要负责。”老娘们忽然往地上一躺，身体直抽抽。 律师儿子推了推眼镜：“根据现有证据，你有什么权力拘留我妈，就因为你是治安官就能滥用职权？根据治安机关督察条例，我可以投诉你。” 治安官和张宇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都很无奈。 这种滚刀肉加上流氓律师的组合，谁踏马能玩的过？ 两人拿这家人没办法，法律根本惩治不了他们。 张宇走出门外暗暗叹息，有的时候违法成本实在是太低了，正是因为太低，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猖狂。 江川拿到了属于父子俩的钱，将父亲送到火葬场，然后捧着一盒骨灰回到家。 他双目失神的坐在沙发上，父亲走了，整个世界都感觉空荡荡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感觉，直到今天他才深深地体会到。 砰砰砰！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江川拉开大门，只见一个短发女人正站在门外。 女人问：“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想报仇吗？” 江川下意识问：“怎么报？” “我有办法让那个女人坐牢。” “坐牢有屁用，肯定是让他们全家死绝啊。”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道男声。 叶乔道：“真巧，方先生你也来了？” “进去说吧。”方正一马当先迈入客厅。 三人将门关上，方正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毫不遮掩的放在茶几上。 “对于这种人，要让他们一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要让全大夏的蝇营狗苟之徒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也赞同。” 叶乔递给他一根烟，轻轻一笑：“来根烟，去阳台。” 冬日的阳光如轻纱般柔和洒落，一男一女静静伫立在阳台上。 烟雾弥漫中，男人黑衣挺拔，女子红裙摇曳。 此情此景，江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 “雌雄双煞。” 第266章 有追求的安保队员 江川心想这对雌雄双煞还挺凶。 一个是黑帮大小姐，一张嘴就要送人坐牢。 另一个就更猛了，和古代的豪侠一样快意恩仇，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 细想了一会，江川心里又开始纠结。 他觉得那家人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平心而论，对方罪不至死。 看了一眼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的双煞，江川斟酌着解释：“其实我爸知道钱应该能找回来，他只是觉得自己救不活了，不想苟延残喘拖累我，想尽快下去陪我妈。” 闻言，方正用系统扫了他一眼。 罪恶值-22，果然是个难得的好人。 “这孩子挺善良，可惜这世上好人往往都没好报。”方正低声说。 叶乔点点头：“应该是他爸教育的好，他爸也是个好人，走的时候没讹别人。” 方正不禁好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讹人这种理所应当的事都成了好人的典范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换成一些刁民，走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找个国企工地跳楼，讹点钱出来。 从法律的角度，那家人罪行不重，可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膈应人，就跟答辩一样，杀伤力不强，却令人非常恶心。 医院是什么地方？ 病患带的钱都是救命钱，这种钱也敢伸手拿。 这也是在西林，如果换成清河，那老娘们估计会被烈火堂和兄弟堂的人围殴致死。 既然当事人自己都心慈手软，方正也没必要造杀孽。 他掐灭烟头说：“晚上我决定把这家人送到棉北挖一辈子矿，然后将他们挖矿的视频放在大夏网络上。” “有一类垃圾人，不震慑他们一下，他们下次还会欺负人。” 江川愣了愣，他还以为方正要打断母子两个手脚作为惩罚。 送到棉北挖一辈子矿是什么鬼？ 这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这个注意好，晚上绑人的事情交给我。”叶乔一脚跺灭烟头，跃跃欲试的说道。 方正看了她一眼，黑帮培养出来的女生，思维果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两人晚上没带江川。 分工这块，叶乔负责将人打晕绑上车。 方正负责安排车辆将人送到棉北。 