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被害后,傀儡贵妃杀疯了》 第1章 娘亲,不能来了 中秋,皇上设团圆宴,不但宫妃的家人,外国的使臣、质子也都被邀请到了宫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储秀宫里更是忙碌着,身为后宫里现在最为得宠的皇贵妃—宁疏桐正准备沐浴。 掌事姑姑铃兰用手撩了撩水,微烫的水里,加了玫瑰花瓣,更融了不少的特制的药水。 “娘娘,可以了,”铃兰转身给宁疏桐宽衣,香云纱褪下,露出了如凝脂一般的白皙肌肤,上面密布着各种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皮肉翻卷着,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了。 铃兰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她本是相爷的通房丫头,也许熬个两年,就能抬成个妾室了。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跟着宁疏桐进了宫,这辈子怕是都得老死宫里,一辈子伺候着别人了。 想到这里,铃兰转身又拿了瓷瓶过来,倒了几滴进去,自顾自似得说道,“看来又得通知徐姨娘赶紧送点药进宫里来了,剩下的这些,只怕不够两次了。” 说完,粗鲁地推着宁疏桐下了华清池。 咸辣的水瞬间吞没了口鼻,直呛入肺腑之中,连着身上的伤痕都火辣辣的疼。 宁疏桐没有丝毫的挣扎,任由着自己缓缓沉入池底,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样的人生,死了最好。 明明是相府的嫡长女,偏偏自己的亲爹宁远山宠妾灭妻,生生拆散了自己和太子的婚约。更可笑的是,太子李晟亲自哄着自己喝下了媚药,把自己送到了皇上的龙床上。 整整一夜,当她被裹着被子从床榻下送回来的时候,她的守宫砂还在,可身上满是伤痕。 第二天,她就被封了妃子。 铃兰用相府送来的特制秘药,只几天就让她的肌肤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药涂起来的时候有多痛,每次都让她生不如死。 但是,更让她害怕的是每次她刚好,皇上就会召她侍寝。 如此往复,不过是一个月,却已经让她几次都想一死了之。 正当她以为自己就可以这样的解脱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抓着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拉出了水面,突然涌入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 “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想死啊?”铃兰几乎咬着牙,贴着她的耳朵阴狠地说道,“娘娘就不想想家里的大夫人吗?现下可中秋了,以后这天可越来越冷了……” 宁疏桐想到了娘亲,她心里一阵阵的后悔,是啊,娘亲还在相府里呢,有她在宫里,他们还会顾忌着点,至少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娘亲的。 她知道铃兰是徐姨娘徐静怡的人,说是伺候她的,让她有所依靠,还不如说是监视她的,她就像是一个木偶,提线在别人的手里。 眼里含着泪,宁疏桐还是生生忍下了,任由着铃兰粗暴地给她擦洗了身子,又洗洗地涂了药膏,这蚀骨的痛,哪怕是已经习惯,却还是痛的她满头大汗,她只能死死地咬着绣帕,只一会儿,刚换上的衣裳就透了。 “奴婢也真的是多忘事,今儿个可是中秋宴,等会儿大夫人该进宫里的,若是瞧见娘娘这般模样,不知道要多么的心疼呢!”铃兰冷笑了一声,走到了宁疏桐的身边,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衣裳,不紧不慢地给她的伤口上涂着药膏。 宁疏桐以为又是那种痛的要死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刚要躲,就被铃兰给硬拽着手臂拖到了床边,“奴婢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你瞧瞧你,这一身衣裳又得重新换!” 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渐渐减轻了,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了,眼底却渐渐弥漫了一丝恨意。 “哼,”铃兰转身收起了药膏,“娘娘快些装扮吧,不然的话,只怕中秋宴前,您是赶不上与大夫人说两句体己话了呢!” 宁疏桐猛然惊醒,是啊,今天家眷会跟着进宫的,她能见到娘亲了。想着娘亲,她那几乎已经不会活泛的心,又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赶紧听话地任由宫女伺候着,将伤痕细细掩盖住了。 旁边的铃兰见状,嗤笑了一声,却有个小宫女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顾不上宁疏桐,铃兰赶紧走了出去,小宫女赶紧急急地说道,“姑姑,大夫人死了。本以为不过是染了风寒,谁知道半夜就去了。徐姨娘让奴婢传话过来,这事儿万不可让屋里的知道,否则的话,只怕她不会那么听摆弄了!” 铃兰闻言震惊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脑筋转的飞快,“行了,知道了。” 见着小宫女走了,刚转身,却不想宁疏桐竟然就站着身后,吓了她一跳,“娘娘这是做什么?” “刚那个是相府的丫鬟吧?可是我娘亲……”宁疏桐一直都在期待着,听着声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却只是见着了个丫鬟的背影。 “哦,是大夫人染了风寒,刚差了人过来说,今儿个就不进宫了。”铃兰立刻轻描淡写地说道,低头瞧见了她的脚,立刻岔开了话头,“娘娘这等疯状,若是被人瞧见了……” 宁疏桐满脑子都是她刚刚的话,她娘亲病了,顿时焦急不已,若是寻常的小病,她娘亲一定不会错过这个进宫与自己相见的机会的。 心下一急,猛地推开了铃兰,奔着小宫女的方向就追了出去. 铃兰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石子搁得她生疼,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连忙喝道,“你们这些个没用的,还不去追娘娘!” 周遭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地上的青石路并不是很平坦,那小宫女又走得小路,宁疏桐满心只顾着忧心着娘亲的身子,竟然没察觉着自己的脚都已经被划伤了,鲜血淋漓,一步一个血脚印。 可一个转弯的地方,小宫女的身影竟然就不见了。 宁疏桐捂着胸口,又是担心娘亲的身子,又是后悔自己跑得太慢,眼泪蓄满了眼眶,她死死地咬住着唇,努力坚持着。 好不容易追了过去,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宫女,可还未等她高兴地冲过去问,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2章 那就都死了吧! 宁疏桐不禁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小宫女正在死命地往身下的一个小宫女嘴里洒了粉末,甚至还阴狠地说道,“小贱人,你竟然跟着进了宫,还想跟贵妃娘娘通风报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听着她的话,宁疏桐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仔细一看,下面的小宫女分明是相府里伺候娘亲的青竹啊! 眼见着青竹都要被掐死了,来不及细想其他,宁疏桐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飞快地跑到了小宫女的身后,咬着牙、闭着眼睛,用力地敲在了她的头上。 只听见闷哼一声,宁疏桐小心地睁开眼睛,就见着小宫女头上流着血,歪在了一边,吓得她赶紧把手里的石头扔到了地上,愣了下,才赶紧推开小宫女,使劲地掐着青竹的人中,总算是让她醒了过来。 “青竹!”宁疏桐见着她睁开眼睛,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刚才的情况,她就禁不住焦急地问着,“是我娘出了什么事儿吗?” 青竹一睁开眼睛,看到是她,立刻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大小姐,大夫人…大夫人没了!” 宁疏桐脑子嗡地一声,她知道相府里肯定是出了事儿了,但是,怎么好端端的,娘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忍不住死死地抓着青竹的肩膀,“我娘亲…我娘亲……”‘’ 她竟然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大小姐,其实…大夫人从大小姐进宫开始就病了,奴婢本想去求老爷找个郎中给大夫人诊治,却被徐姨娘百般阻挠……”说着话的时候,青竹突然一张口,呕出一滩黑血。 她虚弱地又咳嗽了两声,“她们瞒着大夫人的消息,就是还想拿捏着大小姐的。奴婢…拼死进来,怕是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青竹、青竹,”宁疏桐心慌意乱的,“你…等等,我去传御医……” “大小姐,”青竹死死地抓着她的袖子,努力地喘息了两口,“大小姐,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着话,她眼中的光慢慢的消散了,嘴里喃喃得,“大夫人,等等青竹,青竹就来了……” 宁疏桐静静地抱着她,她很想哭,浑身撕心裂肺的疼,可,却半点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的娘亲死了,青竹为了给她报信也死了,所有她在乎的人都不在了…… 细细碎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宁疏桐缓缓地转过头,就见着刚刚被她打晕的小宫女正捂着头,吃力地爬了起来。 待她定睛看到青竹死了,不禁松了口气,可一见到宁疏桐,就皱了皱眉头,“铃兰姑姑怎么放着娘娘出来了?” 这一声就像是炸雷,猛地让宁疏桐惊醒了过来,这些人,都该死! 她不紧不慢地放下怀里的青竹,捡起地上的石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朝着小宫女砸了下去。 “娘娘,你!啊!”小宫女吓得赶紧转身就跑,可她本就受了伤,踉跄了一下,就被宁疏桐一石头砸在了头上,瞬间倒在了地上。 “你们杀了我娘亲,你们全都得死!”宁疏桐面无表情的用力地用石头砸着,小宫女温热的血喷在了她的脸上,喷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慢慢被鲜血滋润着,渐渐畅快着。 终于,宁疏桐累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这才放下了石头,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宫女,她的眼泪这才滑落下来,隐忍的泪还未到嘴边,她却忍不住大笑出声。 秋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冰凉凉的雨淋在脸上,宁疏桐整个人的心跟着也凉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两具冰冷冷的尸体,稍微一思虑,走到了青竹的面前,给她轻轻地覆上了眼睛,“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慢慢折磨死他们这群披着人皮的东西!” 说完,便毅然站起身,拿起石头,一狠心,狠狠地敲烂了青竹的脸。 这样做完,她才好像很慌张似得,转身朝着自己的宫院跑去,刚转了个弯,就见着寻过来的铃兰,她一把死死地抓住了铃兰的手臂,带着哭腔地说道,“铃兰、铃兰,死人了,死人了!” 铃兰被她一脸一身的血给惊吓住了,虽然被宁疏桐抓的胳膊很痛,但是立刻就回过神来,给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这才无奈又很烦躁地安慰着她,“娘娘,我们先回去!” “我本来想去问问我娘的情况的,可却不知道为何,有人杀了她!”宁疏桐装作很是后怕的,故意又使劲地抓着铃兰。 铃兰深吸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肯定已经被抓的青紫了,可瞧着她那副怕得要死的模样,却也不敢再说重话,只能忍着怒气,轻声地安慰着。 “哎呀,”宁疏桐刚走了一步,就脚一软,她的脚已经被磨破了,看上去血肉模糊的,很是吓人,“铃兰,本宫脚痛啊……” 可是身边就还有一个瘦小的小宫女了,铃兰刚要指使她背着宁疏桐,却见着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说道,“旁的人,若是摔坏了本宫,怕是赶不上一会儿的宴席了。” 铃兰咬了咬牙,只得蹲下身,“那奴婢背着娘娘吧!” 宁疏桐装作为难的,假意地推拒了下,心安理得地趴上了她的背。 有那么一刻,她瞧着铃兰的脖子,都恨不得趁着现在就掐死她! 只是现下,留着她还有用! 一直回到了宫里,铃兰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宁疏桐,又重新梳妆了一番,眼见着就到了时间了。 “娘娘,我们过去吧。总不能让皇上等得急了吧?”铃兰忍不住看着宁疏桐那期期艾艾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可是这个关键的时候,她有再多的脾气也只能忍着。 “啊,”宁疏桐心里冷笑着,  面上装作才回过神似得,娇弱地让她扶着自己坐上轿撵去了麟德殿。那里早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不少的官员和女眷已经在偏殿等候着了。 刚下了轿,铃兰瞧着相府的小丫鬟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就打算扶着宁疏桐过去。 宁疏桐却眼尖的瞧见了麟德殿里的衣角,故意装作一个趔趄,幽幽地看着铃兰说道,“本宫怕是走不动了,你且去与姨娘说一声,待宴会之后再说吧!” 铃兰虽然百般不愿,却也只得去跟徐姨娘回禀。 宁疏桐见着她走的远了,这才带着人转身走了进去,屏退了跟着的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屏风后,一抬眼,虽然她已经做足的心理准备,可在这一刹那,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第3章 渣男,莫挨老娘 太子李晟就在屏风后,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也红着,试探地握住了她的手,“桐桐。” 这一声包含情深又缱绻,却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里。 曾经的海誓山盟有多诚挚,如今就有多痛。 她低下头,掩住了眼里的厌恶,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冷笑着,她本还想寻着李晟的,没想到,他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太子殿下,我现下是宁贵妃…再不是你的桐桐,我……” 说着话,再慢慢抬眼,莹莹一滴泪缓缓顺着脸庞流下。 那一刻,看得李晟的心痛死了,再也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桐桐,你永远都是我的桐桐!” 他也舍不得啊,这么多年的感情,只是相比起那个龙椅,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只要他能舍了宁疏桐,他就会得到宁相的支持,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更何况,他再清楚不过了,父皇身子不好,根本行不了房事,等到他登上皇位的时候,宁疏桐和宁疏影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宁疏桐暗暗咬了咬牙,她恨不得一刀将他的心剜出来,再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两脚。 只是此时还不行,她要给娘亲报仇,就一定要毁了他! 想到这里,她强忍着恶心,故意露出了雪白的手臂上那颗红色的守宫砂,“太子,我…人和心都在你这儿。皇上也听我的话,再过些时日,就将皇位传给太子你!” “真的?”李晟不禁面露喜色,可立刻又收敛住了神色,满眼心痛似得盯着宁疏桐,“桐桐,你放心。我定然不负你!” 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轻轻地推开了他,“我本就心悦与你,这点委屈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李晟不禁有些焦急地问着,他把宁疏桐送给自己的爹,本来是无奈之举,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一步走得远比他想象的更好。 “只是,你也不能迎娶疏影做太子妃!”宁疏桐定定地看着他,李晟心虚地别过脸去,当时他同意将她送到皇上的床上,换取宁家的支持的时候,还有个附带的条件,自然是答应让宁疏影做太子妃,以后的皇后。 宁疏桐看着他为难的神情,特别体贴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处境。只是,疏影的娘毕竟只是个洗脚婢出身的妾室,就算是被我爹抬成平妻,那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若是我爹真心为太子考虑的话,自然是应该让那个疏影做个侧妃,太子对她多加宠爱便是。若是她真的成了太子妃,最怕的是与我爹对立的那些谏官……” 这话瞬间触动了李晟,他不禁激动地说道,“桐桐,果然只有你是全心为我……” “太子放心,我自然是与你一起的!”宁疏桐心里冷笑着,李晟未必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只是他急需要李府的支持,才不得已答应了。 现下自己可是他在宫里最有力的支撑,只怕他对宁疏影也会有所改变。 “太子,望你念在我这一份心,若是有空去相府的时候,帮我多家照拂娘亲!” 李晟眉头一跳,可面上却神色自然极为诚恳地点点头,“你放心。你如此为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 “只可惜,我身边可用的都不是忠心的人,有些消息,我想告诉太子也有心无力。”宁疏桐意有所指地说道。 李晟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的身边几乎都是宁府带过去的人,做点什么,还真的是不方便,沉吟了片刻,“这个我来安排。放心。” 刚说完,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铃兰回来了,李晟立刻紧张着。 宁疏桐装作不舍地推着他,“你快从后门离开。我不想因为我,让妹妹和姨娘对你有所误会。” 李晟冲着她点点头,急急地从后面离开了。 他的心却不由得有些得意,他不过花了点表面功夫,就让这些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看来,登上皇位指日可待了啊! 宁疏桐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一松,故意将从李晟身上顺下来的荷包掉在了地上,用长裙挡住了。 刚转身,宁疏桐就被一个巴掌扇到了脸上,“啪”地一声,接着便是徐静怡狠狠的声音,“你个贱人,竟然敢让我亲自过来!” 徐静怡自然是一肚子的气,她本来就在其他官夫人那里受了气,鄙夷她是个妾室,出身又不好。 想着宁疏桐亲自过去,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撑个场面,没想到,等了半天就只等到了铃兰。 若不是半路仔细问了问铃兰宫里发生的事儿,她早就过来教训宁疏桐了。 宁疏桐捂着脸,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回去,接着又是两巴掌,打得徐静怡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着她,“你竟然…竟然敢……” “徐姨娘,本宫也是逼不得已,刚刚有永寿宫的姑姑过去了,若是…姑姑回去将这些事讲给皇上听……想来你也知道的,皇上可最是忌讳有人动我……”宁疏桐装作害怕似得,指了指门口,又看着铃兰说道,“给本宫揉揉手,好痛……” 徐静怡赶紧回头看过去,果然门没关上,刚刚是不是有人过去了,倒是根本就没注意到,但是,永寿宫的姑姑可是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的,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了的。 铃兰赶紧给她轻轻地揉着手,虽然她心里对宁疏桐很是不屑,但是,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这时候,但凡她有半点不对劲,若是被皇上发现,遭罪的还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 徐静怡满脸的狐疑,可这里毕竟是皇宫,她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宁疏桐,瞧着她还是怯生生的,但是那手掌可真的是通红了,这才恨恨地指着她说道,“你敢如此对我,你等着我回府的!” “姨娘,可千万不要啊!”宁疏桐装作哀求地看着她,她娘亲早就被她们折磨死,还以为自己不知道,继续用这件事儿来拿捏自己呢! 只是,现下她孤身一个,拼命也最多换两条命,她要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宁疏桐立刻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金钗,双手递给了徐静怡,“姨娘收好本宫这一点心意吧!” 瞧着那金钗,徐静怡这才揉了揉脸,勾着嘴角勉强收下了,鄙夷地说道,“真是贱皮子!” 而一直默不作声,冷冷看着这一切的宁疏影猛地眯起了眼睛,声调也高了些,“你勾引太子!” 第4章 咬人的狗,不能留 宁疏桐装作慌乱似得否认着,“没有。本宫是皇上的贵妃,又怎么会与太子……” “那这个荷包是从哪里弄来的?”宁疏影走上前,将地上的荷包捡了起来,几乎怼到宁疏桐的脸上,“刚刚你不去见我娘,是为了那么点的时间也要与太子私会?” 宁疏影咬着牙,手上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戳了戳宁疏桐的脸,这张脸媚而不俗,看着就让她心里难受。 若不是顾忌着等会儿的宴席,她现在真的肯定要先撕了她这张嘴再说。 徐静怡拿过荷包仔细地看了看,抬手就要一巴掌,铃兰见状,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挡在了宁疏桐的面前,硬生生地挨了结结实实的这一下,还得赶紧跪下,“使不得!” 着眼见着宴席都要开始了,就算是药膏再好,也没那么快就消了痕迹的。 这一巴掌,打得徐静怡手疼也就算了,心里更是生气,抬脚就踹了她一下,“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我!” “徐姨娘,这里是皇宫,比不得相府!”宁疏桐装作满眼心疼地拉起了铃兰,又怯懦似得开口“威胁”着。 “你!”徐静怡扬起手却猛地想起来她刚刚的话,堪堪在她的面前,却怎么都扇不下去 ,宁疏桐赶紧小声地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为何太子的荷包会在这里。就算是你们不相信我,难不成还怀疑着太子吗?” 这话倒是让宁疏影心里更是恨恨的。太子对宁疏桐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情分,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 可当着宁疏桐的面儿,她自然不会露怯。 宁疏影按着徐静怡的手放下,才浅笑着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太子的。毕竟,他为了让我做太子妃,可是连姐姐都肯舍弃的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宁疏桐的脸色白了白。 这是一块很深的伤疤,现下就被宁疏影这么生生的揭开,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宁疏桐心底的恨意疯狂的肆意,越是狠,她的头脑却越发的冷静。 面上期期艾艾的,好像强忍着痛楚似得,勉强地笑了笑,“太子下个月就要举行冠礼,自然也会立太子妃。本宫就先恭喜妹妹,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本宫去跟皇上求来可好?” 徐静怡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轻轻地拢了拢鬓发,得意地说道,“影儿自然是太子妃,想来我也有份会受到封赏,没准一品诰命夫人就是我呢!” 宁疏影瞥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转而看着宁疏桐,“我想要的,太子自然会亲手送给我。”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娘娘心疼我这个唯一的妹妹,想来我的嫁妆也都已经备好了吧?” “这个…自然,”宁疏桐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心里却不禁冷笑着,别说太子妃那个位份,就算是一抬嫁妆,宁疏影也别想得到! 正巧这个时候有内侍过来通传,徐静怡这才带着宁疏影现行离开。 她们刚走,铃兰就冷笑着跪下来,给宁疏桐脱下鞋子,小心地给她的脚上药,“娘娘最好还是本分些好,免得大夫人在相府里难过。” 宁疏桐轻笑了一声,冷冷地盯着铃兰的后背,这样随时可能在自己身边会咬人的狗,还是杀了吧! 铃兰只觉得自己后背似乎闪过一丝凉意,可等她抬眼看的时候,却发现宁疏桐还像是之前那般,唯唯诺诺,满脸悲戚似得。 一直到宴席结束了,皇上却还是兴致盎然的,一手搂过宁疏桐,“爱妃,今儿个如此高兴。就你侍寝吧!” 宁疏桐轻轻地扶着皇上,他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可这么多年的荒淫的生活。早就掏空了身子,不过外强中干。 面上娇笑着应付着,却装作不经意幽幽又带着深情地遥遥看了李晟一眼,这才扶着皇上朝着寝宫走去。 铃兰皱着眉头跟在身后,本来为了宴席,她就折腾了一整天了,现在皇上让宁疏桐侍寝,少不了折腾一晚上,她们还得在门外侍奉着,一早还得伺候着宁疏桐,还要给她上药,想着就忍不住心里开始烦闷了起来。 宁疏桐早就暗暗地注意着她了,瞧着她漫不经心的,嘴角不禁勾起了意思残忍的笑意。 一进了寝宫,宁疏桐整个人都不禁紧绷着,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身体的记忆往往比人更加的诚实。 刚关上了门,皇上就急不可待地抱起了宁疏桐,粗暴地扔到了床上,刚要扑上来,宁疏桐强忍着恶心和惧怕,轻轻地用手撑住了他的胸膛,“皇上,别急啊!” 皇上却不紧不慢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滑到了她的脖子上,轻轻一捏,宁疏桐瞬间就感觉到呼吸都喘不上来气了,但是她不能哭,更不能表现的好像很害怕似得,那样,皇上只会更加变着法的折磨她。 “长夜漫漫,自然是不急的,”皇上狠戾地盯着她,手上慢慢用力,欣赏她的脸色慢慢涨红,看着她无助又挣扎的模样,真的是让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宁疏桐心里一狠,面上笑得越发的娇媚了,手还迫不及待似得,轻轻地摸上了皇上的手背,示意他再用力些。 这让皇上不禁有些惊喜了,他的这种癖好,哪怕是身为皇上,妃嫔们都不过是曲意逢迎,可没想到,这才多久,眼前的宁疏桐竟然有几分真心喜欢似得。 宁疏桐就那么嘴角含笑盯着皇上,脑袋都有些不晴明了,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娘亲,娘亲就那么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 眼见着自己就要拉上娘亲的手了,突然一阵新鲜的空气涌入肺子里,她整个脑子都晴明了。 皇上简直爱不释手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亲吻着她的全身,“爱妃、爱妃……” 宁疏桐猛地回过神来,假意娇吟了几声,哄得皇上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刚要宽衣,却猛地停住了。 宁疏桐自然知道他是怎么了,反而双手缠在了皇上的脖子上,主动凑上了自己的唇,蛊惑地说道,“皇上,臣妾听说了一个法子,能让皇上龙威浩荡!” 第5章 与虎谋皮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愠,猛地捏着她的脸颊,冷笑着说道,“爱妃这方子可是从太子口里听说的?” 宁疏桐心里暗暗一惊,想来下午她与太子相见的事儿,皇上已经知道了,好在自己没有对太子投怀送抱。 看来皇上不但不完全相信自己,只怕连太子,皇上都多加提防的。 “当然不是,”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他若是有皇上这般知风情,臣妾可能还会舍不得一些。太子找臣妾,无非也就是问问他与我妹妹的婚事,毕竟,太子也该册立太子妃了。” “哦?”皇上挑了挑眉毛,手微微松开了些,坐在她的身侧,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那爱妃认为如何呢?” 宁疏桐强压着恐惧和恶心,转头盯着皇上,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臣妾认为,臣妹宁疏影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太子!” “爱妃就不怕朕觉得你心里还有太子吗?”皇上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盯着她。 她今晚上有些不一样,没有之前的强颜欢笑,这样还真的让他已经有些乏味的心,又对她提起了意思兴趣。 宁疏桐故意冷哼了一声,“虽然是他们把臣妾送到皇上身边的,但是臣妾就喜欢恩将仇报!皇上,你可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他的眼线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多少。 与其想办法撒谎,不如半真半假。 说完之后,皇上只是审视地看着她,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身上游移。 宁疏桐心思百转千回,她的话应该没有惹怒皇上,那她不妨再大胆一点。 “不如,皇上把臣妹也收进宫里来,”宁疏桐笑得眉眼弯弯,“就像是娥皇女英那般,皇上堪比舜皇啊!” “朕有爱妃足矣!”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过,爱妃说得那个方子是什么?” 宁疏桐不敢再随意猜测皇上的心思,故意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臣妾之所以每次可以很快的侍奉皇上,都是相府送来的药的功劳。臣妾身边跟着伺候的铃兰也曾经抱怨过,在府里的时候,每次宁相去姨娘那里都要折腾半夜的。铃兰也是知道这个方子的,只是……”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瞧着皇上虽然看上去还满眼温情,但是眼底明显弥漫上了冷意。 稍微思度一下,便明白了,皇上定然是觉得自己也嫌弃着他了。 浅浅一笑,强忍着恶心,替皇上整洁着,“臣妾想皇上也能更加欢愉,毕竟,臣妾一个人快乐,总是不完美的!” 皇上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嫌恶,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这才勉强打消了一点疑虑,“你说铃兰知道?” “是啊,”宁疏桐装作极为自然地给皇上重新换好了衣裳,转眼瞧见了旁边的鞭子,顺手拿在手里把玩着,“只是,臣妾…问不出来。” 皇上自然明白,整个储秀宫几乎都是相府送进来陪嫁的宫女,铃兰更是直接提了掌事姑姑。 当下便笑着说道,“爱妃宫里伺候的人少了,铃兰才没得空闲。明儿个一早,你去挑几个合眼的吧!跟在朕身边的小常子与朕说过几次了,觉得铃兰不错,爱妃这几日也与她说一下,让她有个准备。” “臣妾要皇上亲自赏的人,用着才舒服,”宁疏桐说着话,双手捧着鞭子,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臣妾要!” 皇上眼睛一亮,满意地拿过鞭子,狠狠一鞭子下去,痛的宁疏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可她却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的同时,一声娇媚从唇边溢出。 这痛却又让她心里畅快着,好像这样就能感受着娘亲的痛楚,那种孤独无助,只怕临死前,娘亲都惦记着自己吧? 可她却不能为自己的娘亲风光大葬,甚至连正大光明的哭一场都做不到。 整整半夜,皇上都没住手,宁疏桐身上的衣衫早就破烂不堪,嫩白的肌肤上,血痕遍布,几乎没个好地方。 皇上终于累了,轻轻地抱起了宁疏桐,见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爱妃辛苦了。” “臣妾才不辛苦呢,今晚上,是臣妾最为舒服的一晚,”宁疏桐轻轻地抚摸着皇上手里的鞭子。 瞧着她那副吃饱的模样,皇上也不禁有些心动了。 宁疏桐心里有些不确定,也许下次可以试试。 “皇上,臣妾告退了,您好好歇着,别耽误明儿个早朝!” 皇上点点头,摆摆手,常总管立刻带着人进来,用被子包好了宁疏桐,这才朗声说道,“送贵妃娘娘回宫!” 只是这次除了进来的铃兰,竟然还有太子李晟,想来刚刚他一直都在殿外听着,这分明是皇上故意的。 宁疏桐震惊片刻,立刻鄙夷又得意似得笑了笑,这才被人抬了出去。 一直到了寝宫,宁疏桐被放下了,铃兰百般不耐烦地伺候着她,粗鲁地扯开了被子,差点让她一个趔趄摔倒。 早些时候,她去找徐静怡和宁疏影过去的路上,被两人暗地里一顿呵斥,徐静怡又暗暗地掐了她好几把,都是胳膊里面的位置,又不显眼,又疼的厉害。 现下又熬到这个时候,一肚子的气,直接撒到了宁疏桐的身上。 宁疏桐勉强才扶着床边坐好,铃兰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讥讽着,“娘娘当真厉害,比之前可是多熬了一时三刻呢!也真是不把奴婢们当人,这大半夜的还得伺候着!” 若是在以前,宁疏桐早就低下头,泫然欲泣的。 可今儿个,她却冷笑盯着她,“铃兰,你以前也是伺候着宁相的。又是负责着宁府的药方,既然现在进了宫,今晚上就把药方誊写出来吧。” “呵呵,贵妃娘娘,您是金枝玉叶,我这个做奴婢的就得当牛做马的了啊!哦,我知道了,皇上不行,满足不了您啊!”铃兰捂着嘴嘲讽地笑着,笑得几乎都直不起腰来。 可是下一刻,她不但没听到宁疏桐无力的辩解,也没见到她压抑的哭泣。 反而是嘴角勾着一抹笑,满眼兴奋的光。 第6章 拔了你的牙 铃兰心里一惊,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的时候,门猛地被踹开了。 常总管带着几个小太监闯了进来,先给宁疏桐行了礼,这才冷着脸一摆手,“来人,给杂家把这个对皇上大不敬的小贱人抓起来,送到内务府去!” “总管大人,奴婢不是…奴婢只是…这些都是贵妃娘娘平日里的埋怨,奴婢……”铃兰心思转的极快,立刻咬着宁疏桐不放。 常总管冷冷地哼了一声,身边的小太监立刻上前给了她几个巴掌,这一下下的打得极为用力,清脆的声音简直让宁疏桐的舒爽极了,连着身上的痛似乎都消减了不少。 眼见着铃兰的嘴角都破了,宁疏桐赶紧说道,“常总管,别打脸。不然你对着这张脸,可怎么玩得尽兴啊!” 听到她的话,常总管回过神来,摆摆手,手下立刻停了下来。 “这大晚上的,当真是辛苦了。”宁疏桐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翠绿的镯子,这是她的陪嫁,一直都没舍得用,“想来皇上的心思,常总管最为清楚,铃兰也是跟着进宫的,就有劳总管好生的照顾了。” 铃兰总算是回过神来,不禁慌张地爬到了宁疏桐的脚下,一手抓着她的裙摆,“娘娘,贵妃娘娘,奴婢可是从府里就跟着您的。相府要是有个什么事儿,还得奴婢去给您……” 宁疏桐满眼笑意地俯视着铃兰,抬腿一脚踹在了她的脸上,“你这贱婢,难不成相府的事儿比皇上的事儿还要重要?本宫是皇上的人,自然万事都要以皇上为先!” “娘娘,奴婢万事都以您为先啊,”铃兰被踹的一个跟头跌了出去,又赶紧爬了回来。 她也是真的忘了,再怎样,宁疏桐也是主子,还是后宫里现在最得宠的主子,想要捏死她,简直跟捏死个蚂蚁一般; 她更是后悔,平日里欺负得太狠了,才会现在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诋毁皇上,不要说她会被凌迟处死,只怕连她的家人都不会幸免! 但若是宁疏桐肯替她开脱一些的话,这事儿可能就不会更严重。 “铃兰,你错了。这天下间,没有什么事儿,是比皇上的事儿更大的了!你这般作死,本宫也保不住你啊!”宁疏桐叹息了一声,好像真的是非常为难的。 “娘娘,念在奴婢跟着您,奴婢还有用的份儿上,求求您,替奴婢说句话吧!”铃兰的脑地砰砰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她不要去内务府,她虽然跟着宁疏桐进宫没多久,但是,她也对那里有所耳闻。 只要是犯了事儿进去的奴婢,就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就算是活着出来,身子也残了,人也疯了。 宁疏桐看了一眼常总管,“这个可由不得本宫。毕竟,这里要都是常总管的自家人,自然也就好说了。是吧?” 常总管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杂家本也是过来给贵妃娘娘再送几个伶俐的。若是自家人,想来刚刚铃兰姑姑说的是皇上让娘娘不省人事。” 这下铃兰的脸色更是惨白,她现在还有的选吗? 要么去内务府受刑,要么就得委身给常总管,无论哪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娘娘,”铃兰真的怕得浑身都颤抖了,满眼的绝望,却还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裙,好像那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放开你的爪子,脏了娘娘的衣裙,”常总管身后走出来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年纪的宫女,面若圆盘,抬脚就踩在了铃兰的手上,还狠狠地捻了捻。 平日里铃兰的手很少干重活,养的细腻白嫩的,现在被这么一踩,简直痛彻心扉,“啊!” “娘娘面前还大呼小叫的,当真是没有半点规矩!”宫女蹲下身,猛地捏着她的脸颊,抬手就捏着她的牙齿,冷冷一笑,一颗牙齿硬生生地被她拔了下来。 瞬间血流如注,铃兰更是痛得双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常总管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如意,你这般吓到贵妃娘娘了!” 如意赶紧跪下,双手捧着拔掉的那颗牙,恭敬地说道,“奴婢知罪。只是这贱奴着实可恶,这不过是小小的教训罢了!” 宁疏桐真的被吓了一跳,这宫女的力气真的很大不说,做事真的狠厉又干脆,虽然看的让人心惊肉跳,可却让人的心里真的畅快。 “起来吧,”宁疏桐摆摆手,命人又将铃兰一盆凉水泼醒了,淡淡地说道,“铃兰,你可是想明白了?” 铃兰赶紧跪在地上,呜咽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想明白了就好,能跟着常总管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呢!只是你弄成了这般模样,着实不好看,”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遗憾地说道,“常总管,本宫跟你讨个人情。她就暂时留在本宫这里,本宫给她好好的将养调教几日,可好?” 常总管立刻笑眯眯地行礼道,“那就劳烦贵妃娘娘费心了!” 只要能掏出来铃兰嘴里的方子,别的都不重要,反正方子只要到了手,铃兰也就没什么用了,到时候,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现下宁疏桐正得皇上的心,配合着卖她个人情,日后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常总管每日为皇上尽心尽力,这都是应该的,”宁疏桐客气地命人送着常总管离开了,这才命如意将铃兰住处的药瓶都拿了过来。 看着那个熟悉的药瓶,平日里铃兰都是用那个蓝色的小瓷瓶,粗鲁地涂在她的身上,每次都能把她痛的生不如死。 “这个去腐生肌非常的有效,对吧,铃兰?”宁疏桐淡笑着摇了摇小瓷瓶。 铃兰几乎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惊恐地看着那个小瓷瓶,眼见着有宫女拿着小瓷瓶离着她越来越近,她想晕倒,可是身后有个宫女已经拿着银针在旁边伺候着了,无论如何,她想晕倒是绝对不可能了。 听着铃兰的惨叫声,宁疏桐舒服地让如意伺候着自己泡了澡,果然有药能快速疗伤,又不会难受的,“剩下还有那么多药,让铃兰挨个试试吧!” 刚吩咐完,铃兰竟然疯狂地撞开了身边的宫女,直直地冲着她跑了过来! 第7章 那就生不如死吧 如意立刻护在了宁疏桐的身前,铃兰直奔到了她的跟前,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着,“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奴婢只忠于娘娘一人,奴婢现在就有一事要告知娘娘!” 铃兰急于表现自己,她不确定宁疏桐到底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但是,也许这是她能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宁疏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才点点头,“说吧!” “其实,其实,大夫人已经…不在了……”铃兰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就见着宁疏桐整个人好像定住了似得。 虽然,宁疏桐的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娘亲不在的事实,可是被铃兰这么一说出口,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痛着。 “娘娘,我知道,其实都是二夫人…徐姨娘那个贱人,明明知道大夫人病了,就说大夫人是故意装的!”铃兰赶紧解释着,“她们逼着奴婢,不让奴婢告诉娘娘……” 宁疏桐咬着牙闭着眼睛,一抬手,示意她先闭嘴,半晌,才又睁开眼睛,阴狠地问着她,“所以,我还留着你什么用?” “奴婢…奴婢知道相府的药方,可以保娘娘荣宠不断!”铃兰赶紧磕头说道,“只求娘娘能保奴婢一命,哪怕让奴婢倒恭桶都可以!” 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宁疏桐,可她半天不开口,她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生怕宁疏桐不肯答应自己,又赶紧补充着,“奴婢还知道徐姨娘的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大夫人一直惦记着娘娘的,奴婢其实暗中让人不少帮大夫人的!” 这话她说的极为自然,好像真的那么做了似得。 宁疏桐心里一阵冷笑,铃兰对自己都如此恶劣,又怎么会对自己娘亲很好呢! 但是她的药方倒是自己也真的很需要,当下便装做强忍着悲痛似得,“相府现下权势滔天,本宫暂时也奈何不了他们。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现下,你先把药方写下来,本宫差人去配出来瞧瞧如何。” 铃兰一听,整个人都快要瘫软在地上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反正有那么多的药方,她慢慢写,自己的命就能多活一段时间。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姨娘,让她们狗咬狗。 宁疏桐自然没忽略她眼底的算计,不慌不忙地警告着她,“常总管那边可等着本宫回话呢!只怕也拖不过三天,若是不行,到时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铃兰心里一紧,赶紧答应了下来。 宁疏桐浅浅地笑着,吩咐着说道,“你们好生看着铃兰!” 宫里的人素来拜高踩低,相信有她这么吩咐,铃兰的“好日子”也就才开始! 铃兰既然已经告诉了自己娘亲身亡的“秘密”,那她也该给娘亲一个风光的葬礼! 想到这里,宁疏桐就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只是这个事儿,她不能自己亲自去求,便看了一眼如意,故意叹了口气,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本宫的娘亲身为相府的大夫人,如今人没了,相府都不给她个体面,本宫枉为人子啊!” 如意沉默了会儿,才轻声地说道,“皇上宠爱娘娘,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娘娘切莫忧思过虑,早些歇着吧!” 宁疏桐擦了擦泪,只是,这泪水又怎么能真的擦的干净呢? 隔着床幔,她瞧着如意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她就知道自己堵对了。 果然,第二天都到了下午时候,常总管才走了进来,对着客气地笑着说道,“娘娘,接旨吧。宁夫人端庄贤淑,如今天人相隔,敕封宁夫人宁蓝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允其牌位送报国寺供奉长生禄位!” 宁疏桐愣了下,如意提醒着,才赶紧叩谢皇恩。 再抬眼,已经是泪眼朦胧。 旁人只当她是被黄恩浩荡感动着,可她却心里酸苦着。 若是娘亲还活着,就有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荣光,该有多好。 这身后的,娘亲也看不到了。 常总管忍不住叹了口气,扶着宁疏桐站起来,才又柔声说道,“娘娘,皇上还有口谕呢!朕知道爱妃孝顺,即刻准爱妃回府,送宁夫人一程!” 宁疏桐强忍着泪,谢了恩,才感激地对着常总管盈盈一拜,吓得他赶紧扶住了她,“娘娘这可使不得!” “这事儿常总管定然出力不少,本宫这是代娘亲拜的。” 宁疏桐这话让常总管的心里颇为舒爽,虽然他也只是把储秀宫这里的事儿,与皇上说了而已。 “这些,常总管收下吧!”宁疏桐让如意将皇上赏赐的一盘子金子都给了他,才又轻声地说道,“铃兰也不知道默得如何了,只怕这件事儿还得劳烦常总管了!她就在储秀宫西边的耳房。本宫担心着旁的人影响她默方子,那边清静!” 常总管立刻会意,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娘娘快些回府吧!” 宁疏桐稍微准备了一下,便出了宫,临出宫门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阳光下朱红的宫门,有那么一刻,她恨不得逃出去再也不回去了。 可,她娘亲的仇还没报呢! 一直到了相府,马车刚刚停下,就听到宁远山的声音,“宁远山率众人恭迎贵妃娘娘!” 宁疏桐的心不禁翻腾着,恨意让她的手紧紧地捏了捏,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她这个无耻的爹! 如意听着轿子里没有声音,立刻沉了脸,皱着眉头喝道,“宁相既然知道是贵妃娘娘驾临,这下车的人凳都不准备个,就打算用这个破金子糊弄吗?贵妃娘娘的身子有多娇贵,若是有半点磨损,你们担待得起吗?” 宁远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大早上的,他就被皇上单独留下,训斥了一番,还警告着他,若是连宠妾灭妻的事儿都处理不好,这个宰相他也不用当了。 本来就憋着这一肚子的气,没想到,当众他就被一个宫女给下了面子。 可如意毕竟是代表着皇室,当下只得勉强挤出来一丝笑脸,“是老臣思虑不周,来人!” 他一招手,就见着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 如意立刻翻了个白眼儿,冷声说道,“这等下贱的人也配?” 宁远山气得脸都黑了,故意稍微扬了声音说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要老臣做这个人凳吗?” 第8章 起风了,回府了 宁疏桐坐在马车里,冷冷地笑了笑,面上却幽幽地叹了一声,“宁相是国家的肱股之臣,皇上自然也是不忍心的。只是,却也不能坏了礼数。想来宁相的姨娘应该愿意为宁相解忧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就让徐静怡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听错了吧? 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让自己去给她做人凳,让她踩着自己进府! 只是面上,她震惊之余,立刻满脸委屈地轻轻地扯了扯宁远山的衣袖,低声地说道,“老爷,您是知道的,我这个腰……” 宁疏桐透过车窗的纱帘,冷冷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就不信她那个爹会舍不得徐姨娘,而去得罪皇上!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如意立刻会意,冷声说道,“宁大人,贵妃娘娘都比不上这一个妾室吗?” “臣不敢,”宁远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推开徐静怡的手,冷喝道,“还不快去!能给贵妃娘娘做人凳,那都是你的福分!” 徐静怡几乎不敢置信,可看着宁远山那风雨欲来的面容,瞬间委屈的眼睛都红了,磨磨蹭蹭地朝着马车走了过来。 路过宁疏影的时候,她眼睛不禁亮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见着宁疏影飞快地别过脸去,小声地说道,“我可是太子妃!” 这话瞬间让徐静怡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了,面如死灰地走了过来。 心里却暗暗地想着,等会儿进了府,她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出了不可! 宁疏桐含笑看着这一切,等着徐静怡走到了跟前,便出声说道,“徐姨娘年岁也不小了,倒是也难为了她。本宫还记得娘亲的教诲,香九龄,能温席。想来庶妹身为太子妃的人选,自然是懂得孝道的!” 这话一出口,宁疏影恨不得用眼神给她捅个窟窿。 徐静怡的心跟着她的话忽上忽下,可自己的女儿以后可是太子妃,自然不能受这样的屈辱。 这时只得不情愿地跪下说道,“臣妇自愿做娘娘的人凳,这是臣妇……” “住口!”宁疏桐不等她说完,便厉声说道,“你不过是个妾室,对贵人的时候,怎敢称呼臣妇的?如意,教教她!” “是,娘娘!”如意使了个眼色,跟着的小太监立刻抓住了徐静怡的胳膊,甩手就抽了十几个巴掌。 打完了之后,如意才正色说道,“妾室面对着主子的时候,要自称奴婢!徐姨娘你可知道了?” 徐静怡被打得满嘴的血,脸高高的肿了起来,一张口,两颗牙又吐了出来。 她自从傍上了宁远山,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知道这是宁疏桐是在故意替她那个死了的娘报仇的,她现在更恨的就是铃兰,竟然把这件事儿让宁疏桐知道了,这拿捏起来就不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她才猛地发现,宁疏桐身边跟着的宫女,竟然不是铃兰! “腌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意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你这是要污了娘娘的眼吗?还不吞下去!” 徐静怡整个人都傻了,她被打得掉了两颗牙,被打得吐了血,现在竟然还要让她吞下去? “如意,别误了时辰。这里,就随便叫个人看着徐姨娘清理干净了,免得脏了本宫娘亲要走的路,”宁疏桐轻声地说了一句,从车里伸出了手来。 如意赶紧扶着她走了出来,宁远山赶紧带着众人把头贴在地上,恭迎着她下了马车。 而一旁的徐姨娘被小太监使劲地抓着手臂,整张脸都贴在了青石路上,一口一口地舔着地上的血,她使劲地想要挣扎着,却被一脚踩在了头上,“贵妃娘娘的命令,你听不懂吗?” 徐静怡呜咽着,可怜兮兮的,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宁远山还是宁疏影,都已经跟在宁疏桐的身后走了。 路上早就铺着白色的缎子,一直延伸到了府里,大门上挂着白色的灯笼,白色帷幔更是让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很是肃杀。 宁疏桐抬眼看着这个分外熟悉的宁府,明明这里几乎什么都没变,却让她感觉着陌生的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这乌压压的跪着的人,有面生有面熟的,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温柔的笑脸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痛得跟撕裂了一般,尤其是看到宁远山那张嫌恶却又不得不恭维的脸的时候,更是让她胸口闷痛。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贵妃娘娘里面请!” 宁疏桐漠然地点点头,任由着宁远山带路,直奔着灵堂。 毕竟是皇上下了旨的,自然是办的风光隆重,只是仔细看上去,还有很多地方显得很是仓促。 直到见了娘亲的面容,宁疏桐整个人才好像被突然瓦解了一般,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着娘亲,摸摸她的脸,握着她的手。 可她也只是克制地走到了娘亲的身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轻声地呢喃了一句,“娘,疏桐来看你了!” 娘亲穿的极为隆重,脸上也画着端庄的妆容,洁白莹润的珍珠贴在她的脸上,好像只是睡着了,她甚至差点颤抖着手指,想去探探她的鼻息,也许,娘请只是睡着了。 如意瞧着她的身形晃了晃,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撑着她的身子,几不可闻地说道,“夫人的脸上有伤!” 她的话,提醒了宁疏桐。 果然,再精细的妆容,再华丽的饰品,也掩盖不住娘亲脸上的青紫,她刚才伤心过度,才一时没有注意到。 现在看到了,宁疏桐只觉得自己胸口气血翻涌,一股腥甜就到了嘴边。 她强忍着装作拭泪,顺势吐在了丝帕上,顺手递给了如意。 如意立刻将丝帕掩进了袖子里,“娘娘,保重身体!” 宁疏桐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娘亲,暗暗地在心里说道,“娘亲,你放心的去吧。女儿,会让整个宰相府为你陪葬!” 转身见着宁远山还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外面,自然是在惦记着徐姨娘。 想到这里,宁疏桐心里一阵冷笑,若不是娘亲的一路风雨相伴和支撑,他宁远山又怎么会位极人臣,还能再娶! 既然他这么心疼着徐姨娘,那她就让她的亲爹,使劲地心疼吧! 第9章 众叛亲离吧 宁疏桐给娘亲上了香,又呆了一会儿,这才转到内院。 进了门,如意就扶着宁疏桐,侧身给宁远山行了礼,宁远山侧身受了礼,这才坐在了右手边,面上装作沉痛似得说道,“夫人沉疴已久,臣也尽力请了太医,可终究是没能留住人!本想着臣为百官之首,皇上又忧心北境战事,这等事儿就不大办。只是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老臣!老臣谢皇上隆恩!” 说着,还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稽首。 宁疏桐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面上却装作好像做错了事儿似得,轻声地解释着,“娘亲不在这件事儿,本宫也是昨儿个侍奉完皇上才听着铃兰说的。今儿个一早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早上本宫就没见着铃兰了!” 如意在旁边配合着说道,“铃兰被常总管亲自带走了,奴婢这才能有幸跟在娘娘的身侧!” “如意是皇上亲自挑选送到储秀宫的,说本宫性子软弱,有她帮衬着,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宁疏桐轻声地说道,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哀伤,到像是了以前的模样。 宁远山满心的疑虑,他在宫里的眼线也与宁疏桐说的差不多,加上身边跟着的,几乎寸步不离的如意,难不成,是皇上对他起了什么疑心了? “徐姨娘还在外面呢吧?快点让她进来,”宁疏桐装作才想起来似得,赶紧说道,暗暗地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果然是个人精,瞬间明白了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贵妃娘娘,规矩是不能坏的。” 宁疏桐的话瞬间都憋了回去,轻轻地叹了一声,“也罢!若是徐姨娘不好好学学规矩,以后庶妹成了太子妃,岂不是个笑话?” 宁远山冷冷地看了一眼如意,意有所指地说道,“规矩自然是要学的。只是,娘娘好歹也已经是贵妃了,性子是该凌厉些了,莫让奴才们压了一头。” 说着,又皱了皱眉头,仔细地问着,“皇上真的很想要娘娘有个子嗣?” 宁疏桐还未等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宁疏影却冷哼了一声,乜了一眼如意说道,“娘娘回来一次,却始终让个外人在此,想姐妹间说个体己话也不行!” “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贴身护着娘娘的!”如意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就堵死了宁疏影。 宁疏桐见状,便善解人意地说道,“铃兰这次没回来,如意,你跟着管家去那些药回去宫里用的!” 说着,唤了管家过来,让他带着如意过去了。 等着如意一走,徐静怡才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颤抖着手指着宁疏桐,“你…你好大的脸面啊!” 她的牙齿掉了两颗,刚好是门牙,一说话都漏风,听着都模糊。 宁疏桐装模作样的,刚要从椅子上起身跪下,旁边的宁远山却瞪了徐静怡一眼,他那看上去训斥的话里,还带着满满的心疼,“还不长记性!” 就连宁疏影也嫌弃着,“徐姨娘,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这刚受了罚,见着贵妃娘娘还敢如此无礼?” 她只是今儿个看到宁疏桐回来的威风场面,连自己的爹都不敢多话。等过段时日,她成了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想着都让她的心激动不已。 徐静怡吃惊地看着宁疏影,宁远山对自己怎样,她倒是也不太在乎,毕竟着,她得靠着他,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他,自然对他的话,不敢不听。 可那是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女儿,这么多年,她费劲心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到头来,却被她嫌弃着! “庶妹,徐姨娘毕竟是个妾室,出身也不好,规矩嘛,慢慢学着也就会了!”宁疏桐心里暗笑着,面上却还柔声地说道,“听皇上说,我娘亲最后这段时日,徐姨娘没少劳心费力的。皇上赏赐过来的东西,你瞧着好的,挑几样吧!” 徐静怡一听,立刻喜不自胜的,虽然还是很不爽,却也只得对着她盈盈一拜,“谢贵妃娘娘。” 宁疏桐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才又看着宁疏影说道,“庶妹,平日里你在家,一定要多教教徐姨娘。莫等着你大婚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到时候,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 她这一口一个庶妹,又说着大婚,却也没有说是与太子的大婚,宁疏影听得脸上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谢贵妃娘娘提点。” “现下又没有外人,庶妹也无非这么见外,”宁疏桐垂下眼,似乎又像是以前那般,红了眼圈,“毕竟,我娘亲离世这段时日,都多亏了你们照拂。只是,可惜我没能见到我娘最后一面……” 徐静怡忍不住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左右见着如意不在,她才放松了些,“娘娘,疏影和太子的婚事,你可是跟皇上提过了?” “静怡!”宁远山嘴上虽然呵斥着,到底是一起睡过这么久的女人,自然问的就是自己想问却不方便问的话,他不禁看向了宁疏桐。 宁疏桐为难地看向宁远山,“庶妹…毕竟…不是相府嫡女,皇上就算是同意,只怕朝堂上的大臣……” 这话让宁疏影整个人都白了脸,她其实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可之前筹谋了这么多,若是因为这个身份不能成为太子妃,岂不是什么都白做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急的快要哭了,忍不住看向了宁远山,“爹,女儿……” 宁远山心里也有些烦乱着的,本来他这几日就想着抬了徐静怡为平妻的,可今天门口闹那么一出,自然是不能俺么做了,不然的话,他得被人在背后笑死,连带着宁疏影以后成为太子妃也会受影响的。 徐静怡还不以为意的,轻轻地唤了一声,“老爷!” 当她还满心欢喜地看向宁远山的时候,却见着他眉头紧皱的,脸色阴沉着。 宁疏桐重重地叹了一声,“其实,这件事儿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10章 自己女儿捅的刀子,痛吧? 宁远山有些意外地看着宁疏桐,显然他有些不相信,她会不计前嫌的替宁疏影考虑。 “宁相,爹,”宁疏桐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心平气和地看着他,拗口地喊了一声,才缓缓说道,“虽然说本宫现在得宠,但是,日后庶妹的未来才不可限量。本宫只希望到时候,庶妹能够记得今日之事,让我能安享余生。” 这话让宁疏影的心里颇为舒服,可眼下的事儿解决不了的话,那什么都是个奢望。 “你且说来听听,”宁远山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宁疏影一个眼神,让她沉住气。 “其实也简单着,直说庶妹是本宫娘亲的二女儿就好,”宁疏桐的话还没等说完,旁边的徐静怡就冷笑了一声,“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疏影是我生的相府二小姐啊!你这是什么主意!” 说完,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宁远山,“老爷,与其这样麻烦,还不如就抬了我做平妻…这样又简单,还光明正大的!” 若是以前,她只要随意地撒娇下,宁远山就会无奈又宠溺地答应着她所有的条件,更何况,之前的时候,宁远山也都已经答应了,这几日就要风光地再次迎娶她做平妻。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怨恨地瞪了宁疏桐一眼,若是她的那个死娘,也许她现在已经是相府夫人了。 可是这次,宁远山却半天没有出声,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她忍不住又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可这次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徐静怡生的其实很娇媚的,但是刚刚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就算了,又缺了两颗牙齿,真的是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宁疏影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先听娘娘怎么说!” 宁疏桐看着徐静怡面色灰白的,这才只是开始,她可别觉得太过震惊了。 转头看了看宁疏影,“庶妹,我要你以后都不认她,你可愿意?” “我本就是娘亲的女儿,她不过是个姨娘,奴婢而已。”宁疏影犹豫了下,才认真地回答着。 徐静怡死死地咬着嘴唇,眼圈刷地就红了起来。 “那就最好,”宁疏桐装作欣慰地点点头,“我之前见着书上说过,若是有非凡的命格的人,对生养的娘亲有所阻碍,所以,最好就是寄名在卑贱之人的名下,直到十六岁……” 她这么一提醒,宁疏影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这才是最为完美的。 这样不但能说明她是嫡女的身份,更是为自己以后做太子妃做铺垫了,毕竟,非凡的命格之人,自然是要配上人中龙凤的! 宁远山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这也不失一个最为妥当的办法。” 听着父女两人真的放弃了自己,徐静怡顿时委顿在地,整个人瞬间没了光彩似得。 她虽然一直都很自私的,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她可是几乎连心都掏出去了啊! “而且,” 宁疏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看向了徐静怡,“她以后也不太适合留在相府。若是有心之人,探听到什么,万一告到皇上那里……” 剩下的话,自然不用她多说了。 宁远山没有丝毫的犹豫,“明儿个,不,今晚上就送她到别院……” “可本宫现在看着徐姨娘,似乎…很是不忿啊!”宁疏桐指着徐静怡说道,徐静怡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一时间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 “徐姨娘,我爹这么多年给了你名分,也让你过得富贵,想来你也该知足了。”宁疏影冷冷地看着她,说着,又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翠绿的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好了,以后才有你好日子过。现在,宁疏桐让你做什么,你听话就是!” 徐静怡赶紧低下头,她就说,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放弃自己呢。 “不如这样吧,本宫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替我娘亲扶灵,但本宫是皇上的女人,这事儿就交给妹妹吧!”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至于徐静怡,本宫瞧着你也手脚麻利的。以后就跟着本宫,在里面当差吧!只是,你得注意言辞,切莫在宫里乱说。到时候连累到了相府!” 宁远山听着她的话,算是满意地点点头。 本还以为宁疏桐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又知道了她娘死去的真相,要针对着相府的。 可如今看来,到底是个女人,一如既往的懦弱,到底还是要依靠着娘家。 “既然娘娘抬举,你,以后就跟着娘娘吧!”宁远山指了指徐静怡,示意着她过去。 徐静怡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是看着手上翠绿的镯子,想着自己女儿的未来,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跪下给宁疏桐磕头,“以后,以后,奴婢定然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 她说着话,还忍不住咬牙切齿的。 等着她女儿成为皇后的那一天,她一定会让宁疏桐死的比她那个死鬼老娘更惨! 宁疏桐自然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毒,却故意柔声地说道,“本宫知道,你可能觉得委屈,但是为了妹妹,也为了相府,你以后说话的时候,语气可不能如此!” 说完,才装作松了口气似得,“这样一来,本宫的药也方便着递进宫里了。宁相,听铃兰说,府里有几瓶特别的药,不如就拿出来吧!本宫伺候着皇上舒服了,才好更方便替妹妹说话!” 宁远山瞧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装作为难似得,“这药确实有。但…时日尚浅,只怕有什么……” 眼见着宁疏桐收起了笑脸,才又叹了一声,“不过,臣确实已经用过一段时日了。不如先让皇上试试……” “好,”宁疏桐浅浅一笑,正巧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果然就见着管家带着如意走了进来,“贵妃娘娘、老爷,药都已经备好了。屋子也都收拾妥当了!” 如意对着宁疏桐福了一礼,“贵妃娘娘,各处都已经看过了。时日不早了,娘娘还是保重身体,早些歇息吧!” 宁疏桐点点头,让她扶着自己走了出去。 出去了一小段距离,她嘱咐着如意,“明儿个徐静怡跟着咱们一起回宫,你多教教她规矩,切莫让她乱说!”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屋子里的人听到。 说完,宁疏桐的嘴角不禁轻轻地翘起,明儿个,会有惊喜的吧! 第11章 才跪了一夜而已 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只是宁疏桐却睡得并不好,半梦半醒的,总是感觉自己的娘亲好像就在身边似得,等着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枕边已经湿了一片了。 “娘娘,顺意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如意听着她翻身起来的声音,便过来伺候着。 宁疏桐瞧了一眼窗边,天色还昏沉沉的,“顺意?” “就昨儿个那个姨娘,半夜就送了过来,说是已经改名叫顺意了。奴婢瞧着她手脚生硬的,怕吵到娘娘休息,就让她在外面伺候着了。”如意利落地伺候着她起来,边说明着情况,“不过,她过来的时候就被毒哑了。” 这倒是一点没让宁疏桐意外,毕竟昨晚上自己的暗示那么明显。 为了宁疏影以后成为太子妃,他们自然会让徐静怡闭嘴。 如意又淡淡地说道,“昨晚上据说最开始顺意挣扎得很厉害,后来还是二小姐过去,亲自喂给了她,她才乖乖喝下去。本来她在替大夫人守灵,奴婢寻思着大夫人也不会想见她,寻了个错处,就罚着她在院子里跪着了?” “下雨了?”宁疏桐听着外面雨打芭蕉的声音,不禁出声问着。 如意点点头,倒了一杯温热的茶过来给她漱口,“嗯。半夜里下的,还不小呢!这秋天了,雨也挺寒的。” 宁疏桐梳洗完毕,靠在贵妃榻上,瞧着院子里已经摇摇晃晃的身影,嘴角不禁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这一晚上的郁结瞬间一扫而光,若是如意跟着自己一心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不过了。 “如意,你今年几岁了?” “奴婢今年二十三了,”如意极其平淡地说道,手脚利落地给她布着饭菜,“这是宫里送过来的,相府里的饭菜怕是不合娘娘的胃口。” 宁疏桐瞧着如意,正常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放出宫了,“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她的话,只是让如意的手微微停顿一下,“奴婢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如今能跟着贵妃娘娘,就是奴婢的福气!” 宁疏桐没有再细问,如意如此的谨慎,只怕不那么容易让她彻底忠心自己。 只是时间还长,至少目前来说,只要她不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儿,如意就应该是个趁手的。 随便用了一点,宁疏桐就放下了碗筷,带着如意走了出去。 刚出门,远远的就见着一身紫色衣角闪入了内室,想来那就是她亲爹宁远山,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徐静怡有几分真心。 宁疏桐冷笑了一声,抬脚走了出去,这连绵又呜咽的秋雨,真的是让人平添了不少的愁绪呢! 瞧着已经冻得嘴唇青紫的徐静怡,她看了一眼如意,如意便朝着徐静怡喊道,“顺意,还不赶紧收拾好自己,跟过来伺候着!” 徐静怡跪的膝盖生疼,浑身从最开始的冰冷,到现在几乎已经没了知觉,她在心里已经恶狠狠地咒骂这宁疏桐和她那个死娘不知道几千遍了。 一听到如意的声音,她才如获大赦了一般,刚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又狠狠地摔在了泥水里,狼狈不堪。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意冷冷地骂了她一句,便指使着跟着的小宫女过去收拾她了。 小宫女立刻打着伞走了过去,徐静怡还以为这是过来扶着她起来,刚要挤出个笑脸道谢,却被小宫女一脚踩在了手背上,使劲地磋磨着,一边还尖酸地骂着,“老不死的腌臜东西,弄得如此模样,脏了贵人的眼!” 徐静怡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怨气,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一张口就要还嘴,却只能发出阿巴巴的声音。 小宫女皱了皱眉头,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徐静怡又扑倒了,喝了好几口泥水。 “呵呵,原来你饿了啊!”小宫女恶毒地笑了笑,一脚踩在了她的头上,使劲地踹着她,“好啊,既然你饿了,那就多喝点多吃点,省的一会儿伺候人的时候没了力气!” “娘娘,该过去了,”如意取了披风回来,给宁疏桐披好。 “唉,宁相做得也太过了,”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才娇声说道,“如此一点惨叫声也没有,当真是少了好多兴味!” 如意听着眉头都没皱一下,“奴婢曾经在相府的药房里瞧见了几服药,似乎可以医治,只是瞧着可能要受些苦的。” “那还不快去,”宁疏桐故意板着脸说了句,接着又低声地说道,“记得给皇上找药!” 如意赶紧应了一声,虽然说宁远山主动贡献出了药方,但是以他的性格,定然会藏私的,最好的东西,当然舍不得给别人的。 宁疏桐这才转身直奔着灵堂里,里面早就布置好了,很多吊唁的宾客也都来了。 看着跪在地上披麻戴孝,哭得双眼通红的宁疏影,她真的很想一脚踹开她!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宁疏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一出现,立刻让众人都聚了过来,给她请安。 宁疏桐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这才直奔着宁疏影,虚伪地说道,“妹妹,相信娘亲最欣慰的就是你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替她扶灵守孝了!” 她这一句话,让众人都惊讶了。 宁远山面上装作悲痛又欣慰的,将之前商量好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众人自然心里都明白着怎么回事,一时间同情可怜着宁疏桐的,羡慕宁疏影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在各人的脸上精彩纷呈。 宁疏桐只当没见到,有她亲口承认,宁疏影的身份,就算是众人怀疑,也不会说出来。 纷纷又过来恭维着,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宁疏影,立时松了口气,进退有度的,倒是有几分嫡女的风范。 宁疏桐却忍不住看向了娘亲的灵位,暗暗地告罪着,“娘亲,她只有捧上云端,才会摔如层泥之中,才会痛不欲生!” 眼角余光正巧见着被小宫女压过来的徐静怡,她已经浆洗干净了,只是面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瞧着竟然跟昨儿个大不相同。 既然她来了,下一场戏该上演了! 第12章 活着陪葬 宁疏桐让身边的小宫女去请了宁远山到了内堂之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宁相,昨儿个本宫睡得并不安稳。娘亲在梦里,拉着本宫的手,嘱咐本宫要好好的孝顺,爱护妹妹。只是…娘亲一个人太孤单了,本宫瞧着她独去的背影……” 说到这里,她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了。 宁远山冷冷地看着她,虽然今天一切都还算顺利,宁疏影有她亲自认证,也算是嫡女,只要她不从中作梗,成为太子妃几乎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只是,他对这个女儿可真的太不放心了。 虽然看上去性子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隐隐露出的当家主母的风范,却让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发妻! “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宁远山挺直了腰板,眯着眼睛盯着她。 宁疏桐面有不忍似得,半晌才叹了口气,“本宫只是想着娘亲孤苦无依的,当真是心里过意不去。恨不得立刻随着她去了!” 这话确实哪怕是假的,也吓了宁远山一跳,“娘娘现在地位尊崇,又得皇上宠爱,若是惦记夫人,大可以多烧些童男童女下去伺候着。” “可那些人和娘亲并不熟悉啊,”宁疏桐委屈巴巴地看着宁远山,“娘亲还托梦于本宫,说是很是想念着徐姨娘。” 宁远山不禁震惊地看着宁疏桐,可瞧着她那期期艾艾的模样,似乎也不像是装假。 想着的时候,宁疏桐脸色一白,当着他的面儿,突然捂着嘴,再展开的时候,竟然染了血! “贵妃娘娘,切莫忧思过虑!”宁远山紧张地赶紧唤了府里的郎中过来。 郎中隔着屏风给她诊脉,半晌才轻声地说道,“心中有郁结,若是郁结不开,只怕…没那么容易好起来。若是缠绵病体,时日无多啊!” 宁远山听着郎中的话,顿时眉头紧锁着,他心里本想着徐静怡不过是去吃着苦,日后看情况,再决定接不接她出来。 毕竟她现在活着,对宁疏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加上宁疏桐如此哀伤过度,还不如就舍了徐静怡算了。 “来人,唤顺意过来!”宁远山挥退了其他的人,很快徐静怡就被一个小宫女给带了过来。 进门之前,徐静怡还把自己给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虽然还脸上青肿的,但至少干净利落着。 一进来,立刻就跪在了宁疏桐的面前,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她没说话,她就不敢动一下。 宁远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舍,“顺意,大夫人很是想念你,想来你也想念着夫人。本官念你忠诚,你死后,本官会给你和你的娘家该有的荣宠。” 徐静怡瞬间直起了腰,不可置信地盯着宁远山,她长大着嘴巴,似乎在无声地质问着。 她都已经遭受了这么多了,甚至愿意去宁疏桐的身边,任凭她随意的侮辱自己,可…现在自己最为依靠的男人,不但没有替自己求情,甚至,还想让自己去给宁蓝氏殉葬!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楚他。 他看上去对自己异常宠爱,但实际上真的涉及到了要害的时候,自己是最容易被舍弃的。 徐静怡看着他异常冷漠的眼神,张了张口,她想去找宁疏影,找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不会舍得让自己没了性命的。 可宁远山显然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能做疏影十几年的养母,已经是足够荣宠的了。等你死后,我会命人在祖庙里的供奉一个牌位。当成你这么多年的辛劳所得!” 徐静怡指了指自己,她想要喊宁疏影,可是,她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跪着冲到宁远山的身边,抓着他的裤脚,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不想死啊,她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可她不但遭了罪,还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宁远山咬了咬牙,“你若是自己了结了,那便最好。不然的话,也只好将你钉入棺材里了!” 这话让徐静怡瞬间僵住了,他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若是自己不同意,就要活活闷死自己吗? 可看着宁远山那脸,分明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徐静怡的眼睛似乎都不会动了,猛地她看到了宁疏桐,立刻扑了过去,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她给掐死了。 可还未等其他的人过来救护,宁远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对着她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踹得徐静怡头晕眼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倒退着直到撞到了墙上,她才一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宁远山板着脸,冷哼了一声,才转身对着宁疏桐也没好气地说道,“娘娘,这里交给臣就好。莫要污了你的眼睛!” “宁相,外面还有宾客,我们出去,这里交给她们去做就是了!”宁疏桐的脸色看上去有了些血色,可一抬脚站起来,却腿软似得,差点跌倒。 宁远山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到底是个女人,这样就吓到她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会乖乖的在宫里做个贵妃,安安分分地听话。 “贵妃娘娘既然身子不大舒服,不如就早早的回宫,免得等会儿冲撞了,”宁远山不动声色地说道,“虽然黄恩浩荡,但是也不能恃宠而骄!” 宁疏桐装作讪讪地点点头,她已经帮娘亲讨了一点点的彩头,剩下的帐,慢慢算就是!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东西可都给本宫放好了?” 宁远山知道她说的是那些药丸,“娘娘不方便出宫,下次臣直接献给皇上便是!” 说完,想起那两颗特别的药丸,立刻又细细地叮嘱了一番,才意有所指地说道,“娘娘在宫里,身边没个体己人,还是颇为不方便的!” “好,”宁疏桐点点头,看着走过来的如意说道,“你就留下吧,替本宫好好的看着顺意,别出什么岔子。毕竟,这可是涉及到了本宫的妹妹。” 如意赶紧应了下来,扶着宁疏桐打算送着她出去。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宁远山却突然扬声说道,“贵妃娘娘,且请留步!” 第13章 我看见你杀人了 宁疏桐转身静静地看着他,“父亲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这一声父亲,让宁远山的心不禁停顿了一下,这个端庄的女儿似乎好久都没如此称呼自己了。 可也只是片刻的愣神,宁远山就冷了脸,拱手说道,“贵妃娘娘,臣突然想起来,若是疏影以嫡女的身份为夫人扶灵,那岂不是日后还要守孝?” 宁疏桐心里一惊,看来她这个老谋深算的亲爹一惊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为何却还要配合着自己呢? “守孝是应该的。”宁疏桐浅浅地叹了口气,“可若是没有这个嫡女的身份,妹妹想成为太子妃只怕难上加难,更别说以后荣登大宝了。” 她说得诚恳,甚至想得颇为深远。 见着宁远山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宁疏桐只好又解释着说道,“虽然平日里徐姨娘对我娘亲不好,但是她如今这个狭长,自然也算是替我娘出了气了。疏影毕竟是我妹妹,害了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宁远山将信将疑,他自然还需要去宫里查探一下,铃兰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宁府,背叛了自己。 “贵妃娘娘多虑了,臣只是想把事情做得圆满一些,至于疏影,以后还要多仰仗着娘娘提携!”