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个破碗,美男越多我越强》 第1章 给乞丐送夫郎? “叮呤哐当......” 半旧铜板丢进满是污垢的破碗中,和碗里仅有的另一个铜板发出清脆碰撞声。 “喂!” “小叫花,给你一个机会,想不想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夫郎啊?” 倨傲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街上忽远忽近的叫卖,白瑶捂着被天雷轰炸过后嗡嗡作响的脑袋,艰难抬起头,看向来人。 额角处,一抹冷汗划过她左脸狰狞的青色胎记,滴落在地上。 方才开口的家丁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随后又兴奋起来,舔了舔嘴角。 这个好,这个乞丐不仅脏,还这么丑。 要是她带回去,二公子肯定会重赏她的。 哈哈,她运气可真好。 夫郎? 白瑶皱了皱眉,视线快速掠过周围,而后又落在面前人身上,跟着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好看吗?不好看的我不要。” 系统说了,要八十分以上的美男才能触发系统奖励。 她可不敢往丑了找。 家丁嘿了一声,差点没绷住。 她都成一个乞丐了,还有脸嫌弃夫郎好看不好看? 要不是她今天运气好,把讨口的地儿选在了苏府门口,她这辈子都甭想娶到夫郎好吗? 不过嘛...家丁猥琐的捏了捏下巴,一想到自家清风明月般的大公子,这心里的邪火啊,就直往上窜。 二公子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能把大公子许给她们这些苏府的家丁呢,这样一来,她们也好享受享受啊。 “保准漂亮,咱们苏府大公子的名声,难道你还没听说过。 都城第二美男啊,神仙似的人物。” 就是可惜,空有其名,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如今,这草包还被当众抓奸了。 第二美男?那第一呢? 白瑶眼神乍亮,拍拍衣服坐起来,“真的?那你说的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家丁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抚了抚袖子,傲气满满的开口,“算你运气好,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走就走。 白瑶一个利落的咕噜翻身爬起来,屁颠屁颠的端着饭碗跟上去。 进了苏府,这座都城的户部尚书住处,白瑶就开始东张西望。 嗯,比起她的洞府是要破些,怪寒酸的。 “小乞丐,别乱看,小心你的脑袋。”家丁回头看了她一眼,警告道。 “哦!”白瑶啧啧两声,没当回事儿。 但也没了欣赏的心情。 屁大点地儿,还没她前世的茅厕宽敞。 她跟着家丁继续走着。 苏府感觉并不大,一路上关注白瑶的下人还不少。 等她被家丁带进了内院,这眼前的景色又繁华雍容起来,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布局环山绕水,一看就是好地方。 只是眼下,这些景色并不被人欣赏。 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家丁脸上扬起一道谄媚的笑容,弓着腰,朝一位穿着甚是华丽的俊美少年走去,高声道,“二公子,小的把人带来了。 第一个出现在小人眼前的,就是此人。”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站在院子口身着褴褛、头发打结、浑身污垢、手持破碗正在抠脚的人。 这.... 众人勉强能从她的胸口起伏处看出是名女子,其他的,不堪入目。 被称为二公子的俊美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掩唇一笑,动作优雅至极,声音悦耳,“选的好,苏三,这人啊,配极了我大哥哥。” “娘亲,您说是吗?” 家丁咧嘴大笑,站到他身后去。 然而,另一头面容沧桑,双目赤红的娇弱中年男子却是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连滚带爬的来到站在中间地带的大女子脚下,扯着她裤脚使劲摇头,“不行啊,妻主,瑢儿是我们的嫡子,如何能嫁给一个乞丐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早知道,他就不该同意苏卿桐的话。 什么出门第一个遇见的人,这家丁分明就是他的人,故意针对他儿的啊。 这可是乞丐啊。 二公子苏卿桐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冷了脸,故作担忧的开口道。 “主父,您要知道,大哥哥现在可是没了清白的人。 偷情啊,要是传扬出去,太子殿下不得认为我们苏家忤逆她吗? 要是连累了母亲的仕途,这后果....不用桐儿说,您也应该明白吧。” 一旁,原本也觉得将大儿子许配给一个乞丐有些不妥的苏尚书一听,果断变了脸色。 连累她的仕途?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九品官爬上来的,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知付出了多少精力血汗,岂能让一个草包儿子给毁了。 “元氏,只是让瑢儿嫁给乞丐,又没要他的命。 我也足够宽容了。”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她的仕途。 是他为了求她留儿子一命,随意找个人许配出去都可以的。 如今这是想反悔? 这乞丐有手有脚,虽是脏臭了些,但肯定会对瑢儿好的。 苏家主夫,也就是求情的中年男子,他满脸泪痕,发髻披散的抬起头,难以接受眼下的事实,声嘶力竭的辩解道。 “那也不行,不行啊。 我的瑢儿才貌出众,绝不会跟府中护院偷情的。 他肯定是被谁陷害的。 他不能嫁给一个乞丐啊。 妻主,我们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来查。” 苏尚书随即冷了脸,直接一脚踹在结发夫君身上,声音凶狠道,“报官,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若非你溺爱苏卿瑢,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和护院勾搭成奸。 你还有脸为他求情。” 从前,容貌出众的苏卿瑢是她的骄傲,是她平步青云的登天梯,可现在,他已经废了。 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颗没用的弃子。 “噗——” 被踢中心窝,苏家主夫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黯淡,内心惊惧。 “...不会的,妻主。 瑢儿很乖巧的,他不会偷情的... 你相信他啊...”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苏家主夫面露痛苦,但还不忘替儿子求情。 “爹!”听见父亲吐血,屋中被五花大绑、只穿着白色单衣的妙龄少年挣脱着往外跑,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 可身边的几个家丁膀大腰圆,丝毫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 “爹,您别求她了,她早就不是我娘了。” 苏卿瑢哭着,眼中满是失望和气愤。 苏家大公子,不仅生得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相貌,还生的一副好身段,尤其是被绳子捆住时,胸前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腰腹间的肌肉线条也呈现出来,修长的腿不算结实,但胜在匀称,他赤着雪白的双脚,每每挣扎时,都叫身边的家丁看直了眼。 “娘亲,您听,大哥哥怎么能这样说您呢,真是不孝。 也不知道主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的。”苏卿桐摸了摸额前的碎发,颇有些替苏尚书伤心的开口。 苏尚书握拳,胸脯起伏不定,瞪着苏卿瑢,“逆子! 你这不守男德的小畜生,本官的一世英名,险些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这样的儿子,就算嫁去东宫,估计也会触怒太子。 她想着都觉得后怕。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妻主,瑢儿绝没有此意啊。”苏家主夫捂着胸口哀求着,解释着,嘴角的血迹看起来让他又柔弱了几分,可眼中为父则刚的坚毅神情,却无比让人动容,“你相信为夫,瑢儿定是被人陷害啊。” 瑢儿好歹也是她宠爱了十七年的儿子啊,她怎么就这般狠心呢。 一声讥嘲的轻笑传来,苏尚书身侧的一名侧夫扭着小蛮腰走到众人眼前,娇滴滴的开口,“主夫,您口口声声都说陷害,可妻主不都查明了吗。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公子,明明就是大公子不守男德,寂寞难耐,勾引护院。 莫非,你是觉得妻主的判决有误? 倒是可惜,白叫那护院丢了性命。 若她还活着,肯定能将大公子的罪行说的一清二楚。” 苏卿桐娇柔一笑,赞同附和,“是啊,主父,娘亲可没有冤枉大哥哥分毫。” 苏家主夫并不能接受这番话,眼神凶狠的瞪着这两人,就跟护崽的母兽一般,声音尖锐道。 “住嘴,你住嘴,我儿是无辜的,他是被冤枉的啊。” 他的儿子不日就要嫁给太子,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护院偷情。 太荒谬了。 “爹....”苏卿瑢眼泪汪汪,内心酸涩万分。 而在屋中,一具赤裸且死不瞑目的尸体还躺着。 苏卿桐勾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苏卿瑢察觉,他立马大叫起来。 “苏卿桐,是你,就是你陷害我的。” 年轻俊美的公子眼中泛着血丝,恶狠狠的盯着院子里的苏卿桐,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他知道,今日的祸事都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他失去清白,不能嫁给太子殿下。 可他拿不出证据,母亲又偏听偏信,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 而且他的身子明明并无异常,可守宫砂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请来的大夫也帮着苏卿桐陷害他,说他失了身。 苏卿桐,只要他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他好过的。 苏卿桐迎上他的视线,对他挑衅一笑。 蠢货,是他又如何。 他又拿不出证据来。 嫁给乞丐就是他这辈子的命,太子主君之位,只能是他的。 苏卿桐的爹也适时站出来护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不卑不亢,面容十足沉稳,“大公子,我家桐儿最是纯真,怎会沾染这种脏臭之事。” 可他的瑢儿也是无辜的啊。 他怎么可能会青天白日跟护院偷情呢。 苏家主夫再三恳求,眼中泪水决堤,声音好不凄惨,“妻主,瑢儿真的是无辜的啊,我求求你,相信他啊。” “我求你,再查一查。 再查一次吧,瑢儿不会这样糊涂的。” “够了!”苏尚书暴躁大喝,耐心已然耗尽。 “证据确凿,你就不要替你的好儿子辩解了。”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给乞丐,离京远远的,要么就浸猪笼,一死了之。”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不...”苏家主夫悲痛欲绝,一双通红的眼里满是哀伤。 他朝苏尚书爬去,扒着她的裤脚,苦苦恳求,“妻主,瑢儿还是个孩子啊。 你饶过他吧。 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 所有罪责,我可以一并承受,只求你饶了瑢儿这一次。” “爹,不要为我求情...”苏卿瑢跟着流泪,心中悲愤。 娘已经变了,不再是曾经为了保护他们父子,可以忍受被恶犬撕咬的大女子了。 她如今位高权重,娇夫美侍在怀,早就忘了曾经的种种。 嘭!苏尚书冷眼旁观,仿佛脚下这人根本就不是她相处了二十余载的糟糠之夫。 他老了,容颜不再,哭起来又丑又沧桑,声音也难听极了。 苏卿瑢跌坐在地,跟着大哭。 他不惧一死,只是他死了,爹肯定会随他而去的。 都是他不好,是他错信自己的小厮。 院子里外都笼上一层阴云。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啊?”一道响亮的声音横插进来。 众人这才察觉,门口还有一个被忽视的人。 看着眼前这群神色各异的男女老少,白瑶丝毫不尴尬,咧着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夫郎吗? 谁啊,谁啊。 本小姐还忙着行乞呢,别耽误我的时间。” 她说着,看向苏卿桐,猥琐一笑,朝他走去,“这个长得不错,屁股还大,我瞧着不错,要不把他给我也行。” 白瑶目光所及,苏卿桐的个人面板就被系统展示出来。 【姓名:苏卿桐 年龄:15 身高:175 体重:50kg 颜值:78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7】 呃,好家伙,居然没有及格,她瞧这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看来系统还挺严苛。 苏卿桐脸色大变,无法忍受她恶心的目光,尖叫着往自家爹爹身后躲,“滚啊,滚开。” 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乞丐有任何关系。 真是恶心透了,他都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了。 白瑶挠挠鸡窝头,又从发梢间抓住了一只虱子,随手往苏卿桐身上一丢,“呸,瞧你这丑陋的嘴脸,本小姐还不稀罕你呢。” 苏尚书见状,气的直瞪肿泡眼,“....你这乞儿,好生无礼。 信不信本官叫人将你捆了去。” (男生子,灵蛇多福,自然多子) 第2章 蒙面帅哥 “呸!” 白瑶又淬了她一口,唾沫横飞。 “你好大的脸啊,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如今来了又不理我,晦气! 我不管,你们今日不给我一个夫郎,我还就不走了。” 瞧她这副泼皮无赖的脸色,苏尚书阴沉着神色,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你找死!” 白瑶根本没在怕的,反而挺了挺胸膛,一副混不吝的蛮横模样,“老女人,好好跟本小姐说话,本小姐可是丐帮的三袋长老呢。 你信不信,我明日就把你治家不严、纵子偷情的事情宣扬出去。” 苏尚书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俨然对她起了杀心。 苏卿桐的侧夫爹却是眼珠子一转,走到苏尚书身边,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 苏尚书脸上稍有好转,却又听见白瑶跟选妃似的对着他的两个儿子挑挑拣拣,“你这两个儿子都不错,随便给我一个就行。 这个虽然长得没那个好看,但也挺不错的。” 苏卿桐害怕的睁大了眼眸,声音都在颤抖,“娘....” 苏尚书一脸隐忍的握拳,然后转身指着屋中衣衫不整的大儿子,不悦道,“就是他,赶紧把他带走吧。” “不!!”苏家主夫惊呼,目眦欲裂。 别动他的孩子。 “妻主,不要..求您了....” 苏卿瑢一脸悲寂,沙哑的嗓子有些难受,已经无力再为自己辩解。 白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系统开始评估。 【姓名:苏卿瑢 年龄:17 身高:179 体重:58kg 颜值:83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中毒(影响寿命) 孕点:3(偏低)】 过及格线了?白瑶嘴角微微上扬,总算宽心了些。 不过身体状况怎么是中毒呢? 算了,算了,先别管这个。 赶紧把人带回自己窝里要紧。 她真受不了自己这么弱的身体。 想她堂堂千年灵蛇啊,竟然沦落至此.... 思绪回笼。 白瑶呲牙,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 她看着一脸哀求的苏家主夫和一脸死寂的苏卿瑢,转头又朝苏尚书开口。 “人带走可以。” “那不知,贵府愿出多少嫁妆啊?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什么,还要嫁妆? 苏尚书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本官还没有问你要聘礼呢,你怎么好意思问本官要嫁妆。 小乞儿,知足吧。” “聘礼?聘礼我有啊。”白瑶嘿嘿一笑,从面前捧着的碗里摸出两枚铜板,在她眼前晃了晃,“喏,聘礼,够了吧? 我可不白娶你儿子。” “....”苏尚书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插着腰,一脸憋屈,“你...竖子....” “滚,你给本官赶紧滚。” 她瞪着白瑶,险些气的吐血,转身又让人把苏卿瑢拖过来,“我与此子恩断义绝,他如今已不算我苏家人,你带回去,随你处置。” 再折腾下去,她头疾都要犯了。 苏卿瑢抬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内心悲凉无比。 “不要啊,妻主...”苏家主夫爬过来,护着苏卿瑢,眼都要哭瞎了。 他养育了十七年的孩子,怎么能嫁给一个乞丐呢。 他不同意。 “爹...”苏卿瑢垂泪,搂紧自家爹爹,使劲摇头,“我不要离开你。” 看着眼前相拥的父子二人,苏尚书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警告道,“苏卿瑢,你若不嫁,我便休了你爹,让他跟你一起扫地出门。” 别怪她无情,只是她的地位来之不易,决不能被两个男人给毁了。 苏卿瑢如遭雷劈,惊愕的看向自家娘亲,失了血色的嘴唇嚅动。 他娘说什么?休了他爹? 他们可是结发妻夫啊。 这怎么可以呢? 苏家主夫本就苍白的面色越发苍白,隐约透出一股衰败之气,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苏尚书,自己这个相处二十余年的枕边人。 这一刻,他才惊觉,和她已经这般陌生。 她的冷心冷情,竟也可以用在他们父子身上。 但是... “如果...如果你休了我,可以让瑢儿不嫁给她,我愿意....” 闻言,苏卿瑢慌了神,散落的发髻凌乱的披在肩头,忙打断自家爹爹的话。 “不要,娘,我嫁,我嫁,只要你别休了爹爹。” 既然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那就让他来承担这所有的罪责吧。 苏卿桐和自家爹爹对视一眼,眼中充满得意。 走到这一步,他们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不管是除掉元氏还是除掉苏卿瑢,他们都能得利。 “不,瑢儿,你就听爹的话吧,你不能嫁...咳咳....不能嫁啊...”苏家主夫忙拉着他,对他安慰摇头。 苏卿瑢内心不是滋味,可他真的不能再任性下去,爹爹这些年为了他,已经牺牲诸多。 他若是个人,就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就算嫁猪嫁狗,他都有信心可以把日子过好。 他还可以刺绣、卖字画,反正只要爹爹安好,他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若是白瑶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说,不好意思,你嫁的是一条蛇。 苏卿瑢看了一眼旁边早已等得有些烦躁的白瑶,咬着下唇,跪在苏家主夫面前,对他磕了三个头,“爹爹,儿子不孝,劳您操心了,以后望您保重身体。” “不要,瑢儿...”苏家主夫痛心的跌坐在地,想要拦住他。 可苏卿瑢没有给他机会,态度决然的站起来,转身朝白瑶走去。 但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苏尚书,无比隐忍的恳求道,“娘亲,还望您恪守承诺,善待爹爹。” 苏尚书眉宇淡漠,听见这话,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尘埃落定,苏卿瑢垂眸,周身缭绕着一股落寞之姿,艰难的迈动步伐,朝外走去。 “瑢儿,不要,你回来。”苏家主夫不舍,起身欲追,可被苏尚书叫人拦住。 “瑢儿...” 捂着嘴,苏卿瑢身形一颤一颤的,脚下速度却是加快了许多。 出了苏府,苏卿瑢面露茫然,全然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在家中时,出门不是坐轿就是乘车,甚少走路。 泛红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少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娇弱的身姿在风中轻轻摇曳,好似要羽化飞升的仙人一般,清冷异常。 只是眼下,他被抓奸在床,又没来得及穿好衣裳,不仅衣衫不整,还披头散发,光着脚,一看便知内里有异。 伸了个懒腰,白瑶啧啧两声,大摇大摆的朝街上走去,“走吧,小夫郎,姐不会亏待你的。” 苏卿瑢只顾着闷声哭,根本就不搭理她。 等白瑶走出老远后回头,他还跟木头桩子的站在路边垂泪呢。 可周遭围观的人却是逐渐多了起来。 白瑶皱眉。 不等她倒回去,苏府里又出来两个人。 两人眼高于顶,嫌弃的将一件外套丢在苏卿瑢身上后,又赶忙把白瑶叫回来。 原来,是苏卿桐担心苏卿瑢心有不甘,生出二心,便向苏尚书进言,让他们务必去官府证了婚书,才能放他们离开都城。 这个苏卿桐.... 白瑶看着手里薄薄的婚书,表情颇为复杂。 回望高大的都城城门,苏卿瑢擦了擦白嫩脸颊上的泪痕,心中无比难过。 娘亲不让她再回都城,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呜呜呜.... 想着,苏卿瑢眼角又是一串小珍珠往下掉。 白瑶站在旁边,咬了口花了两文买的肉包子,热气腾腾,烫的她直吐信子。 唔,忘了人吃的包子都是热的,她一向都是吃生冷食物,看来还需适应适应。 吃完包子,白瑶把手里的破碗往旁边一丢,适应性良好的开口道,“哭够了吗?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苏卿瑢瘪着嘴,一脸泪水鼻涕,哪还有都城第一美男的半点风范。 白瑶倒是不嫌弃,觉着洗洗还能要。 “....去哪儿?”娇弱到跟蚊子一样的声音传来,苏卿瑢捏着衣角,害怕的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乞丐妻主,心中又是一阵酸胀苦楚。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日。 白瑶呲牙,脸上胎记衬得她犹如青面獠牙鬼一样,“当然是回我家了,苏大公子。” 苏卿瑢瑟缩着身子,紧紧咬着唇瓣,吸吸鼻子,“....乞...乞丐也有家吗?” 他还以为,自己今夜会露宿街头呢。 白瑶性子率真,对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嗤笑一声后,“废话,不然姐带你住大街啊。” 今晚还要洞房呢,她可没有被人当面观摩的癖好。 不过他说得对,乞丐确实没有家,可她不是乞丐啊。 看着眼前四面漏风、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苏卿瑢窘迫的站在门前,左脚踩着右脚,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走了许久,他细嫩的脚底早已磨出了水泡,不仅有水泡,还破了皮,疼的他眼泪珠子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可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他,顿时心如死灰,再生不起半点波澜。 这...这也算是家吗? 感觉还没他家的茅房好呢。 这能住人吗? 推开虚掩的门,白瑶轻车熟路的走进屋子里,面露惊奇。 这破烂的桌椅床铺,补丁的衣物鞋子,啧,老鼠路过都要倒给她发粮食。 尽管知道这具身子暗藏玄机,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拎起破烂的茶壶,往缺了一角的碗里倒了口水,白瑶端起破碗,一饮而尽。 苏卿瑢傻狍子一般伸了个脑袋进来,红肿的眼睛暗戳戳打量了一番周围,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了。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看着白瑶喝水,却没好意思开口。 “桌上有碗,自己倒。” 热死蛇了。 她从来不会大热天出门,还走了这么久,她急需找个水池子给自己降降温。 苏卿瑢抿着嘴角,站在门口,生怕白瑶对他下手一般,又警惕又害怕。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朝白瑶开口。 “我...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他绝不会轻易认命。 白瑶背对着他,在屋中翻找了两下,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和皂角豆。 “等我回来再说。” 她在记忆中搜找了一番,知道这屋子不远处就有小河,赶紧去洗个澡再说。 苏卿瑢侧身,躲避开她散发着‘芬芳’的身体,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感觉这个小乞丐有些奇怪。 咕咕咕~ 肚子散发出饥饿的信号,苏卿瑢捂着小腹,羞红了脸。 可一想到今日自己的遭遇,他就只剩伤心。 天色昏暗,河边空无一人。 找了个芦苇荡,白瑶快速扒了衣服往水里一跳。 唔,还是水里舒服。 嗖—— 身后一道暗影闪过。 “拜见主子!” 身形高挑,腰肢劲瘦的蒙面黑衣男子出现在岸上,恭敬的对白瑶服拜。 水里的白瑶眼神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嗯。” 【姓名:影一 年龄:20 身高:181 体重:70kg 颜值:80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中毒(短命) 孕点:5】 咦,感情还是个蒙面帅哥。 白瑶嘴角一勾,模仿原主的声音和气势,“何事?” 影一依旧半跪在地上,声音沉闷的开口道,“主子,太子在催我们了,让我们务必在半月内拿到边境的城防图。” 白瑶眼眸转动,缓缓撩起河水拂到自己身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用管她。” 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受人驱使的白瑶了。 既然她要称霸南北大陆,那就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不是给她的亲姐姐造势,将功劳拱手相送。 南北大陆,南大陆男子为尊,北大陆,女子为尊。 在北大陆这片土地上,屹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度。 其中她现在所处的霄云国,便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不起眼的小国。 像这样的国家,北大陆上至少还有几十上百个,多不胜数。 而白瑶,并非霄云国人士,而是敌国翰云国所派遣出来的细作。 翰云国比霄云国大些,要多两座城池,所以一心想要吞并霄云国,借此扩张领地。 白瑶的身份特殊,她与翰云国太子乃是一父同胞的双生子,但她在出生前,吸收了母体所携带的毒素,继而面上有一块难堪的青色胎记,以至于不仅丢失了皇子身份,还成为了亲姐姐的鹰犬,为她效力,充当细作,深入敌国。 此番来到霄云国都城,就是为了从兵部尚书手里拿到边境的城防图,助她姐姐攻下霄云国。 只是不巧,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昨日又喝了许多酒,一觉下去,人就没了。 为她人做嫁衣这种事,她可不会干。 就让她的好姐姐等着吧。 第3章 强取豪夺 影一眉间闪过一抹诧异,却没敢多言。 白瑶眺望远方逐渐昏暗下来的田野,开始搓头发。 搓着搓着,她感觉自己应该先垫一垫五脏庙。 “影一,去帮我抓两只野鸡来。” 不吃饱,晚上怎么有力气造福自己的小夫郎呢。 她还等着看第一个美男能开出什么奖励来。 最好是她想要的。 “是!”影一对她无有不应,立马就转身离去。 白瑶收回视线,身子浮在水里,额角隐隐有些发胀,令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 ..... “老祖宗,救救孩子吧,这可是我们灵蛇族的独苗啊,盼了几千年前才生了这么一个崽。” “这天道之子非要往她嘴里跳,怎么怪我们瑶瑶呢?” “各路祖宗,咱家后代就这一个独苗啊,她不能死啊。” “这孩子天赋异禀,再过一千年就能化仙了,不能死,不能死啊。 我灵蛇一族的天之骄子,怎么就比不过天道之子了。” “我这去娲皇宫,一定要保住咱们灵蛇族的独苗啊。” ....... 狂风席卷,天空雷霆密布,暗紫色的粗大惊雷不断冲击着地面,势潮汹涌,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姿,方圆百里的小动物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来不及逃跑,有些经不住天雷威力的,更是直接倒地身亡。 天雷中心。 一条通体水晶白的巨蛇躺在被雷霆锤击出来的坑洼中,口中鲜血翻涌,耳边传来族中长老亲人们苦苦哀求的声音。 动了动被劈焦的尾巴,白瑶睁开一双澄澈的红色蛇瞳,望向天上的巨雷,有些不服。 玛德,不就是啃了一口天道之子吗? 至于用九霄雷劫来处置她吗? 谁知道那天道之子是一根人参精啊。 啊,不,是一根神精。 从她出生到现在,近千年的时光中,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参精,也没见有事,偏偏前两日,她在自家后山泡澡,一根人参精不长眼跳进了池子里。 送上门的天材地宝,哪有不吃的道理。 所以当即就咬了它一口。 可也只是咬了一口它就跑了,又没把它全部吃下去。 谁知,这根皮糙肉厚的小人参精居然是天道之子.....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触怒天道! 好大的帽子,她都差点没接住。 嘭——— 又是十几道狂暴的惊雷落下,就在她身躯周围,即使没有击中她,也将她的肉身和神魂震得险些分裂。 太痛了! 白瑶在坑里挣扎着,血泪滚滚。 时空撕裂,只见半空突然出现一位人头蛇身,周遭泛着圣人霞光的女子,她目光悲悯,却又对白瑶满含慈爱,直接祭出灵宝护住她。 “去吧,孩子...” 缥缈空灵的声音像极了远古神明的召唤,又像祭台上圣洁崇高的吟唱,很是让蛇安心。 去?去哪里? 她也不是很想死啊。 来不及看清说话人的面容。 眼前一黑,白瑶骤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已处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面前是一块破烂的碗....以及酸臭的自己。 这是人界? 来不及思考,周围所有场景像是瞬间冻结一般,面前也凭空出现一块巨大的光幕。 [你好,宿主。霸主系统2333为您服务。] “??”就没了? 光幕上的文字,白瑶认识,可认识不代表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是何物...”白瑶自诩见多识广,各种灵宝法器也是见过无数,可却没见过这样的宝物。 她试图伸手触碰,却是穿过一道虚无的界面,有些像留影石的原理。 [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种辅助类法器。 本系统是为了帮助宿主更快完成渡劫所衍生出来的。 但由于本系统是被你的祖宗,强制绑定在你身上,所以本系统不是很高兴,特此收回主动发布任务,激活系统奖励功能。 但本系统是个好统,依旧会辅助宿主,成功渡劫。 结合本时空女子为尊、男人繁衍的特性,再考虑宿主蛇类天性,所以系统决定,只要宿主征服美男,宠幸美男,便可激活系统奖励。 系统奖励包含百科全书、神兵利器、能人异士、丹药符箓等。] ....白瑶就只注意到这个什么系统所说的被祖宗强制绑定.... 是她家祖宗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这条小命,估计也是她家祖宗保下来的。 不过... 她仔细回味了一遍,才听出系统所告知话语中的异样。 “等等,渡劫?渡什么劫?” 还有什么女子为尊,男子繁衍? 人界可不是这样的啊。 [宿主,你现在就处于历劫的时空。 由于你误食天道之子,引发雷劫,你家祖宗为了救你,和天道交换了条件,只有你成功渡劫,才能神魂归位,不然还是只能灰飞烟灭。 此次渡劫,你的任务便是一统此时空的南北大陆。] 呸,她明明就只是咬了一口而已。 不过她懂了这件法器的意思。 可开局一个破碗,她怎么称霸时空? 开玩笑呢,而且她刚才查验过,这具身体没有灵根,这个世界也没有灵力。 她甚至连修炼都做不到。 她看着眼前的光幕,眼底淌过一抹幽光,“我们之间需要滴血认主吗?” [不用!本系统只是在宿主渡劫期间,辅助宿主,不会产生永久羁绊。] 还挺高冷哈。 不过白瑶没什么意见。 “那我该怎样才能获得奖励?” 琢磨了一下系统的话,白瑶继续对它询问起来。 [提示:找到颜值八十分以上的美男,完成宠幸即可随机获得系统奖励。] 颜值八十分以上的美男? 白瑶皱着眉头,那她怎么知晓此人的颜值有没有八十分? 可系统就跟在她脑子里一样,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疑问。 [系统会帮助宿主评判。] 哦,这样啊。 那还好。 “可你的意思是,我要宠幸很多美男才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白瑶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一条单纯的小蛇,修炼千年,还没有跟谁交配过。 族中长老也不允许其他男蛇往她面前凑,怕坏了她的仙缘。 所以,说到宠幸,她还蛮羞涩的。 [是的,宿主。] “.....”真叫蛇难为情。 好在,渡劫用的只是神魂,而非真身,不会泄露精元,她也还能接受。 回忆终止,白瑶感受着从四方八方涌来的寒气,赶紧从水里起身。 月光下,女子高挑瘦削的身躯散发着莹润的光辉,长发披肩,水珠顺着挺翘的臀部滚落,一双通透幽深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若隐若现的红光,好似锁定了猎物一般,浑身肌肉线条紧绷,每一处都极具力量感。 影一拎着两只野鸡出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赶忙低下头,惶恐赔罪。 “主子恕罪,属下什么都没有瞧见。” 白瑶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余光瞥了他一眼,声音幽魅,“看见了又如何,我又不会将你眼珠子扣下来。” 影一可是‘她’最忠心的属下,即便他们的命都掌控在自己姐姐手中,可在此时,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任何命令。 说起来,这具身子的姐姐可真有意思,连自己亲妹妹都要给其下毒。 果真是人不狠,地位不稳。 快到月圆之夜了,定时给她送解药的人也该来了。 影一闻声,脑袋埋得更低了,“谢主子宽宏。” 白瑶拿起他手里的野鸡,鼻子嗅了嗅,微撇嘴角,对这种没有灵力的杂质表示嫌弃,“影一,在附近村子找处院子买下来。 我们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是。”影一应声点头,消失在荒原中。 白瑶扭着小腰回到‘家’时,苏卿瑢正紧张的坐在凳子上,不停向外张望。 但是由于夜色太黑,屋中没有灯火,他也只能像个无助的小兽一般,蜷缩着身子,紧张的盯着四周。 “谁?”听到脚步声,苏卿瑢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木头棍子,害怕的护在胸前。 “是我。”白瑶推门而入。 苏卿瑢咬着嘴角,眨眨眼,连忙将手中棍子放在身后,“你....你回来了....” 不知怎的,他对这个乞丐莫名有种信任感。 看到是她回来,他一下子就安心多了。 白瑶看了她一眼,点亮屋中的蜡烛。 不大的屋子瞬间被灯光照亮,苏卿瑢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眼前站着的女人,他脸上微惊。 她不过洗了个澡,怎么变化这么大,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根本看不出之前是乞丐。 而且她明明好手好脚,为什么要乞讨呢? 苏卿瑢有些怀疑,她会不会也是苏卿桐的人? 白瑶把烤好的野鸡用荷叶垫着放在桌上,面色说不上好,也不上不好的对他开口,“吃吧。” 野鸡香味浓郁,本就饥饿了一整日的苏卿瑢一闻到肉香,口中唾液迅速分泌。 好香啊。 他有些暗憎自己不争气,可他确实太饿了。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白瑶,见她越过自己,走向床边,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他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点,“谢谢....” “我...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少年声音极细,说不上来的拘谨。 白瑶不在意,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苏卿瑢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眼下看起来除了红肿的双眼外,其他并无异常。 不愧是被称为都城第二美男的人,站在这么破旧的屋子里,也有种使周围蓬荜生辉的感觉。 摇曳的烛光照在少年清瘦的身上,一头青丝用木头簪子盘着,柔和出尘的五官如同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每一处都彰显了无与伦比的美丽。 少年许是没有吃过一整只的鸡,所以不知道怎么对眼前的烤鸡下手,眼中有些无措。 看着少年修长白嫩的纤细手指,白瑶眯了眯眼睛,有些恶趣味。 算了,以后好歹也是自己的人,她不介意对他友善些。 白瑶走过来,撕下一根鸡腿,递到他手中。 苏卿瑢眼神羞赧,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鸡腿,腼腆的开口,“谢谢,你吃了吗?” 白瑶点头。 苏卿瑢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开始小口吃起来。 白瑶又把另一个鸡腿撕下来放在旁边,“多吃些,晚上还要干活。” “干活?”苏卿瑢抬起茫然的双眼,口中食物都不嚼动了。 晚上为什么要干活? 瞧着他这副纯真无瑕的面容,白瑶涩涩一笑,虽然她没有和男蛇交媾过,但她偷看过族中其他族人交媾,一般蛇族交媾都是三天三夜往上。 她刚才还在想,他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吗? 所以才让他多吃些。 不过他明显没有经历过此事,怕说出来吓到他,她暂时不会挑明。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卿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被娇养得白嫩清透的面容在烛火下越发动人,比白瑶刚才吃的野鸡都还美味的感觉。 是该干活,他不会白吃她的。 苏卿瑢想着,又开始吃起来。 吃了两个鸡腿,白瑶让他再吃,他已经一口都吃不下。 吃这么少?人界凡人这么弱吗? 那他们可以开始了吧?白瑶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准备下手。 苏卿瑢摸着鼓鼓的肚子,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一截莹白的脖颈露出来,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沙哑,“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白瑶面色宁静,“什么?” 苏卿瑢抿了下嘴唇,抬头盯着她,水润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就是....就是我能不能自己赚银子....咱们的婚事不作数....我可以重新给你娶夫郎的银子,你放过我,我....”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苏卿瑢已经看到对面之人隐约开始泛黑的脸,尤其是她左脸还有一道青色印记的情况下,他感觉下一秒她就能把自己掐死。 少年瑟缩了一下脖子。 气氛有些压抑,白瑶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红唇张合,“当然....” 苏卿瑢的心揪在一块,小手攥着自己面前的衣服,一脸忐忑。 “...不行!”白瑶话音刚落,凳子上的少年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丢在了铺着粗糙被子的小床上。 老旧的木床受压,发出沉重的咯吱声,同时,苏卿瑢也面露惊骇,顾不得眩晕,忙慌张的伸手反抗。 “不....” “求你...” “放过我,我可以赚银子的,你放过我吧...” 回应他的,是瞬间黑下来的屋子。 第4章 身份成疑 “啊————” 寂静的夜晚被一道道无助的求救声打破,可惜,白瑶居住的破屋周围,荒无人烟,没人会察觉他的求助。 ...... 黎明将至,烛火最后一丝光亮彻底与天边的鱼肚白融为一体。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宠幸。 系统奖励绝世轻功——仙影步。 解毒丹X10颗 忠心符x10张 玄铁匕首一把 改良千机弩图纸一份 曲辕犁图纸一份 高效能水车图纸一份 空间纳戒一枚(2X2) 高产红薯秧苗百份 高产玉米种子一袋 精选水稻种子一袋 白银三千两 黄金一百两] 一阵叮叮叮的声音把沉睡中的白瑶吵醒。 动了动尾巴...欸,她的尾巴呢? 白瑶猛地睁开眼,往身后一看,发现是两条修长的大腿。 哦,忘了,这已经不是在蛇族了。 哎! 身旁传来一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她扭头一瞧,就见旁边人面色泛红,呼吸紊乱,眼角还含着泪...显然是病了。 人类这么弱啊?她昨夜还没来几次,他就受不了晕过去了。 白瑶来不及接收奖励,赶紧爬起来处置他。 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系统说过,要善待她宠幸过的男子,若能触发真心技能,还能得到奖励。 只是她总觉得这什么霸主系统有点不正经,有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 苏卿瑢烧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擦拭,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惹得他娇躯轻颤,难以抵御。 苦涩的药汁灌进口中,他呛咳了几下,摇着脑袋十分抗拒。 可还是被人强行将药喂了进去。 好生霸道,爹爹肯定不会这样对他的。 对了,爹爹呢? 小竹子呢,他的小厮... 不对,小竹子被收买了,背叛了他。 爹爹,爹爹也不见了。 他好像被娘亲嫁给了一个乞丐... 是了,原来他已经嫁给了一个乞丐,还被迫失身于她。 这乞丐丝毫不知道心疼人,在床上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连求饶都不能。 想着,苏卿瑢眼中泪水蓄积,开始往外掉落。 他的身子.... 呜呜呜! 昏睡了两日,苏卿瑢悠悠醒来。 眼前不再是失去意识前破烂的茅草屋,身下也不是烙人的粗布被子,屋子宽敞明亮,光线照进来,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这是何处? 难道爹爹把他接回去了? 苏卿瑢一喜,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噗通~ 绵软的双腿无法支撑他的身子,径直跪了下来,双膝疼痛不已,让他低呼一声。 他的腿怎么这么软? 还有他的....那...那...十分不适。 苏卿瑢小脸扭曲,艰难的扶着床边站起来,眼泪汪汪的揉着膝盖。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小脸骤然通红,又迅速变得惨白。 他今后该不会都要这样被折磨吧。 无助的眼泪落下。 苏卿瑢在这边悲春伤秋,白瑶却忙得不可开交。 身为太子的暗卫首领,白瑶自然是有武功的,并且还不弱。 只是她服了太子给她的毒药,永远都只能受制于太子,听从她的吩咐。 但系统给她开出了解毒丸,能解百毒,也就是说她再也不用受限于太子。 她不仅给自己解了毒,还给带来的几个暗卫都解了毒,并且给他们打上了忠心符。 一统大陆,那当然是宜早不宜迟。 她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灵气充沛的巢穴中。 可白瑶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即使有系统给她的什么种子、图纸,她也不会利用。 也就只有纳戒和轻功她知道怎么使用,其他的,可真是为难她。 好在她还有几个下属。 下属们虽也不算聪明,但他们给了白瑶一个建议,那就是看书。 因此,这两日,白瑶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根本学不完。 站在不算大的院落中,苏卿瑢扶着树干,一脸茫然。 这是何处?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吗?” 试探的叫了一声,苏卿瑢害怕极了。 他该不会被人卖了吧? 听到声音,白瑶从书房探出脑袋,“这儿呢!” 苏卿瑢身子一僵,咬着嘴角,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容,缓缓扭头。 白瑶的声音对经历了一夜摧残的他而言,无异于索命的鬼魅,他本就紧张的内心瞬间惊恐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隐隐有些腿软。 白瑶趴在窗户边缘,看了他一眼,神色疑惑,“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虽然只是刚叫影一买下来的院子,可也算的上是她的家吧。 毕竟总比住茅草屋妥当。 什么,她家? 她不是乞丐吗? 苏卿瑢看着自身所处的院子,即便看起来不大,可也不是寻常农家小院,应该还是值些银子的。 他怎么有些想不明白呢。 白瑶见他愣着不动,对他招招手,“过来!” 苏卿瑢怔愣,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的朝她走去。 推门进入书房,他挪动小步子,看着满地散落的书籍,他有些心疼,“你在做什么?” 他一向爱书,见不得有人这样对待书籍。 白瑶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已经看到一半,桌上和地上还堆满了其他的书,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本。 “找我的道。” 道? 苏卿瑢不解,娇俏动人的小脸依旧格外苍白,脖子上的牙印还未消退,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 他忍住了,先向白瑶询问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你不是乞丐吗?” 难道她真的是苏卿桐派来的人。 白瑶头也不抬的盯着书,快速翻开新的一页,“不当了,改行了。” 苏卿瑢不可思议。 乞丐还能改行?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挺直背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对峙一般,气势强劲。 白瑶面不改色的翻动书页,显然没把他的小脾气放在眼里,“怎么?无论我是谁,都是你的妻主。”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后,白瑶已经把自己代入凡人的语境中。 这么说,应该也可以吧。 苏卿瑢小脸阴沉,身形晃了晃,指甲掐着掌心,艰难道,“你...你是苏卿桐的人?” 白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轻笑一声,“我啊,是以后给你富贵荣华的人。 好好养着吧。” 她已经从影一那里知道了他所有的身份信息,知道他本该成为霄云国的太子正珺,却因为被自家二弟陷害,失了清白,赶出了苏府。 如今,苏家已对外宣称,苏家大公子得了急症暴毙,又将苏家二公子记为了嫡子。 估计是打算鸠占鹊巢,顶替他嫁给太子的。 不过嘛,以他身体在床上的青涩程度来看,他并没有失去清白。 苏卿瑢不懂,陷入沉思中。 白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过来,有事问你。” 他不是按照太子珺培养的大家公子吗? 那他应该知晓很多东西才对吧。 苏卿瑢回过神,抿着嘴角,乌龟似的朝她走去。 白瑶拉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扯来坐在自己腿上,无视他惊慌的神色,勾起他的下巴,“从今日起,我就是翰云国的商人,而你,是我的夫郎。” “以后跟着我好好生活,你的仇,我自然会帮你报的。” 至于太子珺之位,说不定很快也会落在他身上。 苏卿瑢一惊。 “翰云....你不是霄云国人士?” 白瑶眨眨眼,大手放在他后脖颈上。 别说,精心娇养的男子身体是不一样,摸着手感都要好上许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体温低,摸着冰冰凉凉的,很对她胃口。 苏卿瑢身体轻颤,俊美非凡的小脸因羞涩染上一层红雾,抓着她的手腕,声音细若蚊蝇,“求你...别...别这样...” 虽已有夫妻之实,可他还是不能全然接受。 他的命运,依旧是握在旁人手中的。 白瑶抱着他,她比苏卿瑢要高上一个脑袋,加之他很娇小,所以能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 “别动!” 大掌落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白瑶眼神幽暗的看着他,“来,给我说说霄云国都城的事情。” 苏卿瑢此刻犹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她怎么能这样呢。 适时,他肚子又叫了起来。 白瑶皱眉,“你没吃饭?” 苏卿瑢红着脸,微微摇头,“我刚醒。” “走吧,吃饭去。”白瑶挑眉,一把将他抱起来往外走。 正好也快到午时了。 凡人真闲,一天居然要吃三顿。 苏卿瑢吓得搂紧她脖子,神色慌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好像,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余光瞥了眼她柔软的胸膛,苏卿瑢眼睫乱颤,身体记忆涌上心尖,不禁让他羞愧。 “没事,你脚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抱你。”白瑶轻而易举的将他抱着大步行走,力量感爆棚。 他之前光脚走了许久,脚都破皮了。 大夫说,他生病正是因为脚上伤口引起的。 苏卿瑢抿唇,感受着她强劲的手臂力量后,莫名咽下了喉间的话。 她似乎不喜欢别人忤逆她。 不过她真的很强壮.... 嘶,他在瞎想什么呢,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她可不像是一位商人。 商人的老奸巨猾和精明,她身上都没有。 吃过饭,白瑶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继续看书。 等她一目十行把下属们找来的书看的差不多时,她也大概明白了凡界的规则。 她望着窗外思索时,影一走进来,双手呈上一张羊皮卷。 “主子,你要的地图,属下给你找来了。” 北大陆的地图,白瑶接过来,打开一看。 啧,霄云国和翰云国未免也太渺小了些吧,堪称微不足道。 白瑶看着手里画工粗糙的地图,找到两国所在的位置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国家。 北大陆除了小国,还有大城。 一座巨大的城池实力可以媲美一座小国,在这地图之上,也有十几座大城。 不过北大陆地域广袤,这些城池和国家之间距离甚远,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可以相安无事的原因。 只是,她来了,可能就难以保持原本的平静。 仔细研究了一番地图,白瑶决定先拿下霄云国,等霄云国和翰云国合并后,再慢慢开始她的称霸之路。 凡界不比灵界,不能大手一挥就翻云覆雨。 这注定会是一场持久战。 “影一。” 白瑶放下地图,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 他今日换下了影卫的黑衣,穿着寻常的青色护卫服,没有遮面,硬朗坚毅的面容全然展现出来,他的五官不比苏卿瑢的精雕细琢,更像是刀削斧凿一般锋利,双目炯炯有神,周身气势却又足够内敛。 “属下在。”影一抱剑垂首。 白瑶勾唇,声音清脆,“今后之路,危险重重,你可愿随吾征战四方?” 影一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更加坚毅。 “属下,万死不辞!” 他隐约能察觉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了。 可他又有何惧? 白瑶十分满意的点头,“好,脱衣服吧。” “.....主子?”影一惊诧,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可是听岔了。 主子让他脱衣服?? 白瑶可没有跟他开玩笑。 影一是她发现的第二个颜值及格的男子,这肉都送到嘴边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宠幸苏卿瑢得到的奖励让她有了积极性,就看宠幸影一能有什么新的收获。 她没有对影一下忠心符,因为他已经足够忠心。 二来,系统说不能用忠心符控制要宠幸的美男,否则就会得不到奖励。 空气寂静,影一微微有些泛黑的面容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显然意外之余,又有些害羞。 “属下.....” 影一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呆愣的站在原地。 白瑶敲击着桌面,声音轻描淡写,“不是说万死不辞吗?” 这就怕了? 影一摇头,立马放下手里的剑,开始解腰带。 只要是主子想要,那他便甘心奉上。 白瑶视线落在他遍布刀剑伤痕的胸口上,大手一挥,门窗随之关闭。 最后。 一件衣物。 落下。 带着薄温的手抚上他的肩头。 ...... 书房中一室春光..... 夜幕降临。 白瑶给昏睡中的影一上药,系统不太积极的声音响起。 第5章 龙精虎猛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次宠幸。 系统奖励:黑甲卫三千(点击提取) 农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墨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高产大豆种子一袋 健体丹X10颗 洗髓丹X10颗] 没了? 白瑶上药的手一顿,表示这次的奖励怎么这么少? 但等她仔细看完过后,发现那三千黑甲卫才是重点。 这些可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大杀器啊。 还有农家和墨家的传人,有了他们的存在,她就有帮手了。 “系统,他们此刻在何处?” [宿主,你点击提取后,可以出现在你指定的位置。] 这样啊,不错。 白瑶点头,又继续专心的给被自己折磨到昏迷的影一擦药。 不是她嫌弃,这凡人的体质真的太差劲了些。 她这两次都还没有尽兴,人就晕了。 影一忍着周身酸痛猛地睁开眼,刚要坐起来,就发现自己旁边的白瑶。 他脸一红,立马就要下床行礼。 白瑶摁住他,神色温柔,“别乱动,还没有上完药呢。” 影一羞得双耳通红。 主子太勇猛了些,他常年习武的身子居然都承受不住主子的雌风。 太丢脸了。 主子不会觉得他很弱吧。 摸了下他的脑袋,白瑶轻笑,“好好躺着吧。” 影一垂眸,遮住眼底的一丝异样,心中微暖。 白瑶穿着一身松垮的白衣,长发仅用一根蛇形木簪挽着,周身气质淡然,有种说不出的威仪贵气。 影一觉得自己心跳好像加快了几分。 “好了。”白瑶给他上完药后,对他一笑,“明日好好休息,不用早起。” 影一脸上闪过一抹急色,忙开口,“主子,我没事,你可以尽情吩咐属下。” “以后可以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属下。 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待在后院中虚度光景,所以你还是负责你手头的事物。 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让你休息两日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白瑶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伸进袖子里,假意掏了掏,趁机将提取进纳戒的健体丸摸了一颗出来,然后塞到影一嘴里。 影一下意识张口,却又有些惊讶,不小心便咬住了她的手指。 白日,这只手在他身上尽情放肆、极尽索取,指尖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他肌肤上,令人面红耳赤。 这一咬,气氛就有些微妙。 影一咽下口中丹药后,忙松开她的指尖,慌张道,“属下...属下不是有意的。” 白瑶勾唇,见他这副纯情模样,长臂一伸,将他捞到自己身边,饶有趣味的吻上他的唇。 影一稍稍睁大了眼眸,不敢乱动。 女子灼热的气息燎得他面颊滚烫,影一昂着脑袋,身上被子又渐渐滑落下去。 ...... 次日清晨。 白瑶抱着影一还在睡觉。 影一醒得早,见白瑶像蟒蛇一般趴在他身上,十分信赖的模样,原本无力的身子更是瘫软得厉害。 本来每日他都要早起练功的,可今日怕是不能了。 主子...真是....龙精虎猛,他自愧不如。 苏卿瑢正在屋中用早饭,看着白瑶神清气爽的走进屋中,眼神一暗,嘴角微微下垂。 昨夜之事,他都知道了。 这人看着正经,没想到连自己的护卫都不放过。 不过那护卫确实有几分姿色。 白瑶坐下来,端起碗就开吃,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优雅,只有豪爽。 苏卿瑢抿唇,继续默默吃饭,就是有些食不下咽。 “你.....你可以派人去我家,给我爹爹传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吗?” 有求于人,苏卿瑢还是没忍住开口。 他都离家好几日了,爹爹肯定担心坏了。 可他不能再回都城.... 白瑶咬了口肉,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你写个信,我叫人帮你送回去。” 苏卿瑢这才露出一道浅笑,心中郁气消减了一些,“谢谢你。” 这一笑,明媚动人,白瑶这条千年老蛇看的心花怒放,呲着大牙嘎嘎乐。 “不必客气。” 苏卿瑢瞄了她一眼,有时又觉得她深不可测,有时又觉得她简单随性。 白瑶感觉他有点怪怪的,但并没太在意,跟他闲聊起来,“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咳咳....”苏卿瑢闻言,以为她是在说那些,吓得剧烈呛咳起来。 白瑶皱眉,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你急什么。” 苏卿瑢捂着胸口,面容红的彻底。 “没...没事...” 白瑶见他缓过来后,又继续吃饭,“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出去走走,别成天待在屋子里闷着。 附近有个镇子,你要是想去转转,就带上护卫一起出去。” “你同意让我出去?”苏卿瑢惊讶的看着她。 她难道不怕自己偷跑了吗? 他还以为她是想囚禁自己.... “???”白瑶纳闷了两秒,十分淡定的说道,“为何不同意。 正好家里下人不够,你顺便出去买两个回来。” 家中就一个厨郎和照顾他的小厮,她都没人可以吩咐。 苏卿瑢惊喜异常,周身活力洋溢,但很快又垂败下来,如同蔫了的花朵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瑶一眼,“可是....可我手中没有银子。” 白瑶还以为怎么了呢,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箱子里有,你自己拿便是。” 她把系统给的银子都提取了,纳戒放不下,就放在屋中箱子里的。 看来他没检查过屋子。 苏卿瑢乖顺点头,往口中送了一筷小菜,心情好了不少。 吃过饭,白瑶就去了书房。 一会儿她提取的农家和墨家的传人就要上门认主,她得想办法安置好她们。 照顾苏卿瑢的小厮也来收拾碗筷。 苏卿瑢扫了一圈屋中的布局,找到了她所提示的箱子。 毫无防备,苏卿瑢一打开箱子,就被里面明晃晃的银子闪到了眼睛。 他瞠目结舌,伸手摸了一下箱子里的银锭,这么多? 手指碰了碰嘴唇,苏卿瑢十分吃惊,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屋中无人后,苏卿瑢盯着箱子里的银子发愣。 天啊,好多银子,至少上千两了吧。 他娘亲一年的俸禄才堪堪几百两呢。 这些银子... 莫非她真的是商人?可她为什么要扮作乞丐呢。 翰云国.... 他知道翰云国与霄云国之间局势一直很紧张,所以甚少有翰云国的商人来霄云国。 她... 兴许是自己想岔了。 书房中。 一胖一瘦两道身影恭敬的朝白瑶行礼。 “农家传人孙千拜见主君!” “墨家传人墨狩拜见主君。” “二位快快请起。”白瑶学着人界文绉绉的话语,主动上前搀扶她们。 因为是女尊,所以系统贴心的把两人设置成了女性。 “主君仁厚,但礼不可废。”农家传人一脸老实巴交,被太阳过分眷顾的面容放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但为人处世十分圆滑。 白瑶真诚一笑,“两人将来都是吾座下大将,不必自谦。” 孙千和墨狩对视一笑。 三人随即坐下来。 白瑶没有跟她们过分寒暄,而是直接拿出了种子和图纸。 孙千和墨狩两人并非虚拟人物,而是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人,所以也有自己的脾性和特长。 但她们出自系统,自然而然对白瑶百分百忠心。 如此,白瑶也不用防范她们二人。 拿着千机弩的图纸,墨狩眼前一亮,仔细研究起来。 白瑶见状,转头去和孙千说种子的事情。 孙千拿着水稻种子,比墨狩镇定,皱眉询问道,“主君,此物某从未见过,但据主君所言,亩产百担,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白瑶疑惑,不是说她们俩很忠心吗,竟然会质疑她的话。 孙千眼中隐隐可见激动之色,如果真如主君所言,那这天下的百姓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时逢乱世,亩产百担的粮种一旦出世,必定是天下人之福啊。 “主君,事不宜迟,可有良田提供给某做耕种用?” 这样好的粮种,必然要在她手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田... 呃。 白瑶讪笑,头一次觉得专业事还得专业人来做。 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还需要田地。 见状,她赶紧开始忽悠。 “不急,孙卿,你们二人一路辛劳,先在府中休息两日,养精蓄锐。 再者,吾还没给你们设宴接风洗尘呢。” 她马上就得让影二去买田地。 孙千和墨狩又对视一眼,彼此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有这样仁厚的主君,何愁日后没有好前程。 至此,两人就先在府中住了下来。 白瑶则是赶紧吩咐影二去将村子里能够售卖的田地都买下来。 霄云国早晚也是她的领地,在这儿种植无可厚非。 另外,院子太小,没几间多余的房舍,还得想个办法,再买一座院子才行。 傍晚时分,去镇子上转悠的苏卿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女男老少。 这些应该是他挑选的下人。 白瑶站在书房门口,粗略看了一眼。 苏卿瑢带着这群人朝她走来,对他们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家....