叶乔专门换了一套戴兜头帽的黑色运动服，穿在身上和尼玛夜行衣一样。 凌晨12点，城北翠微小区门口忽然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翠微小区是一个有着20多年房龄的老旧小区，管理非常松懈。 两人潜伏到门岗的时候，保安喝了一点小酒，正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睡觉。 律师跟他老娘同住，住在5号楼302室。 狗日的不是没房子，相反他有两套房子，只是房子都被租了出去，精打细算到令人头皮发麻。 叶乔走在前面，用兜头帽遮住脸，跟鬼子排雷一样弓着腰，一路躲避着摄像头。 方正大摇大摆的走在后面，两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三楼。 叶乔冲302门缝伮伮嘴，表示就是这家，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截细铁丝往锁孔里捣。 方正问：“你还会开锁？” “这种机械弹子锁很好开。”叶乔一边鼓捣一边解释：“我们洪帮能人异士多，什么样的人才都有，我不但学过开锁，还学过千术和易容术。” 方正问：“那你咋不易容再过来。 叶乔摇摇头：“没用，视频采用的是计算机视觉和深度学习算法，易容术改变不了身高、骨骼结构和运动特征。” 她嘴上说话，手上动作不慢，不到10秒钟，“啪嗒”一下，锁开了。 叶乔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方正饶有兴致的跟在后面。 叶乔轻轻拧开主卧门，一个老娘们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她走到床前，掏出一包迷香湿巾捂住老娘们鼻子。 三秒后说道：“搞定一个。” 叶乔又依次打开两间次卧，将老娘们的中学生孙子和律师儿子依次迷晕。 “这个就算了。”方正指了指孙子。 “好。”叶乔点头同意，然后把脚印和指纹擦掉。 接下来是方正的工作，他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二人下楼。 “注意避开监控。”叶乔提醒道。 方正说：“没事，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破坏掉了。” 叶乔绕后看向监控。 果然，电源线不知什么时候被方正切断了。 叶乔十分诧异，从头到尾她都没看见方正动手，实在猜不到他是怎么损坏电源线的。 这家伙实力深不可测，上次表现出来的估计只是冰山一角，叶乔暗暗想道。 “我感觉其实不需要我帮忙，你一个人就能搞定。”叶乔口气有点幽怨。 方正笑笑：“让你有点参与感。” 没了监控，叶乔胆子大了很多，跟着方正大摇大摆走出小区。 方正将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母子塞到套牌车上，然后吩咐两名安保队员：“连夜送到临苍，棉北那边有人对接。” “去了以后，让那边给他们在矿区录个挖矿的忏悔视频，然后将视频传到大夏网络上来，提醒他们再去医院偷钱就是这个下场。” “是。” 驾驶位的吴志斌应了一声，随即扭动钥匙，驾车离开。 开出西林市，吴志斌和身边的同伴向东打趣道：“方总啥都好，就是有点恶趣味，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往棉北送人了。” 向东说：“上次那个严礼明用龌龊的手段追求大嫂，这个老娘们偷人救命钱，两个都不是啥好人。” 吴志斌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三个月前我开出租车送人，现在的工作还是开车送人。” 向东反问道：“以前你开出租车多少钱一个月，现在多少钱一个月？” “两个月固定工资就从4000涨到了8000，加上五险一金和年底奖金，一年二十万还少吗。” “别说公务员，就连外企高管都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钱吧。” 吴志斌笑着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人总是要有追求的，难道你不想和雷鸣、朱老六一样搞家场子和公司管管？” “我们这些安保队员，除了充当打手，天天就只能干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阿东你甘心吗？” 第267章 母子矿工 向东摇摇头：“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我对现在挺满意的，活少钱多，去哪还能找到这种工作？” 吴志斌忽然又神秘兮兮的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一年能拿多少钱。” “我听说雷鸣和朱老六一年能拿上百万，雷鸣也就算了，毕竟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退伍兵，可是朱老六一个小混混凭什么能拿这么多钱？” 