宁远山说完,客客气气地带着众人,送着宁疏桐出了府,上了马车。 临关上车帘的时候,宁疏桐无声地对着如意说道,“别让徐静怡死了,带进宫里! 本想直接回去储秀宫,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着满园的菊花,想着为了给她报信,却惨死的青竹,宁疏桐不禁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可她却不能祭拜她,甚至,都不可能让她入土为安。 幽幽地叹了口气,宁疏桐让宫女太监们不用跟着了,这才走到了一处亭子,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猛地发现,那个看似很隐蔽的角落,那个她亲手第一次杀人的角落,其实在这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宁疏桐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当时真的有人看见的话,那岂不是…… 正想着,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参见贵妃娘娘!” 她一转身,就见着一个明显带着外族面相的年轻男人,正对着她行礼。 男人的鼻梁很高,一双鹰目就算是刻意遮掩,也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更别说男人就算是跪着,几乎也于她能平行对视着。 宁疏桐瞧着他穿着本朝的衣饰,一时间不知道他是谁,竟然能直接进入后宫这里。 男人似乎瞧出来了她的疑问,笑着说道,“臣是柔然国质子郁久抜提,现下准备去觐见皇上,不想在这里遇见了贵妃娘娘。” “既然是皇上召唤,那皇子就快去吧!”宁疏桐对于朝堂的事儿几乎从未了解过,只是从宁远山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一些。 外族的男子和女子之间不像是本朝这般规矩繁多,而本朝皇上年轻的时候威武雄壮,征服了不少周边的国家,为了防止被灭国,这才送了质子过来。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质子没有回去。 “刚刚常总管说皇上还在与大臣议事,让臣在此地等候着,不想竟然能遇到贵妃娘娘,这里的风景,果然非同一般啊!”郁久抜提干脆站在了一边,笑眯眯地说着。 他的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话里带话的。 难不成,她杀人的时候,他其实就在这里,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宁疏桐不敢再想,“如此,皇子就在这里慢慢等吧!” 说完,便站起身,准备回去宫里。至于是不是被他看到了,想办法再调查便是。 “贵妃娘娘的纤纤玉手上的丹蔻该不是…人血染的吧?如此鲜艳!”郁久抜提挑了挑眉毛,看着她想要躲开,便出声提醒着。 “皇子所处之地怕是有这样的风俗吧?”宁疏桐心里一凉,这话分明就是真的已经瞧见了当时的事儿。 本来想走的脚步,生生止住了。 瞧着郁久抜提,浅浅地笑了笑。 郁久抜提忍不住愣了下,虽然宁疏桐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这一笑,当真也让人如沐春风。 “贵妃娘娘,臣离开柔然已经十一年之久了,最近父皇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身为儿子的自然万分惦记,”郁久抜提干脆说了出来,“还请贵妃娘娘美言两句,让皇上放臣回去,只想父皇床榻前尽孝。想来,贵妃娘娘应该能深有体会的吧?” 宁疏桐淡定地看着她,心里却不由得一惊。 先不说他竟然能让常总管放任着在后宫里闲逛,单单是对自己和自己娘家的事儿都如此清楚,只怕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好相与的。 “皇子已经知道,后宫不可干政吧?这种事儿,皇子亲自与皇上说,反而更好,”宁疏桐不动声色地拒绝着。 皇上虽然床上不行,但是他可不是个昏君啊,现下年岁是大了,不如年轻时英勇神武的,但是脑子还没有浑成浆糊。 “若是贵妃娘娘都不能帮这个忙,显然没有人能做到了!毕竟,现下谁人不知道,皇上最为宠爱的就是贵妃娘娘啊!”郁久抜提笃定地说道,他没有再提看到宁疏桐杀人的事儿,但是他相信她的心里已经有定数了。 “皇上本就在前朝为朝政的事儿烦忧着,若是来了后宫,本宫还拿着这些事儿说起来,皇上可就没个安静日子过了,”宁疏桐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皇子这是打算让本宫失宠啊!不知道,皇子是收了哪位妹妹的好处?” 郁久抜提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摇了摇头,“难怪贵妃娘娘能如此得到皇上的宠爱,但若是臣有办法能让娘娘固宠的话,不知道娘娘还愿意为臣说上那么一句话呢?” 宁疏桐深深地看着郁久抜提,这人的心计很深,又真的很会玩弄人心。 他明明可以用看到自己杀人的事儿,威胁着自己帮忙吹吹枕边风的,但是,现下他又主动示好,也许,她该听听,他有什么办法! 第14章 到底是谁的人? 宁疏桐故意装作很是有兴趣的,“不知道皇子说的办法是……” “贵妃娘娘这次回去相府,应该带了不少的药吧?其中一味药虽然对男人很不错,但是,反而会伤了根本!”郁久抜提意味深长地说道。 宁疏桐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儿都知道了,难不成,相府也已经有他安插的眼线? 若是这样的话,这样的人真的太过危险了,也难怪皇上会不放着他回去柔然,他回去,定然以后是本朝的心腹大患。 郁久抜提瞧着她的眼神多了些疑虑,便赶紧指着自己的鼻子解释着,“臣这个鼻子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不但能轻易闻到很远距离的味道,更是能分辨出各个属于什么!” 见着宁疏桐有些不相信,他便指着她的香囊说道,“这个香囊里全是提防毒虫的中药,密陀僧、蛇床子和白矾对吗?”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宁疏桐点点头,“好,你可以将药方交给本宫。本宫查验之后,若是真的很不错,自然会进献给皇上,也正好能以此为由头!” 郁久抜提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宁疏桐接过来,瞧着药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有些东西似乎并不好找,甚至,听都没听过的。 “这里有几味药是属于柔然那边特有的,好在,前几日有柔然的人给臣送来了,但是,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皇子有心了,”宁疏桐拿过了方子,冲着远处的小宫女招招手,小宫女赶紧小跑着过来,双手接过来,“把这个方子送给常总管,让他派人仔细瞧瞧!” 小宫女立刻领命离开了,宁疏桐淡笑着冲着郁久抜提点点头,“本宫有些乏了,现行一步。” 郁久抜提站在一边恭送着她离开,眼神不禁渐渐冷了下来。 宁疏桐转身间也收了笑脸,这个郁久抜提真的是城府颇深,连自己都被他算计好了,方子不会是假的,但是那几味柔然独有的药材,明晃晃就是让他能够回去柔然的借口! 尤其是想着皇上真的什么都恢复了,那自己就要真的侍寝了!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舍了这副身子,但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烦闷。 宁疏桐不急不忙地朝着储秀宫走去,这一路上,她暗暗思索着对策,郁久抜提现在还不是她的敌人,而他将自己知道的事儿都这么说出来,看来应该是柔然国内有什么真的要紧的事儿,甚至柔然国的君主身子不好也可能是真的,他如此急着回去,自然也是跟登上皇帝宝座有关的! 这样看来,他也能算是个能依靠着利用的人。 谁知,刚刚放下来的心,再到了储秀宫的时候,又提了起来。 太子李晟竟然在寝宫里等着自己! “太子,”宁疏桐面上淡然地说道,“怎么在这里?” 她的话还未等说完,李晟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桐桐,我知道你出宫是为了什么。都怪我,我没想到,你爹和徐姨娘会逼死了大夫人!” 宁疏桐慌乱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里属于皇上的人,应该都被他给支走了,不然他不会如此地孟浪。 只是她可真的不相信他的真心,更不相信他的实力。 用力地挣扎着,可李晟抱着她更紧了,宁疏桐只要张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下嘴够狠,瞬间就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啊!”李晟吃痛,赶紧放开了她,满脸的恼怒,“我知道你心痛,好心安慰着你,你!” “你是太子,本宫是皇上的贵妃,你怎敢!”宁疏桐咬着牙,恼怒地说道,手却指了指窗外,示意隔墙有耳,让他还是谨慎些! 李晟勉强压下一肚子的火气和眼底的轻视,换上一副脉脉深情的模样,“桐桐,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如意不在,都不会有问题的~” “太子,本宫也乏累了,你且离开吧!今儿个之事,本宫不会告诉皇上的,”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李晟却以为她不过是欲擒故纵,反而又凑了上来,想要伸手抱住她。 宁疏桐心里简直厌恶到了极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指着门口怒吼道,“滚出去!” “哼!”李晟一甩袖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见着他真的离开了储秀宫,宁疏桐这才一下瘫软在塌上。 这个蠢货,自己之前为何就一心向着他了呢! 想想也是,若是他不愚蠢的话,就不会被宁远山和宁疏影的话一时蒙蔽,将自己送入宫中,送到皇上的床上了。 现在又过来演一副深情的戏码,真的觉得皇位对他而言,是唾手可得了吗! 只是这么一闹,她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了,正当她起身去倒水的时候,如意从外面走了进来,顺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送到了她的手边,“奴婢刚刚听着娘娘很是生气,是谁,奴婢去教训他1” “不是旁人,是太子!不知道怎了,突然过来这里发疯!”宁疏桐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本宫娘亲活着的时候,确实对太子很好。想来他也是怕本宫忧伤过度,唉!” 如意默默地听着她说完,接过她的茶盏,才开口说道,“娘娘,这里没旁的人了,若是思念大夫人,不妨就哭出来吧!奴婢今儿个亲眼见着大夫人出去的,二小姐扶灵,大夫人的棺椁进了宁家的祖坟,在祖庙里也有了牌位。” 听着她交代的详细,想着娘亲,宁疏桐的眼圈到底是红了红,“娘至少死后荣光了。” 抬手拭泪,宁疏桐打起了精神来,“如意,你查查刚刚是谁守着院子的放了太子进来的,送到内务府去吧!” 如意点点头,“奴婢这就让人去办!” 到了门口,如意吩咐了一直跟着宁疏桐的小宫女两句,这才又走了回来,轻声地说道,“娘娘交代给奴婢的事儿,奴婢已经办好了,人就在后院的耳房里!” 第15章 不过是手里的蚂蚱 宁疏桐微微一笑,整个人才算是舒爽了些,“相府的人没有发现吧?” “娘娘放心,”如意扶着她坐好,“他们忙着招呼宾客,毕竟宁二小姐可是太子妃最有可能的人选啊!” “说起来,太子妃回事谁,还是得皇上最后定夺。”宁疏桐轻声地说道,心里却不禁冷笑着,宁疏影这辈子都别想真的成为太子妃,不单单是她的身份不够,更是因为李晟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真的保得住也说不准呢! 瞧着今儿个他那副愚蠢的模样,简直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那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如意结果茶盏,笑着问着,“娘娘打算怎么处置那个?” 她自然说的是徐静怡,打从徐静怡被她从棺材里悄悄的带出来开始,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泪似乎都流干了。 想想也是,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两个人舍弃了,她没咬舌自尽都不错了。 “晚上皇上应该不会召见本宫,那就今晚上吧,”宁疏桐阴冷地笑了笑,徐静怡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自然是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了,帮本宫多准备些止血的药,若是她死了,那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如意点点头,心里都记了下来。 “你就不好奇本宫要做什么吗?”宁疏桐抬眼打量着如意,她似乎身上隐藏着很多的东西,刚见面的时候,觉得她有些莽撞,可相处下来,发现她的手段利落,为人又很是稳重深沉,跟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有些差别呢! 只怕那天也是故意那么做,为的就是让自己倚重她。 “娘娘想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奴婢是伺候着娘娘的,听命于娘娘就是了。”如意眉眼都不抬地回答着。 她手上活计利落,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调好了香,点燃了四处熏了熏,“太子喜欢沉芽香,虽然闻上去好像很是沉稳,但留香不持久,太浮于表面了!” “呵呵,”宁疏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太子的为人她倒是拿捏的很准。 盯着如意看了一会儿,宁疏桐突然直起身子,“如意,你是谁的人?” 如意正对着她站着,眼睛平视着她,“娘娘,奴婢是你的人!” “我的?”宁疏桐挑了挑眉毛,“你熟悉药性和香料,又能调动宫女太监,所以,你到底是谁?莫非,是曾经跟着皇上的,再跟了本宫,岂不是委屈着你了?” “奴婢,不是跟着皇上的,”如意面色平静地解释着,“奴婢能把顺意偷天换日的弄出来,也是以为皇上对娘娘的宠爱!” 这话,宁疏桐怎么会相信~! 只是目前来说,自己还真的倚重她,当下也就装作相信了似得,“那顺意的事儿,就暂时不要告诉皇上了。等本宫好好的将顺意打扮打扮,再给皇上一个惊喜吧!你先去准备吧!” 如意答应了一声,便着手准备去了。 宁疏桐不禁闭上了眼睛,这条路她知道自己会走得无比艰难,但最让她头疼就是身边没个可以信任的,虽然郁久抜提暂时可以利用,但,他也并不可靠。 甚至,她都有些疑神疑鬼,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过来盯着自己的。 她揉了揉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暗地说道,“娘亲,女儿,一定能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如意燃的香很安神,她竟然迷迷糊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甚至连个梦都没做。 直到外面已经黑透了,她才猛地惊醒,心好像在黑暗中漂浮了半晌似得,她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似得抓住了枕头,警惕地看着四周。 她茫然无助的眼神,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怜惜着。 “娘娘,可是饿了?”如意轻咳了一声,把屋子里的灯又调亮了一些,这才瞧见宁疏桐的眼睛慢慢聚焦。 宁疏桐深吸了几口气,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她还是贵妃,还在自己的储秀宫里。 “本宫暂时不想吃,”宁疏桐摆摆手,自从她被李晟迷晕了送进宫里来,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的水果一次觉。 尤其是身边是铃兰,她生怕真的睡得熟了,铃兰会对自己做什么。 今儿个是头一次,她睡得如此沉,想来就是如意点的那香料的缘由,“如意,这香本宫不喜欢,以后都不要用了。” 如意明显愣了下,但立刻就应了下来。 拿了帕子绞干净了水,这才递给她擦脸。 “常总管说怕脏了娘娘的耳房,就带着铃兰回去了他的住处。这不,才刚刚送了回来,奴婢已经命人给她炖了参汤,让伺候的人加了相府带来的药剂,”如意想着下午铃兰被抬回来的惨状,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宁疏桐。 “铃兰身上没一块好肉,都是大大小小的牙印,有些地方瞧着似乎是被刀子剜掉了似得,血流得衣裳都红了。脸上瞧着干干净净的,可…牙齿都没了。” 宁疏桐手上的帕子递给了如意,她知道常总管比皇上更加的玩的疯狂,却没想到,第一次下手就这么重。 “那药确实有效果,看着铃兰的人,一定要注意着,切莫让她死了。等着她默出方子之后,就交给御医们瞧瞧,跟从相府拿出来的是否有偏差。皇上的龙体马虎不得!”宁疏桐总算是心情舒畅了一些,至少现在欺负娘亲的两个人都在自己的手上,自然不能轻易让她们死了。 “走吧,去瞧瞧顺意,能有多顺本宫的意思!”宁疏桐心情大好地去了关着徐静怡的房里,果然见着她跟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似得,歪坐在地上,瞧着她进来,也不行礼。 如意刚要上前去拉扯着她,宁疏桐抬手止住了,“徐静怡,我知道你能听到。落到今儿天这个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她这么说着,徐静怡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哦,对了。你那个宝贝的女儿宁疏影啊,放心,她绝对成不了太子妃,而且,本宫会大发善心,早日让你们母女在这里相聚!” 第16章 花瓶中的美人 宁疏桐刚说完,就见着徐静怡猛地转过头,对着她的脸就狠狠地咬了过来。 如意一直都警惕着,眼见着徐静怡有所动作,便飞快地护在了宁疏桐的前面,一巴掌扇了过去,她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啪地一声,竟然生生将徐静怡的脸都打的歪了。 宁疏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若不是有如意,这一下,可能真的会被徐静怡给咬伤了。 本来的好心情,瞬间被愤怒充满了,转身拿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钝斧子,一刀砍在了她的肩膀上。 斧子太钝了,一下竟然没有砍断,反而深深地卡在了肩胛骨上,痛的徐静怡仰头无声地嘶吼了一声,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给本宫弄醒她!”宁疏桐嘴角慢慢扬起,满眼闪着兴奋的光芒,“若是她就这么晕了,本宫怎么会尽兴呢!” 如意利落地将徐静怡脱掉的下巴安了回去,顺手拿了保命丸塞到了她的嘴里,又拿着东西撑着她的嘴,让她的牙齿合不上,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娘娘,可以了,”如意拿着香囊在徐静怡的鼻子下晃了晃,就见着汗水已经湿透了头发的徐静怡,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一睁开眼睛,就让她恐惧的恨不得立刻死了过去。 满脸都是鲜血的宁疏桐,又换了一把斧子,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等到最后宁疏桐终于觉得心里畅快了一些,就将斧子扔给了如意,自己坐在一边,不慌不忙地用着晚膳,看着如意像是修理着树木似得,好好的将徐静怡给修理得整整齐齐。 徐静怡的脸已经餐白无色了,她本以为之前在相府的羞辱就已经足够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痛楚。 “顺意,这个名字真好,”宁疏桐满意地点点头,“给她用上最好的金疮药,等着伤口都养好了,就把她塞到花瓶里,做个花瓶美人,也不错!” 徐静怡终于缓了一口气,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疯狂地冲着她无声地嘶吼着,那意思分明是想要死了算了。 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确实年纪大了些。那不如用疏影来做,她年轻,皮肤也好……”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看到徐静怡更加剧烈地抖动着,眼泪带着鲜血流了出来,只是,她的手脚甚至手臂和腿都已经被砍断了,她根本就动不了,她满眼的哀求,只希望宁疏桐能放过自己的女儿、 虽然女儿对她那么的无情,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宁疏桐阴冷了脸,她如今是后悔了,可是当初陷害折磨自己娘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天道有轮回呢! 只是现下,她还不想弄死她,就阴笑着说道,“那你可得好好的活着,若是你不小心死了,本宫只好找个别的替代你呢!” 徐静怡疯狂地点点头,哪怕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但至少还能拖一段时间。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女儿宁疏影一定会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到时候,她要亲眼看着宁疏桐的惨状!要把所有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都千百倍的还回来! 宁疏桐瞧着她的模样,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轻飘飘地笑了笑,“你还不会以为,我那么尽心地让宁疏影成为嫡女,就真的能嫁给太子了吧?你可别忘了,她现在需要守孝,而太子,后天可就要行弱冠之礼,到时候会直接封太子妃!宁疏影,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话简直杀人诛心,徐静怡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宁疏桐带着如意离开了,她才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就跑出去提醒自己的女儿。 可她不要说提醒了,就连动都动不了,想死,却又真的死不了。 宁疏桐回去了寝宫里,仔仔细细地清理掉身上的血腥味,嫌恶地说道,“人不怎样,连着血都臭的要命!” 如意赶紧过来,给她弄了些熏香,没一会儿,就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宁疏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宁远山却不是那么容易弄倒。这让宁疏桐不禁有些头疼。 “对了,如意,等着天亮了,你去想办法给我的二妹妹通个信,只说太子妃会在太子行弱冠之礼的当天就举行典礼的。”宁疏桐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浴桶的边上,一下一下地扣着。 如意一边应着,一边给她按摩着皮肤,这药果然有效果,才不过一天功夫,皮肤上本来伤痕纵横的,现下几乎只有浅浅的印记,甚至新长出来的,更加娇嫩白皙。 也许,很快就要侍寝了,想着皇上那疯狂的模样,宁疏桐的心就不禁一紧,更不要说,皇上吃了药,若是真的有用,真的要了她的身子之后会怎样。 “娘娘,刚御药房的御医过来回报,说是相府的药效果会快一些,但是若论长久,还是不如柔然皇子送过来的药方,”如意似乎能知道她的心里所想似得,立刻就说道。 宁疏桐整个身子都不禁颤抖了下,勉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厌恶,装作很是期待地说道,“那御医可有办法,将两个药融合一下,到时候没准本宫很快就会怀上龙种!” “御医暂时也拿不准,但是,皇上似乎很是着急,已经开始在用相府的药了。”如意轻声地说道,这话分明就是说,下次再侍寝的时候,宁疏桐就要真的侍寝了! “那本宫也得快点准备了呢!”宁疏桐暗暗地沉下气来,毕竟早晚有这么一天,只要对帮娘亲报仇有帮助,这点清白失去了又算什么呢! 如意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服侍着她睡了。 一晚上,宁疏桐根本就睡不着,迷糊了一下,就瞧着天亮了。 只是没想到,她还未等起来梳洗,就听着如意走过来轻声地说道,“娘娘,相府二小姐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传见了!” 宁疏桐愣了下,本来不好的心情,瞬间舒畅无比,“好。如意,就带她进来吧!可别让本宫的好妹妹,等得太久了!” 第17章 面对真相吧! 很快如意就带着宁疏影进来了,她一身的素白,双眸含泪,红红的樱唇隐忍着委屈,单薄的身子显得她就像是一只娇弱的小花,在迎风颤抖着,期待着有人能够爱护。 “二妹妹,”宁疏桐重重地叹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她到自己的面前来。 宁疏影给她行了礼,才幽幽地说道,“参见贵妃娘娘。妹妹如今过来,只是…听说…太子行弱冠之礼的时候,就会直接封妃了?” 宁疏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挥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如意在旁边给自己梳洗伺候着,“二妹妹,你急什么?现在你是相府嫡女,还有本宫在,太子妃这个名位跑不了的。” “可是,我现在要守孝三年,”宁疏影强压下心里的焦虑和不满,都怪自己当时急于摆脱庶女的身份,现在弄成如此局面。 她可真的不敢相信李晟,能为了她,三年不封太子妃,不纳别的侧妃,他跟宁疏桐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感情,还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 “妹妹,”宁疏桐收起了笑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身为女儿的,为娘亲守孝三年不应该吗?皇上最看重的就是孝道,你这些话若是被皇上听到了,会连累到整个相府,你可知道?” 宁疏影被她强大的气场给震惊的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满眼的狐疑,“贵妃姐姐,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太子封妃,礼部应该已经拟了部分的名单了,供皇上挑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太子的态度,若是太子非要坚持立你为妃,为你跪几个时辰太庙,皇上就太子这么一个皇子,想来也会心疼的。只是……” 宁疏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太子那边可曾允诺你什么了?” 宁疏影刚要开口,之前陷害着她的时候,李晟确实允诺,一定会跟皇上请旨,立自己为太子妃。 可这几日,她都没怎么见到李晟,她担心会有什么变数。 “我爹是当朝宰相,除了我之外,还有哪家的小姐能与我相比?更何况,太子也心悦于我。”宁疏影骄傲地说道。 对啊,她爹可是宁相,大不了就让爹去朝堂上,跟皇上谏言就是了! “妹妹啊,”宁疏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若为太子妃,就要万事为太子考虑周全。你想想,宁相本就权倾朝野,皇上会让宁府的权势再进一步吗?” 说到这里,见着宁疏影的脸色白了白,犹豫了下,“其实朝堂之上,与宁相不对付的,也就剩下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了。而两位尚书家不仅有适龄的女子,容貌秀丽,性子贤淑,兵部尚书的独子也已经成年了,但还未娶妻。若你是宁相,你该如何做?” 宁疏影听着她的话,猛地大吃一惊。 她虽然不太了解朝堂上的事儿,但是确实很有几次,爹回到府里的时候,还在对着兵部尚书破口大骂,还说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他。 如今联系着宁疏桐的话,相比让自己做太子妃,可能她爹更想做的是,让自己去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吧? 宁疏影的心里有些乱,但很快就理清楚了头绪,“兵部尚书早就知道我了,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与我有所瓜葛呢!” “娘亲出殡的时候,户部尚书的儿子到场吊唁了吧?”宁疏桐提点着她,“户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他儿子与他一般。虽然与宁相之间政见不合,但这种事儿自然不会少了礼数。” 说到这里,又浅浅地笑着说,“若是你与户部尚书的儿子之间因为什么原因,有了肌肤之亲,他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宁疏影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爹真的给自己介绍过户部尚书的儿子,她本以为只是面儿上客套着。 可她是宁远山最爱的女儿啊,为了自己,他舍弃了宁疏桐和她娘亲,甚至连徐姨娘也都放弃了,应该不会…… “当然这些也无非就是个猜测而已,本宫相信,对于宁相来说,你还是他的掌上明珠的。”宁疏桐话锋一转,“宫里这边,二妹妹你就放心吧。今晚上本宫去侍寝的时候,自然会与皇上替你多美言几句。但最终怎样,还是得靠你自己。” 宁疏影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笑着说,“以前只觉得姐姐懦弱,没想到,姐姐秀外慧中。妹妹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姐见谅!” 说着,对着她行了个大礼,五体投地的,看上去不知道多真诚。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宁疏桐作势抬了抬手,“你我以后还要互相照拂的!” “有娘娘的话,我也就放心了,那就不多加叨扰了,”宁疏影说着,便要离开了,宁疏桐让如意又给她拿了不少的赏赐,亲自送着她出了宫门。 宁疏影带着东西直接回了相府,宁远山已经在书房等着她了,“宁疏桐她怎么说?” “与爹你猜测的差不多,她说是会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的,”宁疏影一屁股坐在了宁远山的身边,满口埋怨地说道,“亏得我去了储秀宫还给她行礼!爹,你不知道,她多有威风!” 宁远山慈爱地看着她,耐心地劝着她,“她现在是贵妃,又没了她娘亲的掣肘,先忍耐她一段时日就是了。” 宁疏影的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自己的爹还是心里向着自己的,“但是,皇上好像对爹你颇为忌惮。所以,我这个王妃之位,也不会那么容易。爹,你不如今晚上约着太子过来!” “这个时候约着太子,岂不是太过明显了?”宁远山皱了皱眉头,“太子这几日可有差人过来?” 提到这个,宁疏影不禁撅起了嘴巴,“还说呢,一次都没来。” “爹,你就约着太子过来吧,咱们也得让他知道,若是没了咱们的支持,他这个太子的位子,可未必能坐得稳呢!毕竟,我那亲爱的贵妃姐姐,可是时刻准备着,要给皇上生个皇子呢!”宁疏影抓着他的胳膊,轻声地撒娇着。 “容我再思量思量,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宁远山没有立刻答应着她,找个借口让她先离开了。 宁疏影的心里很是着急,还不过三天的时间了,她爹竟然还要思量,难不成,真的像是宁疏桐说的那般? 第18章 命运得自己挣! 宁疏影出了书房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假山的角落里,暗暗地看着。 没一会儿,管家就急匆匆地进了书房,只是离得远,她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凑到窗边的时候,管家又出来了,不久,宁远山也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宁疏影心思不禁阴沉了下来,难不成宁疏桐一语成谶? 可她现在又能做什么? 若是她娘徐静怡在就好了,什么腌臜的事儿,都不用自己劳心去想去做。 宁疏影越发的烦躁,谁也指望不上了,自己的爹现在看来,也未必真的全心为自己考虑的,对于他来说,女儿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区别,都是他巩固自己权势的工具罢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满世界都是泥沼,拖着她不断的沉下去! 她可不要成为宁疏桐那般! 既然她爹不给她约太子,那她为何不主动一些呢?而最能找到太子身影的,显然就是去皇宫里! 宁疏影恨不得立刻就进宫去,早上的时候,是有她爹宁相的印鉴,这才能进去的;平日里,若是没有召唤,怎么可能随便出入皇宫呢。 想着这些,她都要急的哭了。一直到了下午,她都无计可施,只好在花园里闲逛,远远的正好瞧见了管家,便故意咳嗽了一声,“管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没想到会遇到宁疏影似得,管家略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笑眯眯地说道,“就是府里的杂事而已。二小姐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这是谁人家新生了孩儿吗?”宁疏影眼尖地看到他袖子里的长命锁,瞧着露出来的流苏应该都是纯金编织的,显然非富即贵。 “哦,是我的一个亲戚,老来得子,”管家一说起来,满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不知道怎的,宁疏影竟然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脱口而出,“是我弟弟吧?” 管家明显愣了下,又换上了平日里的笑容,“哦,对了,二小姐,好像宫里来人了,说是二小姐早上落下了东西!” 看着他的反应,听着他的话,宁疏影震惊之余,心中满是怨恨,她再也不是爹最宠爱的女儿,因为他已经有了儿子了。 而她最开始还在嘲笑着宁疏桐,却不想自己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一想到这里,宁疏影急急地奔着堂屋而去,果然就见着储秀宫的小宫女手里拿着一块精美的玉佩,“姐姐要给我的?” 小宫女行了礼,才轻声地说道,“这是娘娘让我给二小姐的,说是二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这个玉佩,就可以随时进宫了。” 说完,将玉佩地递给了宁疏影,就赶紧告辞了。 宁疏影抓着那块玉佩,心里却还是矛盾着,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直都对自己偏爱的爹,真的会像是宁疏桐说得那般,真的忍心舍了自己。 而此时的宁疏桐正坐在储秀宫里,小宫女已经回报了消息,如意便让她下去了。 看着这个无论什么事儿都能让自己称心如意的如意,宁疏桐忍不住几次开口想问的话,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如意,随本宫去皇上那儿一趟,带着相府搜罗来最有效的药,”宁疏桐站起身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容颜依旧,却带着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娘娘,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还在御书房。今儿个礼部拟了太子妃的人选,娘娘可是要过去?”如意的话让宁疏桐很是吃惊。 她对于人心的猜测,也真的太过准确了,而她竟然也不怕自己对她有所怀疑,就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对她起了戒心吗? 宁疏桐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过去吧!那毕竟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若是不给她争取着些,岂不是对不住她舍了亲娘的。” “可是礼部尚书在,只怕那位大人不大喜欢娘娘过去的,”如意轻声地劝着,“皇上也不喜欢后宫干政。” 宁疏桐却冲着她自信一笑,“走吧!” 到了御书房,本以为皇上不会让她进去,宁疏桐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却没想到,竟然异常顺利的进去了。 刚到了里面,就看到礼部尚书那个老头,头发都白了,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皇上,太子选妃,乃为国之大计,后宫……” “后宫不得干政嘛!”宁疏桐笑得坦荡,说着,看向皇上,“臣妾是过来进言,太子妃的人选,礼部尚书之女也并不适合。” “臣自知小女愚钝,不堪大任,自然名单上也没有,”礼部尚书一脸正气凛然,乜了一眼宁疏桐。 那意思分明就是说本官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抓到把柄。 “但是臣妾的妹妹却是不错的人选,有宁相护佑,翁婿同朝,处理起政事就更加的得心应手。”宁疏桐这么说着,眼见着礼部尚书小老头的胡子都气得颤抖了,这才笑着说道,“只是,臣妾的娘亲刚刚过世,依例不能参选。唉!” 礼部尚书这才回过味来,面含深意地看了看她,突然对着她拱手说道,“贵妃大义!” 皇上微微一笑,画了个工部尚书的女儿聂绰迎递给了礼部尚书,就让他下去了。 等着礼部尚书走了,皇上一把将宁疏桐拉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面含深意地笑着问,“贵妃当真大义灭亲?” “她们对我娘不好,”宁疏桐委屈巴巴地看着皇上,素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皇上,臣妾心眼小,记仇的很!若是不报仇,这心啊,就像是碎了似得,拼接不上了呢!” “哈哈哈,”皇上不禁大笑着,更加紧地拥着她,“朕就是喜欢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哪有,”宁疏桐娇笑着,唇故意贴在他的耳边,“皇上,臣妾想试试那药的效力了!” 瞧着她含羞带怯又满心期待的模样,皇上顿时来了兴致,直接抱起了她,直奔着门口走去。 “如意,还不快去准备!” 第19章 请君入瓮 如意立刻应了一声,直奔着储秀宫而去。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宁疏桐侍寝做准备,更是等着宁疏影的。 她刚回到了储秀宫没多久,宁疏桐竟然也回来了,瞧着她神色疲倦的,赶紧过来扶着她坐下,“娘娘,这是……” “北境有战况,皇上临时回去召见太尉商议去了,”宁疏桐心里明明暗暗松了口气,可是当着如意的面儿,她还是不敢表露出来。 面上装作很是难过似得,“皇上刚服了药,唉!” “皇上身子将养好了,只怕要累着娘娘的,”如意轻声地宽慰着她,“不过,二小姐还没来呢!奴婢也已经差人去探听着太子的消息了。” “嗯,”宁疏桐揉了揉眉头,以她对宁疏影的了解,她虽然骄纵,但表面上还维持着大家闺秀的姿态,但是内心里,却谁都不相信,谁也不在乎,只在乎着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太子妃,最后登顶成为皇后,“还得多亏你告诉本宫,兵部尚书竟然派了儿子过去吊唁娘亲。说起来,若是二妹妹真的能嫁给他,也许真是福气。” 可转念一想宁疏影那脾气,还有她爹那做派,立刻又打消了念头,“算了,兵部尚书那老头也算是和蔼,可别祸害人家了。” 如意忍不住掩口轻笑着,“娘娘还是心地善良。” 正说着,就见着有小宫女在门口传话,“二小姐到了!” “果然白天不能议论人啊,”宁疏桐瞧着进来的宁疏影,眼圈都红红的,摆摆手,让她坐在了身旁,“爹,也准备对你……” “而且,爹除了咱们的娘亲之外,竟然还有外室,近月还生了个儿子! ”宁疏影说起来的时候,还愤愤不平的。 这让宁疏桐也很是吃惊,“你…这是听谁说的?” 宁疏影就将今天看到的事儿都说给了宁疏桐听,“娘娘,您也没想到吧?其实想想也是,若是爹只有咱们两个女儿,又怎么会舍得不让咱们自己选择夫婿呢!” 她差点脱口而出,自己身为爹最疼爱的女儿,都要被算计着了。 宁疏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倒是让她也很意外的。本以为宁远山跟自己娘相敬如宾都算不上,是因为徐静怡,没想到,他竟然老谋深算的,屋外藏娇,还弄了个儿子出来。 “唉,那看来你真的得为自己多考虑一些了。若是真的有儿子,宁相要考虑的就要深远一些,怎么都不可能让你嫁给太子了,相府的势力太大,定然会让上位者忌惮的!”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 心里却不禁暗喜,看来老天都向着她的,不管宁远山到底有没有外室,有没有儿子,至少,把宁疏影给逼着照着自己设想的去选择了。 至于宁远山,她可真的希望他有个儿子,那样的话,对付他可容易一些了。 宁疏影犹豫了下,“娘娘可是直到太子妃的人选了吗?这种事儿,怕是要去问皇上或者礼部尚书了吧?可爹他得罪过礼部尚书的……” “疏影,”宁疏桐故意拉过她的手,她的手非常的娇嫩,柔弱无骨的,可她却恨不得将这双手一点点的掰折了,听着她痛苦的叫声,一定会让人如酷暑饮冰泉。 片刻间回过神来,宁疏桐叹了口气,“妹妹,你想本宫为你做什么?” “我…”宁疏影的脸上显出一片绯红,“娘娘,若是我与太子有了…然后皇上还知道了,爹他为了颜面,自然会求着皇上封我做太子妃了是不是?” 宁疏桐心里一阵冷笑,她这么想,肯定是要成全她的。 面上还装作既叹息又为难的神色,旁边的如意立刻会意,轻声地说道,“刚刚奴婢听说,太子晚上会沐浴更衣,宿在太庙,求祖宗庇佑。” “也是,这个时候,他得沐浴斋戒三天的,”宁疏桐拍了拍她的手,“你也饿了吧,时候也不早了,今晚上就歇在这里吧。如意,你差个人过去伺候着她沐浴更衣。” 宁疏影立刻眼睛都亮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谢娘娘!” 等着她出去了,宁疏桐立刻拿了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便将帕子扔到了地上,“如意,给她多备点东西,太子那边也赶紧打点好。” 如意又绞了丝帕递过来,给她仔细地擦了擦手,“娘娘,要不要分量下的重一点?” “不能,”宁疏桐轻声地说道,“宁疏影既然已经进宫里来了,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她自己显然早就有主意了。