妻主,你们日后务必恪守府规,尽忠职守,不可有二心,否则决不轻饶。” 白瑶还挺喜欢他这训诫的模样,一脸端正肃穆,周身气势贵不可言。 “是!见过家主,谨遵主夫教诲。”下人们惶恐应答,不敢抬头看向白瑶,但隐约能感觉到她是个脾气不好的。 白瑶也给脸的嗯了一声。 紧凑的安置好买来的下人后,苏卿瑢回身去找白瑶。 花了银子,自然要记账。 苏卿瑢想着府中一无管家,二无账本,便只好自己动手打理府中账目。 但动手之前,应还需征得自家...妻主同意吧。 走进书房,他见到白瑶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落笔。 “妻主!” 苏卿瑢小声的开口,生怕被谁听见了似的。 白瑶掀了掀眼皮子,跟无骨蛇一样倚靠着桌子,声音平静,“怎么了?” “我今日花的银子有些多,想给你说一声。”苏卿瑢看着她,清绝的眉眼中生出她的倒影,声音轻柔的说道。 他从前虽是尚书府大公子,可他娘亲生性风流,家中小侍和侧夫不少,可要论花销,他估计是都城最节俭了一位了。 除了太子设宴或者其他重要年节之类的,他都不会做新衣裳。 今日出门,他一个不小心便买多了些,所以.... “无妨,银子本就是用来花的,瑢儿不必为此苦恼。”白瑶有银子,除了系统给的银子外,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不少积蓄的。 但都留在了霄云国,只带了不到十分之一出门。 她那太子姐姐虽然恶心,但对她出手也还算大方,知道她出门在外,少不了需要银子打点,每个月给她送解药的时候,就会另外再给她一笔银子。 算算时间,也快有一个月了,很快就会有一笔新的银子进账。 他应该花不完吧。 听见这声亲昵的瑢儿,苏卿瑢羞涩的红了脸颊,心中荡起一片涟漪,“妻主...” “对了,妻主。府中没有账本,我想单独设立一册,可以吗?” 白瑶不假思索的点头,什么账本,什么银子,他高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她根本就不懂这些。 苏卿瑢会心一笑,没想到她真的这般好说话。 如此一来,他也能少受些束缚。 说完正事,苏卿瑢就准备回屋。 “等等。”白瑶叫住他。 “妻主,还有事吗?”苏卿瑢回身,脸颊上多了一丝初为人夫的妩媚,但配上他那么清澈的眼神,便显得尤为勾人。 白瑶盯着他,舔了舔嘴角,差点就想吐信子,“你先去沐浴,我一会儿就回屋。” 她可没忘记,系统说,要和自己宠幸过的男子培养感情。 可书上说,床上是培养感情的绝佳宝地,所以她就只能继续和他...酿酿酱酱,希望能触发他的真心。 苏卿瑢下意识腿软,刚降温的脸颊瞬间爆红,羞怯不已,却又不知该怎么拒绝,只能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第6章 得道多助 可等他把自己埋进水中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他明明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却又愿意跟她同房? 这...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他刚才脑子肯定是糊涂了。 还有那些银子,肯定也是她用来迷惑自己视线的。 哎呀,他怎么这么笨啊。 苏卿瑢咬唇,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一脸悔意。 可他又仔细想了想,他们也算是领了婚书的夫妻,倘若想和离或者分开,那他只有一个选择,便是进寺庙当和尚。 世道对男子何其不公,没有谁家会接纳被休弃的儿子,也没谁愿意娶一个二婚郎。 他当初就应该在挣扎一番的。 眼下木已成舟,难以复原。 他莫名害怕得厉害。 哗啦~ 突然,一个人跳进足以容纳两人的浴桶中,水花飞溅,苏卿瑢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大叫,便被白瑶堵住了嘴。 “唔....”吓死他了,还以为是贼人呢。 不过,这也跟贼人没什么两样了。 感受着自己腰间缠上来的手,苏卿瑢羞涩难当,想要远离白瑶。 不行,他后悔了。 可他力气小,根本拉扯不过白瑶。 ....... 还好是在水中,不然他小命都得丢掉半条。 苏卿瑢闭着眼睛,疯狂颤动的睫毛彰显着他的无助和慌乱,但爹爹说过,男子不可以拒绝妻主的索取,否则会被嫌弃的。 可是他... 呜呜! 又是一晚不眠夜。 夏日,天亮得早。 白瑶起床时,苏卿瑢迷迷糊糊的也想起来。 他想伺候白瑶更衣来着,可浑身酸软得厉害,让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 好在白瑶体贴,根本就没让他起来。 躺在床上,苏卿瑢抿着嘴角,看着大步离开的女子,心中一时有些微妙。 爹爹说,大女子都很是骄纵,娶了夫郎,就喜欢让夫郎伺候自己。 可她却从没有过。 就连吃饭,他想站着给她布菜,她都拒绝了。 如此看来,她倒没袭承那些恶习。 唔,好累啊,他好困,还是再眯一会儿吧。 和苏卿瑢睡觉,陪影一吃早饭,白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端水小能手。 影一休息了一日,身子便已彻底恢复,也许是吃了健体丸的缘故,面色那叫一个红润,比起之前,堪称容光焕发。 白瑶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影一垂眸,有些羞赧,却并不明显。 主子这样看他作甚? “主子,请用饭。” 影一将筷子递过去,声音莫名有些发紧。 白瑶接过筷子,先给他夹了一块肉,“一会儿吃了饭,你去打探一下,看能否查到霄云国太子的行踪。” 她得开始动手了。 影一颔首,“是,主子。” 吃过饭,影二把买来的良田地契交到她手中。 不过很少,只有百余亩。 因为都城周围的田地都被达官贵人包圆了,能买到百亩左右,已经算很不错。 就是价格,让白瑶有些咂舌。 这百余亩良田,就花了她近千两银子。 照这个速度下去,她手里的几万两估计也不够花啊。 这可怎么办? 白瑶坐下来思索着,目光徐徐落在都城的地图上。 “影二,晚上叫上我们所有人,跟我走一趟。” 洗劫都城的所有富贵之家。 这是穷人创业第一步。 “是!”影二沉稳应答。 晚上,白瑶设宴给孙千和墨狩接风洗尘。 看着一点点晕染开的夜色,她心中生出无限豪情壮志。 只待今夜过后,都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就要自乱阵脚了。 不过,她显然高兴地太早。 等她带着一干影卫来到都城城门外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和森严的守卫后,她老脸一红。 不是吧,居然都已经宵禁关城门了。 “主子,咱们是要翻城墙过去吗?”影三捏着下巴,豆大的眼珠子里泛着疑惑的光芒。 她这体格,可翻不过去。 影二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住嘴。 白瑶有些不甘心,她看向城墙上的守卫,“不用,你们就在此等着接应我,我自己一个人去。” “主子,怎能让你一人犯险?”影二表示不行,拦住她的去路。 “放心吧。”白瑶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成竹在胸。 以她现在的轻功,轻松翻越城墙,根本不会被发现。 倒是她们,轻功稍欠火候,还是别太自信了。 但白瑶进了都城,没有先忙着洗劫,而是径直去了兵部尚书府邸。 在她们之前打探的消息中,已经得知边防图存放的位置,只是尚书府戒备森严,不好闯进去。 眼下不一样,她的轻功堪称来无影去无踪,绝对可以顺利从尚书府拿到边防图。 顺利溜进尚书府,白瑶按照地形图七拐八拐,最后来到最有可能存放城防图的位置。 兵部尚书最受宠的侧夫屋中。 只是,揭开瓦片,浑身腱子肉的兵部尚书正在梳妆台旁边搂着侧夫厮混,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白瑶呲牙,趴在屋顶,一脸认真的观摩着。 嗯,不错,这个姿势好新奇,那侧夫一脸沉醉,看来是个好姿势。 她得好好学学。 哦,还能这样啊。 凡人的花样真是多,不像灵界,双修时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变化。 咦,又变了,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太.....高难度了。 不对,说不定影一可以做到呢。 .....终于等到两人兴尽睡去,白瑶赶紧一个闪身窜进屋中。 在她多番搜查之下,总算从地板下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撤! 出了兵部尚书府,白瑶转身朝着相反的户部尚书,也就是苏府奔去。 户部尚书的守卫就要松散许多了,护院大多都在睡觉,跟猪似的,雷打不动。 白瑶找到库房位置,从屋顶进入。 看着堆满金银珠宝的库房,白瑶惊呆了。 苏卿瑢不是说他家没什么银子吗?这里少说也得有十几万两了吧。 富裕啊,是头肥猪。 就是她的纳戒太小,银子又太占位置,她只能捡银票和贵重的珠宝字画装。 她一边装还一边在想,这也不算偷吧,纯粹是把她夫郎的嫁妆给带走了而已。 纳戒装不下,她就用包袱开始装,能装多少是多少。 这么多银子,苏卿瑢的娘可没少贪吧。 以她的俸禄和家世,这些银子的来路绝对不干净。 啧,真沉,不能再装了,不然一会儿翻不过城墙。 得意一笑,白瑶扛着包裹严实的‘嫁妆’,迅速开溜。 踏着月色回到村子,白瑶倒床就睡。 次日,一封密信凭空出现在兵部尚书的书房桌子上。 官道边的茶棚里。 白瑶晃悠着脚丫子,跟个富贵闲人一般坐着欣赏风景。 影一坐在她旁边,目光警惕的环顾周围,肩负起保护白瑶的任务。 白瑶不时摸摸影一的小手,跟个地痞流氓没两样。 影一羞臊,却像个小夫郎一样乖巧的低下头,心中暗嗔白瑶几声。 不知为何,主子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远处,一辆马车快速驶来,最后停在茶棚边。 霄云国兵部尚书罗锦擦擦冷汗,忧心忡忡的走下来,目光直接锁定白瑶。 她先是看了看空荡荡的官道,又瞧了眼在煮茶的茶铺老板,最后咬咬牙,有些怨怼的朝白瑶走去。 “白女君?” 罗锦人至中年,身居高位,周身气势不俗,看起来一脸正派的模样。 白瑶点头,伸手拿起茶壶给她倒了碗茶水,“请坐!” 罗锦一拂袖子,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一脸冷静的坐下来。 “白女君是何方势力?” 一来,她便直入主题,没有任何迂回的询问。 白瑶身姿散漫,无骨蛇一般靠在影一身上,觎了她一眼,“自成一派。” 罗锦眼神一变,越发凌厉了。 “你想要什么?” 她没想到,这人真从她手里拿到了城防图。 还借此威胁她。 “很简单,加入二王子阵营,让她跟太子两相残杀。” 等她苟且发育一段时间,回去收服了翰云国的势力再来浑水摸鱼。 罗锦皱眉,目光犀利,“你不是霄云国人士?” 二皇子软弱无能,除了一个好的外家外,荒淫无道,好大喜功,可是朝堂上出了名的搅屎棍,要是再得到她的相助,太子那一方,肯定会气死的。 这样一来,朝堂局势就会混乱,难保不会被第三势力趁虚而入。 她绝不会叛国。 “是不是并不重要。罗尚书,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即可,否则你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倒卖城防图的事情可就瞒不住喽。”白瑶昨夜在她家中还有意外之意,拿到了她受贿的账本,反倒是让她多了一层底气。 “你...”罗锦周正的面容立马扭曲起来。 她究竟是如何潜入尚书府的,那么多守卫,居然一个都没发现她。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样做。 女君若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但唯独让我加入二王子阵营,我绝不同意。”罗锦别开脸,硬气的说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霄云国动荡,她也不见得能安全脱身。 白瑶啧啧称奇,没想到她还有几分骨气,也难怪能当上兵部尚书呢。 别说,她还真喜欢这种硬骨头。 但谁让不是她这一方阵营的呢。 “既然如此,你最好回去就向你们国君检举自己,然后再祈祷下一任兵部尚书也有你这样的傲骨。” 她攥着衣袖,愤愤不平的瞪着白瑶,“你以为本官不敢吗?” 白瑶诚实点头,“你若能舍弃荣华富贵,便不会卖官鬻爵的了。” “....”罗锦身子一僵。 白瑶轻笑,然后让影一把桌下箱子拿出来。 “罗尚书,人生得意须尽欢,你也不想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被砍头削官吧。 你想想你的娇夫幼子,想想你的族亲门客。 我可以保证,事成之后,你可以安全的回到你老家,当个富贵乡绅,安稳一生。”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立马金灿灿的黄金显露出来,差点没亮瞎罗锦的眼。 “.....”罗锦眼中已经有些动摇之色,可还是没同意。 她心中的理念还坚持着。 白瑶决定再加一把火。 “世间岂有万世永存之基业,三百年前霄云国也不过是一片荒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道理不用我过多阐述吧。 罗尚书。 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被我收买,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罗锦咬牙,一双鹰目饱含挣扎之色,“可你的铁蹄若是踏破我霄云国,我的家乡和亲人,岂不是也会遭殃。” 更多的百姓也会被卷入其中,流离失所。 她究竟是哪国的人。 “自然不会。”白瑶笑笑,拿起金子敲了敲,“届时,还需罗尚书相助。 我会直杀皇宫,不伤任何百姓和无辜之人。” 都城外,则只需控制住各地将守,拿到兵符,直接投诚即可。 百姓可不管谁是皇帝,只要有命在,有地种,不被劳役欺压,你就是一条狗当皇帝,它们都觉得无所谓。 等等,怎么有种在骂自己的感觉呢。 白瑶晃了下脑袋瓜。 “那我岂不是成了叛国贼人?”罗锦很佩服她的想法,可也很无语。 她可不愿意背负这个千古骂名。 “叛国者罗锦,与你罗绣有什么关系,大可以改名换姓。 再者,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所着,我说你英勇殉国又如何。”白瑶耸耸肩,一脸稀松平常。 “....你”罗锦哑口无言。 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她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咽了咽口水,罗锦算是被她说服了,可她还有一个问题。 她抬眸盯着白瑶,面色凝重的问,“那你是否可以告知你的真实身份,万一你欺骗了我怎么办?” 白瑶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假令牌,气势内敛道,“翰云国太子!” 虽然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罗锦瞳孔一缩。 翰云国太子竟然都潜入霄云国来了? 难怪她可以轻易拿到城防图呢。 人家估计早就在谋划了。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乖乖听话了。 第7章 身中秘药 片刻后。 罗锦站起来拱手,郑重承诺,“愿为殿下马前卒,希望殿下日后务必信守承诺。” 白瑶真诚点头。 抱着沉重的黄金,罗锦气势萎靡的走了。 兴许是黄金还不够多吧,她看起来有些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但影一却在替自家主子开心。 拿下罗锦,也就意味着她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看着罗锦离去的背影,白瑶伸手摸了摸自己因为服下解毒丹而光洁白皙的脸颊,转头看向影一,“明个儿去把大司农给我抓来。” 她得给孙千安排个官位,好让她安心在霄云国种地才行。 接下来,则是要回翰云国,处理她的好姐姐,拿下翰云国的兵权。 影一颔首,尽管有些不解,但从不产生质疑,“是。” 刚才他看着主子和罗锦磨嘴皮子时,他就在想,自家主子不仅武功高强,连口舌功夫也十分了得。 “老板,结账。” 哑巴老板走过来,笑着比划了两下。 影一惊奇,掏出银子丢给她。 主仆二人晃晃悠悠的往村子里走去,影一回头看了一眼,“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老板是个哑巴了?” 白瑶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不然呢,光天化日商量造反?” 影一缩了缩脖子,憨笑起来。 回到村子,白瑶看到影二站在院门口,一脸焦灼的张望。 见到白瑶和影一后,她连忙奔过来,神色晦暗道,“主子,太子殿下的人来了。” 白瑶挑眉,点点头,“不要急。” 影二也觉得自己有些忧虑,可来的人是太子的心腹,而且不顾她阻拦的进了书房,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影二把此事告知给了白瑶。 白瑶依然淡定,“走,进去会会。” 推开书房的门,一个人正坐在白瑶寻常所坐的椅子上,大马金刀,气势雄浑,好似她才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她手中拿着城防图,听见脚步声后, 她遮住眼中的狂喜,抬起头来,开口即质问。 “敢问白首领,拿了城防图,为何不第一时间送回翰云国,交给太子殿下?” 莫不是有什么二心。 此人眼中的蔑视和高傲毫不遮掩,白瑶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何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脑子也被尘埃迷住了是吧。 本首领如何行事,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吗?” 白瑶也没给她好脸色。 这次乃是她姐姐麾下一员大将,兼任巡防营副统领,是个眼高于顶的。 她被派来霄云国,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她姐姐。 不然这样艰苦的差事,可落不到她头上。 但她想在自己面前耍横,门都没有。 何琳愠怒,面上蒙上一层阴云,还没等她思索如何开口应付,却看到一个惊奇的事情。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她再白皙不过的脸部,眼神惊诧。 “你...你的脸?” 她脸上的印记怎么不见了? 难怪她刚才觉得有何处不对劲。 白瑶轻笑,身姿挺拔,屹立如松,“怎么,何大人很惊讶。 本首领不过是找了个神医,把脸给治好了而已。” 神医? 何琳张了张口,惊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这样看来,白瑶就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不对,白瑶比太子殿下还要高一些,身形健壮一些。 估计是常年习武的原因,白瑶周身气势明显要凌厉许多。 太子殿下只能说是儒雅。 何琳心中思绪翻涌,生出一道猜测,但转念一想,白瑶还是受制于太子殿下的。 “那倒是要恭喜白首领了。” 反应过来后,何琳对她敷衍的拱手道贺,然后把城防图塞进自己胸前衣襟。 既然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还是赶紧走吧。 “拿出来!”白瑶瞥见她的动作,声音冷了几分。 “....”何琳脸上一僵,眼中生出一抹警惕,“白首领何意?这城防图,本官自然要带回去交给太子殿下。” “我有同意吗?”白瑶抽出旁边影一的佩剑,眼神淡漠且无惧。 “....”何琳眼神一变,感受着逐渐变得紧张的气氛,忍不住出声提醒,“白首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白瑶微微一笑,清冷的话语透着肃杀之意,“本首领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跟你有何关系。 放下城防图,饶你不死。” 看着白瑶周身威仪的气势,何琳额角渗出些许冷汗,总算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连忙拿起桌上的武器,防在身前,“白首领,你这是....想要造反?” “别忘了,你的性命可还捏在太子殿下手中。” 她和这群影卫都被太子殿下用秘药控制,每月都需服用解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她该不会是忘了吧。 白瑶大笑,姿态猖狂,“都说了本首领寻到了一位神医,神医啊,自然能解百毒。 你们的解药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她的系统神医可不是开玩笑的。 包治百病呢。 何琳突兀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说了,这秘药出自翰云国宫廷,一般人都接触不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解除了。 可看白瑶周身气势和光洁的面容,她心下一沉,有些拿捏不准。 如果没有解毒的话,白瑶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原本还觉得自己这一趟会十分轻松的何琳,此刻背后已经冷汗直冒。 先前拿到城防图的喜悦一扫而空,连忙换了个脸色,讪笑着对白瑶伏低姿态。 “白首领,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你解了毒,是一桩好事。 说不定回去,皇上一高兴,就封你为亲王了呢。” “亲王?”白瑶昂着下巴,一脸嚣张,剑尖直指何琳,朱唇张合,“错了。” “吾要的,是皇位!” 何琳瞳孔震颤,然,来不及过多震惊,白瑶一个无影步快速来到她面前,手中利剑一横。 几滴鲜血溅落下来,何琳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已无反击之力,“睨.....逆...” 你敢杀我? 噗通一声,何琳猛地栽倒在地,捂着脖子的手低垂,四肢抽搐几下,登时就断了气。 白瑶后退,看着地上漫出来的鲜血,皱起眉头。 影一忙上前,接过白瑶手中的剑,“主子何须亲自动手,吩咐属下即可。” 他以为白瑶是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还觉得十分失责。 “不是。”白瑶上前,取出何琳胸口中的城防图,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唾弃,“我的书房.....被她的血弄脏了。” 早知道就该提到外面去杀的。 白瑶失悔。 “没关系,属下即刻处理。”影一看了何琳的尸体一眼,沉声道。 “嗯。”白瑶把城防图随意往桌上一扔,离开了书房。 门外候着的影二有些吃惊,主子就这样把太子殿下的人杀了? 会不会有些草率。 但转念一想,何琳这样的草包,杀了就杀了吧,平时也是个欺女霸男的。 她跟上白瑶的步伐,禀告府中的事情。 “主子,苏公子这两日一直在打探属下们的口风,您看?” 是否要处理。 苏卿瑢? 那小家伙还有这脑子呢? 白瑶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看到苏卿瑢的屋子。 这会儿他正在窗边坐着绣花,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倒有几分想让人欺凌的柔弱感。 “不必管他,看住他就行,其他的,一律不准告诉他。” 他若听话顺从,还能活得长久些,若是不听话,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影二点头。 收拾了何琳,白瑶开始计划回翰云国的事情。 她其实在考虑,是先收复霄云国还是先回翰云国。 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只是先收复霄云国,必定会动用她的三千黑甲卫。 三千黑甲卫,个个装备精良,在供给上,肯定也比其他将士消耗得多。 且不说霄云国没有这么多粮食,就算加上翰云国,也不一定能养得起啊。 而且她研究了这么些时日才发现,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天灾人祸,粮食收成减少,百姓流离失所,想要豢养军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霄云和翰云两国的兵力加起来,也才堪堪到十万兵马。 所以,白瑶就在想,要不先让孙千先将良种培育出来,在两国播种下去后,待到秋收之时,她再收复霄云国。 先等霄云国先乱着吧,她得回去把她丢失得一切都给拿回来。 做好决定,白瑶抬脚走进苏卿瑢屋中,“瑢儿!” 苏卿瑢微羞,慌乱中差点被针扎着手,他看向来人,连忙起身,“妻,妻主!” 他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已为人夫的事实。 白瑶走到他身边,大咧咧坐下,“过几日,我打算回翰云国一趟,你是打算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什么?”苏卿瑢惊讶道,樱桃小口微张,十分迷惑的盯着白瑶。 怎么这么突然? 白瑶伸手揽住他的腰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嘴角弧度上扬,“怎么了?” 苏卿瑢顾不得羞涩,紧紧盯着她,害怕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带出霄云,然后卖给其他人?” 是死是活给他句准话吧。 这样吊着他有何意义? 白瑶无奈的看着他,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只是我要回翰云国争夺家产。 你要想留在霄云国也可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啊?争夺家产? 苏卿瑢脸颊两侧顿时浮现一抹愧疚的霞红,轻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确实不太想走。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两月。”白瑶如实告知,大掌有些不自觉。 苏卿瑢嗔了她一眼,忙抓住她作乱的手,又担忧道,“这么久啊?” 三五个月便已经很久了,一年半载,她岂不是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你在翰云国....成亲了吗?”少年眉眼忐忑的问。 白瑶摇头,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笑盈盈的开口,“你是我的第一个夫郎。” 在翰云国,有谁会操心她的婚事呢。 亲娘忙着治国,亲爹忙着斗贵珺,小珺,早就把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她的太子姐姐,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对,她记得,家中有两房小侍,是她的好姐姐送来的,只是说是小侍,实则是眼线....她还没碰过。 苏卿瑢眉眼柔和了一瞬,像是在下某个决定一般,咬着嘴角轻声道,“那我同你一起回去吧。” 他就赌上一把。 输赢自负。 白瑶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尖,“放心,你家妻主我可看不上你这二两肉。” 苏卿瑢撇了下嘴角,被她抱在怀里,“谁让你行事作风跟土匪似的,又不告诉我。” 成天神出鬼没,还有她的那些个下属,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护院。 “等你真正的相信我后,你就知道了。”白瑶拍拍他的后腰,开始暗戳戳的解他腰带。 苏卿瑢捂着胸口,朝她看来,羞愤道,“妻主!!” 流氓。 青天白日就想对他为非作歹,太过分了些吧。 白瑶正经脸,埋头在他胸前吸了一口,少年幽幽的体香令人耳目一新,“瑢儿,你好香,让我闻闻。” 苏卿瑢羞得无地自容,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微撅嘴角道,“妻主,快放开我,不可白日宣淫。” “意思是晚上就可以?”白瑶抱着他,摁住他挣扎的腰胯,满含侵略性的眼神一寸寸落满他裸露出来的肌肤。 “.....”苏卿瑢拢眉,尽量捂着自己的衣服,被她火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晚上...晚上自然....” 他自然不出来,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调戏小朋友真好玩。 白瑶嘚瑟一笑,亲了他脸颊一下。 苏卿瑢浑身犹如触电一般,娇羞的想要别开脸,却被白瑶禁锢住了脑袋瓜,“妻...妻主...” 少年的身体身体永远比嘴诚实。 微凉的风吹来,白瑶吻上他柔软的唇瓣。 “妻主,不要...” 不要这样。 苏卿瑢昂着脑袋,羞涩推脱,清冷如月的绝色脸庞泛起红雾。 白瑶一边亲他一边思考。 书上说,男子说不要就是要,他肯定是在害羞。 还有她以前在族中,偷看族人交媾时,他们也时常用这种话语做托辞,结果还是会大战三天三夜。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不要的意思其实,你若强要,我还是可以被迫接受的。(现实中别来) 第8章 抱头痛哭 叮当———— 头上的发钗掉落在地。 苏卿瑢红着脸,后知后觉般看着大敞开的窗户,直往她怀里钻。 “妻主,窗户....呜呜...被看见了....”苏卿瑢吓得小脸苍白,在她怀中啜泣起来。 在这时代,未婚男子若是露个手臂或者脚指头,都是会被唾骂的。 刚才他那般放浪形骸,该不会被下人们瞧见了吧。 那他还如何做人? 白瑶舔了舔嘴角,连忙拍了拍他的背脊,“没事的,不会被人看见。” 她大手一挥,窗户立马就被关了起来。 “别怕,有人来了,我会知道的。” 苏卿瑢在她怀里哆嗦着,小珍珠不要钱的往她衣服上掉,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都怪妻主。” 白瑶甚是喜欢他柔弱可欺的模样,见状,也没反对,“那一会儿瑢儿可得叫小声些。” 不然真的就会被听见了。 什么!! 苏卿瑢吓得身体一僵,如同一只懵懂的小鹿一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勾魂,“妻主,不要欺负我.....” 妻主坏。 白瑶邪魅一笑,俯身将他剩下的话语尽数吞进口中。 一树梨花压海棠...... 院外,影一站在竹子后,眼眸低垂,没人可以看见他的情绪。 影四从房梁上倒吊下来,同情开口,“影一弟弟,你就别伤心了,不然主子可是会心疼的。” 影卫中,只有他和影一是男子,其余的都是女子。 以他们这些影卫的身份,是一辈子都别想站在太阳下生活的。 尤其他长得还比影一丑,更是没希望。 影一好歹还受过主子宠爱,他呢,只能一辈子无欲无求的过下去了。 影一僵硬扭头,甚是平静的看着他,“影四,你知道人的心为什么会疼吗?” 看到主子和其他男子恩爱,他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内心荒凉孤寂,一阵一阵的抽疼。 影四摇头,黝黑的面上划过一抹茫然,“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主子吩咐给你的事情做完了?” 影一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大司农已经被他抓来了,丢在柴房里的。 主子现在应该没空审问吧。 影一落寞的转身。 他就知道,自己这样的容貌和身形是不得主子喜爱的。 诸国男子皆以柔为美,越是娇弱的男子越得大女子喜欢。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才是女子最喜欢的男子,而不是像他,粗枝大叶,皮肤粗糙,身形高大。 但只要能陪在主子左右,他便知足了。 一番云雨过后,白瑶搂着昏昏欲睡的苏卿瑢,替他扒开额角的散发,声音温和,“瑢儿,过两日就要离开霄云国,你想不想再见你爹爹一面?” 苏卿瑢‘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妻主,可以吗?” 他可以再见爹爹? 妻主未免也太替他着想了些。 白瑶颔首,一边起来穿衣服,一边开口解释,“当然可以。我们这一去,归期未定,万一你爹爹许久没见你,落得个忧心的毛病怎么办?” 苏卿瑢顿时感动得两眼汪汪,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妻主...” * 等了两日,等大司农把孙千的官位安排好,兵部尚书投靠二王子后,白瑶便安排影卫趁着夜色把苏家主夫偷了出来。 看着麻袋里的人,白瑶嘴角抽搐,抬脚踹了影三一脚,“死丫头,谁让你这样干的。” 影三捂着屁股呲牙咧嘴,讨好一笑,“主子,不然怎么办。 男女授受不亲啊。” 白瑶无奈摇头,看了看外面,趁苏卿瑢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赶紧把苏家主夫从麻袋里放出来。 还好影三把他迷晕了,不然这情况,苏卿瑢肯定以为她要对他爹图谋不轨呢。 把解药在苏家主夫鼻下晃了晃,娇弱的中年美夫眼皮动了动,马上就要醒来。 正好苏卿瑢这时被影二带着走进来。 “爹爹!”见到自家亲爹,他不由分说的扑上去,眉眼舒展,喜不自胜。 苏家主夫愣了愣,等彻底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之地。 可怀中正正抱着的,不就是他日盼夜盼的儿子吗? “瑢儿!” 这约莫是错觉吧。 儿子温热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他揪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憔悴的面容瞬间一扫而空。 父子俩二话不说的抱头痛哭。 哭声起伏,绕梁三日,好不心酸。 白瑶坐在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谁了呢。 为了让他们二人慢慢叙旧,白瑶起身离开。 这处是罗锦给她提供的闲置宅院,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了。 让他们慢慢哭吧。 父子二人抱着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许久之后才缓缓停了下来。 搂着自己看起来还长胖了一些的儿子,苏家主夫替他擦擦眼泪,“瑢儿,别哭,爹看了心疼。”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不叫他牵挂。 离家这些时日,他想派人出去寻他都被柳氏挡了回来。 可怜他的儿啊,也不知在外过得什么日子。 苏卿瑢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红着眼睛,乖顺无比,“爹,你也别哭了,孩儿好着呢。” 苏家主夫这才站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不过....他想起方才出去的那个女人... 苏家主夫握着自家儿子的小手,将他拉到角落中,话语惶恐,极其小声的说道,“瑢儿,你把之前的乞丐妻主给杀啦?刚才那人又是谁?” 苏卿瑢挠挠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疑惑道。 “爹爹,没有啊,那就是瑢儿的妻主。 她先前只是扮做乞丐在都城寻找商机而已。” “.....”苏家主夫的表情一言难尽。 寻找商机也不用扮做乞丐吧? 看刚才那女子的穿着和周身气质,确也是个不凡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菩萨保佑,他也算没那么担心了。 苏卿瑢害羞一笑,方知自家爹爹是误会了。 “爹,您别担心,孩儿好着呢。” 妻主对他...也算不错。 若这辈子能这样过下去,也不失为一份良缘。 苏家主夫哀叹一声,看着被自己养来天真无邪的儿子,内心自责无比。 他出身农门,不识的几个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生了儿子后,更是一味宠爱,根本就没有教导好他。 儿子落得今时今日的结果,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在。 如果他能给瑢儿求得大儒教导,名师指点,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可家中银钱紧张,妻主又偏私柳氏父子,他在府中除了个正夫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 想着,他不禁潸然泪下。 苏卿瑢连忙哄他。 父子二人又紧密挨着说了许多私房话。 得知自家儿子要跟着白瑶去翰云国,他更是担忧得不行。 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商人妻主,就要随她天南地北的游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总比在家中孤苦无依的盼望着好吧。 这一晚下来,苏卿瑢眼睛都哭肿了。 临别前,白瑶给了苏家主夫一些银两,让他照顾好自己,等他们回来,说届时会给他一个惊喜。 苏家主夫不解,但甚是欣慰,这样细心的妻主,瑢儿以后应当不会遭罪吧。 看着护卫把自家爹爹带走,苏卿瑢咬着嘴唇,泪眼朦胧,转身便扑进白瑶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白瑶拍拍他的背脊,带他回屋安置了。 次日。 白瑶起了个早,除了训练外,她还趁机在都城转悠了一圈,听听民间的传谣八卦。 据说太子本来要立苏家嫡子为太子珺的,结果得知兵部尚书投靠了二王子后,立马转头去求娶镇南将军的儿子,一个五大三粗、满脸麻子、吃饭得用盆的壮汉为太子珺。 苏家嫡子便只能沦为太子侧珺。 白瑶回去把这事告诉苏卿瑢后,他还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 翰云国都城。 望着不算巍峨的熟悉城墙,白瑶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之色。 耗时半月之久,她们一行人总算回到了自己的老窝。 进了城,她带着苏卿瑢和墨狩先回了自己府中。 白瑶的府邸很是偏僻,在都城最西边,但胜在地方大。 由于没有提前告知管家自己要回府,所以府上并无人迎接。 白瑶也不在意,抱着苏卿瑢就下了马车。 “妻主,我自己可以走的。”苏卿瑢窝在她怀中,微撅小嘴以示不满。 他没那么金贵,万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我就喜欢抱你。”白瑶温柔一笑,一脸无所谓,等下了马车才将他放下。 影一余光看了她们一眼,上前叫门。 门房迅速开了门,将白瑶一行人给迎进去,又小跑着去通知管家。 管家急吼吼的跑来,一个滑铲跪在白瑶面前就要请罪,“家主恕罪,小的不知您今日归府,没有出门相迎,实乃大罪,还请家主恕罪。” 白瑶惊奇的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身姿敏捷的跪下,嘴角微微抽搐。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快起来,春婶。不怪你,是我没让人传消息回来的。”白瑶扶起她,带着苏卿瑢往里走。 迎面,两个有些眼熟的娇俏美男一脸欣喜的朝她跑来。 “妻主!” “真是您回来了呀~” 娇滴滴的声音让白瑶浑身蛇皮紧绷,早上刚吃的食物都要吐出来了。 系统这时也给出了两人的数据。 【姓名:周一一 年龄:18 身高:175 体重:55kg 颜值:70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无影响) 孕点:2】 【姓名:刘潇 年龄:16 身高:173 体重:53kg 颜值:73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无影响) 孕点:2】 两人颜值虽能称得上小家碧玉,但在系统这边,却是根本不及格的。 白瑶看了一眼数据,发现两人都中毒了,估计也是她那好姐姐为了控制这两人,给他们下了毒吧。 她倒是挺喜欢下毒啊。 不过,在看到孕点那一行的时候她难免有些疑惑,孕点是什么?跟怀孕有关系的数据吗? 苏卿瑢看见这两人后,脸色一变,眼中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妻主不是说她没有其他夫郎了吗? 这两人是什么? 白瑶侧身避开两个想要冲上前攀附她的男子,又忽感苏卿瑢的手从她掌心抽离,她一扭头,便见小家伙已经开始垂泪。 扑空了的两人一撇嘴,一个跺脚一个撕扯手帕,眼神幽怨的盯着白瑶,娇媚的唤了一声,“讨厌,妻主~” 许久未见,都不让他们好好亲近亲近。 不过,他们两人的视线很快就被白瑶身边站着的,面容绝色无双的少年所吸引。 少年一身精美的青绿色薄衫,腰肢不堪一窝,修长双腿在薄衫下晃动,身形娇小高挑,似嫩绿青竹一般韵味清雅脱俗,有种让百花都为之黯淡的缥缈仙姿。 这...好美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危机感,嘴角笑容也压住了。 “妻主,这位弟弟是....” 希望只是献给太子殿下的贡品,而不是跟他们抢占地位的夫侍。 “苏卿瑢,你们的主夫!”白瑶微昂脑袋,强势拽过苏卿瑢的手,将他抱在怀中,冲两人介绍道。 “.....”主夫! 不是小侍?不是侧夫? 两人花容失色,彻底笑不出来了。 苏卿瑢闻言,也笑不出来。 白瑶察觉他的心思,心中微动,看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两人,冷着声音开口,“你们俩,赶紧回自己屋子,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妻主...”两人大惊,立马就眼中含泪,想要上前好好哭诉一番。 影一拦住他们,一把长剑横在他们面前,“两位侍夫,请吧。” 管家也十分有眼力的让下人过来把他们俩拉走了。 苏卿瑢垂眸,神色惆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路,从离了霄云国开始,他便心怀忐忑,但白瑶这一路十分照顾他,使得他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开始真心接纳她。 谁知.... 瘦弱的身子晃了晃,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他的后腰,将他打横抱起,“好了,瑢儿不要伤心,那两人是我家中姐姐故意安排的眼线,虽是小侍,可我却从没碰过他们。” 白瑶抱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寝屋。 寝屋干净整齐,一看就是每日都有打扫的。 管家是跟着白瑶的老人,很是忠心,白瑶的屋子自然也是每日都派人打扫好了的。 白瑶将苏卿瑢放在床上。 苏卿瑢怔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恍惚,“妻主....” 真的吗? 妻主不会是在骗他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瑶捏捏他嫩滑的小脸,轻笑着开口,“过几日就把他们还回去,你也省得管他们。” 苏卿瑢抓住白瑶的手,眼泪收敛了些许,小嘴微瘪,“妻主,你不许骗我。” 他在翰云国孤苦无依,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妻主一人,若是妻主也欺骗他的话,那他就无路可去了。 白瑶坚定点头,凑到他嘴边,亲了他两下,“自然。” 苏卿瑢这才阴雨转晴,主动勾着白瑶的肩膀,送上一枚香吻。 “哎呀...”猛地蹿进屋子的管家惊呼一声,立马捂着眼睛背过身去,螃蟹步似的往外走,“家主,主夫,老婆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卿瑢羞红了脸,躲在白瑶怀里,“.....” 白瑶好笑,拍拍他的脑袋瓜,交代道,“春婶是府中管家,对我忠心耿耿,日后在府中,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去办便是。” 后面几日她得忙着处理她那好姐姐,在家里的时间估计不多,所以他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苏卿瑢眨眨漂亮的圆眸,窝在她怀中,乖巧的笑笑,“妻主,你真好。” 原来,嫁了人,也不是像他那些族兄族弟一般,过得十分艰难,不用早起奉茶伺候公爹,也不用跟奴才似的照顾妻主,更不用跟后院的一群小贱蹄子们争得你死我活。 若是...若是不久后,能再给妻主添一个女儿就好了。 苏卿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书房。 管家站在白瑶面前,看着气势大变,面容恢复的白瑶,不禁老泪纵横。 她可怜的家主啊,总算是苦尽甘来。 不仅脸上的胎记去除了,连夫郎也娶回去来了。 这趟霄云国之行,真值。 管家正要汇报府中这几个月的事情,影一拎着一只白鸽面色冷肃的走进来,“启禀主子,您回来没多久后,刘小侍院子里就飞出了一只鸽子。” 肯定是给东宫通风报信的。 影一把鸽子腿上的信纸取下,呈递给白瑶。 管家一脸阴沉,咬着一口银牙,颇有些憎恶的开口,“那两个白眼狼,进了我白府还不知规矩。” 这几个月瞧着他们安安分分的,没想到,竟都是伪装.... 白瑶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她脸恢复和带回来一个美男的事情。 呵,白瑶却是笑了。 “影一,拿下去改一下,只写我脸恢复了的事情,再传给东宫。” 正好让她的好姐姐先慌张一番。 第9章 势不两立 这么多年,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可没少欺压‘她’。 影一恭敬转身,大步离开。 春婶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瑶,她是白瑶亲祖母给自家孙女培养的家奴,她照顾白瑶,已经二十载,可谓是把白瑶当自己的亲孙女一般对待。 她自然也知道白瑶和东宫那位的渊源。 看到她此番诡异的行事风格,她不免疑惑,“家主,您这是做什么?怎么不拦下这信。” 如果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此事,保不齐会对小主子做出什么不利之举啊。 万一.... 白瑶坐下,看着春婶担忧的面色,微微一笑,“春婶,这一日早晚都会来的,我与她之间,再无转圜。” 如果她心情好,兴许会留太子一条命,心情不好,那她就下去见阎王吧。 春婶眼神微惊,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抬了抬手,忽然就明白了。 小主子这是不甘心,想要去争一争呢。 她无话可说,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了白瑶。 这些年,小主子的境遇跟太子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不能怪小主子吧。 “家主,老奴定竭力支持。” 白瑶眉眼清明,嘴角噙笑,又假装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颗丹药。 “春婶,好好养着身子骨,咱们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这是健体丹,春婶年纪大了,再过度操劳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她可不想没人叮嘱她添衣吃饭。 在原主心中,春婶是她唯一相信的长辈。 春婶不解的接过瓶子,打开一瞧,里面装着一颗圆滚滚的褐色丹药。 她闻了一下飘在空气中的气味,顿时周身毛孔舒展,她眼睛亮了亮,却又把瓶子盖上还了过去,含笑道,“家主,老奴一把老骨头了,不值得用这些好东西,还是家主留着更需要的人吧。” “春婶,没谁比你更需要了。”白瑶浅笑,气质清贵优雅,暗中又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春婶欣慰又感动。 等春婶汇报完事务离开后,白瑶取出纳戒中的洗髓丹。 洗髓丹啊,这可是好东西。 白瑶看着手里的丹药瓶子,开始思索起来。 影一到时候可以给他一枚,剩下的,亦可当做奖励,用来激励影卫。 但她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翰云国有一位兵马大将军陈昭,她大半辈子只得了一个独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惜却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这位兵马大将军出身世家,武艺高强,忠肝义胆,在翰云可谓声名远扬,但从不站队。 若是把她拉过来支持自己的话,那她在翰云国站稳脚跟的速度,就要快上许多,还能少一个劲敌,多一员大将。 毕竟她是保皇党。 想着,白瑶开始暗自筹划起来。 如今她母皇正值壮年,膝下子嗣不丰,这还得归功于她的父后,是个打胎小能手。 母皇虽立了太子,但为了制衡太子势力,同时也在暗中培养三王子和四王子。 朝中局势便分为四派,保皇党、太子党、三王子党、四王子党。 目前看似是太子党略胜一筹,但随着几年前母皇宠爱的贵珺产下一女,贵珺母族羽翼渐丰后,朝廷局势又有了新的微妙变化。 母皇宠爱贵珺,更宠爱年仅六岁的五王子,尚未成年就给了封地不说,还开始在朝堂上斥责太子办事不利。 后宫之中,父凭子贵,父后不受宠后,太子也着急。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想要急切拿到霄云国城防图,立下功劳、稳固地位的原因。 太子无能,只有一手耍的炉火纯青的阴谋诡计,之前后宫有父后吹枕头风,前朝有太子珺之母替她拉拢朝臣,暗中还有白瑶这个大冤种帮她清除异己,可谓是高枕无忧。 现在父后失宠,白瑶反水,就只有太子珺之母替她谋划了。 这下她不急的口舌生疮才怪。 嘭!! 金碧辉煌的东宫主殿,身着华服、气势清贵的年轻貌美女子猛地一捶桌面,脸上遍布阴云,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纸条。 这怎么可能呢,白瑶把脸上的胎记给消除了? 就连御医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白祁月攥紧纸条,眉头紧锁。 这时,她还联想到自己派去霄云国的何琳,她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白瑶不听指令,擅自离开霄云国,她这是要做什么? 或许何琳已经凶多吉少。 她的好妹妹,可真是让她意外。 头戴金玉七尾凤冠的女子眼神冷厉,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两下。 白瑶,你最好不要忤逆孤。 “来人,备轿!” 她得去找父后商议一番。 白瑶可是她培养了十几年的杀器,绝不能脱离她的掌控。 白祁月忙着想对策,而白瑶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小阴招。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她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绝世轻功,往四王子府中密道塞凤袍,再告诉三王子的细作,又往太子的东宫塞母皇贵珺的首饰和亵衣亵裤画像之类的,然后再给母皇贵珺之母下点小毒药,又把线索抛给三王子。 短短几日,翰云国党派之间,乱成一锅粥。 太子被禁足,三王子中毒,四王子下狱,五王子一枝独秀,可贵珺又被皇帝厌弃。 白瑶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但还未到挑明之时。 这一日,宫中的皇主珺给白瑶递了口谕,请她进宫去。 白瑶自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带着影一出了门。 冰冷而华丽的宫殿中,一眼角带着些许皱褶,身着精美红色宫装的中年男子倚靠着软枕,眼皮耷拉着,保养得宜的双手戴满戒指,虚撑下颌,周身说不出的雍容华贵,但从他面色来看,反倒是有些倦怠不安。 “你来了!” 听见脚步声,男子一动不动,只是呼吸顿了一下,方才开口。 白瑶缓步上前,惺惺作态,“参见皇主珺!” 头上金光闪闪的美夫睁开眼,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女儿,冷艳的薄唇动了动。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太子前脚才给他讲了她的脸恢复,后脚都城就出了这么多乱子。 若不是有心制造挑拨,这平静了十几年的都城怎会如此混乱? 白瑶没有否认,微微一笑,“皇主珺果然聪慧。” 不然怎么能生出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儿呢。 周皇夫胸中憋着一口郁气,但在看见白瑶那英气蓬勃的面容时,有一瞬的恍惚。 她虽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明眼人估计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太子儒雅,气质淡然清贵,白瑶明媚,周身英姿飒爽,恣意洒脱,但要对比的话,她们姐妹俩,一个像笼中鸟,一个像天上鹰。 反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坐吧。”腹中打好的草稿都被搅乱,周皇夫蹙眉,在宫男的搀扶下,坐直身躯。 白瑶可没跟他客气,一掀衣袍坐下。 周皇夫看着她豪迈不羁的动作,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水,不急不缓的问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明明之前还对太子言听计从,结果突然就不受控了。 白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似笑非笑,“自然是为了自己。” 还有,为了报仇,夺回自己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周皇夫身子微怔,对周围的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了几个心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你姐姐日后称帝,难道好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 “你乖乖听你姐姐命令,不要插手这朝堂上这事,父后保证,待你姐姐称帝后,不会亏待你的。” 皇夫打起了感情牌,语重心长劝慰着白瑶。 白瑶脸色不变,眼神中满是玩味之色,“父后?你之前从不允许我这样叫你,怕失了你的面子。 如今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不过很可惜,你这话,还是留着去劝我姐姐吧。” 嘭!周皇夫阴沉着眉眼,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面色不虞,“你这般对父后说话,教养何在?” 白瑶唏嘘,他还有脸跟自己提教养? 嗤笑一声,白瑶靠坐着椅背,笑容嘲讽,“父后,你让我如何说你才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要屈于姐姐之下呢。 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 “咱们不如拭目以待,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殿内气氛忽然一变,周皇夫美目一跳,略显错愕,不曾想这个女儿竟然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就连旁边他的心腹也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跟你姐姐对着干了?”周皇夫绷着手背筋骨,眼神深沉似海。 白瑶眨眼,微微耸肩,“父后,你不要天真了,她是我姐姐吗? 一个给亲妹妹下毒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追随她。” “....”周皇夫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 他盯着白瑶,见她面色淡然,没有丝毫退惧之意,便开始诉苦起来,“瑶儿,我知道你是在恨父后,可父后和你姐姐也没办法啊。 当初你出生时,折磨了我三天三夜,脸上又有一块青斑,你母皇险些将你掐死。 若不是父后拼死护着你,你也活不到今日。 你姐姐身为太子,有太多的掣肘之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父后好了。 父后以后定然会好好弥补你的。 如今你的脸也恢复了,父后一定想办法说服你母皇,让她封你为亲王,怎么样? 你跟你姐姐可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啊,她也没对你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不是。” 那还要做什么才算十恶不赦? 白瑶真为他们丑陋的嘴脸感到恶心。 难怪太子会这般行事,原来都是这个亲爹教的。 白瑶面色不改,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别了吧,父后。 咱们啊,以后各自安好便是,你也不用管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半分。” 迟来的弥补有什么意义,况且还是迫不得已的虚伪弥补,要不是他的太子女儿出了事,他估计永远都不会想到她身上来。 真是令人作呕。 白瑶一拂袖子,准备离去。 “站住!” 门口两个宫人闻声拦住她去路。 周皇夫咬牙,有些气恼,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开口,“瑶儿,你若是踏出这殿门半步,便不再是我的女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以为这权势地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 若没人替你筹谋策划,恐怕你连亲王之位都别想坐稳。 你姐姐一日是太子,你一日就能在都城横着走,何必要两两相争呢?” 废话,如果她成了太子,她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岂止横着走,骑在别人脖子上都行。 白瑶看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宫人,不屑轻哼,“即便我天真,也不会觉得父后能替我着想,还是算了吧。” 说罢,她飞起两脚,直接将阻拦她的宫人踹开,傲气十足的扬长而去。 “!!!”周皇夫见状,气的面色铁青。 孽障! 好一个不通人性的孽障,她莫不是想造反了。 这样一来,就别怪他狠心了。 白瑶,这辈子能成为本宫的女儿,已经是你的荣幸,就用你的最后一丝鲜血为你姐姐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吧。 “去,吩咐人,今夜就动手。” 出了皇主珺的宫殿,也没个宫人上前来引导白瑶出宫,好在她记性不错,知道怎么走。 都说宫墙巍峨高大,但白瑶觉着翰云国的皇宫甚是简陋狭小,也就比寻常府邸精美些许。 到底是小国,加上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国家的君主也不敢铺张奢靡。 看来这次渡劫,也没那么容易啊。 白瑶想着,思绪有些飘飞。 忽然,一只色彩鲜艳的纸鸢直勾勾的从天上掉下来,砸向她的脑袋。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躲闪开,不然,脑袋就要开花了。 她拧眉,看了一眼脚边的纸鸢,纸鸢的竹骨断了几根,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看来已经不能使用。 转角处,一道拥有曼妙身姿,清丽面容的男子捏着裙角小跑过来,眼神慌乱,尤其是在看到白瑶后,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噗通一声跪下来。 “奴家...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方才有阵风吹来,将奴的纸鸢给吹到了此处,万望殿下恕罪。” 他的纸鸢该不会砸到太子殿下了吧。 皇主珺肯定会扒了他皮或者狠狠赏一顿板子的。 第10章 转变主意 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一身碧色云绸薄衫,脸上不施粉黛,肤若凝脂,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着,细嫩的肌肤都看不到毛孔,鸦羽般浓密的长发更是用好几根玉簪都挽不住,因为跪的着急,散了一半在脑后。 男子跪着伏拜在地,露出纤细平坦的腰背和丰满的翘臀,十指白嫩如葱,根根修长,紧张的抓着衣服。 【姓名:顾素晗 年龄:十八 身高:177 体重:55kg 颜值:84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8】 “.....”她是未来的太子。 不过,这人的数据....能看。 白瑶提起这事就伤心,原以为这世间美男无数,她只需多宠幸几个,就能获得更多的助力。 但谁知,她霄云国待的那些日子,都没遇到几个八十分以上颜值的美男,就算遇到的,也是成了亲的,生了孩子的,她又不好抢占有妇之夫。 等她回到翰云国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八十分以上的美男,要么是她姐夫要么是她妹夫,她总归还是有点底线的,不想动这些人。 后来她查了一下,发现是因为这个时空动乱较多,百姓生存不易,生育力骤降,以至于美人美男都稀缺的缘故。 还好,今日总算又遇到了一个。 “你是何人?”白瑶勾唇,弯腰将他亲手扶起来,笑容温柔无比。 顾素晗被这笑容一晃,竟有些恍惚,害怕的眼神当即转为痴迷,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毕竟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连忙抽回手,退后半步,恭敬回答。 “回太子殿下,奴家乃是今年进宫参加选秀的秀男,顾素晗。” 秀男?也就是还不是她母皇的后宫中人。 有机会,开演。 “素晗,好名字。跟你本人亦是相配。”白瑶捻着手指,气质深沉,声音清越。 “不过你这风筝砸到了我的头,你说,该如何是好?” 顾素晗吓得手抖,刚恢复些许血色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就跟死了三天的尸体似的。 “殿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又要跪下去,但胜在理智,没有直接哭出来。 瞧他气质不俗,发间的玉簪和手上的镯子都十分昂贵,想来家世应当不错。 就是胆子小了些。 但好似这个时空的男子都是这般。 白瑶看着他跪下时,露出的白瓷一般的脖颈雪肤,勾勾嘴角。 她还没开口,又听见顾素晗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要罚,就罚吧,奴家自己做错了事情,愿意受着。” 都说太子殿下儒雅,性情温厚,从不对下人施以暴行,希望今日他能够逃过这一劫。 “这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同意?”白瑶蹲下来,高大的身姿反倒是替他遮住了太阳。 一把捏起美男的下巴,白瑶盯着他惶恐无助却又强壮镇定的脸庞,声音玩味道。 顾素晗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轻咬薄唇,垂下眼眸,“殿下说便是。” “但.....能否轻些...” 男子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魅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勾引,胸口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白净的肌肤。 白瑶缓缓撩起一缕他的青丝,放在鼻尖轻嗅,动作尤为轻浮,吓得顾素晗眼角哆嗦,紧紧抿着丰润的唇。 殿下这是做什么?他可是皇上的秀男啊! 女人黛眉乌黑,眼神流光溢彩,面容英气十足,又不失衿贵优雅,即便是现在她举止越轨,可也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和吸引,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仔细探究一番。 正巧这时,白瑶深邃的眼神看过来,顾素晗心肝一颤,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开始泛疼。 “殿下....” 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好像跟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素晗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心中不甚慌张。 “你好香啊,顾秀男!”白瑶的手指顺着他光洁的侧脸轻触了几下,话语真诚又充满挑逗意味。 顾素晗睁大了眼眸,害怕的看着她,稍稍别开脸。 扑面而来的桃花香气让白瑶沉醉,她强势捏住顾素晗下巴,凑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语,“怕什么,勾引我之前,难道没有想过如何解释吗?” 什么?勾引?他没有啊。 顾素晗欲哭无泪,紧张的浑身颤栗,娇小的身躯都快支撑不住了,“殿下,奴家...奴家没有!” 他是被娘亲送进宫里当秀男的,如何能勾引其他人。 “不过你别急,我确实有被你勾引到。”白瑶张口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越来越熟练,她看了一眼男子细腻柔顺的肌肤,大手掰过他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眼神暧昧,“如果让你嫁给我,不知是否愿意?” 这么漂亮又香喷喷的小美男,她可不会放过。 是她母皇的秀男又如何,这不还没晋封嘛,要过来不就行了。 “.....”什么,嫁给太子殿下? 顾素晗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无措的抿着嘴角,却看着近在咫尺的端方清贵面容,有些失神,惴惴不安道,“殿下...莫要戏弄奴家,奴家是皇上的秀男?” 但如果能嫁给年轻气盛、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他当然更开心。 哪怕是侧珺也可以。 毕竟皇上年事已高,家族为了一己之私,不管不顾的将他送进宫中,若不得皇上宠幸,他后半辈子也就那样了。 “那又如何,你只管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有的是办法让母皇答应。”白瑶毫不在意的轻笑,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的挑拨劝说,“顾秀男,母皇老了,能给你的恩宠可没多少。” 顾素晗闻言,羞红了脸,连脖子都被殃及,腾的一下红的彻底。 但他也不笨,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其在后宫等死,还不如跟着太子殿下搏一搏,“太子殿下口说无凭,奴家如何相信你?” 顾素晗直视白瑶的眼睛,明亮璀璨的眼眸中竟也有了些期待之色。 是个聪明人,白瑶满意的点头,然后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递到他手中。 顾素晗摸着温润的玉佩,却没有看出任何标记,不禁感到疑惑。 没有标记,万一太子殿下转头就把他忘了怎么办? 白瑶看出他的迷惑,得意的笑了笑,执起他的手背,轻轻印下一吻,嚣张道,“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是太子那废物。” “!!!!”顾素晗惊骇,身子一僵。 “不过很快就会取代太子,美男放心。”她又戏谑十足的补充了一句。 看他变脸真是有趣极了。 顾素晗喉间发紧,一时不知所措,“你....你不是太子?” 那她怎么会长得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糟糕,他岂不是被骗了? 白瑶挑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轻声解释道,“我与太子一父同胞,是她亲妹妹,但我与太子势不两立,很快便会将她取而代之。” 顾素晗不信,他最近都处于宫中,并不知道前朝的事。 所以还不知道太子被禁足了,其他王子也出了事。 但就光凭借她这一人之言,就要取代太子?当皇主珺是吃素的不成? 而且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一个一父同胞的妹妹了? 他紧紧捏着玉佩,进退两难。 白瑶见状,看了看周围,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往旁边的假山而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顾素晗慌张的开口,压着声音,害怕极了。 干什么?白瑶自然是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省得他不相信自己。 假山中,荒唐的一幕即将展开。 “唔....登徒子...你别过来...” ...... 原本想直接出宫的白瑶,在遇到顾素晗,与他强行定情后,又改了主意,转身去了御书房。 既然想要和她母皇要人,那就得趁早,免得节外生枝。 顾素晗样貌不凡,随时都有被宠幸的可能,她必须隔绝。 “参见母皇!”白瑶的态度算不得恭谨,甚至还有些敷衍。 御书房的宫人们皆是一脸讶异。 翰云国国君也是一愣,在看着她肖似自己的精致面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奇,“你是....老二....” 是与太子一父同胞的那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快将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可今日... 她怎么无端出现? 是想帮太子求情? 等等,她记得这孩子当年脸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青色胎记,怎么..... 白瑶直起身,缓缓点头,“是。” 白蔚然也就是翰云国国君微吸一口凉气,眼神转变,有些犹疑,“你的脸好了?” 她有些欣喜,但又陷入焦虑中。 在翰云国,双生子即为不祥,当初为了保住太子的名声,她和皇主珺对外宣称的也只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后来被送到了周家,但她自此之后就没有过问。 今日出现,倒是令她十分惊讶。 白瑶丹唇上扬,眼底掠过一抹讥讽,“是啊,母皇!” “甚好,甚好!”白蔚然高兴的拊掌,笑容真诚了几分,欢悦开口,“这样,寡人立即封你为亲王,就说你生病养在宫外,如今病好了,被接回来的。” 她自然乐得自己多一个女儿,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糟糕的局势中。 只见,白瑶微微摇头,唇瓣张合,“不,母皇。我要的,是太子之位!” “!!!”白蔚然眼神抖动,忽然变得犀利,周身气势宣泄而下,压迫感十足,“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周遭宫人立马害怕的跪了下去。 白瑶屹立不动,只是轻笑,手腕一翻,一个精致的玉瓶出现在她掌心,“儿臣在霄云国,得了一枚延年益寿的神丹,今日特意进宫,想献给母皇。” 当然,这只是一枚健体丹。 但服用此丹,延长两三年的寿命还是没问题的。 她原本是想让太子和几位王子相互残杀,等到彻底没有继承人之后再出现,直接登基为王的。 可方才见了父后,又见到顾素晗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计划得更改一下。 先当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也未尝不可。 “.....”延年益寿的神丹? 白蔚然眼神忽而变得炙热,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瓶子,但并未丧失王者的警惕性和怀疑。 身为帝王,疑心是正常的。 但又不想对这枚丹药格外垂涎,只是这孩子突然冒出来,让她心中难安。 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谁知她会不会给自己下毒。 “母皇若是不信,大可以请御医过来辨认一番。”白瑶见她摇摆不定,又提出一个建议。 白蔚然被说得心动,立马让贴身婢女去宣御医了。 “来人,看座!” 这群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搬张凳子来。 “多谢母皇!” 白瑶施施然坐下,将瓶子随手放在桌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而白蔚然在脑海中思索良久,才勉强记忆这个女儿的名字,开始唠家常,“瑶儿,这些年,你都在何处?” “在替太子办事。”白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解答。 什么? 白蔚然从没听太子提起过她,只言片语都没有。 皇主珺也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你姐姐取而代之?” 看她周身气质和穿着,应该还是被照顾得很好吧。 白瑶嗤笑,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当然,是对太子。 “母皇有所不知,女儿这些年被太子控制,为她当牛做马,清扫内敌,不知受了多少罪。 更何况,太子之位,能者胜之,她都能当,我为何就不能。” 青天已死,黄天当立。 白瑶的话着实嚣张,嚣张到白蔚然这个亲娘都愣了一下,更别提跪在地上的宫人了,个个都开始背后冒冷汗。 白蔚然挑眉,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在她面前开口说话。 若非这是她女儿,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但她身上这种唯吾独尊的气势,她却甚是欣赏,有她年轻时的风范。 白蔚然忽然反应过来,突兀的睁眼,“朝中局势是被你搅乱的?” 白瑶诚实微笑,跟她相似的凤目中透着凉薄的光芒。 白蔚然倒吸口凉气,有些哑口无言。 这孩子..... 她都不知如何说了。 沉默了片刻,她不解的问。 “既然你姐姐对你不好,为何不直接进宫找寡人替你做主?” 白瑶学着她缄默的样子,顿了片刻,声音如清泉一般凌冽,“女儿之前脸上的印记尚未清除,即使母皇见到我,也会不喜。” 白蔚然摸了下鼻子,莫名有点心虚。 “那你父后呢,他知不知?” 她不靠谱,总还有皇主珺那个亲爹吧。 第11章 废太子 白瑶点头,脸色说不出的坦然和率真,“自然知道,可父后跟母皇、姐姐都一样。” 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咳咳咳....”白蔚然被她的话语惊到,呛了一口气,差点没厥过去。 宫女赶忙上前给她拍背递水。 白蔚然缓了一会儿,不禁失笑。 这孩子,说的真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可她有什么法子,自古以来,双生即为不祥,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再者,当年的情况.... 不过事实证明,确实是她们看走眼了。 若是当初她多出一丝爱子之意,将她过继到宗亲府上,也是好的啊。 “你恨寡人吗?”白蔚然忽然很是直接的开口询问。 她看这孩子气势过于浮躁,城府了然浮于表面,连伪装都不会,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白蔚然这一刻有些失悔。 但也只有一点点。 “恨。”白瑶没有遮掩,十分直白的开口,但在瞧见对面雍容华贵的女子变了脸色后,又补充道,“将太子之位给我,就不恨!” 白蔚然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该说她幼稚还是说她天真,太子之位是什么随便可以交易的东西吗?想给谁就给谁。 但她转念一想,白瑶的家世和身世跟她姐姐一模一样,确实也当得。 白瑶面不改色,瞪她干啥? 她说的都是实话。 与其口头关心,不如直接给点实际的。 气氛僵持之际,前去宣召御医的宫女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御医服制的老妪。 “回皇上,陈御医到了!” 陈御医乃是御医院院判,医术精湛,应该可以担此重任吧。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陈御医笑呵呵的上前行礼,但由于缺乏认知,直接把白瑶当成了太子。 白瑶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陈御医歪着头,有些迷惑的眨眨自己的老花眼。 她也没看错啊,这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白蔚然无奈的叹口气,冷静了下来,吩咐道,“陈御医,你替寡人鉴别一下这个丹药的药效。” “瑶儿,把丹药给陈御医吧。” 白瑶径直把丹药瓶子丢过去,陈御医手忙脚乱的接住,一把老骨头,差点在这儿跳起了霹雳舞。 白蔚然有心说教,但看白瑶的神色,就知她不是能听进去的。 不过无所谓,她还小,还有机会重新改过。 陈御医拿稳药瓶后,松了口气,开始鉴别起来。 人参....血蛤....虎骨...这丹药里全是好东西啊。 嘶,药物配佐也很合理,陈御医不断点头,脸色隐隐有些激动。 待鉴证完毕,她把瓶子盖好,转身恭敬的对白蔚然开口,“回皇上,此丹乃是延年益寿的佳品,里面含有数百种珍稀药材,极其难得,寻常人服用之后,应当能延寿好几载。” 这种顶级丹药,估计世间难得,也不知皇上在何处搜罗来的。 “真的?”白蔚然激动不已,眼神都变得亢奋。 陈御医是她的心腹,专职给她看诊,她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 她接近天命之年,自然怕死,若是能服用此丹,那不是白捡几年寿命。 “微臣不敢撒谎。”陈御医面色端正的说道。 “好好好。”白蔚然开怀大笑,拍了拍膝盖,欣慰的看向白瑶。 “陈御医,先退下吧。” 这会儿有外人,她还不好跟白瑶商议,所以直接开始赶人。 等陈御医离开,她拿起宫人递来的丹药瓶子,紧紧攥在掌心,就跟看自己的第二条命一样。 “好孩子,你有心了啊。” 对一个手握最高权势的帝王来说,谁不想活得长久一些。 她步入四十岁后,开始注重养身,修身养性,可岁月无情,在她脸上留下越来越多的痕迹,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到底是小国之君,没有太多的手段和财富去争夺昂贵的补药,所以她也只能不甘心的顺其自然。 今日,倒是让她喜出望外。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她也没那么抵触了,反倒有几分喜爱。 白瑶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白蔚然尬笑两下,赶紧把丹药塞进袖子中,放低姿态开口道,“瑶儿,太子之位非同小可,你容寡人考虑考虑。” 这太子哪能说废就废啊。 白瑶有耐心,也没强迫她今日就要做出决定。 “母皇尽早考虑好,别耽误女儿后面的要事。” 她也不是一个善人。 “另外,母皇后宫有一个叫顾素晗的秀男,母皇届时一并赏给我做侧珺吧。” “.....”这是拿捏了她一定会立她为太子是吧。 白蔚然脸上含笑,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但也觉得这孩子天真到了极致。 太直白了,直白到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儿告退。”白瑶说完,见她也没反对,便准备起身离开。 跟了白蔚然几十年的贴身宫人感觉自己今日受到了天大的冲击,待目送白瑶离开后,她埋低头,有些害怕帝王即将到来的怒火。 毕竟从没有人敢跟皇上这样说话。 白蔚然手指敲击着桌面,暗暗思索着,也没心思处理政务了。 视线转动,落在自己好像又增长了一条皱褶的手背上,她眼神顿了顿。 以前立太子,不过是为了稳固朝堂局势,其实她是不怎么愿意的。 她正值壮年,太子一立,对她就有威胁,但以前太子年幼时,与她同吃同睡,一派和谐,她也就默认了。 后来太子长大了些,行事看似低调,实际上背着她拉拢朝臣,行贿官员,没有一点储君的风范。 她不得不让三王子和四王子立起来,与太子对抗。 可这才安稳几年啊,如今又闹成这样。 或许,她真的老了,压不住她们蠢蠢欲动的野心。 次日。 白蔚然宣布废太子白祁月储君之位,贬为郡王,幽禁在合乐宫,待郡王府落成,再迁居出宫。 三王子和四王子同时贬为侯爵,即刻前往封地,五王子暂未受殃及,五王子一党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说五王子之父被贬为了昭珺,直降三级。 朝臣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所震惊。 事发突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内里原由,请示皇上,皇上也打马虎眼。 她们猜测,应该是皇上疑心作祟,才会这样降罪于诸位王子。 可只有皇上的近侍知道,皇上是服用神丹后,开始有了转变,在给新太子铺路呢。 被蒙在鼓里的皇主珺慌了神,来到御书房求见皇上,却见到一个美貌惊艳的秀男从里面出来,还一副娇羞欣喜的模样。 贱人,青天白日就敢勾引皇上。 皇主珺气的胸口疼。 要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解决,他铁定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好过。 皇主珺急吼吼的进了御书房,却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 那个孽障竟真要抢她姐姐的位置。 白府。 主院里,白瑶抱着苏卿瑢在赏花,两人窝在软榻上,相互依偎着,气氛好不惬意。 苏卿瑢剥好一颗莲子,去了芯后,喂进白瑶嘴里,笑吟吟的问,“妻主,好吃吗?” 白瑶笑眯眯的点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他腰上,惹得害羞的少年连连嗔她。 见白瑶死性不改,苏卿瑢红着耳尖,微撅小嘴,声音绵软的哼哼,“妻主,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妻主是什么样的性子。”白瑶就喜欢摸他,尤其是他在夏日也十分冰凉的肌肤,让她感到非常舒适。 女子脸皮之厚,惹得少年又瞪了她一眼。 白瑶坏笑,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小东西,胆子越发的大了。 唔....少年努嘴,嗔着她。 白瑶当即眼眸一闪,朝他伸出罪恶之手。 少年手里的莲子掉落在地,咕噜咕噜的滚下了榻。 白日里胡闹了一通,夜晚苏卿瑢早早就睡了。 白瑶在书房给影卫分发任务,才说到一半,她耳尖动了一下。 屋顶,微不可察的砖瓦触碰声传来,她抬头看去,一抹尘埃轻飘飘的飞扬而下。 几个影卫见状,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得凌厉。 有刺客? 白瑶没有犹豫,转身抽出自己的佩剑,径直冲出书房。 她是个主战的性格,从不过多忍耐,与其提心吊胆,不如速战速决。 影一紧随她出去。 在服用了白瑶给他的洗髓丹和健体丸后,他的武功也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仅比白瑶弱一些,当然,轻功是肯定不及她的。 白瑶出了书房,就锁定屋顶的几道黑影,快速飞身而上。 刺客见状,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的朝她齐齐攻去,“上!” “主子小心!”影一担心低喝,警惕的环视周围。 果然,在周围的大树阴暗处,也有好些刺客的身影。 这么多?肯定是太子的人。 其他影卫皆是一脸冷峻,手持长刀,严阵以待。 她们明白,以自己主子和影一的实力对付屋顶的那几个刺客,简直小菜一碟,她们要防备的,是那些还没有冒出头的刺客,以防她们偷袭。 就是他们人数不多,才七八人,对面少说都有二三十,看架势,确实不成正比。 白瑶眼神凌冽,缥缈的身姿在刀光剑影中来回重叠,只消几个呼吸,屋顶的刺客就败下阵来,被她一刀收割。 影一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其他刺客见状,也顾不得隐藏,赶紧飞身出来,一起朝白瑶攻去。 刺客的命不是命,接了任务,不是任务目标死,就是自己死。 所以,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白瑶毫不畏惧,惊鸿身姿飘摇,手中长剑锋利无比。 刀剑铿锵,铮铮鸣响,白瑶微眯眼眸,下手十分狠辣,也没有个留活口的打算。 想杀她且知道她住处的,也就只有那两人。 还真是将无情二字贯彻到了底。 这样也好,她原本还不知该怎么处置她们的,现在看来,她们已经帮自己做出了决定。 风吹来,周遭浓郁的血腥味被吹散了些。 白瑶握着手中染血长剑,目光幽暗的扫过周围,确定再无活口后,对众人询问,“大家都没事吧?” “无事!”众影卫摇头。 但影一拿剑的手抖了抖,胸口憋闷传来,隐隐有作呕的感觉。 只是他还是强撑着,道了一句无事。 第12章 新家惊喜 得知白瑶遇刺,白蔚然呼吸都停了一瞬。 站在窗前,白蔚然望着遥远天际徐徐上升的旭日,心中情绪很是微妙。 服用白瑶给她的延寿丹后,效果显着,有种猛然间回到二十岁的感觉。 起初她很激动,准备大展雌风,召幸侍君。来转念一想,不对,她应该保留精气,好好休养才对。 男人的滋味,也就那样,她年轻时后宫充盈,各色各样的美男都曾收入囊中,如今上了年纪,倒也没那么想宠幸男人了。 同房伤精气,她如今有地位有孩子,不如保留精气,多活几年的好。 未几,她下定决心。 “来人,拟旨!” 既然她还有时间,那就让白瑶试一试吧。 “皇帝诏赦:朕以菲德,绍承丕基,夙夜兢兢,思所以固国本,安宗社。 ..... 今有王子瑶,乃朕之二子,皇主珺嫡出,品性温良、学识渊博.... 择即日起,立为皇太子,授以金册金宝..... 布告天下,咸使知悉!” 时隔两日,立新太子的诏书直接在百官上朝之时下达。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子瑶,众人是一问三不知,皆面面相觑。 皇上什么时候还有个女儿?还是皇主珺生的? 但当白瑶身着太子服制,器宇轩昂的走进朝阳殿后,众人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声音,立马就没了。 这.... 这张跟前太子一模一样的脸是闹哪样? 众人不解的不解,纳闷的纳闷,疑惑的疑惑,更甚至,盯着白瑶看了又看。 其中以白瑶的外祖家和拥护太子的那两派最为吃惊。 白瑶满面春风,并没有压制自己的气势,丝毫不知内敛为何物,大步走到殿堂中间,躬身道,“儿臣领旨谢恩!” “皇儿免礼平身!”白蔚然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是个精神气不错的孩子,看着都高兴。 就是骄躁了点,罢了,毕竟太子之位确实值得骄傲。 然,朝堂之中,众大臣都沉默了。 这时,兵马大将军陈昭突然半跪下来,声音洪亮无比,“臣恭贺皇上,恭贺太子殿下!” “.....”众大臣傻眼了。 不是,这陈将军一向不过问朝政,怎么今日这么突然就认同了新太子? 没办法,武将的头头都认同了,其余的武将纷纷对视一眼,跟着半跪下来,异口同声道贺。 文臣见状,也都跪下来。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这真的不是原来的太子殿下吗? 大臣们真的是顶着一头雾水,迫于无奈的承认了。 “诸卿免礼!”白瑶沉稳的声音传来。 众大臣这才察觉差异。 太子的声音绝无这般浑厚响亮,通常都是温和平稳的。 这位的气势太高调,反倒是让她们有些看轻。 第一日朝会结束,白瑶一散朝就溜了。 兵马大将军陈昭看着围上来的下属和同僚们,炯炯有神的虎目闪过一抹无奈,“诸位都看我作甚?皇上册立太子,身为大臣,自然要顺应皇命啊。” 文臣眼神微妙的盯着她,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她陈昭可是个滚刀肉,这么多年,废太子和三王子、四王子都没将她收买,偏偏她主动维护新太子.... 陈昭拍拍自己宽阔的肩膀,一脸平和的说道,“好啦。各位同僚,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老陈还忙着练兵呢。” 太子殿下说,让她得抓紧操练,过不了多久要攻打霄云国,让她当前锋,她忙着呢。 这可是战功啊,太子殿下人真好,不仅帮她救了女儿,还给她送功劳。 一甩袖子,陈昭不再说多,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文臣纷纷皱眉。 百姓对于太子的废除和册立并不感兴趣,顶多当做饭后闲谈。 在他们眼中,明日吃什么,喝什么,或许要比国家大事重要得多。 所以,新太子的册立并未在翰云国引起太大的风波,只是大概知晓换了一位太子而已。 又过了几日。 苏卿瑢拎着衣角出了马车,扶着白瑶的手走下来,入眼,是金漆为主,沉稳勾勒的东宫二字牌匾,甚是醒目。 他仰头,看向白瑶,红润清透的姣好面容上带着一丝疑惑。 “妻主,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不是说搬新家吗?搬新家还要拜门头啊? 白瑶抬手,摸摸他的小脑瓜,粲然轻笑。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母皇说,东宫要等废太子挪走,给她重新布置一番再让她搬进来,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她。 这不,收拾好后,就让她住进来了。 以后上朝啊,总算不用早起了。 “这不是东宫吗?”苏卿瑢看着这个牌匾,有一丝惆怅,但转瞬即逝。 他又看了看周围,也没别的府邸啊。 白瑶轻笑,微微勾唇,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是啊,以后咱们就住东宫了,太子珺!” 之前一直瞒着他,他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 苏卿瑢表情有一瞬的呆滞,转头看向白瑶。 见她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他不由得惊诧的张大了小嘴。 住在东宫的不是太子吗?他家妻主难道是翰云国的新太子? 他虽宅在家中不怎么出门,但小厮会时常给他讲都城发生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他耳聋眼盲。 所以,妻主之前说回来争家产,争的是太子之位? “瞧你这傻样,怎么,不信啊?”白瑶将他的下巴上抬,帮他合上小嘴,嗔笑的看了他一眼。 “孤的夫郎真是天命之主,命定的太子珺!” 之前他被人陷害失了太子珺之位,如今,也算补偿给他了。 苏卿瑢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自己澎湃凌乱的内心,四肢都有些发麻。 太子珺?他成太子珺了? “妻主,你真没骗我?” 好想让妻主掐他一下啊。 他没有在做梦吧。 苏卿瑢扑棱卷翘的睫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瑶虎着脸,睨了他一眼,“我能拿这种事骗你嘛,顶多就是床上骗骗你。” 苏卿瑢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欲语还休的娇嗔她一眼,“你别瞎说!” 都是身为太子的人了,怎还这样口无遮拦、荤素不忌。 讨厌!一点也不正经。 白瑶爽朗大笑,也不在意,只是牵着他的手,抬脚往东宫里走去。 “走吧,孤的太子珺! 以后就跟着孤享尽天下富贵荣华!” 这才是刚起步呢,以后有他惊讶的。 苏卿瑢本不想得意的,但听着她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心中荡漾,乐开了花。 但他其实是个记仇的。 “妻主坏死了,你还骗人家说你是商人。” 白瑶捏捏他的小手,随口解释道,“改行了,咱这回当太子。” 噗嗤,苏卿瑢忍俊不禁。 “嗬嗬嗬,我成太子珺了!” 真开心啊。 两人手牵手把东宫转悠了一遍。 东宫不大,胜在华丽精致,但白瑶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摆设和装潢,表情一言难尽。 好土啊,狗屁审美。 苏卿瑢也不喜欢这样的装潢,两人对视一眼,白瑶就把改造的事情交给他了。 左右他的封太子珺圣旨还没有下来,他在东宫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挺好。 春婶笑呵呵的跟在他们身后进来,指挥下人开始搬东西。 她家小主子威武啊,这么快就成功拿下太子之位了。 噼里啪啦! 已经被贬为贤郡王的白祁月再次将屋中所剩无几的瓷器砸了个彻底。 她红着双目,身形狼狈的大吼一声。 “贱人,贱人,抢孤的太子之位,她怎么敢的!” “孤才是太子,孤才是太子,母皇不会废孤的。” 不过短短几日,她就从金尊玉贵的皇太子成了废太子,怎么可能! 嘶吼着,她又想往外冲,但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 “滚开,信不信本太子摘了你们的脑袋!”白祁月暴躁大吼,头发凌乱,气的脸都绿了。 守卫仍旧一动不动,坚守岗位。 “孤是太子,你们为何不听孤的话,岂有此理,一群踩高捧低的小人,孤一定会要了你们命的。” 她才是太子啊。 母皇怎么会立那个小贱人为太子呢,荒谬,荒谬至极啊。 啊啊啊———— 白祁月发着疯,再没有半点之前的儒雅气质。 “我要见父后,你们去给我通报,我要见父后。” 父后肯定不会放弃她的。 她是父后唯一的女儿啊。 她才不认输。 白祁月跪倒在地,颓废无比。 忽然,她听见门口守卫的声音。 “见过太子殿下!”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阴影遮盖白祁月的身形,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险恶。 “是你!” 贱人! 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她说着就冲上前,想要撕扯白瑶。 影一护在白瑶身前,一脚踹在她肩膀上。 守卫连忙低头,当做没看见。 白祁月闷哼一声,捂着肩膀栽倒在地,眼神赤红,“白瑶,早知会有今日,孤就不该留你一条贱命!” 养虎为患啊。 白瑶轻笑,并没有因此动怒,只是对影一抬了抬手。 她还忙着,没空跟她废话。 影一颔首,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白祁月走去。 白祁月神色慌张,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孤是太子,你想对孤做什么?” 她该不是想给自己下毒吧。 “你要是杀了孤,母皇不会放过你的。” 白祁月连滚带爬的朝屋子里躲去,口中大喊大叫着。 只是她一个柔弱无能废太子,怎么能抵得过身强体壮的影一,一把就被影一拽住衣襟抓了回来。 “呃....” 影一强行撬开白祁月的嘴,将一颗药丸子塞进她嘴里,逼迫她吞下。 “...呕...呕...”白祁月掐着脖子,绝望的睁大眼睛,想要将这入口即化的丹药给吐出来,脸色都给她吓青了。 “你敢给我下毒....贱人,你的太子之位坐稳了吗....” “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白瑶背着手,身姿俊逸洒脱,声音清越。 坐稳太子之位做什么,她要的,是皇位。 “咳咳咳....白瑶,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白祁月握紧拳头,愤恨大吼着,额角青筋迸发,随后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白祁月更慌了。 不过祈求的人变成来门口的守卫,“我要见御医,给我传御医啊.....” 她还不想死! 白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似笑非笑的开口,“嚎什么嚎,白祁月,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哪有这么快。” 这怕不是自己给自己吓得。 白祁月脸色一僵,擦了下嘴角的鲜血,伸手指着她,“你果然给我下毒了,我要去母皇那里告发你,白瑶,你这个残害手足的孽障,父后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咔嚓! 影一冷着脸,抬手就将白祁月指着白瑶的手用力一掰。 “啊————”下一秒,白祁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疼的满头大汗,眼泪狂飙。 白瑶对影一抛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影一退到她身边来。 “白祁月,你好意思说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再说,谁在意父后的感受。 好好受着吧,等你尝过我这些年的苦楚后,再来质问我。”白瑶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捧着手腕哀嚎的女人,看着她狰狞的面容,还有点别扭。 共用一张脸的坏处在此刻彰显了出来。 说罢,白瑶带着影一扬长而去。 “白瑶,你不得好死......”身后,白祁月不甘的嘶吼传来。 白瑶并未停下脚步,因为她在朝前走,而白祁月,只会停在原地,无能狂怒。 处理了白祁月,白瑶接到了白家家主,也就是她亲姑姑的拜帖。 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丢在旁边。 “影一,墨大人在做什么?”白瑶让墨狩制造水车和曲辕犁,这已经回翰云国半个月了,应当做好了吧。 “啊?”影一正在走神,听见白瑶询问后,忙抬起头,“墨大人近几日都待在工坊,需要属下去传召吗?” 白瑶皱眉,对影一招招手。 他这两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做什么呢? 影一走上前,半耷拉着眉眼,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小孩儿。 白瑶拉过他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宽阔的太师椅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人,她看了一眼影一有些憔悴的神色,面露担忧,“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影一紧张摇头,内心莫名有些失落,“属下没事。” “都说不用自称属下了。”白瑶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我最近有些忙,忽视了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她总觉得影一有些怪怪的。 影一点头,眉头舒展,解释道,“可能是有些肠胃不适,没什么的,殿下。” 第13章 喜当娘 他最近就是觉得身子疲乏得紧,怎么也睡不够,还险些耽误了任务。 本来是想去看大夫的,谁知又忙着接收训练新的影卫,就没来得及。 白瑶面露愧色,心疼的摸摸他的脸,“这可不行。 明知身子不适也不知道说,我让御医来给你看诊。” 影一抿着嘴角,刚毅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动容,可又觉得白瑶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殿下,我真的没事,不用请御医。” 他一会儿出门随便找个大夫看看就行。 白瑶用手指堵住他的唇,温柔的开口,“好啦,不要拒绝。” “你记住,我虽是你主子,但也是你的妻主,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夫郎,就跟太子珺一样重要。” 她心里,一向没什么尊卑之分,都是她的男人,那就是一样的地位。 影一无奈,只得接受。 白瑶立马就让近侍去请御医。 影一刚想站起来,又被白瑶拉住。 “就在此坐着别动。”白瑶拍拍他的手,将茶水递到他面前,“有我在,万事不用强撑,以后应当以你自己身体为主,知道吗?” 她虽只和影一深入探讨过一次,但对他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她不是重欲的人,加上影一也忙,怕耽误他做事,也就没多跟他交流过。 眼下她手里能用的人多起来了,影一也能适当休息休息,她也可以趁此好好滋养他一番。 “多谢殿下关心。”影一内心就像是炎炎夏日灌了一口冰苏酪一般,清爽极了,连忙对白瑶温声道谢。 白瑶微微一笑,揽着他的腰,在他嘴角亲了几下,“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瞧瞧我们影一,我发现你皮肤好像光滑了许多呢。” “殿下别取笑我。”影一有一丢丢害羞,半低着头,声音都弱了些。 白瑶笑着,手指勾起他的下颌,眼神柔和无比,“无人之时,唤我妻主!” “...这...不妥...”影一眼睫颤动,担心的看着白瑶,不敢听从。 “有何不妥,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白瑶捏捏他的小脸,吻上他微凉的唇瓣,将他搂进怀里。 影一顺从的靠在她怀里,忐忑的手臂环抱住她的腰,稍显惶恐,“自然是听的,可是....” 可是他身份卑微,殿下天潢贵胄,如何使得。 “那就行了。”白瑶大手抚摸着他的背脊,轻挑黛眉,“唤一声妻主,让我也高兴高兴。” “还是说,影一想当了我的侧珺才肯唤我一声?” “不!”影一靠在白瑶怀里,微微摇头。 他自然不想进白瑶的后院,这样就挺好的,每日都能跟在她身边。 羞赧的眨了下眼,影一从白瑶清澈的眼中看出自己的倒影,唇瓣动了动,“妻主!” 白瑶嘴角上扬,满意的笑了起来,又在他嘴上啄了几口,“真好听。” 影一低头,俊颜沾染上霞红,欲语还休。 其实他比白瑶更开心。 御医急匆匆赶来,还以为是白瑶病了,结果只是给侍卫看病。 她倒是没敢生出怨言,左右都是一份工作而已。 想着,她让影一把手伸出来,开始对他望闻问切。 脉如走珠,流利通畅....嘶,这不是... 年轻御医脸色凝重起来,又仔细再探查了一番。 这番景象,倒是把白瑶搞得不安起来。 影一还无事人似的安抚白瑶。 片刻后,年轻御医擦擦额角的冷汗,转头恭敬的对白瑶开口,“回禀太子殿下,这位公子...无病,只是有喜了,有些害喜而已!” 希望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不然她小命难保啊。 什么?害喜? 白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字典里,害喜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偏僻了。 倒是影一,一听御医的话,就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摸着自己肚子。 他有喜了? “御医,您的意思是,我有孩子了?” 不可能吧。 影一一脸怀疑,表情复杂。 “没错,公子。您就是有孕了,已经近两个月,得多加休养才是。”年轻御医十分坚定,一边收药箱,一边偷摸观察白瑶的表情。 见她的神色逐渐从茫然变成意外再到惊喜,她暗暗松了口气。 影一一脸无措,怎么会有孩子了呢? 对他而言,他的人生中不应该会出现这两个字。 白瑶猛地站起来,蹿到影一面前,拉起他的手,开心惊呼。 “太好了,影一,我们有孩子了。” 她总算是听懂了御医的话,脑子也反应过来了。 换句话说,就是影一肚子里揣崽了。 影一还在发懵,听见白瑶激动的语气后,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 送走御医,白瑶兴奋的在影一身边坐下,伸手抚摸他平坦的肚子,眼神宠溺,“真不可思议。” 她拥有第一个崽儿了,虽然是个人,但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啊。 毕竟头一次呢。 影一笑着,心中却不是滋味,眼神也惆怅起来,“殿下....” “这个孩子....” 来的太不是时候,不能要啊。 为了殿下的大计,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白瑶洞悉人心,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忧虑,连忙拉起他的手,十分郑重的宽慰道,“好了,不用多说,这是我跟影一的第一个孩子,我会保护好他的。” 她又不是养不起,当然要生下来了。 而且她已经考虑好了这个问题,现在的翰云国兵力不够强势,百姓流离失所,就算把霄云国拿下,也得再延缓两年,等待五谷丰登,民心稳固后,才能继续下一步。 也就是说,现在,是发育阶段,她暂时不需影一为她奔波操劳。 “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你手里的事情就交给影二,你就给我留在东宫好好养胎,不能再操心了。” “殿下,我可以的。”影一见状,急忙开口推辞。 他只是怀孕,不会影响他做事的。 白瑶没好气的戳了下他脑袋,嗔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让你怀着孩子飞天遁地?” 影一羞愧低头,盯着自己肚子,心中浮躁的思绪沉静下来。 他居然有孩子了? 这么说,就是和殿下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 白瑶将他抱在怀里,真心实意的说道,“你若是闲不住,就跟着春婶和太子珺打理府上的事务,外面的事情太危险了,我不放心让你去做。” 影一靠在她肩膀上,和白瑶差不多高的身形在此刻瞧着有些娇小,他闻着白瑶身上清新的草木气息,眼神颇为欣喜。 “殿下,你真好。” 能给殿下孕育孩子,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瑶拍拍他的小脑袋,亲吻他额头,声音自责道,“好什么好,是我失职,若是能早点察觉你身子不适,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走了。” “不,殿下,跟你没关系,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影一抢着跟她认错,生怕她过于担忧,影响心情。 殿下对他已经够好了。 他的衣食住行跟太子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太子珺有的,他也有,殿下根本就没有厌弃他。 今日也是殿下请了御医帮他看诊,他何德何能,让殿下这般为他费心。 影一紧紧抱着白瑶,身心皆动容。 白瑶摸着他头发,心生怜爱,“你能有什么错。 咱们不提这个,走,我送你回屋休息。 一会儿让春婶派几个人来照顾你。” 哎呀,刚才好像没问御医要注意些什么事宜啊。 不过没事,明日再请他来就是。 另外,影一的屋子有些偏僻了,得给他换个采光好些,风景宜人的院子才是。 头一次无痛当娘的白瑶高兴坏了,一连几日面色都如沐春风一般,和蔼至极。 白瑶当上太子,也从白祁月手里接管了她的影卫势力,一时间耳目清明了许多,都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只是白瑶不恋权,不喜欢上朝和处理政务,白蔚然有些不满。 她都开始教授她帝王谋略了,结果这孩子还三天两头告假,不是待在东宫闭门不出,就是跑到城郊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琐事。 好在服用延寿丹后,白蔚然精力充沛了许多,也没觉得手里的政务有多麻烦,三两下就熟练的处理完了。 放下笔,白蔚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骨头,开口问道,“太子今日在做什么?” 她都好些天没有瞧见那丫头了。 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这真是当上太子就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近侍端着茶水点心上前,笑呵呵的说道,“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派人来说,请您赶紧把封太子珺的圣旨公布下去。” “.....”白蔚然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神颇为无奈。 一个来路不正的小公子,如何能当翰云国的太子珺,瑶儿真是胡闹。 她原本是想给她重新指定太子珺的,可那丫头死活不同意,这事儿也就僵着了。 不过她想要的秀男家世倒是不错。 后面再挑选几个侧珺补偿给她也不是不行。 思索了一番,白蔚然还是妥协了。 正珺的家世差点,其实也好,以后有了孩子,皇位没那么容易受到威胁。 “去东宫宣旨吧。” 白蔚然将写好的圣旨盖上印章后,对身旁近侍开口道。 “是!” 东宫。 苏卿瑢仪态端正的跪在地上,满脸微笑的接过圣旨,气势宠辱不惊,倒是让宣旨的近侍高看了几眼。 “太子珺快快请起吧。” 不过这位太子珺还真是倾世之貌,难怪这么得太子殿下偏爱。 苏卿瑢缓缓起身,近侍又和他攀谈了两句。 等送走近侍后,他捏着圣旨开心的抿唇,转身往回走。 但他心中并不好过。 因为在他封太子珺圣旨下来的同时,还有一道封侧珺的圣旨。 刚才近侍就是叮嘱他,说侧珺不日就要进府,让他准备好院子和迎娶侧珺的仪式。 妻主又要给他添一位新人进府,前脚影卫先他一步怀上孩子,后脚又来一位侧珺。 苏卿瑢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可他也明白,嫁入皇家,注定要接受自己的妻主会有三夫四侍。 哪怕是寻常富裕人家,后院也有好些小侍,就更别提妻主身为太子,将来还会有三宫六院。 他只希望这位侧珺是个好相处的,他可不想费心管教。 轻叹一声,苏卿瑢慢悠悠的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花园中,影一正在练剑,出招狠戾,动作利落干净,唰唰唰几下,花园里的花就被他削掉了大半。 苏卿瑢睁大了眼睛,差点没尖叫出声,“羽侧珺,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他疯了?怀着孩子练剑? 影一,不,应该叫白羽,白瑶前几日替他改了新名字,随她姓。 白羽停下动作,脸色迷惑的转过身去,“太子珺,怎么了?” 怎么了?苏卿瑢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急忙走过来,眼神担忧的将他打量了一番后,拍拍胸口,着急上火道,“你说怎么了,你怀着孩子,如何能动刀剑。 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妻主交代。” 白羽摸摸后脑勺,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太子珺,我没事,御医说了我可以练剑的。” 他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得了重病,怎么就不行了。 成天在府里待着,无所事事,很枯燥的。 “不行。”苏卿瑢一口否定,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快别练了,当心身子。 你这胎都还未满三个月,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白羽轻蹙眉,感受了一下自己安安稳稳的肚子,刚想继续解释,就见白瑶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来。 “妻主!”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怎么了,站这儿做什么?”白瑶不解询问。 “妻主,你快劝劝羽侧珺吧,他怀着孩子呢,竟然还动刀剑。”苏卿瑢上前,挽住白瑶的胳膊,一脸愁容。 他虽对白羽先他一步怀孕有些吃味,但妻主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还是很关心的。 白瑶摸上他的小手,侧目看向神色坦然的白羽,“阿羽,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 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 “妻主,我在府中无聊得紧,您又不让我跟您一起出去,我就想着练练剑,免得功夫生疏了。”白羽收起手中的剑,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没觉得练剑有什么啊,怎么妻主和太子珺都这般紧张。 第14章 死鸭子才能嘴硬 白瑶看着他,眼神依旧柔和,思索了一下,给他想了个去处,“好啦,既然你无聊,从明日起,就陪着墨大人去工坊监工吧。 但是有一点,不准动武。” 白羽是个闲不住的,但大着肚子她也实在不放心。 只能给他找一个清闲些的去处,免得他胡思乱想。 白羽开心的点点头。 “是,妻主!” 白瑶真想给他一记白眼,谁家夫郎会以下属的语气跟妻主说话啊。 “瑢儿,太子珺的圣旨是不是下来了?”这时,白瑶注意到苏卿瑢手里的圣旨,连忙调转话题。 “是啊,妻主。”苏卿瑢轻颔首,眉眼重新染上笑意,温柔说道。 那就好。 晚上,明月高悬,乌云退散。 白瑶从书房忙完回屋,苏卿瑢刚沐浴好出来。 灯光下,美男一袭轻薄亵衣,青丝披散,唇红齿白的娇嫩的面容看上去无比诱人。 “妻主,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些吃食来?”苏卿瑢关心的上前,一边替她解外袍,一边开口询问。 知道了白瑶的真实身份后,苏卿瑢明显就要依赖和贴心一些。 白瑶不怪他,相反,若权势和地位能让他安心,那以后他就只能依附在自己身旁。 白瑶一把将他搂进怀中,大手无所顾忌的在他腰背游走,眼神幽暗,“瑢儿,你好香啊。” 苏卿瑢轻咬下唇,揪住她衣角,嗔了她一眼,“妻主,正经点。” 前日荒唐了一夜,他现在还腿软呢,真不行了。 旁边的下人十分有眼力的退了出去,屋中顿时就只剩她们二人。 苏卿瑢紧张的眨眨眼睛,小手抵着白瑶胸口,声音媚而不自知,“妻主,我先伺候你沐浴吧。” 这头大饿狼,他真是怕了,能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好啊,一起洗。”白瑶拍拍他的翘臀,一把将他抱起往盥洗室走去,眼神逐渐深邃。 “不要。”苏卿瑢小脸一垮,搂着她的肩膀,晃晃脚丫子,“人家已经洗过了,妻主。” 他才不要和妻主一起洗,要是洗完了,他明日就不用下床了。 噗通! 白瑶可不管,直接将他丢进冒着水雾的大浴池里。 一夜到天明,浑身遍布疼爱痕迹的美男昏倒在床上,眼角泪珠摇摇欲坠。 白瑶替他上了药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还不忘对门口的小厮交代道,让他们不准吵醒苏卿瑢。 伺候苏卿瑢的小厮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能力强悍,太子珺经常不胜雌风,倒是叫他们有些羡慕和嫉妒。 若他们能被太子殿下宠幸,该有多好。 毕竟废太子是个宠幸夫侍都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的软脚虾。 娶了太子珺后,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下个一女半儿,大家连半点爬床的心思都没有。 这位新太子,一看就很威风。 白瑶不知道自己府中莫名多了些想要爬床的小厮,这会儿正专心的在朝阳殿旁听。 下了朝,她跟着自家母皇去了御书房。 曲辕犁和高效能水车已经做出来了,她得给自家母皇吱一声,让她下令推广下去。 白蔚然坐下,宫人立马端来早膳开始布菜。 白瑶也没客气,跟着就坐下来。 “东宫没厨子?”白蔚然端着帝王仪态,一边净手一边对她询问道。 “有啊。”白瑶一向不拘小节,拿起筷子就直接开吃,根本顾不得旁边眼睛都快眨抽筋的布菜宫女的提醒。 白蔚然也愣了一下,颇有些服气的看着她。 这孩子..... 见白瑶吃得香,她也没多说,端起碗先喝了口汤。 “看你这样,是有事想告诉寡人?” 翰云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饭桌上亦可交流。 白瑶的注意力在吃上,随意点了点头,“先吃饭吧,母皇,一会儿再说。” 她干饭动作潇洒,都不用布菜宫女帮忙,喜欢那个就吃那个。 白蔚然一噎,有种她才是皇帝的感觉。 逆子啊逆子。 一顿饭,白瑶吃了大半,白蔚然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是扶着桌子才站起来的。 她以前饭量不佳,但吃了白瑶给的丹药后,胃口大开,现在早膳也用的不少,加上见到白瑶这豪爽的干饭架势后,忙着跟着她争抢,这一顿,差点没把她撑死。 太撑了! 近侍连忙上前扶着她,有些担心。 皇上可是吃了往日一倍的饭菜,瞧这都撑成什么样了。 松了松腰带,白蔚然这才好受了些,转头盯着正在擦嘴的女儿,幽幽道,“说吧,什么事?” 别又是要告假这种话。 白瑶在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两张图纸,递给宫人转呈,“母皇,这是儿臣手下之人研究出来的新鲜工具,可有利于农耕,您先看看。 如若觉得合适,儿臣打算全国推行!” 白蔚然接过图纸一看,图纸标注清晰,一看就明白其中的细节,她眼神一点点放亮。 “还算你知道自己的职责。” 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在弄这些。 白蔚然曾经也心怀苍生和黎民百姓,但有太多的无奈和阻碍,她只能做个中规中矩的守成之君。 “只是咱们翰云国的地,多在贵族手中,你想推行此物,有些难。” 她也没有隐瞒,毕竟白瑶是她选中的继承人,有些事情是该知道的。 白瑶颔首,“儿臣知道,这事简单,让百姓们去开荒就行。” 她早就把翰云国的国情了解清楚了,知道百姓为难,必然就要另谋出路。 白蔚然皱眉,抚摸着手中的图纸,“哪有这么简单。 一旦触碰贵族的利益,她们不会容忍你的。” 即便是太子,也会不得安宁。 “违者,杀了便是。”白瑶轻飘飘的开口。 “.....”白蔚然深吸一口气,觉得教育女儿的道路十分艰险遥远,话语沉重的劝慰,“瑶儿,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去解决的。” 翰云国的贵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非把她们都给杀了,否则根本就没用。 可全都杀了,那翰云国也就根基不稳了。 太难了。 白瑶转了下眼珠子,没有认同自家母皇的这番话。 “无碍,既如此,母皇就将这事交给我去办,您瞧着就是。” 不能杀,她还不能画大饼吗? 翰云国这一小块地盘,有什么好争的。 白蔚然拧眉,忧心忡忡的开口,“你行事前,先和寡人商议一番,不能胡来。” 白瑶点头,“母皇放心吧。” 其实不然,她会商量才怪。 回到东宫,白瑶立马着人写了拜帖,给都城手中田地最多的贵族们送去,请她们过几日到东宫来商议事情。 她还是先礼后兵吧,免得落人口舌。 只是,她的帖子送出去后,得到回应的只有两三位,其他的贵族世家不是说自己没空就是说要远行,根本就不附和她的调遣。 如此一来,还能商议什么? 白瑶就知这些人给脸不要脸。 “影二!” “属下在!”屋顶,一个身影蝙蝠般倒挂着。 “准备好麻袋,咱们今晚得好好光顾一下这些贵族府邸。”白瑶决定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然后再一点点割去她们的羽翼,让她们知道,嘴硬的,只有死鸭子。 “是。”影二颔首。 是夜,白瑶着一袭黑色衣袍,带着十几名轻功了得的影卫,偷溜进都城某贵族的库房重地。 啧啧啧!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库房里黄灿灿的金饼和珠宝字画、名贵瓷器琉璃碗,白瑶觉得自己这一决定真是对极了。 一声令下,影卫们拿出麻袋,开始往里倒。 至于屋外的守卫,早就被白瑶打晕了。 不过白瑶知道,都城贵族们的财富大多都在老家,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即使是冰山一角,她也得拿走。 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拿走这些,就可以给百姓免费提供曲辕犁和水车了。 忙活一夜,掏空了十几个贵族的库房后,白瑶回到府中,倒头就睡。 外面乱,关我东宫何事。 且先乱着吧。 休息了一日,苏卿瑢身子骨恢复如初,开始差府中下人布置迎娶侧珺的仪式。 一觉醒来,白瑶被急召入宫。 嘭! 刚踏进御书房,两本折子就朝她脑袋砸来,她闪身一躲,完美避开。 “孽障!”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昨夜将都城贵族们的库房给偷了个精光?”白蔚然怒气冲冲的瞪着白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手指都在哆嗦,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当然不是了。”白瑶一脸理直气壮,且有些茫然,完美的演绎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状态。 “母皇说什么,这肯定是翰云国的某个江洋大盗所做的事儿,跟儿臣有什么关系。”白·江洋大盗·瑶捡起地上的折子放回去,神情凝重的解释道。 白蔚然偏着脑袋,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她怎么觉得就是她呢。 “母皇,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呢。 且不说这些贵族府中的守卫十分森严,就算是我偷的,那也没地方存放啊。”白瑶摊摊手,极其无奈的看着她。 屁的没地方,她工坊下面的地窖,刚好装得下,哈哈哈! 白蔚然一屁股坐下,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就是这个逆子干的。 她肯定是气不过那些贵族拒了她的拜帖,所以故意为之。 “寡人已经下令让巡防营稽查真凶,你最好说的都是实情,不然母皇也保不住你。” 白瑶坚定的点头,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个宫人,嘴角微扬,“母皇尽管去查便是。” 查到她头上,她也不带怕的。 终归是白瑶遇到的无赖太少,她没想到,这些贵族的库房一被盗,找了几日没找到,她们就开始让各自族氏的官员子弟告假。 朝堂三分之二的官员都不再上朝,也不处理手中政务,公然挑衅皇权不说,她们还大肆宣扬翰云国匪盗横行,随意强抢财物,动摇民心。 白蔚然气的不轻,若非身体好,估计能直接吐血。 白瑶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她坐在书房中,擦拭着手中一尘不染、铮亮锋利的长剑,眼神古井无波。 看来,这一统大陆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她就是喜欢这种有难度的挑战。 不然怎么能叫渡劫呢。 点开系统版面,白瑶提取了三千黑甲卫,地点就设在都城外。 或许,也该让这些老古董尝尝鲜血的味道了。 “今夜亥时,随我血洗都城!” 剑已出鞘,见血方能收! 深夜,繁星点点,寂静的皇宫中,只有守卫巡逻时盔甲相互摩擦的声音,一双双冰冷的眼眸,一具具强壮的身躯,保卫着翰云国至高皇权地位中心。 忽然,远处传来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忽近忽远。 守卫大惊,连忙呈现防御状态。 “皇上,不好了。” “皇上,不好啦!” 年过半百的近侍连滚带爬的冲进坤宁宫,面色惊惧,仿佛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一般,都顾不得规矩,直接闯了进去。 白蔚然搂着娇美小君大战三百回合后,刚入睡没多久,猛然间听见这叫声,她立马就惊醒过来。 “何事慌张!” 大晚上的,做什么呢? “不好了,皇上,有不明势力杀入都城,正在四处劫掠呢。”近侍牙齿都在哆嗦,但因着自己的忠心,还是强忍恐惧,伏地禀告。 什么!! 白蔚然脸色大变,直接掀翻怀里不着片缕的男子,套好衣服翻身起来。 不明势力? 不会是那些贵族们想要谋反吧? 第15章 迎娶侧珺 该死! 白蔚然急的上火,鞋子都顾不上穿,脑中飞速运转。 “来人,叫禁军统领去御书房见寡人!” “另外....太子,把太子叫进宫来。 宫城四处严加戒备,任何人不得放进宫来!” 白蔚然一个头两个大,火急火燎的赶到御书房,披头散发,俨然十分慌张。 她自登基以来,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岂有不慌的份儿。 禁军统领步伐轻快,面色凝重的赶来,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 “穆枭,你告诉寡人,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有叛军攻进都城了?”白蔚然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明亮的烛火照在她还算英武俊美的脸上,但稍显狰狞。 现在外面局势如何?情况怎么样?她是半点都不知道。 谁知,禁卫军统领表情复杂,扭曲着面色回答道,“.....回禀皇上,不是叛军。” “是太子殿下的私兵,正在血洗都城贵族府邸,已经快接近尾声。” 她真是佩服太子殿下,眼里是一点沙子都不能进。 得亏她不是贵族出身,不沾染这些琐事。 不然今夜被血洗的就是她家了。 白蔚然气了个仰倒,手指哆嗦得指着外面,颇有些惊疑的拔高了声音,“你说是谁的私兵?” 血洗都城? 还豢养私兵? 苍天啊,祖宗啊,她是选了一个什么继承人啊。 穆枭颔首,半跪在地,声音沉稳解释道,“方才殿下派人来告诉卑职,说不会杀入皇宫。 卑职正要禀告皇上,皇上就召见了微臣。” 不会杀入皇宫?呸,这个孽障。 她敢弑母吗? 白蔚然暴跳如雷,“她这是想做什么?啊?血洗都城?她哪来的胆子?” 怪不得传召这么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原来就是她在搞事情。 气死她了。 好好好,她竟还藏着底牌。 不用说,那些贵族府邸的库房肯定也是被她搜刮的。 “皇上息怒啊!”近侍擦擦额角的冷汗,感觉自己小命保住了。 平息了一下怒火,白蔚然咬牙切齿的望着漆黑夜色,双手叉腰,“她带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穆枭答道,“卑职派人去探查过,似是从亥时开始的,约莫三四千人,个个装备精良,身着铁甲,气势不俗。” “闭嘴!”怎么还夸上她了。 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白蔚然气的不行,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下砸。 这下好了,彻底乱了。 那些贵族岂是坐以待毙之辈,都城一乱,其他州府也会跟着乱啊。 她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轰隆! 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在都城上方,耀眼闪电照亮大半夜色,哗啦啦的大雨侵袭而至。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白瑶站在台阶上,俯视某贵族府邸一干人等,丹唇轻启,“杀!” 不降者,杀!抵抗者,杀!不臣服者,大杀特杀! “你敢杀我,我可是卫国公....” 呃... 人头滚滚落地,鲜血飞溅,惨叫声惊魂。 管你是公是母。 惹急了,她谁都敢杀! 就是因为她们的傲气,坏了她的计划,提前动用黑甲卫,所以,今日就要狠狠挫一挫她们的傲骨。 她要让她们知道,世上不讲道理的人,不止有她们。 听闻,都城的血腥味三天三夜才散尽,听闻,城郊的乱葬岗,堆满了头身分离的尸体。 听闻,皇上气的卧床多日。 当然,听闻都是假的,真的是什么呢? 真的是,太子殿下无偿发放农耕利器,还派官吏教导百姓如何使用,这是其一。 其二,太子殿下下令,鼓励百姓大肆开荒,只要是无主的荒地都可开垦出来,且第一年不收取赋税,第二年只收取四成的赋税。 其三,太子殿下鼓励生育,凡怀孕男子皆可得一两银子,只要去官府登记好信息,生产后养到孩子周岁,还可得一两银子,小鸡小鸭两只。 其四,畜养牲畜不再收取赋税。 其五,从前的人丁税也从一人每年三十文,降为两文。 其六,凡私收赋税,强征税银者,一经告发,直接杀无赦。 ~~~ 都城风声鹤唳,贵族人人自危,不少贵族想趁乱逃离都城,却被严加看守,根本走不出都城半步。 当然,也不是没人想过反抗,可她们豢养的府兵,根本就打不过白瑶的黑甲卫。 黑甲卫以一敌百,一只手就能捏死一个普通人,她们只能望而生畏,被迫交出大半的家产和田地,以求白瑶高抬贵手。 至于那些发生动荡的州府,自有兵马大将军带兵前去帮她镇压。 烈日当空,时值酷暑时节,白瑶的第二位侧珺进府了。 顾素晗,东安侯府出身的嫡男,身份显赫,一百八十八抬嫁妆尽显富贵。 看着一抬抬送入东宫的嫁妆,苏卿瑢有些愧疚。 他虽嫁给妻主,但什么忙都帮不上,一点嫁妆也没有不说,还给妻主拖后腿。 白羽身着浅蓝色细绸织金软云纱长袍,微挺小腹,气势安然的站在他身旁,眼神淡定的张望。 “太子珺,妻主怎么还没有出来?” 喜轿马上就到了。 苏卿瑢打起精神,眉头舒展,轻声解释道,“已经派人去催了。” 顾侧珺真是好命,他虽是侧珺,却也是八抬大轿送到东宫且唯一有婚礼的。 说着,白瑶的身影就出现在东宫门外。 迎娶侧珺的仪式简单但不简陋,但因为白瑶最近干的坏事太多,她怕牵连到府中的人,就没邀请多少宾客。 顾素晗扶着白瑶伸来的手,缓缓走下喜轿,隔着轻薄的红色盖头,他瞧见自己身姿昂扬的妻主,嘴角轻轻上扬。 迈过火盆,正式进入东宫。 举行完仪式后,顾素晗被送到自己的院子。 白瑶的姐妹都被她料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三个兄弟,一个出嫁两个年幼,但都不熟,且不是一父同胞。 所以,闹洞房环节也取消了。 顾素晗坐下,肚子发出轻微的响动,他有些羞臊。 已经饿了一整日的他感觉口干舌燥,没办法,爹爹说,成亲就是这样的,得忍着。 殿下还没有揭盖头之前,他是不能吃饭喝水的。 这会儿才傍晚,距离晚上还早着呢。 