向东咂咂嘴：“凭人家是元老，凭人家是方总的兄弟，方总私人的钱想给谁就给谁。” 沉默了一会，向东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别再提了。” 吴志斌点点头，讪笑着不再吭声。 目送套牌车离开，方正微微蹙眉。 通过微表情，他能感觉到吴志斌情绪有点不对。 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心。 影视剧里，仅仅凭借个人魅力和哥们义气，就能让手下俯首称臣，甘心卖命。 那是不切实际的兄弟英雄主义，是忽悠小孩的。 就算能保证三五个心腹忠心，难道还能保证一百个手下个个忠心？ 就算他们一开始忠心，事业做大，利益大了谁还能继续保证不忘初心？ 再进一步，背叛的筹码如果足够大呢？ 以己度人，方正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就遑论别人了。 他能一直牢牢的控制下属，无非是掌握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又刻意让手下知道。 所以没人敢表面反抗罢了。 至于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鬼都不知道。 “发什么愣呢？”叶乔摆了摆手，邀请道：“要不要去吃宵夜，我知道一家烧烤不错。” “晚上吃的太饱，要不改成后天怎么样。” “好，后天你请客。” …… 迷迷糊糊中，罗大业感觉后背被硌的生疼。 一道凉水迎面浇下，罗大业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矿工服的老头正拿着水瓢，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踏马是谁呀？”罗大业下意识骂道。 “说脏话要抽鞭子。”老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烟熏的黄牙。 “啪！” 收到指示，旁边一个工人立马扬起皮鞭朝罗大业背上抽去。 “嗷！”罗大业疼的直咧咧。 老头冷哼一声：“再敢骂人，老子抽不死你。” 没搞清楚状况，罗大业不敢回嘴，慢慢起身打量周边环境。 自己身处一块石子地上，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山脉。 十几个戴着矿工帽，黑黝黝的工人正面无表情的打量自己。 罗大业有点懵，自己明明在家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罗大业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没人搭理他，罗大业发现这些工人长相不像江南的人，倒有点像南云那边的人。 “我被绑架了。”罗大业估计自己被人绑到了矿山。 “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罗大业小声嚷嚷，妄图通过专业知识唬住对方，色厉内荏的说道： “你们这是绑架，我是律师，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根据刑法第239条，绑架罪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律师，呵呵。”老头终于说话了。 他点燃旱烟袋，轻蔑的笑笑：“市长秘书都在我这乖乖挖矿，你说你一个律师算个球？” 老头指着旁边一个灰头土脸，长相却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呐，这位就是清河市长李伯达的秘书。” “除了市长秘书，我这还有土地署、税务署的科长，你跟我说说，你一个律师牛逼，还是他们牛逼？” 罗大业更懵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连市长秘书都敢绑啊？ 年轻矿工啐了他一口，对老头讨好的笑：“律师算个屁，以前在清河，这种人我一句话就可以吊销他的执照，让他失业。” 说完又接着乞求：“矿长，求求您安排我和方总通个话吧，方总上次答应我，只要我把三个朋友带过来，就给我换一个轻松的差事。” 老头斜了他一眼：“说好的三个，你只带了两个。” 年轻矿工哭丧着脸道：“还有一个太精了，我是真的骗不过来啊。” 老头拿旱烟袋敲了敲他的头：“算了，看在你给矿上增加了两个免费劳力，以后每个星期给你加一个鸡腿，不要再讨价还价了。” “谢谢矿长。”得到答复，年轻矿工嘴角不禁流下激动的泪水。 “什么狗屁市长秘书，以前再风光又有鸟用，现在一个鸡腿就能做人家狗腿子。” 罗大业嗤之以鼻，自己以前确实没市长秘书牛逼，可现在大家都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有什么好显摆的。 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如今自己想的应该是怎么逃出去。 