咱们到时候只要引路就好了。” 如意点点头,瞧着时候不早了,就伺候着宁疏桐睡下了。 这长夜漫漫的,虽然宁疏桐依旧浅睡着,明儿个将有一场大戏了! 而此时的宁疏影已经换上了宫女的衣服,跟着小宫女直奔着太庙,眼见着就要到了,小宫女停了下来,指着远处说道,“那边就是太庙了。我就送到这里了!” 宁疏影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朝着那边小跑着过去,眼见着就要到太庙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想着太子妃之位,只要经过了今晚,就会唾手可得,她简直开心的想要喊出来了。 只是,她还小心翼翼的,瞧着没人,就快走两步,遇到巡夜的太监的时候,就赶紧慢下来,亏得她临走的时候,还端着个托盘,显得好像是给宫里的贵人们送东西似得,才没有被巡夜的太监盘问。 终于到了跟前,只是这太庙也太大了,说是给她留的后门,她竟然怎么都找不到了,这一下让她瞬间热血上头,刚刚给自己服下的药发作的更快了。 她浑身都觉得燥热的不行,甚至,连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宁疏影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勉强让自己看清楚了一些,终于看到了那个小门,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推开走了进去。 果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太子就背对着她站着。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从身后抱住了他,娇声地唤着,“爱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20章 哎呀,计划有误了呢 一直到了天色将明,宁疏桐才听到外面有声音,想来应该是太庙那边的人过来通风报信了。 片刻间,如意就走了进来,瞧着她似乎醒了,才小心翼翼地问着,“娘娘可是醒了?” 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后,如意才轻声地说道,“太子昨晚上并没有遇到二小姐,反而……”停顿了下,才又说道,“占了二小姐身子的,是皇上!” “皇上?”宁疏桐不禁也愣了下,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这有些打乱她的计划啊! “皇上怎么会在太庙的?”宁疏桐皱着眉头,立刻问着。 如意麻利地伺候着她起来,仔细地回答着,“皇上昨儿个吃了药的,后来又去议政到很晚,去太庙瞧了瞧太子,说了会儿话,觉得疲乏了,就宿在太庙附近的寝殿里了。昨儿个送二小姐过去的小宫女说了,给送到了太庙的跟前了,也都告诉她太子在哪儿了,怕就是阴差阳错的……” “疏影第一次去太庙那边,天又黑,难免不会看错。”宁疏桐淡淡地说道,“只是这般做事……” “奴婢已经将她送出宫去了,她是个孤儿,寻了个好地儿,想来托生也能选个好人家!”如意不动声色的交代完,又跪了下来,“请娘娘责罚奴婢办事不利。” 宁疏桐看了她一眼,手高高地抬了起来,如意已经做好挨巴掌的准备了,可她的手掌却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手上,顺势带着她起来,“下次看好了人,别辜负了你这个名字。” 如意垂下眼,应了一声,“娘娘,现下那边…人已经醒了,咱们要过去吗?” “过去,当然要过去!”宁疏桐浅浅地笑了笑,“看来那药不错,让皇上更加龙精虎猛了!更重要的是,本宫得好好的恭喜二妹妹,一步登天!”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太庙,门口守着常总管。 常总管一见着她,就苦着脸上前,行了礼,才小声地说道,“娘娘,您可来了。昨儿个晚上,奴才去给皇上备个吃食的时候,没想到这二小姐就进去了。奴才以为是您呢,也就没进去,谁想到,今儿个一早上,二小姐就在里面大哭了起来…哄都哄不住啊!” “本宫也是,她昨儿个与宁相吵了嘴,偷偷跑进宫里,本宫寻思让她在这里住一晚上,怎么也没想到……”宁疏桐装作难为情地叹了口气,“倒是连累了常总管了。” 常总管回头瞧了一眼里面,门还紧紧关着,“娘娘,这事儿怕是只有您能解决了。劝劝二小姐吧,能成为皇上的女人不好吗?” “本宫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宁疏桐冲着他点点头,常总管立刻小跑着过去给打开了门,“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寝宫里面还带着特别的气息,皇上已经穿好了朝服,正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而床榻上的宁疏影一手抱着被子,哭得撕心裂肺,露出的肩膀上青紫一片。 皇上本还沉着脸,见着宁疏桐,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宁疏桐娇笑着走到皇上的面前,对着皇上深深行了一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雄风威震,四海臣服!” “娘娘,我不是,我不要!”宁疏影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立刻哭着辩解着。 如意立刻走过去,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宁疏桐听着皇上让自己起身,这才站起来,给他又整了整朝服,微微带着委屈地说,“皇上去上朝吧。这里交给臣妾就是了。” 皇上明白地握了握她的手,“那就辛苦爱妃了!” 说完,转身就带着常总管离开去上朝了。 宁疏影这个时候也挣脱开了如意,嘶吼着说道,“你不说太庙住着的是太子吗?为什么会是皇上?” 一想起来昨晚上的疯狂,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灯光昏暗,她又吃了药,以为那是太子,以为太子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痴迷,才会如此的疯狂,可哪里想到,等到她终于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看到的男人,竟然是皇上! 她不要做皇上的妃子,她是要嫁给太子,成为皇后的人的! 可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宁疏桐走到她的面前,浅浅一笑,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如意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给她揉着手,“娘娘,这等事儿让奴婢做就是了。” 宁疏影被她打的懵了一下,一反应过来,对着她就张牙舞爪的,被如意命人按在了床上,“娘娘本就让你在宫里好生呆着,谁知道你怎么贿赂了储秀宫里不争气的,竟然晚上带你来这里!这里可是太庙,你还口口声声喊着太子,你想与太子在这么庄严的地方里做什么?” “我是太子妃,我才是太子妃!宁疏桐,我知道了,是你,你嫉妒我!所以,你才故意命人带我来这里,你就是想毁了我!”宁疏影几乎崩溃地哭喊着。 她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她不想做皇上的妃子,想着昨晚上的事儿,她就一阵心惊胆战的。 宁疏桐沉着脸,稳稳地坐在她的面前,等着她发泄完了,才冷冷地盯着她,“既然你伺候皇上这么不情愿,本来本宫还想跟皇上给你争个名分的。可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只是,你被皇上宠幸过了,以后就别想能出这个宫门了,如意,像是这种女人,宫里一般都怎么处置的?” “皇上只是偶尔宠幸了的,又没有封位的话,就送到冷宫。那里应该足够二小姐好好的想想了。”如意一板一眼的说道。 眼见着宁疏影的脸色眼见着颓败下去,宁疏桐简直都要大笑出声,这可比她安排的更加的巧妙呢! 虽然计划有变,其实也不算是坏事,留着宁疏影在宫里,自然会有更大的用处的。 就是要对付太子和宁相,就要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妹妹,”宁疏桐重重地叹了一声,“你还想见太子一面吗?” 第21章 都是你! 宁疏影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光华,不由得直起身子,可是瞬间又熄灭了,紧紧地用被子包住了自己,一行清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满心喜悦的,可是现在她如此模样…… “疏影,既然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了,不如就…做皇上的妃子,本宫刚刚遇到了礼部尚书,瞧见了那名册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宁疏桐轻轻地叹了一声,把本来的真相告诉了她。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是多一个残忍的真相,扎进她的心里,也不过就是多一个血窟窿而已。 宁疏影整个人都已经快要崩溃了,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让她几乎接受不了,她不禁捂着耳朵,“我不要听,我不听!爹说了,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还有你,你不说会替我说话,会让我成为太子妃的吗?” 她忍不住发泄着,撕扯着眼前能见到的一切。 突然,猛地站起身,直奔着宁疏桐,“是你,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你是要替你那个死鬼老娘报仇对不对?” 宁疏桐简直都要给她鼓掌了,她终于明白过来了,还不算蠢到家呢! 但是面上她却装作很是委屈又迷惑地问着,“妹妹,你为何这么说?我娘的死,难道是有隐情,是你和你娘害死了她的吗?” 她的话,让宁疏影瞬间惊醒,本来还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手还狠狠地指着她,“你难道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吗?就觉得是徐静怡和我害了你娘的!” “本宫是怨,本宫的娘临死之前,都没能见一面。只是,生老病死,并非人力能控制着的。”宁疏桐红着眼睛,“可,若是本宫的娘死因可疑,本宫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意,彻查!” 这话瞬间让宁疏影慌了神,可面上还镇定着,“查!去查!那也是我的娘,我遭受了这么多,还要受娘娘的怀疑,我不活算了!”说着,竟然直直地奔着柱子,一头撞了上去。 本来如意是可疑阻拦着的,但是宁疏桐没说,她自然也不会动。 宁疏桐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伸了伸手,“妹妹……” 宁疏影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没拦住,这一下真撞得她头晕目眩的,一股浓稠的血液顺着额头,缓缓的流了下来,她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伸手一摸,满手的赤红,这下可就真的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娘娘,真的晕了。”如意走过去看了看,便抬眼看着宁疏桐,“带回去宫里吗?” “不用,送去冷宫,找个专人看着她,千万别让她死了,”宁疏桐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宁疏影不远侍寝,既然如此,就先送到冷宫去,让她好好的养养伤,反省反省吧!” 如意立刻差人过来,这次选了个稳妥又忠心的人,抬着宁疏影去了冷宫。 宁疏桐心情大好,带着如意从太庙刚刚出来,远远的就瞧见了李晟从里面出来,显然他也知道了昨晚上的事儿,愣了下,就直奔着她过来。 但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就停住了,对着她行礼说道,“贵妃娘娘,疏影…她如何了?” “她暂时有点接受不了,”宁疏桐重重地叹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天意弄人,阴错阳差,你和她有缘无分。若是太子有心,多派人照拂一下吧。” “她现在何处?”李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更不是滋味,本来这两姐妹都可能是属于他的女儿,结果现在都变成了父皇的了。 他未必对她们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他还是心有不甘。 可皇上又正是盛年,他想要继位,只是没那么快,这让他更是难受。 宁疏桐皱着眉头,无奈又心疼地说道,“她现下在冷宫。刚刚闹得那么凶,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本宫只能让她暂时去冷宫。太子也要行弱冠之礼了,本宫先在这里恭喜太子了,即将迎娶工部尚书的嫡女聂绰迎!当真是天作之合!”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圈微微红了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剩下李晟看着她的背影,手却慢慢的攥紧了。 终有一天,他要得了这所有的一切! 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这遥遥无期的时机了,他得有所动作了! 宁疏桐走过来转角,才慢下了脚步,直奔着御花园里,看着怒放的各种菊花,嘴角的笑意就从来都没有落下过。 “娘娘,这朵墨菊是独一朵,奴婢要不要摘下来给您戴在头上?”如意指着不远处的一躲盛放的墨菊,轻声地问着。 那花朵开得恣意,瞧着也真是好看。 “好,”宁疏桐点点头,看着她过去,没想到,就这么远的距离,几乎就瞧不见她的身影了,原来是恰好被挡住。 “请贵妃娘娘安!”一道男声响起,宁疏桐不用转头也知道是郁久抜提。 “皇子这是得了皇上的恩典,可以随意出入后宫了?”宁疏桐淡淡地问着,他虽然把接近自己的目的如实相告,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打算。 身为一个质子,在本朝这么多年,手腕圆滑,甚至还在京城里做了点小买卖,这就真的是挺让人佩服的了。 这就是更让人猜测不到,他的居心只怕没那么简单。 “还得贵妃娘娘的提携,臣才能有此机会。这次进宫,除了给皇上送药材之外,还有个东西是送给娘娘您的!”郁久抜提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琉璃瓶。 “交给奴婢吧!”如意正好摘了墨菊过来,干脆放在了一边,接过了琉璃瓶,瞧着上面的塞子,钢牙打开,却被郁久抜提给阻止了,“这个不能随便打开的!” 宁疏桐听着不禁挑了挑眉毛,“对了,你还没说,这个有什么功效,还有,为什么不能打开,莫非这里的东西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功效?” 第22章 如意,如意,如我心意 郁久抜提对着她伸了个大拇指,“这里面装的是我们那边特有的香水,随便点一滴,就能让人对娘娘神魂颠倒!” 他说的言之凿凿,不禁让宁疏桐也颇为动心,旁边的如意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样好的东西,皇子以前为何不进献给娘娘?现在谁人不知道,娘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哪里还需要这等东西固宠!” “这个是才配制出来的,稳定了,第一瓶臣就送来给贵妃娘娘了!其中还有别的妙用,还要贵妃娘娘自己体会了,毕竟,听说臣进献的药丸,很是有效用。”郁久抜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着。 宁疏桐看了看那琉璃瓶,给如意一个眼神,如意立刻妥当收起来之后,拿起旁边的墨菊,给她带了上去。 “皇子的消息很是灵通啊,早上本宫才处理完的事儿,你便知道了。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放如此一个心有城府的人回去柔然呢?” 郁久抜提立刻跪下,看上去好像诚惶诚恐的,人却大胆地盯着她,眼底的笑意更浓,“臣能不能回去柔然,当然是贵妃娘娘一句话的事儿!” “你可太高看本宫了,”宁疏桐被他盯得很是不爽,皱了皱眉头,用眼神警告着他,“皇上英明神武,本宫身为后宫之人,自然不会干涉前朝政事。” “贵妃娘娘非一般人,再说,这等事儿也不是前朝政事,不过是臣身为一个儿子,想要回去见自己的父皇最后一面罢了!”郁久抜提立刻换脸,低下头,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宁疏桐歪过头冷哼了一声,抬脚轻轻地踹在他的肩膀上,“行了行了,你这做戏的功夫还是去皇上跟前演吧!本宫…连自己妹妹都做不得主,皇子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 说着,示意着如意,“东西,本宫就不收了!” 郁久抜提却根本就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更是恭敬地说道,“这东西就是臣特意为贵妃娘娘调制的,就委屈娘娘收下吧!”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宁疏桐站起身,这里虽然光天化日之下的,但还是保持着和外男的距离比较好,“皇上那边,还是得靠你自己。本宫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谢娘娘,恭送贵妃娘娘!”郁久抜提立刻站着了一边,目送着她离得远了。 宁疏桐回到了寝宫,拿出那个琉璃瓶端详了一会儿,里面紫色液体显得非常的梦幻。 “这小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处呢?”宁疏桐想了想,便让如意将其他的人都带了下去,这才打开,滴了一滴出来。 只是片刻的龙涎香之后,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正当她奇怪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花香突然翻涌而出,扑面而来,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娘亲就站着她的面前,那鲜活的面容,那么慈爱地看着她。 “娘……”宁疏桐的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她颤抖着手,她心里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是,她却舍不得清醒过来,她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抚摸这娘亲的面容,温热的触感,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倒了她的怀里。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娘亲,我好想你。娘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疏桐才缓缓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抬手摸上去的时候,满脸的泪痕。 心里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更是浑身无力着。 宁疏桐半晌才缓过来,突然听到一阵呜咽的哭泣声,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如意竟然缩在角落里,紧紧地抱着自己,不住地喊着,“不要,不要!”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香让她看到了娘亲,那是心底最渴望见到的东西。 若是香的作用是让人见到心底最想见的,为何如意会再次回到那个看上去并不是很美好的场合呢。 宁疏桐坐在旁边,喝了口水,静静地看着如意,就见着她猛地抬起头,确实满脸的泪水,手摸着虚空的位置,“安然,不要看!安然,你好好活着!” 这样看来,这个安然才是她最想见到的人,哪怕见到这个人的场景,可能并不是很好。 过了好一会儿,如意才又平静下来,渐渐的好像苏醒了。 宁疏桐等着她睁开眼睛,平静了会儿,才走过去,递给了她一杯温热的茶,“口渴吧”。 如意愣了下,才双手接过茶盏,她不知道宁疏桐到底见到了多少,那个真是的场景的后劲儿,让她有些手脚都酸软。 “你下去歇会儿吧,”宁疏桐摆摆手,示意她去整理下情绪。 可没一会儿,她洗把脸又回来了,脸上又像是最开始那样的,“奴婢没事儿。” “对了,疏影的消息,告诉花瓶里的那个了吗?”宁疏桐懒懒地问着,心里还盘算着,这香到底能有什么用呢? “还没呢,”如意轻声地说道,“要不娘娘亲自去告诉她,相信,她一定会非常开心,能有二小姐的消息。” 宁疏桐浅浅一笑,带着她直奔耳房。 徐静怡现在身上还有伤口,自然暂时不能放在花瓶里,只能躺在床榻上,她被照顾的很好,身上干干净净的被绑着。 “顺意,你这么乖乖的听话,那本宫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宁疏桐不慌不忙地走到她的面前,眼见着徐静怡本来已经没有神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无比的恨意。 看着她张口不能言,气得浑身通红的模样,宁疏桐真的是心情舒畅,“算了,我帮你选吧!坏消息是,疏影没有成为太子妃,而且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她一说完,徐静怡对着她张口使劲地咬,可是根本又咬不到。 “你干嘛这么急啊,”宁疏桐故意凑近了她,方便她听得清楚,“宁疏影被皇上宠幸了,天恩浩荡呢!只可惜,她哭天抢地的,本宫只好给她送到冷宫去冷静冷静了!” 徐静怡眼睛瞪得都要从眼眶里冒出来了,她拼命地扭曲着,却根本奈何不了她任何。 宁疏桐正欣赏着,突然外面传来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她立刻沉了脸,“谁!” 第23章 我要权势!滔天的权势! 如意立刻警觉,转身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竟然压着铃兰回来了。 铃兰看着徐静怡的模样,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她没了手臂和腿,在床上扭曲着,对着她啊啊地无助地求救着,她一时间,不要说跑,甚至连呼吸都要忘了。 宁疏桐笑得无比灿烂,“呦,铃兰真是个忠心的狗啊。知道徐姨娘到了这里,就赶紧过来伺候着啊!” “娘娘,她现在是顺意,可再也不是相府的姨娘了!”如意捏着铃兰肩膀的手一使劲,痛的铃兰这才回过神来。 铃兰张嘴刚要大叫,就被一脚踹到跪在地上的瞬间,嘴也被堵上了。 如意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轻声响起,“你敢叫一声,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成一条条的。” 铃兰压根立刻把所有的声音都憋了回去,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疯狂地点头,如意这才松开了她的嘴。 “唉,你说你看到了本宫的秘密了,那本宫该怎么处置你呢?”宁疏桐伸手看了看手指上的丹蔻,朱红的颜色,像是鲜血干涸了一般。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铃兰拼命地磕头着,“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娘娘,奴婢以后就是条狗,娘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疏桐站起身,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捏着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可惜,咬过人的狗,怎么都不能留!” 听着她的话,铃兰恐慌到无以复加,“奴婢、奴婢,还没默完方子,奴婢还有用的!” “是吗?”宁疏桐轻描淡写地杀人诛心,“可是,相府已经将所有的药和方子都交出来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用?” 铃兰瞬间慌了神,飞快地看徐静怡两眼,又看了看宁疏桐,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很想立刻就想出来点什么,可好像又什么都想不出来,急的她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赶紧想出来。 宁疏桐享受地看着她慌乱的神情,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放心。本宫现在还不会杀了你,毕竟,常总管还没有对你失了兴趣。” 这话让铃兰更是浑身都颤抖着,她不敢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儿,她要逃走也是害怕着常总管的。 可现在,她能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一点点有用的地方,就是变成常总管的玩物。 “你不愿意?”宁疏桐挑了挑眉毛,“没关系,死了也是一样的。总的让常总管尽兴才好!” “不,奴婢愿意,奴婢愿意!”铃兰想要扑过去,却被如意一脚踹开了,“什么肮脏的玩意,还敢碰娘娘。” 铃兰飞快地爬起来,又重新跪下,“奴婢不敢,求娘娘饶奴婢一条贱命吧!奴婢一定好好的伺候着常总管!” 可心里却对宁疏桐的恨意几乎已经到了顶点,只要她活着,总有机会会报复回来的。 宁疏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乖乖的回去你自己的房里,仔细别把自己弄伤了,常总管可是个很挑剔的人!” 铃兰只得应了下来,如意这个时候也已经过去寻着看管着她的小宫女过来了,小宫女没留意,早上被铃兰用一个花瓶砸晕了,这才不小心让她跑了出去的。 “没有下一次,”如意冷着脸警告着小宫女,小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来请罪。 “如意,她也没想到,铃兰会这么狠毒的。小心着点提防,下去吧!”宁疏桐摆摆手,示意小宫女带着铃兰下去。 经过这次,小宫女回去定然会拿铃兰出气的,她既然选择苟活着,那以后的日子可有得她受的了。 等着宁疏桐带着如意回去了寝宫,她才冷着脸对着如意说道,“如意,这储秀宫里的人,可都是你的人?” 如意赶紧跪了下来,叩首说道,“看管着铃兰和顺意的宫女,是跟着奴婢一起从掖庭局里出来的,很是可靠。还有门口候着的两个宫女,娘娘放心着用。至于其他的,有太子的人,也有常总管的人。但常总管的人就是皇上的人。” “所以,你到底是为谁卖命的?”宁疏桐冷冷地盯着她,从她到自己身边开始处心积虑,什么事儿都以自己为先,手段还很利落,人脉也广,这真的不得不让她起了戒心。 “奴婢,绝对不会害娘娘!”如意重重地磕头,“奴婢带着忍冬和连翘能从掖庭局出来,这么多年安然无恙,还能到储秀宫来伺候着娘娘,自然是有些人脉和手段的。奴婢知道娘娘非心思不好、苛待奴才的主儿,只期望着,待忍冬和连翘年岁到了,娘娘能放她们出宫。” “你呢?难道就不想出宫吗?何必,非要老死在这里!”宁疏桐幽幽地说道,如意的心思真的藏得很深很深,可她竟然不是皇上的人,这真的让她很是意外。 如意沉默了会儿,才摇摇头,“奴婢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就留在宫里,陪着娘娘吧!” 宁疏桐叹了口气,摆摆手,“你起来吧!只可惜,本宫不过是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的皇宫里,娘家又不会真心相护,若是失宠,你跟着本宫只会受累。趁着现在时候还早,你再寻一个有前途的主子吧!” 听着她的话,如意愣了下,难得激动地说道,“奴婢只认娘娘一个主子!” “话也不用说得这么满,你若是想走,随时告诉本宫就是。”宁疏桐单手支着额头,“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如意本想留下,但是瞧着她神色疲倦的,只好退了出去。 听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她的眸子才猛地抬起来。 这些时日的殚尽竭力,万般布置,但是计划却时常有改变,很多事儿,若不是刚好天时地利,冥冥中像是有娘亲护佑着她似得,只怕不会那么的顺利。 而所有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没有自己的权力,没有忠实于自己的势力,才会如此的被动! 若是真的想要报复这些伤害过娘亲的人,不让自己余生过得如此难受,那她一定要得到权力,成为那个掌权者 ! 第24章 先给亲爹下个套 宁疏桐想着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烧开了一样,沸腾了起来。 就算前途万分艰险,她亦不畏惧! 虽然她不知道如意到底是属于哪一方的,但是,既然现在还算忠于自己,那就是自己手里最好的剑。 而要想得到权势,最直接的就是从皇上的手里拿取。 宁疏桐的嘴角缓缓扬了起来,若是之前她是个为了报仇而报仇支撑活下去的,现下,却是有更大的动力了。 “娘亲,女儿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您已经不在人世了,女儿也要给你无上的荣光!”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曦光透过窗子,洒进了窗子了,给她披上一层金红色的外衫。 如意小心翼翼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么一幕,心下一惊,却也不敢上前。 “如意,给本宫备车,”宁疏桐明明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却没有半点的疲色。 “娘娘要出宫?”如意吃了一惊,却也低眉顺目地过去伺候着她梳洗,“皇上昨儿个处理完政事,就跟着太子一同去太庙祈福了,毕竟明儿就要行弱冠礼。听闻…皇上似乎给太子赏赐了不少,甚至说让他行礼之后,就让他监国一段时日呢!” 宁疏桐只是瞧了瞧那朵墨菊,“扔了吧!” 如意立刻接了过来,扔了出去。 “毕竟,二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本宫身为姐姐的,怎么也得给宁相一个交代,”宁疏桐瞧着这些脂粉环翠,第一次觉得庸俗至极。 随手拿起了玉簪子,随意绾了个发髻,清清爽爽的就出了门。 刚进了府里,宁远山就没个好脸色,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说道,“贵妃娘娘大驾光临寒舍,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宁疏桐给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立刻将其他的吓人都带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等着没了其他的人,宁疏桐这才红着眼眶给宁远山跪下了,一抬眼,满面的泪,满是愧疚地说道,“父亲,是女儿不孝,没有看顾好妹妹,才让她出了这等事儿!” 宁远山立刻站起身,躲过了她的跪拜,冷笑着说道,“贵妃娘娘可不要折煞了老夫!上次贵妃娘娘来了,就送走了老夫的妾室;这次来,是要把老夫也送走的吧?” “父亲,”宁疏桐装作极为委屈似得,“我若是不顾及着相府,又怎么会想办法让二妹妹成为嫡女的!” “呵呵,”宁远山嗤笑了一声,“娘娘在皇上面前进言,可是不要你二妹妹成为太子妃的。娘娘是觉得,老夫在宫里,连个消息都探听不到,由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有昨儿个晚上,不是你宫里的人带着疏影去的太庙吗!” 他的话,让宁疏桐心里一惊,没想到礼部尚书与皇上还有她三人之间的对话,竟然也能被宁远山知道。 那么宫里头,能传话的,莫不是常总管? 她听着宁远山的话,没有丝毫的吃惊,反而看上去极为无辜,好像一番苦心都被辜负了似得,“父亲,皇上对您已经非常猜忌了。无论如何,二妹妹都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毕竟,那名册上,连二妹妹的名字都没有!” 宁远山冷哼了一声,“老夫竟然从来都不知,娘娘你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我当时那么说,为的就是让皇上对相府的疑心能少一些,”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子妃这个名分,听上去威风,可是无论谁成为太子妃,都会如坐针毡。我特意跟皇上进言,选的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聂绰迎,毕竟,她爹是与父亲您……” “他还算懂事,”宁远山乜了她一眼,这件事儿,他本也就想到了。 皇上几次对他看上去尊重,实际上却想架空他的权势。 瞧着宁远山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宁疏桐这才又极为焦心似得解释着,“昨儿个晚上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二妹妹她…心里不痛快,才去了宫里。只是,她贿赂了我宫里的宫女,让她带着她去了太庙……” “若是没娘娘的允许,宫里的人怎么敢随便带着人去太庙?” “父亲,二妹妹与我宫里的人说,是太子让她过去的。说…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太子妃就只能是她了!”宁疏桐小声又羞赧地低下了头,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胡闹!”宁远山一拍桌子,“她如此的任性,当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老夫自有更好的安排,她只需等待几日……”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二妹妹的!”宁疏桐抬眼,鼓足了勇气似得问着,“父亲是不是还有别的外室,甚至,都已经有了…有了个儿子!而我们姐妹,对于父亲来说,不过是为了弟弟铺路的工具?” 这话让宁远山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黑着脸问着,“谁同你说的?” “这是二妹妹告诉我的,她说亲眼见着了父亲给弟弟准备的长命锁,管家还几次三番的隐瞒!”宁疏桐定定地看着宁远山,非要他亲口说出来,“父亲,若是真的,可不可以不要骗我们……” 宁远山突然就松了口气似得,淡淡地说,“你也知道,爹因为没有儿子,时常被同僚暗地里嘲笑。这也只是个偶然,那人身份低贱,你娘又刚走,爹也只得……” 宁疏桐装作很是震惊的,眼里含着泪,心里却暗暗冷笑,算计着自己的女儿给儿子铺路,这父爱也真的是让人感动啊! 哽咽着点点头,“难怪二妹妹会接受不了,阴错阳差的,就被皇上给宠幸了。只是,她…一时间接受不了,我担心她会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只好让人给她送到冷宫了,慢慢劝解她。” 宁远山暗暗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看上去似乎与以前有些神似,但又有些不同,“宫里的事儿,就你做主吧!也怪爹,这件事儿早些与疏影说了,她也不至于……” 宁疏桐听着他虚伪的话,简直都要作呕了,可面上却还焦虑着,“爹,其实我这次出来,还是因为一件事儿……” 第25章 “父女情深” 宁远山正色地看着宁疏桐,“什么事儿?” 他那样子似乎很是重视,也非常的认真,但眼中的那一抹算计,还是被宁疏桐给瞧见了,她只是装作没看见,掏心掏肺似得说道,“父亲,皇上对你颇有忌惮。昨晚上与太子又彻夜长谈,说让太子监国,只怕…会慢慢的对付父亲你了。” “亏得老夫一片赤诚,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宁远山气愤地一拍桌子,这才发现宁疏桐还跪在地上,赶紧伸手扶起了她,“娘娘,是臣疏忽了。” 宁疏桐好久都不跪着了,这一下肯定膝盖那里青紫一片了,腿麻的,差点站不起来。 “父亲,我冒险出宫,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宁疏桐一脸真诚的担忧,“皇上虽然面上对我颇为宠爱,但是很多事儿,我连吹枕边风都不能。上次,我替二妹妹说了两句,差点…被皇上打死……” 宁远山满眼的心疼,“你只要侍奉好皇上就好,你那宫里现下也没个体己得人,你只能自己小心了。” “可是,”宁疏桐犹豫了下,才轻声地说道,“若是再有什么事儿,我也不能总是跑出宫来啊。皇上定然会起了疑心的!” 宁远山似乎很是踌躇,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才叹了口气,“常总管身边不是总跟着个小六子吗?” “什么人?”宁疏桐仔细回想着,却怎么都没什么印象。 “小六子是伺候着常总管的,平日里跟着,还随时有事儿可以吩咐他。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传递出来的,大可以去找他,他是老夫的人。”宁远山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这是他自己在宫里的底牌,若不是现在情势不对,又对宁疏桐万分信任,他都不会说出来。 宁疏桐努力地记住了,有些事儿也一下就说得通了,比如她爹是知道她去了御书房的事儿,但是具体里面怎样,他知道的就是只言片语了。亏得她最开始还怀疑是常总管呢!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的,皇上对女儿也不过是一时宠幸,总归还得靠着母家!”宁疏桐又对着他行了个大礼,“爹还请好好保重,女儿先回去了。” “好,”宁远山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眼见着她起身,又犹犹豫豫地问着,“疏桐,你真的不怪爹吗?毕竟,你有弟弟这个事儿,爹并未告诉你.” “若是说不怨,那是假话。可女儿知道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现在为弟弟挣一份荣华,他日弟弟定然不会弃我不顾!”宁疏桐背对着宁远山,语气里满是坚定。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远远的如意已经在等着她了,宁疏桐快步走了过去,她真的怕再多呆一会儿,她会忍不住对着宁远山破口大骂,虚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奸佞之臣! 如意跟着她直到上了马车,才看着宁疏桐似乎很是疲累的靠在马车上,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参汤递给了她,“娘娘。” “旁的人没有靠近的吧?”宁疏影浅浅地喝了一口,跟宁远山不过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简直像是打了一仗一般,心累的很,连着身上都没了什么力气。 如意刚要回答着,突然马车一个急停,宁疏桐手里的茶盏差点就洒到身上,多亏如意眼疾手快,将茶盏抢了过来,又使劲地压住了杯盖。 待放好了茶盏,如意这才问着,“怎么回事,差点冲撞了贵妃娘娘!” 驾车的小太监委委屈屈地说道,“有人突然冲了出来,奴才这才……” 说着,就冲着旁边喊着,“滚开!贵妃娘娘的车过来,都没长个眼睛瞧着点吗?” “我当是谁,原来是贵妃娘娘。” 宁疏桐撩开窗帘,瞧了一眼,就见着一个俊俏的公子,正抱着一个大哭的孩童,交给旁边赶过来的妇人,安抚了她两句,这才抬眼瞧见了她。 许是听到了如意的话,公子冷冷地看着宁疏桐,“贵妃娘娘就是如此驭下的?依照本朝法例,诱人在集市中横冲直撞,累及行人,是要罚杖十,罚没五两银子的!” 宁疏桐看着他清朗的面容,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挺直的背脊如他的性子一般,笔直的像一株青松,傲然站立! 她猛地想起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儿子,号称清儒松柏的陈伯霆。 也就是她爹宁远山本来想把宁疏影算计给的人,这么看来,不得不说,宁远山的眼光是真的不错。 瞧着他这份刚正不阿的模样,她竟然很有些佩服他。 但若是真的着了宁远山的道儿,只怕到时候他会痛苦的纠结着的吧。 宁疏桐微微一笑,干脆从车里下来,走到了陈伯霆的面前,对着他微微欠身,“是我的车夫差点撞到了孩童,我在此给你们道歉!” 她说着话的时候,还冲着孩童和妇人点了点头,又让如意拿了银子过去交给了妇人。 妇人很是吃惊,看着她的穿戴,又听着陈伯霆的话,连忙跪下,“民妇……” “既然是贵妃娘娘认罚的,你便收下吧!”陈伯霆出声,妇人才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银子,千恩万谢的,等着宁疏桐发话了,这才敢抱着孩子飞快地离开了。 宁疏桐这才看向了赶车的小太监,“这里本就是集市,人如此多,你却赶车如此快,可知罪吗?” 小太监吓得立刻跪下狡辩着,“奴才只是看着时候不早了,先早点回去宫里。更何况,这里本就是车马行走的地方,那妇人还放着孩子四处乱跑,还惊扰了贵妃娘娘……” “这么说,就是你没错了?”宁疏桐浅浅一笑,俯视着小太监。 “奴才不敢……”小太监的头更是紧紧地贴在地上。 虽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宁疏桐惩罚着他们这些人的,现在语气听上去也还好,想着也不过就是她想找个面子罢了。 只是他想不通,身为一个贵妃,竟然给一个普通的民妇道歉! “不敢,怕是你心里不服气吧!”如意冷哼了一声,“你驾车不稳,差点还得贵妃娘娘贵体受损是其一;其二,你狗仗人势,当着娘娘的面儿,你还如此张狂;最后,你心里怕是不服气的吧!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来人,将他带回宫里,交给内务府处罚!” 宁疏桐处置完小太监,才转头看着陈伯霆,“陈公子,这样可以吗?” 第26章 真的承宠了 没想到陈伯霆却冷哼了一声,对着宁疏桐拱手一礼,却一板一眼地说道,“虽然是他驾车,但是你身为主子,依本朝律例,奴仆犯错,主子一并受罚!” “你好大的胆子!”如意立刻斥责着他,“贵妃娘娘还是你的主子呢……” “如意!”宁疏桐微微一笑,对着他认真地说道,“今儿个怕是时间来不及。不如,我明儿就去宗人府领罚可好?” 陈伯霆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贵妃娘娘现在正得圣眷,谁人敢动您?!” “你敢不敢?”