几个陪嫁小厮轻手轻脚的在他面前收拾箱笼,桌上的只有桂圆莲子一类的干果,半点食物香气都没有。 顾素晗仍旧挺直背脊坐着,无他,只要他弯一点腰,自己的奶公公就会过来提醒他务必坐好。 他今日几乎是从早坐到晚,连背都不能弯一下,腰带也勒得他生疼,他都有些撑不住了。 想着时间还早,他正要和奶公公撒娇,让自己喘口气,谁知,门外忽然进来两名端着食盒的粉面小厮。 “见过顾侧珺。 殿下说您辛苦一日,定是饿了,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了些吃食来。”小厮笑吟吟的将手中食盒呈上,把食物拿来摆放在桌上,一边摆放一边说,“殿下说您不用一直坐着等她,当是在自己家中,随意些就好。 另外还有什么想吃的,也只管让下人去吩咐厨房给您做便是。 耳房还备了热水和冰镇的瓜果,您可以慢慢享用!” 顾素晗一听,内心暖呼呼的,都快燃烧起来了。 殿下真好,也不枉他让娘亲支持殿下。 “替我多谢你们殿下。”顾素晗轻柔的声音响起,两个小厮都觉得魂都要飞了。 同为男人,怎么人家的声音就这么好听,他们的声音就如同老鸭子发春一般呢。 揭开盖头,顾素晗松了口气,旁边的奶公公刚要开口,又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罢罢罢,如今公子成亲了,也不需要老奴多说。 不过这食物还是少吃些,毕竟新婚之夜....”后面两句,奶公公是凑到顾素晗耳边小声嘀咕的。 顾素晗羞得面红耳赤,微微倾身,满头珠翠跟着在摇晃,烛光下,美人如斯,远胜金玉之物。 听了奶公公的话,顾素晗不敢多吃,但他不知,今夜自己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吃些。 用过饭,他打量着屋内装饰摆设,见处处都很用心,想必太子珺也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他叫人帮他打听过,太子珺并非翰云国的人,只是得太子殿下偏宠,人又长得漂亮,即使没什么家世,也把他推上了太子珺的宝座。 还有一个羽侧珺,听说之前是殿下的护卫,怀着孩子才进府成了侧珺。 眼下太子殿下身边就这两人,后院几乎是空的。 如此,只要他早些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这样就能在东宫占据一席之地了。 随着墨色一点点晕染开,前院的热闹声渐渐消散,周遭下人走动的脚步声也轻了起来。 院子里的宫灯被点亮,屋外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 顾素晗紧张的坐在床边,重新盖好了盖头。 带着一身酒气,白瑶迈步进入屋中,但瞧着并不像是喝多了的状态。 屋中嫣红一片,娇小的侧珺乖巧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个红苹果,十指紧握。 白瑶挥挥手,屋中下人尽数离开。 关上门,白瑶本性暴露,三两步来到床边,快速揭开盖头。 顾素晗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紧张的表情,一下子就看到白瑶那张明艳清绝的脸庞,他惊得低呼,又连忙低下头。 鼻尖,一股浅浅的酒香传来,并不难闻,反倒是让他有些忐忑。 他得知白瑶是废太子的亲妹妹,又迅速夺得太子之位后,他就知道,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子。 思来想去,他不应该害羞的。 可....可到底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多少有些难为情。 白瑶一掀衣袍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匀称白皙的手指上,声音轻缓,“送来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顾素晗乖巧点头,心中没有那般胆怯,“多谢殿下关怀。” 很少能有这么细心的女子,尤其还是位高权重之人,根本就不会这样去关心自己的夫侍。 白瑶轻笑,伸手抚摸他头上的珠翠,表演痕迹浓重,“重不重,不是让你早些取了吗?” 顾素晗莞尔,浸润了朱色口脂的红唇微微上扬,“不重的,殿下。” 他不想取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让白瑶记住他最美丽的一面。 毕竟此生就这一次。 对了。 顾素晗侧目盯着白瑶,眼睛弯成月牙状,主动去拉她的手,“殿下,我们好像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交杯酒?白瑶怔了一下。 “....” 这好像是娶正珺才有的玩意儿吧。 不过他要是喜欢,那也不是不可以安排。 她正要开口吩咐门口的下人,就听见旁边的人说道。 顾素晗垂眸,有些遗憾的开口,声音凄婉,“奴家知道,奴家身为侧珺,是没资格和殿下共饮交杯酒的。但奴家在心中,早已把太子殿下视为妻主,若今日能与殿下共饮一杯....” “打住!”白瑶眼神古怪起来。 顾素晗抬眸,微微疑惑。 白瑶捏起他微尖的下巴,左右打量着他美丽的脸蛋,气势变得颇具威严,“知道你是侧珺,还口出妄言,顾氏,你未免有些太不知方寸了些。” 他若不说后面这句话,她还可以纵容他一次。 要是真认同了他这番话,以后东宫岂不是要乱套了。 小小侧珺,估计得骑在苏卿瑢脑袋上去了。 顾素晗一惊,剑眉高耸,连忙跪下,慌张道,“殿下,奴家一时失言,并无他意。” 男子紧张的抓着喜服,一脸惶恐,眼中生出无辜的泪光。 白瑶吃这套,但不是什么时候都吃。 她身子前倾,手撑着大腿,眼神危险的探究着他。 顾素晗抿着嘴角,无辜的眼神隐隐有些撑不住,一颗还算沉稳的小心脏也跳得厉害。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明明已经是夜晚时分,热气消散,顾素晗仍觉得自己此刻像是暴晒在大太阳之下似的,内外灼烧。 “殿下....”他轻咬嘴角,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白瑶的袖子,“奴家知错,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他怕惹了白瑶动怒,今夜的洞房花烛留下他一人在这儿,那他明日就要成为东宫的笑柄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爹爹的吩咐,他也是一时昏了头了,觉得太子殿下敬重他,他又是东安侯府的嫡男,所以... 男子跪在地上,喜服上的流苏迤地,小小的一团,跟猫崽儿似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和煎熬,染着丹蔻的手指揪着她袖子,一张粉白的娇媚玉面此刻略显苍白。 第16章 偏不想怀孕 白瑶伸手,手指刮过他黝黑的发丝,最后落在他脸颊一侧,终于开口了,“我娶你,只是喜欢你,而非看中你身后的家世。” 他以后别想靠着自己的娘家仗势欺人,在东宫绝不允许。 顾素晗瞳孔微颤,红唇动了动,又听见白瑶说,“入了我东宫,以后就是我的人,无论生死,你只能将你的身心系在我一人身上。 该有的荣华富贵,我少不了你的。 但要再像今日这般,口无遮拦,心生杂念,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大不了她就不要顾素晗的真心,只要他的身子。 白瑶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话语虽轻,但亦有雷霆之势。 顾素晗娇躯一震,颀长的脖颈都快僵住了。 他心中稳了稳,明亮璀璨的眼眸望着白瑶,满是依赖之色,又将脑袋枕在他腿上,乖顺的说道,“殿下的话,奴家会牢牢记在心中的。” 他小看了太子殿下,原以为她是看中自己的家世,没想到... 白瑶还算满意他的表现,抚摸了两下他的发丝,视线顺势落在他如白瓷一般细腻的颀长脖颈上。 几息,她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顾素晗没有苏卿瑢高,骨架也更娇小,抱着轻飘飘的,她很不喜欢。 太瘦了,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追求以瘦为美。 每每在床笫之间,她都怕把苏卿瑢给折腾骨折了,所以一直让他多吃些,好长得丰腴些。 结果这顾素晗也是,瘦不拉几的。 蛇不喜欢。 白瑶的手游走在他腰间,轻而易举解开他的腰带,将他从繁重的喜服中解救出来,“以后多吃些饭,你家妻主喜欢丰腴些的人。” 顾素晗娇羞的勾着她肩膀,耳朵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奴家都听殿下的。” 坐在结实的大腿上,隔着单薄的衣物,顾素晗都能隐约感受到女子灼热的体温,尽管他昨日已经在奶公公的教导下,熟知人体构造,可当真要自己上的时候,他又紧张得不行。 “殿下,让奴家伺候你更衣吧...” 下一秒,白瑶直接堵住他嫣红的小嘴。 暗红色的百子千孙帐随即放下,掩盖住床间的一切。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宠幸。 奖励:一甲子内力 剑术水平精通 忠心符X10张 菌菇种植手册一份 堆肥技巧总结手册一份 公猪产后护理手册一份 火炕修建手册一份 蜂窝煤制造手册一份 大夏第一军师(点击提取) 大周第一武将(点击提取)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白银十万两 黄金一万两] ...... 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树梢的间隙洒落下来。 下人们已经开始早晨的洒扫工作,有序不紊。 新婚不用上朝,白瑶也不想早起。 想着要早起给太子珺敬茶的顾素晗则是压根起不来,脑子已经陷入宕机状态,沉沉的睡着。 日上三竿时,白瑶醒了,起身梳洗后就去书房干活。 日头落下时分,顾素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艰难的抬手拉动床头的铃铛。 他是被饿醒的。 看着夕阳橙黄的余光落在窗柩上,他有些茫然,揉了揉自己快要断掉的小腰。 一想起昨夜的疯狂,他脸颊两侧就浮现一抹潮红。 妻主真是....哎! 他总算是知道妻主为什么要让他多吃点饭了。 小厮听见声音后,端着水盆毛巾进来伺候他梳洗。 瞧见他身上显眼的暧昧痕迹后,把头埋得极低。 他们还未经人事,何事见过这种场景,简直要羞死人了。 顾素晗也很害羞,但到底都是伺候自己多年的小厮,他也没什么放不开的。 酸软的双腿踩在地上,他差点没稳住身形,闷哼一声,神色古怪。 当他整个人泡进浴桶中时,都忍不住舒服的叹慰了一声。 可他还没泡多久,就听见一道急促的步伐靠近,然后自家奶公公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哎呀,我的亲爹啊,公子...侧珺,老奴不是给您交代过吗?不能沐浴啊。” 奶公公急的不行,伸手就想把他从水里抓起来。 亲爹啊,这同房后要是洗热水,是极其不利于男子受孕的,之前家中主夫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让侧珺别这样做,他不过去库房领个赏赐的功夫,公子怎么就泡下去了呢。 那群废物在做什么,怎么也不拦着公子一些。 按照昨夜太子殿下的威风程度,公子这一晚绝对可以受孕的啊。 顾素晗抓住他的手,对他摇头,仍旧泡在水中,“奶公,我知道,可我就是想泡嘛。” “这是为何,侧珺,咱们进府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奶公公不解,压着声音询问道。 家中主夫交代过,一定要让侧珺尽快怀上一个孩子,这样将来才有依靠啊。 顾素晗拿起水中的花瓣,轻轻蹂躏着,声音有些不胜娇羞,“妻主....妻主喜欢我,我不想太早受孕。” 他没好直接说自己喜欢跟自家妻主行房事,但意思差不多。 妻主在床上虽生猛了些,可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一点也不粗暴,就是太磨人了些,什么姿势都要缠着他尝试不说,还总是喜欢逗弄他。 但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 要是他现在怀上孩子,那不就不能跟妻主行房了。 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 况且妻主也没让他喝避子汤不是,说明妻主还是允许他怀孕的。 毕竟府中另一个侧珺都比正珺先怀孕,也没见妻主说什么。 哎,以前待字闺中时,那些兄弟们私下打趣说,女子最威猛的一夜最多也才四五次,可他昨夜数了一下,妻主昨夜何止四五次,七八次怕是有了,更别提他晕过去后,妻主还没放过他的次数。 奶公公脸色微变,还在继续劝说,“侧珺,这...您不能这样想啊,孩子才是您最大的依靠,您早些怀孕,万一那位生了个儿子,您生下一位贵女,那可就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了啊。 等您生产完,一样可以伺候太子殿下啊。” 自家公子的身子极为特殊,家中主夫可是花大钱请人调理过的,是极其容易受孕的体质啊。 要是这事被自家主夫知道了,定然又要怪罪在他身上。 何况他也觉得主夫有远见,也是为公子的以后着想。 顾素晗神色有些动摇,可转念一想,他又撇撇嘴,傲娇道,“不要!” “要是生了孩子,我身材臃肿了怎么办?脸上长斑掉头发了怎么办? 那样妻主就不喜欢我了。” 他是人,也有享受鱼水之欢的权利,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孩子牺牲自己。 妻主昨夜的实力就可以证明,他随时都可以怀上孩子,根本就不用操心。 他刚才还在想,之后自己要不要主动服用避子汤呢,按照妻主的厉害程度,他都担心自己很快受孕。 听见自家主子的话,奶公公心里焦灼,再一想到家中主夫的交代,就更是苦不堪言。 他的公子喂。 怎么才一个晚上,您就变卦了。 先前可是和家中主夫保证得好好的啊。 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有多威猛,以至于这一夜过去,自家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想法也是颠覆了个彻底。 他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畅了。 “侧珺,您不用担心这些。 主夫不是给您说过吗,奶公公和调理身子的医师都给您准备好了。 您就是生了孩子,也一定不会受到影响的。 何况生了孩子,说不定更得太子殿下喜欢呢。”奶公公苦口婆心的讲述着道理,试图让他改变现在的观念,务必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可顾素晗根本就不带听的。 “好啦,奶公,你就不要多想了。 要是我爹爹问你,你就说太子殿下让我在喝避子汤,敷衍过去不就好了。 咱们现在身在东宫,谁也管不了。” 他偏不生,妻主说了,她喜欢自己,那就得趁她喜欢自己的时候,牢牢抓住她的心。 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只要他听从妻主的安排,妻主一定不会厌弃他的。 “......” 奶公公的表情就像看着自己白胖大孙女儿从手里溜走了一般痛苦。 可再看自家侧珺不耐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多。 哎,他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主夫啊,他无能,对不起您的嘱托啊。 眼下只能顺其自然,就看公子什么时候能够想通了。 沐浴完,穿戴好符合自己身份的衣袍,顾素晗从屏风后走出来,身姿优雅灵动,就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桌上,小厮们已经摆放好饭菜。 白瑶这时已经在陪白羽吃饭,自然不会过来跟他一块进食。 顾素晗遗憾了几秒,摸着饥饿的肚子,赶紧坐下来动筷。 不行,他快饿死了。 妻主真坏,明知昨夜那般费劲儿,都不知道给他明示一番,害得他中间险些饿晕过去。 收拾好落红帕子的奶公公擦擦额角的汗,刚要过来说明日请安的事情,就见自家主子已经在吩咐小厮添第二碗饭,他赶忙上前制止。 “侧珺,少吃些,您这样会长胖的,男子以瘦为美,不能再吃了啊。” 他瞧桌上的菜也少了许多,这份量,都快赶上公子在家中两顿的量了。 身为男子,是不可以吃这么多的。 顾素晗抢回自己的碗,摆摆手,又夹起一根大鸡腿,“你懂什么,妻主说了,让我多吃些。” 今夜虽不能再侍寝,但他一定要在短时间丰腴起来。 省得妻主说他骨头硌手,只摸他屁股。 奶公公脸都快绿完了。 糟糕,自家公子已经被太子殿下蛊惑了。 什么话都不听他的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同一时间,白瑶也在陪白羽和苏卿瑢用晚膳。 在她眼中,没太重的尊卑之分,也不想什么雨露均沾。 只是苏卿瑢性子敏感,她不好顾此失彼。 索性就把两人叫来一块吃饭。 快要绽放的桂花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屋檐下,矮几上摆放着各色饭菜、点心、瓜果。 白瑶口味重,喜食荤腥,肉菜都放在她面前的。 苏卿瑢喜欢吃点心和素食,白羽不挑,三人围坐着,气氛悠然的吃着晚膳。 翰云国的菜色并不多,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好在白瑶喜欢吃得烤猪、烤羊日日吃都不腻,所以也还将就。 对苏卿瑢和白羽而言,这些饭菜也已经算是上等精品,更是没什么可以挑剔之处。 白瑶喝了口苏卿瑢亲手泡得解腻花茶,给左右两边的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肉,语气无奈,“看看你俩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们俩。” 苏卿瑢瘪嘴,努力咽下口中的肉后,再一看自己碗里都快堆起来的菜,忙按住白瑶的手,“妻主,别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这么多的。” 白羽不紧不慢的吃着,倒也没多说。 但他趁机低头看了眼自己逐渐圆润的腰身,瘦?妻主莫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他已经被妻主养得很胖了。 白瑶看了苏卿瑢一眼,停下手,等他慢慢吃,“你啊,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晚上不用膳,你就等着闭门思过吧。” 苏卿瑢惭愧的低头,小口吃着肉,试图狡辩,“妻主,男子以瘦为美,你瞧我现在,一个月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这样下去,我一年光是做衣裳都要花费不少料子了。” 东宫所有人都比他瘦,怀孕的羽侧珺不算,就他一个人胖,总觉得怪怪的。 就连身边的小厮也隐晦劝说他不要再长胖了。 第17章 疑似双胎 “我少你衣服穿了?”白瑶斜了他一眼,将筷子放下,语气散漫。 苏卿瑢睁着大眼睛,用筷子戳戳碗,“可不是妻主你说要节俭的吗?” 白瑶呵呵一笑,给他他一记无语的小眼神,霸气道,“是要节俭,可我也不会少自己男人几件衣裳穿。” 这倒是。 白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心里微暖。 他怀孕后,妻主给他送了不少衣裳来,他都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苏卿瑢顿时无言以对,心中也不知是甜蜜还是感动。 他只是想着自己是东宫的太子珺,要以身作则,否则妻主说过的话,他不遵守,岂不是带头违逆。 白瑶喝了口水,看出他心中忧虑,“我的太子珺和其他人的太子珺不一样,你无需为我着想,你自己随性些就好。” 她也没指望他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能打理好后院,他就已经很厉害了。 苏卿瑢擦擦嘴角的油渍,露齿微笑,像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声音清脆道,“妻主,我知道啦,我以后会听你话的。” 妻主确实没要求过他什么,这些时日他也过得很开心。 白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外面的男子瘦,一则是风气影响,二则是粮食产量少,家中顾着女儿,就只能苛待男子。 可他们在东宫,从不缺衣少食,就不需以瘦为主了。 之后等粮食产量上来后,她一定会掰正这股风气的。 是夜。 白瑶沐浴完,躺着床上看系统发放的那几本手册,目光专注。 屋中,烛火显得有些昏暗。 白羽挺着微凸的小腹,亲手更换了即将燃尽的蜡烛,又拨亮了些。 即使怀着孕,男子挺拔似松柏一般的身姿依旧没有改变,高挑的个子十分出众,只有那张坚毅俊朗的面容因为孕育着心爱之人的子嗣而稍显柔和。 一名长相清秀、身段妖娆的小厮在整理床幔,柔软的小手不经意触碰到白瑶结实的大腿,挑逗似的捏了捏。 白瑶无动于衷,这一幕倒是被旁边的白羽看的一清二楚。 他心中轻哼一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冷着脸,上前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啊!”小厮娇媚惊呼,俨然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慌张的开口,“羽侧珺,你为何无缘无故要打奴才?” 小厮昂起头,努力将自己最美的一侧脸颊偏向白瑶,委屈的眼神闪烁着。 “看你不顺眼。”白羽性子直接,最不喜欢废话,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没规矩的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打妻主的主意,是不是活腻了。 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 打扰妻主清净,该打。 小厮被踹倒在地,捂着腰腹,眼泪顺势就往地下滚落,小声啜泣着,“羽侧珺,奴才....奴才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您如此动怒.... 您还怀着孩子呢,这样生气对小主子最是不利,殿下也会担心的。 您若是不满奴才,何需亲自动手,奴才自己打自己便是.....” 可他表演了半天,白瑶都不带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视线仍停留在手中书籍上。 白羽看着他矫揉做作的神色都倒胃口,直接干呕了一声。 他才没有生气呢。 还敢诅咒他的孩子,看来是真的活腻了。 白瑶这才抬起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扶着白羽,给他倒了一杯水。 “没事吧?” 白羽捂着胸口,轻轻摇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小厮,冷声道。 “拖下去,打二十手板,发卖!” “....”小厮惊骇的睁大眼睛,慌了神,急忙给自己找借口,“侧珺,奴才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 您不能这样对奴才,奴才是归太子珺管教的。” 殿下都还没有说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处置自己。 小厮求饶时,还不忘掐着嗓子,一脸媚态的开口,试图打动白瑶。 毕竟他认为,自己的姿色比起这位侧珺也是不逊色的。 白瑶拧眉,冲门口护卫低喝,“还不快来把人拖下去。” 大晚上的,嚷嚷啥呢,别吓到她孩子。 小厮这下是真的慌了,跪在地上试图去拉扯白瑶的衣角,“殿下...殿下,求您放过奴才,奴才绝非故意的,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护卫上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扣住他双肩,直接给架了出去。 屋中这才又清静下来。 白瑶扶着白羽的腰肢,伸手摸摸他肚子,关心道,“别忙活了,上床躺着去,有事吩咐下人去做就是。” 白羽抿唇轻笑,直接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妻主,我不累,你快看书去吧,我把最后几支蜡烛点上。” 不能耽误了妻主的正事。 换完蜡烛,屋中明显亮了许多。 白瑶想说其实不需要的,她视力极好,光线再昏暗也不会受到影响,但谁让这是自家小心肝儿的心意呢。 随他去吧。 白羽净了手,将身上外袍脱来搭在架子上,然后才向床边走去。 在白瑶身旁躺下,他打了个呵欠,无所事事的盯着白瑶看。 白瑶被他的视线影响,转身过来对着他,一手拿书,一手摸向他的肚子。 掀开衣服,微圆润的白皙小腹露出来,已经三个多月的肚子将男子腰间流畅的肌肉线条打乱,她轻碰了几下,比她想象中的柔软。 白羽觉得肚子有些痒,忙扫开她的手,压着声音开口,“妻主,痒!” 白瑶好笑,低头在他小嘴上亲了两口,眼神柔软,“我怎么觉得你肚子有些太大了,明天找御医来瞧瞧吧!” 别是双胎吧。 白羽蹭的一下坐起来,脸上泛白,紧张极了,“妻主,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白瑶都差点被他吓到,连忙安抚起来,让他躺下,“不是,别急。我只是看你肚子太大,寻常男子怀孕三个月都看不出肚子,我担心你怀的是双胎而已。” 白羽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眼神惊喜。 “双胎?妻主,那我岂不是可以给你生两个孩子?” 真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怀孕,倒是不知道肚子大小也有说法。 白瑶给他盖上被子,亲亲他的脸,话语忧愁,“双胎的话,你遭罪可就是双倍,太辛苦了,我有些担心。” 据她所知,这个世界,男子生双胎可是要狠吃些苦头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父后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白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神动容又坚定,“妻主,我不怕,我身子好着呢。” 况且他被妻主精养着,又不用干活,有什么好遭罪的。 这都快三个月了,也就刚才干呕了一次,还是被无语到了才这样的。 其他害喜的行为,几乎没有。 白瑶一半担心,一半演戏,眼神安抚,“明日叫御医看过就知道了,你先别激动,快躺好。” 她自然是想要白羽活下去的。 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白羽现在的身子确实很健康,只要后头有御医照看着,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为了刷一刷白羽的好感,她还是要装作十分担心的模样。 别怪她演戏,只是她修炼千年,见过沧海化桑田,人类的寿命于她而言,就像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她根本生不出什么多余的喜爱之情。 但她能保证的是,一直护着他们,安稳一生。 还得多亏了老祖宗们,让她渡劫还带着记忆,不然难度至少拔高百倍。 白羽抿唇,轻轻点头,往白瑶怀里靠了靠。 如今,他也学会依赖妻主了,不知是好是坏。 白瑶顺势将他揽进怀中,轻拍他肩头,声音说不出的轻柔,“睡吧,我陪着你呢。” 闻着白瑶身上的草木清香,白羽闭上眼睛,在她温暖的臂弯中安稳睡去。 次日。 白瑶把已经研究彻底的几份手册亲自撰写了一遍,然后叫来工部侍郎和大司农,给她们下了忠心符后,分别把手册交到她们手中。 马上就要入秋,一入秋,距离冬日就不远了。 这系统提供的火炕和蜂窝煤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冬日,不知道能拯救多少百姓的性命。 翰云国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材料都有,地理位置也十分优越,实在买不到的材料,还可以去邻国采购。 而堆肥技巧也十分适合现在土地贫瘠的翰云国。 堆肥堆得好,来年庄稼营养充足,才能更好的反哺。 至于菌菇种植技巧,这就要看个人领悟能力了。 先让大司农找人培育一波,如果能在翰云国种植,那也是百姓的一大进项。 现在猥琐发育阶段,她得工农商全面开花才对。 两名官员领了白瑶发布的任务后,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东宫。 白瑶拿起剑,正说出去试试昨夜奖励的剑术精通水平有多厉害,就见满脸郁闷,小嘴厥得可以挂油壶的苏卿瑢拎着衣袍走进书房。 “妻主!” 白瑶挽了个剑花,收起剑,上前将他一把搂进怀中。 “怎么了?”一脸愁苦的。 苏卿瑢靠在她胸口,轻捶两下,胆子越发的大了。 只听他小声抱怨道,“皇主珺送了两位美男来,说是赐给您当小侍的,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大清早的就给他找不痛快,昨天才迎娶了侧珺,今日又赐新人。 白瑶冷笑,他的手还伸得挺长。 不过,她看着苏卿瑢快要变成小苦瓜的漂亮脸蛋,忍不住打趣道,“有咱们瑢儿漂亮吗?” “妻主!”苏卿瑢娇羞的跺跺脚,一下子心花怒放,搂着她的脖子嗔了她一眼。 “把他们打发走不就好了?”白瑶捏住他挺翘的鼻尖,宠溺一笑。 她说过,东宫里面,苏卿瑢可以全权负责。 苏卿瑢轻哼,用胸口蹭了蹭白瑶,纯情的眼神中又夹杂些许魅惑,绵软道,“可是妻主不是喜欢美男吗,万一有你看得上眼的,我要是打发走了,你怪我怎么办?” 兴许是跟着白瑶久了,他也知道白瑶的爱美之心,便没敢擅做主张。 外面那两人,长得也还挺好看的。 白瑶声音幽幽的哄着她,“我怎么舍得怪你...” 皇主珺送来的人,就算再漂亮....呃,如果颜值及格,还是可以玩一玩的,但绝不会像府中其他人一样,拥有她的宠爱。 主要还是用来刷宠幸次数。 苏卿瑢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就想开溜。 苏卿瑢睫毛颤动,攥着衣襟,后退两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布满怯意,唇线抿直,“妻主...白日...白日宣淫....不好...” 他说完就该离开的,这下糟了。 他...他他他虽并不抗拒妻主,但这腿还软着呢,真的不行。 白瑶似笑非笑,眼神锁定他,薄唇轻扬,“不好也宣了那么多次了。瑢儿怕什么?” 分明是他勾引她的,怎么能怪在她身上呢。 苏卿瑢欲哭无泪,脸上扯出一道牵强的笑,垂死挣扎,“妻主,人家,还有事,先,先走了。” 他连忙转身,一个箭步就要冲向门口。 谁知,白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给拽进了休息用的侧间。 ...... 第18章 坐胎药 一晌贪欢。 白瑶抱着苏卿瑢,与他耳鬓厮磨,“好瑢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已经给苏卿瑢吃了解毒丹,他现在身子趋近于健康状态,估计离怀孕也不远了。 哦,对了,一会儿还要给白羽请个御医来看看。 差点给忘了。 说到怀孕,苏卿瑢皱皱鼻尖,倒是希望自己赶紧给妻主孕育一个白白胖胖的乖娃娃。 他动了动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眼神期许,“妻主,我想喝坐胎药!” 白瑶给他系好衣襟,揉揉他的脑袋,无语道,“喝什么坐胎药,是药三分毒。” 他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再说,他们俩身体都健康,喝什么坐胎药。 孩子只是早晚的事儿。 苏卿瑢鼓鼓嘴,撒娇道,“人家也想给妻主生孩子嘛。” 知道白瑶纵容他,苏卿瑢现在跟她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往。 听说坐胎药可以增大怀孕的几率,万一很快就有了呢。 “急什么,你才十七岁。”呸,她刚才就不该提这事儿的。 白瑶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坏坏一笑,“药那么苦,喝了也不一定有用。 喝药不如你家妻主我多努努力,保证你很快就能怀上。” 辛勤耕耘,总会有收获的。 “....”苏卿瑢总是会被自己妻主的无耻所震惊。 讨厌。 他眉眼生出一抹娇嗔,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哎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羞愧的惊呼。 白瑶扬眉,眼神不解。 苏卿瑢捶了下白瑶的胸口,担忧道,“坏了,皇主珺赐下来的两人还在院子里站着呢。” 都怪妻主,青天白日拉着他厮混。 “他们不会对皇主珺说妻主的坏话吧?” 万一皇主珺怪罪妻主怎么办。 白瑶轻笑,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眼神满是对皇主珺的轻蔑,“他们说也没用。” 正好,去看看那两人长什么样。 太阳底下,一红一紫两道娇弱身影摇摇欲坠的站在院子里,眼神都快涣散了。 两人心中都在咒骂苏卿瑢。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都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太子殿下都还没有出来,明显就是被太子珺那个小贱人给拦住了。 他们虽未经人事,但是刚才书房里传来的若有若无呻吟.... 两人在心里把苏卿瑢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的脂粉也被太阳晒得斑驳,汗如雨下,哪有半点进府之前的婀娜端庄。 可恶啊。 正想着,书房的门猛地打开。 两人放眼看去,头戴金冠,身形如玉,面若骄阳的年轻女子走出,周身贵气浮动,说不出的霸气威武。 两人一喜,赶紧整理了一番衣裙,上前来,“奴家拜见太子殿下。” 苏卿瑢站在白瑶身后撇嘴。 白瑶扫了一眼他们的数据值,都不及格。 “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儿去。” 红袍男子笑容微僵,连起身,眼神可怜,嗓音娇媚婉转道,“殿下,奴家是奉了皇主珺的旨意,您若是不收下我们,我们兄弟二人就没脸见人了。” 说着,他还向白瑶抛了一个媚眼,电波十足。 白瑶看着他瘦不拉几的身材和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心中啧了一声。 她这父后到底偏心,给白祁月的夫郎个个绝色倾城,到她这儿就开始滥竽充数了是吧。 哼! “你以为留在这儿就有脸了?” “高雯,拿刀来,将他们的脸皮给孤剥下来。” “是。”白瑶的近侍闻声浑身哆嗦了一下,但面色不改的抽出袖中匕首,眼神凶狠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两人,“殿下,一会儿画面血腥,您还是先进屋去吧。” 不知殿下想演哪一套,但她已经甚是熟练的开始表演。 紫衣男子胆小,脸色唰的一下便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他是来享福的,不是来遭罪的。 红衣男子也强忍着心悸,缓缓后退,脸色铁青,“殿下,您,您别开玩笑,奴家不禁吓啊。” “这都是皇主珺的安排,奴家也只是听命行事....” “莫非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大好人?”白瑶嗤笑一声,斜了一眼旁边的近侍,“高雯,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记得,剥下来的脸皮送到承乾宫去,让我父后看看,孤是多么狠毒。” 再敢给她送人来,她就直接把尸体给他还回去。 在她眼中,没有谁是无辜的。 高雯颔首,走下台阶,像是在估量应该先对谁下手一般,眼神尤为犀利无情,“两位公子谁先来?” 啊!两个男子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朝外面冲去。 哈哈哈。 苏卿瑢躲在白瑶身后偷笑,又揶揄起白瑶来,“不过妻主,他们屁股好大,一看便知是生女儿的那块料,您真不考虑考虑。” 白瑶阴恻恻的笑笑,转头看向他,“瑢儿,还是想想你今晚怎么办吧。” 还有心情研究其他人,看来他的精力还挺旺盛。 苏卿瑢小脸一垮,心中哀嚎连连,赶紧和她拉开距离,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嘿嘿,妻主....我先回去了....晚上您还是去找顾侧珺吧。” 他真的承受不住妻主的爱,还得把小命留着给妻主生孩子呢。 顾侧珺身子骨好,肯定可以的。 苏卿瑢一阵风似的跑走了,连腿软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白瑶摸摸自己的脸,她有这么可怕吗? 摇摇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近侍,吩咐道,“去请个御医来。” 今早起来竟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年轻御医轻车熟路的走进东宫,但丝毫不敢失礼,目不斜视的跟在近侍身后。 来到白羽的院子。 屋中坐着两人,一人看书一人在扇风。 她身姿端正的上前行礼,恭敬有加,“见过太子殿下,羽侧珺!” 白瑶坐直身躯,笑容得体,抬了抬手,“胡御医,快给羽侧珺把把脉,孤总觉得他肚子比寻常孕夫大一些,你看看是否是双胎?” 昨夜,白羽因为这事儿都没怎么睡好。 她怕他身子受影响。 胡御医受宠若惊,连忙应承,“是,殿下。” 外面都传太子殿下嗜血无情,杀戮之心太重,可在她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很和善的。 扫走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他从药箱里拿出手枕,示意一旁的白羽把手放上来。 白羽忧心的把手放上去。 胡御医屏息凝神,将手搭上去,认真把脉。 屋中落针可闻,白瑶都不免紧张起来。 良久,胡御医收回手,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忙不迭的对白瑶开口,“恭喜太子殿下,羽侧珺腹中的确是双胎。” “好!”白瑶大喜,开怀一笑。 白羽也跟着松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周身慈爱光环熠熠生辉。 两人对视一眼,白瑶又看向胡御医,开口嘱咐道,“以后,胡御医就专门替羽侧珺看诊吧,待孩子平安落地,孤定会重重嘉奖你的。” “是,多谢殿下殿下,微臣必定尽心竭力照顾羽侧珺和小主子。”胡御医笑着,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双胎不比单胎,若是一个不慎,遇到意外,很容易伤及腹中胎儿和父体。 看来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才行。 但她把脉时察觉,羽侧珺的脉象十分强盛,满宫中再找不出脉象这么好的人了,这也为她之后的保胎之路多了一份保障。 白瑶让高雯给了赏钱,然后把御医送走。 白羽伸手握着白瑶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少见的男儿娇羞姿态,“妻主,真好,我们一下子就能有两个孩儿了。” 多亏妻主细心,不然他都还没察觉呢。 “好是好,但你可不许给我胡闹,一切以你的身子为主,知道吗?”白瑶笑着点头,又将他抱来坐在自己怀中,十分郑重的对他叮嘱道。 对上白瑶关切的眼神,白羽倾心一笑,连忙乖巧的答应下来。 [触发白羽真心挚爱,奖励发放中。 启智丹x10颗(人兽通用) 美颜丹x10颗 高浓度酒精蒸馏法 银矿一座(点击提取) 铁甲骑兵三千(点击提取) 千里镜一把 造纸术说明书一份 科举选仕法说明书一份] 听见系统播报的声音。 白瑶心中惊讶,这就触动白羽的真心了? 她忙看向白羽,见他眼神动容,真情流露,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两下。 “妻主?”白羽迷惑的看着她,脸上的吻带着女子温热气息,清新怡人。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阿羽一下。”白瑶抱着他,伸手抚摸他刀削斧劈般硬朗的俊脸,不要钱的真心话使劲往外丢,“阿羽真是我的好宝贝,怎么都亲不够。” 这次的奖励可不少,看来这真心果然很重要。 白羽腼腆抿唇,无措的低下头。 白瑶轻笑,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眼神滚烫,“好好照顾自己,等把孩子生下来,妻主再好好疼爱你。” 白羽红着耳朵,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妻主真真是... 陪白羽吃完饭,白瑶就忙去了。 她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即便政务都丢给了她母皇,但系统给出的奖励中,各种利国利民的册子和说明书也让她狠狠头疼了一番。 蛇不喜欢看书。 蛇以前修炼,都是血脉觉醒后,自己就知道怎么修炼,但现在还得天天钻进书堆里学习,太难了。 而且翰云国人才有限,真的有限,能供她驱使,且身世干净的,真没多少。 还是得抓紧把霄云国给攻打下来才行。 不然没人用啊。 之前受贵族影响任性罢朝的官员,白瑶都给一起处理了,现在朝堂上官员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个个身兼几职,要不是三倍俸禄,估计这些官员也得撂挑子。 她母皇也在头疼,她都不敢舔着脸再去要人了。 真烦,真烦! 不行,贴告示,广招天下英才! 白瑶开出重金,只要有擅长农商和精通打铁建造的人才,她翰云国都接收。 封官,重赏,赐府邸房舍,管婚配嫁娶。 可惜,告示贴出去大半个月,也没见有什么高精尖人才上门。 没办法,白瑶只得放慢脚步,先把重点项目给运行起来。 入秋多日,树叶萧条枯黄。 苏卿瑢和顾素晗一袭朴素衣衫,跟在同样衣着简单的白瑶身侧,一行人正在都城外的村子里巡视。 空旷的田地间,零星几个小孩儿在玩耍拾稻,个个衣衫都打着补丁,但气色红润,活泼开朗,一派天真无邪。 白瑶蹲在田垄上,对离最近的两个小孩儿招招手。 小孩儿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警惕的看着她。 白瑶一笑,从近侍手中拿过几块点心,再次对他们招手,“别怕,姐姐不是坏人!” 两个小孩儿犹豫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牵着手,缓缓靠近。 他们长得有些相似,一高一矮,看起来应该是姐弟。 “小姑娘,回答姐姐几个问题,这点心就送给你们吃,怎么样?”白瑶笑容和蔼的盯着她们,声音也格外温柔。 两个小孩儿嘴馋的咬着手指,忙不迭点头。 “你们是住在这个村子里吗?”白瑶笑眯眯的询问起来。 大一些的女童乖乖点头,虽看着白瑶,但视线还是不时落在她手中香甜的点心上。 白瑶也不在意,先递了一块过去,“你告诉姐姐,村子里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 女童小心翼翼又惊喜的接过点心,分给弟弟一小块后,剩下的全部喂进自己嘴里。 白瑶并不意外,女尊世界,女子就是金贵的,家中孩子也是以女孩儿为重。 仔细品尝完点心的味道后,女童把嘴角一圈都舔了几遍,然后才高兴的对白瑶开口,“有。 最近村长让大家做一个什么炕,但是爹爹和祖父说太贵了,舍不得银子,就没做。 但是爹爹怀孕了,得了官家的银子,家里又把炕给做起来了。” 女童七八岁的样子,口齿还算清晰,估计是想着拍花子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村,便也没多警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 “火炕很贵吗?”白瑶皱眉。 第19章 巡视村子 她发布了明令,火炕三钱银子,若一户做一个火炕,官府会出一半的银子。 应该不算贵才对。 女童想了想,点点头,“可贵了,爹爹说,做一个火炕都够我吃好几个月的鸡蛋了。” “....”白瑶嘴角扯了一下。 她这怎么算啊。 一个鸡蛋一文,几个月的鸡蛋,差不多也就定价吧。 那还好,下头的官吏没有乱来。 “你家中其他人平日里在做什么?”白瑶又递了一块点心过去,继续问。 小女孩儿兴许是没那么害怕白瑶了,还道了声谢,才接过点心。 不过她没有吃这块点心,而是揣进衣兜里,对白瑶害羞笑了笑,脆声道,“娘去挖矿了。 祖母去码头扛货,祖父照顾我跟弟弟、还有小姑,爹爹和小姑养了好多鸡鸭。” 白瑶颔首,最近她提取了一个铁矿,位置就设在都城外的一座大山附近,周围的村民都被征召去挖矿了。 不过工钱她可没少她们的。 看着乖巧的女童,白瑶勾着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读书吗?” 女童眼神一亮,开心点头,“娘说,等家里有钱了,就送我去读书。”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白瑶微微一笑,又摸了摸旁边小男孩儿的脑袋,把所有点心都递给她,“姐姐相信你,好好读书,一定可以光耀门楣的。” “谢谢姐姐。”小女孩儿高兴坏了,接过点心原地蹦跶了两下。 白瑶站起身,又带着一行人往下个村子走去。 靠近一座还不算简陋的房舍,织布机咯吱咯吱忙碌的声音若隐若现,白瑶看了看天色,径直上前敲门。 机杼声缓缓停下,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靠近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紧张的询问。 随后,大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白瑶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的年轻男子,见他眼神中充斥着害怕之色,便后退了半步,十分客气的说道,“大哥,我们路过村子,中午可以在你这儿吃顿饭吗? 当然,我们不会白吃的,可以给银子。” 年轻男子刚要拒绝,可目光扫过白瑶身后两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男,喉间的话卡住,迟疑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白瑶的借口张嘴就来,面色十分诚挚,“我是个商人,在都城贩卖布料,今日携家眷出来游玩,但忘了准备饭食,夫郎都饿了,便想着借你家吃顿饭食。 不知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看白羽气质不俗,容貌出众,丝毫不像是一个商人模样,年轻男子再三思量,还是拒绝了。 “我家中只有些许粗面了,贵客还是去别家吧。” 他一个寡夫,少接触他们为好。 他见状就要关门,白瑶赶紧拦住他,拿出一两碎银,“没关系,我们自己带了食材,只需借你厨灶一用,吃完便走。” 年轻男子抿唇,视线落在银子上,又回头看了看屋中某处,还是让白瑶她们进来了。 “你们进来吧,动静小些,我女儿还在睡觉。” 白瑶感谢一笑,把银子递过去。 男子用衣袖包着手,拿起银子,嘴角这才有了笑容。 白瑶走进这家人的院子中,打量着干净整齐的房舍。 身后下人跟着进来,年轻男子给她们指了一下厨房所在后,又给白瑶她们端凳子倒水。 “家中清寒,也没茶水招待,只有白水,贵客们见谅。 我姓吴,你们唤我吴三郎就好。” “吴夫郎客气了。”苏卿瑢笑容晏晏,大方的端起粗糙水碗喝了一口。 年轻男子被他的笑晃了神,又看他一副出嫁男子的装扮,没忍住夸赞了他一句,“夫郎你长得真好看。”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颜色的男子。 苏卿瑢莞尔,有些羞涩,“吴夫郎亦然。” 年轻男子自惭形秽的摇摇头,听着厨房的动静,有些艳羡的盯着苏卿瑢,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坐吧,夫郎,我去看看厨房需不需我帮忙。” 苏卿瑢点点头。 等他转头,就见顾素晗缠着白瑶说脚疼,柔弱无骨的倚靠在白瑶怀里,那股娇媚劲儿,看的他直翻白眼。 狐狸精。 白瑶搂着顾素晗,戳了戳他额头,“坐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回去了。” 顾素晗努嘴,当着苏卿瑢的面儿,光明正大的亲了她一下,“妻主,人家好累,就是要靠着你。” 苏卿瑢都不稀得搭理他。 他可是正宫,跟一个侧夫计较掉身价。 几人说着,没注意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白瑶似有感应的抬头看了一下,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食物的香气飘在院子里,吴三郎站在厨房窗口边,往里望了一眼。 那精细的白面和米饭还有各种鸡鸭肉食,一顿下来,怕都得花费好几两银子,他看的心里发紧,别开头去。 都城的贵人们就是不一样,难怪出手那么阔绰。 一两银子,他要织多少布才能得一两啊。 人家说给就给。 要不是为了自家女儿,他肯定不会开门的。 只希望她们吃完就走,别让村子里其他人瞧见了。 锅中热油沸腾,厨子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忽然,一声婴孩啼哭传来,吴三郎忙转身回屋。 女儿哇哇哭,小手抓着他衣服,脑袋往他胸口凑。 吴三郎心疼坏了,忙关上窗户,准备喂奶。 可他又觉得怪怪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他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看着女儿哄不住,嗷嗷哭,俨然饿极了,他也不敢耽搁。 他刚慢吞吞的解开一半衣服,就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暴喝。 “吴三郎,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分,我女儿刚死才多久,你就急吼吼的往屋子里带野女人来。 你是不是上辈子青楼里没待够,这辈子还想重操旧业。 老子看在孙女儿还小的份上,没有把你休出家门,你是不是就觉得老子能容忍你找野女人?” 大门猛地被人踹开。 白瑶和怀里的顾素晗抬头看去。 来人顶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挽着袖子,气势汹汹。 吴三郎大惊,忙把衣服穿上,放下女儿往外走。 迎面,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不要脸的小蹄子。” “你,你怎么打人啊?”苏卿瑢急的站起来,担心的看着吴三郎。 “公公,我没有!”吴三郎捂着脸颊,眼泪唰的一下就往下掉,带着哭腔解释。 “她们只是路过,借用一下家里的厨房而已。” 家中银钱本就紧张,妻主的葬礼,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银钱,他又病了一场,这两日才勉强能织布。 他再不赚钱,他和女儿就要饿肚子了。 一脸凶狠的中年男子瞪着他,见他衣服都没穿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拽着他头发就使劲扒拉,“借厨房借到你一个寡夫家里,说出去谁信啊?吴氏,你还敢骗老子,你信不信老子马上请族长将你浸猪笼。” “不要啊,公公,我真的没有说谎。”吴三郎柔弱的身子怎么能是自家公公的对手,况且他也不敢躲,只好捂着脑袋,羞愤的眼泪淌满整张瘦消的脸。 “哇哇哇~”屋中响起孩子中气十足的啼哭。 中年男子一把推开吴三郎,着急忙慌的往屋子里冲去。 他抱着啼哭的孩子出来,对着吴三郎又是一通臭骂,“你这个小贱人,怎么照顾我孙女儿的。 你自己瞧瞧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还敢狡辩。 *货,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他说着又要上手扇吴三郎。 “够了!”白瑶看不下去,低喝一声。 “大叔,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是路过,借一下厨房而已。” 李氏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其他人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看着白瑶俊美的脸庞,又看看她旁边两个面带怒气的美男,每一个都比他女婿漂亮,高贵。 他这才勉强相信,悻悻的放下手。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你....你们借厨房怎么能到一个寡夫家里来借呢?这不是瓜田李下,给人脸上抹黑吗?” 吴三郎捂着脸,啜泣着。 “还不快给我滚进去奶孩子。”李氏闻声,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凶巴巴的开口。 吴三郎抱歉的看了看白瑶她们,连忙钻进屋子里去。 白瑶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她也没想到,这户人家没有女主人在。 “抱歉啊,大叔。 是在我夫郎饿得厉害,就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借饭。 我们也不知道您女婿是寡夫....” 翰云国对寡夫这么苛责吗? 白瑶态度诚恳,李氏脸色好了些。 但他眼睛一转,精光闪过,好奇探究道,“你们借厨房,是不是给我家那小贱人银子了?” 看穿着,她们应该是有钱人家吧。 白瑶摇头,“没有。我们只是说把剩下的食材当做酬谢。” 苏卿瑢和顾素晗都不解的盯着白瑶。 他们刚才明明看到妻主给了银子的啊。 屋子里,偷听的吴三郎狠狠松了口气,连忙抱着孩子把手中银子藏起来。 李氏撇了下嘴,疑心十足的走到厨房,却见一桌的美食,他立马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呢。 咳... 李氏脸色大变,立马带起了笑容,转身跟白瑶攀谈起来,“贵人莫怪,您想必也能理解。 不是我想对那小贱...女婿动手,实在是怕他给我女儿丢面子。 我女儿刚走才不到两月,我可怜他们爹俩相依为命,没有把他休掉,还将他安置在老宅里。 方才邻居告诉我,说看到有野女人钻进了我家,我就以为.....” 看着白瑶阴郁的脸,他忙摆摆手,胆战心惊的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贵人是野女人的意思,都怪我那没屁眼儿的邻居瞎传,我一会儿再找她算账去。” 该死的刘招妹,居然敢跟他说谎。 白瑶点头,误会解开就好。 “大叔,没事,您也别着急上火,免得伤了家里的和气。” “哎!”李氏重重的叹口气,眼神悲凉,“自从我女儿走了,这哪还像个家啊。” “其实我知道我女婿是个好的,可就是疑心病作怪,总担心他红杏出墙。” “我孙女儿又还小,万一他跟人跑了,我孙女儿咋办啊。” “.....”白瑶有一丢丢无语。 苏卿瑢也难过,没办法,这就是男子的命。 低贱如草芥! 白瑶疑惑的看着他们俩的表情,开口问,“大叔,翰云国不允许寡夫再嫁吗?” 李氏顿时激动不已,“再嫁?当然不允许了。 他嫁给我女儿,生是我女儿的人,死是我女儿的鬼,凭什么再嫁。 比起其他寡夫,我已经算是宽待他了。 其他寡夫,妻主死了可是要陪葬的。 我不仅没让他陪葬,还好吃好喝给他供着。 你们瞧,这满屋的家产都是我女儿挣下来的,要不是她临死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爹俩,他当初早就被族长带去陪葬了。” 哎,他可怜的女儿啊。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赚钱养家都在行,可就这么丢下他一个白发人走了。 想着他都揪心。 “大叔,你节哀。你还有孙女儿呢,吴夫郎自然不会丢下女儿离开的。”苏卿瑢语气感慨的劝说起来,也没觉得他的话哪里有错。 “哼,他要是敢走,我天涯海角都给他抓回来,把他的腿给打断。”李氏一腔不满的抱着胳膊,冲屋子里哼了一声。 “公公,我不会走的,巧儿就是我的命。”重新梳了头发,喂好孩子的吴三郎走出来,可怜兮兮的为自己辩解。 李氏看着他,没好气的揪住他耳朵,“下次你再给我开门,就给我滚出去,听见了没有?” 他还忙着家里的事儿,哪有空天天过来给他擦屁股。 但要是让他知道,他背着自己偷人,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吴三郎慌忙点头,想哭又不敢,“记住了,公公。” 公公说的也没错,他已经很幸运了。 原本以为要去给妻主陪葬的,没想到公公又让他活下来了。 他后半辈子,也只会留在家中,照顾好女儿。 苏卿瑢抿唇,一脸无奈怜悯。 原来,男儿家的命比他想的还要苦,还要凄惨无助。 “妻主,你不是说人命贵重吗?要是所有寡夫都陪葬了,咱们翰云国不是得少很多人。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废除陪葬这一说啊....” 可以不再嫁,但这陪葬未免也太残忍。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晶莹的泪珠子顺着苏卿瑢巴掌大的小脸滚落,他抱着白瑶的胳膊,伤心的请求道。 第20章 可不可以 他知道妻主很厉害,也很通情达理的,万一妻主允许,金口一开,直接把这个制度废除了,也极有可能。 白瑶点头,给他擦去眼泪,“自然可以。 不过等回去再说,看看能否一并将不许改嫁制度也给废除了。” 她需要人啊。 这寡夫不能再嫁和要陪葬,可是在耽误她的大业。 得亏今日发现了这一事。 白瑶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李氏和吴三郎都听见了。 公婿二人惊讶的对视。 这位贵人是谁?连改嫁和陪葬都归她管? 李氏脸色有些泛白,他刚才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吴氏更是害怕的牙齿都在哆嗦。 他拿了贵人的银子,她应该不会跟自己计较吧。 李氏迫切想走,但又担心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婿一个人稳不住,但好在白瑶并没有多说什么,还邀请他们一块儿吃饭。 这那使得。 公婿二人急忙推辞,躲进了屋中。 不愧是一家人,白瑶笑着摇摇头。 苏卿瑢因着难过,中午都没吃多少。 顾素晗走了一上午,早就饿了,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还炫耀的给白瑶展示了一番。 白瑶很是欣慰,见他身上的肉逐渐多起来后,每次摸着也舒服了许多。 吃过午饭,一行人告辞。 白瑶也把剩下的食材留给了吴三郎。 吴三郎站在门口,嘴角翕动,感激的看着白瑶。 若这位女君是官员的话,那一定是名务实的好官。 待她们走远后,李氏拍拍胸脯,转身回去收拾厨房的食材,开心极了。 这剩下的食材都够他家吃好几天了。 把附近村子都巡视了一遍后,白瑶一行人返回都城。 晚间,顾素晗沐浴完,哒哒哒的跑到床上,躺进白瑶怀里,举起自己白嫩的脚丫,努着小嘴抱怨道,“妻主,你瞧,今日把奴家脚底都磨出水泡了。” 烛光下,男子粉白的脚丫甚至泛着柔和的光晕,不愧是世家嫡男,精心养护出来的肌肤同其他人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 “怕什么,我又不啃你的脚丫子!”白瑶看了他的小脚一眼,诙谐道。 顾素晗被她逗笑了,在她怀中翻了个身,“妻主,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下次不吵着要跟我出门了?”白瑶搂着他,翻了一页书,目光移到书上。 “不,奴家要跟妻主一起出门。”顾素晗连忙摇头,在她怀里拱了拱,甜蜜蜜的说道,“人家只是想说,只要能跟妻主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他只是想让妻主心疼他而已。 白瑶拍拍他的背,温声哄着,“明日让小厮给你上点药,过几日就好了。” 顾素晗点头,玩弄着自己的长发,昂头看着白瑶线条清晰的下颌角,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妻主,人家最近几日老是腰酸腿疼,你可以不可以.....” “放心,我今晚会轻些的。”白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素晗闹了个大脸红,哼唧两声,在她怀里不满的蹬腿,翻身压在她胸口,眼神娇嗔的开口,“人家是想说,人家可能有了。 你可不可以给人家请个御医来瞧瞧?” 他不是那个意思啊,妻主的心真是黄的可怕。 “???”白瑶愣了一下。 有了?有什么了? 御医,哦,懂了! 白瑶立马把书放下,低头看着他因为长了些肉而饱满粉嫩的脸颊,露出惊喜的笑容,将他抱了个满怀,“真的?” “你白日怎么不说,这会儿这么晚了,只能明早再去请御医了。 正好明日胡太医要拉东宫给阿羽看诊,到时候让她也给你看看。” 难怪瞧他最近饭量上涨,竟是这个原因。 顾素晗咬唇,眼波流转,嗓音娇柔,“人家只是猜测嘛,又不一定是真的有了。” 他都不在意怀孕没怀孕,只要能陪在妻主身边就好。 只是方才沐浴的时候,奶公提醒他,瞧他的症状很像是有了。 他便想着先给妻主说一声,看看她是什么表现。 白瑶摸摸他脑袋,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傻子。” “人家才不傻!”顾素晗蜷缩在她宽厚的怀抱中,娇媚轻哼,用发丝撩了一下她的脸。 “妻主,我们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他的一生实在幸福,在家被爹娘宠爱,出嫁了妻主又对他百般呵护,简直就像是在蜜罐子里一样。 白瑶把书丢到旁边,轻哄着他,笑容满面,“当然高兴了。” “不过,咱们晗儿都还是个孩子呢,我舍不得你因为孕育子嗣而艰辛。” 顾素晗心中一抽,酸涩感涌上心头,搂着她的腰,第一次真正看清白瑶对他的喜爱有多深。 “妻主,不会的。 晗儿不苦,能为妻主孕育子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想到能和妻主有个孩子,我就特别特别高兴。” 美男眼中含泪,声音略带沙哑之色,温温柔柔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拉起白瑶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眉眼含笑,“妻主待我,如珠如宝,晗儿无以为报,只能给妻主生女育儿,心中实在惭愧。” 如果真的怀上了,也挺好的,他确实很想和妻主有一个孩儿。 白瑶摸着他平坦的小腹,动作轻柔,“说什么傻话呢,我喜爱晗儿,无关其他,纯粹发自内心,晗儿不必自谦。 乖!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少说傻话。 我只要你陪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妻主,你真好。”顾素晗窝在她怀中,身躯紧贴,浑身就像泡在温泉池子里一样舒爽。 白瑶微笑,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吻美男娇嫩欲滴的唇,安抚性十足。 顾素晗迎上去,两人唇齿交缠,彼此眼神都旖旎得可以拉丝。 白瑶的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就在顾素晗意乱情迷想要脱衣服之际,他的手被白瑶抓住。 “乖,别闹,现在可不行。” 白瑶扯过被子将他裹起来,火热的眼神渐渐平息下去,就是声音泛着欲求不满的嘶哑。 顾素晗感动不已,羞涩的躲在被子里,“妻主,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 谁让每次跟妻主在一起,他就很想被疼爱呢。 白瑶捏捏他的脸颊软肉,抬手挥灭屋中烛火,将他揽紧,“我知道,晗儿。 咱们日后有的是时间。” 顾素晗眼眸盈盈,在黑暗中,也摸索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妻主,晗儿也爱你!” 白瑶不语,回吻了下他的额头。 屋外,顾素晗的奶公贴着大门滑稽偷听,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生怕屋中响起什么不该响起的动静。 他的公子啊,有孕可是不能伺候妻主的,万一腹中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他得后悔死。 好在,等屋中熄了灯,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他这才安心下来。 菩萨保佑,公子嫁进来两个月,总算有孕了。 他得赶紧给家主送个信回去才行。 翌日。 胡御医照例前来给白羽诊脉。 扶着小厮的胳膊,白羽步伐缓慢的从内屋走出来。 一眨眼,他已怀孕六个月,肚子高高挺着,一脸孕夫姿态,身材走形严重,但这并未影响他的容貌,反倒使得他更加的容光焕发。 白羽身穿一袭嫩绿色真丝绣如意纹长袍,发髻高挽,只用几根银簪固定,浑身气势看上去温润又饱含父系光辉,一整个清丽动人,倒是让人把注意力从他身材上转移到脸上。 虽是秋季,凉风习习,但白羽身体好,加上怀孕不耐热,每日衣裳比之夏日都还要轻薄许多。 白瑶也竭力让绣房的人给他做了许多套漂亮的轻薄衣裳供他随时更换。 孕六月,男子平坦的胸口也开始有了些许变化,逐渐丰盈起来。 起初白羽还难以接受,可一想到这是孕夫都要经历的,也就强忍着不适,被迫习惯了。 “见过羽侧君!”胡御医恭敬的站在下首行了个礼。 白羽颔首,挺着肚子坐下来。 “有劳胡御医了。” 胡御医惶恐作揖,开始仔细为白羽诊脉。 “羽侧珺,近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白羽看了一眼屋外,轻轻对胡御医点头,表情有些难以启齿。 