罗大业带着哭腔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年轻矿工劝道：“你也是汉东人吧，这里是棉北果杆，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还是老老实实挖矿吧，争取少挨点揍。” 听到这话，罗大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这些人把自己从汉东运到了棉北？ 这下真的彻底完球了。 要是在国内，他还会指望治安官蜀黍拯救自己。 可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谁能救得了自己？ “不行，我必须要自救。”罗大业偷偷观察周围环境。 然后…瞳孔急剧收缩，吓的脸色煞白。 身后，6名穿着军服的士兵正举着步枪监视着这边。 年轻矿工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你还算是幸运的，起码有你妈陪你一起挖矿，可怜我那老父亲，这辈子我都见不着他，不能给他送终了。” 年轻矿工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啥，我妈也来了？”罗大业跳着脚问，这人是个傻子吧，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老头笑笑：“你妈在医院偷人救命钱，得劳动改造一辈子才能赎罪。” 说完，他吩咐身边人：“呐，把他妈带来，让他们母子见个面。” 片刻后，一个老娘们在两名监工的押解下，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看见罗大业，老娘们瞬间眼眶通红。 “我苦命的儿呀，你怎么也来了？” “妈啊…” 罗大业迎上前和母亲抱头痛哭。 第268章 和棒国人交易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会，罗大业忽然推开母亲，眼底浮现出一丝仇恨。 要不是这个老家伙手脚不干净，自己一个前途无量的律师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 “大业…”老娘们流泪喃喃，她读懂了儿子的意思，目光里满是悔恨。 矿长数着时间，朝旁边的监工挥挥手：“苦情戏时间到，给他们拍个忏悔视频，然后送他们去挖矿。” …… 省纪委大楼。 方正穿着行政夹克走下宾利车，准备报送徐建兴的违纪情况。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单位，之前不是带着丧彪和老六出门抓人，就是在忙私事。 反正他不需要考勤，省纪委也没人能管他，就连田书记都不行。 跨入大楼，所有同事都在躲闪他，目光还有一丝畏惧。 方正心知这些天动静闹得太大。 上任不到半个月，他办过的官员就超过了一巴掌，最主要的里面还有一个纪委办公厅主任徐建兴。 徐主任毕竟是自己人，没人喜欢身边有一个不讲情面的搅屎棍。 “老子看来是成了公敌了。” 方正无所谓的笑笑，将李倩和庄博叫进办公室鼓励了一番。 案件越多两人工作量就越大，这几天他们报告都快写冒烟了。 聊了一会，庄博忽然神秘兮兮的说：“方书记，我听说汉东有一些干部在联名举报您。” 方正问：“举报什么？” 李倩说：“举报您公权私用，将组织赋予您的权力当作私人打击报复的工具，还说什么反腐不是揪小辫子。” 方正笑笑：“你们就说这些查处的人有没有问题吧？” 庄博点点头：“确实有问题。” 方正嗤之以鼻，群众联名上访他听过很多，干部联名举报还真是头一次。 以李倩和庄博的级别，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在借他们的嘴敲打自己。 看来自己应该是被孤立了。 背景不够，人家会打击你。 搞不过你，人家会孤立你。 “没事，谁举报我，我就查他。”方正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两人愣了愣，方书记还真是混不吝的滚刀肉啊。 就在这时，赵祥虎打来了电话，说资金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合作伙伴想请方总演示一下反重力装置的效果。 方正挂断电话，约上李琛，取了两个黑匣子赶往赵祥虎指定的地点。 车上，李琛说赵祥虎还挺守信，尾款已经打过来了。 方正笑道：“和反重力装置相比，这些都是小钱。” 李琛点点头，又调侃道：“3000亿，哈哈，估计是本世纪最大骗局了。” 方正摇摇头：“还真不是。” “从金额来说，米国刚刚暴雷了一个案件，有个叫麦道夫的人利用庞氏骗局骗了500亿米金，比我还多。” “从牛逼程度来说也算不上，有个做房地产的老几才叫牛逼，花了2万多块钱做了一件“金缕玉衣”，又邀请5位专家出了个估值24亿的鉴定书，从银行贷出了7亿资金。” 李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玩意都能骗到钱，真是他么的离谱。 