宁疏桐反问一句,却让陈伯霆瞬间捏紧了拳头,“有何不敢!所谓刑不上大夫,根本就是狗屁!” 瞧着他满脸通红,义愤填膺的样子,宁疏桐正色地站好,对着他行了一礼,“常说直言敢谏之人,满腔赤诚,本朝有陈公子如此国士无双,当真是本朝的福气!宁疏桐在此愿伏法,只是,还望陈公子能怀此瑾瑜,一往无前!” 陈伯霆一时间竟然有些愣住了,就听着宁疏桐又说道,“过几日就要放榜了,希望陈公子高中状元,拨乱反正,还本朝政治清明!本宫欠着的这十杖,待公子成为御史大夫的时候,再过去领罚吧!” 说完,让如意取来了纸墨,真的写了认罪书,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双手递给了他。 陈伯霆双手接了过来,瞧着那娟秀的字,真的是字字真诚,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宁疏桐已经带着如意上车走的远了。 望着马车的背影,陈伯霆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传说中的贵妃娘娘,宁相的嫡长女,与传说中的似乎颇为不同。 她话里的几个暗示,难不成,很多事儿,她也是身不由己? 而此时的宁疏桐却收起了笑脸,闭目养神着,她知道陈伯霆参加了科举,也知道皇上对他的文章颇为欣赏,加上他是兵部尚书的独子,很有可能会录用他对付宁相。 而能对付宁相最好的位置,自然也就是御史大夫了。 “娘娘,”如意轻声地唤了她一声,“那个小太监回去真的要送到内务府去吗?他以前是跟着常总管的。” 宁疏桐沉默了下,常总管的人,自然不能随意处置。 “送他回去常总管那儿领罚,再带回来,升储秀宫二等太监,负责宫里采办。” 采办一直都是个肥差,还可以每月出宫一次,是每个太监都争破头想做的。 如意轻声应了下来,宁疏桐现在的地位还不稳固,常总管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娘娘这般照拂着陈公子的面子,可咱们与他几乎没什么接触,更别说,他还可能对付着宁相的。”如意轻轻地叹了一声。 “陈公子不日定然会平步青云,”宁疏桐肯定地说道,轻轻地叹了一声,“储秀宫里,谁是太子的人?” 如意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守着后门的连翘。” 说到这里,她突然皱起了眉头,昨儿个晚上带着宁疏影去太庙的小宫女,虽然被发落了,但她怎么记得半夜影影绰绰的,瞧着那人更像是连翘呢? “想到什么就去查清楚了,”宁疏桐吩咐了她一句,便闭目养神着。 很快就回到了宫里,她刚刚下了马车,就见着常总管急急地赶了过来,“哎呀,贵妃娘娘啊,皇上可是寻您好一会儿了。” 宁疏桐的心不禁咯噔一下,身子还像是带着记忆般的紧绷了起来,她赶紧暗暗深吸了口气,才笑着说道,“常总管可知道皇上为何唤本宫吗?” “皇上本歇着呢,不知道怎的了,突然就梦魇了,”常总管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醒来之后,就一直都不是很高兴……” “好,有劳常总管了。”宁疏桐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耳房,“等会儿若是皇上舒心了,常总管也适当地歇歇吧!” 常总管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铃兰,顿时高兴的搓了搓手,“那贵妃娘娘就请过去吧!” “不急,”宁疏桐走进了房间,换上了皇上所喜好的华丽的衣裳,一时间,竟然让常总管看着有些呆住了,赶紧回过神来,不禁感慨着,“娘娘近些时日,当真是越发雍容华贵、有母仪天下的气质了。” 宁疏桐装作压不住嘴角的笑完了眼,“如意。” 如意立刻捧了一小袋子金瓜子,送到了常总管的手里。 常总管一接到手里,就知道这个分量是不轻的,立刻笑眯眯地小声说道,“皇上又吃了药,贵妃娘娘真的要承宠了。”说着,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娘娘,这个是后宫求子的秘方。当年皇后娘娘正是服用了此药,一索得了太子!” “常总管,若是本宫得偿所愿,定然不会忘了您的。”宁疏桐装作掩饰不住的欣喜似得,倒出来张口就吞了两粒。 犹豫了下,她本想带着郁久抜提给她的那个香水过去的。 可终究是躲不过那一天的,更何况,若是她真的能怀上龙种,对于她来说,除了心理和身体难受之外,益处更多。 越是靠近皇上的寝宫,她越是心跳如擂鼓一般。 那种怕是记忆在身体里的,她只能死死地压抑着,才不会让人从表面上看出来。 到了寝宫的门口,常总管推开了门,众人都停住了脚步。 宁疏桐抬脚迈了进去,里面有龙涎香的味道,她不紧不慢地朝着里面走去,一边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隔着帘幔,她瞧见了正在床榻上坐着的皇上,他的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的,紧紧地盯着她。 宁疏桐的喉咙一紧,却立刻换上了娇媚的笑容,脉脉与皇上对视着,边朝着皇上走着,边脱掉了外衫,露出了中衣。 中衣里是一团红牡丹的肚兜若隐若现,她就那么走到了皇上的跟前,隔着一层纱帐,不远不近的停住了脚步。 随手拿起旁边早就备好的鞭子,突然“啪”  地一声,抽在了地上,就见着皇上的脸色猛地变了变。 第27章 哇,知道了了不得的事儿 宁疏桐也是心里忐忑着,她只是觉得一味的被动,不如主动一下,也许还能摸到皇上真正的癖好也说不定。 “皇上,臣妾来了!”宁疏桐一手甩着鞭子,一边靠近皇上。 皇上的脸色晦暗不明,可却没有出口阻止她,也没有训斥着她,眼中甚至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光芒正在渐渐亮起。 宁疏桐的心跳如擂鼓,却带着妖艳的笑容走到了皇上的跟前,扬手“啪”地一声,鞭子重重地抽在了皇上的身上,皇上却只是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却好像突然轻松了很多似得,微微闭上了眼睛。 “皇上,你动一动啊,若是弄到您的脸上,明儿上朝的时候,岂不是……”宁疏桐见着他的模样,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她还真的堵对了。 皇上听着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却顺从地从床上下来,趴在了地上,“唤朕胤临。” 这话让宁疏桐吃了一惊,但立刻就回过神来,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胤临,爽不爽?” 这一鞭子下去,皇上的后背瞬间起了一条血痕,毕竟,鞭子可是皇上亲自定制的,那上面带着细细的银质的倒刺,一鞭子下去,就会刮下不少的皮肉来。 皇上闷哼了一声,却舒爽地喊着,“再来!” 宁疏桐又是一鞭子下去,交叉的血痕刺激着她的双目,胸口的所有的郁气都散开了。 一鞭鞭下去,听着皇上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宁疏桐越发的冷静下来,原来皇上所谓的折磨人的癖好,其实是自己更想被如此折磨着吧? 难怪每次,他对自己弄完了之后,都没有完全满意的意思,甚至很多时候,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还颇为疑虑。 现下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他那是极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他身为九五之尊,自然很多特别的癖好,不能宣之于众。 而她这次大胆的尝试,想来会让她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更加进一步,但,也是危险的开始。 终于停下里的时候,宁疏桐已经累得香汗淋漓,而皇上却激动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吻着她的全身,“疏桐、疏桐,你真是上天送给胤临的宝贝。” 明明已经恶心的要死了,宁疏桐刚要娇声说话,猛地想起来他还在自称胤临,自然也就不能称呼他为皇上了。 “胤临,本宫的手都酸痛了,等下,你可要用心点伺候着本宫,知道吗?”她睥睨着他,冷着的声调,却让皇上更加爱不释手。 连忙跪在她的面前,给她轻轻地揉着手,听着她舒服的声音,整个人更是激动,“娘娘,胤临去准备下,等下娘娘只管着享受就是了。” “好,去吧!”宁疏桐哼了一声,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身上,“快去,别让本宫等得久了!” 皇上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百宝阁上,哆嗦着手,拿出了那个药瓶,一激动,张口就吞了三颗进去,没一会儿,就觉得血都往上涌,立刻奔跑着回来。 也许是药效的原因,皇上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直把宁疏桐给累的浑身疲软,心里更是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眼见着天色都蒙蒙亮了,他竟然还不知疲倦似得。 宁疏桐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撑住了他的胸膛,“胤临,时候不早了。该准备去早朝了,时日长着呢,切莫一响贪欢。” 皇上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眼神复杂地从她的身上起来,“给朕涂药。” “是,臣妾遵命!”宁疏桐虽然已经满身的青紫,腿软的几乎起不来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又回到了那个生杀予夺的帝王了。 给皇上仔仔细细地涂了药膏,掺和了两种药膏,不但药效好,还会让他觉得有些痛,却不痛的无法忍受。 果然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爱妃若是累了,就歇在这里吧!” “臣妾不能越了规矩,让前朝的那些大臣烦扰皇上,”宁疏桐费力地站起身,对着他盈盈行礼,又伺候着他穿好了衣裳,这才唤着说道,“皇上要去早朝了!” 常总管和如意赶紧推开门走了进来,各自行了礼,扶着自己的主子。 常总管暗暗地冲着宁疏桐点了点头,就跟着皇上去上朝了。 恭送着皇上离开了,宁疏桐腿一软,摔在了如意的怀里。 如意满是心疼地看着她,“娘娘,歩撵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该准备的,奴婢都准备好了。” 宁疏桐已经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点了点头,坐上了歩撵,走过长长的路,直奔着储秀宫。 看着这周围逐渐熟悉的景色,她的心里再没了半点波澜。 她很想哭,在闺阁的时候,甚至会悄悄地想着以后洞房花烛夜的样子,期待,又带着羞怯,可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竟然会是如此境况,又是跟一个自己从未动心过的男人; 她又很想笑,所谓的什么堂堂天子,也不过个人而已,甚至还是个有难以启齿的癖好的人,自己总算是多少有些东西掌握在手里了。 现在她只希望,常总管给她的药丸真的有效,真的可以让她一举怀上皇子,那么,皇上就不是只有太子一个皇子了,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只会是自己肚子里的皇子的,她要让太子眼睁睁地看着皇位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生生得不到! 终于回到了储秀宫,如意细心地伺候着她,可自从没了铃兰从中捣鬼,宁疏桐已经不用忍耐着那种刺骨的痛了。 刚收拾完了,宁疏桐正准备躺下好好的歇歇,刚刚在浴桶里,都困的差点睡着了。 可如意扶着她才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小宫女的声音,“太子殿下在外求见,说是有些要紧的事儿,非要见娘娘一面才可以。” 如意皱了皱眉头,她能一眼就瞧出来宁疏桐的疲累,“娘娘,要不奴婢先出去问问?” “算了,太子是储君,本宫以后没准还得多仰仗他呢!”宁疏桐冷笑着坐了起来,“伺候本宫起来,本宫真是很想知道,太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来。” 第28章 君心难测 宁疏桐未施粉黛,施施然走了出去,李晟虽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见到她的时候,眼睛不禁一亮。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媚态横溢的模样,那似乎没一处肌肤不带着香气,没一处骨头不酥软,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太子?”宁疏桐微微蹙了蹙眉头,她没见过李晟如此失态的时候,可他却还是充耳不闻,只定定地看着自己。 如意见状,故意挡在了宁疏桐的前面,遮住了李晟的视线,他这才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李晟心里不禁有些恨恨,听说昨儿个夜里她才真正承宠,就出落的如此。倘若当初没有将她送到父皇的床上,那么现在享受着这样的美人的,就是他了! 可现在无论他怎样的嫉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李晟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传父皇口谕。明儿个就是太子冠礼之日,朕本要去清凉观为太子祈福斋戒,如今国事繁重,那便让贵妃去吧!储秀宫众人,除掌事姑姑如意外,均不得跟随。” 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皇上可是说,本宫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宁疏桐皱了皱眉头,这事儿来的太过蹊跷。 平日里过来传话的,可都是常总管,再怎么也应该是个太监,可如今,却让太子亲自过来传话不说,这分明是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把自己赶出宫了! 早上离开的时候,明明皇上还那么浓情蜜意的,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翻脸无情了? 李晟轻轻地叹了口气,“父皇并没有说,贵妃娘娘还请快点动身吧!” 虽然满腹的狐疑,但宁疏桐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了下来,“请容许本宫交代一件事儿!” 李晟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宁疏桐转身看着如意,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说道,“如意,整个储秀宫就交给你掌管了。相府拿回来的药材,你最为熟悉,换作任何人,本宫都没办法放心。” “娘娘,皇上要奴婢跟着您一起去的,这些事儿,奴婢都已经一一备好,常总管一看就知晓的!”如意就要跪下,却被宁疏桐给拦住了。 “如意,整个储秀宫,唯有你,最让本宫放心的。常总管每日跟着皇上忙着,只怕分身不暇,”宁疏桐深深地看着她,“所以,皇上的药材,自然还是交给你专门去保管,本宫才能彻底放心。更何况,本宫是去祈福,带着你去伺候着,仙家怎么能感受到本宫的诚意呢!” 听着她的话,如意自然心里明白的,可终究还是担心着。 宁疏桐说完话,转身就对着李晟说道,“不知道送本宫过去的是谁?” “是我,”李晟一说出口,宁疏桐不禁震惊地看了他眼,“明儿个不就是太子的冠礼了吗?怎么还能劳动太子去送本宫?” “这也是父皇的安排,我领旨就是!”李晟也很是疑惑,为何非要他去。 听上去皇上像是只宠幸了宁疏桐一晚,就有些厌弃了,不然不会如此焦急地送她出宫,还去那么清心寡欲的地方。 可若是厌弃了她,为何还让自己去护送着。随便派个小太监就能送过去了。 宁疏桐不明白,虽然心里早就兵荒马乱的了,但是面上却恭顺又平静的,“那就有劳太子了。” 一路出了皇宫,宁疏桐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回想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有了些眉目。 皇上想来也不是对自己厌弃,也许只是昨晚上的事儿,让他心里有些过不去那一关。 毕竟他是九五之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可他却有那样的癖好,又这么堂而皇之的实现了。 不得不说的是,皇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明君,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开图扩疆,宁远山虽然权势滔天,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想到这里,宁疏桐心里总算是了稍微放松了下。 待到马车出了京城的城门的时候,烈日当空,宁疏桐忍不住唤着“停一下!” 李晟立刻驱马到了跟前,“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本宫还从未出过京城,只想…瞧上一眼,”宁疏桐迟疑地说了一句,等了会儿,李晟叹了口气,“娘娘,还请小心。” 宁疏桐小心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回头看着高大的城门,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是困着她的地方。 只是,那城墙上,似乎有一抹明黄的颜色,在遥望着她。 宁疏桐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是皇上。 他竟然站着城墙上目送着自己,难不成是因为他也舍不得? 她遥遥地看着皇上,对着他遥遥的行礼,这才毅然转身进了马车,“走吧!”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件事儿,她有些猜测,但是,她不敢确定。 李晟看着马车里的她,不过是几天时间,每次见到她的感觉竟然都不相同,让他的目光忍不住又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了。 本来还觉得她是个世家嫡女,性格一成不变的温婉贤淑,远不如宁疏影暗地里的小情趣来的让他新鲜。 可现在他隐隐有些后悔了。 一直到了清凉观,门口已经有个道家的小师傅在门口候着了,一见到她,就引着她去了后院很是清幽的一个院落。 里面青松翠竹,没了开的灿烂的菊花,闻着香烛的味道,让人整个的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房间里很是简单,该有的却什么都没少。 李晟屏退了众人,院子里清幽,宁疏桐又没带着宫女跟着过来,他忍不住担忧地问着,“就只有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嗯,”宁疏桐浅浅地笑了笑,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儿,她隐隐觉得,皇上不会让她在这里住太久的。 毕竟,他那个嗜好,除了自己,皇上定然不敢随便示人的。 李晟装作不经意的关好了门窗,缓缓地走到了宁疏桐的身后,突然伸手抱住了她,“桐桐,我……” 第29章 蠢钝如猪 宁疏桐吓了一跳,惊讶地低声喝问着,“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本宫!” “我不放!父皇命我送你来这里,还不许你带着伺候着的,分明就是要将你送给我了!”李晟的收不紧紧地抱着了她,鼻子凑到了她的脖颈处,使劲地嗅了嗅,那股馨香真的让他忍不住陶醉其中。 “太子,请自重!”宁疏桐心里不禁重重叹息着,如此蠢钝之人,若是以后真的成为了一国之君,可真的是天下的灾害了。 “桐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想你很久了,”李晟激动地抱着她,又亲又啃,他的眼睛散发着贪婪的光,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宁疏桐被他弄得恶心的恨不得吐出来,好声好气地让他放开,竟然还以为自己是欲迎还拒。 “桐桐,这里都是我的人,父皇已经厌弃你了,却为何没有把你打入冷宫,你还不知道吗?”李晟动手就要撕她的衣裳,看着她就在眼前,他几乎一刻都等不了了,“父皇就是把你给了我,放心,我绝对不会像是父皇那般,你只要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等我登上了龙椅,一定接你回宫.” 他这番话,骗鬼,鬼都未必相信。 “太子殿下,你若是再不放开本宫。本宫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宁疏桐瞧着他急不可耐的模样,恨不得一刀子给他捅个对穿。 这话反而让李晟更加的兴奋了,“瞧着你高贵的模样,内地里竟然如此狂放!放心,你试过了我,就知道父皇真的……”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宁疏桐已经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他的脸上,“放肆!” “你敢打我!”李晟脸色阴沉着,一手摸了摸脸,竟然摸到了一丝血迹,“下手真狠啊!” 宁疏桐立刻跟他拉开一些距离,眼角注意到桌边的烛台,装作害怕似得,朝着桌子后退了两步,方便自己身后就能抓到,“太子如此行径,何以日后承继大统!” 李晟恼羞成怒,“我今儿个若是连个女人都办不成,更别说登上皇位了!” 他伸手就要抓着宁疏桐的手腕,想把她搂进怀里,想一亲芳泽再说。 可宁疏桐却抢先一步,将烛台握在了手里,对着他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李晟没想到她竟然下了死手,狼狈地用胳膊抵挡着,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瞬间,他的胳膊就抬不起来了,他似乎都能听到骨头裂缝的声音了。 宁疏桐趁着他吃痛,立刻挣脱开了,手里的烛台又扬了起来,“太子,你若是再不能冷静,本宫就算是被皇上凌迟处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哼,你本就该是我的!” 听到他这么说,宁疏桐简直想把他的脑子抽出来,瞧瞧是不是里面都是空的,“你真的觉得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虽然你现在是储君,但毕竟也只是个储君,皇上要废了你,易如反掌!” 这话,让李晟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毕竟是伺候皇上的,这话说出来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太子还是韬光养晦,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期许,若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倘若皇上没有空闲,太子也可以去问问肱骨大臣。”宁疏桐暗示地说道,李晟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宁远山。 可他还有些不死心,他不觉得自己对父皇的猜测有什么不对。 瞧着他满脸的狐疑,宁疏桐恨不得捏死他这个蠢货,但面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要不了几日,皇上就会派人过来接本宫,甚至,都可能会亲自过来接本宫回去!” “哼,这也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李晟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他更是担心着,跟着他过来的人里,是不是真的有属于皇上的人。 眼见着他都可以监国了,只要再多等些时候,他的羽翼再丰满一点,皇上想不让位都不可能了! “那太子不如与本宫来个赌约可好?”宁疏桐浅浅地笑了笑,城墙上那抹明黄色,给了她足够的底气,只是不知道为何李晟就如此眼瞎? 李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若是我赢了,你便乖乖顺从于我?” “好,”宁疏桐点点头,“那若是我赢了呢?” 李晟一拍胸口,“那我任由你处置!” “太子说笑了,您毕竟是储君,怎么可以如此意气用事!”宁疏桐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要求太子到时候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行!”李晟被她说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他却真的没当回事,就算是他输了又能怎样,若是事情为难,他不认就是了! 宁疏桐看着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本也没想着他能信守承诺。 为一国君者,这种人根本不配! 李晟舔了舔嘴唇,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干脆就走了,扔下了宁疏桐自己孤单单一个人在房间里。 可走了一段路,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着宁疏桐倚在窗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竟然让他有些出神。 “待我登上皇位之时,非要好好尝尝你的味道!”李晟心里恨恨地想着,这才转身留恋不舍地离开。 宁疏桐看着天空辽阔,李晟这个太子位,已经岌岌可危,他却不自知。 幽幽地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想念宫里的桂花糕了……只可惜,我不会做。” 一路舟车劳顿,又被李晟吓了这么一跳,宁疏桐干脆躺在床榻上假寐。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猛地坐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应该不是李晟,他疑心已经起了,不可能再回转了。 弄不好这些跟着他的人,回去京城之后,都会被他暗中找借口给处理掉。 相比别的人来说,李晟当然更知道皇上对他有多么的不放心,他等待的耐心随着冠礼,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宁疏桐犹豫了下,还是开门走了出去,一低头,竟然就看到了一样东西,整个人都不禁愣住了。 第30章 报应了 宁疏桐看着地上的桂花糕,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真的是宫里做的桂花糕,那桂花选的是金桂,糕也是桂花的形状,加上那宫里御印,根本就不用怀疑。 她走过去端了起来,摸着温热的盘子,这显然是从宫里做好了,一路快马送过来的。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皇上不但根本不是厌弃自己,甚至还派了人暗中保护着自己,那么太子对她所做的一切,皇上也都将知道了。 想到这里,宁疏桐更加的开心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个肚子里能不能怀上龙种。 只要是个皇子,那就是可以撼动太子地位的! 宁疏桐装作甜蜜似得低头一笑,轻声地说道,“皇上,臣妾也想你。” 说完,便拿着盘子进去,坐在窗边小口小口地品着,像是极为舍不得似得。 这些当然做给暗中保护着她的人看的,不然的话,她随口说的那么一句想吃桂花糕了,到了晚上,怎么就能吃到嘴里? 山里清幽,夜里也很是清冷,宁疏桐就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月亮,屋子里的东西几乎就摆满了,床上的被褥早就换成了蚕丝做的,地上也生着白银碳,只听说这种碳燃尽之后,碳灰如同白色银子似得,一两白银碳,一两金。 屋子里暖和多了,虽然没有什么睡意,宁疏桐还是早早的就上了床,这里除了没有伺候的人,与在宫里并没有两样。 本以为皇上会半夜赶来,却整整一夜过去了,天都亮了,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瞧着晨曦,宁疏桐干脆就起来了,今儿个就是李晟的冠礼了,似乎她都能听到皇宫里庄严肃穆的典礼了。 正想着呢,山上的凉风吹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刚要抱着手臂,肩膀上就一沉,瞬间的温暖就包住了她。 闻着那味道,宁疏桐的心不禁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本以为皇上怎么也得多忍两天,更何况,现在应该是太子冠礼的时候,他怎么就来了? “皇上,这个时候来看臣妾,是不是于理不合啊?”宁疏桐放心地靠在皇上的怀里,轻轻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有些要动心了,身为九五之尊,在冠礼那么重要的场合,抛下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 “朕都知道了,”皇上用披风紧紧地抱住了她,“爱妃快点怀上朕的龙种,只要是皇子,朕就封他做太子。” 宁疏桐强压下嘴角疯狂的笑意,转身轻轻地搂住了皇上的脖子,轻声地说道,“太子与臣妾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他也许只是一时间…糊涂了……” “爱妃不用替他解释了,从他束发开始,他想要取代朕的心,就没有过片刻的老实,”皇上似乎有些疲倦的,冷着脸说道。 想想也是很能理解,皇上就这么一个皇子,几乎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宁疏桐轻轻地抚摸着他皱起的眉头,“那不如让臣妾给皇上放松下吧!” 皇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抱起了她,直奔着房间里。 这里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器具,皇上几乎迫不及待了,立刻脱下了衣服。 宁疏桐瞧着他身上的纵横的伤痕,明显还没有完全休养好。 犹豫了下,跪在他的面前,将鞭子双手递给了皇上,“皇上的伤还未好,还是由臣妾受着吧!” 皇上满心的期待,可她的话也有道理,暗暗地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鞭子。 终于停下的时候,皇上大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本以为皇上会醒了以后就回宫,却没想到,皇上干脆住了下来,每天陪着她饮茶观景,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倒是也平淡快活。 宁疏桐本还想劝谏,让皇上回去处理国事。 可转念一想,皇上既然留下,还如此自在,自然是早就安排妥当了,她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就是了。 她的心甚至都有些微微的动摇,泛起了一丝涟漪。 可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晚上的时候,睡到了半夜,宁疏桐瞧着皇上的被子盖得不是很好,就坐起来,准备给他弄一下,可手刚碰到他的肩膀,皇上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贱人,你想做什么?” “皇上,臣妾只是想给你盖下被子!”宁疏桐赶紧辩解着,可皇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惜,也根本没给她再开口的任何机会。 不用任何的工具,皇上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没头没脑的落了下来,宁疏桐根本就招架不住,她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她盖了下被子,就让皇上如此的震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好像彻底消了火,坐在床榻上,阴狠地盯着她,冷声命令道,“门口跪着去!” “是,”宁疏桐浑身都跟散了架子似得,之前对于皇上的恐惧慢慢爬了上来,让她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半跪半爬的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地跪的笔直。 她想不通,可为什么又非要想通呢? 皇上不过是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口头上的承诺,她怎么就突然能感动了呢? 宁疏桐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身子慢慢的冷下来,一如她的心似得。 这就是她这几天沉溺感情,都忘了给娘亲报仇的报应! 说到底,她之所以会进宫,除了李晟和那几个人的陷害之外,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皇上,就是最大的主谋! 宁疏桐的身子不禁有些摇晃,山里很是冷,她穿着单薄,脑子却越发的清醒。 甚至今晚,只怕都是皇上预先已经想好的了,势必要敲打一下自己,不要有什么别的心思。 而她现在唯一能拿捏的,就是皇上的癖好,他如此的贪婪,她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就满足。 就非要撩拨的心痒难耐之后,再给他一次,他才会觉得珍惜,才会更加的离不开她。 “爱妃,”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拽着她起来,一把紧紧地抱着她,“朕越发离不开你了。等着天亮,就随朕回宫吧!” 宁疏桐含羞带怯似得点点头,任由皇上抱着她回去床榻,可从未睡得深沉的她,不知怎么的,脑地啊一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猛地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31章 起火了,该燃起来了 宁疏桐看着那几乎一点点皇上痕迹都没留下的房间,整个人都不禁愣住了,都说君心难测,可这也太变化多端了吧? 再说君无戏言,说好的一早上便一同回宫,现在倒好,就丢下她一个人。 愣了一会儿,宁疏桐就面上坦然了,她不知道皇上还有没有留着人下来,就当作是有吧! 只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这天气渐凉,罗衾不耐五更寒啊,”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只希望外面的人听到了,能够把这个消息让如意知道。 若是如意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她一定会想办法在宫里运作的。 当然,她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如意那里,她之前与太子说的话,除了是让太子去找宁远山商量该怎么下一步,自然也是让宁远山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 只是几天了,宁远山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想着呢,就见着一个小道士走了过来,对着她躬身行礼,“贵妃娘娘,这是道馆里的饭菜,虽然粗陋了点,还请娘娘不要介意。” “有劳,”宁疏桐客气地送走了小道士,这才走回去,打开了篮子里的食盒。 本以为是寻常的饭菜,可瞧着里面竟然只有一碗汤圆,白白的汤圆里,还有一个弯弯的红色的饺子。 这让她不禁愣住了,迟疑了下,张口吃了一个汤圆,里面是最普通的黑芝麻馅儿的,甜甜的,可她却没有丝毫的觉得有任何的甜,满口都是苦涩。 吃着吃着,她猛地呆住了,这…汤圆意味着团圆,那红色的弯弯的饺子,该不是说是红色的月亮吧? 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等到天上出现红色的月亮的时候,她就可以回宫了? 宁疏桐皱着眉头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这才猛地瞧见,汤圆上还印着小小的一个“宁”字,显然这是宁远山给她传递过来的消息。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红月,但是既然宁远山敢这么给她传递消息,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第二天如意竟然就来了,一见着她,就红着眼睛,给她行礼,“贵妃娘娘,如意来了!” “你…起来吧!”宁疏桐也不禁湿了眼眶,可她更是有些担心宫里的情况,如意留下才更让她放心。 如意自然是知道她的担忧的,立刻轻声地说道,“娘娘放心,宫里一切都好。皇上回宫之后就去了太庙,常总管就过来告诉奴婢,来伺候您。” “常总管可还说了什么?”宁疏桐听着,心里却越发的没底儿了。 “常总管说让娘娘你放宽心,皇上的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只是…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如意轻声地安慰着。 宁疏桐隐隐觉得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但是如意现在被支出来了,若是宫里真的有什么情况,只怕她们就真的会措手不及。 “娘娘,宫里无论有什么事儿,您都不会错过的!”如意认真地保证着。 本来还有些担忧的宁疏桐,立刻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这山里寒,你就穿着这么点衣裳,仔细晚上着凉了。”说着,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如意本还想推辞着,可宁疏桐却强硬地给她系上了,“不管你在本宫的身边,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对本宫所做的一切,本宫都记在心里。” 她的话让如意不禁动了动嘴唇,有些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宁疏桐注意到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意,现在毕竟我们还是同坐一条船上,有些事儿,开诚布公应该会更好的。” 这话让如意车模了下,点点头说道,“宁相今日与钦天监监正两人聊了会儿,虽然时日不长,但想来是与娘娘有关。” “钦天监?”宁疏桐冷冷一笑,“不知道到时候是皇上让本宫回去的旨意下的快,还是钦天监的天象来的快!” 她几乎已经猜到了,钦天监到时候说天象异常,一推测,大利东方,也就是如今他所在的地方,到时候她不但会回去,还会风风光光的回去。 但若是如此,只怕回去之后,皇上也未必会真的再对自己欲罢不能。 “娘娘怎么希望,自然就会怎么发生,”如意认真地看着她,“就看,娘娘心里想怎么选了!” “本宫自然是希望双喜临门了!”宁疏桐看着幽深的远方,她还未到盛宠,就差点被厌弃了,若是可以回去,皇上就再也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宁疏桐转身看着如意,“真的能让本宫双喜临门的话,你的主子要什么,本宫都会竭力去实现!” 如意深深地福了一礼,“娘娘,必定心想事成!” 得了她的回答,宁疏桐心安理得地在道馆里又住了一天,第二天的夜里,就见着红红的满月,再次出现在了天上。 这不过是刚过了中秋家宴不久,按道理说,这天上的应该是峨眉月,可如今这个红红的满月,几乎要照的整个天下间都变成了红色。 宁疏桐转身看了一眼如意,按照她答应下来的,还缺了皇上的一道圣旨。 如意知道她什么意思,急急地瞧向了远方。 可预料中的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有那一轮红色的满月,依旧在天空中,似乎嘲笑着众人。 宁疏桐坐在窗边,夜风起了,送来了阵阵菊花的香气,却又夹杂着……烟火的味道。 “娘娘,那边起火了,”如意一直都站着小院比较高的地方,朝着远处望去,本以为是红色的月亮洒满了大地,却不想,是附近的几处村庄燃了火,火势凶猛的,隔着不过一人的路,眼见着就要烧过来了! 听着道馆有些喧哗的声音,宁疏桐微微蹙眉,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既然宁远山想到了防火,那定然会保她无虞! 宁疏桐不禁都有些佩服宁远山的好手段了,有她在此,这道馆自然是安然无恙!祥瑞之气挡下了火灾! 果然,就见着那些火生生过不了那一人宽的路,哪怕是风助火势,竟然也没有丝毫的越界。 “宁相果然深谋远虑,”如意轻叹了一声,“皇上也该来了吧?” 第32章 一分真情 宁疏桐沉默了下,遥遥看着远方,那火似乎燃的极大,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如意,备马,我们回京!”宁疏桐立刻冷声吩咐着,不管皇上现在有没有真的来,或者只是来个圣旨,她都要奔向京城! “娘娘,您不会骑马啊!”如意着急地跟在她的身后,只是这道馆也不过就几匹马而已,马车是绝对没有的。 虽然宁疏桐不会骑马,可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走到了马匹的身边,喝道,“扶着本宫上去!” 勉强上了马,看着地面,宁疏桐的心跟擂鼓一般,她真的有些害怕,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想着之前见过别人骑马的样子,双腿一夹,那马立刻就嘶鸣着奔了出去。 “娘娘!”如意吓得脸色一白,赶紧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浓烟滚滚,甚至飘着火星。片刻间,就将宁疏桐的脸黑了,衣裳甚至都有些被火星烧穿了洞。浓烟熏得她不住的眼泪,随手一抹,却弄得脸都花了。 亏得马认得路,一路狂奔指向了京城。 宁疏桐紧紧地抓着缰绳,整个身体差点都要贴在马背上了,如意跟在她的身后,大声地喊着,“娘娘,不要怕,抓紧!奴婢就在身后!”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后退,渐渐的,宁疏桐竟然没有那么的害怕了,反而,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松开双手,彻底拥抱着这一切。 她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但是沿途的烟却是半点都没消散,嗓子也渐渐干了起来,鼻子里也都是烟灰,呛到肺子里也痛。 “娘娘,”如意在身后拼命地呼喊,可她的这匹马就是追不上宁疏桐的,急的她恨不得自己去跑。 宁疏桐瞧着远处,似乎在黑暗里,出现了一点点明黄的颜色,只是,她有些瞧不清楚,一狠心,双脚用力往马肚子上一磕,马吃痛,跑的更加快了。 