他最近如厕和睡觉都不怎么安稳,比起之前行动自如的时候,现在就跟年迈的老者一般,什么都需要小厮帮忙。 胡御医一看他这表情就懂了,连忙开口安抚起来,又给他传授了一些孕后期的注意事项。 白羽连连点头,专注的听着,所以以至于白瑶走进来了,他都还没有发现。 白瑶来到他身侧坐下,胡御医刚要行礼就被她拦住。 白羽眼前一亮,对他微微一笑,“妻主,您怎么来了?” “我记得你今日要诊脉,当然得过来瞧瞧。”白瑶拿起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声音沉稳无比。 白羽展颜,周身气息安宁,“您今日不忙吗?” “万事都没你重要。”白瑶的情话张口就来,眼神真挚的看着白羽,没掺杂丝毫虚情假意。 白羽大受震撼,羞怯不已,连忙垂下眸子。 胡御医也是压低了脑袋,只顾着认真看诊。 太子殿下还真是外刚内柔,这种酸掉牙的话都能讲出来。 “羽侧珺,您腹中小主子脉象强健,一切都好。”松开手,胡御医站起来,笑呵呵的对白羽说道。 白羽点头,露出一笑,“多谢胡御医!” 只要孩子没事就行。 他抚摸着圆润的肚子,能感受到里面鲜活的小生命,神色都柔和到了极致。 白瑶看着正要收拾东西走人的胡御医,忙叫住她,“胡御医,顾侧珺近几日有一些身子不适,你今日顺带去给他也诊一下脉吧。” 胡御医忙不迭答应下来,由近侍带着又往另一个院子里走去。 白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白羽,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肚子,忧心道,“阿羽,最近两日孩子是不是孩子闹你了?瞧你有些憔悴了。” 白羽笑着摇头,晃晃了双腿,“没有啊,妻主。我能吃能睡的,最近还长了好些肉呢。” 妻主也太观察入微了,这都能发现。 白瑶拧眉,“撒谎!” 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 “有事不必瞒着我。” 白羽扯了下嘴角,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妻主,只是一点孕期的反应,御医都说没什么问题了。 您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白羽看着他,郑重其事的交代道,“那就好。 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只管吩咐春婶给你找来,不要为我节省。 还有伺候的下人,如果用的不顺心,直接换点就是。” 白羽心中说不出的温暖,乖顺应答,“我知道的,妻主。” “走吧,扶你出去走走,正好去顾侧珺院子里转一圈。”白瑶亲了下他的手背,扶着他缓缓站起来。 另一头。 顾素晗的奶公紧张的盯着正在诊脉的御医,眼睛可谓望穿秋水,就等着御医开口说他家侧珺怀孕了。 当然,胡御医也没有辜负他的期盼。 “恭喜顾侧珺,您这是有孕了。只是脉象还不清晰,应该月份尚浅,微臣过几日会再来一趟,替您诊脉的。”胡御医心情愉悦的说道。 今日赏钱肯定少不了。 顾素晗激动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摸着自己小腹,满心欢喜,“多谢胡御医,来人,看赏!” 太好了,妻主知道后,也一定会高兴的吧。 顾素晗的奶公更是眉飞色舞,就差没抱着旁边小厮亲上去了。 啊啊,他家公子总算是怀孕了。 他幸不辱命啊。 白瑶扶着白羽走进来,就听见满院子的欢呼声。 白羽有些不解,转头望向白瑶。 “应该是顾侧珺有喜了。”白瑶稳稳搀扶着他的腰肢,声音略显愉悦的解释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东宫总算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怀孕了。 他也是真的为白瑶感到高兴。 白瑶轻笑,扶着他继续往前走,“走吧,去瞧瞧就知道了。” 这不,刚走没两步,就见到一个要去给她报喜的小厮。 “见过太子殿下,羽侧珺。 恭喜太子殿下,我家侧珺有喜了。”小厮兴冲冲的半跪开口,脸上笑开了花。 “好。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通通赏三个月月例!” 第21章 误伤 白瑶越过他,抬脚往里走。 “谢太子殿下。” 白瑶带着白羽走进屋中。 顾素晗高兴的朝她扑过来,眉眼弯弯,浑身喜气洋洋,“妻主,你听到了吗?咱们有孩子了。” 白瑶忙接住她,笑着点头,“小心点啊。” 粗心的小家伙。 明知自己怀着孩子,还这般大大咧咧。 白羽站在身侧,也微笑着对顾素晗道了声恭喜,“顾侧珺,恭喜你了。” 顾素晗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白瑶怀中,眼眸似水,赧然的对白羽点点头,“多谢羽侧珺。” 他们俩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所以并不是很熟悉。 白瑶摸摸顾素晗的后脑勺,声音温柔,“好啦,快站好,之后可不能这样大意。” 顾素晗撇撇嘴角,摸着肚子站在她身边,又瞧了一眼白羽过分圆润的肚子。 如果他也能够给妻主孕育两个孩儿就好了。 他眼中闪过艳羡的光芒。 白瑶扶着白羽坐下,又让人去通知苏卿瑢,正好中午一起在这儿用饭吧,省得她不知道该去谁的院子。 她觉得,美男多了是好,但她分身乏术啊。 还好这些男人都不算特别黏人,她只要细节上照顾到位,他们就不会过多抱怨。 得知顾素晗都怀孕了,苏卿瑢顿时小脸一垮。 他可是妻主的第一个夫郎,到现在都还没有怀孕,可其他人,却.... 不行,他也得抓紧时间怀孕才是。 东宫又多了一个孕夫,白瑶让春婶吩咐下去,以后东宫的下人都不准大喊大叫、横冲直撞,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伤到他们俩。 顾素晗怀孕,不仅白瑶高兴,就连白蔚然也十分欣喜,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顾素晗可是翰云国顾家的嫡系男儿,白瑶有顾家的支持,一定可以牢牢坐稳太子之位的。 就是可惜了,她外祖一家的助力,她竟不要。 还有皇主珺也是,跟自家女儿斗什么气。 她还不知道皇主珺派人刺杀白瑶一事,只以为两人是在闹别扭。 但这恰恰也是她想要的局面。 白瑶的地位已经逐渐稳固,如果再掌握几大世家的资源,那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就一定会超过她。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古帝王就多疑,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她的皇权。 若是白瑶知道的话,只会啐她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为了有人帮她处理政务,她早就夺位登基了。 秋末,百草枯萎,绿意消退。 白瑶宣布了两项新政。 废除男子陪葬制度,违者全家流放,另外,寡夫鼓励改嫁,尤其是将士夫郎,改嫁可得官府纹银一两。 新政一出,大家反应不一,但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矿场附近。 炼铁场日夜不歇的运转着,叮当哐当的捶打声此起彼伏,铁锤敲击着松散的铁块,也捶打着掌握者的骨骼。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白瑶带着人,在外围巡视了一圈。 负责人走在白瑶身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殿下放心,这些铁块一捶打好,就会立马运送到兵器库的工坊去,绝不会耽搁半分。” 白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山,又看了一眼忙碌的工人,“不急,孤只求稳妥一些。” 她已经想好,等开春,春耕一过,就立马攻打霄云国。 所以这会儿已经在开始锻造兵器盔甲。 系统赠送的这座矿脉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无法了解。 反正是够打造十几万人的武器和盔甲了。 可翰云国全国的兵力加起来才勉强到五万,白瑶都不想说了。 人太少,她都觉得是在过家家。 不过有也比没有好。 另外矿场开采的速度太慢了,仅靠人力的话,这得开采到猴年马月去。 早知道,她就不杀那些贵族了,把她们拉来挖矿该有多好。 巡视完炼铁厂,她又去矿场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后,紧接着,她又去造纸坊巡逻。 系统给的造纸术,她已经让人研究出来,正式投入量产。 别说,这新制造出来的纸张,光滑轻薄,洁白如雪,还真是非同一般。 造纸坊巡逻完,白瑶又趁着还没天黑,去了一趟军营。 只是,军营这边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太散漫了,少数武将还目无纲纪,肆意凌辱营下将士。 还有军营的饭食也不好,不打仗时,一天两顿,都是青菜粗粮、大碴子粥和窝窝头,这谁吃了还有力气训练。 白瑶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回到东宫。 她想起自己还有几名人物没有提取出来。 其中有一位武将,她应该擅长练兵吧。 至于食物方面,她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 有黑甲卫在,她确实可以剔除一些将士。 正好明年种地是大头,每家每户都得有个顶梁柱才行。 列举了一堆的问题出来,白瑶郁闷的拉开系统版面,点击了人物提取。 时间则是定在明日。 今日太晚,她得找美男睡觉去了。 蛇还是喜欢修炼,不喜欢历练,也不喜欢处理政务。 躺在浴池里,白瑶舒服的闭上眼睛。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伸过来,搭在她强健有力的肩膀上。 水花波动,一条美人鱼出现在白瑶身边,轻轻替她按摩起太阳穴。 “妻主,你是不是很累?” 倚靠在白瑶怀里,苏卿瑢忧虑的看着她,目光顺着她微皱的额头缓缓向下,划过她秀挺的鼻梁和清冷的唇。 苏卿瑢周身媚态十足,像极了深海里勾魂夺魄的海妖。 白瑶闭着眼,双手伸展,丹唇张合,“不累,只是在想事情。” 想她多久才能开始走上征战的步伐。 战争往往带来的,只有家破人亡和枯骨累累。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去完成统一大业。 “瑢儿!” “嗯?”苏卿瑢应声,拿起毛巾,温柔的给她擦身。 “如果我要攻打霄云国,你会怪我吗?”白瑶面色不改,很是直白的询问道。 少夫手中动作一顿,慌张的睁大了清眸,有些无措的问,“妻主,您为何要攻打霄云国?” 白瑶抬手,抚摸着他湿润的长发,缓缓睁开眼,眼中星河流转,光辉灿烂,却又幽深似海,叫人探不清虚实,“不止要攻打霄云国,还有周围所有的国家,我都要拿下!” 白瑶的话语坚定,坚定到就像一根长矛狠狠扎进了苏卿瑢娇小的身体中。 “妻主....” “您没开玩笑吧?”苏卿瑢笑不出来,眼神震惊。 “您不是说,只是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为何要发动战争?” 白瑶点头,目光坚毅,“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攻占周边所有国家。” “天下分散太久,百姓凄苦,得不到庇护。君王昏庸无能,贪官污吏层层压迫,世家贵族更是只顾自身利益,根本就没管百姓生死。” “瑢儿,你跟着我从霄云国回来的时候,应当也瞧见了那些受苦的百姓吧。 她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都是因为他们的君王无能。 所以,我要取而代之,给她们一个全新的安居之处。 你明白吗?” “这么说,你觉得母皇也是无能的?”苏卿瑢颤抖着嘴角,眼神充满对白瑶的探究,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般。 他的妻主啊,竟然想发动战争。 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好吗? 既然百姓过得那么艰难,为何还要发动战争呢。 “当然!”白瑶扬眉,气势决绝,“母皇纵容世家太久,身居高位,何曾知道底下百姓的苦楚。” 虽说这只是她征战的借口,可也是实情。 如果她能够给八成的百姓带来长治久安、幸福快乐,那么牺牲的两成就不足为虑。 反正书上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是早晚的事情,即使她不站出来,很快也会有别人站出来。 一颗眼泪掉入浴池,与水中涟漪混为一体。苏卿瑢压着眉头,声音愁苦,“妻主,不要,不要发动战争好吗? 翰云国会变得强盛的,咱们保护好翰云国的百姓就够了。” 白瑶面目平静,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内心没有丝毫动容,“瑢儿,你不懂,翰云国太小,根本就施展不了你家妻主的抱负。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伤害霄云国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不!”苏卿瑢用力拂开她的手,眼中泪水决堤,忍不住生气,“妻主,我不同意。 你不准挑起战争,不然我会恨你的。 现在哪里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霄云国是不好,可皇上是个明君,百姓的生活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瑶镇静的看着他,态度坚决,“瑢儿,这事,改变不了。” 她也只是提前知会他一声,但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妻主!!”苏卿瑢眼泪肆意,咬着唇瓣,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他不想看到战争发生。 也不想白瑶身陷险境。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根本无法理解白瑶的心思。 热水包裹着他逐渐发凉的身躯,他握紧粉拳,气鼓鼓的看着白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真的是为百姓吗?还是为你的野心??” 她总是在欺骗自己,战争啊,刀剑无眼,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会被葬送。 哪有她说的这般轻松。 白瑶并未否定。 他确实没说错,可然后呢? 她承认啊。 “瑢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做你的太子珺便是。”白瑶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微微皱眉,伸手欲安抚他。 谁知,苏卿瑢一把拍开她的手,哭腔明显,“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你不许攻打霄云国!” 他爹爹还在霄云国呢。 她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复仇吗?”白瑶不解,盯着他失态的面容,眼神晦暗。 苏卿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纤细的手臂用力砸向水面,水花刹那间就模糊了自己的眼,“不,如果复仇的代价是失去我的故国,我宁可不要。 难道你想用这个借口挑起战争?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拿我当你的棋子而已!!” 白瑶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棋子?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品性。 罢了,她也不想强求。 但攻打霄云国一事,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 没有理会哭泣的苏卿瑢,白瑶起身,往外走去。 他还是好好想想吧。 噗嗤一声! 一把簪子戳进白瑶的肩头。 血珠翻涌,溅落在浴池中,晕染开,水面笼上一层薄红。 白瑶扭头,看着手持玉簪、一脸惊骇的苏卿瑢,抬手摸了一下脖子,指尖满是鲜血。 簪子擦着她的脖颈,戳进了肩膀中,若不是她躲得快,估计脖子上就要多一个血洞了。 啊! 苏卿瑢看着粘腻的鲜血浸染双手,他吓得脸色苍白,猛地丢开手,后退两步,“不,我没有...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他以为,凭借白瑶的实力,是可以躲开的。 他没想过伤害她啊。 白瑶拔出带血的簪子,随手丢进浴池中,眼眸覆上一层幽暗的光,失望的看向苏卿瑢,淡淡道。 “如果之前你有这样的勇气反抗你的家中人,也就不会被我‘算计’了。” “我给你地位,尊荣,从未算计过你,真心疼爱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苏卿瑢,你的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如此古怪!” 他心向往的,还是霄云国对吗? “不!”苏卿瑢害怕的捂着嘴,鲜血沾染白嫩的肌肤,眼泪滚滚而下,“我没有,妻主,我不是有意的。” 他盯着白瑶的伤口,脑中一片浆糊,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 “对不起,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苏卿瑢慌了神,可怜兮兮的哭诉着,满手鲜血却让他的话形似嘲讽。 白瑶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肩膀,转动眼眸,不再看他,从水中起身。 捂着伤口,她随意套了一件外袍向外走去。 “妻主...”苏卿瑢双腿僵硬的追上来,心中焦灼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第22章 被禁足 白瑶并未理会他,大步离开。 屋中小厮看着地上滴落的鲜血,睁大了眼睛。 太子殿下怎么受伤了? “太子珺...”他们再一看衣衫不整,满手鲜血的苏卿瑢,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太子珺伤了太子殿下? 苏卿瑢跌坐在地,眼神茫然。 他只是不想让妻主攻打霄云国而已啊。 对不起,妻主!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后。 苏卿瑢被白瑶禁足了,不允许他踏出院子半步。 而顾素晗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次日。 “太子珺!”顾素晗凶神恶煞的找上门来。 他凭借自己并不明显的小腹,径直闯进院子里,眼神气愤。 身后奶公怎么也劝不住他,脸色都焦虑了。 屋中,苏卿瑢肿着双眼,一袭纯白素衣,长发披肩,浑浑噩噩的坐在床边。 顾素晗闯进来,瞪着大眼睛,娇喝一声,“太子珺!” “你竟敢伤了妻主?你疯了不成!” 苏卿瑢回过神来,自责的垂下眼眸,不想与他多说,“顾侧珺,怀着身子,不要动怒。” 听着他淡漠的话语,顾素晗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娇蛮道,“我倒是不想动怒,可你自己瞧瞧你做了什么? 妻主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妻主的吗?” 苏卿瑢一夜未睡,翻来覆去的思索着,内心也倍感自责,可他拉不下脸去见白瑶。 他一看到白瑶,就会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无法接受。 况且,他又被禁足了。 不知怎的,他一说话,就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看着眼前盛怒的顾素晗,苏卿瑢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侧珺,请回吧。” 他知道自己有错,等白瑶气消,他会去赔罪的。 顾素晗仍旧不满,一把将苏卿瑢从床上拽起来,气呼呼的瞪着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去看看,妻主都被你伤成什么样了。” 听昨夜值守的下人说,白瑶流了许多血,不仅伤到了肩膀,还伤到了脖子。 对此,他气不打一处来。 只想给白瑶讨个公道。 然而,就在这时,刚被拽起来的苏卿瑢眼前一黑,就这样径直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脸色煞白。 “啊!”顾素晗吓得不轻,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大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身后奶公及时扶住了他。 奶公一看眼前画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高呼起来。 “来人啊,太子珺晕倒了,快来人!” “快请御医啊!” 顾素晗站稳后,又赶紧去扶苏卿瑢,心中不安极了,“奶公,我没有推他啊。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奶公这会儿也顾不得责怪顾素晗,连忙在下人的搀扶下,把苏卿瑢扶上床。 屋中,寂静一片,顾素晗坐立不安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御医已经来了,正在给苏卿瑢诊治。 白瑶今日有事在身,并不在府中,所以也没第一时间知道这事儿。 白羽倒是想来瞧瞧,可被春婶拦住,让他安生待在自己屋中养胎。 得知苏卿瑢怀孕后,春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忙不迭的感谢御医。 反观顾素晗,已经害怕得咬紧嘴角。 怎么办?太子珺怀孕了,妻主要是知道是被他气的,不会掐死他吧? 他就该听奶公的,好好待在院子里。 苏卿瑢久不见醒,顾素晗也不敢离开,春婶安排下人熬药,又去知会白瑶。 眼看日头越发的高,屋外总算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等白瑶踏进房门,就见到屋中神色不一的众人。 “妻主...”顾素晗害怕的站起来看着白瑶,眼神紧张,犹如一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 白瑶皱眉,上下扫了他一眼,再看他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苏卿瑢晕倒一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你为何在这儿?不是说了让你不要随意走动吗?” 顾素晗愧疚难安,揪着小手,“对不起嘛,妻主。人家只是听到太子珺伤了你,情急之下有些激动,所以就....” “就什么?就来寻仇?”白瑶语气不悦,眼神也有些凌厉。 顾素晗努嘴,委屈的低下头,“没有!” “妻主,我没有动手,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谁知太子珺这般弱不禁风,刚碰了他一下就晕倒了。 “你还狡辩!”白瑶掐了一把他圆润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赶紧给我回你院子去,罚你抄写经书,为太子珺祈福!” “哦!”顾素晗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 还好,妻主还是相信自己的。 顾素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白瑶看了一眼床上还昏睡的人,走到床边,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春婶,御医怎么说?” 这下,她的所有夫侍都有喜了。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春婶一脸端庄,不卑不亢道,“御医说,太子珺昨夜没有休息好,心神疲敝,兴许要睡上一会儿。另外胎息还有些不稳,得卧床静养!” 虽太子珺伤了小主子,但小主子没说什么,她也不会因此怪罪在太子珺身上。 只是,昨夜看到那伤口,她还真是揪心的疼。 太子珺啊.... 白瑶颔首,舒展柳眉,“好,我知道了。” 苏卿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待他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满屋药味儿,微微皱眉,扶着脑袋坐起来。 一旁椅子上,白瑶正在看书。 见他醒来,连忙丢下书走过去,“瑢儿!” 苏卿瑢欲言又止,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对不起,妻主!” 白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奈的将他揽入怀中,“不怪你。” “来人,把药端上来!” 苏卿瑢抬眸,感觉小腹处有些难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妻主,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顾侧珺对他吼了几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兴许是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这才晕过去了吧。 白瑶摁着他的双肩,微微一笑,话语诚挚,“瑢儿,咱们有孩子了!” “什么?”苏卿瑢一惊。 孩子?他低头看向自己小腹,伸手不可置信的触碰了一下,隐隐有些激动,“妻主,你没骗我吧?” “骗你作甚。” “来,咱们把药喝了,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得在床上多休养些时日,你千万别乱动。”白瑶怜惜的摸摸他脸颊,接过下人递来的药碗,准备亲手喂他喝药。 动了胎气?苏卿瑢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难怪他觉得小腹不适呢。 酸涩的药味儿涌进鼻腔,看着白瑶关切的神色,苏卿瑢难过的满眼含泪,缓缓张开口。 得先把药喝了,保住孩子才行。 痛苦的喝完一碗药,苏卿瑢感觉自己已经浑身药味,难闻极了。 可他很开心,因为他终于也有孩子了。 白瑶替他擦了下嘴角,往他嘴里投喂了几颗蜜饯,扶着他躺下,“先休息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些吃食,你今日一整日都没进食了,身子定然受不了。” 妻主是真心疼爱他的吧。 苏卿瑢躺下,靠近白瑶,心中愧疚,“多谢妻主。” 可他又想起昨夜的事情。 他不知该不该再提。 白瑶给他盖好被子,眼神柔和,“我已经惩罚了顾侧珺,让他抄写经书闭门思过。瑢儿觉得如何?” 苏卿瑢敛眉,绷着下颌角,对她摇头,“不怪顾侧珺,是我自己的原因。 而且顾侧珺还怀着孩子,妻主,你别罚他了。” 白瑶握紧他修长的手,宽慰道,“你不必多虑,顾侧珺任性妄为,这次得给他一点教训才是。” 她明明已经下了禁足令,不许任何人探望苏卿瑢,谁知那家伙还往里闯。 得亏他还没动手,要是他动了手,伤到了苏卿瑢,那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得给他点惩罚,让他改掉这种毛病,戒骄戒躁。 苏卿瑢咬唇,喝了药,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但周身气息瞧着有些黯淡,“妻主,真的不怪顾侧珺。 要怪就怪我吧。 我昨夜也不知怎的,竟然会伤了你。 对不起,妻主,瑢儿一想到此事,心中就无比愧疚。” 他抬眸看向白瑶,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内心无比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即便是妻主要打要罚,他都认了。 白瑶替他擦去眼角的泪,面色温婉娴静,“不说这些了,瑢儿。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一点小伤而已。 其实她当时是能躲开的,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而已。 苏卿瑢虽表面相信她,但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防备。 这么久了,她对苏卿瑢都保持着绝对宽容的态度,可他还没有爱上自己,那就说明他内心远比表面展现出来的情绪淡漠。 苏卿瑢见状,忙乘胜追击,可怜兮兮的问。 “妻主,能否看在,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可以别攻打霄云国吗?” 初为人父的少年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神色一半自责,一半担忧。 白瑶神色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许久后,才点头同意,“好!” 苏卿瑢眼神微颤,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原以为白瑶还要考虑考虑的。 苏卿瑢轻眨眼眸,眼中光芒四射,对白瑶多了一分真心。 这个孩子来的真好。 他半耷拉眸子,伸手摸了摸小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在他体内的存在。 苏卿瑢怀孕,白瑶便解了他禁足的命令,但还是让大家都不准打扰他静养。 苏卿瑢也很看重这个孩子,乖巧的待在屋中。 凛冬将至,白瑶却并未闲下来,反倒是比之前更忙碌了。 她问顾家借了几支商队,趁着年节前夕,将制造出来的纸张运往周边各国兜售。 赚来的钱则是就地购买粮食,再送到跟霄云国临近的边城,为开春的战事做好准备。 新提取的武将宋臻已经入驻军营,开始练兵,军师她也一并提取了,安置在军营中。 三千黑甲卫归于宋臻麾下,白瑶对系统出品的人选十分放心。 就是她还想要一个会经商的人。 另外,影二负责的暗卫组织则是在不停扩大。 随着白瑶后面的布局,她需要更多的暗探给她打探消息。 之前影卫的数量太少,充其量在翰云国够用,一旦吞并其他国家后,就会显得捉襟见肘。 忙到年节前夕,她才堪堪处理完手头的事务,闲了下来。 红梅屹立于枝头,随着花苞舒展,清幽的花香遍布小院儿,沁人心脾。 白瑶站在树下,折了几支开得正艳的红梅,拿在手中闻了闻。 花香浓淡适宜,应该不会刺激孕夫吧。 她拿着红梅,看向廊下挺着大肚的孕夫,微微一笑,抬脚走过去。 白羽身披雪狐斗篷,眉眼清俊柔和,托着圆润过度的腹部,抬手就要替白瑶扫去肩头的雪。 白瑶赶紧把花塞给他,退后两步,跺跺脚,抖去身上的霜雪。 “这么冷的天,怎不在屋中待着。” 看似责怪的话语中满是关切,白羽闻了一下手中的红梅,扶着后腰,老实回答,“屋子里烧着碳,太闷了,我出来站会儿。” 白瑶搓搓手,想碰他又觉得自己手太凉,只好扶着他胳膊,将他带回屋中。 “眼看就要生了,别站太久。”御医说,他腹中兴许还不止两个孩子,不然肚子怎么会这般圆润,低头时,连脚尖都看不到了。 走进屋中,迎面便是一股热气。 白瑶脱了斗篷,将手烤暖后,贴在他圆滚滚的腹部,凑过去说道,“乖孩子,我是你娘,乖乖听话,别折腾你们爹爹。” 时间真快,再有几日,她们也能见面了。 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白羽眉眼娴静,说不出的慈爱之光弥漫,笑吟吟的开口,“妻主,孩子们都乖着呢。” “今日的牛乳送来了没有?”白瑶摸摸他肚子后,直起腰,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例行询问。 白羽近来因肚子太大,食欲削减,整个人瞧着瘦了一大圈。 但唯独肚子越发的圆润。 白瑶十分担心,又让人买了几头育崽的牛羊养在东宫,每日好给府中的孕夫,尤其是白羽,取上一碗牛羊乳。 白羽会心一笑,乖巧道,“我都喝完了。” 也不知妻主用了什么法子,把牛羊乳里的膻味祛除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难闻。 第23章 产房惊险 白瑶摸了下他因怀孕略有浮肿的脸颊,满眼心疼,“快了,阿羽,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轻松了。” 白羽感动,浑身如沐春风。 “妻主,我不累,你别担心我。” 环着白瑶的腰肢,白羽依赖的靠在她身边,声音轻灵的说道。 白瑶抚摸着他乌黑的秀发,轻笑一声,“怎么能不担心呢。 咱们阿羽厉害,太子珺和顾侧珺都只怀了一个孩子,你偏偏怀了两个。 等孩子生下来,你又要照顾她们俩,我真怕影响你的身子。” 白羽抿唇,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妻主,你不是说,已经替孩子找好奶公了吗?” 说来也是奇怪,他本来应该听妻主安排,生完孩子就回到影卫去执行任务,可他不知怎的,特别不想离开孩子。 即使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他都有种不想分离的感觉。 白瑶点头,挨着他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喂到他嘴边,“早就给你找好了,放心生产就是,剩下的都让下人和奶公负责。” 白羽咬了一口,剩下的白瑶一口解决。 “妻主,有你在身边真好。” 白羽如今对白瑶的依赖度大幅提升,几乎是到了每日见不到她都要着急的那种程度。 好在白瑶担心他进入孕晚期情绪不稳,每日也都会来他院子,陪他赏花喝茶,顺带做做胎教。 晚上,白瑶就歇在白羽屋中。 安静的屋子里传来女人清晰的吐字声,白羽半坐在床上,微笑着看白瑶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 突然,肚子里的小家伙躁动起来,对着他的肚皮拳打脚踢。 “妻主,她们在踢我,是不是听懂了?” 摸着肚子,白羽感受着掌心鼓起的一团,眼神动容。 白瑶忙不迭把头放在他肚子上,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家伙们的动静。 拍拍白羽的肚子,白瑶咧嘴一笑,有种即将要和她们见面的喜悦感,“肯定是。” 白羽生出调侃的心思,“妻主,你这本书都给孩子们念了多少次了,兴许是她们听烦了呢。” 白瑶挑眉,“没办法,那就只有等她们生下来,给她们请夫子读其他书籍了。” 两人对视一笑,温情脉脉。 半夜,白羽艰难的翻了个身,白瑶下意识帮他扯被子,鼻尖忽然窜来一丝血腥味。 她嗅觉灵敏,迷糊的闻了两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伸手摸了摸。 指尖冰凉的触感传来,水润....不是血.....· 等等,床上哪儿来的水? 白瑶蹭的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身下被褥都呈现浸润状态,而且明显是从白羽那边蔓延过来的。 这叫什么来着?书上说...哦哦,叫破水! “阿羽,阿羽!”白瑶连忙把白羽叫醒,又冲外面守夜的下人叫了一声,“来人,快去请御医和产公!” 白瑶知道,这是要生了。 白羽迷糊睁开眼,忽觉屁股下面十分湿润,伸手一摸,立马睁大了眼睛。 “妻主...”白羽险些破音。 白瑶摸摸他脑袋瓜,“不用着急,这是破水要生了。 你快躺下,产公马上就来。” 推门而入的下人赶紧把屋中所有蜡烛点起来,又去加了几盆炭火。 白羽躺下,深吸一口气,看着白瑶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守着他,忍不住开口,“妻主,你还是先出去吧,产房污秽...” 白羽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调整好心理状态,神色平稳下来。 白瑶一边吩咐下人去做些吃食,一边安慰他,“污秽什么污秽,你家妻主专门克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羽摸着肚子笑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肚子开始坠痛起来。 产公先到,三个穿着喜庆的产公一起进门,洗了手后就开始上前来查看白羽的状态。 白瑶本不想离开,但被他们给强行轰走了,说是她在屋中碍事。 白瑶无奈,回头看着白羽,“阿羽,别怕,我就在屋外呢。” 白羽额角开始渗出汗水,隐忍的点点头,“好!” 他一定会给妻主生两个健康的小世子。 随后御医也赶来了。 白瑶坐在外间,煎熬的等待着,屋中白羽没有发出一丝喊叫,只有从进出下人焦灼的脸上看出这是在生孩子。 胡御医退出来,告诉白瑶孩子很健康,白羽身体也好,应该没问题。 白瑶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目光期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小小的期待一下吧。 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瑶紧张的握住衣袖,在屋中来回踱步,屋中偶尔传来一声声闷哼,她扒着窗户缝隙看了一眼,里面也在催着白羽用力。 “啊!”白羽实在没忍住疼,叫喊了一声。 他可是影卫,平时出任务刀山火海都经历过,但偏偏这生孩子,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好疼啊! 他的肚子感觉要裂开了。 啊啊啊! 白羽忍着痛,一手攥紧枕头,一手握着产公给的海马,脸上汗涔涔的,仿佛跟水里捞出似的。 这时,一个产公借着给他摸胎位,将手放在了他肚子上。 白羽吃痛,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侧珺,小的给您正正胎位啊,这一直生不下来,孩子在肚子里会憋坏的。”一脸担忧的奶公安慰着他,手中开始用力扭转腹中孩子的胎位。 白羽半信半疑,刚才御医不是说孩子的胎位很正吗? “啊!!”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一脚。 白羽余光瞥见那产公眼底的阴冷光芒,顿觉不妙,连忙抬脚就要踹他。 可他的双脚又被另外一名产公给摁住了,让他使不上力。 糟了! “妻....”有人要害他和孩子。 白羽刚要张嘴呼喊,就见另外一个产公来到他面前,在袖子里掏出一把粉末,正要洒在他脸上。 瞳孔震颤,危机关头,他突然想到枕头下面有白瑶给他防身的一把匕首。 用袖子掩住口鼻,白羽在枕头下一摸,立马就摸到了一把匕首。 举起匕首,一刀划过奶公的脖子,鲜血喷溅,他大叫一声,“妻主....” 救命啊! “呃....”奶公捂着脖子惊恐的退后,然后栽倒在地。 他万万没想到白羽敢杀人,因此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白瑶站在屋外,听见这声不太对劲的叫喊后,立马冲进屋中。 “阿羽!” 扫了一眼屋中场景,白瑶看了一眼握紧匕首、一脸警惕的白羽,大步上前。 白羽顾不得疼痛的腹部,伸手指向肚子旁边的那个产公,大吼道。 “妻主,这个产公要害我....” 为什么要强推他的肚子,好痛。 奶公睁大眼睛,慌张不已,刚要解释。 白瑶冷着脸,抬脚就将他踹飞出去。 留着去地府给阎王解释吧。 另一名产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求饶,老实巴交的摆摆手,“小的没有害侧珺,殿下明鉴啊!” 太可怕了。 白羽蹭起身子,捂着肚子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个产公,又看看另一个正在吐血的产公,脸色发青,“妻主,他们都想害我。” 白瑶连忙叫人进来,将这吐血的产公卸了下巴拉下去关押起来,死了的那个则是先丢到院子里。 看来以后接生的产公都得严查了。 白羽闷哼一声,腹中疼痛加剧,身子晃了晃。 “快起来继续给侧珺接生。”看了一眼仅存的产公,白瑶眉头紧锁,低喝一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 她来到白羽身边,扶着他躺下,轻声安抚道,“没事,没事。 阿羽,别害怕,我就在这儿守着,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害白羽,看来她失策了。 白羽大口喘息着躺下,神色惴惴不安,紧握着白瑶的手,皱眉道,“妻主,啊....” 好痛啊。 “胡御医,快进来。”白瑶担忧不已。 白羽捂着肚子躺了回去,吓得魂儿都要飞的产公哆嗦着手,脑子里浆糊一片,根本就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白瑶见状,急得不行,让位置给御医的同时,对他大喝一声,“别磨蹭了,只要侧珺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孤赏你百两纹银。” 百两,天价赏银了。 产公的脑子一下子回正,忙不迭的点点头,用即将得到赏银的喜悦压住脑子里的惊恐,重新爬起来给白羽接生。 “啊!”兴许是方才转了一下胎位,白羽觉得自己的肚子越发的疼痛难耐。 白瑶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只能不断安抚他。 御医一脸焦灼的让人去熬药,脸色也十分难看。 坏了,这孩子得赶紧生下来啊。 一碗接一碗的药灌下去,白羽总算觉得肚子舒服了些,但他已然力竭,加之又受到了惊吓,这次生产,可谓坎坷至极。 直到天亮时分,春婶带着新的产公进来,一道还算中气十足的啼哭顿时打破了屋中压抑的气氛。 白羽浑身都湿透了,听见这哭声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孩子,他和妻主的孩子。 “恭喜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健康的小公子!”新来的产公赶紧上前帮忙,从满脸疲倦的同行手里接过一个通体红紫的婴孩,高声祝贺道。 白瑶握着白羽的手,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赶紧去处理孩子,别在这儿碍事。 生了第一个,很快,第二个孩子也跟着出来了。 白羽攥紧床单,保留力气的闷哼,总算是把第二个孩子给生了下来。 “恭喜殿下,是位健壮的小女君!”产公激动的声音响起,看着怀里手脚健全的女婴,笑容灿烂。 孩子嗷嗷哭着,挥动手脚,和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 白羽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想笑都笑不出来。 “妻主,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太难受了。 他肚子好痛啊。 白瑶心疼不已,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吩咐下人取人参片来。 “阿羽,别睡,坚持住。 我们生完这次不生了!” 都怪她不够仔细,让白羽着了产公的道。 她说着,又看向产公,脸色焦灼的询问,“侧珺生完了没有?” 到底是两个还是三个啊。 产公咽了咽唾沫,满手鲜血的忙碌着,伸手往里一摸,表情紧张,“还...还有,还有一个! 侧珺再使把劲儿啊!” 龙凤三胎啊这可是,他今日也算是富贵险中求。 还好这位侧珺身体健康,不然他也小命难保啊。 白瑶担心得皱紧眉头,赶忙把人参片喂到白羽口中,“阿羽,快了,最后一个了,你再坚持一下。” 哈!好痛! 白羽昂着脖子点点头,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啊——” 他一定要替妻主把孩子给生出来。 屋中婴孩的啼哭无比响亮,白羽眼角含泪,使劲吃奶的劲儿,终于.... 最后一个孩子出来了。 三胎,前所未有。 祥瑞啊! 产公瞬间惊喜感爆棚。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小公子!”产公狠狠松了一口气,抱起嗷嗷哭的孩子,递给一旁帮忙的人。 否极泰来啊,他以后也可以凭借给太子殿下的夫郎接生了三胞胎的福气,名满都城了。 奶公也狠狠掬了一把辛酸泪,又喜又累。 白羽喜极而泣,唇瓣哆嗦着,面容憔悴的卸了力,声音嘶哑。 “妻...妻主....” “嘘,别说话!” 白瑶也很高兴,但没有急着看孩子,反而先亲了他几下,又喂他喝了一碗参汤。 “辛苦阿羽了,快快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白羽安心的对她笑笑,慢慢闭上眼睛。 太累了,今日。 这时,闻讯赶来的苏卿瑢和顾素晗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后,连忙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来。 生了啊这是。 苏卿瑢摸着微凸的小腹走进来,只是屋中乱糟糟的,下人忙着端水倒水,都顾不得迎接他们俩。 顾素晗的奶公护着他,生怕他被谁碰到肚子。 春婶笑眯眯的走出来,先给他们俩请安后,又让人扶着他们坐下休息。 “春婶,羽侧珺生了几个啊?是男是女?我想瞧瞧。”顾素晗激动的坐下,脸上笑容明媚。 春婶呵呵一笑,“回顾侧珺,羽侧珺这一胎生了三个,一女两男,是难得的龙凤三胎呢。” 而且孩子个个都很健康,哭声十分响亮哟。 春婶真是替白瑶高兴。 顾素晗一惊,真的生了三个啊? 难怪不得从半夜生到现在。 羽侧珺估计也累惨了。 苏卿瑢笑容温和,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就是没看到白瑶的身影。 莫非妻主在屋中? 这怎么行呢,产房可是污秽之地啊。 第24章 系统警告 苏卿瑢笑容淡了些,觉得肯定是白羽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强行让白瑶进去的。 瞥了一眼旁边肚子圆润的顾素晗,他微微蹙眉,心想下次一定要拦住妻主才行。 过了一会儿,三个孩子清理好包裹在温暖的襁褓中抱出来。 顾素晗忙站起来,笑容满面的去看这三个孩子。 “龙凤三胎,羽侧珺真是厉害。” 父凭子贵了啊。 有这三个孩子,何愁后半生没有保障。 顾素晗夸赞着三个长相有几分相似,又白嫩可爱的婴儿,强忍着想要上手抚摸的冲动,眼里光芒闪烁。 他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也会有这么可爱吧。 苏卿瑢也走过来瞧了瞧。 三个孩子,这应该是皇族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顺利产下三胎吧,还是龙凤三胎。 他在想,如果他没有怀孕的话,妻主会不会为了羽侧珺的这三个孩子,将他直接扶正? 不,妻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苏卿瑢心中叹口气,表面却是笑吟吟的,“快把孩子带下去让奶公哺喂吧,瞧着应该是饿了。” 春婶笑着应答,连忙召来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奶公。 因着是多胎的缘故,所以春婶一早就听白瑶的吩咐,找了好些身家干净的奶公。 可昨夜因为生产的事情,春婶又命人将这些奶公的全家上下都控制了起来,检查完身体和衣物后,才准许他们入府。 孩子被抱了下去,白瑶等白羽睡着后,才从屋中出来。 “妻主!”顾素晗莞尔,语气清脆悦耳,“羽侧珺如何了?” 他并不知道产公的事情,所以问的也很随意。 白瑶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快回去歇着吧。 如今天寒地冻的,你们俩少往外跑。” 顾素晗努努嘴,挽着她胳膊,轻轻晃了晃,“知道了,妻主。那我先回去了。” 若不是怕妻主觉得他太冷冷漠,他是不会出这趟门的。 不过沾沾喜气也好,这可是皇室的第一对龙凤三胞胎呢。 希望他的孩子也能平安生下来。 白瑶摸摸他的小脸,即使一夜未睡,眼神也尤为明亮,“乖,晚些时候去看你。” 她还得去审问昨晚的那个产公,看看究竟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恐怕是不知道自己的皮有几两重。 通常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苏卿瑢都是端着一副太子珺的正宫气势,不会和白瑶撒娇卖嗔。 见到顾素晗这般撒娇,他不禁有些落寞。 白瑶瞧见他低落的模样,又来到他身边,“瑢儿,你也是,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苏卿瑢轻笑,乖顺点头。 妻主心中还是有他的。 顾素晗撇了下嘴角,没有多说,扶着奶公的手,慢悠悠的离开。 得知白瑶一下子便得了三子,白蔚然很是激动,龙凤三胎,吉兆,祥瑞啊。 赏赐流水一般淌进东宫,一半是给三个孩子的,一半是给白羽的。 苏卿瑢整理着赏赐单子,面上头一次出现惆怅之色。 玉如意、长命锁、凤头钗、珍珠鞋,这哪一样不是逾制之物,偏生就这样送给了一个侧珺。 他坐在桌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为了妻主,他愿意忍让,但若白羽仗着孩子凌驾于他之上,他又该如何是好? 苏卿瑢垂眸,失落的轻抚肚皮,细声道,“好孩儿,你一定要争口气,千万是个女君才好啊。” 不然他这毫无根基的东宫太子珺,便会成为一道摆设的。 就像....他爹爹那般.... 地牢中,白瑶正在审问重伤的产公。 寒风飘摇,吊着一口气的产公被折磨得丢了半条命。 影二还将这产公的全家老小一并抓了来,当着他的面,慢慢折磨。 白瑶觉得自己真是善良,这种时候还让他全家团聚,简直温暖人心啊。 产公被打掉了一嘴的牙,咿咿呀呀的哀嚎着求饶,眼神惊恐至极。 背后之人不是说会保护好他的家人吗? 怎么会被抓起来了。 一旁的惨叫让产公揪心,可他没有办法护住他们。 其实白瑶早就查到了幕后指使之人,只不过因为生气,想要发泄一番。 如果这个产公得逞,那白羽便会一尸四命,何其残忍。 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伥鬼! [宿主,警告!渡劫者不可行使过激手段,务必保持心性纯良!] 白瑶身姿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玩着手中飞刀,幽深的眼眸不含一丝温度。 “大哥,我是蛇啊,心性纯良?你没搞错吧。” 而且这也不算过激吧。 她没把这产公扒皮抽筋,放血割喉就很不错了。 她还如此好心的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家人被折磨,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善良的好蛇了吧。 [宿主,你现在是人。] 白瑶不以为意,邪魅轻笑,通透的眼眸泛着冷光,“那不更能说明我已经把自己代入人类了吗?人类阴险狡诈、欲念丛生,况且贪嗔痴恨怨狠,我就占一个狠字而已啊。” [.....] [宿主,这是提醒,你不遵守规则,渡劫期间必然会受到影响。 系统也不想让你拖慢渡劫速度!] 白瑶啧了一声,将手中飞刀掷出。 牢狱中响起一道惨叫。 飞刀精准刺入产公手掌心,快要流尽鲜血的身体惊颤着,眼神痛苦,无以复加。 “唔...唔...”他说,他说啊。 白瑶摆摆手,无视他想要告知的眼神,起身往外走,“系统,百年时间转瞬而过,你就忍忍吧。” 谁让她就是这德性呢。 在她当初血洗几大贵族世家的时候,她就知道,嗜血无情是刻在她神魂里的传承。 于她有利者,她自会容忍宽待,于她有害者,除之而后快。 身后,产公看着一根草绳套上了他和家人的脖子,终于绝望了。 他忘了,这位太子殿下手段狠戾,绝非善类。 说是毒蛇也不过如此。 阿嚏! 书房中的白瑶揉了下鼻尖,看着手里的皇宫地形图,视线落在其中一座宫殿中。 圆润的指尖敲了敲这个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男人心,海底针啊。 原本以为宽待他,可以让他安分守己些,谁知,养虎为患。 罢了,让他尝尝被反噬的滋味吧。 半夜,承乾宫着了火,火势冲天,很快就烧了大半的宫殿。 宫殿前的水缸结了冰,宫人们打不了水救火,只能去更远的水井取水。 皇主珺被宫人们护着,衣衫单薄、形容狼狈的冲出来,寒风一吹,又惊吓过度,第二日立马就病了。 这一病不要紧,前来看诊的御医死命往他药里加黄连。 或者说,每日三碗黄连水,根本就没有药。 皇主珺被大火燎伤了手臂,可无人替他包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口处开始溃烂、腐坏、流脓生蛆.... 若非是在冬日,天气严寒,他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啊!杀了我,杀了我!”冷飕飕的偏殿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皇主珺疼痛难耐的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精美的衣裙下,是他日渐消瘦的身躯。 脓疮破溃,黄色臭水弥漫,气息难闻的偏殿中,宫人们面色冷漠,即使看到他痛的尖叫嘶吼,也无人愿意上前安抚他。 疼痛稍轻时,他又望着房梁口口声声喊着想活。 皇主珺睁大眼睛,双颊凹陷,头发枯黄凌乱,浑身散发着恶臭,“救救我,求你了....” 他抬眸,看向站在宫殿大门口的那道身影。 “祁月啊,救救父后吧.... 啊!好疼啊,好疼! 我不想死啊,救命啊。” “你们这群恶奴,本宫可是皇主珺,岂有此理....” “祁月,是你吗?祁月? 你快救救父后吧,父后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啊啊啊!” 皇主珺手中一个用力,扯下自己一把干燥的头发,眼中遍布红血丝,不停哀嚎着。 手臂上的伤口因为他的挣扎,又开始渗出淡黄色的脓液,被他自己简单处理过的手臂疼的他寝食难安。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宫人早就习以为常。 “救救我,本宫是皇主珺啊。” “皇上,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咳咳咳....”剧烈呐喊下,地上翻滚的男子猛地咯出一口血,又吓得他心神俱裂。 不要,他还不想死啊。 他可是翰云国最尊贵的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挣扎着向门口爬去,奇怪的是,这一次,宫人们没有阻拦他。 门口的那道身影也动了。 爬到一半,皇主珺忽然愣住。 他浑身僵硬的趴在地上,形容枯槁,好不凄惨。 白瑶抱着自己的大胖女儿,一袭锦衣华服,气质清雅出众的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轻挑黛眉,“皇主珺,很痛吗?” 皇主珺瞳孔一缩,他期待着白祁月,憎恶着白瑶。 当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他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怎么是你?你也配看本宫的笑话?滚出去!”咬着后槽牙,皇主珺翻身坐起来,强忍剧痛,眼神愤恨。 他起初还以为是祁月。 没想到,竟是这个逆子。 白瑶哄着怀里对她微笑的女儿,伸手轻触她肉乎乎的脸颊,眼神十分柔软,又斜了皇主珺一眼,“孤就是来看你的笑话又如何?” “滚,你给本宫滚出去。”皇主珺咬牙切齿,挥舞着长袖,气的脸色铁青。 他岂能不知,自己变成变成现在这样,其中不乏有她的手笔。 果然是个逆子,孽畜,竟敢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后。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把她丢进水里淹死。 白瑶欣赏着他疯癫的模样,眉眼含笑,有种嚣张的意味,“这宫殿冷清,皇主珺一人的独角戏慢慢唱吧。 孤今日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孤的女儿有多可爱。 她今日满月了,托您的福,生的那叫一个玉雪可爱。” “可惜你的好大女,跟孤同时出生,至今都没有一女半儿,孤真是替她感到心酸呢。” “....”皇主珺瞪大眼眸,心中怒火中烧。 “孽障,孽障!” 她有什么脸嘲讽自己的姐姐,差一点,差一点她的孩子就荡然无存了。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早晚有一日,你会下地狱的。” 他大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咯出来,足以见得被气的不轻。 “哈哈哈~”白瑶得意大笑,头上的紫金凤冠耀眼夺目,全然不见生气之态,“皇主珺,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过说到地狱,您得快些下去才行,不然赶不上跟您的好女儿团聚了啊。” “你....你说什么?”嘴角带血,几欲昏厥的皇主珺扬起眉毛,有些惊恐的盯着白瑶。 “你把祁月怎么了?” 他眼中浮现一抹脆弱之色,试图站起来跟白瑶对峙。 白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送她去见阎王了啊。” 她怎么会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呢。 当影卫得知其中一个产公是白祁月的主夫指使他来的时,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不可能!”皇主珺跌坐在地,背脊发凉,眼神空洞惊骇。 “你敢!你敢害我的祁月,你疯了,你疯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你这个疯子!” 皇主珺脑中一片浆糊,隐隐有些撑不住,勉强抬眸看向白瑶,却见她一脸认真。 不,他的祁月! 她不会有事的啊。 白瑶付之一笑,一边逗弄女儿,一边轻声细语的给他讲述着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另外,孤把她的主夫也一并送走了。 皇主珺,您恐怕不知,他肚子里还有你的亲孙女呢。 他一直求我放过他,可惜,孤最喜欢成人之美。 就只好将他一起杀了,也好叫他们一家子在地府里团圆。 如今,就差你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啊!!”皇主珺凄厉大叫,两行血泪从他眼角流出,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的女儿和孙女啊。 白瑶这个刽子手,恶魔,她是个魔鬼。 “噗~” 鲜血喷洒,皇主珺望着白瑶冷静的面色,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 消瘦的身躯倒在地上,望着白瑶越来越远的衣角,皇主珺身体抽搐了两下,眼前画面逐渐模糊。 他才不会下地狱呢。 他是皇主珺,皇上之夫,后宫之主,太子生父,荣宠半生,怎么会下地狱呢。 骗子,这个骗子。 恍惚间,他的意识好像回到了二十一年前,他生产那一日。 第25章 权力滋养 “杀了她....” 嘴唇动了动,他看见那个脸上浮现狰狞青斑的瘦小婴孩,发自内心的吼出最后一句话。 ...... 白瑶抱着孩子从殿内出来,白羽站在连廊处等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小脸略显圆润,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往前半步。 他握住白瑶伸出的手。 “走吧。” 宴会快要开始了。 三胞胎的满月宴极其盛大,毕竟这是皇室第一胎龙凤三胞胎,大吉之兆。 白蔚然欣喜之余,自然是想着大操大办,并且直接宣布在宫中举办。 宴请来的皇室宗亲都对三胞胎极其喜爱,不少男子还上手抚摸她们的襁褓,试图沾沾喜气。 白羽也免不了被众多男眷们围着艳羡攀谈询问。 只是他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只能拉着苏卿瑢替他抵挡。 这也是苏卿瑢第一次出现在翰云国的皇室宴会上。 众人惊叹于他的美貌,但内里对他确实有些看不上眼,只是碍于白瑶的威压,他们不敢轻视,还是客客气气的和他交流。 苏卿瑢应付这种事如鱼得水,毕竟他之前还是按照太子珺的要求培养的。 站在人群中央,苏卿瑢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从容不迫,他渐渐接受了这种被簇拥着的感觉。 没谁敢反驳他的话,也没谁轻视他,打压他,有的只是恭敬和畏惧。 他享受着这一切光环,笑容逐渐明朗。 他不知道,白瑶也在暗中关注他。 瞧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她微微勾唇。 权力,果然是人最好的养料。 希望他能喜欢这一切。 主殿人声鼎沸,还未到开席之时,大家都在相互攀谈言说,丝毫没人注意到被叫走的顾素晗。 偏殿中,顾素晗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娇弱庶弟,表情不虞。 “娘亲,您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露出一张娇艳素雅的脸庞,因为有孕在身,他不敢用脂粉,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貌,反倒是因为怀孕,让他周身有种圣洁的光辉,使他像一朵盛放在冬日的白山茶,春意盎然,艳惊四座。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穿着暗红色常服的儒雅中年女人,面容跟他有六七分相似,正背着手,满脸笑容的盯着他。 “晗儿,娘亲也是为你着想。 你和太子珺现在都怀着身孕,这羽侧珺又要照看三个孩子,太子殿下身旁正是无人的时候。 你庶弟会些医理,又听话懂事,娘亲想将他送到你身边,一来能够照顾你的胎,二来又能替你固宠,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如今机会难得,正是往东宫塞人的好时候。 之前这孩子不听他的安排,不愿意接纳自己的庶弟,今日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当面吩咐了。 顾素晗看着她眼中算计的光芒,嘴角立马耷拉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皱眉,“娘亲,这算什么好事。 太子殿下不是你想到那种人,她宁可在我怀孕时忍着都不会召人伺候,您觉得庶弟有机会吗?” 娘亲竟然还没放弃这种想法。 第26章 庶弟固宠 顾家家主眼角上挑,一副你不懂就别瞎说的表情,口中说教意味浓郁。 “机会都是制造出来的。 晗儿,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得女人都是喜欢偷腥的,即使贵为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 再说,绪儿跟你同为顾家的人,万一太子殿下看在你的面子上,纳了绪儿也不一定。” 绪儿模样生的可不差,只是身份差了些,可来路不明的人都能当太子珺,她的庶子怎就不能进东宫。 他的妻主才不是那样的人。 顾素晗心中憋闷,却又要忍着怒气,语气决绝的说道,“娘亲,殿下对我极好,无需有人替我固宠。” 他是妻主亲自求娶的侧珺,还怀着妻主的孩子,妻主现在对他无有不应,他为何要找人替他固宠。 笑话。 若非看在娘亲过往对她颇为疼爱的份上,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如今看来,娘亲对她的疼爱中都夹杂了算计。 哎! “晗儿!”顾家家主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目光凝重,“娘亲这是为你好,太子殿下如今已有三个孩子,即使你生下一个孩子又如何,根本就比不过羽侧珺。 太子珺那头生下来的又是嫡子,难不成你想一直生孩子? 要是你弟弟入了东宫,你们兄弟二人好歹也有个照应。 娘亲不会害你的。” 这孩子,怎能如此死板,为何不能往长远些打算。 现在太子殿下是疼爱他不假,可以后呢? 等新人进了东宫,太子殿下移情别恋也是极有可能的。 况且现在局势对他不利,若是放在废太子的后院,晗儿怀着孩子确实有被独宠的可能,可现在的太子,每位夫侍都怀着孩子,往后的情况谁能说得清。 再说,男子过了二十岁就不值钱了,年老色衰,她这不也是担心他才出此下策嘛。 顾素晗闻言气的肚子疼,脸色都苍白了一些,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正要说话,却见面前的庶弟开口了。 顾素绪端着一张妖妖娆娆的美人面,老实巴交的上前半步,声音细弱道,“哥哥,你放心,绪儿一定事事听从你的吩咐,绝不乱来。” 顾素晗拧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听我的话,就给我滚远些。” 他又不是傻子,要是他得了宠,估计能把他踩在脚底下碾压。 家中最不安分的庶子就是他,还妄想跟他争夺妻主,做梦吧。 “晗儿!”顾家家主冷了一下脸,像是警告一般盯着他。 “娘亲,我出来许久,殿下该找我了。”顾素晗并不理会她的冷脸,扶着奶公的手站起身,语气越发生硬。 顾家家主眸光一暗,想生气又顾忌他现在还大着肚子,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她的大部分希望还是放在这个嫡男身上的。 也不愿意将关系闹僵。 “去吧,走稳些。 你爹爹还给你准备了许多补品,明日就派人给你送去。” “那就多谢娘亲和爹爹了。”顾素晗这才对她笑了一下,开心的接纳下来。 他可不傻,不会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推给别人。 