这么说的话，“反重力装置”让赵祥虎上当就太正常了。 毕竟车子是真的在天上飞，别说赵祥虎，就算牛顿来了估计也会被忽悠的团团转。 沉默了一会，李琛说：“我大伯再过两个月就要退了。” 李琛父亲和小叔从商，大伯从政，是汉东省的三号人物，也是李家的核心。 他退了以后，李家必然会一落千丈。 “我们俩是朋友，以后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就行。”方正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李琛点点头，感激的话都藏在了心里。 他很庆幸自己被人刺杀，否则哪有机会结识方正。 他心里很清楚，方先生比自家大伯还要厉害无数倍。 方正接着问：“我准备花一个月时间整合西林黑道，花两到三个月时间整合大夏黑道，你有没有兴趣将斧头帮并过来？” 他不准备花太多时间在这些琐事上了，有了这个系统应该目标更为远大一点才对。 李琛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甚至都没问兼并后利益怎么划分。 方正已经带自己挣了一百亿，和这钱相比，斧头帮根本不算什么。 赵祥虎约的地点在西林东郊，是一家棒国人投资的医药工厂。 所以不言而喻，他找的合伙人是棒国财阀。 间谍罪十有八九是跑不掉了。 此时，医药工厂的所有工人都被清空回家。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大门口，等候尊贵的客人。 左边的三兴集团副会长李秉信笑道：“赵总，如果不是基于对您的信任，我是万万不会相信有这种超越时代的科技。” 赵祥虎矜持的笑笑：“一开始我也不信，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来了。”右边寒华集团的副社长朴泰勋指了指缓缓驶来的奔驰。 李琛将车停好，赵祥虎亲自替方正拉开车门，依次介绍几人。 打过招呼，李秉信提议要见识反重力装置的效果。 他们专门准备了一辆汽车，一辆电瓶车，为的就是全方位测试装置效果。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起飞没问题，续航等技术参数经过测试也没问题。 两人的表现和赵祥虎如出一辙，惊讶的目瞪口呆。 谁敢想象竟然有一天能亲眼见证一辆电瓶车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次三方商定的方案是共同出资3000亿购买反重力装置5年的全球代理权，方正首期要提供一万台。 赵祥虎抵押了所有产业，堪堪筹措到500亿。 原本这个金额只能占16.7%的股份，不过因为他是介绍人，两家又给他让了一些股份，让他股份攀升到了30%。 测试完毕，李秉信斟酌道：“方总，3000亿的代理价格没任何问题，但是我们只能预付一半定金。” 方正点点头：“一半也可以，代理费涨到6000亿就行了。” 李秉信愣了愣，道：“方总说笑了，谈好的价格哪有临时涨价的。” 方正摇摇头：“必须要一次性付清，否则我就只能和别家合作了。” 第269章 诱骗出境 “你们确定好再联系我吧。”方正说完拔腿就走，对这笔买卖根本毫不在意。 垄断的生意不愁卖，李秉信明白这个道理，当即拦住他，讪笑道： “方总，我们可以按照您的要求调整支付方式。” 李秉信是三人组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赵祥虎都以他马首是瞻。 谁叫三兴财团最有钱呢。 他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 如果技术是假，那自不用说。 如果技术是真，则务必要将方正带到棒国。 相比代理权，反重力技术本身及发明这个技术的人，才是真正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将人弄到棒国。 他可以肯定，像方正这种顶尖科研人才，大夏必然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所以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好在他们也准备了一系列后手。 想到这里，李秉信连忙说道：“方总，我马上命人起草代理协议，协议签署完毕，就可以将代理费转给您。” 他不是没想过在这里绑架方正，不过外面还有几十个斧头帮小弟，暗中估计还有一些军方的人，来硬的说不定自己都走不掉，只有来软的才行。 方正耸耸肩：“那就签吧。” 一个小时后，大夏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接到系统预警。 工作人员立马向主任汇报。 系统监测到清河市城市商业银行有3000亿不明资金从境外流入。 清河市商业银行同样也收到了系统提示，董事长艾文宏惊讶的直掐大腿。 这个方总究竟是什么人啊？ 3000亿，大夏首富也没这么多钱啊。 艾文宏惊讶过后是兴奋，兴奋过后是担忧。 