终于在火光中,她看清楚了,是皇上的马,皇上竟然骑在马上,急急地奔着自己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她的心里终于踏实了,看来如意并没有骗自己。 宁疏桐心里暗暗地笑了笑,立刻回过神来,猛地身子一歪,生生地摔下了马! 就听到如意撕心裂肺的喊着,“娘娘!娘娘!” “爱妃!”皇上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宁疏桐朝向皇上的方向,凄然又放心地笑了笑,接着,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滚了几滚,一只手臂偏巧压在了旁边的一根烧着的木棍上,痛的她立刻就晕了过去。 “爱妃!”皇上着急地到了近前,立刻飞身下马,将宁疏桐抱在了怀里。 如意这个时候也到了,故意慢了皇上一步,满是自责地跪在地上,“娘娘,是奴婢没保护好您。但是,您也不能瞧着京城那边似乎有火光,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啊!” 皇上一听,更是心疼了,冲着跟上来的御林军吼着,“今晚上这火若是不灭,你们所有人就等着被扔进去!” 说完,有些吃力地抱起了宁疏桐,在常总管的帮助下,将她带到了马背上。 皇上紧紧地搂着宁疏桐的腰肢,心疼地说道,“爱妃别怕,朕现在立刻就带你回宫!” 他本是想着,自己身为皇上,却被宁疏桐给知道了心底真实的癖好,平日里时不时的,哪怕是与大臣议政的时候,她的笑时不时的就在自己眼前晃,他恨不得每日快点弄完这些烦人的国事,就搂着她在后宫里逍遥快活。 但他又知道,自己不能沉迷某一个女人,这是大忌。 本想着离开两天,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这么做,反而让他的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似得,又痛又痒。 本来今天钦天监说天将有异象的时候,就是他授意的,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旨让她回来。 可当他听说那边燃了火,几乎要烧到道观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带着人立刻就赶了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马上摔了下来。 一路飞驰到了皇宫里,早就有传话的他通知了御医,皇上抱着宁疏桐到了寝宫里,御医已经在等候着了。 瞧着她被烫伤的手臂,已经起了好大的水泡,赶紧拿出了捣好的药草贴了上去。 有诊脉的,手指微动,看的皇上更是火大。 只是不知道现在宁疏桐的情况,他不敢大声发火,他已经后悔了,甚至不敢相信,若是她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悔恨余生? “皇上,还是让御医给您也瞧瞧吧?”常总管赶紧跪下来,瞧着皇上满心满眼就只盯着宁疏桐,不禁轻声地劝着。 “朕没事儿,”皇上摆摆手,身上的龙袍不过是熏得黑了些,可他的爱妃却现在还没醒过来! 如意浑身也脏兮兮的,对着皇上跪了下来,“皇上,还是让御医瞧瞧吧!娘娘就是瞧着那火奔着京城而去的,才心急赶回去提醒皇上的!” 她的话,让皇上不禁有些动容。 常总管赶紧招手让御医过来,给皇上也诊治着,好在皇上做的准备比较充足,只是些微被呛了些,开了些清肺的药材就好了。 “怎么还没醒!”皇上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还紧闭着双眼的宁疏桐,就这么几天不见,她竟然又清减了不少,连着脸上的肉都少了,看上去也憔悴了。 诊脉的御医吓得手一哆嗦,赶紧跪下说道,“皇上,臣觉得贵妃娘娘是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已经入肺,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这等废话,还不快去煎药!”皇上急的一脚踹了上去,御医硬生生地扛了下来,才跪着退了出去。 “皇上您也先歇着吧。这里有奴才们呢,万一您熬坏了身子,贵妃娘娘又该心疼了!”常总管轻声地说道。 皇上果然皱起了眉头,手轻轻地抚摸着宁疏桐的脸颊,“朕要留在这里,这样爱妃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朕。她就会明白朕的心!” 常总管跟如意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默不作声地陪着皇上。 就在这时,宁疏桐轻轻地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33章 身边的是人是鬼 皇上惊喜地抓着她的手,整个人看着也送了口气,轻声地唤着,“爱妃,爱妃,你醒了就好。” 宁疏桐装作有些迷茫似得,刚刚虽然她摔下马的时候真的晕了,但是回到了皇宫之后,其实就已经差不多醒了,只是一直都装着,现在这个时机就刚刚好。 半晌,她的眼神好像才聚光了,激动地一把抓住了皇上的手腕,“皇上,你怎么样?” 皇上身上的灰几乎都是她身上手上的,别的倒是没什么,瞧着她这般关心着自己,不免有些感动,“朕没事儿,如意已经将所有的事儿都与朕说了。爱妃,你好好养伤。” 宁疏桐咬了咬唇,强撑着起了身,直扑到了皇上的怀里,“皇上,臣妾……” 她不用再多说了,相信皇上肯定都已经知道了,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地哄着她,“朕不会让你再来开了,看你这小花脸……” 宁疏桐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你笑话臣妾,臣妾…在马上的时候,可是满心思都是皇上呢……” 说完,轻轻地擦了擦眼泪,看着一手的黑,这才回过神似得,赶紧轻推着皇上,“啊,皇上不要看臣妾!” “怕什么,爱妃什么样都如此的娇俏可人,”皇上搂紧了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其他在场的众人赶紧低下头,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会吵到了两人。 好久,皇上才放开了宁疏桐,眼中深沉着,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道,“若不是心疼爱妃,朕…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吃了朕心的妖女。” 听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似乎颇为真心。 宁疏桐装作得意地冲着他笑着,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皇上可否摸到了自己的心啊……” “嘶,”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想在这里休养,还是回去自己的储秀宫?” “这是?”宁疏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皇上的御书房旁边的小偏殿,当即红了脸,“臣妾还是回去自己的储秀宫吧!皇上若是处理政事,臣妾也不好在这里听着。” 皇上点点头,“回去你自己的地方,你也能自在点!小常子,送贵妃回宫。” 常总管赶紧答应着,又嘱咐着小六子好好的伺候皇上更衣,毕竟,他也弄得浑身都有些脏了。 宁疏桐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皇上的胳膊,一直到看不到皇上的身影,还不住地回头。 “娘娘不知,当皇上知道道馆那边着火的时候,有多心急娘娘的!”常总管在旁边笑着说道,“相信这次之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绝对无可替代!尤其是娘娘纵马回来的所过的这一路,那火竟然也都跟着灭了!” 宁疏桐心里都忍不住想笑,这样拙劣的事儿,却又是最有效的。 面上却娇羞地说道,“本宫能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其实都是皇上的龙气庇佑的。” “也是娘娘命格福不可言啊,”常总管立刻拍着马屁,这么多年了,中宫悬空,说不准眼前的这位就真的可以一步登天。 只是皇上暂时还没透露半点口风,他自然也不能随便揣测的。 “常总管,本宫知道,这次本宫能回来,你辛劳了。这些本宫都记在心里的。”宁疏桐感激地说道,摆摆手,皇上赏赐的一盘金子就立刻送到了他的面前。 对于他这样在宫里已经当差当的久了的人来说,金银才是最好的,可比什么贵重的首饰、古玩之类的强多了。 毕竟不用再出宫去变卖,还能实打实的买田宅什么,自然是最好的。 “娘娘您说的,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常总管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宁疏桐看他笑得开心,就故意叹了口气,“唉,在宫里的这些时日,本宫真的是觉得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哪怕是跟着自己好久的,没准,心早就变了。就像是铃兰,本宫之前那么的相信她……” “娘娘宅心仁厚,都是铃兰那小贱人不配。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的教训她,”常总管心里一动,眼珠转了转,面上还笑嘻嘻地说道,“等过两日,会有新的宫女太监进来,到时候娘娘先挑选几个干净又伶俐的,慢慢养着。” 宁疏桐挑了挑眉毛,“那就多谢常总管了。这眼看着也要到储秀宫,常总管还是早点回去伺候着皇上吧!” 常总管客套了两声,就赶紧回转身急急地奔向御书房了。 宁疏桐的话,他当然听明白了,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小六子从小就被他养在身边,简直就当儿子一般的养着了,平日里对他也跟亲爹似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可怀疑这种事儿,一旦起了个头,就像是扎根的草,深深地扎进了心里。 常总管刚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就见着小六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衣服走了出来,“干爹,皇上已经沐浴完了,刚吃了药睡了。” “好,”常总管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六子,“小六子,你跟着杂家也好多年了,这些年,杂家也是身子越来越不行了,你好好干,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小六子低眉顺目的,谦逊地说道,“干爹长命百岁的,小六子就守在干爹的身边!” 常总管满意地点点头,赏了他十两黄金,又交给了他那一盘金子,“明儿你出宫,去城东柳巷四号把宅子买了。杂家看上那儿好久了,以后也算是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年纪大了出宫之后,还要出去讨饭!” “有小六子呢,干爹不用担心,”小六子赶紧接了过来,还顺手把他赏的金子放在了那盘子金子里,“干爹,小六子这就去准备。” “好,去吧!”常总管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 他们这些没根的人,已经没了后代了,又怎么会不贪财? 除非这点小钱,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正想着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小常子!” “皇上,奴才在!”常总管赶紧小跑着进去,到了皇上的跟前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第34章 果然是老狐狸 皇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冷冷地说道,“太子监国五天了吧?他身边缺个伶俐的,你有什么人推荐吗?” 常总管心思一动,还是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回道,“小六子跟在奴才身边也有十年了,不如,让他去试试?” “你去安排,”皇上淡淡地说道,又问了问宁疏桐的情况才摆摆手,示意他要休息了。 与此同时,刚刚回道储秀宫的宁疏桐,却了无睡意,除了胳膊上那块被烧伤的地方很痛之外,更是因为,这次再回来,她竟然有些恍然如梦似得。 这一切都这么熟悉,坐在床榻上,心里说不出来的自得。 “娘娘,这个药有止痛的疗效,御医刚刚送过来的,奴婢现在就给你擦上吧!”如意拿着一个黑色的药膏,小心地给她涂上。 那上面被烫出来的泡,已经被金针挑破了,撕开了外面的皮,露出了里面血粼粼的肉。 如意瞧着都心惊,忍不住叹了口气,“娘娘,下次可千万小心着,从马上滚落下来,没有伤到脸,又没伤到骨头,可真的是万幸了。” 宁疏桐看着那胳膊上的伤口,其实真的很痛,但是相比之前铃兰用的那些药水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地说道,“自古都是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本宫是真的心系皇上呢!” 说着,她又低头看着如意,饶有兴味地问着,“你是如何说动常总管的?要知道,他可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什么没见过,能让他替本宫说话,你还当真是有些个本事的。” “常总管年纪也大了,虽然有些远方的亲侄子,但是又怎么可能靠得住呢!”如意幽幽地叹了口气,“但若是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自然就不一样了。奴婢上次出宫救了个卖身葬父的,就把这份情给了常总管,那个女子倒是个实心眼的,全心全意地伺候着常总管。常总管对她也算是可以,去旁的地方撒完了火,跟她倒是也能过寻常日子。” 宁疏桐嘴角请你奇怪那地牵扯出一丝笑意,这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若是以后常总管真的出了宫,那女子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了,”宁疏桐闭上了眼睛,敲上去像是极为疲累似得。 “娘娘歇着吧。折腾着也快天亮了,”如意轻叹了一声,知道她不相信着,可是,她们这些身为奴才的,连个人都算不上的,能动心的事儿,可能就是小小的不经意间。 宁疏桐点点头,让她扶着自己去了床榻上,只是今晚上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闷了,不一会儿,就闹了满身的汗,那被烧伤了的地方,就更是痒痛难耐的。 “如意,”宁疏桐干脆坐了起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一天很少眠。 “娘娘,不舒服?”如意瞧着那烫伤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这里……” “又痛又痒,”宁疏桐差点就要伸手去抓了,如意赶紧拦住了她的手,“娘娘,您忍耐下!来人,去宣太医!” 立刻有人答应着了,很快就有御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御医满头大汗,连忙行了礼,就过来瞧着宁疏桐的手臂,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这…这…臣……” “说!”宁疏桐听着他吞吞吐吐的,心里更是烦躁。 御医吓得一哆嗦,立刻跪了下来,“娘娘,这个不是臣开的方子,臣只是猜测着,这个…好像是民间的方子。倒是对恢复不错,就是要吃着苦头。” 听着他的话,宁疏桐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相府的手段! 这分明是宁远山借着有些御医的手,来警告自己,最好别想着弄点什么手段,毕竟,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自己痛苦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如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呵斥着说道,“原来你们这些御医如此无能!看来,只好禀明皇上,让你们整个御医都下了天牢,就该知道怎么给娘娘瞧病了!” 这话一说出口,御医看上去诚惶诚恐的,但明显着并不是很在意,冷笑了一声,“臣等医术不精,娘娘若是怪罪的话,那臣现在就去领罪便是!” “好,”宁疏桐本来就压着脾气,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笑得更加的肆意了,说话间,拿起一边的梳子,一下下的亲自刮着上面的药膏。 瞬间锥心的痛,让她的汗水浸湿了头发,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御医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做,咬了咬牙,赶紧拱手说道,“娘娘,使不得!臣等这就回去重新配药,最多也无非就是好得慢一些!” 宁疏桐却冷冷一笑,硬生生地刮掉了那些皮肉,将梳子摔进他的怀里,“本宫已经好了。就不劳烦御医了!” 御医手哆嗦着,听着她的话,连忙告辞了走了。 如意看着都气愤着,“娘娘,何苦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去瞧瞧,那相府的药是不是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了,”宁疏桐不顾着疼,赶紧吩咐着如意。 如意立刻将那些药都拿了出来,一个个的检查过去,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咱们储秀宫里,肯定不会有人能动手。怕是这些药丸在相府的时候,就被加了些什么,只是延迟着到现在才发出来。” “呵呵,”宁疏桐冷笑着,果然是宁相,这么多年能身居高位,又让皇上迟迟不敢动他,还真的是老谋深算! 她坐在床边,仔细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儿,越想心里就越发的沉冷,是她低估了宁远山,还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怕都是他故意安排的手笔! 无论是娘亲,还是徐静怡,甚至自己想要报复的心里,只怕都在宁远山的算计之中! 宁疏影的手攥的越发的紧了,宁远山既然这么想算计,那好,她就想看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如意,”宁疏桐深吸了一口气,妩媚地笑了笑,“走,我们去瞧个故人!” 第35章 那就搅浑了这趟水 如意赶紧应了一声,就紧紧地跟了上去,路过铃兰的房间的时候,瞧着窗子都被木条封上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是常总管要求的,还…特制了金色的链子,铃兰瞧着似乎也认命了,最开始还嚎叫着,最后被拔了牙之后,就安生了。”如意轻声地解释着。 听着铃兰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宁疏桐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早就给她剁成八块养花了。 至于徐静怡,那当然是要再留着一段时间,去试探下皇上的底线的。 两人直奔着冷宫,冷宫里关着不少疯了傻得的妃子,见着她们来了,有的甚至把脸贴在门洞上,冲着她嘿嘿地笑,“你过来啊,你个贱人。我要扒了你的皮,皇上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二小姐现在被安置在边角安静的院落,”如意挡在宁疏桐的一侧,免得那些个人的样子,碍着她的眼。 可宁疏桐看着那女人,不禁想着若是她不早点醒悟,努力去固宠,早晚有一天也会像是她们这般,在这里蹉跎人生,慢慢疯掉了。 宁疏桐不禁驻足,看着那个女人,那热切又疯癫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许,她们是疯了,但至少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冷宫的伙食怎样?”宁疏桐看着门缝努力挤出来的脸,没几个干干净净的,转头问着如意。 “都去了冷宫了,又有谁愿意伺候她们呢,”如意叹了口气,“娘娘,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现在整个后宫都没有个统领的,自从中宫皇后去世后,就常总管每次管着后宫的琐事。 好在皇上平日里很是严厉,对后宫的众人也算是公平,一时间也都安分守己的。 尤其是皇上不行了之后,谁都怕被皇上召唤侍寝,都避之不及的,哪里还会有主动去挑事儿的,都恨不得皇上忘了自己,就在自己的宫里蹉跎岁月就算了。 宁疏桐深深地看了一眼,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就去了宁疏影的院落里。 那是个极为偏僻的角落,还没等到了门口,就瞧见小径上满是落叶,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院子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人住似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如意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过来打开了一条门缝,见到是如意,这才赶紧打开了门,出来个娇俏的小宫女,一下就搂住了如意,“如意姑姑!” “贵妃娘娘来了,快松开,”如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满眼都是柔情。 小宫女赶紧松开了如意,跪下请安,“吉祥见过贵妃娘娘。” 宁疏桐淡笑着摆摆手,“起来吧,你这名字不错啊,吉祥如意,可真的是不错!” “谢娘娘!”吉祥还有几分天真的模样,恭敬地退到了一边,“二小姐从来了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好在给东西就吃,给水就喝。” 这话说的宁疏桐都不禁笑了笑,直奔着屋子里,果然就见着宁疏影跟个木偶似得,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眼睛里连个焦点都没有。 如意沉思了下,就站着了宁疏桐的旁边。 她不知道宁疏影这般是真的绝望了,还是在蓄谋着什么,万一她突然暴起,自己离得远了,会照顾不到宁疏桐。 “疏影,”宁疏桐知道她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从头上拔下一支金步摇放在桌子上,浅浅地笑了笑,“皇上感念父亲忠心为君,已经封他为镇国公了。而父亲却要归隐田园,是太子三次挽留,才勉强继任。但再也不是宰相,只肯做个太子太傅。妹妹,你猜是为何呢?” 眼瞧着宁疏影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显然也明白了,宁远山将两个可能成为太子妃的,都送给皇上,也就是表明对皇上和太子的忠心,绝对不会有外戚干权,甚至他这手以退为进,就连皇上都挑不出来理了。 “你我皆是棋子,还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却不想,还是在这个小小的棋盘之上。想想之前,想要踏出相府的大门,简直难如登天,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宁疏桐意有所指地点拨着宁疏影,她不相信她听不懂。 “那天带着我去太庙的人,是谁的人?”宁疏影转头,直直地盯着宁疏桐,对于当天的事儿,她实在无法释怀。 倘若那天遇到的是太子,那么最差她也是太子的侍妾,凭借着她的手段,太子妃肯定是囊中之物。 可现在,她却成了皇上的女人,还被打入了冷宫,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的! 宁疏桐看了一眼如意,如意面不改色地说道,“娘娘处置了那个小宫女,逐她出宫了。这种逐出去的,往往都会过的艰难,也就是算得上是对她的惩罚了。只是…奴婢听说,她出了宫,人就不知所踪,有人瞧见,说是被掳走的。” 宁疏影怀疑地看着宁疏桐,可她面色坦然的,敲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二妹妹想想,对于本宫来说,你成为皇上的女人更好,还是成为太子妃更有裨益?” 宁疏影却冷笑了一声,又转过头,像是之前那样整个人又没了半点的气息。 “太子监国,大婚就在明天,二妹妹若是想好了,就带着金步摇来储秀宫坐坐。”宁疏桐轻叹了一声,站起身带着如意出了冷宫。 看着里面的萧瑟和鬼哭狼嚎似得,“让常总管给她们烧得暖一点,吃的好一点吧!已经这么可怜了……” “是,”如意轻声答应了,就吩咐着身边的人去办了。 走了一会儿,如意才低声地说道,“娘娘,二小姐那模样,似乎更恨您呢!” “当然,”宁疏桐轻声一笑,“她看上去蠢钝,但是心思玲珑着呢,她怎么不知道,是宁相放着她出府的?” “也就是说奴婢刚刚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了?那娘娘还放着她出来,岂不是……”如意担忧地说道,本来储秀宫就已经藏着两个了,虽然算不上是隐患,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着未来。 宁疏桐看着远处阴沉的天气,冷冷地说道,“总得有人出来把水搅浑了吧……” 第36章 噩梦又来了 宁疏桐不紧不慢地朝着储秀宫走去,这几天的事儿,在脑子里过来过去,慢慢理清了些脉络。 这天下间,没有谁会比皇上的权力更大,虽然看上去好像现在是太子监国,但,这权力只要皇上想拿,就会轻易拿回来的! “娘娘,起风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如意瞧着阴沉沉的天,赶紧把披风给她披上。 宁疏桐仰头看了看,浅浅一笑,“走吧。正好本宫的手臂也疼了,该上药了。” 刚到了储秀宫,如意拿过来小瓷瓶,却不敢随便用,这在相府里配药的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连她都分辨不出来,到底加的是什么。 “用吧,”宁疏桐伸出手臂,示意着如意直接倒上来。 如意心里不忍,可她的吩咐,还是照着做了,片刻间是不痛的,宁疏桐知道,怎么也得过个一刻钟的,这个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如意,去请皇上过来,”宁疏桐轻轻地叹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是,值得去冒险。 不管怎样,就算是不能证明什么,能笼络住皇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如意知道要快一点,这样,宁疏桐才不用痛的时间太长。 她急急地奔着皇上的寝宫赶去,一问才知道,皇上竟然还在太庙里,说是已经跪了半天了。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去太庙那里跪着了? 如意心里揣测着,脚步却不停的,直奔着太庙,远远的就见着常总管站着门口,一见到她,看了一眼里面,才小跑着过来,“如意,你怎么来了?” “娘娘的伤你是知道的,御医那边竟然给娘娘用的药,与在相府里拿到的一样。现下痛的不轻……”如意装作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轻声说着,眼睛还不住地看向太庙的方向。 “这样,你先回去,”常总管看着也跟着着急着还是先耐心地说道,“皇上现在在里面呢,等下我进去瞧瞧,寻着机会,跟皇上说一下!” “有劳公公了,”如意对着他福了一礼,“我刚离开的时候,瞧见娘娘痛的都晕死过去了!” 她故意说得严重些,常总管的眉头都皱得紧了,可还是安慰着她,“你先去太医院,里面有个叫墨裳的,他…平日里只负责煎药,但是你说是我求他去给贵妃娘娘瞧瞧,他自然回去的!” 如意不禁有些诧异,但是既然常总管都这么说了,她还是道了谢,就急急地奔着太医院去了。 太医院的人见着是她,连个眼皮都没抬,“皇上是下了旨意了吗?” 如意却里也不理会他们,直奔着煎药的地方,就见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四把扇子,眼睛紧紧地盯着药炉,就这样还能得空加两味药进去。 “墨裳,常总管要奴婢过来求你,过去给贵妃娘娘瞧瞧,她现下用了伤药之后,反而痛的更加厉害了,”如意简短地说明了,却见着墨裳都好像没听见似得,继续看着药。 半晌,他也没个动静,都让如意简直怀疑着,他是不是聋子的时候,才见着他直起腰,对着门口的小太监喊着,“都倒出来吧,按名字给各个宫送去!” 吩咐完这些,墨裳才从一个药壶里倒出来了药汁,过滤好了之后,收起了药渣,对着如意点点头,“带路。” 如意愣了下,立刻回过神来,在前面带着他直奔着储秀宫。 而这个时候,宁疏桐真的已经痛得晕了过去,手臂上的烫伤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眼见着应该是更加的严重了。 墨裳皱了皱眉头,对着如意命令着,“你按住她。” “嗯?”如意看着他说的认真,赶紧扶起了宁疏桐,又唤来了两个宫女,一起按着她,一边将手臂露了出来。 “贵妃娘娘,得罪了!”墨裳话音还未落,手里的银刀已经在她的胳膊上,飞快地削下两块肉来。 他的手指翻飞,很快就将那些黑色的肉给处理掉了,瞧着里面的情形,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拿着刀子就开始刮掉骨头上的黑色。 宁疏桐瞬间痛的仰起了头来,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滑下脖颈,甚至连整个衣裳都湿透了,可她只是死死地咬着牙,硬是一声未吭。 这痛楚真的是久违了,越是这样的痛楚,就能越让她清醒着,她要一步步的走上权力之巅! 等到墨裳都处理好了,才又拿出了那些药渣,敷在了伤口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瞬间让宁疏桐差点软在了如意的身上,好在如意及时地暗暗地扶住了她,才不会让她看上去失态。 深吸了一口气,宁疏桐稳了稳才道谢着,“多谢!” “这位是太医院的墨裳,”如意简洁地介绍了两句,墨裳确是收拾的更加的飞快,几下就到了门口,似乎深怕跟她扯上关系似得。 如意瞧着他还真的很是奇怪,不过想想如今太医院的情势,他能出手都已经是万幸了。 “娘娘,您先歇会儿吧!”如意扶着宁疏桐躺好,宁疏桐也真的是这一下太累了,瞬间即迷糊着了。 如意瞧着她算是睡的熟了,正要去让宫里的人探听下皇上的消息的时候,却见着墨裳又回来了,站着门口,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那个,能劳烦差个人送我回去太医院吗?我不识得路了……” 这话让如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招呼着一个小太监过来,“墨御医,以后但凡是有用得着储秀宫的,只管差遣。” 墨裳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道,“分内之事。”说完就转身跟着小太监走了、 瞧着他的背影,如意不禁暗暗想着,瞧着他的医术应该都在那些御医之上,可是瞧着他这做人,也难怪到现在也只是在煎药。 摇了摇头,这份儿功劳,自然是要记在常总管的头上,她得等宁疏桐醒过来,看看怎么还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心里正暗暗思度着呢,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常总管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第37章 太子妃死了 如意赶紧去门口跪着迎接,皇上进门瞧着只有她,不禁问着,“爱妃歇着了?” “娘娘才睡着了,刚刚刮骨祛毒,御医说的是要清醒着,娘娘就硬生生地挺着了,”如意满是心疼地说道。 皇上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常总管,才叹了口气,“太医院这些个也太不像话了!小常子,你去敲打敲打他们!连朕的爱妃都敢如此!” 常总管赶紧应声转身出去了,如意心里松了口气,刚刚她差点就把墨裳的名字说出去了。 皇上直奔着床边,瞧见宁疏桐脸色惨白的,就连眉头都紧皱着,忍不住想要伸手给她抚平,但临到跟前又缩回了手。 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宁疏桐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盈盈的泪眸,“皇上……” “爱妃,是朕吵到了你?”皇上又坐回床榻上,见着她要起身,赶紧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无需多礼,爱妃受苦了。” “臣妾无碍,”宁疏桐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臣妾只要见到皇上,就什么都好了。” 皇上却眉头紧皱的,“朕不过将国事交给太子几日,没想到,太医院的竟然就敢如此对待爱妃,朕已经让小常子去处置他们了!” “皇上,”宁疏桐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刚刚那么痛,她现在的力气真的有点虚,恨不得立刻昏睡过去,这样虚弱的模样,真的让皇上有些心疼。 “爱妃,”皇上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宁疏桐本还想坚持一下,可没想到,她竟然瞬间睡了过去。 如意瞧着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正好碰到回来复命的常总管。 常总管看了一眼屋里,小声地问着,“睡了?” 如意点点头,两人走到了庭院里,周遭的宫女太监都自发的去了远一些地方。 常总管这才松了口气,“皇上也有几日没睡了。” “可是因为太子?”如意试探地问了句,给常总管倒了一杯花茶,递到了他的手边。 “是,也不是,”常总管沉默了会儿,才重重地叹了一声,“杂家跟着皇上已经二十五年了,从未见过皇上如此过,哪怕是当年四子夺嫡,皇上也都安睡如常。” 如意想了想,有些事儿,她也只是猜测,想来常总管也只能是心里猜测着,但是面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说出来。 “最近都传言说是太子大婚之后,皇上就会下诏,将皇位传给太子,不知道……”如意小心地问了出来,声音压低到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常总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沾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个“口”字。 如意愣了下,瞬间明白了过来,常总管这个字其实是个“否”字,但是他不能写得全面,就只能写个口字。 只是皇上这样想着,可太子似乎最近很是着急。 常总管看着她眉头紧皱的,微微笑了笑,“姑姑不用如此忧心,一切自有定数!” 听着他这么说,如意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舒展开了眉头。 常总管看着天边云卷云舒,轻声地说道,“等尘埃落地之后,杂家就会告老还乡,离开这皇宫,过过寻常人的日子。如意姑姑,狐死首丘,你呢?” 如意心里一动,可终究叹了口气,“我这辈子……” 刚要继续说话,瞧着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远远的看过来,便跟常总管告了罪,走了过去。 小太监小声地说道,“姑姑,有个冷宫的小宫女过来了,说是要见您!” 如意心里一动,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了吉祥。 吉祥福了一礼,才抓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道,“我伺候的那个,她说她想要点翠满头,让我过来问问姑姑可能借一借!” 如意看了一眼里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两人是已经歇下了,“这样,你回去告诉她,点翠很快就会到。让她先把自己整理好。” “嗯,”吉祥高兴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周围,才小声地说道,“姑姑,那是不是我很快就可以到你身边啦?” 如意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想得美!不是叫你慎重些吗?若是你伺候的那个单独开一个宫院的话,你可就是掌事姑姑了,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成什么样子!” 吉祥吐了吐舌头,手上下意识地翻了个节,却看得如意立刻沉了脸,抓着她的手使劲地掰着,“我都告诉过你什么了?” “啊!”吉祥吃痛才回过神来,瞬间痛得眼圈都红了,“姑姑,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开心……” “算了,你还是留在冷宫吧!”如意冷着脸说道。 吉祥赶紧抓着她的袖子,哀求着,“姑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翼翼的,绝对不会在出错了好吗?” “你这性子也不稳,成天日在冷宫都没个长进吗?你先回去吧~”如意甩开她的手,吉祥撇撇嘴,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冷宫走去。 如意深深地叹了口气,瞧着她的背影也有些不忍心。 可这后宫规行矩步都可能会直接死了,更别说她这性子跳脱的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如意一转身,却吓了一跳,常总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站着了自己的身后。 “常总管,还请再劳烦您!”如意对着常总管盈盈一拜,常总管赶紧扶着她起来,“杂家明白,这几日便找个机会送她出宫吧!” 如意感激地看着他,常总管却淡笑着摇摇头,两人便默契地回到了门口守着了。 本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小六子急急地跑了过来,“干爹,太子那边出事儿了!” 常总管皱了皱眉头,低声地斥责着,“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皇上刚刚歇下,再有什么急事,能惊扰了皇上?” 小六子看了一眼如意,如意立刻识趣的转身就要离开,常总管冲着小六子点点头,小六子才小声地说道,“太子妃,就是原定的那个工部尚书的女儿,暴毙了,死状恐怖!而且……” 第38章 逃出生天了? 常总管不耐烦地催促着,“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而且,她是死在了太子的床榻上,现下工部尚书还不知晓此事,”小六子几乎都要急哭了,“这件事儿只有一个伺候太子的宫女知道,我已经将她关起来了。” “太子呢?”常总管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谁让实在有些太让人意外了,脸色也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皇上在床上,都得立刻告诉皇上的。 小六子哭丧着脸,“太子整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坐在床上,我寻思了半天,就赶紧过来找干爹了!” “没人看着太子吗?”常总管一听整个人都麻了,亏得小六子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事情,可是这次却这么的手足无措。 “还不快点滚回去!看着太子!” 常总管深吸了一口气,小跑着推开门进了去,如意犹豫了下,也跟在身后。 “皇上,”常总管无奈地跪在床前,低声地唤着。 皇上皱了皱眉头,他也这些日子刚刚才睡得舒服了一些,就被他给吵醒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 毕竟常总管很是了解他的脾气,若不是有重要的事儿,断然不会轻易打扰自己的。 常总管又跪着凑近了一些,低声地说道,“是太子那边…太子妃没了……” 这话让皇上猛地睁开了眼睛,全身压抑着怒气,但还是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下了床,常总管和如意赶紧过去,给他穿好了衣裳。 一穿好了衣裳,皇上就立刻带着常总管离开了。 如意看着他们走了,这才凑到了床边,低声地将自己听到的事儿,都告诉了宁疏桐。 “呦,太子这是走的什么棋啊?”宁疏桐也睡不着了,干脆起了身,心里暗暗地揣测着。 “对了,刚刚冷宫那边的吉祥过来了,说是二小姐想点翠满头,”如意皱着眉头说着,可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宁疏桐最开始松开了眉头,可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本朝,点翠这种钗子都是贵妃级别的才能带的起的,若是点翠满头,呵呵,她这个贵妃都未必能做到。 “去冷宫!”宁疏桐猛地回过神来,也不顾不上其他,带着如意直奔着冷宫。 远远的,冷宫在阴沉的天气下,瞧着更是的冷清。 眼见着到了近前,突然一个女人扑到了门边,撞得大门砰砰直响,一张脸使劲地挤着门缝,却只挤出来一只眼睛,她疯狂地大笑着,“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再也没有人跟她抢了,她要做皇后了啊!” 刚说完,又惧怕似得颤抖着,“她要是做了皇后,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她越说越激动,听得宁疏桐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话难道说的是宁疏影? 如意的眼皮不禁一跳,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不等着宁疏桐说话,便急急地奔着宁疏影呆着的院子。 可真的到了近前,她却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这地上躺着一条红色的小溪,而小溪的尽头,就是吉祥躺在地上,她的头几乎被人敲扁了,脸色苍白的几乎像是雪一般。 才不久前,她还在跟自己言笑晏晏的,可就这么个转眼间,她就躺在了地上,成为了一个尸体! 宁疏桐第一次见如意如此失态,赶紧走过去,一把扶住了她,“看来,是宁疏影做的!” 她几乎不用进去,都已经知道结果了。 如意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将所有的眼泪都忍了回去,转头看着宁疏桐,“娘娘,为什么?” “李代桃僵,暗度陈仓!”宁疏桐轻轻地叹了口气,“宁疏影走的每一步都在宁远山的算计之内,甚至她成为皇上的女人。但是,她现在应该在太子那里,明儿个将代替工部尚书的女儿,成为太子妃!” 