临转身时,顾素晗睨了一眼站在自家母亲身后,一脸娇弱无辜的庶弟,心中啐了他一口。 什么都要学他,瞧着都恶心。 别以为他人在东宫就对他鞭长莫及,家中还有爹爹和姐姐在呢。 等他一会儿见了爹爹,给他知会上一声,这小蹄子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走着瞧吧。 今日着实把他恶心住了。 宫宴即将开始,顾素晗也扶着奶公的手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近侍凑近白瑶,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 白瑶看了一眼顾素晗,眸光闪了闪。 就在顾素晗转头看向她时,她又将目光抛向远处,找到了顾素晗庶弟的身影。 第27章 即将出征 【姓名:顾素绪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58kg 颜值:79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2】 欸,可惜,差一点就及格了。 白瑶立马淡漠的收回视线。 顾素晗勾唇,瞧,他就说吧,妻主根本看不上那小蹄子。 娘亲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 三胞胎满月宴后一日,翰云国皇主珺因病薨逝,废太子悲伤过度,心疾发作,也跟着去了。 白蔚然得知皇主珺是被白瑶气死的后,本想动怒,但白瑶又把那日产公的口供和药粉递了上去,她立马歇火了。 拿着罪证,她心中责怪起皇主珺脑子糊涂,不知分寸,连自己亲孙子都想下手。 草草办完葬礼后,这件事也就算平息了下来。 东宫,白羽屋中,一室静好。 宽敞的摇篮里躺着三个长相大不相同的胖娃娃,她们在自家娘亲筑造的温暖港湾中,安宁无忧的睡着。 白羽坐在摇篮边,眼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们,眉宇满是和蔼柔溺之色。 盯着自己辛苦生下的几个孩子,白羽心中要多柔软有多柔软。 这是他和妻主的孩子,跟他预想中的一样可爱。 一只大手缠上他恢复完全的腰肢,惊得他身躯一颤,下意识就要反抗。 但转头一瞧,看见是白瑶后,他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下来,扬起一笑,“妻主!” 他将手放在白瑶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缱绻。 白瑶看了一眼摇篮中的三个孩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汲取一丝清甜香气。 白羽羞赧,耳尖微红,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妻主,你怎么来了?” 妻主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书房忙着调度兵马吗? 他知道白瑶不日就要出征霄云国,所以没敢打扰她。 白瑶对屋中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然后将白羽一把轻松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白羽,从他怀孕起,便不敢有任何轻浮的行为。 最近她有些迷恋这事,偏偏顾素晗和苏卿瑢都怀着身子,她又不能找他们。 如今白羽已经出了月子,她想,这总该可以了吧。 白羽害羞又渴望的缩了缩身子,声音沉闷,,“妻主,还是白日呢。” 而且,而且孩子们都在... 他觉得怪怪的。 白瑶玩味轻笑,眼神火热,“阿羽可怜可怜我吧....” 御医说他的身体恢复极好,已经可以同房。 所以,她今日可不会忍着。 白羽还未来得及应答,身子猛地腾空。 就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屋中暧昧丛生。 屋外的小厮还想偷听,结果被照顾白羽的管事给轰走了。 一群不要脸的小蹄子,太子殿下的床角都敢偷听,根痒了就拿鞋底拍拍,发什么骚! 云雨后,白羽满足又疲累的躺在白瑶怀中,勾着女人的脖子,主动送上一枚香吻。 白瑶欣喜,又想压着他再来。 结果还没开始,孩子们就哼哼唧唧的反驳起来。 白羽忙穿上衣服,将吧嗒小嘴的老大抱起来哄着。 白瑶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接过他手中孩儿,动作轻柔的逗弄着,“对了,我给孩子起好了名字,阿羽要听听吗?” 孩子已经过了满月,可以起名字了,白瑶可是专门翻书给她们选好了名字。 白羽又去抱另一个开始哼唧的孩子,听见白瑶说她起好了名字,表情有些微妙,抱着孩子坐到她身边,“妻主,皇上不是说三个孩子的名字都由她来取吗?” 满月的时候,他跟着白瑶进宫谢恩,他记得皇上是这么说过来着。 白瑶摆摆手,嚣张的说,“又不是她夫郎给她生的孩子,凭什么让她来取。 不用管她。” 老登一个,还想插手她的家事。 这孩子都满月好几天了,也不见她把名字想好,还不如让她自己取。 白羽挠挠头,看着怀中长相跟白瑶十分相似的小女君,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中无比欢喜,“既然这样,妻主给孩子们起的什么名字?” 他都听妻主的。 白瑶对怀中孩子笑笑,大掌抚摸过他圆润的小脑瓜,轻启丹唇,“老大叫白锦璜,老二叫白玉昕,老三叫白锦潇!” 她手中这个,就是老大。 白羽一听,莞尔轻笑,“妻主取得名字真好听。” 说罢,他又看向自己怀中这个咂吧小嘴的漂亮小女君,“昕儿,咱们有名字了!” 像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一般,小女君扬起了嘴角,冲白羽一笑。 白羽开心不已,抱着她又亲了亲。 他最喜爱的便是这个像极了白瑶的女君。 “哇哇~”无人疼爱的老三终于忍不住在摇篮中哭了起来。 白羽手忙脚乱的又去哄他,可老三一哭,另外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羽虐待他们呢。 白瑶忙叫来奶公,把孩子都带下去喂奶,她还要单独和白羽待一会儿呢。 白瑶身姿散漫的倚靠在小榻上,一头乌黑柔发用金簪挽起,周身气质清贵高洁,像极了登临王座的霸主。 白羽拿起薄毯盖在她身上,隔绝屋中其他人的视线。 小厮们正红着脸更换凌乱的被褥,余光全然被白瑶吸引,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动作也是慢吞吞的。 白羽气的一屁股在白瑶身边坐下,冷声道,“换好了就赶紧下去,殿下要休息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妻主也不会临幸他们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换了一批小厮了,结果都还是一副花痴模样。 小厮们连忙加快手中动作,铺好床榻便出去了。 白瑶抱着白羽调笑道,“阿羽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白羽伸手攀上她的脖子,声音闷闷,“都怪妻主魅力太大,这群小厮就差没往你身上扑了!” 他不是吃醋,只是不想让妻主被他们玷污了。 不是谁都可以肖想他的妻主。 看来他得让春婶把这群小厮都换成婢女才行。 难得见白羽撒娇,白瑶高兴的刮一下他的鼻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小傻子,难道我不会躲吗? 瞎操心。” 白羽将头枕在她怀里,蹭了下她的胸口,声音极轻的表白道,“妻主,我....我好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暗室的杂草又怎敢奢求朗日的光辉。 他知,妻主定是那翱翔九天的凤,他好怕自己给她拖后腿。 第28章 久旱逢甘霖 白瑶勾唇一笑,抚摸着他背脊,眼神却未落在他身上,“好阿羽,你又怎知我不会永远陪着你。” 凡人短短百年,怎敢称作永远。 不过他有这个想法,她还是很乐意奉陪的。 “阿羽在我心中同别的男子不一样,咱们阿羽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况且,咱们一路携手并肩,要是阿羽不在我身边,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阿羽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才行,不许离开。” 到底是第一个献上真心的男子,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比起其他人,他已经足够真诚,她自然会多加疼爱。 白羽抬头,对上白瑶变化神速的失落眼神,心中揪痛不止,连忙解释道,“妻主,我不会离开的。” 妻主待他千般万般好。 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陪在妻主身边,替妻主扫去一切障碍。 白瑶眼神动容,低头吻上他眉心,话语极其霸道,“好阿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违此诺言,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你抓回来。” 白羽咬唇,忙不迭点头。 白瑶抱着他,伸手抚摸过他背后的刀疤,忽然开口。 “阿羽。 再过些时日,我要出征霄云国,你就留在东宫,替我看管好府中一切事宜,知道吗?” 白羽闻言,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狗望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和不解,“妻主,我想随您一起出征。” 他不想留在都城。 白瑶眼神怜惜,“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况且太子珺并不知道我要攻打霄云国一事,若是战事传到都城,被他得知,恐要发生异动。 顾侧珺柔弱,没有主见,估计无法劝阻太子珺,只有你在,我才放心。” 见白瑶皱眉,白羽连忙伸手替她抚平眉心,乖巧点头,“妻主如此信任我,我定然听从妻主吩咐。” 妻主说的对,是他想太少,忘了这一茬。 太子珺那一面,确实有些麻烦。 但他不会多说什么,一切都听妻主安排吧。 白瑶微笑。 想着即将出征,得很久看不到他,白瑶又拉着白羽折腾了好几次。 以至于第二日,白羽都没脸出门见人。 开春,冰河破裂,万物复苏。 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后。 白瑶带领着三千黑甲卫和三万兵马离开了都城。 白蔚然站在城墙上,大手抓着城墙一角,极其不放心的盯着远去的队伍。 身上明黄的凤袍被风吹起一角,她眨眨眼,眼尾的细纹皱在一起,长叹一声,“凤鸣九霄,终究与鸟雀不同。” 说起来,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儿,自己似乎对她十分不了解。 她蛮横的行径,诡异的手段,都让她摸不着头绪。 可她赤城简单、又怜众生疾苦,是为君王的典范。 她所期盼的朝堂制衡,在她眼中也可轻易打破,她所畏惧的世家贵族,在她刀下也不过一缕亡魂。 好孩子,去吧,去征服你的天下。 祝愿她一切顺遂。 耳边响起送别的号角声,白蔚然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僵硬,才扶着近侍的手缓缓往回走。 东宫。 不知怎么,一早起来苏卿瑢就内心不安,一颗心悸动得厉害。 他实在有些害怕,想着腹中孩儿要紧,最后还是命人请了御医。 等候御医的时间,他躺在床上,望向窗外辽阔的苍穹,突然问道,“小秋,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近侍上前,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恭敬回答,“太子珺,小的不知。” 不知?怎么会呢?妻主平日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 奇怪! 唔,肚子又抽疼了一下,他忙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御医怎么还没来?” 小秋立马担忧起来,忙往外走。 顾素晗院子里,他正在抄写经书。 奶公算着时间,让他起身活动。 一眨眼,他已怀孕五月,小腹凸起,行动变缓。 第29章 动了胎气 扶着奶公的手,他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散步,眼中充斥着忧虑之色,轻抚肚子。 又要许久见不到妻主了,希望妻主可以平安归来。 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从院外走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动了胎气,严重吗?”顾素晗惊诧挑眉,感觉自己肚子都隐隐疼了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昨个儿不还好好的? 贴身小厮摇头,眉眼有些尖酸刻薄的讥讽道,“御医说没什么大碍,不过依着小的看,太子珺这一胎怀像不好,极有可能保不住!”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小厮懵了,再看顾素晗冷厉的眼神,他急忙跪下来,自己抽自己,“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侧珺赎罪,小的只是一时口快,没其他意思。” 顾素晗低头,觎着他,眼神气愤,“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就把舌头给本珺割下来拿去喂狗。” 明知他不喜欢谁拿孩子说话,还敢这般口无遮拦。 该打! 小厮害怕的又往脸上抽了几巴掌,极其狼狈道,“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侧珺饶命。” 瞧他这张嘴,确实该打。 竟忘了侧珺吩咐的话。 “滚!”顾素晗抚摸着肚子,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多谢侧珺,多谢侧珺。”小厮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侧珺,不要动怒,小心伤着腹中的女君。”奶公赶忙给他顺气,神色担忧的劝解。 顾素晗深吸一口气,走到花丛旁边,揪下一朵开的正艳的花,表情纠结,“奶公,你说我要去看望一下太子珺吗?” 奶公摇头,轻声解释,“这是咱们私下打探的,太子珺没说,咱们就当不知。” 不过他倒是很认同小厮的话,指不定太子珺这胎就有问题呢。 顾素晗扯着手中花瓣,轻轻点头,“这倒是。” “可他在做什么呢,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难道他知道妻主去攻打霄云国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妻主今日才出发呢。 奶公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只是在替顾素晗盘算筹划,小心翼翼的说,“太子珺动了胎气,说明他这胎确实有些不妥。 侧珺,咱们日后千万得离太子珺远些才是。” 万一被有心之人栽赃嫁祸,污了侧珺的名声可不少。 顾素晗认同的点头。 对!奶公提醒的好。 他爹爹就曾这样被一个小侍陷害过,得亏爹爹当时怀着他,不然就要被娘亲厌弃了。 不过妻主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摸摸肚子,顾素晗继续在院子里散步。 七日后,白瑶带领的队伍顺利抵达边城,当晚便对霄云国边城发起进攻。 霄云国与翰云国邻近,两国边城只隔百余里,中间有一处缓冲的平原,多年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两国百姓之间偶尔会发生些许摩擦,这都不算什么。 所以,对于白瑶突然发起的进攻,霄云国守城将领懵了,只能硬着头皮作战。 太突然了,她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暗探也未及时送来翰云国要攻打她们的消息。 白瑶的行军速度极快,按理说在到达边城后,将士们应该会很疲惫才对。 只是她在抵达边城前两日,就在靠近边城的一座州府军营中驻扎了一日,让将士们整休,并且杀猪宰牛的庆祝,所以才能抵达边城后,快速发起作战。 至于暗探,早就被影卫给杀了。 夜晚,寒风呼啸而过。 白瑶作为主帅,骑在高大的马上,耳边是将士们发出的汹涌嘶吼声。 宋臻和陈昭作为副帅,各自带领两支队伍,包抄霄云国边城两座城门。 她则是坐镇军中,发出指令。 夜晚进攻,偷袭为主。 这不是陈昭的长处,但是系统奖励者宋臻的强项。 军师诸葛鹊坐着战车,跟白瑶一同处在寒风中,目光炯炯有神,“主公,今夜天象贪狼在东,极其适合偷袭,我猜宋副帅一定能在两个时辰内攻破敌军城墙!” 如果来得及,她们甚至可以在霄云国城中吃上早饭。 白瑶淡定点头。 要是宋臻两个时辰都攻不破城墙,那可就枉费她这几月来的心血了。 为了练兵能取得最大成效,这几个月,她让兵部派发的军饷都是双倍,每半月都要杀猪加餐,饭食也由一天两顿变成了一天三顿。 影二身穿铠甲,扮做她的下属,也出现在战场上。 她望着不远处的战场,也有些跃跃欲试,可她是影卫,又要贴身保护殿下,没办法,只能按捺住自己脱跳的心思。 不远处,城门摇摇欲坠,守城士兵苦苦支撑,进攻的将士兴奋不已。 只要破开眼前的城门,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城外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内城,听见近在咫尺的嘶吼和刀枪铮鸣,正欲入睡的百姓们一下子慌了神。 多数人从未参与过战争,不知眼下是何境况,要么躲在屋中,要么悄悄出门查探。 很快,不等他们查探回来,边城的守城将领就派人出来征召家中女丁,充入军中,一同作战。 城中一下子就乱了。 谁愿意上战场送死啊。 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的开始往后撤。 守城将领见状,气的吐血,索性把他们后退的路截断,直接命令下属开始抓人。 边城破了,难道她们就能躲过此劫吗?一群愚民。 截杀住欲往下一座城池报信求援的传令兵,白瑶看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边城,微微勾唇,仿佛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给自己的期限是半月,半月内,攻至霄云国都城。 所以,又怎会给自己添麻烦呢。 只是白瑶作战经验少,忘了人家还有烽火台。 看着被点燃的烽火台,她脸色一黑。 呃.....恕她孤陋寡闻。 嘶....蛇脸好疼,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天亮了。 厮杀声消弥于风中。 城墙上下,尸横遍野,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死不瞑目的霄云国将士未能等到后方援军,便沦为刀下亡魂,握紧武器的手逐渐僵硬发白。 硝烟阵阵,乌鸦在天空盘旋着,发出难听的鸣叫。 缴械投降的霄云国将士穿着单薄的染血棉衣跪在地上,被迫望着敌军进城的身影,个个如丧考妣。 脚步声整齐划一,翰云国将士们高举手中大刀,快速占领城中每一处关键位置。 百姓们抱团躲在家中,浑身抖如筛糠,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将她们吓得半死。 即便再无知,她们也明白,家园被攻陷,她们沦为俘虏了。 而等待她们的,除了死亡就是无限的压迫。 哒、哒、哒。 沉闷的马蹄声敲击在每一个霄云国百姓心中,就好似一把高悬的利刃,顷刻间,便会索尽她们的小命。 屋中,害怕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立马便被面色灰白的大人捂住了嘴。 白瑶带着高举自己王旗的黑甲卫,优哉游哉进入城内。 她昨夜并未动手,身上银色铠甲一尘不染,头顶紫金莲花冠,身披纯白披风,出众的外貌亦让她于众多将士中鹤立鸡群。 重伤的守城将领不甘而怨恨的瞪着她,想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心思都从眼里窜出来了,只是可惜,她被绳索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满脸血污的将领咬着后槽牙,艰难质问。 “你是何人?” 就算死,她也要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人手里。 第30章 双生子 然后下到地府后,狠狠诅咒她。 此人指挥的铁蹄踏破了她守护的城池,她如今是失守之将了。 有辱先祖名声。 羞愧难当! “翰云太子,白瑶!” 白瑶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却又态度平和的看着她,声音干脆道。 是个有骨气的,可以留她一命。 “带下去,让军医诊治!” 将领瞪着虎目,嘴角隐隐有些渗血,气势昂扬的挺着胸膛,朝白瑶呸了一口。 “呸!我王荷宁死也绝不做亡国奴。 你且等着,我家中长辈姊妹会替我报仇的。” 说罢,她便向旁边的大刀口撞去,以身殉国。 “将军!”一旁的将士深受其悲壮决心,忍不住痛哭哀嚎起来,有几人也跟着撞向墙壁,以血明志。 跪着的将士们内心此刻无比悲凉,她们成了败军,本该一死了之,可她们还有家人.... 白瑶内心波澜不惊,只是转头看向别处,轻抬眼眸,“好生埋了吧。” 将军百战死,这是她们的命! 陈昭颔首,大手一挥,吩咐下属替这几人收尸。 这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攻占第一城后,大半的翰云军继续朝前出发,另一小半则是留下来整治城中百姓和收编士兵,要等接手的官员到来后,她们才能往前和同伴汇合。 “城中所有百姓听着,我们主帅乃翰云国太子,所有臣服者通通不杀。 新任官员到来前,所有人闭门不出!” “城中所有百姓听着....” .... 边城被遥遥甩在身后。 白瑶作为主帅,自然是要带着队伍继续往前,挥刀南上! 斗志高昂的将士们大步往前走着,每往前一步,她们仿佛就能看到自己距离光明未来又近了一步。 陈昭驾马走在白瑶身侧,恭敬询问,“太子殿下,我军距离下一城还有三十余里,是先休息还是直接进攻?” 白瑶望着前方渺小的城池,手握缰绳,不紧不慢的前进着,“休整一番,夜晚偷袭。” “是!”陈昭立马往前去,与带头的前锋汇合商议。 傍晚时分,翰云军在距离第二座城池五里外的地方驻扎下来,休息做饭。 副帅陈昭擦擦额角的冷汗,增派将士驻守前线。 太子殿下未免也太狂妄了些,这距离人家城墙就五里,真不怕被偷袭啊。 属实是贴脸开大。 确实,对面城墙上的将领见状,气的差点吐血。 翰云国未免太瞧不起她们了吧。 这么近的距离,她们就不怕被偷袭吗? 不过看样子,她们是想半夜偷袭吧。 现在要不要派人去骚扰一番? 可万一这是她们布下的陷阱呢? 将领犹豫了一番,召来下属商议起来。 商议着,一阵风送来对面饭菜的香味,城墙上的将士都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好香啊! 她们吃得啥? 呸呸呸,不少将士抵挡住诱惑,在心里啐了对面的敌军几声。 休想用这种方式动摇她们的军心。 谁知,没多一会儿。 一群身穿铠甲的翰云军就捧着自己的饭碗来到城墙外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敲锣。 “香喷喷的饭菜咧,还有大鸡腿。 降服翰云国者,可享上等食物。” “还有羊排呢,炭火慢烤,外焦里嫩,配上好酒,快活似神仙。 只要打开城门,想吃多少有多少。” “.....猪头肉下酒....” “.....红烧羊肉啊...” 翰云军报菜名似的坐在战车上,一边吃一边叫嚣,态度极其嚣张,但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 饭菜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城墙上飘,守城将士伸出脑袋,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太香了。 翰云军吃得这么好吗? 难怪不得,昨日那么快就攻下了边城。 再瞧人家的装备和身形,明显就要胜她们一筹。 “岂有此理!” “来人,放箭,放箭!” 一群不要脸的鼠辈,偷袭边城不说,还试图引诱她们的将士。 守城将领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 弓箭手立马上前,对准那群挑衅的翰云军,万箭齐发。 但对面位置选的极其优越,恰好不在弓箭射程之内。 城墙上,浪费了一批弓箭的将领直咬牙,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 “开城门,派前锋领兵三千去捉拿她们!” 可恶。 只是,城门一开,吆喝的翰云军立刻翻身上马,引诱着这支队伍往她们布下埋伏的位置而去。 墨家传人按照白瑶要求打造好的弓弩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快回来,回来!”城墙上,见势不妙的将领面色铁青,大声呼叫着,可已无济于事。 三千人的队伍就这么水灵灵的落入敌军陷阱。 全军覆没。 砰! 一拳砸在城墙上,碎屑飞舞,气愤中的将领眼睛都绿了。 “来人,召集所有兵马,随本将军杀出城去!” 所有猜想都落空后,她顾不得隐忍,直接发号施令,带领兵马冲出城去。 她要给这群翰云军一点颜色瞧瞧。 她们霄云军可不是面团捏的。 据可靠消息,对面现在只有两万的兵马,优势在她方。 有了边城的警示,第二城已经汇聚霄云国三分之一的兵力,成为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 只是她们低估了白瑶和三千黑甲卫的威力,加之饱食了一个冬日的翰云军可不是瘦弱的霄云军可以抵挡的。 所以,当她们杀出城去之后,白瑶带领的翰云军亦跟着冲了出来。 铁蹄铮铮,踏碎山河血肉,白瑶手持长刀,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三千黑甲卫,以一敌百,在战场上更是无敌的存在,直接横推一整片霄云军。 ...... 翰云国发动战争和连陷两城的消息加急送到霄云国都城,朝堂上一下子便沸腾了。 霄云国君慌了神,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 她本就年迈,又与白蔚然一样,是个守成之君,从她当上皇帝这一天起,三十多年都没发生过战争。 内心自然是惊慌的。 霄云国只有二十几座城池,地理位置不算优越,但胜在距离周边国家都远,所以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翰云国是要做什么? 一旦打破两国友好邦交,周围的国家说不定也会联手攻打它的。 莫非翰云国国君脑子坏掉了? 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 在丞相的建议下,霄云国国君立马召集全国兵马赶赴战场,务必要抵挡住翰云军前进的步伐。 另外,她还写信给周边国家的国君,给她们讲述唇亡齿寒的道理,请求她们派兵支援。 她想,大不了自己拱手相让两座城池,也一定要将祖宗基业给保住,否则她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祖啊。 五日后,宋臻和陈昭联手攻下七座城池,距离霄云国都城已只有百里之距。 春意零散洒落在大地上。 战火稍有遏制之势。 白瑶命军队原地休整,并派人告知霄云国国君,若是此刻献上降书,她便立马收兵,并封她为闲散侯爵,以示恩德。 只是回信还需要些时间,她便在最新攻打下来的雾兰城里暂住着,等候回信。 城主府。 影二拿着翰云国都城飞鸽传送的信件走进白瑶休息的屋子里,双手呈递,“主子,东宫的信件。” 白瑶刚沐浴完,浑身沾染水汽,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身姿傲雪凌霜,说不出的高贵清雅。 “拿过来!” 东宫?莫非出事了。 拆开信件一看,她脸色立马就阴沉下来。 没用的东西。 这都能动胎气? 她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结果连孩子都差点保不住。 不中用的东西,还敢跟她谈条件。 她都快把霄云国攻下来了,还想让她停下?做梦去吧。 吸了一口气,白瑶将信件丢给影二,眼神冷淡道,“替孤回白羽,让他尽力保住太子珺腹中子嗣,但不许他外出,一切等孤回去之后再做决策。”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用孩子威胁她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结局是什么了。 等孩子出生,他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真心....可一想到这个问题,白瑶就有些为难。 苏卿瑢莫非早已心有所属?不然这么久了,他都不对自己动心? 白瑶冷着脸,望向窗外绽放的嫩芽,眸光晦暗。 不急,等她先把霄云国攻下来再说。 男人嘛,多得是。 她只是有些可惜自己之前付出的演技。 啧! “是!”影二行礼后,顺从退下。 她刚走,高雯端着茶水点心走进来。 “主子,外面雾兰城前城主求见!” “问她何事?”白瑶拿起桌上的书,轻飘飘的问。 她要做条博学的灵蛇,学无止境,不能荒废光阴。 高雯垂眸,轻手轻脚的把茶水放好,然后退到旁边,温和道,“小的问了,她说是看主子您行军打仗太累,给您找了两个善曲乐的清倌,说是要献给您解闷。” 白瑶翻书的动作一顿,眼中来了兴趣,眸色翻转之间,似笑非笑,“把人带进来孤瞧瞧。” 清倌儿?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男伎? 咦,有点意思,她还没有遇到过呢。 高雯老实脸,赶紧出去把人带进来。 “草民孙光宗拜见太子殿下。”身形瘦削挺拔的雾兰城前城主上前给白瑶行礼,眼神恭敬有加。 她之前是城主,但在雾兰城被白瑶拿下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就是阶下囚了。 只是白瑶听闻她治理雾兰城有方,留她一条小命,让她帮着陈昭她们安抚城内的百姓,当个话事人一类的。 今日,她倒是想起找她了。 “奴家欧阳拂(欧阳绫)拜见太子殿下。” 在孙光宗身后,一对外貌十足相似、穿着单薄纱衣的双生子缓缓跪拜下来,一人手持琵琶,一人手持横笛,嗓音清越柔媚的对白瑶参拜,并不着痕迹的展露出他们妖娆婀娜的身姿。 这对双生子容貌精致、五官深邃、眉骨微凸,有些不像是霄云国的人,反倒是有些像千里外的异域之人。 两人虽共用一张脸,但彼此之间的气质却大不相同,一个媚态天成,像高贵娇艳的紫牡丹,一个清丽出尘,像含苞待放的绿菡萏,各有各的惊世之美。 白瑶视线立马被他们所吸引。 【姓名:欧阳拂 年龄:十五 身高:173 体重:48kg 颜值:87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4】 【姓名:欧阳绫 年龄:十五 身高:173 体重:51kg 颜值:87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3】 白瑶看到这两人的数据时,眼光乍亮。 87,是目前及格美男中分值最高的两个了。 来的正好。 她还有许多想要的东西,就看宠幸他们俩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幸运的奖励。 等等,白瑶高兴了片刻,骤然间发觉,这两人的年纪不太对啊。 多少? 十五岁? 男子年方十六才成年,这么小?就算数据及格她也不能碰啊。 锐利的眼光化作刀剑戳向孙光宗,她吓得浑身胆颤儿,心惊肉跳,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眼帘,试探的望着白瑶,“太子殿下,这两人是草民特意从教坊司寻来的清倌儿,都还没破身。 他们俩精通音律,在服侍女子方面也颇有一番心得。 草民想着您一路辛劳,便趁此机会献上他们二人,哪怕是留在您身边给您解解闷也行啊。” 莫非太子殿下不喜欢这两人? 这可是她夫郎费尽精力才寻找到的两位清白伶人,刚被调教好,本来说是要送到都城给皇上庆贺寿辰的,谁知突然间白瑶攻破了城池,这两人也送不出去了。 她想着这两人貌美,也别浪费,便打算送来白瑶身旁伺候。 万一得白瑶喜欢,说不定还能念她几分功劳呢。 白瑶郁闷脸,手搭在踩着椅子的膝盖上,目光落在这对双生子乌黑的头顶间。 弟兄二人娉婷袅袅的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温柔小意的浅笑,但心中却像是打鼓一般,忐忑焦灼,又恐惧着上位者对他们的觊觎和审视。 这会儿才初春,弟兄俩只穿着单薄的纱衣,细嫩白皙的肌肤冻得发红,身躯也在微不可察的哆嗦。 “抬起头来!”威仪的声音响起。 弟兄俩胆战心惊,握紧乐器的手指紧绷着,缓缓抬起头颅。 他们虽是教坊司的清倌,但并非足不出户,所以对百姓口中被称为无情刽子手的翰云太子还是有一些基本认知的。 百姓们说她凶狠残暴,长得跟青面獠牙的地府恶鬼一般,还有三头六臂,每天吃人肉喝人血,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疯子。 所以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第31章 私有财产 如果她真要强迫他们的话,他们就同她玉石俱焚。 但等他们抬头清楚瞧见白瑶清冷不凡、英姿出众的外貌后,弟兄俩怔了怔。 面前女人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生的三头六臂或者青面獠牙,也不像是个疯子,反倒是有些人畜无害,像极了温文尔雅的世家女君,气质明朗似清风崇山,给人感觉无比沉稳。 她眼中没有对他们的觊觎之色,但满含怨念。 弟兄俩快速瞧了一眼,就惊吓般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脚下,不敢与她直视。 太子殿下好俊美啊。 这是他们心中同时生出的第一印象。 白瑶看着他们有些浮粉的娇小脸颊,手指相互摩挲着,眼眸犀利。 难怪她觉得有些违和,原来是上妆遮掩住了脸颊的稚气。 这都没成年,让她怎么下手。 该死的孙光宗,把她当禽兽呢。 虽然她跟禽兽也沾亲带故,但她已经是开了灵智的蛇精了。 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是憋屈。 她又瞪了孙光宗几眼。 孙光宗跪着,背后冷汗直冒,不知这位高贵的太子殿下在想什么,根本揣摩不透。 “百姓都安抚好了?”白瑶盯着孙光宗脸上大颗滚落的汗珠子,轻启丹唇,询问道。 她很热吗? “回殿下,都安抚好了。百姓们都很感激您,知道您不会伤害她们后,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没有引发任何动乱。”孙光宗愣了一下,忙不迭开口回应,心中紧了紧。 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问? 难道不相信她? 冤枉啊,她这几天连囫囵觉都没睡过,多数时间都在城内奔走,安抚百姓,协助翰云军收编军队,修葺城墙,老实着呢。 白瑶睨着她,眸光幽幽,带着几分呵斥的意味,“你要是很闲,就带人去将城外的荒地给开垦出来,不要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 说她老实吧,她还知道给自己献美男,说她不蠢吧,也不知道挑两个成年的。 真想给她一尾巴子。 孙光宗浑身一颤,讪讪一笑,擦了下额角的汗水,“是是是,殿下教训得是,草民再也不敢了。” 原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这种风气啊。 她也是好心,谁不知道上位者就喜欢这样水嫩嫩的小美男。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瑶轻哼一声,散漫的倚靠着椅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殿下.....草民立马就把他们带回去。”孙光宗欲哭无泪,卑微开口。 开荒,对,她把这两人带着开荒去,这总行了吧。 弟兄俩心中惊诧,太子殿下居然不打算收下他们吗? 再一听她关心百姓的话语,两人更是意外无比。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这样正气凛然、心怀天下的大女子。 倒是他们错怪她了。 可....两人心中又同时生出一抹遗憾来。 为何他们不能陪在这样正直的女子身边,命运对他们太不公,取舍无道。 若是能跟着这样的女子,他们以后也不用被人像货物一般转手倒卖了吧。 双生子黯然神伤,就跟霜打了的娇花似的,蔫嗒嗒的。 孙光宗并未注意到这弟兄俩的异样,惶恐的站起来就要带着他们离开。 白瑶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把茶杯搁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行了,人留下,你回去吧。” 送到嘴边的肥肉她自然不会叫它溜走。 虽然这两人还未成年,但是养一养,也不是不行。 她又不缺他们一口饭吃。 就留下给她当储备粮好啦。 孙光宗膝盖又是一软,可不再敢探析白瑶内心的想法,只得点头同意,“是是是。” “等等!”白瑶又叫住她,声音不大不小的叮嘱道。 “回去后别给孤闲着,抓紧时间带人开荒,春耕时分,孤有高产种子发下去种植。 要是此事办得漂亮,孤会重新赐你一个官职。” 她每攻打下一座城池,都要派人开荒,山地也开,田地也开,就是为了大面积种植高产农作物。 翰云国和霄云国太小,一年的庄稼收成养军队都困难。 好在土地面积够大,还能开出几倍的耕地来。 趁着刚开春,正好可以赶上春耕。 孙千已经将粮种培育出来,就差一股东风了。 孙光宗大喜过望,眼中光芒四射,又噗通一声跪下去磕头,“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愿为太子殿下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白瑶挥挥手,神色烦闷,“去吧。” 别打扰她学习。 孙光宗战战兢兢的进来,高高兴兴的出去。 而留下的弟兄俩也是暗自庆幸,眉眼都舒展了。 白瑶眼神一变,语气也跟着变得冷硬。 “你们俩起来吧。” 弟兄俩站起来,一双纤细的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腰肢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感十足。 白瑶装作看不惯的模样,正气凛然开口,“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有辱斯文。” “高雯,进来,带他们俩下去把脸洗干净,换身能看的衣裳。” 人生处处是演技啊。 感受到白瑶嫌弃的态度。 弟兄俩羞耻低头,缩着身子,眼中泛起氤氲水雾。 他们也不想如此啊。 可在这乱世,他们手无寸铁,又无家人庇佑.... 高雯走进来,接收到白瑶的眼神后,带着他们俩离开了屋子。 拿起书,白瑶慢悠悠的翻阅起来。 不多时,穿着舒适棉袍、梳洗妥当的弟兄俩又被高雯带了回来。 两人都挽起了青丝,身姿端正的站在白瑶跟前。 洗去脸上的脂粉后,露出两张巴掌大的娇嫩脸颊,似还未长开一般,嫩的出奇,清澈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倒没有之前那般勾人的韵味了。 “这么小?”白瑶佯装惊讶,眼神怜悯。 “还说让你们俩当个小厮伺候孤的,看来是不行了。” 哥哥欧阳拂连忙跪下来,话语急切,“殿下,我们不小,可以伺候您的。” 他生怕白瑶嫌弃他们,又将他们打发出去。 当殿下的小厮有何不好,总比卖艺献唱,做个见不得光的男伎好。 何况殿下瞧着是个宽厚的性子,再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去处了。 白瑶握着书,气势淡雅,微皱眉头,“孤需要你们两个嫩瓜秧子伺候吗?” “又瘦又小,风都能吹走。 有十二三岁吗?” 欧阳拂轻咬下唇,眼尾的媚态被焦急取代,听见白瑶的询问后,有些怯愣的摇摇头,“殿下,我们已经十五了。” 殿下果真是心善之人,他更加不会离开。 “十五?这还不小?”白瑶口中惋惜着,不再看他们,低头盯着手里的书,“还是让高雯给你们找一户好人家安置吧。 跟着孤行军打仗免不了吃苦受罪,又不安全。 你们太小了,坚持不下去的。” 欧阳拂急了,眼眶一红,伸手扒着桌面,声音婉转的恳求起来,“殿下,奴家不怕吃苦,求您了,您就收下我们吧。 奴家与弟弟还有一年就成年了,不小的。 真的不小。” 他们十岁开始就被爹爹卖进了教坊司,被各种调教,受尽人情冷暖,若不是长着一张出色的脸,恐怕早就被有钱小姐们开了苞,糟践了。 虽侥幸活到现在,可前段时间教坊司的管事说,要将他们送给皇上做雾兰城的贺礼。 送?这个字太轻贱,他们又不是什么物品。 可他们也反抗不了。 皇上已经年过六十,即使被皇上看中又如何,他们这样娇弱的身子,又能在宫中活多久? 别说做小厮,就是当个洒扫仆人、烧火小子也比被人糟践了强啊。 “是啊。 殿下,求您不要赶走我们。”弟弟欧阳绫也着急的跪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他瞧着没有欧阳拂那般精明,傻乎乎的,说话时,露出一旁整齐的白牙,还有两颗小虎牙。 白瑶有些想摸,但眼下只能强忍住。 她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俩,微微摇头,态度已经很明确。 欧阳拂眼泪都快出来了,稚嫩的面容有些说不上来的心酸,余光瞥见自家弟弟可怜的模样时,他忙改口,再三对白瑶恳求起来,“或者,殿下,你收下弟弟,奴家走也行。 弟弟比奴听话乖巧,只求殿下给弟弟一条生路。” 弟弟不够聪慧,呆呆傻傻的,要是被送出去,说不得也是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不如搏一搏殿下的同情,让她留下弟弟也好。 “不要,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欧阳绫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扯着哥哥的衣角,瓮声瓮气道。 欧阳拂瞪着他,眼中多有不舍,可还是很硬气的挥开了他的手,为他的去留开始对白瑶磕头,“殿下,求您了,您留下我弟弟吧。” “哥哥....”欧阳绫扁嘴,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一副小可怜模样。 欧阳拂不顾自己娇弱绝色的脸蛋,砰砰砰就是几个实在的响头磕在地上,声音沉闷。 他是不在意,但把白瑶给吓得不轻。 啊,她的储备粮啊,别磕别磕,要是把脸磕伤了,她就要白白损失好多奖励了。 她赶紧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孤同意了,你们俩都留下来吧。” 不演了,不演了。 快,让她瞧瞧伤到脸蛋儿了没有。 她的老天奶啊,别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脸蛋,这可是她的私有财产啊。 一颗晶莹的眼泪掉在地板上,欧阳拂开心的抬起头来,露出发红的额头,微微有些破皮。 但无损美貌。 弟兄俩喜极而泣,感谢的看着白瑶,又对她伏拜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白瑶看了一眼欧阳拂的数据,确定颜值没有受到影响后,松了口气。 “起来吧。 你们俩就跟着高雯,学习泡茶磨墨吧。 切记,听吩咐,不可莽撞,不可多言。” 这两人留在身边也真真是赏心悦目啊。 况且他们未成年都有八十七分,要是成年后,分值会不会还有提升? “是,多谢殿下。”弟兄二人站在一起,捣头如蒜,欣喜异常。 留下就好。 只要不赶他们走,学什么都可以。 两只小白兔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大坏蛇的陷阱,反倒是感恩戴德的对她谢了又谢,就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白瑶摆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高雯站在旁边,对他们俩提醒道,“走吧,殿下要看书了,你们别在此打扰。” 两个小可怜乖巧的跟着高雯离开了。 欧阳拂离开时,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白瑶已经沉浸在书中世界,周身气势淡薄,平易近人,他抿了下嘴角。 这一刻,白瑶专注的模样深深印入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脚步声一远,白瑶立马抬起头来,对着空气开口道,“影三,去查一下他们俩的身家背景。” 如果是干净的,那就可以带回翰云国去。 “是!”屋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回应。 简单培训一日后,两名绝色小厮正式上岗。 白瑶占据城主府后,起居都在此,每日前来汇报的下属都会对这两个过分漂亮的小美人投以探究的视线。 在众多高大威武的女人中,他们俩像极了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呆萌蠢笨、娇弱不堪。 好在,他们跟的人是白瑶,没谁敢生出觊觎之心。 夜晚。 欧阳绫端着宵夜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屋中传来一道温和的感慨。 “.....看到他们就想到孤的弟弟,也是跟他们一般年纪,被母皇珺侍娇养着,他们却颠沛流离、落入风尘,不免怜惜。” “殿下,话虽如此,可他们俩到底是孙光宗送来的人,万一是细作什么的,殿下还是谨慎些好。”另一道声音他也熟悉,是高雯姐姐,殿下的贴身近侍。 欧阳绫抿唇,径直推开大门走进去,语气坚定,“高雯姐姐,小的才不是细作!” “小的用自己和哥哥的性命起誓,若是细作,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到底是个单纯的孩子,性子直率过了头,不管不顾的竖起手指起誓。 殿下是个好人,他们不会害她的。 “...咳...”高雯轻咳两声,表情微妙,但并没有因此减轻自己眼中的怀疑,“小绫,教你的规矩呢?” 欧阳绫咬着嘴角,奶凶的表情顿时收敛起来,害怕的跪下去,“对不住,殿下,小的...小的只是着急,一时忘了分寸。” 他和哥哥才不是什么细作呢。 第32章 议和请求 “快起来吧,宵夜要是洒了,孤吃什么。 孤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白瑶脱去外袍,在八仙桌旁坐下,面上表情十分随和。 显然是没有怀疑他的。 什么? 哦哦,欧阳绫连忙端正手里的托盘,羞红脸颊,将宵夜呈递过去。 他不是故意的。 高雯接过宵夜,一边当着他的面拿出银针试毒,一边对他叮嘱道,“做事小心些,不要这么马虎。” 欧阳绫红着脸,乖巧点头,慢慢站起来,“高雯姐姐,小的知道了。 不过小的跟哥哥真的不是什么细作,我们又不是霄云国的人,才不会害殿下呢。” 高雯斜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还不闭嘴,赶紧去叫人送热水来,殿下吃完宵夜马上要沐浴睡觉的。” 哦!欧阳绫瞥了一眼白瑶,哒哒哒的慌张跑了出去。 “这没规矩的小子....”礼都忘记行了。 高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颇为头疼。 白瑶拿起勺子,眼神温柔,“行了,小孩子嘛,别那么严苛。”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调教。 高雯听懂言外之意,唇角微微上扬。 盥洗室中,水雾缭绕。 白瑶大步走进来,身后缀着一个小尾巴。 她正要脱自己的衣裳,欧阳绫立马上前,伸手就要帮她。 白瑶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表情古怪,“你怎么在这儿?” “小的在这儿伺候殿下沐浴啊。”欧阳绫眨眨自己清亮的眼眸,一副比白瑶还不解的小表情,声音糯叽叽的。 他不在这儿,那在哪儿? “出去,出去,孤不用你伺候。”白瑶嘴角扯了两下,赶紧对他挥挥手,好似将他看做洪水猛兽一般。 “为何,殿下?高雯姐姐说伺候您沐浴也在小的职责范围内啊。”欧阳绫歪了歪小脑袋,眼神忽闪忽闪的盯着她,求知欲都快从眼里窜出来了。 难道他何处做错了? 伺候殿下沐浴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感觉殿下在害怕他呢? 白瑶对他呵呵一笑,掰过他肩膀把他往外推,“小孩子不要多问。 听话。” 欧阳绫心跳忽然错漏了一拍,皱着眉心,四肢僵硬的往外走,“殿下.....” 殿下真的不要他伺候吗? 回应他的是白瑶脱衣的举动,线条流畅的劲瘦背肌在烛光下散发着浅蜜色的光辉,几条深浅不一的刀疤更是赋予她强烈的力量感和侵略性。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看到白瑶身上的野性和劲狂。 跟白日里的那人气质大不相同。 小郎忽然红了脸,捂着发烫的双颊,步伐飘飘然地离开了。 屋内,白瑶得意轻笑一声,抬腿迈入浴桶中。 小白兔啊小白兔,快快长大,入她之腹。 这一晚,小郎在温暖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以至于他第二天当差时。 神色恍惚。 给白瑶递茶水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手中茶杯猛地飞出去,泼向正在处理公务的白瑶。 白瑶侧身一躲,眼疾手快的抓住马上就要摔得狗吃屎的惊慌小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做什么?造反啊?” 大掌落在小郎腰间,盈盈腰肢就像风中飘扬的荷径,脆弱易折。 真细啊。 欧阳绫吓得睁大眼睛,本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的,结果却被殿下救了下来。 腰间遒劲的手臂猛地松开,擦过他胸口位置,将他扶正,“吓成这样?孤还没怪你泼湿了孤的衣袖呢? 胆子也太小了些。” 听着白瑶说话的声音,他涨红了莹白如玉的小脸,连忙跪下来,卑微的对白瑶赔礼道歉,“对不住,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腰间大掌抽离,他的心也跟着落空了一下。 真奇怪。 白瑶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行了,行了,孤又没说要怪你。 下次千万小心些,孤还不想毁容。” 真是胆小啊。 不对,应该说是笨手笨脚。 白瑶心中嗤笑,若非为了铺垫之后的事情,她真想一手掐死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家伙。 欧阳绫惶恐,掀起眼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瑶,见她一脸宽容,真不在意的模样,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殿下人真好。 听见瓷器碎裂声的高雯也赶紧走进来,见状,她没好气的瞪着欧阳绫,“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殿下取干净的衣物来。 笨手笨脚,端个茶水都不会,得亏没有伤着殿下,不然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高雯手脚麻利,最是见不惯欧阳绫这种只知道嘤嘤嘤的愚笨小郎。 要不是殿下非要让他们留下,她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真是笨死了。 欧阳绫泫然欲泣,却又不敢哭出来,只得憋着一股羞愧的心理,听从高雯安排去办事。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差点把茶水泼到太子殿下身上去。 他以后一定会万般小心的。 欧阳拂因为那日穿着单薄,受了风寒,最近两日都留在下人的屋子里休养。 等他从弟弟口中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后,免不了着急忙慌的对他嘱咐道。 弟弟何时愚笨成这样了?不应该啊。 好在,他的身子休养得差不多了,明日还是他去殿下跟前伺候吧。 欧阳绫按捺住心中异样,瞥了自家哥哥一眼,乖乖点头。 暮春三月,雾兰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三日期限已过,派往霄云国都城的使者归来。 水声鼎沸,清新的茶香四溢。 白瑶正在一空地之上习武,身姿游龙惊鸿,气势盎然。 欧阳拂素手纤纤,举起茶壶倒了一杯汤色柔亮的绿茶,放置在矮几上。 影二带着一名气势不俗的中年官员大步朝此走来。 “拜见殿下!”两人来到一旁,异口同声行礼。 白瑶操控手中长剑,并未停下,只是眼神柔和了些许,“说!” 中年官员拱手伏拜,声音干脆的说道,“殿下,霄云国并不同意出具降书,只是提出可以议和。” 这么说,就是不愿意认输了? 白瑶身姿飘逸、神采奕奕,手中长剑辟出一道残影后,收势。 她朝欧阳拂所在位置大步走去,浅青色圆领箭袖衬出她颀长身形,优越五官。 她将长剑搁置在桌上,霸气端坐,“她们给的什么条件?” 议什么和,再有三城就直接攻进都城了。 届时,要什么没有。 不过她倒是可以根据她们求和的条件考虑之后下手轻点还是狠点。 中年官员拿出袖子里的锦帛,按照上述所书,不卑不亢的对白瑶开口道,“回殿下,她们提出的条件是,三座城池和最美的星蘅王公,以及牛羊一千,马匹五百,之后三年一上贡!” 这么少?白瑶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这星蘅王公又是什么东西。 “星蘅王公是何人?”白瑶喝了一口浓淡相宜的绿茶,接过欧阳拂递来的棉布擦擦脸上的汗,询问道。 官员五官端正,面色平和,但看得出对白瑶十足恭敬,“回殿下,此人乃霄云国贵珺之男,在所有王公中行三,称为三王公。” “长得很好看吗?”白瑶捏着精致的茶杯,脸上泛起一丝趣味。 她之前只打听过霄云国的皇子,这王公嘛,倒是没有听说过。 官员肯定的点头,挺起胸膛,颇有几分傲然的对白瑶说道,“此男生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丽若天仙。 本是要送往青翡国联姻的。 微臣想着最美的男子应该献给殿下您啊,便要求霄云国国君将原本要跟您和亲的王公人选换成了星蘅王公。” 白瑶勾起一侧嘴角,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她。 嗯,不错,很懂事。 不过她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谈什么议和条件,等她拿下霄云国都城,所有的王公不都任她挑选了嘛。 将手中茶水饮尽,白瑶看向影二。 影二站出来,面色冷肃的开口,“回殿下,太子珺的父亲属下已派人救出,正送往翰云国都城。” 白瑶满意颔首,黑眸泛着微光,“甚好。” 如果最后一招感情牌都打动不了苏卿瑢的话,那她就只能选择放弃他。 还是她的阿羽好啊。 早早的就送上了自己的真心。 “另外霄云国国君正欲下退位诏书,让太子登基。”影二又补充道。 这是影卫暗中打探到的消息,可靠度很高。 兴许是怕自己成为亡国之君的缘故吧,不然这么着急退位做什么? 白瑶并不在意这个消息,反正无论谁当霄云国的国君,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面容淡然的女人站起来,霸气侧漏的叉着腰,声音洪亮道,“休息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影二,去告诉陈将军和宋将军,明日一早,挥刀南下,务必一举攻破霄云国都城。”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绝不会多容忍半刻。 看来还是得用刀剑说话才行。 明媚阳光在女人挺拔的身躯上晕开,跪坐在旁边的欧阳拂闻言,悄悄抬起头来,瞧见女人飞扬的红色发带,英姿飒爽,豪气万丈。 果真是一副大女人姿态,傲气凌人,叫弱者心生敬佩,无法移眼。 殿下好气魄。 欧阳拂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茶水映出他绝色倾世的容颜,但他自认为跟殿下比起来,云泥之别。 次日一早。 翰云军整装出发,利剑直指霄云国都城。 踏着薄雾,白瑶骑在通体黝黑的高大骏马上,气势昂扬的前进着。 浩荡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大家摩拳擦掌,就等着最后这一场大战。 小小霄云国,早晚都是翰云国的囊中之物。 霄云国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兵力,只有两万左右的兵马。 而白瑶这边,加上新编的霄云军,还有五万兵马。 这五万兵马,还不包括三千黑甲卫。 所以,最后的三城,被白瑶轻易拿下。 原本让霄云国国君献上降书,就是想避免生灵涂炭,连累百姓,谁知她不肯,那就只有战场相见。 都城乱了。 贵族和富商们争先恐后的带着家产逃离,百姓们能逃的也逃了,只有孤儿寡夫和老弱病残被迫留在城中等死。 皇宫里,宫人们乱做一团,甚至为了一些值钱的物件开始自相残杀。 霄云国太子芷本来还有两日就要登基的,如今也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着急忙慌的带着自己的心腹和所有财产快速撤离。 “快点,把绳子拉紧些,不要耽搁了。” 体型圆润的太子珺被下人扶着上了马车,太子芷脸色难看的指挥侍卫把所有箱笼装上马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该死的翰云国太子,灭国之仇不共戴天。 ..... 黑暗开始一点点吞噬这座并不大的皇宫。 ...... 东宫院子里挣扎着跑出来一人,背着小包袱,猛地抱住太子芷胳膊,害怕的哀求起来,“殿下,求您带上桐儿一起走吧。” 他不想死啊。 他才刚当上太子侧珺没多久呢。 “滚开!”太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他,目光阴狠,“带着你这样的废物只会拖孤的后腿。” 她要带也是带金银珠宝和有用的人走,带他有什么用。 苏卿桐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妻主,娇嫩的双手在地上擦破了皮,他也顾不得疼痛,楚楚可怜的啜泣起来,“殿下,我是桐儿啊,你平日不是最疼爱我的吗?” “都这种生死关头了,疼不疼又有什么用呢。”面扁似铜锣、面黑难施腻粉、其貌不扬的太子珺从马车窗里探出头来,嘲笑的看着苏卿桐,“好弟弟,你还是抓紧逃命去吧。 不然你这样貌美的男子,落到敌军手里,可免不了要狠狠遭罪的呀。” 太子珺说完,又矫揉做作的捂着小嘴,一脸得意。 这个小贱人之前仗着家世和外貌跟他争宠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犹如一条落水狗一般,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啊,关键时刻,文臣到底不如武将。 苏卿桐顿时面色苍白,四肢瘫软,身后小厮都无法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太子瞪了太子珺一眼,要不是他娘手中还有兵马,她更不会带这个丑八怪走。 真是气的她肝疼。 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 什么时候了,还要争风吃醋,小男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殿下,所有东西都装好了。”身后侍卫慌忙开口。 “走!” 太子芷一喜,正要上马,苏卿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劲儿搂住她的腰,娇弱不堪的哀求道,“殿下。 您带桐儿走吧,求您了殿下。 您不是最疼爱桐儿了吗?桐儿不能留下啊,会死的。 只要您带桐儿离开,让桐儿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才不要落入敌军手中呢。 他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被糟蹋的。 第33章 火性杨草 听说霄云国主帅青面獠牙、最喜欢吃美男的血肉,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苏卿桐心中恐慌,精致的脸蛋微微扭曲,死死抱住太子芷的腰,说什么都不想撒手。 太子芷有些意动,其实带他一个也不是不行。 不过.... 太子珺气愤的冷哼一声,开口就要断他生路,“殿下,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他若是真的害怕,大可以一死了之,没人会去糟践一具尸体的。 这样既能保全他的清白,更能体现他对您的忠贞之心,说不得还能落个好名声。” 小贱人,这是逃难,不是春游,带他一个废物做什么。 太子芷看着苏卿桐娇媚的容颜,迟疑着,左右为难。 一个是美侍,一个是正珺,她还真有些不好办。 然而就在此时,宫门被翰云军破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尖叫声和刀剑碰撞声交织,大红色的翰云军王旗第一时间矗立在了宫墙之上,迎风飘扬。 “不好,快走!快走啊!”太子珺瞳孔一缩,吓得不轻,连忙躲回马车中。 走?看着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翰云军,太子芷脸色铁青。 这还往哪儿走! 苏卿桐也是吓傻了,呆愣的抱着太子,心中生出一抹无边的绝望来。 “殿....” “啪!”太子眼睛都红了,怒目切齿,反手一记暴躁的耳光扇在苏卿桐脸上。 “都怪你这贱人!”生生耽误她的出路。 如果不是他,说不定她们还有离开的机会。 “啊!”苏卿桐被扇飞,痛苦的跌坐在地,一股尿骚味顺着他的衣袍渗透出来,他顾不得应付太子的怒火,连滚带爬的朝角落躲去。 不要啊,他还不想死啊。 爹爹和娘亲会救他的吧。 太子芷看着潮水一般涌入皇宫的翰云军,身形晃了晃,后退几步,扶着车辕,眼神茫然。 忽然,她像是要豁出去一般,纵身跃上一匹大马,斩断车架上的绳索后,就朝远处冲去。 她不能死,她可是太子,未来的国君啊。 只要冲出皇宫,她就还有希望。 “殿下!!”太子珺望着她的背影,惊恐呼喊,“不要丢下我。” 他的命好苦,才当了几个月的太子珺。 早知道这样,还嫁给太子做什么。 只是,太子芷太高估自己。 她骑着马,还没靠近宫门,就被凶狠的翰云军给阻拦住,一记长枪将她从马上扫了下来。 砰! 尘土飞扬着,缓缓落定。 闯进来的翰云军高呼。 “所有人听令,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反抗者格杀勿论!” 太子芷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周身悲凉缭绕。 她的大好江山啊,就这么没了。 没了! 苍天无眼啊。 银光一闪,代表着霄云国王室的旗帜被大刀斩断。 台阶尽头,冠冕歪斜的霄云国国君抱着玉玺呆愣的坐在地上,口中反复嘟囔着几个字,满脸沧桑茫然。 “蘅儿....母皇对不起...先祖....” “亡国之君.....” “母皇是个废物....” 在她身旁,一名外貌出奇俊美的少年手持匕首,目光坦然的迎接着这一日的到来。 冲上来的翰云军将他们重重包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少年绝望的闭上双目,猛地抬起手。 就在他的匕首要划向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一颗珠子横飞过来,打在他手背上,疼的他顿时松了手。 匕首落地,咕噜滚下台阶,他正欲去抢夺,就被影二一脚踢开。 将士们齐整的让出一条道路,威仪的身影逆着日光,手持染血长剑,大步昂扬的行至他们面前。 霄云国国君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气势清绝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像是那种能够随意颠覆一座国家的凶狠之人。 可偏偏就是她,率军南下,踏破了她的河山。 “我霄云与你翰云相依百年,你为何要踏破寡人的国家啊?” “为何!!” 抱着玉玺,霄云国国君发出内心深处最痛苦、最不解的一声质问。 白瑶看着她,缓缓抬手擦拭剑上的血渍,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心情好吧。” 嚣张的话语气的霄云国国君险些吐血。 就这? 她两眼一翻,痛心的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母皇!”夜莺般婉转清丽的声音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慌张的扑向霄云国国君,眉宇间满是惊慌和恐惧。 白瑶赫然已注意到这个穿着宫人服饰的美丽少年,方才他想自尽的时候,就是她救下来的。 看样子,他并不是普通宫人。 母皇? 莫不是哪个王公? 【姓名:越星蘅 年龄:十七 身高:176 体重:58kg 颜值:88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5】 哦,他就是之前提到的什么星蘅王公吧? 果然够漂亮。 颜值竟然超过双生子他们。 不错,这一趟的收获令她很是满意。 在越星蘅悲伤的呼唤声中,霄云国国君艰难的睁开双目,不放心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两行浊泪滚滚而下,“...星蘅啊....活下去....” “不要带着仇恨....