银行最首要的职能是揽储，为了老头老太手里一点退休金存款，他们送米送油送挂历，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可是这钱实在是太多了，完全超出了他们家的承载能力。 存款对银行来说是负债，是要付利息的，必须要贷出去才能产生息差。 3000亿！ 他一个三线城市的商业银行能贷给鬼？ 代理协议明确要求，方正必须每月提供不低于5万台反重力装置。 相应的李秉信他们每个月有250亿的利润，除去税收和营销成本，只要一年代理费就能赚回来，剩下的4年都是净赚。 至于方正每个月能不能提供5万台的产能？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方正这个人。 签完协议，李秉信表示已经在西林最豪华的饭庄安排了宴席，还特意邀请了棒国女子时代的几位女明星作陪。 李琛表示晚上有事，不能参加。 方正表示自己对允儿有点兴趣，可以参加。 李秉信闻言大喜，只要他参加宴会，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宴席气氛很好，女团成员们一口一个欧巴，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大夏的尊贵客人。 酒酣耳热，李秉信借着酒意说：“方总，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段子，说霍经到了你们大夏都得给领导敬酒。”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哈。”李秉信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对方的表情。 方正搂着允儿，笑而不语。 察觉到方正对刚才的话似乎并不反感，李秉信接着劝道：“你们大夏讲究论资排辈和人情世故，完全不重视人才，像您这种顶尖科研人才在大夏实在是太屈才了。” 方正没吭声，对方的目的无非是想将自己忽悠到棒国，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朴泰勋直截了当道：“方总，恕我冒昧问一句，不知您有没有兴趣来棒国发展？” “我们棒国有最好的教育医疗文化资源，像您这种科研人才，只有在我们棒国才能享受最好的待遇。” “您要是加入棒国，像允儿这样的美女您想要多少，我们就给您安排多少。” 这下方正终于有了反应，闭上眼睛做沉思状。 李秉信和朴泰勋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有戏？” 赵祥虎一直没说话，这件事的利润很大，但是风险也很大。 自己如果仅仅只是和棒国人合作购买代理权，凭借老爷子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如果自己忽悠方正加入棒国，那就是妥妥的间谍罪了，任何人都保不住自己。 半晌，方正睁开眼睛道：“退籍哪有那么简单，再说棒国我还没去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闻言，允儿立马朝方正怀里拱了拱，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欧巴，您可以来棒国旅游啊，我全程给您做向导。” 方正想了想道：“旅游倒是可以，我听说济州岛好像不错。” 李秉信拍了拍手：“那太好了，到时候就由允儿小姐全程给方总伴游。” 李秉信以退为进，他知道方正这种人才根本退不了籍，他的目的也不是让方正加入棒国籍，只是想把他忽悠过来罢了。 只要人来了就可以将对方软禁，好吃好喝供着，让他替自己卖命卖到死。 就算大夏以后知道了，只要掌握不了实质证据，又能拿棒国有什么办法？ 所以他之前才会付钱付的那么爽快，目的就是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 李秉信趁热打铁，问道：“方总什么时候能动身？” “随时都可以。”方正答应的很爽快。 再杀个两三千个人，他就能脱离引力，肉身横渡宇宙。 顺带再挣点钱，要知道明年可是要花一大笔钱的，没一万亿估计都不够。 对方答应的太爽快，爽快到让李秉信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直到宴席散去，方正登上了李秉信飞往棒国的私人飞机，他还是有点懵圈。 这也太容易了吧，大夏国竟然没派军方的人暗中保护这个科研天才，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大夏？ 他准备的一系列后手都没派上用场。 李秉信感觉太顺利，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只要对方到了棒国，到时候捏圆搓扁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飞行途中，李秉信一直忧心忡忡，直到一行人在首儿任川国际机场下机，李秉信才知道，对方原来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