这话让如意瞬间吃惊,“这都是宁相的安排?” “不然,以宁疏影那样的蠢货,就算是能想到,又怎么去运作呢?”宁疏桐笑得越发的灿烂,“工部尚书也真是舍得,连自己的女儿……” “也许不是她的女儿呢!”如意猛地明白了过来,心里的难过已经无以复加,可她却硬生生地忍着。 本不过是有些生气的话,却让宁疏桐眼前一亮,“对于宁疏影来说,什么都不如太子妃这个位置更有吸引力;而工部尚书的嫡女,又怎么会不规行矩步的,还亲自跑到了太子的床上丢了性命?” “那她们为什么要杀了吉祥?”如意咬着牙问着,她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宁疏桐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其实,如意的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数的吧,吉祥自然是不能随便让宁疏影就这么离开冷宫的,自然是阻拦着了的。 可瞧着吉祥的伤,绝对不是什么高手,反而…更像是宁疏影那种没有什么力气的女人,才能干得出来的。 “娘娘,”如意突然对着她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希望您能替吉祥报仇!” “你不如此,我也会找宁疏影报仇,”宁疏桐扶着如意起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若是她早点处理…想想也不可能,毕竟,宁疏影可是宁远山最好的一枚棋子,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死了的。 甚至,自己将她送到冷宫来,也是宁远山所设想到的,只有将宁疏影砸入谷底,再对着她伸出手,她才会感激涕零。 宁疏桐呵呵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如意,“你好好的安葬她吧!” “好,”如意轻声地答应了,从始至终,她也只是眼圈红红的,一滴泪都没有掉。 宁疏桐没有再说什么,直奔着储秀宫,她这次真的觉得有些疲累,她所面对着的宁远山,不仅仅是老谋深算,手段势力更是她无法比拟的。 可,越是这般,就让她越是兴奋。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冷风夜雨对于她来说,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脚步。 很快就回到了储秀宫,就有小宫女焦急地跑了过来,几乎都带着哭腔了,“娘娘,娘娘…里面……” 第39章 没一个好东西 如意立刻低声训斥着,“慌慌张张的,冲撞了贵妃娘娘!里面怎么了?” 小宫女憋憋嘴,赶紧低声地回道,“太子来了。” 宁疏桐不禁一愣,这个节骨眼,他怎么还跑自己这里来了? “娘娘?”如意低声地说道,“不如,您去太子寝宫那边,太子愿意在这里,就在这里吧!” 宁疏桐犹豫了一回儿,就摇摇头,“你去告诉皇上,就说太子现在在本宫这儿。” “好,”如意转身就赶紧走了,宁疏桐整理了下,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着李晟拿着酒杯,坐在桌边正喝着,想来也是喝了一会儿了,眼睛红红的,身边伺候着的都是储秀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下去吧!”宁疏桐一开口,众人都松了口气,纷纷退了出去。 李晟红着眼睛盯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太子,压压惊。” “桐桐,”李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 “太子这话问的,要本宫怎么回答?这不都是太子自己的选择吗,如今这是后悔了?”宁疏桐波澜不惊的挑了挑眉毛,轻轻拿开他的手,仰头喝了一小杯。 “我自己的选择?呵呵!”李晟红着眼睛,凑到了她的跟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满眼的愤恨,“原来,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是愿意的!你们整个宁府,没一个好东西! ” 这话让宁疏桐的心里一震,如今看来,李晟对于宁疏影的所有的事儿其实都是知道的,甚至,暗中都默认了所有事情的发生。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觉得屈辱的。 如今他这股无名的火儿,却冲着自己发过来了。 宁疏桐冷笑着,明明是他和宁远山两个人陷害了自己,还害死了自己的娘亲,现在反而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男人,果然都是一贯的推卸责任,古时的妲己和褒姒就背了黑锅,现在还轮到自己了! “太子这话说的,当初若不是太子太子亲自将本宫送到了皇上的身边,本宫怎么会有今日的盛宠。说起来,本宫自然得和宁相为太子多多谋划了!”宁疏桐话里带话的,让李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甘之如饴!”李晟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手猛地攥住她的脖颈,她纤细的脖颈,好像他一使劲,就能给她捏断似得。 宁疏桐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太子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拿捏的就是本宫了吗?那不妨你用点力气,听说,很容易的,声音也很脆的!” 她缓缓地站起身,拿着他的手,使劲地捏着自己的脖子。 眼见着她的脸涨红了,可她反而更加的使劲了,李晟吓得赶紧推开了她,慌张地站着一边,“你…你疯了?” 宁疏桐被他推的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桌角上,痛的她差点惊呼出声。 等站稳了身形,才冷笑着盯着他,“太子怕了?既然怕,又何必走上这一步呢?无毒不丈夫,这算的了什么!” 她话说得含糊,让李晟更是证实了心里的猜想,原来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宁疏桐还是宁疏影,其实她们的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有他自己是个傻子,还在对她愧疚着! 李晟怨怼地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宁家的想法!你爹说得好像两袖清风,甘愿做个闲职,其实还是最在意太子妃之位!若是我成了皇上,你家就会是太后和皇后,一起把持后宫,与你爹里应外合的,把持朝政,一起将朕架空,让朕成为你们的傀儡!” 宁疏桐简直都要忍不住满心的厌弃了,这不过是监国几日,便真的当自己是个皇上了。 不过不得不说,李晟竟然还真的是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瞧着他这气愤的劲儿,想来是才知道宁疏影将成为太子妃的事儿吧! “太子,”宁疏桐等着他吼完,才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本宫可从未起过要把持后宫的心思,皇上那么英明神武的人,又怎么会被本宫所影响?” 这话让李晟猛地愣住了,她难道说的是,其实他所做的这些事儿,皇上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只不过,因为皇上子嗣单薄,这才对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瞧着他吓得脸色惨白的,宁疏桐心里一阵冷笑,面上还劝着说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圣明,有些事儿,他也只是一直在给你机会。而太子你若是再不争气,把皇上给气得病倒了,你可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李晟踉跄着坐在桌边,浑身却禁不住地颤抖着。 如意正好回来,瞧着他这个模样,宁疏桐对着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了出去,唤着个小太监去太子的身边伺候着了。 走的远了,宁疏桐才问着说道,“皇上怎么说?” “奴婢去的时候,皇上震怒,把跟着的太监宫女都处死了,”如意说着话的时候,难免语气里带着些情绪。 毕竟,都是奴才,不管多么尽心的伺候着主子,真的出了事儿的,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 “工部尚书可知道了?”宁疏桐低声地问着,如意摇摇头,“奴婢在的时候,皇上还没召见,倒是奴婢离开的时候,见着宁相…不对,宁太傅去了……” “那皇上可说怎么处置太子了吗?本宫这里也不能收留他太久,”宁疏桐瞧了一眼里面,李晟整个人都颓败着,显然自己刚刚的话,让他心有余悸。 如意犹豫了下,才小声地说道,“皇上说…太子都不配跪太庙!剩下的就再也没说什么……” 宁疏桐听着皇上这话的意思,分明还是对李晟留了些情面,便吩咐着说道,“你去找两个可靠又伶俐的小太监,陪着太子回去!” “有皇上在一天,这天就塌不了。”宁疏桐冷冷地笑了笑,又在如意的耳边轻声地吩咐着,“总得让太子知道,有些事儿借着皇上的手,!” 如意会意,叫着两个小太监进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李晟才带着两人出来,急匆匆地直奔着自己的寝宫。 宁疏桐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转头又盯着如意,“你有办法的吧?” 第40章 老臣去救火 如意愣了下,才试探地问着,“娘娘是要……” “那个郁久抜提,也该用到他了,想回去柔然,自然也该做点该做的事儿!”宁疏桐淡淡地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如意应了下来,吩咐了个小太监,小太监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宁疏桐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去看看皇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本宫倒是真的非常好奇,宁相要怎样才能说服皇上,让宁疏影成为太子妃呢!” 如意紧跟在她的身后,路上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除了在一处长长的巷子,旁边只有高高的宫墙,低声地说道,“宁相敢如此做,莫非是觉得有办法可以跟皇上抗衡了?” “也未必,”宁疏桐看着远处的一片漆黑,“宁相这么多年能身居高位,还不被皇上明里暗里的忌惮,自然是很能揣测皇上的心思的。” 两人说着话,不紧不慢地到了太子的寝宫,远远的就见着太子带着两个小太监跪在了门口。 正午的日头很足,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晒得人都要晕过去了。 宁疏桐从他的身边路过,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晒,还不晕?” 李晟眼睛一亮,立刻身子摇晃了下,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小安子赶紧装模作样的喊道,“太子、太子!” 这话到底是有点效果的,就见着常总管从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对着小安子摆摆手,“还不赶紧送太子回去!若是真的病了,明儿个还怎么行礼!” 小安子和小宁子两人立刻掺着李晟离开了,去了偏殿的寝宫里,毕竟正殿的寝宫,让他过去住,他也未必敢去。 常总管看着李晟离开了,又赶紧跑过来,轻声地说道,“请贵妃娘娘安。这是要通传的吗?” “本宫就是担心皇上气着了,这才赶紧过来瞧瞧,”宁疏桐说着,朝着里面看了看,门虚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宁相进去好一会儿了,但是皇上没让奴才进去伺候着,听着似乎也没什么声音,想来应该是还好,”常总管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他刚刚是站着外侧,里面的情况,不但看不到,也听不到。 不过,皇上本来手里的佛珠,好久都没有响起来了。 宁疏桐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有劳常总管了!” 常总管赶紧应声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娘娘,您可以进去了。皇上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多谢,”宁疏桐带着如意就走了进去,里面的龙涎香熏得人脑袋都晕。 搁着珠帘,就见着宁远山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到她来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爱妃来的真是时候啊!” “皇上,”宁疏桐瞧着他像是要迁怒到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直奔着皇上的身边走去。 直站到了皇上的身边,这才俯视着宁相,笑着说道,“宁相,哦,不对,宁太傅,怎么还跪着啊?”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爱妃让宁太傅起来,宁太傅还不赶紧谢恩?” 宁远山微微一笑,“谢皇上,谢贵妃娘!那老臣就告退了。” “说起来,还是臣妾来的不是时候了?”宁疏桐冷冷地看了宁远山一眼,还未等开口,常总管又急急地走了进来,“冷宫走水了!” 这么一说,宁疏桐立刻看向了宁远山,宁远山装作着急地说道,“那…老臣也去帮个忙吧!” 又小声地好像慌张似得,“明儿个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如此一来,似乎有些不吉利啊!” 皇上冷哼了一声,“既然宁太傅如此热心,常总管,就带着宁太傅过去吧!” 宁远山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话,皇上就真的同意了。 他心里满心不情愿,装模作样的锤着后腰,“老臣遵旨!” 宁疏桐一手挽着皇上,“皇上当真是不忍心驳了宁太傅的一片好心啊,这都肯答应,相信有太傅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呵呵,既然贵妃娘娘也如此说了,老臣定然尽心竭力!”宁远山狠狠地瞪了宁疏桐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个小太监慢慢的磨向冷宫的方向。 他一离开,瞧不见身影的时候,宁疏桐立刻对着皇上跪了下来,“若是皇上想动手,不用顾忌臣妾,臣妾宁愿跟着宁太傅下天牢,也不愿见着皇上皱起眉头。” 皇上盯着她看了半天,才一手覆上她的脸颊,“朕自然是舍不得你下了天牢的,与其去那里,不如让朕好好的把玩!” “皇上,”宁疏桐直直地看向他,“臣妾…也不会什么,只有一颗心是对着皇上的。只要皇上开心,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听着她这么深情的表白,皇上的心不禁有所动摇。 可想着宁远山刚刚的话,却又满心的怒气。 “爱妃先回去吧,”皇上放下手,转身背对着她,如果她不是宁远山的女儿,不是最开始被那样的送到龙床上的话,他真的会对她爱不释手,给她最大的宠爱。 “臣妾就在这里陪着皇上吧,”宁疏桐叹了口气,低声地说道,“臣妾在太子去储秀宫之前,去了冷宫。本是二妹妹差人过来传话,说是要点翠满头。臣妾想着如果二妹妹能伺候好皇上,让皇上返公司拟改下,臣妾是什么都愿意的。” 说着,就将在冷宫见到的都说给了皇上听。 她只是没想到,宁远山现在已经猖狂到如此的地步了,竟然敢在冷宫直接防火,又在这里逼着皇上答应明儿个典礼正常举行,册封宁疏影为太子妃。 皇上皱着眉头,脸色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宁太傅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做,最主要的就是顾及皇家的颜面。说到底,还是朕的太子,太让人失望了!” 毕竟,他见到了工部尚书女儿身上的痕迹,没想到,太子疯起来如此的没轻没重,浑身青紫,没有一处好地方,脖颈上深深的掐痕,明显着人是被直接掐死了的。 “可是,皇上,如果…这些并非是太子的本意呢?” 第41章 本宫,不同意!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宁疏桐,半晌才伸出手搂住了她,“爱妃,你不会也想去做太子妃吧?” 宁疏桐白了他一眼,“皇上,臣妾是痴傻了吗?有皇上这样伟岸的男子不要,非要去做……” 她不说,皇上自然了解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费心的培养出来个废物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爱妃,”皇上轻轻地抱了抱她,“你先回去吧!朕有些累,还有些事儿要处理。” “臣妾…告退,”宁疏桐体贴地行了礼,就转身朝着储秀宫走了过去。 如意跟在她的身后,低声地说道,“刚刚传过来的话说,宁太傅给皇上进献的药,必须每日服用特定数量,否则的话,就会痛彻心扉。加之当年的徐将军的冤案,徐将军的后人还以为是皇上给他们的爹平反的,现在还感恩戴德的在边疆抵抗着突厥。这个时候,若是宁太傅把证据交给他们……” “难怪皇上也不得不答应了,”宁疏桐冷冷地笑了笑,“只是,他也没问过本宫答应不答应!” 宁远山无非就是让冷宫走水,吉祥成了宁疏影的替死鬼。 说起来,那个工部尚书的女儿也是宁疏影的替死鬼啊,若是她不死,想要操作一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现在这件事儿有皇上金口玉言的,知道真相的也都处死了,那么宁疏影就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也不会有所会有异议了。 “娘娘,”如意沉默了下,才低声地说道,“好像二小姐并没有出宫,暂时被安置在太庙呢!” “没出宫就好,出了宫,可就不好玩了呢!”宁疏桐立刻吩咐着,“派人盯住了她,还有,去跟皇上请个手谕,就说我想出宫一趟。” 如意应声下来,有条不紊的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这才指着远处的御花园说道,“娘娘,皇子就在那边呢!” 宁疏桐点点头,直奔着御花园里,果然在凉亭里就见着了郁久抜提,他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 一见到她,就赶紧迎了上来请安着,“娘娘今儿个看上去有些忧愁,不知道,臣能不能让娘娘展开笑颜!” 说着话的时候,手凭空打了个响指,手腕一番,一朵墨菊就出现在了手心里。 宁疏桐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笑着接过了墨菊,“皇上那边的身子,你上点心。别让人抢了先机,又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 “娘娘是说太子妃的事儿?”郁久抜提也没有丝毫的隐瞒,“据说皇上最近虽然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但实际上是在损耗真元,最后,只会更加的严重。” 他说了半天,却见着宁疏桐只是浅笑着看着自己,便看着她,笑着问道,“娘娘莫非……” “皇子,你猜本宫信不信,你回去柔然只是为了做个蛮邦的大王,还要岁岁朝贡?”宁疏桐一针见血的问了出来,可郁久抜提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娘娘这话说的,哪个男人不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如今本朝兴盛,皇上……” “闭嘴,”宁疏桐轻轻地呵斥了一声,“你真的当本宫会信了你的鬼话?若是你不图谋本朝这江山,你何必在皇上身边安排了那么多的眼线,整个朝廷上,除了宁远山派系的人之外,还有多少没被你售卖的!” 宁疏桐压低了声音说道,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如意,“至于,本宫和皇上身边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郁久抜提的脸色慢慢变了,虽然还带着笑意,但是那笑意已经不达眼底,“娘娘竟然如此聪明,还真的是出乎意料!不过,也算是臣没有选错人。” “既然如此,皇子,咱们也不要拐弯抹角的了。本宫要宁疏影成不了太子妃!”宁疏桐盯着他,冷冰冰地说道。 如意面无表情的,似乎对于她们说的任何话都充耳不闻,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被人瞧见了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别突然闯进来就好。 郁久抜提深吸了一口气,“娘娘上来就要弄这么大动作,岂不是要了臣的命了?” “那你就别想回去柔然了,”宁疏桐浅浅一笑,那娇媚的唇里,竟然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毕竟柔然那边想要扶持一个皇子也不是很难。” “好,”郁久抜提点点头,“那臣就希望着,太子大婚的第二天就能离开京城,不知道…娘娘可否能做到?” 宁疏桐却连看也没看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板,“记得,可要留活口。本宫得带着她,亲自去观礼的!” 她走得飞快,连着如意都差点跟不上了。 转个角,直奔着太子的偏殿又回去了,门口的小安子和小宁子正守着门,见着她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太子可还好?”宁疏桐轻声地问着,两人赶紧应声了,“只是才浅浅睡下。” “叫他起来,”宁疏桐冷声说道,两人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门,她一走进去,却见着李晟正坐在床榻上,红着一双眼睛。 李晟几乎连鞋子都没穿,奔着她就跑了过来,眼见着到了跟前的时候,一看到她冷着脸,硬是规规矩矩地站好了,“你来了。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她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出现在眼前!” “若是皇上当年像是你这般,早就…”宁疏桐叹了口气,“太子,现在有条路可以让你选,既可以不用吞了那屈辱,还能让皇上高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晟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对于她所说的,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几乎已经绝望了,不但要守着一个失了身的女人,还被皇上猜忌着,简直就像是一个傀儡,被宁远山和皇上一人一边扯到手里,只要他们两个一使劲,他肯定会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现在,宁疏桐突然说要给他一个机会,这让他惊喜的同时,不禁又深深的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和你爹是一伙儿的!” 第42章 谁不能是个太子妃呢? 李晟刚刚吼了一声,宁疏桐一扬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蠢货!本宫若是要害你,你现在早就不是太子了!” “你!”李晟颤抖着手指着她,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宁疏桐有些陌生,陌生到他竟然有些害怕她。 “现在,听着本宫说的话,去做!”宁疏桐揪着他的衣襟,“现在带着你这窝囊劲儿,直接出门去宁府!要是害怕,就喝点酒,到宁远山面前去撒泼,说你不要宁疏影!” 李晟懵了,喃喃的重复着,“不要宁疏影,不要宁疏影……”说着说着,眼睛里却来了光,“真的可以吗?” 宁疏桐松开手,拿过如意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才冷冷地说道,“若是你去得晚了,后悔,你都来 不及了!” 她刚说完,小安子就颤抖着站着她的面前,维护着李晟说道,“贵妃娘娘,太子…太子是储君,您…切不可……” 瞧着他忠心护住的样儿,做戏倒是做的挺真的,宁疏桐看了一眼如意,如意立刻一巴掌扇了过去,“贵妃娘娘在于太子说话,你个奴才还敢插嘴!” 小安子立刻撇撇嘴,眼泪都涌出来了,生生地憋着,“奴才是伺候着太子的,无论谁,都不能动太子!” “你要是真心为了你的主子,现在就把他扔到马车上,直奔着相府!”宁疏桐冷冷地说完,带着如意直接出了门。 她相信,以李晟的性子,肯定会去宁府好好的闹上一次的,借个由头撒撒心头的火气。 “娘娘,可能代替二小姐成为太子妃的人,肯定是有,但是…如今这个时候,该如何去找?”如意不禁忧心忡忡,这个太子妃的人选,一定得慎重,至少,不能给太子吹枕边风,最后对着自己使绊子。 “吉祥可有姐妹?”宁疏桐自然记得,如意看到吉祥的尸体的时候,那少见的失态。 就算是如意什么都没有说,还像是平时一样,可她都记在心里的。 如意吃了一惊,心里忍不住颤动着,“吉祥和奴婢一样都是贱籍,怎么能……” “本宫说可以就可以,”宁疏桐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现在你就去把人找来,打扮一下,穿好衣裳,等着皇上的口语到了,就跟着本宫出宫去!” 如意点点头,小跑着走了。 宁疏桐瞧着她的背影,暗暗地笑了笑。 等着她回去了储秀宫,又准备了些首饰,这才去看了一眼徐静怡,不知道是不是人参和药丸的滋养,她瞧着皮肤白皙红润,看上去又胖了些。 “顺意,自从你来了储秀宫,本宫真的是万事都顺遂,”宁疏桐坐在她的对面,含笑着看着她。 徐静怡干脆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很想死了,可又不甘心,她想着宁疏影一定会有办法的,救她出去,等着她翻身的时候,一定要一口一口的咬掉宁疏桐身上的肉!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满脸都是畅快的笑意,却冷不防的听到宁疏桐幽幽的声音,“本宫知道,你想疏影了,放心,很快本宫就会成全你这个心愿,到时候,做一对漂亮的美人花瓶,你说可好?” 徐静怡本来觉得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了,可一提到她的疏影,她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更别说,她还要折磨着疏影! 可转念一想,这些也无非就是她的手段而已,有宁远山在,她的疏影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宁疏桐看着她一点不相信,甚至还有些鄙视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信吗?” 正好看到如意带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她生的有几分跟吉祥似得,但性子却跟吉祥完全不同,她看上去就沉稳了很多。 虽然第一眼看到徐静怡的时候,吓了一跳,手也颤抖着,可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请安,请安完了,就规规矩矩地站着旁边,低眉顺目的。 宁疏桐对着她招招手,等着她到了近前,便温柔地说道,“从此以后,你就叫聂绰迎,是工部尚书的嫡女,也是…太子妃!” “奴…我是聂绰迎,是太子妃!”小宫女跟着她的话一起说着,头渐渐地抬了起来,气质竟然就显现了,她挺直了腰板,“我是太子妃聂绰迎!”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圈都有些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着。 “放心,明儿个是太子大婚典礼,本宫一定会让你亲自看着,太子妃与太子完婚的场面!”宁疏桐拉起小宫女的手,直奔着外面已经备好的马车。 徐静怡不知道为何,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这都是宁疏桐欺骗自己的,为的就是想要折磨自己,可…她都已经被折磨成了这样,还将自己关在这里,暗无天日,她就忍不住觉得宁疏桐的话,一定会成真! 她愤恨又绝望又无奈,张口想要哭,却半句哭声都喊不出来,甚至满嘴的牙齿也都早早的被拔掉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疏桐的背影,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 而此时的宁疏桐的心情大好,直奔着工部尚书的府邸。 有了皇上的手谕,出宫自然是方便的多了,小宫女虽然有些紧张,可还是低声地问着,贵家嫡女该有的风范。 “你只要心里想着吉祥,这点事儿都不是什么难题。”宁疏桐深吸了一口气,“更何况,如意应该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手了。” 如意赶紧接话着说道,“奴婢已经派了做事儿通透的嬷嬷跟着了,会提点着聂小姐的。” 小宫女,不,现在是聂绰迎了,“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站着你们这边的。” 三人很快就到了聂府的门口,大门紧闭着,虽然门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门上贴着喜字,敲上去好像很是喜庆的,可却半个人影都没有,到处竟然还透漏一些肃杀的气息。 “娘娘,”如意掀开了车帘的一角,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便沉声说道,“有人,还不少。埋伏在院墙里!” 第43章 送你个女儿 宁疏桐沉默着看着如意,如意又仔细地听了听,“娘娘,不如回去宫里,再做打算?” 如果要是回去,只怕事情就不那么好解决了,“你能解决多少?” 如意又听了一会儿,“不如先弄死两个,压一压他们的气焰。” “你自己注意安全,”宁疏桐抓着她的手,紧张地叮嘱着,如意感觉到她手心里的轻汗,微微愣了下,就郑重地点点头,“奴婢还没活够呢!跟着娘娘,以后定然有大造化!” 说完,才小心地从车门悄悄摸了出去。 宁疏桐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一瞬却像是一刻那么久,等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了,就听到了两声“啊!” 那声音是男人的声音,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可半天如意都没回来,这不禁让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悄悄地把窗帘掀开了一点,却什么都看不到。 “娘娘,”聂绰迎赶紧按住了她的手,低声地说道,“如意姐姐一定会没事儿的。您不用担心。” 又等了一会儿,宁疏桐却再也坐不住了,她听不到别的声音,担心是不是如意糟了暗算,干脆下了马车,聂绰迎本想阻拦着她,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吓得止住了手。 宁疏桐一步步的挺直了腰板,不徐不燥的朝着聂府的门口走去,聂绰迎跟在她的身后,既然主子都不怕,她一个做奴婢的就更舍得一条命了。 刚要到门口,如意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她一手叉着腰,手上还有血,宁疏桐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意,你受伤了?” “娘娘不碍事,”如意赶紧把手递给她看,“就是刮了一个小口子。” 可那个小口子分明皮肉翻卷着,还在涓涓的流着血。 如意眉头都没皱一下,宁疏桐却立刻拿出来金疮药,差点一瓶子都倒在她的手上,“疼,忍着点!” 她嘴上这么说着,眉头却皱的好像伤得是她。 如意心里一软,赶紧说道,“娘娘,真的没事儿。不过是小伤,这药这么金贵……” “一瓶药而已,”宁疏桐不以为意地说着,“什么能比的上你的命更重要?” “娘娘,奴婢刚刚杀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宁太傅安插的眼线!除了他们,聂尚书才有可能出来迎接娘娘!”如意虽然有些喘息,却把情势说地明明白白的。 宁疏桐心疼地看着她,“你先去车里,好生的歇着吧!” “好,奴婢正好可以看着这附近的,还有没有宁太傅的人了,无论如何,明儿个早上都得让她好好的上了轿子,真的成了太子妃!”如意也没有丝毫的推却。 宁远山对这个工部尚书还算是比较放心,没有安插更多的眼线。 更何况,她们这次出宫也坐的并不是宫里的车,看上去就像是平常富贵人家的马车而已。 宁疏桐点点头,看着如意上了马车,这才转身盯着聂府。 她的眼神却越发的凌厉,看着聂府的大门冷冷地说道,“聂尚书,你女儿聂绰迎是皇上让本宫亲自给送回来了,你还不出门迎接着吗?” 这话一出口,没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虽然大门的灯笼没挂起来,却聂尚书亲自挑着灯,麻利地走了出来,堆笑着说道,“里面都在准备着大礼的事儿,一时间竟然没听到,怠慢了娘娘……” “呵呵,自己的女儿去了宫里这么久,你也不急着。就不怕明天大礼的时候,交不出新娘子,到时候皇上怪罪吗?”宁疏桐冷笑着俯视着他,“还是说,聂尚书觉得宁太傅会承担一切,不用你担心了?” 这话说的聂尚书脸上闪过一丝难看,赶紧让着她进了府,才看了又看的,“娘娘,臣的女儿…在哪儿?” 宁疏桐冲着聂绰迎点了点头,她立刻走了出去,对着聂尚书就跪下了,哭着说道,“爹,您…女儿今儿个在宫里受了委屈了,您…不是不想认女儿吧!” 这话让聂尚书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了一声,溜着眼睛看着宁疏桐,“娘娘,这…不是开玩笑嘛…臣的女儿…”说着,眼睛都红了…… “哼,”宁疏桐冷哼了一声,“聂尚书,你女儿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她这么一句,让聂尚书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真正的女儿早就跟着一个他看好的一个属下私奔去了远房赴任,山高皇帝远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都不可能把她给卷入漩涡里的。 至于送进去宫里的,不过是与他女儿有几分相像的奴婢罢了。 “娘娘真是玩笑,臣…臣的女儿,这不就在眼前吗!”聂尚书心里打鼓着,赶紧看了一眼聂绰迎说道。 宁疏桐浅浅一笑,她当时看到那个死在太子床上的女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虽然看上去皮肤有些白皙,但是,她的脚将床给勾的抽丝了。 任何一个贵女,怎么会不精致到脚指头的。 这种情况只能说她的脚很粗糙,这当然不是个贵女应该有的脚。 这么想着,她就大胆的猜测着,送进宫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聂尚书的女儿,没想到,这么诈了他一下,竟然就是真相。 “哦,”宁疏桐摆摆手,这才让聂尚书起来。 他毕竟年纪大了点,跪了这么久,差点起不来,聂绰迎赶紧走过去,轻轻地扶起了他,“父亲,小心!” 这一声,让聂尚书不禁红了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乖女儿。你先回房准备着吧,明儿就是你的好日子了,爹……” “爹,女儿就算是进了宫,成了太子妃,心里也会惦记着府里的!”聂绰迎乖巧地说着。 聂尚书点点头,赶紧唤来了小丫鬟带着聂绰迎进去准备着大礼所需要的一切。 等着人都走了,聂尚书才低声地哀求着,“娘娘,希望您看在臣年纪大了,就那么一个女儿的份儿上,放过她吧!” “你以为本宫去查了?”宁疏桐微微一笑,看着聂尚书的脸色变了又变,“本宫只是见过那个死了的‘聂绰迎’猜测的,没想到,竟然真的猜准了!” 聂尚书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见到他这样,宁疏桐才站起身,正色说道,“聂和元接旨!” 第44章 谁杀了她 聂和元愣了下,赶紧跪下,“老臣接旨!” “传皇上口谕,聂绰迎品良醇厚,深可为太子妃。聂和元教女有方,加封龙图阁学士。领旨,谢恩!”宁疏桐这么一句话,让聂和元吃惊不已,先是谢了恩,才不解地问着,“皇上这为何是口谕?” 这样的虽然是个虚职,但是也没有如此潦草的啊! 这话是宁疏桐临时想到的,自然是为了拉拢住聂和元,让他不在站队宁远山的。 “如今这个情势,本宫亲自给你送了个女儿回来,若是就大张旗鼓的现在就传了圣旨,你觉得你这个信女儿有几分把握能活到礼成?”宁疏桐冷冷地笑了笑,“刚刚本宫的婢女,杀得可都是宁太傅放在你府里的眼线!” 聂和元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毕竟跟宁远山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许论了解,他更了解宁远山一些。 “等着大婚结束了之后,皇上自然会下了这道圣旨的,”宁疏桐深深地看着他,这人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同意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出了这个门他就不会反水。 看来还需要下一剂猛料,那就得看皇上什么时候出手了! 她相信皇上那么聪明,自然是知道自己会来什么地方,而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聂和元老老实实的配合!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着有门房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老爷!” 聂和元见着那封信,还愣了下,这好像是加急的军文,他不过是工部尚书,怎么会有加急的军文呢? 心里怀疑着,手却赶紧撕开了,一看到里面的内容,聂和元整个人都如同遭了雷击似得,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着,“怎么…怎么会……” 虽然宁疏桐没有见到里面的内容,但是能让他如此失态的,肯定是与他的女儿,真正的聂绰迎有关的。 聂和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吓得门房赶紧给他锤着背,又端了水,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老泪纵横的,“我的女儿啊,女儿啊…怎么就……” 宁疏桐趁机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竟然真的是与聂绰迎有关。 只是说她和她的相公在上任的途中,经过一处山林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匪徒,竟然将两人给逼得跳了山崖,现在尸骨无存,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极为渺茫。 “聂尚书节哀,”宁疏桐轻声地叹了口气,就见着聂和元压抑地哭了好一会儿,猛地又抬起了头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你个妖妃,你为了让我接受你们的安排,竟然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杀了你!” 他四顾寻到了一把宝剑,猛地抽出来,一剑刺向了宁疏桐。 宁疏桐的心里很怕,但是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看着他的剑尖里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冰冷的剑锋擦着自己的脖颈,脖颈上一凉,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可那刺痛,却让宁疏桐笑得更加的妖艳,“聂尚书,你个老糊涂!一辈子都被宁远山算计着,最后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却要找本宫出气!” 这话让聂和元整个人瞬间失了精神似得,“嘡啷”一声,长剑脱手,掉在了地上,他才老泪纵横用的说道,“臣就那么一个女儿啊,这辈子…唯唯诺诺,只想保她一世无恙,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健康就好。可…臣算了那么多,怎么就……” “怎么就没算到,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宁远山的筹谋之下,他怎么会让你把女儿送走,从此没了掣肘你的把柄。只不过,”宁疏桐说着,轻叹了一声,感同身受的说道,“只可惜,他没想到,聂尚书你的女儿和女婿,却是铁骨铮铮,不想受旁人摆布,更不想你一辈子做个牵线木偶,才选择跳入悬崖!” 她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淋在了聂和元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宁远山在自己的府里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安排的? 哪怕那个假的,从十岁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女儿,几乎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相似! 他甚至都有些后怕,若是自己的女儿女婿没有跳崖,而被宁远山给抓了起来,那自己还能不任由他摆布吗? 只是,这么一会儿,他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这…匪徒,贵妃娘娘怎么就知道是宁太傅的人呢?该不是娘娘为了让老臣听话,故意这么贼喊捉贼的吧?” 宁疏桐轻蔑地一笑,“宁远山何曾相信过别人?哪怕是本宫,是他的嫡女,他都防范着,送进宫里的药,里面掺杂的可都是上等的慢性毒药,不知不觉的,就会让本宫死于非命!” 聂和元却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可是一直都站着宁远山这边的,宁远山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动手的。 门房在旁边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了,“老爷,其实送信回来的是咱们府里的以前的护院,他就在外面候着呢!” 聂和元赶紧说道,“快让他进来!” 门房转身飞快地小跑着出去,打开门,就见着一个受了伤的护院,被门房架着走了进来。 