是母皇软弱无能....” 身为国君,失去忧患之心,是她此生犯下最大的错误。 是她无能,低估了翰云国的实力。 可惜她这如花似玉的儿子,今后没有了她的庇佑,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悔啊,应该早些送他离开皇宫的。 “不!母皇,求您了,不要抛下蘅儿!”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年无瑕白净的小脸滚落,此刻的他,就像即将失去母兽庇护的幼崽一般,无助的蜷缩着身躯,十分悲恸。 “母皇...你死了蘅儿也不活了。 你和爹爹都要丢下我,呜呜呜.....” 少年伏在自家母皇身上,娇俏无双的面容苍白憔悴,话语可谓声嘶力竭,令在场之人,略有共感的触动。 白瑶站在旁边,风里吹来胜利的气息,更令人陶醉。 不过这小公子连落泪都这般唯美,让她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在床笫之间,他的眼泪也会像这般汹涌吗? “行了,来个人,给这老婆子治治。 其他人,通通抓活的带走。” 她可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蛇,没那么狠毒,不至于赶尽杀绝。 或者说,不到赶尽杀绝的时候。 如果留这老婆子一命,可以胁迫越星蘅对她俯首称臣,那么一点药材而已,也不算什么。 硝烟散去,至此,霄云国所有领地归附翰云国。 世间再无霄云。 而翰云国太子半月夺下一国的消息也飞速传往周边各国。 白瑶在霄云国都城停留了五日。 将士们安营驻扎,休整生息。 她则是带着人将所有大臣和贵族的府邸都挨个抄了一遍。 这种抄家的感觉,莫名的爽,让她有种寻宝的刺激感。 就是可惜,没有再遇到其他合格的美男。 五日后,接手的翰云国官员抵达都城。 得知白瑶轻松攻下霄云国后,翰云国官员脸上都乐开了花,一个个都抢着出使霄云,协助白瑶。 听够了她们恭维的话语后,白瑶下令,带领所有霄云国俘虏和钱财,启程回国。 她有点想自家那三个孩子了,哦,还有小白羽。 狭窄的囚车里。 所有霄云国皇室成员都被关在了一起,个个蓬头垢面、如丧考妣。 苏卿桐也被抓住,和太子、太子珺关在了同一个囚车上。若非他是太子侧珺,还享受不到这么个不算拥挤的好位置。 太子芷的后院小侍很多,但只有一个主珺和一个侧珺,其他夫侍,除了有孩子的,都被白瑶原地许配给了这次战功突出的将士们。 虽都是二手男人,但个个样貌不俗,秉承着之前白瑶发布的寡夫再嫁律例,众将士们也没觉不妥,都欣然接受了。 嘭! 囚车被重重关上,苏卿桐恍恍惚惚的跪在车板上,头发乱糟糟一团,双眼哭的红肿。 他衣衫有些不整,倒不是被谁糟践过,只是挣扎间撕扯造成的。 毕竟白瑶下过军令,若谁敢随意糟践男子,即使是大将军都得被砍头。 “小蹄子,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吨位庞大的太子珺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一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就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其实不然,他心里也明白,即使苏卿桐不阻拦,他们也离不开皇宫,可人总是喜欢把问题源头怪罪在其他人身上,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 太子珺抓住苏卿桐的长发,就是好一通左右开弓。 啪啪啪的响亮巴掌声抽得周围囚车里的人看直了眼。 “啊!”苏卿桐先是娇弱惨叫,身上又被捶了几下,痛的他眼泪狂飙。 太子珺不甘心,一边扇他一边开始撕扯他衣服,白皙的肌肤在太子珺粗暴的动作下被暴露在空气中,苏卿桐羞愤的捂着胸口,眼神可怜无助的看向旁边的太子。 他试图找到太子寻求帮助。 太子芷倚靠着柱子,已经心如死灰,怎么可能搭理他们。 “小蹄子,贱夫,让你死你不死,现在连累了本宫,本宫叫你生不如死...”太子珺越想越气,死死摁住苏卿桐,恨不得把所有的怒火通通发泄在他身上。 似乎这样,还能找到一丝从前身为太子珺的高高在上之感。 苏卿桐被打得口鼻流血,脸庞红肿,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堪堪蔽体,他蜷缩在角落中,护着脑袋,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成为了阶下囚? 前十五年,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之男,受尽宠爱。 这才短短几个月,他就沦为连庶人都不如的囚徒? 老天奶为何如此对他? 耳边环绕着太子珺粗暴刺耳的辱骂声,苏卿桐艰难抬起头,看着太子珺卸下锦衣华服后越发丑陋的面容,他胸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甘的恶气。 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珺,凭什么敢这样对他? 左不过现在两人都是阶下囚,他哪来的脸,还敢自称本宫? 谁又比谁高贵? 苏卿桐低低一笑,眼中露出一抹幽怨的阴险光芒,缓缓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摸到了自己藏起来的一只金簪。 贱人,他才是贱人。 “啊!”太子珺捂着被金簪贯穿的手掌,痛苦的往后倒去,喉间发出一声凄惨哀嚎。 他的手。 “啊!!”太子芷看着一屁股坐在自己腿上,直接使得骨头发出清脆咔嚓声的肥硕男子,双目凸显,面目狰狞的惨叫一声。 她的腿。 毒夫,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救命,她的腿好像断了。 “哈哈哈~”苏卿桐举着手里染血的金簪,美目得意的望着她们俩,笑的花枝乱颤。 瞧,这下没人敢欺负他了吧。 什么太子,什么太子珺,都是一丘之貉。 想到之前自己被太子踹开的那一脚,苏卿桐又扑上去,对着抱腿痛苦闷哼的太子芷,高举手中金簪,狠狠扎下去。 “啊!!”天边鸟雀惊飞,巡逻的将士听见这一道惨叫后,急忙跑过来制止。 太子芷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另一条腿,目光阴狠的瞪着苏卿桐,闭目长啸,“毒夫,孤怎会娶了你们这两个毒夫.....” 一个狠毒,一个蠢笨,没一个有脑子。 家门不幸啊。 “嗬嗬....呸....”苏卿桐被将士夺走了手里金簪,疯疯癫癫的看着她,朝她嫌弃的啐了一口,不管不顾的冲她嘶吼道,“没用的东西,本公子苦苦筹谋,好不容易逼走苏卿瑢那个蠢货,结果你竟这般没用。 你可是太子啊,你怎么连你自己的国家和百姓都守不住呢。 废物,早知你是这样窝囊的女人,我为何要嫁给你.....” 他太后悔了。 这争来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多久,就成过眼云烟,早知道,他还不如跟苏卿瑢一起嫁给乞丐算了。 好歹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你....”太子芷有些被他的话伤到脆弱的心灵。 是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仰慕她,心悦自己,会帮她坐稳太子之位,自己才娶她的啊。 怎么现在,倒是成她的错了? 太子芷伤了腿,行动不便,即使是在春日,也惊出满头大汗,她看着苏卿桐狰狞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火性杨草的毒夫,有本事你去攀附翰云国太子啊,她是比孤厉害。 你倒是让孤看看,她会不会要你这样恶毒的男子。” 他的话音刚落,苏卿桐还没开口。 “你们找孤?”白瑶骑着马,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囚车旁,眼神淡淡飘过。 第34章 父子相见 太子芷被吓了一大跳,紧张的缩在角落里,又因扯到伤口,大腿狠狠抽搐了两下,“嘶....” 望着眼前铠甲加身,意气风发的威武大女人,她眼中生出一丝自愧不如的光彩。 “你就是翰云国太子?” 白瑶淡定点头,扫了一眼囚车中滑稽的三人,不解他们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孤...我的腿折了,你快找人给我治病....”越芷咽了咽唾沫,感受着她周身若有若无的霸者气息,厚着脸皮开口说道。 她也没空跟苏卿桐瞎掰扯,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谁知,白瑶轻蔑的斜了她一眼,并未同意她的请求。 “折了就折了,不还有一根好着呢嘛。 一条腿也够用了,别浪费孤的药材。 你不值得。” 说罢,白瑶打马扬长而去。 “你****”越芷气的破口大骂,脸色铁青。 一旁,苏卿桐愣在原地,眼中生出一抹惊诧之色。 翰云国太子怎么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呢? 好似在哪儿见过。 越芷还在继续骂骂咧咧。 长鞭甩在囚车上,看管的将领皱紧眉头,冷声呵斥道,“都给老娘安分些。 再多说就拔了你的舌头。” 敢骂她们的太子殿下,活腻了是吧。 越芷吓得一缩脖子,骂声戛然而止。 另一辆被特别关照的囚车里,苏尚书和自己的夫郎孩子们关在一起,身上挂着枷锁,形容狼狈。 苏尚书其实看到了自己儿子挨打的画面,可她并未出声制止,只是麻木着一颗心脏,周身悲凉的蜷缩着,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本欲携家眷出逃,可去到库房一看,发现自己的所有家产竟都不翼而飞了。 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下。 那可是她辛苦大半辈子才挣来的财富,十几万两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的银子去哪儿了?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对了,对了。一定是元氏那个贱夫。 一定是他带着自己的银子出逃了。 不然有谁会知道她的银子放在何处呢? 从她们举家被抓时,元氏就不在,她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元氏这个贱夫、蠢夫,不要脸的贼夫,自己这些年可待他不薄啊。 他居然这样报答自己。 越想越气,苏尚书只觉一口浓痰堵在胸口,气息上不来,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绿草茵茵。 军队途经某一座村庄时。 坐在囚车里的霄云国君浑浊的眼中生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那是....那都是秧苗? 农田里,百姓们挥洒汗水,如同这种下的秧苗一般,眼中充斥着浓郁的生机,正在铲除杂草。 新的秧苗比往年的秧苗生长快速,种下去之后,沾水即活,经验富足的农人一看就知是高产的好苗。 没有杀戮,没有硝烟,没有家破人亡,百姓们依旧在田地间忙碌着,似乎战争并没有对她们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霄云国君伸长脖子,望向这无边绿野,浑觉震惊。 她巴巴的望着,心生疑惑,对身旁巡逻的将士招招手,“寡人问你,这些百姓种的是何物?” 将士坐在马背上,昂着下巴,眼中带着淡淡的唾弃,“当然是秧苗了。 你这皇上当得可真是简单,连秧苗都不知道?” 霄云国君羞红了老脸,可她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答,“你们愿意善待我霄云百姓?” 将士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挺了挺胸膛,“太子殿下说了,霄云已是翰云领地,自然都是一家人。” “你们此番....屠了多少城池,怎敢说出这样的话....”霄云国君不满的嘟囔的一句,并不相信她的话。 “.....”小将士白了她一眼,尽职尽责的给她讲解道。 “你这皇帝,真和我家太子殿下说的一样,高居庙堂,消息闭塞,屁事儿都不知道。” “我家太子殿下可从没下令屠城,你瞧这些百姓脸上有半点悲伤吗? 真是可笑。 我家太子殿下仁厚,没伤害过任何百姓,但凡我们想动百姓一根针线,都会被她打得皮开肉绽。” 殿下说了,战争,最无辜的就是百姓,能不伤害就不伤害。 真是这样吗?霄云国君垂眸,半信半疑。 霄云国君不知。 这次征战,白瑶没有掠过任何百姓的财产和粮食,所有粮草都是从周边各国买来的。 就连这些秧苗,都是让官府分发下去的,虽是强制种植,但没有收取费用。 而且对待霄云国百姓和翰云国一样,开荒出来的地就是属于他们的,赋税四六开。 军队经过时,田间地头的农人都停下劳作的行为,略有些慌张的看着他们。 霄云国君原以为她们会悲哀一个国家的消亡,谁知她们反而一脸惊喜,指着那飘扬的王旗,宣扬着对新国的认知。 溃败! 深深的溃败,霄云国君仰天长叹,消瘦的面容滚过两行清泪,“蘅儿,母皇真的太失败了。”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布衣荆钗都难掩姿容的越星蘅坐在旁边,小口给自家父珺喂着水,脸上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是男子,不懂如何治理国家。 但他觉得,自家母皇确实能力一般。 可他又怕说出来伤她的心。 索性就不说为妙。 越星蘅的父珺是后宫第一人,太子生父薨逝后,后宫便没有再册立皇主珺,而是由他代理六宫。 先前皇宫被破之时,皇太主珺勒令所有后珺自缢殉国。 可不曾想他被翰云军救了回来。 中年美夫穿着简陋的衣袍,脖子上还有一圈被勒出来的青紫色印记,嗓子也是吞水都困难。 在听见霄云国君的话后,他讥讽一笑,摸了摸自己难受的脖子,沙哑开口,“皇上明白就好。” 在翰云军之前,她就下令让他唯一的儿子去到别国联姻,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她很没用。 “父珺....”越星蘅抿唇,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咳咳咳....”霄云国君自嘲的靠在柱子上,哀叹一声,掩面流涕,“是了....是了....” 如今都已落得这副田地,她又怎么如何呢? 杜贵珺勾唇,抬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手,让他别太在意。 这老东西,掉几滴泪又死不了。 倒是他这儿子,令他无比担忧。 他生的这般貌美,之后可怎么办啊? 前方,白瑶正在和宋臻她们复盘此次大战。 顺带分析接下来的诸国局势。 影二攥着缰绳,从后面窜上前。 “殿下,霄云出逃的二王子已被拿下,您看该如何处置?” 白瑶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秀丽的风景,“就地诛杀!” 这么好的地方,适合埋人。 别再浪费她的粮食了。 返程时她才发现霄云国皇室有多少人,还都是些什么都不会的闲人。 等她回去也得清理一下翰云皇室,她可不养废人。 “是。”影二没有半分质疑,立马去执行命令。 翰云国东宫。 冷清的主院屋中,四肢纤细、肚子微凸的男子合衣半卧在床上,眼中了无生机,如同一枝开败的花朵,呆愣的望着一处。 窗外传来鸟雀欢呼的鸣叫,春日和煦的风吹拂进来,绡纱飘摇,蒙在他面无血色的消瘦面容上。 得知白瑶瞒着他攻打霄云国后,短短半月,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若不是白羽每日让小厮强行给他灌药和喂饭,他估计早就玉殒香消。 苏卿瑢心中酸涩,一想到自己即将破败的国家,就止不住的对白瑶生出埋怨之意。 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不会攻打霄云国的。 她言而无信。 亦或者是他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盯着屋中角落,一行委屈得清泪又落了下来。 吱嘎~ 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苏卿瑢立马别过头去,眼中生出一抹厌恶的情绪,将身子转来对着墙壁。 又到用膳的时辰,苏卿瑢现在最厌烦的时候。 他不想吃,白羽便用自己的爹爹威胁他。 他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白羽走进屋中,身后小厮鱼贯而入,将美味的饭菜摆放在桌上。 “太子珺,起来用膳吧。” “今日,妻主请了一人来陪您用膳。” “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白羽不喜欢太子珺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紧,只是碍于妻主的交代,他又不能不来。 还是跟自家崽崽相处的时候轻松些。 步伐声远去。 苏卿瑢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根本就没有听清白羽的话。 他以为,又要逼迫他吃饭喝药..... 直到,一声熟悉又亲和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 “瑢儿!” 苏卿瑢浑身一僵,有些匪夷所思的缩了缩眼眸。 这是? 没有听错,是爹爹的声音。 他猛地撑着胳膊坐起来,在看到床边站立的熟悉身影后,眼睫疯狂颤动。 “爹爹!” 苏卿瑢眼中立马噙满泪花,挺着肚子就要站起身。 真的是爹爹?他没有做梦吧。 元氏瘪着不停颤抖的嘴唇,心疼又怜爱的看着自家儿子,连忙上前扶住他,“我的瑢儿。” 瘦了。 “爹爹,是你吗?”苏卿瑢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眼都不眨的盯着面前之人。 从霄云国都城到翰云国都城,可有千里之远。 爹爹怎么会突然来到他身旁? 元氏扶住他纤细的胳膊,眼神动容无比,心中涌上各种情绪,十分激动的点头,“瑢儿,是我,是爹爹啊。” 他的孩子啊,终于又相见了。 父子久别重逢,又是好一通眼泪翻涌。 苏卿瑢扑进他怀中,忍不住放声啼哭起来。 就像漂泊许久的孤舟最终得以靠岸。 爹爹的怀抱还是这般温暖,他眼泪四溢,疯狂滚落。 元氏不停抚摸着他的长发,也跟着在哭,但不忘先安抚他的情绪,“好孩子,别哭了。 方才羽侧珺同我说,你还怀着孩子,可不能伤心啊。” 得知自家儿子成了翰云国的太子珺,这比她妻主要当皇帝都令他震惊。 他清楚的记得,自家儿子只是嫁了个扮做乞丐的商人? 这....这怎么又成太子了。 原谅他脑瓜子笨拙,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 苏卿瑢原也想听自家爹爹的话,可他就是难过,加上怀着孩子,情绪起伏比较大,所以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哭了好一阵才收了声势。 元主夫也是没办法,只好等他哭够了,才亲自拿起帕子给他擦脸。 屋中饭菜散发着美味的气息,元主夫见他怀着孩子还这般瘦弱,可把他心疼坏了。 忙扶着他坐下用膳。 时隔半月,苏卿瑢才再次清楚的感受到饭菜的鲜香,之前多数时候,他都‘味同嚼蜡’。 父子俩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但大多时候,都是元主夫给他夹菜,照顾他。 “多吃些,瞧你这孩子怎么搞得,怀着孩子还这么瘦,要是你妻主见了,不得心疼坏了啊。” 还有他的孙子,估计也饿得不轻。 好歹也是双身子的人,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苏卿瑢内心的委屈。 捧着手里的碗,他又忍不住开始伤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饭里掉,眼前微红的呢喃道。 “妻主...妻主才不会心疼我呢....” 想到那个坏女人,他就像是吃了一颗不熟的橙子一般,口齿心尖都酸涩的厉害。 那种揪心之痛,他每每想到白瑶给他的承诺,就止不住的在胸膛里翻涌呢。 元主夫不解,又连忙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怎么会呢?” 他是不信的。 苏卿瑢红着鼻尖,脸色苍白的哽咽了几声,便捡了自己心里最难受的几个问题说给自家爹爹听。 元主夫生生咬紧一口银牙才听完,而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表情复杂。 若非他现在怀着孩子,他都想揪着他耳朵好好教训一通了。 “好好好,咱们先不说这些问题。 你好好吃饭,吃了饭,爹爹慢慢陪你。” 其实也怪他,他自己蠢笨,生下来的儿子也蠢笨。 连女人的心都不知道如何笼络。 还好现在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不然瑢儿这后半辈子,又要重蹈他的覆辙了。 苏卿瑢嚼着嘴里的食物,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用完饭,元主夫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苏卿瑢现在依旧是被禁足状态,能出屋子和院子,只要不离开东宫,他想在何处转悠都行。 见自家儿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元主夫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拉过他小手,异常认真的开口,“我的儿。 太子殿下是真真心疼你,得知你怀了孩子胎像不好,便马不停蹄的将爹爹从苏家带了出来。 现在霄云国战火延绵,多少人想走都走不了。 爹爹能顺利达到翰云国,全靠太子殿下的心腹一路护卫。” 太子殿下的人说,以后他也不用回霄云去,就留在翰云陪瑢儿,享享清福即可。 届时,再给他封一个诰命,他便能随意出入东宫,看望瑢儿和孙儿。 他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第35章 自责险流产 自从瑢儿被妻主许配出去后,他在府中可谓是受尽白眼,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暗中照拂,他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但是风水轮流转,他到达翰云国都城的时候,就听说太子殿下已经破了霄云皇宫,他那妻主的高官梦,怕是要彻底粉碎了。 胎象不好,还不是被妻主气的。 苏卿瑢听见他的话,紧紧抿着嘴角,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但看爹爹的神色,他的心似乎已经偏向妻主了? 苏卿瑢鼻头一酸,又开始落泪,可怜的啜泣道,“可是.....爹爹....” “你都不知道,妻主总是骗我。 她明明答应我不攻打霄云国的....” 还好妻主知道把爹爹给提前救回来,不然爹爹出了事,他也不想活了。 元主夫气的差点没撅过去,还有几分想拿刀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想法。 这真是他亲生儿子啊,跟他如出一辙的蠢。 “瑢儿,你好生糊涂啊。” “大女子有大女子的行事风格,虽说她最开始隐瞒了她的身份,可人家一回来,就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珺,你竟然还不知满足? 若不是对你十分喜爱,恐怕也不会做到这般。 你怎么能忍心怪罪于她呢。” “再说,两国交战与你一个弱男子根本就没有关系,这是历来的陈年旧账,你也怪不到太子殿下身上去啊。 如今霄云国已成太子殿下掌中之物,殿下日后注定要登临大宝。” “我来时都听说了,太子殿下对你一片真心。 你自己瞧瞧,你这屋中一应用度规格,怕是皇宫中的皇主珺都没你这般奢侈。 你家妻主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爹就不信她心中没你。” 要是他的妻主能为她做到这般地步,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乐意啊。 这傻小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他莫不是觉得凭借他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一个大女子心中的雄伟抱负吗? 身为男子,相妇教女,执掌后院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且不说寻常人家的主夫是如此,他现在可是翰云的储珺,更应该树立男子表率。 瑢儿真是太糊涂了。 元主夫气结,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有点烧得慌。 他真觉得这样蠢笨的儿子可以丢到河里去喂鱼。 苏卿瑢呆愣着站在原地,心中回味自己爹爹的话语,眉头紧锁。 他回头望了一眼屋子,猛然间惊醒。 之前只顾着盯白羽,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所用的器具物件,竟都是皇主珺的规格。 他身子晃了晃,眼神微微愕然。 他之前居然都没察觉? “爹爹.....” 他紧紧攥着元主夫的手,咬紧粉润的嘴角,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原来妻主对他如此宠爱.....他莫不是一叶障目了.... 苏卿瑢眨眨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根部染着细碎泪珠,一颗心仿佛又要碎掉了一般。 怎么办,他先前还写信威胁妻主... 元主夫将他脸上所有神色尽收眼里,叹了口气,扶着他在凉亭中坐下,尽量把事情给他掰碎了细细道来。 “你怀着孩子,爹爹原也不想对你说教。 可又怕你执迷不悟,看不透太子殿下的真心,日后成为一对怨偶。” “你这孩子打小就矫情,好赖话都听不懂,许多事情也看不明白。 总是得陇望蜀的想要更多。 爹爹知道,这是爹爹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你的原因,不怪你。 可你现在嫁人了,跟在家中不同。 你是主夫,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小事跟自家妻主离了心,这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们说是才新婚也不为过。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家儿子的脑子不好使。 明明正是恩宠正浓之际,又怀着孩子,怎么就搞到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想不通。 估计今晚自己都睡不着了。 他真的很矫情吗? 苏卿瑢四肢有些僵硬,他低头,眼眸落在自己腹部,缓缓伸手抚摸了几下。 再抬头,他眼中泪水翻涌成灾,歪曲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自责万分,“可是爹爹....我伤了妻主....” 他有错,错的太深了。 现在想来,妻主于他,简直就是大恩人,不仅救她于水火,还给他锦衣玉食、尊贵身份。 他先前是怎么回事,竟会觉得妻主不爱他? 还失手伤了妻主? 呜呜呜..... 苏卿瑢越想越自责,捂着脸痛哭起来。 元主夫拍着他的背脊,急的直跺脚,“你这孩子,妻主是你的天,你怎么会跟她动手呢?” 苏卿瑢也难过啊。 他觉得自己就是脑子坏掉了。 他本无意那样做,想着妻主功夫深厚,定能躲过去的,谁知妻主对他不设防,那般相信他,竟也不躲闪.... 现在想想,他真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而且,而且他还没向妻主认错,后面又再次用孩子威胁她.... 妻主心中定然无比失望,这下可如何是好? “爹爹,我也不想的啊。 您快替我想想办法,妻主,妻主不会不要的我吧?” 苏卿瑢哭花了脸,拉着元主夫的袖子,难过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 元主夫那叫一个糟心。 得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别人,他都要直接破口大骂了。 “现在才着急,你说你这脑子,真真是不好使透了。 幸亏你腹中还怀着孩儿,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帮你挽回太子殿下。” 他现在也拿不住太子殿下的态度,况且人家也不在东宫,没见到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只有等,等太子殿下凯旋后,视情况而定。 不过他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把他接到翰云国来。 这没用的儿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先前他在家中还为他操碎了心,现在一看,还真是.... 苏卿瑢接受着自家爹爹对他的斥责,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心中的愧疚,他耷拉着脑袋,蔫嗒嗒的落泪。 忽然,他腹中又有些抽疼。 元主夫还想说什么,猛地触及他突变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瑢儿,你怎么了?” 苏卿瑢皱眉,捂着肚子,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爹...爹爹,我肚子....我的肚子有点疼....” 越来越疼了。 元主夫惊慌,赶紧扶着他,“来人,快来人...” 不好,别是他孙女出什么问题了吧。 哎呀喂,都怪他这张嘴,不应该现在跟他说这些的。 “啊.....”苏卿瑢痛的眼前发黑,只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下滑出来了一般。 “不.....” 不要,他的孩子,这是他和妻主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浓郁的药味儿遍布屋中各个角落,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小厮们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行走。 元主夫站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手中帕子都被眼泪浸湿透了。 御医救治完,取下他身上的银针,表情凝重。 白羽站在后面,有些担忧。 太子珺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出了寝宫,御医看向白羽,对他拱拱手,不安的开口,“回侧珺,太子珺这一胎,胎像极其不稳,今日又大出血,微臣也不知道能否保住腹中胎儿。 只能尽力而为。” 要是孩子保不住,她都怕自己小命不保。 太子殿下那般凶残的一个人,落到她手里,她还有什么活路。 呜呜呜,现在辞官还来得及吗? 白羽脸色惊变,“这么严重?” 御医惶恐点头,比他还担忧。 这孩子才刚满四月,经过今日这一番折腾,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先天不足的。 太子珺真是....枉为人父....连孩子都险些护不住。 不过这话,也就她在心里说说。 白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既有同为男子的同情,又有对妻主孩子的担忧,“那现在是何情况.... 太子珺身子不弱,难道是涉及什么阴私.....” 御医微微摇头,面色跟里面躺着的人相差无几,沉重开口,“倒是不涉及什么阴私。 只是太子珺今日大悲大忧,实在有损胎息,眼下孩子暂时保住了。” 可若太子珺再这样下去,别说保住孩子了,就是自己,估计也得折进去。 唔,她还以为自己今年运势好,刚给羽侧珺保住了三胎,谁知又遇到太子珺这样一号人物。 她真是后悔死了。 白羽呼出一口浊气,往里望了一眼,“如此,就有劳御医您了。 药材什么的都无所谓,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孩子保住。” 妻主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他不想让妻主凯旋回来,却遇见这样的事情。 御医心中悲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没有谁比她更想让太子珺腹中的孩子活下去了。 白羽命人送走御医后,又亲自给白瑶写了一封加急的信送出去。 太子珺这样下去,可不是他能搞定的。 原本以为太子珺的生父进了东宫,能好生劝慰他一番,谁知却是雪上加霜。 他头一次觉得,妻主不把他留在后院,是天大的好事。 等孩子周岁,他还是赶紧出任务去吧。 苏卿瑢险些流产的事情,自然瞒不住白蔚然。 她本就对这个便宜女婿不满,谁知他现在还差点流产,更是不喜至极。 不喜归不喜,毕竟孙女是自家的,她还是命人送了许多珍贵药材来。 她想,要是苏卿瑢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她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家女儿换个太子珺。 好在,苏卿瑢还算争气,昏睡了一日后,孩子勉强是保住了。 有了自家爹爹的开导,加上孩子险些出事,他现在是半点不抗拒喝药。 甚至每日都盼着喝药,好让孩子更加安稳的保留在腹中。 这已经是他腹中孩子第三次出事,每次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苏卿瑢暗恨自己不争气,又不敢再落泪,只恐孩子保不住,彻底把白瑶推远。 苏卿瑢这边怀揣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保胎,顾素晗那边又出事了。 他腹中孩子已经快满六月,肚子吹气球一般鼓起来,同时衍生出来的,还有他脸上的黑斑和肚子上的红色暗纹。 男子精致的脸上生出许多诡异斑点,必须用好几层脂粉才能盖住的程度,可他怀着孩子,又不敢用脂粉。 他已经许久没有踏出院子一步,成日躲在屋中。 眼看妻主已经快要回宫,他愣是急的口中燎泡生了一大串,然后在奶公的提醒下,忙不迭的给父家送信,让他们务必想办法给自己找到调理的方子。 他就说不该这么早孕育孩儿,现在好了,要是这黑斑和红纹无法消除,他估计生完孩子就得失宠。 遥望不远处古朴的城墙,白瑶坐在马背上,抬手示意大部队停下。 可算是到家了。 将士们开心的笑了起来,气氛愉悦。 而在队伍中间的霄云国俘虏们,则是黑着一张脸,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个都跟跟逃荒似的。 越星蘅裹着还算厚实的棉衣,灵动的眼眸盯着不远处的那道高挑身影,心中惴惴不安。 这一路上,只有他和自家母皇父珺得到了厚待。 他清楚的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位太子殿下,定会把自己献给翰云国君的。 他心中无力挣扎。 杜贵珺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已经开始替自家儿子担忧起来,“蘅儿啊,这马上便到翰云都城,父珺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越星蘅抚上自己白嫩无瑕的脸庞,微垂眼帘,心生悲凉。 有时候,生的一张好脸蛋,反而是件不好的事情。 在路上时,他原本也想毁了这张脸,可他又怕母皇父珺被他连累。 几番踌躇之下,竟就到了翰云国了。 白瑶下令,让将士们就在此驻扎,等候之后的分封奖赏。 她则是率领一千人马,押送这些俘虏先行进城。 囚车摇摇晃晃的进了城,得知白瑶今日归国,都城的百姓们纷纷夹道相迎,奔走欢呼。 艳丽的鲜花和羞涩的媚眼同时落在白瑶身上,主道两侧站满了各家瑰丽如玉的小公子们,个个衣着光鲜,妆容精致,高兴的朝白瑶丢着手帕和鲜花。 白瑶端着一张不羁潇洒的清俊面容,不断环视左右,笑吟吟的跟自己的臣民打招呼。 蛇也太受欢迎了。 这才攻下一个小国,要是之后攻下其他国家,他们岂不是要把自己都扔给她。 受不起,受不起。 白蔚然和一众大臣都在皇宫门口等待着白瑶的归来。 但白瑶不想跟她们浪费口舌,直接带着影二和自己挑选好的珠宝首饰纵马回了东宫。 她得回去处理家事了。 第36章 热情邀约 (亲爱的宝子们,思来想去,我还是不服气,决定重新修改本书,争取三天内解封。 你们等等我。 一定要等我。) 剩下的,则是交给陈昭和宋臻帮她应付。 春婶这次算准了时间,在白瑶快要凯旋的前几日,每天都派人去城外盯着,这次总算是在门口迎接上了她。 “恭迎太子殿下凯旋,殿下金安。” 下人们齐刷刷的恭迎声响起,周遭的鸟儿都惊飞了。 白瑶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影二,自己快步上了台阶。 先扶白羽,再扶春婶。 “都起来吧。”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跪礼,空了找礼部尚书说说,让她研究一套新的礼仪。 白羽顺势握住白瑶的手,仔细端详着她,心中微涩,“妻主!” 妻主瘦了,也黑了。 白瑶抬手,抚摸了一下他脑袋瓜,当着众人的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众人羞涩低头,白羽压着嘴角,甜蜜微笑。 妻主真是....不拘小节。 三个奶公抱着孩子站在白羽身后,白瑶见状,赶忙上前,从奶公手里接过自己的大胖闺女。 小女君醒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皮肤白皙娇嫩,开心的望着白瑶,啊啊啊的挥舞小手。 白瑶本想亲她几下,又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是晚会儿,沐浴完再亲吧。 不过小崽子真可爱。 她之前在的灵蛇一族,已经千百年没有出生过小崽子了。 要是那些族老们看到她手里的小崽子,肯定十分开心。 生,以后多生些小崽子,多子多福才好。 在灵蛇一族不能如愿,在这儿,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白羽正在为母女俩的互动感到欣慰,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曼妙婀娜的娇小身影,抬头一看,只见两名绝色小公子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 欧阳拂和欧阳绫局促的站在人群外围,很快,春婶也注意到他们俩。 脸上立马笑了起来。 这莫不是家主新收的小侍,长得真漂亮。 白羽嘴角笑容淡了些,忙扯了下专注于和女儿互动的白瑶衣袖,“妻主,这二位是?” 好精致的两张脸蛋,还是双生子? 妻主好福气。 白羽心里酸酸的。 白瑶抬头,抱着大闺女,表情淡然,“这是我新收的小厮。春婶,将他们先安置在下人房中。 熟悉东宫规矩后再放到书房去伺候吧。” 影卫已经查清这两人的身份,是干净的。所以她也就没多顾虑,只待他们成年,便立马下手。 只不过感情还是得再培养培养。 “是。”春婶笑呵呵的答应。 欧阳拂和欧阳绫忙对这位和蔼的管家规矩的行了一个礼,举止优雅大方,赏心悦目。 春婶很是满意。 她家主子配得上三夫四侍,这两人倒也合适。 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白羽的腰肢,白瑶在众人的簇拥下,欣喜的进入府中。 “顾侧珺呢?”白瑶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知道苏卿瑢在屋中保胎不能下床,可顾素晗人呢? 白羽一脸为难,“顾侧珺他....他说自己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已经许久没有出门。” 他自然是知道顾素晗的顾虑,可他更了解妻主,妻主并非那种肤浅女子,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脸而迁怒他呢。 白瑶颔首,“没事,我一会儿去看他。” “我先沐浴,然后去看看太子珺。 阿羽,你将我带回来的珠宝首饰给他们送去吧。” 抱着孩子,白瑶直窜白羽院子。 东宫唯一有浴池的只有主院那处,不过苏卿瑢在养胎,白瑶不好吵到他,就去了白羽的屋子。 白羽看着自家妻主利索的动作,微微勾唇。 随后,他就看到了护卫送来的一堆珠宝。 这么多? 太子珺五箱,两个侧珺也是五箱,白羽倒是不怎么佩戴首饰,除了之前参加孩子满月宴入宫那一日,非必要,他都用不上首饰。 可看到白瑶给他的礼物,他还是十分欢喜的。 至少妻主心中有他。 他笑了笑,让人把珠宝分到每个院子去。 温热的浴桶中,白瑶趴在桶边,优哉悠哉的泡着,要是身后有尾巴,估计都要晃起来了。 白羽让奶公把孩子抱到偏院去休息后,也走进屋中。 “妻主。” 白羽脱下外袍,挽起袖子,拿着柔软的浴巾蹲在浴桶边,给白瑶轻轻擦拭身子。 “此次征战,没有受伤吧?” 白羽眼神灼热的扫过她的肌肤,生怕看见她有丝毫损伤。 白瑶闭着眼,微微摇头。 “阿羽!” 白瑶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贤惠的夫郎满眼都是她的身影后,嘴角轻轻上扬,拂起水花洒在他衣服上,对他邀约道,“下来跟我一起洗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美男在侧,可不能辜负。 白羽羞涩的低头,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颈,轻轻点头。 他在白瑶面前,到是不害羞。 ...... 半个时辰后,水温冷却。 白瑶坐在床边穿衣服。 白羽拎起自己破碎的衣物,嗔了白瑶一眼。 “妻主,这是我刚做好的新衣服啊。” 还没穿两次呢。 白瑶强势将他抱在怀里,话语亲昵,“一件衣服而已,改日让宫里的绣郎给你做上十件八件的,慢慢换着给为妻撕。” 白羽无奈,眼神幽幽的望着白瑶。 白瑶被看的心神荡漾,要不是还要去看苏卿瑢,她铁定还得拉着白羽再大战三百回合。 主院。 药味都快把床上娇弱的男子腌入味了。 他靠在枕头上,望穿秋水的盯着屋外,紧张攥着被子。 妻主,怎么还没有过来? 难道,难道妻主真的厌恶他了不成? 他强忍眼泪,伸手摸摸自己越发圆润的肚子,瓮声呢喃,“都是爹爹不好,惹你娘亲生气....” 妻主她....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苏卿瑢欣喜抬头,却见走进来的是自家爹爹。 元主夫端着药,扭着腰肢走进屋中。 “瑢儿,来,该喝药了。” 苏卿瑢撑着身子坐起来,连忙扬起一道浅笑,不敢让自家爹爹察觉异常。 被强行娇养了些时日后,他身上又养了些肉回来,面色也红润多了,瞧着跟以前未出嫁时的清隽明朗之姿相差无几。 元主夫很是满意,不枉他这些时日亲自下厨给他做饭,总算是把身子骨给养好了。 至少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瞧着也会养眼些。 女子嘛,都是难过美男关的,犯了错不打紧,但要有翻盘的机会和实力。 他唯一欣慰的就是给自己儿子生了张好脸蛋。 从前喝药都要哄着的男子,端起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汁,闭着眼一口饮尽。 好苦,可又不及他心中之苦半分。 元主夫塞了一颗糖块在他口中,郑重其事的交代道,“好孩子,别多想了,咱们最要紧的是保住腹中孩子,知道吗?” 这胎刚稳一些,可不能再出差错。 含着糖块,苏卿瑢耷拉着嘴角,失落点头。 元主夫扶着他躺下,没敢给他说白瑶已经回府,且先去了白羽院子。 第37章 认罚 大女子行事,岂是他们这些弱男子可以置喙的,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谁敢去触怒她。 纵然他心疼儿子,可也不敢强行派人去请白瑶过来。 他想,瑢儿怀着孩子,太子殿下早晚要过来的。 急不得。 苏卿瑢浑浑噩噩的躺下,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真希望一睁眼,妻主就出现在他身旁,看书陪着他。 一串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隐入乌黑的发丝间。 元主夫等儿子睡着后,慢慢起身离开。 屋外,迎面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走上前。 他微惊,刚要行礼,便被来人扶住。 “岳父不必多礼。”白瑶端着和蔼微笑,将元主夫扶起来。 女人声音清脆,张弛有度,颇具皇室风范,元主夫眼神明亮,谦卑的对她一笑,“太子殿下有礼,草民惶恐。” 他虽能受这一声岳父,但态度还是得谦和些。 “殿下去看瑢儿吧,只是他喝了药方才睡下....” 白瑶颔首,面带浅笑,“不碍事,岳父先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元主夫莞尔,看得出白瑶对自家儿子还是十分在意的。 他侧身让步,目送白瑶进了屋中。 成大事者,气度果然不一般。 她似乎并未把瑢儿的错放在心上。 看来他得让瑢儿好好把握这段姻缘啊。 熟悉的屋中,药味熏得人头闷。 白瑶皱眉,看着紧闭的窗户将光线斩断,昏暗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好似处在牢笼中一般,这让她格外不喜。 宽大的床榻中,微拱起娇小一团,白瑶听见苏卿瑢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后,眸光微闪,抬脚向前。 苏卿瑢刚睡着,睡意浅薄,并且睡得不太安稳。 忽然,一双大手从身后将他抱住。 他赫然一惊,刚想挣扎。 熟悉的草木之气顿时就驱散他鼻尖难闻的药味,又感受到一颗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亲昵的动作仿佛已经上演过千万遍。 苏卿瑢猛地睁开眼睛,紧紧攥着被角,有些恍惚的嗫嚅唇瓣。 是妻主! 他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刚想翻身看看她,可又怕自己是在做梦。 这些天他总是梦见她,梦见她的喜怒和爱憎,总是让他辗转反侧。 后背抵着一个温热的胸怀,极度真实的触感让他紧紧咬着唇瓣,眼眶霎时就红了。 柔弱的身躯轻轻颤动,苏卿瑢感受到腹部温暖的大掌后,小心翼翼伸手去试探。 当他碰到白瑶的手背时,指尖都在雀跃。 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喉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粘连着一般,难以发声。 就在他失神之际,白瑶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将他再抱紧了些,低沉的声音从一侧耳畔响起,“哭什么,不想见我?” 苏卿瑢抿唇,喜极而泣,忙摇头,沙哑开口,“才不是....” 他只是高兴嘛。 妻主她没有嫌弃自己。 白瑶撑起身子,抬手给他擦了一把眼泪,语气有些凶,“不许哭,再哭就不要你了。” 苏卿瑢微微努嘴,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住了,可怜兮兮的说道,“人家没有哭。” 白瑶将他的脑袋掰过来,面朝自己,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大拇指拂过他颧骨处,声音幽幽,“要是以后咱们的孩子跟你一样,成了个哭包,那可就真真是让我头疼了。” 苏卿瑢看着她,破涕为笑,一把抱住她,眼眶酸涩。 “妻主....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 “瑢儿好想你!” 苏卿瑢手脚并用的缠住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流淌出来,直接浸透了白瑶的衣襟。 “妻主....” “呜呜呜.....” 苏卿瑢显然有些激动,将头埋进她胸前,哭的娇躯惊颤。 不知是委屈还是无助,总之,在看到白瑶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瞬间崩溃。 他脑子糊成浆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原以为会和白瑶生分,可他竟已这般依赖她。 白瑶没办法,微微勾唇,将他揽在怀中,望向别处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声音却是充斥着安抚的意味,“再哭下去,你和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还活不活了?” “说了不许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羽说你动了胎气,情绪不能激动的。” 苏卿瑢撇着嘴,收了哭声,无声掉泪,攥着她的衣襟,柔弱无骨的缠着她,“对不起,妻主。” 他差点就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儿。 妻主是该怪他的。 苏卿瑢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瞧见白瑶脸上的担心之色,便又觉得自己对不住她,连忙自己乖乖擦了眼泪。 白瑶拍拍他的小脸蛋,表情严肃起来,“对不起我什么?” 苏卿瑢瘪着小嘴,楚楚可怜的盯着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尖,娇弱之姿令人怜爱无比,“我...我不该跟你生气的。” “还不该威胁你.... 更不该伤害你.....” “人家知道错了。” 他真的后悔了。 妻主待他千般万般好,他却心智不清的跟她胡搅蛮缠,险些误了妻主大业。 他自觉羞愧,以后再也不会了。 “错!”白瑶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额头,将他珍爱的抱紧,眼神后怕道,“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如果我回来见到的是你的..... 那我岂不是成鳏妇了....” “说好你要陪我一辈子的,若是你不在,这江山夺来又有何意义? 我本是想在咱们孩儿出生前,拿下霄云国,当她的封地,却不想,险些害得你出事。 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冒险。” 白瑶说的郑重其事,声音里浓浓的悔意都快弥漫出来了。 心里却是冷硬无比。 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不,苏卿瑢眼中的动容和自责都快冲出来了。 苏卿瑢心中豁然开朗,紧紧依偎在白瑶怀里,乖顺的摇头,“不,妻主。” “这不怪你。” “都是我不好。 爹爹说我目光短浅,不能理解你们大女人的抱负,都是我的错。 我以后绝不会再阻拦你。” 只要妻主待他一如往昔,他便别无所求。 “妻主,如今见你平安归来,你要如何惩罚我,我都认了。” 白瑶勾唇,眼神柔溺,捏了捏他的脸颊软肉,替他擦去眼角泪痕,“确实要罚。” “不过....不是现在。” “等你生了孩子,有你好受的。” 到时候不把他榨得半个月下不了床,那都对不起她的忍耐心。 说起来,男子怀孕是不是都会变得好看。 白羽算一个,苏卿瑢算一个,自从怀孕后,身上那股独特的韵味和魅力直线上升。 若非她心志坚定,还真容易陷入他们的温柔乡。 苏卿瑢瞬间呆住,红着脸缩了下脖子,“妻主....” “我....我说的不是这种惩罚...” 罚他抄经或者跪祠堂都行,但是这种.....他这小身板,恐怕有些难以承受啊。 “只有这种惩罚,才能让你记忆深刻。”白瑶低头,在他遍布红霞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十分霸道的对他说道。 苏卿瑢咬唇,眼神微颤,似是要求饶一般,眼神哀怨,“妻主....” 白瑶晃晃手指,落在他柔软的唇瓣间,声音温和,“乖,别说话。 是我吵到你休息了,快睡吧。” 睡着了,她还得去找顾素晗呢。 苏卿瑢眨眨眼睛,顶着遍布泪痕的漂亮小脸,眼神牵绊的看着白瑶,伸手抚上她的脸,“妻主,你瘦了许多。” 也是,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总是折磨人的。 白瑶将他的手握住,眼神深情的说道,“都是被你吓得。 听说你出了事,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 瑢儿,下次千万别这样吓我了。 知道吗?” 苏卿瑢内心一暖,小鸡啄米般点头,乖顺无比,“知道了~” 白瑶这才笑了起来,在他眉心落下珍重一吻,将他牢牢圈禁在自己怀中之中。 她伸手摸上苏卿瑢圆润的腹部,嗓音干净清透,“再有几月,咱们的孩儿也该出生了。 届时,不管她是女是男,我都把霄云划为她的封地。 瑢儿觉得如何?” 苏卿瑢自然是觉得好,可他又不好直接点头,只能附和白瑶的话语,“妻主,一切都听你的。” 妻主真好,连她们儿子都能得到一块封地。 呜呜呜,他从前真是眼瞎了,怎会觉得妻主对他不好呢。 白瑶的手钻进衣服里,略带薄茧的温热大掌贴在苏卿瑢肌肤上,他身子敏感的战栗了一下。 好痒。 他抿着嘴角,羞涩的窝在自家妻主怀中,又听见她说。 “另外,瑢儿。 我将你娘亲和弟弟、小爹也带回来了。 等你生了孩子,我便带你去亲自报仇。” 苏卿瑢一惊,抬起眼眸,盯着白瑶光洁的下颌,有些难以置信,“妻主,你还记得?” “当然。”白瑶下巴摩挲着他的头顶,声音中满是对他的怜爱,“他们欺负你的事情,为妻都替你记着呢。 当初说要帮你报仇,如今,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苏卿瑢心中慰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眼神都明亮了几分,“妻主,你为何要对瑢儿这般好?” 白瑶轻笑起来,四目相对,她眼神真挚的对苏卿瑢开口,“自然是为了得到瑢儿的真心。” 她绝不会骗人的。 苏卿瑢瞳孔震颤,甚至有些不敢直视白瑶炙热的眼眸。 原来,真的会有人不计一切的爱着他。 [触发苏卿瑢真心挚爱,奖励发放中。 第38章 不允相见 蔗糖提取说明书一份 北大陆堪舆地图一份 纺织机使用手册一份 高浓度酒精提炼说明书一份 舰船制造说明书一份 杏林神医一位(可提取) 解毒丹X10颗 洗髓丹x10颗 白银三千两 黄金一千两 极品暖玉一枚] 听着耳边叮叮当的声音,白瑶眼中快速掠过一抹笑意。 不枉费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可算是刷出苏卿瑢的真心了。 不过这高浓度酒精是何意? 还有这暖玉? 她一条蛇,送啥不好,送暖玉? 白瑶有些不满这个法器的奖励,可有总比没有好。 她不是条贪心的蛇。 苏卿瑢眼眸清淩淩的望着白瑶,朱唇嗫嚅,满是动容,“妻主....” “可是我....不值得....” 白瑶回神,遮住眼底冷意,快速吻上他的唇,轻碾几下,宠溺一笑,“瑢儿,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 我只愿同瑢儿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只要他以后不再胡乱干涉她的大事,就勉强留他一命吧。 头脑简单的傻子好控制些。 “呜呜呜....”苏卿瑢眼中含泪,紧紧搂着白瑶的脖子,只差没把自己的真心挖出来了,“妻主,瑢儿....瑢儿会陪着你的。” 白瑶没有说话,只是与他紧紧相拥。 可别哭了,再哭她都想下手把他打晕了。 男人啊,果真是水做的。 待苏卿瑢安稳睡去后,白瑶也跟着睡了一会儿。 苏卿瑢这一觉睡了许久,白瑶想着还得去看顾素晗,中途便起身离开了,只是交代了小厮,让他告诉苏卿瑢,她晚上会过来陪他用膳。 一走进顾素晗的院子,低迷的气氛让她感到不解。 院子里洒扫的下人们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你们侧珺呢?”白瑶冷凛脸色询问。 下人集体一惊,脸色突变,连忙跪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侧珺...侧珺在屋中休息。”顾素晗的贴身小厮站出来,伏拜在地回应。 白瑶越过他们,往屋中走去。 “太子殿下....”小厮想阻拦,可连白瑶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顾素晗正在对镜神伤,忽然听见院子里请安的声音,神色一紧,慌张的站起来,想要找个地方躲避。 妻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装潢素雅的屋中发散着一股瓜果清香,就是过分安静,白瑶走进来,察觉屋内的气息后,唤了一声,“涵儿!” 人呢。 她循着气息往寝屋而去。 “别,妻主别进来。” 隔着屏风,顾素晗带着伤感哭腔的轻柔声音响起。 屋中就这么大,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白瑶脚下一顿,“为何不能进来?” “妻主,奴...奴近来得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你。”顾素晗咬唇,紧张兮兮的找了个借口。 可他忽略了白瑶的一身反骨。 “没事,我身体好,不怕。” 白瑶轻挑了一下眉心,立马就抬脚走了进去。 “啊!”顾素晗见到她的身影,吓得连忙用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 “妻主!!!出去,快出去。” 都说别让她进来了。 他的脸还不能见人。 白瑶摩挲了一下手指,疑惑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抱在怀中,“这是作甚? 难道我想看你都不行了?” 顾素晗还挡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伤心的瞧了她一眼,又急忙想从她身上起来。 他的脸还没有调理好,决不能让妻主瞧见。 白瑶摁住他的肩膀,抬手在他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坐好。 怎么回事?” 其实白瑶早就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何事,她在外征战时,府中留下的影卫会将一切事情事无巨细的写在信中告知她。 不就是脸上长了些斑吗?听说怀孕男子有一部分会出现这种症状。 这有何可遮掩的。 她又不会嫌弃。 顾素晗捂着脸,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着着实令人心疼,“妻主,你出去好不好?奴不想让你看到奴的脸。” 娇娇弱弱的声音如同羽毛一般划过白瑶的心尖尖,她揽住顾素晗的腰肢,看了一眼他挺起的肚皮后,甚是平静道,“好了,傻瓜,我都知道了。” 什么?妻主知道了? 顾素晗这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瑶眼眸温柔,轻轻给他擦去眼泪,“让我看看好吗?” 顾素晗扁着嘴角使劲摇头。 妻主最喜欢他这张脸,每每床笫之间都要吻上个好几遍,要是被妻主看到他脸上的那些东西,他都怕妻主反胃。 白瑶盯着他,认真说道,“你觉得你家妻主会嫌弃给自己育女生儿的夫郎吗?” 顾素晗努嘴,不敢肯定。 主要是他脸上这斑实在是太多了。 第39章 诡异黑斑 白瑶浅吸一口气,伸手去揭他脸上的帕子。 顾素晗紧紧攥住,祈求般看着她,大眼睛中蕴满泪花,“不要,妻主....” 妻主定然会害怕的。 “你不相信我?”白瑶停手,嗔了他一眼。 非也,他只是担心..... 可他知道,妻主早晚都会看到自己脸庞的..... 顾素晗垂眸,比一般男子卷翘的浓密睫毛微微颤动,心里难受极了。 白瑶勾唇,趁机在他额间印下一吻,“乖,让我瞧瞧。” 顾素晗索性丢下手帕,抱着白瑶,委屈巴巴的哭起来,“妻主,奴不漂亮了。奴的肚子上长了许多红纹,脸上也是。” 他扑进白瑶怀中,哭的惊天动地,足以见得他此刻难受的内心。 白瑶低头,环抱住他,看向他长了些许黑斑的娇嫩脸颊。 确实有些突兀。 “好好好,不哭了,妻主在呢。” 她碰了下他的脸蛋,觉得这黑斑长得有些诡异。 不是说寻常男子怀孕只会长褐色斑点吗?顾素晗的怎么是黑斑? 脑中快速掠过一抹缥缈的念头。 顾素晗躲在白瑶怀里,不肯抬头,“妻主,呜呜... 晗儿变丑了对不对?” 白瑶抚摸着他圆润的腹部,嘴角轻轻上扬,“没有。” 她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眼泪,声线柔和的安慰道,“在我眼中,晗儿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我听御医说,等你生完孩子,这些东西就会消失的。 好晗儿,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白瑶心中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现在说谎的技能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呢,有点....浮夸? 但她确实不会嫌弃顾素晗。 顾素晗搂着白瑶脖子,可怜的啜泣几声,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可仍旧嘴硬,“妻主,呜呜,你定是骗我的。” 白瑶摸摸他小脸,抬起他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她懒得解释,索性就用行动证明。 皮相美丑与否,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只要能在渡劫时帮到她,就是再丑的人,她都能下得了手。 顾素晗瞳孔微缩,被迫仰头,很快就被白瑶吻得神志不清,还想反客为主。 白瑶立马歇了念头,抓住他调皮的手,“够了,晗儿!” 他是孕夫呢,不能乱来。 顾素晗嫣红的红唇动了动,羞涩的窝在白瑶怀中,眼眸轻转,“可是奴难受嘛....” 妻主不愿意?莫非是嫌弃他了。 白瑶捏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颊,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顾素晗便红着脸答应下来。 好吧,看来是他多想了。 晚上就晚上。 顾素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白瑶安慰好以后,便窝在她怀里跟她开玩笑。 “妻主,奴看着自己的脸都吃不下饭,您竟还亲的下去?” “.....”白瑶眄了他一眼,抬手挠了一下他咯吱窝。 要不是为了哄他,她也不用牺牲这么多。 还好意思笑。 顾素晗捂着胸口,哼唧一声,“唔!” 他错了。 白瑶轻哧一声,坏笑着说道,“多大点事,就算晗儿脸上全是斑,我也不会嫌弃的。” 那不成黑鬼了吗? 顾素晗噘唇,抬手轻捶她两下,“妻主讨厌。” 白瑶的手放在他腰上,威胁似的动了动,“再说一遍,谁讨厌?” 顾素晗使劲眨眨眼,立马软了姿态,小声求饶,“....我自己。” 哼! 妻主就是坏。 白瑶这才眼角含笑,宠溺的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你家妻主又出银子又出力,还得不到你的好,那可真是冤。” “出银子? 你说送来的那些东西吗?” “人家还没来得及看。”顾素晗气势顿时不足了,讨好的对她笑笑。 “莫不是里面都是银子?” “非也,是珠宝首饰。”白瑶搜刮了霄云国所有的贵族之家,得了不少精致的玩意儿,反正她也用不上,就把最好的一部分让人筛选出来,带回来送给他们。 顾素晗眼前一亮,眉眼欢欣的抱着她胳膊,“多谢妻主。妻主,你最好啦,晗儿好喜欢你。” 喜欢可不够。 她要的,是爱,是真心。 白瑶看似无奈摇头,轻笑一声,“跟了我,自然不会委屈你的。” 顾素晗倒是不否认这一点,幸福的笑了笑,又依偎进她臂弯,“妻主,您这次回来后,不会再急着出去了吧?” 白瑶抚摸着他柔软的长发,“不会,怎么了?” 她还没想好下一次攻打哪个国家,得计划一番。 况且现在粮草跟不上,她怎么着也得等秋收过后去了。 眼下,先整顿朝廷内部,把那什么科举制度先完善了来。 “唔。 奴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想让你多陪陪奴嘛。”顾素晗在新婚夜知道白瑶的底线后,就很能拿捏住跟白瑶之间撒娇的尺度。 他每次撒娇,只要不过分,白瑶都会允诺他。 “当然没问题。”白瑶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 “不过你也知道,太子珺此番怀胎,胎像不好,我回来后,得去他那边多些。” 顾素晗鼓着小嘴,无奈点头,“奴明白。” 他倒也不会同太子珺争宠。 “奴只要妻主陪在身边就好。” 他很喜欢白瑶,喜欢她的权势地位、外貌性情、还有....床笫间的热烈霸道,不经意间的温柔呵护。 一想到这样完美的女人,是自己的妻主,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敢过多奢求。 “瞧这小嘴厥得,都可以挂油壶了。 放心吧,晗儿,你在我心中可是最独特的,怎会忽视你呢。”白瑶有点心累,好像男人多了也不是很好的一件事。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越星蘅.... 她想想,得给他找个‘好’去处先安顿下来。 然后....想办法吃干抹净。 第40章 被贬为奴 顾素晗听见白瑶的保证后,脸上笑容都深了些许,“奴相信妻主。” 月余。 白瑶带回的霄云国俘虏处理完毕,为奴的为奴,为婢的为婢,能得到妥善安置的,没有几人。 霄云国太子芷被贬为奴,在掖廷刷马桶,太子珺则是去矿场给女人洗裤衩子。 其他孕育了皇室子嗣的侧珺小侍也都被贬为奴隶,流放发卖。 越星蘅和自家父珺被分配到了矿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手开始学习做饭、劈柴、洗衣服。 其实他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献给翰云国皇上,谁知就这样被随意的发配到了矿场。 