护院一进来,就要跪下,聂和元赶紧扶起了他,急急地问着,“迎迎……” “是属下没用,”护院一张口,却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他不敢相信地低头一看,却见着他的手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全黑的颜色。 “中毒了!”聂和元见状个,赶紧就要去找郎中,护院却赶紧抓住了他,“老爷,属下冒死回来,就是想告诉您,那些匪徒是宁太傅的人!我亲耳听到的,他们领头的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没办法跟相爷交代。” 他强撑着说着话,越说越快,“属下…没保护好小姐,属下跟着小姐跳崖,被树枝拦住,没抓住小姐……” 说着,他止不住自责地哭了出来…… 眼泪不住的留着,却慢慢变成了黑色,他的气息也越发的低了…… 只是,宁疏桐瞧着他那黑色的血液,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第45章 来玩吧 好在她并没有晕过去,只是突然的有些头晕而已,尤其是那样的味道,真的让她觉得不舒服。 聂和元沉着脸,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既然宁远山那个老匹夫如此,那我也不跟他讲什么情面了!” 说着,对着宁疏桐拱手说道,“老臣糊涂,以后一定唯皇上马首是瞻!放心,有老臣在一刻,老臣的女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成为太子妃的!” 宁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本宫回去一定会求着皇上,无论如何都要去寻到…也许,掉下悬崖,还能有一线生机的!” 聂和元哽咽着擦了擦眼泪,“多谢贵妃娘娘!”又看着护院的尸体,叫来了管家,让他偷偷地厚葬了。 宁疏桐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了聂府。 如意在马车上还在等着她,虽然脸色有些不大好,但精神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见着她出来了,才低声地说道,“奴婢瞧见似乎有皇上的人,相信这次大婚之前应该都不会有差错了! “嗯,”宁疏桐却只是看着她的伤口,紧紧地蹙着眉头,“这得多疼啊!” “奴婢这点小伤口,不碍事的,倒是娘娘您……” 如意轻轻地叹了一声,“您怎么知道皇上会出手的?奴婢瞧着那加急的军文,怕是皇上早有此意。” 宁疏桐有些疲累地靠在了塌上,淡淡地解释着,“皇上当年能成为皇上,自然是心思缜密的。这些个大臣的情况,只怕没人会比他更加的清楚。只不过,宁远山的这次威胁,让他不好破局。当然就需要本宫从中斡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她的话,如意不禁沉思着。 “放心,皇上暂时还没查到本宫,还有柔然的皇子,他虚虚实实的,只怕皇上对他还放心几分!”宁疏桐靠在车上,夜色中朝着皇宫赶去,听着那吱呀呀的车轮声,竟然让她觉得有些想睡。 “皇上其实早就对宁太傅有了疑心了吧?”如意轻声地说道,“莫非,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故意示弱?” 宁疏桐浅浅地看了她一眼,“给本宫瞧瞧,这伤口可好了吗?” 她说着,轻轻地掀开了衣袖,那块被烫伤的地方,被墨裳挖了个坑似得,里面似乎长了新肉,粉粉的,却越发的痒了。 “娘娘,这岂不是要留疤了,”如意瞧着都心疼,“等明儿个让墨裳再过来瞧瞧吧!” “没事儿,既然没有毒了,自然也就用不上他了。”宁疏桐强忍着那种钻心的痒,“宁疏影都安排好了吗?” 如意点点头,她已经让人将宁疏影迷晕了,现在应该是在储秀宫的一处耳房里,“娘娘打算怎么处置她?” 宁疏桐微微一笑,一直重新回到了储秀宫,她却没有急着去找宁疏影,而是问着如意,“皇上如今歇在哪儿了?” “在寝宫里,”如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娘娘,你的伤还没好……” “今夜当然不是本宫了,”宁疏桐看了她一眼,如意立刻明白了过来,“那奴婢是送二小姐过去?” 宁疏桐笑得无比开心,“你去准备下,给皇上多弄些趁手的东西,好让皇上今晚上尽兴;再端来一碗蒙汗药,不能让她太过挣扎了,万一她想鱼死网破,伤到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如意立刻会意,很快就端来了一碗蒙汗药,两人直奔着耳房。 耳房的门这个时候才被打开了锁,刚推开门,里面的宁疏影就疯了似得往外冲,“你们这群贱人,竟然敢阻拦本太子妃,信不信明儿个就把你们全杀了!” 宁疏桐看了看自己的丹蔻,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地说道,“抓住她!” 立刻有两个小太监冲过去,将她的手臂按住,又一脚踢到了她的腿弯处,“见着娘娘,竟然还敢不下跪!” “呸!”宁疏影被踹的生疼,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却死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被小太监压着肩膀,另外有个小太监,嘿嘿一笑,抡圆了胳膊,上来就要张嘴。 却被宁疏桐给叫住了,“别弄伤了她。若是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皇上还怎么能开心呢?” 一听到皇上,宁疏影几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一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简直痛不欲生,不仅仅的身上痛,更是心里的恐惧和屈辱! “你怎么敢!”宁疏影强撑着叫嚣着,“爹他不会放过你的!他说过,太子妃只能是我!” “呵呵,”宁疏桐笑得温柔,“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不过就是皇宫而已,太子明儿个就会过来迎娶我的!宁疏桐,你今儿个敢动我,明儿个爹就会弄死你!这里就是你的坟墓!”宁疏影怨毒地盯着她,那眼神就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宁疏桐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还觉得你能成为太子妃吗?宁远山给你画的饼,你还吃得如此香甜啊!” “你什么意思?”宁疏影心里不禁慌乱了起来,想着她刚才在宫里的时候,突然就进来了两个太监,一掌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瞬间将她打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被关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她想过,可能事情要不妙,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抓自己的人,竟然会是宁疏桐! “本宫的意思就是,反正你也是皇上的女人了,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太子呢?”宁疏桐专门挑着她的痛处去说,听得宁疏影的眼睛都红了,又是挣扎着,想要扑上来咬自己似得。 “更何况,你这样的,更适合让皇上好好的疼爱呢!毕竟,本宫也受了伤,暂时没办法侍寝!”宁疏桐说着话,接过了如意手里的茶盏,慢慢走向宁疏影,“你就好好的承接皇上的福气,在宁远山那儿受的气,都由你来偿还吧!” 可宁疏影眯着眼睛,分明是在等着她走过来的时候,要狠狠地先咬一口解解恨呢! 宁疏桐瞧着她那眼神,笑得越发的灿烂了! 第46章 一份礼物 宁疏桐转头看了一眼如意,笑着问道,“有办法让狗不咬到手吗?” 如意直接走到宁疏影的面前,突然出手捏着她的脸颊,手上微微一用力,就见着宁疏影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着,口水都流了出来,“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就是怕喝药会漏了。” “好学吗?”宁疏桐好奇地问着,如意犹豫了下,“其实掌握好技巧,用点力气就能做到。就是娘娘的手纤细,怕是有点难……” 宁疏影瞪着眼睛,嘴巴想要合上,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动着舌头,含糊地说道,“你敢动我,你敢动我……” “那有什么不敢的?”宁疏影浅浅一笑,拿过药碗,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一碗药就那么直直地灌了下去。 只是,她的手微微一抖,剩下的小半碗药,就那么灌了她一脸。 甚至有些药顺着鼻孔流了进去,难受的宁疏影眼泪都流了出来,确实一股药的味道。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皇上可不喜欢女人太脏了呢!”宁疏桐放开手,见着她狼狈不堪的,眼睛鼻孔都流出液体来,可嘴巴却还是大大的张开着。 “我杀了你!”宁疏影好不容易缓过来,忍不住冲着她吼着。 宁疏桐正好瞧见旁边的器具,有一个夹子似得东西,转身拿了过来,一下就夹住了她的舌头,“这个要是割了下来,是不是就听不到什么呱噪的声音了?” “娘娘,”如意立刻体贴地递过来一把匕首,交到宁疏桐的手里。 宁疏桐一手捏着夹子,一手拿着匕首,就在宁疏影的舌头上轻轻地刮了刮,吓得宁疏影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若不是等会儿你要侍寝,本宫真的想让你尝尝腌渍的舌头是什么滋味呢!” 话音刚落,她手起刀落,宁疏影的舌头上立刻血流如注,痛得她好想缩回来,却又被死死地夹住,“给她上药,别弄坏了。” 如意很快就到上了药末,故意问着宁疏影,“舒服吗?” 瞬间的疼痛,让宁疏影一下就晕了过去,可还没等晕多久,就被一盆水给浇醒了,“娘娘问你话呢,你竟然敢装睡!” 宁疏影苦不堪言,只剩下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宁疏桐、 她真的是看错了,本以为她不过是个软柿子,随便拿捏的。可现在看来,她更是像个恶鬼,时刻都想折磨死自己。 “如意,这个下巴总的要弄上去的吧?”宁疏桐瞧着不禁有些嫌弃着,转头问着如意。 “娘娘,这个您可以试试,就这么一拖,就上去了!”如意边说边仔细的教着宁疏桐。 就听到咔哒一声,宁疏影感觉自己的下巴似乎又有了些知觉,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如意又使劲一捏,将她的下巴又捏了下来,“娘娘,您来试一下!” 宁疏桐学着如意的动作,试了两次,却都没成功,反而弄得宁疏影想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宁疏桐揉了揉自己的手,就这么几下,就弄得她的手都痛了,“你们帮她好好的清洗一下,给她穿好衣裳。收拾整齐了,本宫要亲自给皇上送去。” “你个贱人,我当时就……”宁疏影的下巴刚接上,刚要开口咒骂,却发现舌头也不太好使了,整个人都酸软无力的,只能任由人摆布。 “娘娘,”如意浅笑着说道,“奴婢擅自做主,给她弄得是软筋的药,若是用了蒙汗药,她就晕死过去了,只怕会扫了皇上的兴致。奴婢也知道娘娘宅心仁厚的,只是,二小姐怎么也得清醒着,才能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才会尽心伺候皇上的!” 这话分明是自己吩咐错了,宁疏桐满意地笑了笑,“你们快点收拾吧!时候不早了,明儿个皇上还得早起呢1” 小太监立刻领命,拖着手脚发软的宁疏影直奔着旁边的浴桶里。 宁疏影只能在心里将宁疏桐给骂的狗血淋头的,可实际上,她就算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大,更让她觉得屈辱的,竟然是这些小太监给她清洗着身子,还动手动脚的! 想着自己不但被皇上给毁了清白,又被这些腌臜的东西上下其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好一会儿,小太监才将她清理干净了之后,又穿上了薄如蝉翼的衣裳,胸口更是敞开着,直到肚脐的位置。 宁疏桐满意地点头看了看,“来人,随本宫去皇上那里!” 如意早就与常总管通过气了,常总管也回禀了皇上,所以,当她们一到了门口的时候,常总管就赶紧走过去,亲自给他们开了门。 轿子一直抬到了里面才放下,宁疏桐对着皇上福了一礼,“臣妾知道皇上最近烦心国事,也做不了什么,只希望这个礼物,能让皇上开心!” 皇上的眼睛早就迫不及待地盯着轿子了,隔着轿帘,他看到了几个很是合心的器具,忍不住拉着宁疏桐的手说,“爱妃果然是最了解朕的!若不是你伤了,朕不忍心让你侍寝辛苦!” “臣妾自然是知道皇上的心意的,”宁疏桐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可千万不要压着火,臣妾可是心疼呢!” 皇上激动地抱着她亲了又亲,宁疏桐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寻了个借口,赶紧告退了。 她刚刚走出寝宫,关上了房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闷哼,那分明是宁疏影发出的声音,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心急呢! 常总管也感慨似得松了口气,“皇上最近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奴才也不知道该在呢么宽慰皇上。多亏了贵妃娘娘啊!” “常总管也是一心只有皇上啊,只是明儿个毕竟有太子大婚,还劳烦着您瞧着点,过了午时,就让皇上好好歇着吧!”宁疏桐轻声地嘱咐着 “奴才一定会记得!”常总管赶紧躬身目送着宁疏桐和如意远去。 宁疏桐瞧着远处的墨色的天空,忍不住期待着明天大婚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么的精彩! 第47章 所见皆如愿 第二天早早的,太子大婚的典礼就准备开始了,李晟几乎是被人从宁府抬着回来的,宁远山亲自送着他到了寝宫,没想到,这么早就见到宁疏桐也在。 宁远山愣了下,才假笑着告罪,“老臣一时高兴,与太子多喝了几杯。已经煮了醒酒汤,相信很快太子就能清醒过来。” 宁疏桐微微皱了皱眉头,“宁太傅怎么会如此的没有分寸?明明知道今儿个是太子的大婚,醉成这样,岂不是要闹了笑话?到时候,众大臣该怎么看待太子!” 她的语气有些严厉,宁远山面上恭维着,可是眼底也寒了,“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待典礼之后,老臣自会去皇上跟前请罪!”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这事儿他会跟皇上交代,还轮不到一个后宫的女人在这里置喙。 “是吗?那就现在去勤政殿的门口跪着去吧!”随着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皇上从寝宫里走了出来,冷冷地俯视着宁远山,“朕是觉得你可以教育好太子,让他品行端正,才认命你为太傅,如今看来,你这个师傅并没有什么用!” “是老臣的错!”宁远山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在,赶紧低头跪了下来,“能否允许老臣参加完典礼……” “你还有脸提这个要求?是想亲自看着太子出丑吗?你安得什么心!敢如此坑害储君!”皇上沉着脸,越说越气愤,一脚踹在了宁远山的肩膀上,给他踹得人仰马翻的,赶紧又爬了起来,重新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皇上,老臣不敢!老臣惶恐!” “滚,去亲政的门口跪着!”皇上厉声吼着,宁远山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面上还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倒退着朝着勤政殿走去。 宁疏桐挑了挑眉毛,瞧着他走了,这才走到了皇上的跟前,轻声地说道,“皇上,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昨儿个……” “朕是故意的,”皇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这老东西就得好好的敲打敲打!” 他盯着宁远山的背影,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 “父皇,”李晟穿好了礼服走了出来,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醉酒了一个晚上的模样,对着皇上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儿臣这就去迎亲了!” “去吧!”皇上欣慰地冲着他点点头,李晟深深地看了一眼宁疏桐,这才带着人直奔着工部尚书的府邸。 “爱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皇上看了一眼自己寝宫的方向,宁疏桐立刻会意,“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的收藏好的。” 宁疏桐福了一礼,这才带着如意直奔着皇上的寝宫。 里面的味道不是很好,而宁疏影几乎就剩下半条命了,摊在地上,她的身上惨不忍睹,显然皇上昨儿个晚上把在宁远山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了。 宁疏影一见着她进来,眼睛里满是愤恨,只是她现在虽然药性过来,可被生生折磨了一个晚上,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如意走过去,带着小太监架着她站了起来。 “看来妹妹很合皇上的喜好啊,这么疼惜你呢!”宁疏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跟前,瞧着她胳膊上已经被止住了血的伤口,抬手使劲地捏了上去,鲜血顿时又留了出来。 “啊!”宁疏影想喊,却张口都是嘶哑的声音,嗓子更痛了。 宁疏桐看着那鲜血差点弄到自己的手上,嫌弃地松开了手,冷冷地看着她,“你可真脏!” “都是你!”宁疏影勉强挤出来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旁边的小太监的手还不老实的乱摸着,她满脸都是羞愤,正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如意已经眼疾手快地卸了她的下巴,“想死,谁许你的?” “总这么卸她的下巴也不是个办法啊,”宁疏桐笑意盈盈地看着宁疏影,却让宁疏影像是见了鬼怪一般的,满眼的恐惧。 “娘娘,奴才有个办法,就是牛马的那种嚼头,正好还不耽误她说话,她想死还不行!”旁边的小太监笑嘻嘻地提议着。 宁疏桐满意地夸着他,“你这个办法真不错,就去弄吧!快一点,毕竟等会儿太子的大婚典礼就要开始了,这么大的场面,本宫怎么舍得妹妹没有亲眼见到呢?” 宁疏影听着更是激动了,旁边的如意干脆把她的手脚都卸了劲儿,小太监一松手,她就像是一摊泥似得瘫在地上。 “别急,你这般怎么能见人呢!放心,本宫会让他们好好的伺候伺候你,给你穿的漂漂亮亮的,让你亲眼去见证太子妃的风采。”宁疏桐一摆手,小太监立刻拖着宁疏影就朝着储秀宫走去。 小太监将她扔到了木板车上,连个衣服都没给她盖着,就像是推着牲口似得,直奔着储秀宫。 虽然他们走的是小路,但是一路上不少的宫女太监可都瞧见了,忍不住小声地议论着。 宁疏影简直羞愤的想死,可她又死不了,心里忍不住想着,这怎么跟爹说的不一样?爹不是说,自己一定会成为太子妃的吗? 爹呢,他在哪儿? 宁疏桐坐在储秀宫里,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听着宁疏影痛苦的哭声和哀求声,顿时觉得这粥也分外香甜。 她所经历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痛,宁疏影当然也得来一遍,两遍…… 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宁疏影也被彻底的清理干净,又装扮好了,这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妹妹这张脸生的真是如同徐姨娘一般娇媚无双啊,”宁疏桐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宁疏影的眼神若是刀,只怕早就将她捅了几千刀了。 这让宁疏桐的心情更好了,接过如意递过来的药膏,挑了一点,慢慢地抹到她胸前露出来的伤口上。 瞬间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宁疏影仰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宁疏桐却含笑看着她,手上更是用力,手指使劲地捅进了伤口里,转了两圈才又抽出来。 “啊!”宁疏影猛地抬起头,对着她的脸就狠狠地咬了下来。 可如意反应更快,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瞬间一颗牙就被打掉了,满嘴的血。 “弄脏了呢!”宁疏桐嫌恶地擦了擦手,转头心疼地拉着如意的手,“你这手都伤了,痛吧?” 第48章 小心思 如意点点头,“这贱人的脸就像是牛皮一样,又粗又厚!” 宁疏桐看着她的手心,因为刚刚着急用力,又裂开了,忍不住心疼地给她轻轻地上着药,“你这样,多疼啊!” 如意的手不禁轻轻地颤抖着,不管宁疏桐是不是故意在宁疏影的面前演戏,她的这份关系,都让她的心里一颤,“有娘娘的关心,奴婢不疼。” 宁疏桐轻柔地给她弄好了伤口之后,才冷冷地盯着宁疏影,“本宫真想一颗一颗拔了你的牙!” 看着宁疏影恐惧的躲闪的目光,她那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被发现似得。 宁疏桐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眼光里寒冷的温柔,让宁疏桐浑身都发抖着。 “好好的听话,本宫这就带你去参加太子的大典!” 宁疏影疯狂地摇头着,她不想去,与其让她亲眼看着别人占了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太子妃的位子,还不如杀了她,“我不要去,我不去!” “这么难得一见的盛况,你这辈子可能就见这么一次了。更何况,你不好奇太子妃是谁吗?” “不,”宁疏影一怔,立刻就摇头着,她不想知道谁是太子妃,谁都不配,只有自己能是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别说还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模样。 宁疏桐心情大好,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太监就推着她去了大殿旁边的阁楼里,那个位置简直是最佳的观赏台,几乎能看到所有的一切。 “如意,让她先哑巴一会儿,别吵了典礼。” 等都收拾好了,宁疏桐这才穿好了礼服,直奔着大殿。 看着那冗长的仪式,宁疏桐有一阵恍惚,很久以前她也期待过这样的仪式吧?还在幻想着,等到了那一天,她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等离了家的时候,绝对不会哭,只是想到洞房花烛夜,她的心就跟擂鼓似得,砰砰地剧烈跳着。 可现下看着李晟一脸喜气洋洋,却又要装作成熟的模样,竟然有些腻歪了。 瞧了一圈,宁疏桐才瞧见皇上,忍不住冲着他眨眨眼睛。 皇上面无表情的,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疏桐反正做着也无聊,干脆故意给皇上暗送秋波,本来还一直都正色的皇上,不禁叹了口气,暗暗地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若是觉得无聊,可以选择先离开了。 “谢主隆恩!”宁疏桐做了个谢恩的动作,只是人却没有真的离开。 她若是真的走了,只怕皇上会怀疑自己对李晟余情未了的,心痛的看不下去才离开的。 宁疏桐悄悄地绕了过去,绕到了龙椅的后面,寻了个小太监,换上了他的衣服,这才端着茶水直奔着龙椅上。 常总管一眼就看到了她,轻轻地嘶了一声,皇上还颇为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宁疏桐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端着盘子一步步的走上了龙椅前的台阶,直到了龙椅的旁边,跪下奉茶。 正好众人跪下的时候,她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不禁怔住了。 原来身居高位看到的下面是如此的模样,难怪,这么多年来,人人都觊觎这个位子! 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皇上明显还没注意到她,就算是在他的旁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皇上,请喝茶,”宁疏桐将茶盏举得高过头顶,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她立刻走开。 可是宁疏桐反而又跪着走近了一步,大胆地将茶盏防进了皇上的手里,还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心。 皇上皱着眉头,刚要发怒,待看清宁疏桐的容颜之后,不禁摇摇头宠溺地笑了一下,立刻又收了起来。 用几乎没有旁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爱妃,胡闹!” 他嘴上说着胡闹,听上去像是在训斥,可宁疏桐知道,他才不是这样想的。 挑衅地冲着他笑了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喜欢吗?” 皇上心里简直是极大的满足,他本真的以为宁疏桐还没忘记李晟,才会在大典上着急退出,却没想到,是为了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惊喜。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芥蒂的,毕竟他比宁疏桐大了那么多,哪个女人不会爱少年郎,而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半百的男人呢? 可如今宁疏桐如此当着李晟的面儿费劲心力地讨好自己,自然让他大为受用。 更何况,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两人就这么眉来眼去的,简直如同偷着来的快乐,让他有些欲罢不能,恨不得现在就典礼完成了,他要与她好生的来两回。 皇上即便心里如此想,可终究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只得无奈地拍了怕她的手背,对着常总管使了个眼色。 宁疏桐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低着头,跟着常总管离开了大殿。 出了门,常总管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她伸出大拇指,“娘娘,您也真是有胆量!” “常总管,害的你担心了!”宁疏桐客气地说道,常总管赶紧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她,“贵妃娘娘请便吧。这仪式冗长,只怕还得半天呢!” “如此,就劳烦常总管好生照顾皇上了,”宁疏桐说完,就转身直奔着小阁楼。 如意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知道了小阁楼上,果然是个好地方,一览无余,只要李晟和太子妃聂绰迎出来,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李晟就拉着聂绰迎走了出来,他的心里是极为舒坦的,终于不用取宁疏影那个破烂货,更不用再看着宁远山的脸色行事了。 以后,只要他乖乖地听着皇上的话,自然是要什么都会有什么的。 而阁楼上的宁疏桐瞧着聂绰迎也走了出来,隔着扇子也能看到她今天真的很漂亮。 宁疏桐微微一笑,坐在宁疏影的身边,指着聂绰迎说道,“好妹妹,你瞧瞧下面的太子妃,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宁疏影咬着牙,她恨恨地盯着聂绰迎面前的扇子,突然聂绰迎依照规矩拿下了扇子,当她的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宁疏影瞬间瞪大了眼睛,头拼命地朝着身后扭去。 第49章 她是谁? 宁疏影惊恐地看着太子妃聂绰迎,她以为是那个冷宫里一直都笑眯眯的吉祥。 她当时锤她的头的时候,她那一双单纯又疑惑的眼睛,让宁疏影更是心里抓狂,一下一下的,砸的她的头都破了,血流了一地,甚至流到了她的手上,脸上,那温热的血让她不住地颤抖着,转身飞快地奔到了角落里,吐得晕天转地的。 可现在这张脸,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太子妃? 宁疏桐满意地看着她惊惧却又想看的仔细的脸,简直比吃了蜜饯更让她心里舒服着。 “二妹妹,那是吉祥啊,虽然平日里都是她伺候着你,可她现在是太子妃了,不如,我送你过去,让你们好好的叙叙旧?” 宁疏桐声音就像是鬼魅似得,在宁疏影的耳边飘着,让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宁疏影怕的牙齿都在打架,她不想看到吉祥那张脸,可是,她却忍不住想要确认着。 加上宁疏桐的声音,更是让她怕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在就躲起来。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欣赏我们太子妃的美貌!否则的话,我就把你这双眼睛挖下来,做成一对琉璃珠,送给你爹把玩!”宁疏桐笑笑地说道,就见着宁疏影哀求地看着自己。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担心着宁疏影大喊大叫的破坏了大礼,让如意点了她的哑穴。 唉,真的是少了很多的兴味呢! “乖,好好的看大礼,看完了之后,本宫带你去见个世面!”宁疏桐嘴角勾起了温柔的笑意,安然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李晟和聂绰迎两人继续着繁复的步骤。 如意盯着聂绰迎,她知道,这个吉祥的妹妹,祥云的性子更像是吉祥的姐姐,平日里就稳当多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把吉祥安排到冷宫去。 本还想着这么多年来,吉祥也大了不少了,跟着宁疏影也能混个大宫女当当,到了年岁,就送她们出宫,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就过去了。 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变故来。 虽然形势所逼,但是,祥云既然已经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话,有个自己的人安插在太子李晟的身边,显然是更好的。 好一会儿,大礼还在继续,宁疏桐已经看得无聊的几乎要打瞌睡了,看了一眼如意,如意立刻就过来了,“娘娘,是要回去了?” 宁疏桐点点头,转头看向宁疏影的时候,她满脸的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悔。 “好了,别哭了,本宫带你去瞧个乐趣!”宁疏桐浅笑着,让如意扶着起来,直奔着储秀宫而去。 只是没想到,几人刚走到了一处转弯,竟然迎面与宁远山撞了个正着,他正被人扶着,慢慢地走着。 宁疏桐这才想起来,当时是皇上罚他跪着的,这是罚跪完了? 不过,既然已经正面见着了,而且,宁远山已经看到了宁疏影,宁疏影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间,她才反应过来的,使劲地冲着宁远山张大嘴地嘶喊着。 但她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又不能动,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终于看到她爹了,有她爹在,她就可以得救了,只要让她能够自由,她一定会把今天所受的任何屈辱都加倍的还回来! 她忍不住记恨地看了一眼宁疏桐,却见着她神色坦然的,就像是身边根本不是自己,面前的不是她爹宁远山一样。 宁疏桐的心里一惊,面上却风轻云淡的,片刻的讶然之后,才笑着说道,“宁太傅,虽然本宫知道您把太子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的疼爱,但,太子毕竟是储君,您得多费心教导着他。否则,这普天之下,只会觉得宁太傅是故意教废了太子,图谋不轨的!” 宁远山意味深地看了宁疏桐一眼,装模作样的就要跪下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他本以为宁疏桐一定不会让自己真的跪下的,却没想到,宁疏桐就这么坦然地站着受了,这让他的心里更是憋气,“娘娘教训的是。皇上刚刚对老臣的训斥,老臣铭记在心,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辅助太子,登上皇位!” 他说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很诚恳,可宁疏桐知道,这老东西肯定已经把账记好了,只怕回去就要弄点小动作出来。 “宁太傅,”宁疏桐这才装模作样的虚扶了他一下,“宁太傅,皇上也是极为信任您,才将太子托付给您的。就如同…将整个江山交到了您的手上似的,宁太傅可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啊!” “那老臣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宁远山面上极为诚惶诚恐的,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开宁疏影。 宁疏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自己的爹,那么从小到大都无比宠爱自己的爹,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不可能看不到的。 他说过,要让自己做太子妃的! 她的眼睛都要瞪得出来了,唯一能动的头,使劲地向前伸着,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让他看看自己! “宁太傅知道就好,”宁疏桐浅浅地笑了笑,“太子的大婚典礼还在进行着呢,太傅还是过去瞧瞧吧!太子与太傅感情深厚,相信太子妃以后也会对太傅颇为敬崇的。” 宁远山心里冷笑着,面上连忙推辞着,“君为君臣为臣。老臣能陪伴着皇上和太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说到这里,他才又赏赐似得看了一眼宁疏影,“不知道太子妃是何人啊?能够与太子举案齐眉,相信一定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子吧?” “太傅不是知道的吗?就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聂绰迎啊!难不成,宁太傅还以为是本家的妹妹宁疏影吗?”宁疏桐装作惊讶地看着他,手还轻轻地搭在了宁疏影的肩膀上,用力地捏着。 宁疏影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希冀。 宁远山的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些女子,哪个有贵妃娘娘有福气!只是……” 第50章 哎呦,母女相见了 宁远山抬起手臂,装作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老臣的二女儿,不是在冷宫里走水烧死了吗?真是可惜了,不然的话,还能跟娘娘分担下,共同治理后宫,好好的侍奉皇上。” “是啊,真的是太可惜了呢!”宁疏桐幽幽地叹了一声,垂眸看着宁疏影,欣赏着宁疏影的脸色慢慢变得灰败,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儿似得,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宁远山。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宁远山给放弃了。 “那就告辞了,”宁远山拱拱手,面含深意地笑了下,便抬脚朝着前殿走去。 宁疏桐见着他走的远了,才同情地摇摇头,讽刺地笑着说,“你爹不要你了!” 宁疏影再也忍不住了,张口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走吧,你爹不要你了,也许,你还可以见见你娘呢?”宁疏桐的话,让宁疏影刹那间止住了哭,她有些惧怕地看着她,该不是自己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就要像是她娘那样,被活活的钉进棺材里闷死吧!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宁疏桐简直觉得通体舒畅,现在就坐看着宁远山和李晟两个人先狗咬狗一阵的吧! 一直到了储秀宫,宁疏桐这才让如意解了她的穴道,不知道是不是封住的时间太长了,宁疏影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别说本宫不心疼你,”宁疏桐浅浅地笑了笑,让小太监架着她,直到了徐静怡的房间里。 一进了门,宁疏影和徐静怡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就是宁疏影疯狂的尖叫声,她的手都伸到了眼睛里,她想挖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徐静怡不但没死,还被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徐静怡更是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憔悴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 她张着口,却什么都放不出来声音,她没有手,摸不到自己的女儿的脸;她没有腿,甚至都没办法到她的身边,却安慰她! 最绝望的是,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宁疏影的身上,可宁疏影补但也没成为太子妃,还被带到了这里,当着自己的面儿,就被两个小太监上下其手的。 “怎么样,本宫也算是发了善心,让你们母女两个团聚了呢!”宁疏桐装作感动似得落泪着,“本宫答应过你们的事儿,这不就都做到了吗!” 宁疏影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目光呆滞,神色凄然地说道,“我一定是在做梦,醒了就好了,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是太子妃!我是未来的皇后……”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旁边的小太监啪啪两个耳光扇了上去,“你这低贱的人,还在痴心妄想!你最好别给杂家装疯卖傻的!你若是敢,杂家就不介意带你去内务府里去,有的是像是杂家这样的!” “我不会,我不疯,”宁疏影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太监,“我听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带她下去吧!毕竟,还得留着用几天呢!”宁疏桐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就拖着宁疏影下去了。 她却看都不敢看眼前的徐静怡一眼,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似得。 宁疏桐瞧着她走了,徐静怡还在床榻上,努力地挣扎着,简直就像是一只垂死的虫子,在努力地扭曲着身子。 “顺意,你不用着急。若是皇上厌弃了,我就把她也做成花瓶,毕竟,花瓶都是一对一对的!” 她的话音刚落,徐静怡就忍不住啊啊啊地张口,那样子似乎是在苦苦地哀求着。 她现在真的很想死了算了,不说报不报仇,她至少可以脱离这样痛苦的折磨,她也不用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好了,再吵,我就想把宁疏影的眼珠子挖下来!亲手喂给你吃!”宁疏桐冷哼了一声,吓得徐静怡瞬间安静了下来。 如意轻声地劝着说道,“娘娘还是回寝宫去吧。免得让这种东西,碍了眼。” 宁疏桐点点头,“可千万别让她死了,这几日,本宫还能用得着她,哄皇上开心呢!” 说完,转身就回去了寝宫里。 这么忙碌了一整天,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了,干脆就靠在贵妃床上,让小宫女给自己轻轻地捶着腿,按着肩膀。 只是,按着按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手上的力道,更像是一个男人。 微微蹙了蹙眉头,宁疏桐冷哼了一声,“皇子可真的是胆大,竟然敢直接来本宫的寝宫?就真的不怕本宫喊人吗?” “娘娘自然是不会的,”郁久抜提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跪着行礼了之后,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娘娘,这是臣亲自寻人做的珐琅镯子,这世上独一无二!” 宁疏桐拿过镯子,并没有急着带上去,而是仔细地端详着半晌,才懒懒地说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臣送的这个镯子,内有乾坤!”郁久抜提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 宁疏桐轻轻一按,就见着桌子突然分开了,里面竟然有一些暗格,瞧着能放点东西进去。 “娘娘可是喜欢?”郁久抜提笑眯眯地说着,手上却不老实的,直接给她按着腿。 宁疏桐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脸上,“皇子不过就是想要回国吗,太子今晚上成婚,洞房花烛夜,明儿个本宫去看望太子妃。” 这么一说,郁久抜提就笑得更是灿烂了,顺手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这是皇上补身子的药,这种药吃了之后,保证皇上如狼似虎,可要辛苦娘娘了!” “所以,也能让本宫很快怀上孩子?”宁疏桐随手拔掉了上面的小盖子,瞧了一眼里面,倒是瞧不出来有什么稀奇的。 郁久抜提又拿出来另外一个浅黄色的小瓷瓶,“这个是能让皇上晚上安睡的。” “若是两个放在一起呢?”宁疏桐放下了小瓷瓶,浅笑着看着他。 “那娘娘不如猜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