不用奴颜婢膝的伺候敌人,他还是很庆幸的。 只是,他太天真。 矿场这里也不是人待得地方。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劳作,天黑才入睡,吃得虽不差,但格外辛苦。 并且还要忍受矿场这边工人的淫邪眼神、话语调戏。 他甚至觉得自己洗澡时,都在被人偷窥。 就连睡觉,也有人站在床边盯着他看。 他还好,幼年时母皇请人教了他几年武艺,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他父珺就不一样了。 父珺养尊处优许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做过这等苦力,又被矿场行迹粗鄙的女人吓到,短短半月就病倒了四五次。 “蘅儿!” 简陋木屋中,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杜夫郎靠着柱子,裹紧散发着些许霉味的被子,面色潮红,唇色苍白。 好冷啊! 他看着自家儿子,瑟瑟发抖的开口。 “爹爹好难受。” “你....你不如去求求沈管事,给爹爹....弄些药来吧....” 他不想死。 这里日子是苦了些,但好歹能活下去。 “咳咳咳....” 沈管事? 那个偷看他洗澡,还要求他委身给她的猥琐老女人? 正在照顾他的越星蘅想到那张油腻大脸心中就欲作呕。 “爹爹,你别急。” “我一会儿再去求王大叔帮我采些草药来。” 越星蘅抿唇,眼中担忧不已,连忙又给他额头换了一张毛巾。 求沈管事还不如去求王大叔。 本来矿场中有一名大夫可以看诊,可杜夫郎三天两头得病,大夫给他诊治了两次后,就嫌他浪费药材,不再给他看病。 越星蘅再三恳求也没办法,好在厨房中有一位好心大叔肯帮他。 他们这种罪奴不能擅自离开矿场,但大叔是附近的村民,看他可怜,对他多有照拂,愿意给他找草药。 他爹爹后面吃得草药,都是人家帮他找来的。 短短一个多月,杜夫郎便被这些劳累的苦力折磨得脱了一层皮,曾经傲慢高贵的心智也一点点变得扭曲沧桑。 人总是怕死的。 他抓起额头上的毛巾就朝越星蘅砸去,赤红着双目,捂着憋闷的胸口低吼。 “那些草药根本就没用。” “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越星蘅茫然的眼眸中映出他憔悴愤怒的面容,他很心疼,可也极度无奈。 “我没有啊,爹爹。 可是....沈管事...沈管事她不是好人啊。” 他去求沈管事,肯定会被她占便宜的,说不得..... 杜夫郎撑着病体,暴躁大吼,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管她是不是好人。 你去求一求沈管事又怎样?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公了.... 牺牲些皮肉也不打紧....” “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吗?” 空气寂静了几息。 “爹爹....”越星蘅错愕的看着自家爹爹,他.....竟然让自己用身体给他换药。 杜夫郎冷的哆嗦,即便已经春末,可他还是觉得格外冷。 这矿场四面环山,风一吹,骨子里都冷透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杜夫郎连忙缓和态度,恳求般的对他开口道。 “蘅儿,你自幼聪慧,你去求她不代表你要付出些什么。 你就哄着她,先让她帮爹爹的病治好再说,行吗?” 几服药而已,大不了就是被占点小便宜,只要,只要不破坏守宫砂,应该没问题的。 他儿子这般聪慧。 越星蘅抿着嘴角,看着自己因为干活而变得皲裂的双手,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自然不会看着爹爹去死。 可让他讨好沈管事..... “蘅儿,就当爹爹求你了。” “就这一次,就一次,等爹爹好了以后,爹爹才能护着你啊。”杜夫郎拉起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恳求。 前半生,杜夫郎养尊处优,路都不用自己走,可从霄云国被带到翰云国后,他坚韧的心智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 这一路,他遭受了多少白眼,蒙受了多少委屈。 还有那些押解他们的将士,趁机揩油的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他也只能隐忍。 “....爹爹。”越星蘅心乱如麻,犹豫不定。 杜夫郎见状,又加了一把火,他摸着自己的脸,“实在不行,爹爹自己去。 爹爹这张脸....也不是不可以豁出去。” 其实他那一张保养得宜的娇艳面容已经在矿场的风吹日晒中快速枯败。 可到底还有三分皮相,加上他尊养多年,周身的韵味绝佳,也不是没有女人对他献殷勤。 只是沈管事更看重他儿子。 “爹爹!!”这怎么可以! 越星蘅连忙拉住他,咬紧牙关,悲戚道,“我去,我去....” 事到如今,他又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呢。 或者说,他唯一还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点皮相了。 杜夫郎眼眸闪了闪,紧紧握住他的手,无声落泪。 对不起,蘅儿! 他也不想如此啊。 越星蘅出了屋子,顺手带上门,身形僵硬的站在门口。 两行清泪顺着他绝美的脸庞落下。 因着在矿场干活,他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此刻更是风都能吹走。 天地间,唯他最渺小。 “小蘅!!”旁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他连忙胡乱擦擦脸,转过身去,牵强一笑。 “姐夫...” 是他姐姐的太子珺赵氏。 赵夫郎抱着几个鲜红的果子,步伐轻快朝他走来,“给,这些果子,拿去你和杜大叔吃吧。” 虽没有了太子珺的身份,但赵氏看起来性格反而开朗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大圈,脸上的坑洼更是消失了许多,整个人瞧着清清爽爽。 他跟越星蘅他们一起分到了矿场,除了头两日自怨自艾、叫苦连天,后面就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姐夫,你去后山了?”越星蘅看着他递过来的果子,神色紧张。 后山都是悬崖峭壁,他一个弱男子,怎么可以乱闯呢。 “.....”赵夫郎把果子塞到他手里,表情有些怪异,不敢与他直视,“不是,别人送我的。” “!!!”越星蘅眼底掠过一抹心疼的光芒,鼻尖一酸,“姐夫,你....” 他并不是傻子。 在矿场上,还能有谁会这么好心的给他们送果子。 那些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姐夫他.... 赵夫郎撇了下嘴角,一脸无所谓,“行了,叫你拿着就拿着,问那么多做什么。 还有,你以后叫我哥哥,不许叫我姐夫。 我跟你姐姐已经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他是献身给了那些女人。可这有什么,为了活下去,矿场上这么做的罪奴多了去了。 他也是最近瘦下来后,才有女人开始对他献殷勤的。 起初他是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这些女人比越芷强壮、年轻、还有人鱼线.... 他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要不是说出来怕被人笑话,他想说,其实他早就看上这矿场上的女人了。 有时干完活儿,还偷偷跑去看她们洗澡。 赵夫郎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越星蘅眼神茫然的目送他远去,心头锥痛。 他不是不能理解,说不得再有些时日,他也会跟姐夫一样‘自甘堕落’。 命运总是对男子这般残忍。 失魂落魄的把果子收起来,越星蘅步伐沉重的朝着沈管事的住处走去。 爹爹,至少要保住爹爹的性命,让他还有亲人可以依靠。 他护不住姐夫,可要护住爹爹。 越靠近沈管事的屋子,越星蘅心里就越是慌张。 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绷着僵硬的脊背,他站在沈管事的屋外,正要敲门。 沈管事负责看管他们这些罪奴,不用去矿场里面,加上她性子懒惰,一般没事时都会躲在屋中喝酒。 还没有进屋,越星蘅就从门缝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 抿着嘴角,他艰难抬起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从身后窜出来,快速把他拉走了。 隐蔽的树下,越星蘅眼圈微红的看着来人,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委屈,“王大叔?” 眼前穿着一身朴素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正是在矿场帮助他最多的人。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小蘅,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给你说了,不要随便来找沈管事,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王夫郎望着他,担忧开口。 “我知道,王大叔。 可爹...爹爹的病不能再拖了.....”越星蘅哽咽,低头盯着脚尖,脸上有种被人看见最不堪一面的羞愧。 王夫郎皱眉,没想到他爹的病还没有好,“我之前采的草药都吃完了?” 越星蘅点点头,腼腆的说道,“吃完了。只是爹爹吃了一直不见好。” “难怪呢。” 王夫郎叹息一声,自觉有些对不住越星蘅,又为他的一片真心所触动,“哎,你这傻孩子,真是一片赤诚。 可那沈管事是什么人,你觉得你能全须全尾的从她手里逃脱吗?” 越星蘅当然知道,可他别无选择。 “没关系的,王大叔。 为了爹爹....我就算牺牲些什么也不打紧....” 王夫郎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故作深沉道,“你还小,不懂得人性险恶。 沈管事都打死两位夫郎了,不然她怎么会被分配到矿场来。” “我知道你担心你爹爹,可也不能送羊入虎口吧。” “这样,我手里还有些银子,我先借给你,你去找大夫来看看你爹。” “可是我没银子还给你....”越星蘅感动不已,看着王夫郎憨厚的面容,他不禁怔了怔。 他们都是罪奴,哪怕是无休止的干活,都不会有一个铜板。 他要是借了王大叔的银子,根本就没能力偿还。 王夫郎宽厚的摇摇头,对他安抚一笑,“不打紧,到时候我偷偷教你纳鞋垫、打络子,咱们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了,一样可以换银子的。” “真的吗?”越星蘅眼前一亮,瞬间心动。 没想到王大叔竟然这么好。 王夫郎肯定的点头,对他骄傲的眨眨眼,“不然你以为我的银子是从何而来。” “走吧,去我休息的地方拿银子,早点给你爹爹吃上药,说不定也能好得快些。” 越星蘅心尖像是照进一抹暖阳一样,刹那间便温暖了整个人,浑身肌肉也放松下来,“谢谢,王大叔,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一定会记得王大叔的恩德,日后帮他多干些活。 王夫郎微微一笑,带着他往自己住处走去。 王夫郎是附近的村民,但也不是每日都能回家,毕竟回趟家还得翻山越岭,十分麻烦。 所以他在矿场也是有住处的。 同越星蘅他们一样,他住的也是木屋,不过屋中东西稍微多些,有正常的桌椅板凳,就跟寻常人家户差不多。 越星蘅毫不设防的跟着他走进屋子。 砰! 身后的屋门忽然被关上。 越星蘅还以为是风吹的,结果一回头,就瞧见站在门后的两个猥琐女人,他瞳孔猛然一缩。 “王大叔....” 不好,这屋子里还藏了人,肯定是想打他们主意的坏人。 “你们是谁?快出去!!”越星蘅警惕的盯着她们俩,开始四下寻找防身的武器。 正在假意拿银子的王夫郎得意一笑,快速从越星蘅背后抱住他,又冲两个猥琐女人兴奋开口,“老大,老二,快来,爹替你们抱住他了。” 浪费了这么多精力,计划总算成功了。 “!!!!”越星蘅瞬间变了神色,混沌的脑海清醒过来,急忙挣扎大叫,“王大叔,你快放开我。 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大叔跟她们居然是一伙儿的。 这么说.... 两个猥琐女人跟王夫郎长的有四五分相似,搓着手,一边解腰带,一边朝越星蘅走去。 “小公子,嘿嘿嘿,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 “爹,这次可多亏了你,我们也能娶上漂亮夫郎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美男,爹,你真是我亲爹...” 越星蘅整个人如坠冰窟,感受着王夫郎死死禁锢着他身体的双臂,一切都懂了。 原来,王大叔都是骗他的。 第41章 逃离矿场 这两个女人是他女儿? 他也在算计自己。 “小蘅啊,你也别怪大叔,只要你乖乖从了我女儿,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做亲儿子对待的。 你看我这两个女儿长得也不丑,配你也够够的了。 等你和我女儿生米煮成熟饭,我立马拿银子给你找大夫救你爹。” 王夫郎紧紧抱着他,声音幽暗,充满算计,跟刚才关心他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朝自己伸出黢黑大手的两人,越星蘅能清楚的看见这两个女人指甲缝里的污垢,以及她们发黄的大牙、沾染油渍的衣襟。 恶心。 令人作呕。 “不要,你快放开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大叔会是这样的人。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十分友善。 可眼下已经顾不得思索太多。 “救命啊,救命啊!!”越星蘅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放开我,王大叔!!” 这里并非只住了王夫郎一人,旁边还有许多罪奴居住的屋子。 这会儿是下午时分,大家手里的活儿都做的差不多,因为不能乱走动,所以都留在屋中休息。 他们也确实听见了越星蘅的呼救声。 只是...罪奴们不愿惹祸上身,都躲在屋中不出来。 毕竟王夫郎的妻主是矿场里的小管事,万一得罪了他,自己也得遭殃。 要怪就只能怪越星蘅自己太单纯,连这点伎俩都看不透。 大概就是他的命啊! 越星蘅扯着嗓子吼,眼看四只脏手要摸到他身体时,他脚下用力,使劲踩住王夫郎的脚背,从他手里挣脱了。 “啊!”王夫郎惨叫一声,见他要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秀丽的长发。 “小贱蹄子,你还敢跑,给你脸了是吧!” “啪!”王夫郎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越星蘅脸上,眼神中淬着恶毒的冷光,“我女儿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省省吧。” 他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要是谁敢帮越星蘅,谁就是跟他作对。 跟他作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夫郎将晕乎的越星蘅甩在床上,又对自家两个女儿开口,“还不快摁住他,没出息的东西,要不是你爹我是个男的,我都替你们上了!” 就知道干看着,倒是帮忙啊。 夫郎都给她们骗到屋子里来了,难不成那事也得他亲自上? “嘿嘿嘿,爹,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两个女人开心一笑,感激的看了王夫郎一眼后,一左一右摁住越星蘅。 越星蘅宁死不从,玩命挣扎着,眼泪滚滚而下,心中满是悲寂,“放开我啊,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 “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啊!放开我,救命啊!” 女人肮脏的气味逐渐在周身弥漫开,越星蘅扭动腰肢,左右躲避,恨不得与她们同归于尽。 “小蘅....”屋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哥...” 感受到在自己身上乱来的两双大手,越星蘅急的大哭,却又在听见赵夫郎的叫喊后,猛地生出一股斗志。 “救命啊,哥哥!” 太好了,哥哥来了。 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爹....”两个女人顿时慌了神。 坐在旁边嗑瓜子的王夫郎眼神微眯,啐了她们一眼后,站起来。 “快堵住他的嘴!” 这姓赵的怎么找来了。 该死。 王夫郎不得不起身去应付他。 而这时,越星蘅趁机摸到了头上的木头发簪。 这原本是为了对付沈管事留的后招,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削尖的木头簪子有女人拇指粗细,他特意选的铁木枝,不易断裂折损。 瞳孔中映出两个女人恶心猥琐的面容,越星蘅咬牙,决绝的进行反击。 尖锐的木头刺进女人脖颈,鲜血溅了他一脸。 .... 他已经不知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拉着赵夫郎使劲往前跑。 身后,王夫郎带领着矿场守卫正在追赶他们。 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耗尽,越星蘅衣衫不整的摔倒在了地上,尘埃四起。 “小蘅!”赵夫郎早就累的气喘吁吁,根本跑不动,他见追兵靠近,脸色阴沉得发黑。 要是落入她们手里,还有活头吗? “呼呼..... 小蘅,你快跑吧,呼呼,我跑不动了.....”咬咬牙,赵夫郎将越星蘅扶起来,往前一推。 看在他曾经也是自己弟弟的份上,他就帮他这一次。 越星蘅摔得掌心磨破了皮,膝盖更是磕在石头上,直接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浸出... “哥哥...”越星蘅绝望的擦了把眼泪,娇躯摇摇晃晃,惭愧万分,“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都是他不好,没有用。 连带着把哥哥也给拉下水了。 赵夫郎弯着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神却也平静,“怕什么,早就该死的一条命,活到现在也够了。 而且最近哥哥我还体验了好几把人生的乐趣,死了也不打紧。 你快跑吧,听话,别管我了。” 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算了,算了。 越星蘅不肯放弃他,拉着他费劲的往前跑,喉咙干痒无比,“哥哥....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条小道...可以离开矿场。” 赵夫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额角汗珠滚滚而下,勉强跟上他,“我们是罪奴,逃出去也会被抓回来的。 小蘅,别傻了!” 他们两个弱男子,怎么可能逃得出这里。 “不....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们...”越星蘅咬着起皮的嘴角,眼中生出一抹诡异的希冀。 想到那日偷听到的话,他只能冒险赌一把。 “什么?”还有人可以救他们? 赵夫郎不信。 这霄云国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谁能帮他们。 “谁能救我们?” 越星蘅感觉自己胸膛中火烧火燎,看了赵夫郎一眼后,声音沙哑道,“哥哥,相信我,跟我走吧。” 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追兵越发的朝他们靠拢。 而越星蘅也确实带着赵夫郎离开了矿场,成功来到通往都城的官道上。 鞋子早已不知道丢在了何处。 他赤着染血的双足,站在分岔路口判断应该往哪里走。 他们要去都城。 那人... 赵夫郎靠着大树,绝望的摆手,眼前发黑,“求你了,小蘅,我真的不行了....” 不走了,不走了,就算能活也不走了。 越星蘅急的不行,他不识路啊。 要是选错了路,他就算想找人救命也是不能的。 “哥哥,再坚持一下吧...” 能行的,他一定可以带着哥哥去到都城的。 赵夫郎两眼一黑,话都没力气说了。 别,别坚持了。 要走他自己一个人走吧。 越星蘅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觉得左侧杂草稍微少一些,应该是走的人多。 兴许左侧就是去往都城的道。 他正要拉着赵夫郎往这条道上走去。 身后,王夫郎带人追上来,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小贱人,嗬嗬...跑啊,你再给我跑...” 真他爹的能跑。 不过现在嘛.... 赵夫郎喉咙发紧,护在越星蘅面前,催促他快离开,“小蘅,你快走。 我拦住她们。” 他不是说有人可以救他们吗。那就快去找到她。 这个姓王的伪装得太好,连他都上了当。 不曾想,他从最开始就在打小蘅的主意。 “走?我看你们往哪儿走。”王夫郎冷笑,眄着眼前形容狼狈的两人,挺直背脊大喝,“给我抓住他们,带回去,扒光了吊起来打!” 他不仅要替自家女儿报仇,还要将他们的尊严和贞洁狠狠踩在脚下摩擦。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他女儿莫非还委屈他们了。 越星蘅吓得直往前冲。 可守卫快速将他们二人围起来,想逃都没办法了。 到底是两个弱男子,不及女人体力好。 眼下,他们已经落了下风。 越星蘅腿肚轻颤,周身衣物被树枝刮裂,勉强能够护体。 守卫个个眼神不善,更甚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口,恨不得扑上来。 他抱着赵夫郎的胳膊,眼中浮现出害怕之色。 赵夫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两人手里也没个武器防身什么的,所以,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王夫郎拽的二八五六,走上前,捏住越星蘅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他肉中,“呸,小贱人。 等你回去,没你好果子吃。” 越星蘅咬牙,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真是令人恶心。 枉我真心拿你当长辈,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蛇蝎之人!!” 在矿场,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可偏偏是他打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这让他有些无措和气愤。 “啪!”越星蘅又挨了王夫郎一个巴掌,还是之前的那张脸,巴掌印重合,娇嫩的小脸红肿一大片。 越星蘅委屈的捂着脸,泪眼盈盈,抬手欲反抗,可被王夫郎一把拽住。 王夫郎似笑非笑,眼中充满不屑,阴冷道,“我这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你长得漂亮,就凭你罪奴的身份,也配嫁给我女儿!” 现在,他就是想嫁给自己女儿都没戏了。 他要让他当矿场的男伎,随便谁都可以玩。 越星蘅被他阴毒的表情吓到,脸色微白,后退半步。 日光透过树叶稀疏的间隙洒落下来,照耀在他狼狈的身上,越星蘅此刻手脚发凉,有种无所适从的绝望。 他看了一眼被捆住的赵夫郎,眼神依旧倔强,“我是罪奴,不归你管,你凭什么处置我。” 王夫郎好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使劲戳着他脑门,毫不顾惜,“你也知道自己是罪奴。 罪奴啊,那就是矿场最低等的存在。 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一个罪奴而已,死了就死了,无人会在意的。” 王夫郎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中。 越星蘅呼吸一窒,握紧拳头。 “是吗?”突然,一道桀骜的声音横插进来。 官道上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越星蘅抬头,一抹赤红撞进他眼眸。只见逆着日光,女人手执缰绳,身姿挺拔,骑在通体纯黑的高大骏马上,风吹过,掀起一角披风,再往上,一张丰神绝世、惊鸿艳影的面容呈现出来。 女人气质高雅、清丽出尘,再看身上的衣物料子就知非富即贵,绝非一般等闲之辈。 是她! 越星蘅猝然一喜,却又面露怯意,捂着自己挨打的侧脸,无颜相对。 王夫郎吓了一大跳,看向白瑶,打量几息后,脸上快速升起一抹谄媚笑颜,“这位女君,我们是矿场上的人,正在捉拿出逃罪奴。 若有冒犯,您见谅! 您先行,先行!” 他猜测,此人定是路过而已,看着气质不俗,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白瑶居高,俯视着这群神色各异之人,丹唇微动,“原来如此。”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越星蘅,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既这样,我也给你们行个方便,你们先走吧。” “多谢,多谢女君。”王夫郎没想到她这般好说话。 也是,现在都城的贵族哪个敢不好好说话,连带着走在街上,‘螃蟹’贵族都少了许多。 多亏了太子殿下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 不过他们还是得低调些,免得撞在刀口上。 “快,把人捆起来带走。”王夫郎看了一眼越星蘅,遮住眼底的精光,对周围守卫招呼道。 越星蘅慌了一瞬,看着白瑶无动于衷的表情,刚要求救,忽然又听白瑶开口了。 “等等!” 白瑶鞭子指向王夫郎,眼神凌驾于众人之上,朗声质问起来,“我怎么记得矿场的管事都是女人,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王夫郎惊骇,双腿登时就软了几分。 这人居然知道矿场里面的事情,莫非也是位官员? 他笑了笑,脸部肌肉有些僵硬,碍于白瑶强大气场,他还是认真解释起来。 “承蒙管事看重,我在矿场帮忙看管罪奴。 这不,手底下的罪奴不听话跑了出来,我不得不帮忙捉拿,仅此而已!” “不知女君尊姓大名?” 白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深幽的眼底不带一丝色彩。 王夫郎被她看的发怵,咽了咽唾沫,额角隐隐渗出些许冷汗,顶着压力小心翼翼问,“是小的多嘴。 女君,您看.....还有何疑问?” 白瑶还是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到越星蘅身上,而后又快速掠过,对他们挥挥手。 “嗯,走吧。” 淡淡的声音传来,王夫郎狠狠松了口气。 偏偏这时,越星蘅挣脱守卫束缚,快速冲到白瑶面前,屈膝跪下,“太子殿下救命,奴家要告发矿场管事蛇鼠一窝,虐打罪奴、强占不成便威逼胁迫。 太子殿下曾说过,罪奴有罪,可只需劳作赎罪即可,不必遭人践踏折辱。 今日,奴家便是被这位王夫郎蒙蔽,又险些被其女儿凌辱,实在没有办法,才无奈逃出矿场的。 求太子殿下明察秋毫。” 第42章 不解风情 他知道,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务必要抓住。 而王夫郎的脸色瞬间比死了三天的尸体都还要苍白。 脑瓜子更是翁的一下,停止了思考。 他唤此人什么? 众多守卫也是心都漏了一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瞧出一抹错愕。 “你是何人?见过孤?”白瑶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稳坐在马上,神色没有太大波澜。 “奴家....奴家前霄云...城三王公,越星蘅。”越星蘅伏拜在地,即便声音已经沙哑,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尤为悦耳。 王夫郎咬牙,立马冲上来拉扯越星蘅,试图堵住他的嘴,“女君,您不要听他胡说。 您瞧他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王公之身。 此人已经疯魔,话语半点不可信啊。” “唔唔唔.....”不是,不是的。 越星蘅被他堵住嘴,连忙挣扎起来,一双俏丽的星眸直勾勾的盯着白瑶求助。 他没有撒谎啊。 其他守卫碍于白瑶威压,不敢上前拿人,只有王夫郎,跟不要命似的,死死捂着越星蘅的嘴,将他往后拖。 求生的欲望让越星蘅疲倦的身子生出一股强烈的意志,他猛地撇住王夫郎一根手指头,用力向下一掰。 “啊!”王夫郎惨叫。 越星蘅趁机逃脱,连滚带爬的往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发,慌张自证,“太子殿下,奴家没有说谎,求您救命。 若有违此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即便他是罪奴,也要替自己争上一争。 都说太子殿下仁厚,她总归不会置之不理。 王夫郎捂着手指,疼的冷汗直冒,抬手欲扇越星蘅。 白瑶见状,便一记马鞭扫在王夫郎胳膊上,低喝一声,“住手!” 王夫郎被甩翻在地,啃了一嘴泥,牙齿险些都摔掉了。 嘶! 好痛啊! 就在这时。 身后追赶白瑶的队伍跟上来。 旗帜翻飞、精兵悍将一拥而上,官道间立马热闹起来。 “殿下!” “殿下怎么了?” 下属们七嘴八舌的询问,马儿踏着小碎步,高兴地甩着尾巴。 王夫郎身子一垮,惊恐抬头盯着白瑶。 身后的守卫更是面色苍白,快速跪倒在地,“拜见太子殿下!” 竟真是太子殿下。 白瑶握着缰绳,眼神冷寂,转头看向影三,“把这所有人都带回去审问。” “是!”影三恭敬抱拳。 越星蘅伏拜在地,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太子殿下肯插手便好。 东宫。 白瑶身姿潇洒的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后头护卫,龙行虎步往府里走去。 高雯指挥下人将带回来的猎物送到厨房去。 然后追上白瑶步伐。 “殿下,您想在何处用晚膳呐?” 白瑶正要去书房,听见高雯询问,随口一答,“去羽侧珺那里。” 今日狩猎,抓了许多狐狸和猞猁,正好可以将皮子剥下来给她的小崽子做几身衣裳。 顺便去看看白羽,最近她忙着处理霄云国的事情,都没有怎么进后院。 “是。”高雯垂首。 游廊转角处,一道婀娜翩跹的身影看准时机,轻移莲步,朝白瑶走来。 “拜见殿下~~~”柔情百转的嗓音真真是娇媚到了极点。 男子一袭青色素衫,腰肢纤细,脖颈颀长,瞧着自是风情无限,我见犹怜。 白瑶步伐一顿,半米开外就让他起身,“免礼。” 顾素绪起身,笑吟吟的看向白瑶,脸上浮现一抹羞赧霞红,端得一派清纯可人之姿。 白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顾素绪装作崴脚,下意识就想往她怀里扑去。 白瑶侧身一躲,顾素绪噗通一下跌坐在地,脸都僵了。 影二抽出腰间佩剑,搁在他脖颈上,严厉质问,“你是何人?” 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素绪吓得不轻,娇躯轻颤了两下。 “殿下误会了~” 男子攥着手帕,娇娇弱弱宛如一朵清纯白花一般,仰头看向白瑶,“殿下....奴家顾素绪,哥哥是您的侧珺。” 白瑶当然记得他,差一分及格的顾家庶子。 不过记得也当不记得,正好刷一下顾素晗的好感。 “哦。” “那你是来看望你哥哥的?怎么不在他身边陪着?” 白瑶抬手,让影二把剑收起来。 顾素绪身姿娇弱的坐在地上,轻咬下唇,眼波盈盈的望着白瑶,娇声道。 “奴家迷路了,正巧碰到殿下而已。” “迷路?”白瑶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小破宫,睨了他一眼,轻哧一笑,“够没用的,这么小的地方都能迷路,眼睛不知道长来有何用。 高雯,把他送出去。” “不... 不要啊。殿下,奴家忽然又记起怎么走了。”顾素绪连忙翻身爬起来,讪讪一笑。 殿下怎么这般不解风情?他难道长得很丑吗?不可能啊。 他的美貌比起嫡哥虽是差了一点点,但嫡哥现在怀着孕,脸上身上长满黑斑纹路,太子殿下恐怕都不想见他了吧。 他可是特意学着嫡哥的穿衣和姿态,殿下居然无动于衷? 顾素绪郁闷,但也只敢表现在心中。 他这会儿挡着白瑶去路,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故作单纯的问。 “殿下是要去看望哥哥吗?不如跟奴家一起回去?” 在千年老蛇面前演聊斋?白瑶轻飘飘的打量了他一眼,声音犹如淬了寒霜一般。 “轮得到你做孤的主! 高雯,立马丢出去,在顾侧珺生产之前,顾家人一概不得入府!” 啥? 顾素绪脸上笑容一僵。 丢...丢出去? 他做什么了? 不要啊。 “殿下,奴家...唔唔...” 顾素绪刚要解释,就被凶猛的高雯一把拽住胳膊,将一团布条塞进他口中,强行拽走了。 少废话,殿下喜静,东宫最忌聒噪之人。 书房中,白瑶身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玩着毛笔,视线落在面前的堪舆图上。 她在想,下一个攻打的国家应该怎么选择。 高雯步伐平稳的走进来,“禀殿下,顾侧珺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白瑶自然是听到了他的步伐,只是没有在意。 这会儿高雯假模假样的进来传话,她也假模假样的站起来,急忙往外走,“怎么不把人请进来,不知道你家侧珺还怀着孩子吗?” 白瑶声音有些冷厉,以至于声音较响,清楚的传到了门外的顾素晗耳中。 他撑着腰肢,眼睛微弯,心中甜滋滋的。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白瑶的身影。 “妻主!”顾素晗戴着面纱,步伐笨拙的朝她走去。 白瑶伸出手,快速揽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晗儿,你怎么来了?” 顾素晗笑容满面,声音轻柔,“妻主,人家想你了嘛。” 白瑶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带着他往里走,“少来这套。” 抱着顾素晗坐在腿上,白瑶摸摸他肚子,正经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妻主。”顾素晗依偎在他怀中,环住她脖颈,清眸泛光,崇拜的看着她,“是因为奴庶弟一事。 奴的脸不是还没有恢复吗,娘亲便派了庶弟过府帮奴调理。 谁知今日他冲撞了妻主,被妻主赶出去了。 可奴还需要他给奴调理。 妻主可否允许他重新入府,奴保证不让他出现在妻主眼中。” 顾素绪那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才入府没两日就去勾引妻主。 他就知道他心思不纯。 得知没能勾引住白瑶反被丢出府去的那一刻,他心里是高兴的。 可偏偏他现在需要顾素绪帮他。 不然他才不会替他求情。 白瑶犹豫了一下。 “妻主~~”顾素晗搂着她撒娇卖乖,竖起手指保证道,“庶弟他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回吧。” 有顾素绪的调理,他脸上黑斑确实消失了一些,这也是他能容忍他的原因。 “非也!”白瑶捏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将他的手放下来,“为妻是在想,他年纪轻轻,医术定然不精,如何能帮晗儿调理。” “先前我寻得一位神医,晗儿若是相信我,我过两日便将她寻来,专门给你调理身子。 如何?” 系统给的奖励里,还有一位神医没有提取出来。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她提取出来,专门坐镇东宫。 顺便研究一下那个高浓度酒精,系统说这可以用在救人方面,她还没找到帮手研究,要不就让此人负责。 顾素晗眼眸乍亮,惊喜的看着白瑶,嗓音清越,“是那位给妻主解毒的神医?” 妻主给他说过,之前在霄云寻得一位神医,替她解了体内自先天带来的毒素。 莫非... 白瑶点头。 顾素晗喜不自胜,他本就不想让自家庶弟过府。 替他调理是假,勾引妻主才是真。 如今,有另一人可帮他调理,那不是两全其美。 他立马答应下来。 “妻主,您真好。”顾素晗感动的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了蹭。 白瑶轻拍他背脊,在他略微浮肿的脸上印下一吻,“晗儿值得。” 顾素晗羞赧抿唇。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妻主了。 白瑶将他往上搂了搂,忽觉他重了不少。 再一看胸口,衣服都快挤爆了。 顾素晗这胎已经快有七个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肚子越发的大了。 算了,先不管,过两日让神医瞧瞧吧。 她又不是大夫,根本不懂这些。 跟顾素晗温存了一会儿,白瑶让高雯送他回去。 这俩前脚刚走,后脚影二又进了书房。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白瑶稳重自持的坐下,手中才残留顾素晗身上的香粉味,害的她差点打喷嚏。 “青翡国国君来信,说愿意以五万两白银换取星蘅王公。 皇上已经同意了,着您派人速将其送往青翡国。” 影二自是知道白瑶对越星蘅的狩猎计划,所以话语中隐隐掺杂对此事的担忧。 越星蘅是自家主子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拱手相送? 白瑶揉揉鼻尖,接过影二呈递的折子,“银子在哪儿?” 五万两,那她要考虑一下。 没想到这越星蘅还挺值钱。 要不然她宠幸完第一次就送走? “进了皇上的内库!”影二埋低了脑袋。 “.....”白瑶嘴角翕动。 她这母皇有点意思。 这银子是她该收的吗? “青翡国为何要他?”白瑶看了一眼折子,又在堪舆图上搜寻起来。 青翡国,让她瞧瞧在哪儿! “据属下查证,他本就是前国君欲送往青翡国联姻之人。 青翡国国君好色,得知越氏乃霄云城第一美男,自然动了心思。” 影二见白瑶不生气,也宽心了些。 找到了! 白瑶看着堪舆图上的青翡国,就在翰云以东,距离霄云城确实挺近的。 不过这青斐国可比霄云城大多了。 是个中等国家,城池约莫四十多座,难怪霄云愿意联姻。 这两国毗邻而居,颇有渊源,也算亲近。 只是,既然这么亲近,怎么一开始不伸出援手呢? 白瑶淡淡一笑,“影二,告诉母皇,银子她收着也就罢了,但人我是不会送走的。” 越星蘅还有用,宠幸他得到的奖励远不止五万两。 至于青翡国,来的正好。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翰云的王旗插在青翡国领土上。 就你了,倒霉鬼! 影二猜对了白瑶的心思,连声应答,又瞧见她插旗的动作,一下子便懂了。 主子这是选好下一个进攻的国家了? 青翡国也是够倒霉的。 眼下,翰云国也已有四十多座城池,只要将霄云城那方的兵力收拢,可战之士,应该也有十几万。 这次,她一定要让殿下允许她率兵! 三日后。 白瑶提取的神医上门了。 说是神医,其实更像位行走江湖的....滚刀肉,一身简陋的粗布麻衣,袖子挽到胳膊,趿拉着鞋子,顶着一头短发,形象独特无比。 而且,此神医尤为年轻,瞧着顶多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瑶先跟她会了面,聊了片刻,才带着她去找顾素晗。 顾素晗见此人第一面,觉着有些惊世骇俗。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母父,她居然随便就将头发给剪成这样,还穿了耳洞。 不过他也不好明说,就当做是医者的怪癖吧。 还是调理身子要紧。 他见了礼后坐下,配合的伸出手腕。 神医名为华珍珍,见状,她也坐下,认真的给顾素晗看诊。 只是刚搭腕,她眉心就是一跳。 片刻后,她拧着眉头,看向白瑶,“殿下,顾侧珺脸上的黑斑并非是由妊娠原因造成的,而是中毒了。” 第43章 中毒 白瑶是她主公,有事自当先给她汇报。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来,屋中众人都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顾素晗花容失色,漂亮的美目染上慌乱,抬头看向旁边喝茶的白瑶。 白瑶搁下手中茶杯,来到顾素晗身边,握住他颤抖的手,“华神医,那你可知晗儿所中何毒?” 顾素晗一脸害怕的摸着肚子,还好有妻主在,不然他都要晕过去了。 华珍珍取出试毒工具,又命顾素晗伸手,用银针刺破他手指,取了几滴血。 一番奇怪的检验后,她得出结论,“此乃一种毒树汁液,名为赤苍。毒性不算大,若长期用在人体,便会有损肌肤,产生果子腐败时的黑斑和纹路。” 其实在看到顾素晗脸上的黑斑时,她心中就有了大概猜测。 但为求实,她还是检验了一下才得出结论。 白瑶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谁敢对她的男人和孩儿下手,活腻了是吧。 父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会是谁呢? 顾素晗稳住情绪后,着急忙慌询问,“神医,我的孩儿,孩儿不会有事吧?” 他中毒没关系,孩子不能出事啊。 谁知,华珍珍点点头,“自是会受波及。” 父子一体,谁又逃得过。 啊?? 下一秒,顾素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晗儿!”白瑶连忙将他抱住,没好气的瞪了华珍珍一眼。 就不能私下对她说吗,非得把人给急晕才行!! 华珍珍无辜的摊摊手,她也没想到顾侧珺的接受能力这么弱啊。 而且她也没说此毒不能解啊,急什么。 白瑶抱起顾素晗放在床上,又命华珍珍赶紧救治。 ..... 得知此毒华珍珍就可以解,白瑶正说拿解毒丸的,那就省了吧。 看了一眼还昏睡在床上的男子,白瑶叫来影二,让她将伺候顾素晗的小厮全抓起来。 华珍珍说,此毒需要长期入口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白瑶想,若不是亲近之人,估计也没办法下毒。 东宫可不是什么臭苍蝇都能飞进来的。 “冤枉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真没有给侧珺下毒!” “是啊,太子殿下!” “殿下,此事跟小的们无关啊。冤枉!” 小厮们跪做一团,惊惶失措的求饶。 此事发生太突然,他们都被吓得不轻。 白瑶站在台阶上,冷眼相待,“只是带你们下去询问,喊什么。 孤知下毒之人就在你们当中,早点出来认罪,孤或许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否则,就是你祖宗十八代,孤都要挖出来挫骨扬灰。” 这里有几位是顾素晗的陪嫁小厮,入府之时,她都让影三查过底细,表面看来很干净,可还跟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看来,顾家的嫌隙应该是最大的。 小厮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继续嚷嚷。 影二叫人将他们都给带走了。 连顾素晗的奶公都一并押了下去。 春婶得知此事后,立马安排了新的小厮过来照顾顾素晗。 华珍珍开好药方,小厮们接了下去。 白瑶见现已无事,就让她顺带再去给苏卿瑢诊治一下,开些调理的药。 苏卿瑢最近精神头不错,就是食欲不佳,连带腹中胎儿生长也不怎么好,御医也束手无策。 相比起顾素晗这一胎,差距太大了。 白瑶可不想要一个弱不拉几的小崽子。 说起来,宫里的御医也尽都是废物,连顾素晗中毒都诊治不出来。 得亏现在东宫有华珍珍了。 春婶带着华珍珍离开,白瑶则是留下陪顾素晗。 烛火跳动了一下,顾素晗缓缓睁开双目,脑子清醒过来后,心中揪痛。 他转头,看见白瑶坐在窗边处理政务,撑着身子坐起来。 “妻主!” 白瑶放下笔,来到床边,伸手抚摸他微白的脸庞,“醒了?我让小厮把药端上来。” “咳咳...”顾素晗觉得嗓子痒,他低头看向自己圆润的腹部,抓着白瑶的手,神色紧张,“妻主,我们的孩子...” “孩子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白瑶替他披上外袍,将他冰凉的小手揣在自己怀里,“神医说了,此毒可解,你不该着急的。” 真的吗? 顾素晗盯着白瑶认真的神色,信了大半。 妻主不会骗他的。 他靠着白瑶,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屋中,入目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小厮,“妻主,奶公他们呢?” “我怀疑是他们给你下毒,带下去审问了。”白瑶并没有隐瞒他,如实告知。 顾素晗沉默下来,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扑进白瑶怀中,声音略沉闷,“妻主,你会保护晗儿的,对吗?” 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他的孩子。 相比起他的奶公和家族,他现在更相信白瑶。 “当然!”白瑶抱住他,下颌轻轻磨蹭他的发顶,声音幽暗,“你放心,只要查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除了审问他的小厮,他还让人去查了顾家。 她隐约有种感觉,原身之前脸上的青斑,似乎也跟此毒有,某种关联。 华珍珍说,此毒稀少昂贵,非一般人家可接触。 至于结果,等影卫查到再说。 顾素晗窝进白瑶怀中,借着她的体温暖和自身,声音略显愁苦道,“妻主,你说我们的孩儿生下来会不会....”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例如缺胳膊短腿一类的。 他不敢想。 就怕这个万一。 白瑶勾唇,轻抚他柔顺的长发,“不会。再说,还有华神医在呢。” 可是顾素晗不安的内心始终没有得到慰藉,惆怅着,笑容都不怎么明媚了。 小厮将药呈上来,白瑶亲手喂他喝完药后才离开。 又过了两日。 周家家主上门求见。 周家是已逝皇主珺的父族,白瑶的外祖家。 现任周家家主是白瑶的堂姑姑周葭,不算嫡亲,但也是五代以内的血亲,没有一表三千里。 先前她就已经递过两次拜帖,但白瑶都没接,主要是懒得跟周家人打交道。 能养出她父珺那样狠毒人物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只是她这堂姑后来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店铺的,还走了春婶的路子,用诚意打动了白瑶,她也愿意给她一份薄面。 倒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而是看在春婶的面子上。 春婶出自周家,若不是她打小照顾原身,估计原身处境会更加艰难。 书房,白雾袅袅,茶香四溢。 透过蒸腾的氤氲,周葭隐约窥见白瑶眼底的那抹不耐烦。 都说上位者应当喜怒不形于色,白瑶恰恰相反,她的喜怒都是浮于表面,让人不用多加猜测。 捧着茶杯,周葭心中苦涩,就如还未泡开的茶水一般。 先前皇主珺不允许她们跟太子殿下有任何接触,以至于废太子和皇主珺走后,她们一直联络不上太子殿下。 眼看周家大厦将倾,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求这位太子殿下。 茶杯轻搁在桌上,白瑶牛饮完一杯,抬眸看向周葭,“孤这儿可不是品茶之地,有何事,赶紧说。” 周葭愣了一下,刚打好的腹稿差点翻车。 不过白瑶这气势,未免有些太孤傲了吧。周葭闻言,表情凝滞,背后无端冒出一片冷汗。 无奈,有事所求,她忍了! “殿下,臣今日冒昧造访,确实是有要事告知。” 周葭也是亲封的国姑,有爵位在身,可以自称为臣。 知道白瑶喜欢直来直往,她也就直奔主题。 白瑶面无表情,示意她快说。 “殿下可知,皇上近来有意培养五王子?” 五王子,白瑶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了一下。 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 “从何说起?” 白瑶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虽瞧着慵懒散漫,但周身却环绕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和威压。 周葭端坐,不敢有一丝不敬之处,丝毫不像是白瑶的长辈,反倒是像给她汇报情况的下属。 “自皇主珺仙逝,皇上便封伍贵珺为皇贵珺,代理六宫!” “然后呢?”白瑶不以为意,这有啥。 死了一个男人再提拔一个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一个管事的而已,她搞得那么严肃作甚? 周葭有些凌乱,眉心微蹙,“殿下难道就不担心五王子日后成为您的对手吗? 皇上怕您独大,难免生出忌惮之心。” 她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白瑶不可能听不明白。 只是,白瑶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若你今日上门,就是为了这事,那大可不必。” 她现在手中拥有的权利,早就比她那母皇大了。 母皇若是有这种想法,那她也愿意送她一程,去和父珺早日团聚。 周葭脸上划过一抹茫然,难道此事对殿下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还有事?”白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她最近事多着呢。 周葭闻言,浑身一震,表情微微有些复杂,站起身,惭愧的对白瑶伏拜道,“殿下,还请您救救周家吧。” “周家怎么了?”白瑶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犀利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救周家?她怕是找错人了。 周葭厚着脸皮,颇为心酸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自皇主珺仙逝后,周家....周家在都城,便没了助力。 先前臣送进宫里的族人也没有得到皇上看重,仅封了一个小侍之名便打发了。 伍家那边更是挤兑得周家在都城快要生存不下去,丝毫不顾及殿下的颜面。” “这跟我有何关系?” 白瑶把玩着腰间玉佩,这是白羽送给她的,摸着冰冰凉凉,十分趁手。 掀起眼帘望向激动的周葭,白瑶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周葭弯着腰,身姿卑微,言语诚挚,“殿下出自周家,自然也是周家的人。 只要殿下开口,周家愿豁出一切为殿下铺路!” 趁现在殿下还没有登基,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和白瑶捆绑在一起,周家的荣耀不能毁在她手里。 白瑶表情古怪的盯着她,仿佛想透过她虚伪的面皮看清她内里是什么做的一般,话语轻蔑无比,“你见过树上结果了,再来施肥的吗?” 周家,她随便抬抬手指就能覆灭的小家族,帮她铺路? 开什么玩笑呢。 周葭脸色一僵,深感惭愧。 只是她已别无出路。 “殿下,这事说起来都是臣不好,臣不该听信皇主珺一面之词,疏离殿下。 可无论如何,周家都是殿下的外祖家,先前犯下的错误,臣也会极力弥补。 臣愿意拿出周家一半的家产,献给殿下,只求殿下息怒。” 周葭说的诚惶诚恐,白瑶却觉得可笑至极。 她眼神桀骜,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周葭,“孤没有对周家出手,你就要偷着乐了,竟还大言不惭的舞到孤面前来说这些假模假样的废话。” “若当初你们能劝住皇主珺,兴许我还会给你们一次机会,可现在....为时已晚。” 白瑶不怒自威时,气势比起皇上都还要吓人。 周葭闻言,表情凝滞,背后无端冒出一片冷汗。 她心中哀叹,有心无力的对白瑶解释道,“可殿下,这也不是臣之所愿。 皇主珺是周家的依仗,他所吩咐的话,我们也不敢违背。” 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倒是有一手。 白瑶无声一笑,讥诮道,“所以,你们不是活该吗? 靠男人兴盛起来的家族,自然立不住。 你与其在这儿跟孤废话,不如回去好好训诫一下周氏族人,让他们赶紧自谋出路。” 周葭算是听明白了,殿下这是根本不想帮她们。 “殿下莫非就这般无情?您身上也流着周家的血啊!” 白瑶唇瓣微勾,猛地俯身掐住周葭脖子,眼神淡漠的问询,“你是在威胁孤?” “呃....”脖颈缩紧,呼吸顿时困难无比,周葭吓得胆颤,憋红了一张脸,急忙摇头。 “没....没有....” 她并无此意。 白瑶一把甩开她,嫌弃的擦擦手,“滚吧,以后休要出现在孤面前!” “咳咳...咳....”周葭摸了摸尚且还在的脖子,脸色青紫交加,吓得赶紧往外跑。 太子殿下真是太可怕了,难怪外面称她为阎罗呢。 周葭离开后,白瑶正要起身去处理公务,影三走进来。 “殿下,越公子求见您。” 白瑶平静的心情忽然生出一丝波澜,总算是来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准备换件衣服再出门,“越星蘅现在安置在何处?” “城北的桂花巷,属下听您的,将他要被送往青翡国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眼下,人是慌张得不行了。”影三恭敬的回答。 白瑶恶趣味一笑,换好衣服后,“那就走吧,别让小美男久等了。” 铺垫这么久,该收网了! 第44章 笼中鸟 路上,白瑶坐在马车里,又叫来影三询问先前遗留的问题,“对了,王氏他们处置好了吗?” 影三坐在一侧,对白瑶所问之事,事无巨细的答来,“殿下,王氏和其家人都已抓获。 属下查出,他们几个管事勾结,不仅在矿场肆意妄为,欺压罪奴和工人,还私吞银矿石,瞒报重量,中饱私囊。 矿场上,属下已经重新安排了负责之人。” 这些人也是头铁,竟在殿下眼皮子底下生事。 白瑶撑着下颌,眼神幽幽,声线淬着寒意,“通通杀了吧!” 杀鸡儆猴这么久,还有人胆敢挑衅她,那就别怪她冷血无情。 影三毫不意外,“是。” 虽然王氏是殿下特意找来做戏给越公子看的,但殿下本就是为了将矿场上的那群祸害连根拔起。 只是王氏心思不纯,见殿下这么久都没有把越公子带走后,以为他被殿下抛弃了,生出了不好的心思,竟险些让自己的女儿玷污了越公子。 落得此下场,也实属他活该。 白瑶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最近事情多,蛇都累了。 府中也是一摊子糟心事,白羽那边她一亲近白羽,三个孩子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嗷嗷叫,苏卿瑢怀着孩子不方便亲近,还满身药味。 顾素晗也是,最近跟他一起睡觉,半夜总要惊醒,害得她还要装模作样的安抚。 没一个省心的。 希望今日越星蘅不要让她失望。 做蛇难,做人更难。 桂花巷。 三人宽的巷子两侧种满了金桂,院里院外都一样,只是还未到桂花飘香时节,只有满眼绿意。 桂花巷很长,蜿蜒往里走,每隔二三十步就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这里的院落犹如棋盘纵横,相隔但不相接,因着都是都城贵族豢养外室的地方,大家还是十分注重彼此的隐私。 光滑镜面中透出男子绝色倾城的容颜,早已恢复如初的娇嫩脸蛋清透无暇,男子跪坐在地板上,用玉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青丝,俏丽的凤目忧郁感伤,倒是为他周身平添几分哀怨自怜之意。 他所处的屋子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光线透亮,虽不及他从前居住的宫殿,但相比起在矿场上那透风的木屋已经要好之百倍。 而且一应装潢摆设,都是天家之物,精致华丽,就连他身上所着衣物都是软烟云的缎子,袖口处的纹路还是用金线所缝制。 镜子前,各式各样的首饰占据了所有桌面,他轻抬素手,挑好一支精致的鸽血红宝石发钗斜插进发髻当中。 一念地狱,又一念天堂。 他终是舍弃自身骄傲,成为了覆国之人的金丝雀。 他缓缓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嫣红外袍穿好,系上腰带,等候着命运敲响他的屋门。 越星蘅所居住的院子很偏僻,但却是最新最大的。 但到底是外室,没谁多舍得下血本,左右都只是一进的院子罢了。 越星蘅来到院子中,在凉亭里坐下。 他已经在此处住了有几日,先前问小厮打听了一下,得知是白瑶的属下想将他献给白瑶,只是白瑶不大肯。 听说白瑶已有一位绝色的太子珺,又有两位温柔小意的侧珺,除此外,并未有其他夫侍。 只是近来,府中夫侍都有孕,所以她的属下才想将他献上去。 想着白瑶好歹帮他脱离了矿场的险境,而那人又说只要他能伺候好白瑶,便会善待他家人,他也就同意了。 只是白瑶久久不曾到来,兴许是不喜欢他的缘故,后来,他又听闻自己要被献给青翡国,心里一慌,忙请帮他那人想办法。 他宁可献身给白瑶,也不愿意去到青翡国。 青翡国的国君都年过半百了,后宫争斗又多,他去了,无疑是死路一条,况且他还要保护自己爹爹和哥哥。 越星蘅正想着,头顶传来一声猫叫,他转头望去,一只圆润的橘色小猫正在墙头对他摇尾巴。 好可爱的猫。 下一秒,院门就被人打开了。 他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浑身一颤,屋檐上的猫也被吓走了。 越星蘅回头一瞧,一道清隽的身影自门外走来,一袭玄衣衬得她面如冠玉、眉眼深邃,只是她的神色极其淡漠,瞧着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压抑,越星蘅紧张的捏着衣角,缓步上前,“奴....星蘅,拜见太子殿下!” “嗯。”白瑶扫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越星蘅赶紧起身跟上。 白瑶径直走向屋中,越星蘅本还想让她在屋外煮茶品茗的,看来根本用不上。 男子心中升起一抹失落感,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白瑶进入屋中,环顾一圈后,在窗边软榻上斜倚着,半垂眼眸。 越星蘅咬唇,根本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毕竟他以前又不需揣测谁的心思,都是别人揣测他的。 无奈,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泡了一杯茶,呈递到白瑶手边,“殿下,请用茶!” “跪下!”白瑶撑着脑袋,眼神甚是冷漠。 越星蘅心肝一颤,埋低脑袋,慢慢跪了下来。 如此,白瑶才能俯视他。 “抬起头来!” 男子抿唇,托着滚烫的茶水,明眸璀璨的抬起头,怯生生的望了一眼白瑶没有任何表情的俊脸,又赶紧移开视线。 白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一丝羞涩,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声音极其冷淡的问,“孤的属下说,你是自愿的?” 越星蘅身姿优雅的跪着,倒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纤细白嫩的脖颈戴着一串红色玛瑙,倒也十分相衬。 听到白瑶的询问后,他眼神黯淡了一瞬,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便乖顺的点头,“是,奴愿意伺候殿下。” 说完这话,他耳尖不禁都泛起一抹薄薄的粉雾。 白瑶眼神眯了眯,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又故作冷厉的问,“你难道就不恨孤?” 越星蘅身躯微僵,紧张的揪着手,感觉屋中气压都递了几分,连忙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措辞拿出来,“奴....之前怨过。可后来,得知殿下的雄伟宏图后,便不敢再怨。 殿下仁厚,没有虐杀百姓,还赐他们高产农耕作物,教他们养殖牲畜,颁布利民律法,实乃百姓之大幸。 为君者,若不能庇护百姓,被推翻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母皇不及殿下英武,在前往翰云的路上,就告诉奴,殿下乃是世间难得的明君,奴不敢也不会恨殿下。 母皇还说,世间并无万世永存之基业,能有殿下治理霄云,是霄云百姓之福。” 白瑶嗤笑一声,“小嘴儿倒是挺甜的。 可你说了这么多,跟你有什么关系?” 越星蘅额角已经隐约有薄汗,他没想到白瑶这么难缠,还要刨根问底。 “奴的意思是,殿下虽踏平霄云,可并未对霄云造成任何损害。 都说国破家亡,可殿下也并未让我失去什么。 虽没有了王公的身份,可做个庶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去他国联姻,靠自己的双手也能生活。 而且,而且先前殿下将奴救出矿场,奴对殿下已然....已然情根深种,怎还会有恨。” 白瑶啧啧两声,小男人就是小男人,要是谁灭了她的国家,她得跟那人拼命。 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 对了,好孩子,就是要用这一套给自己洗脑。 白瑶眼神柔和了几分,视线顺着他脖颈往下游走,“孤不喜欢强迫别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越星蘅被看的浑身不自然,绷直了背脊,小声的说道,“....奴...愿意的。” 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况且太子殿下...实在俊美,他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 “那你可知,孤永远都不会让你入府?”白瑶故作直白,话语深沉的说道。 越星蘅是亡国王公,身份太尴尬,若是入府,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其实这对白瑶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她一句话就可以给越星蘅改变身份,可她不想。 毕竟夫不如侍,侍不如偷.... 这种打野的滋味更令蛇上头,也更能让越星蘅明白,他只可依附于她。 若他在某一日对自己呈上真心,倒也可以让他进府当个小侍什么的。 越星蘅缄默。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名外室。 他自然知道当外室令人不耻,可他的身份确实太低了,还容易成为白瑶身上的污点。 “奴....奴明白,奴不敢奢求身份名利,只求殿下垂怜。” 他抬起头,眼中星光流转,不胜璀璨,而且看向白瑶的眼神中,更是带着崇拜和爱慕。 不爱慕不行啊,他家里人的性命都握在白瑶手里,他还要争得一丝宠爱,去救他们呢。 白瑶看着他,对他招手。 越星蘅看懂了。 慢慢跪着挪过去,像只贴心的宠物一般,将脸颊送到白瑶手中,温顺异常的蹭了蹭。 这是他偷看母皇珺侍们记下的撒娇本领,从前他还有几分唾弃,如今看来,倒无比庆幸。 这也让他明白,白瑶更喜欢柔弱顺从的男子。 白瑶手指摩挲了几下他细腻的肌肤,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深邃,“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好好取悦孤!” 越星蘅的脸瞬间红透一片,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臊的,总之连带锁骨那一片都染上了诱人的粉红色。 得亏白瑶年轻俊美,越星蘅不用隐忍什么脏臭气味,羞涩了几息后,便很是主动的解开了自己的衣物。 ...... 没有谁会永远十八岁,但永远都会有十八岁的男子。 只要你手中握着他们想要的权势富贵,纵使飞蛾扑火,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凑上来。 落日余晖洒在窗台边的散落衣物上,金线折射的光芒熠熠生辉。 ....... 越星蘅觉得自己快死了。 复而又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你给孤生一个孩子,孤就赦免你一个家人。”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活了! ....... 傍晚时光悄然流逝,桂花巷中每一家门前都点亮了灯笼,唯独巷尾最后一家,黑漆漆的。 风吹过,院子里窜进来两只嬉闹的野猫。 还未到开花时节的桂花树不堪其扰,自闭的面向墙壁。 [恭喜宿主,完成第四次宠幸。 系统奖励箭术——百步穿杨 启智丹x10颗 忠心符x10张 洗髓丹x10颗 易容术使用说明册一份 绝世神兵—赤练剑一把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印刷术使用说明手册一份 北狮水兵五千(点击提取) 汗血宝马三千匹(点击提取) 白银一万两 黄金三千两] ...... 次日,越星蘅醒来时,白瑶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屋中她的一丝残留清香证明她真的来过。 撑着破败身躯坐起来,越星蘅浑身乏力,面色赤红,解开了脚踝上的绸缎。 殿下太能折磨人了。 白瑶凶残,足足折磨了他一整夜,但又不是虐打那种折磨。 以至于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块能看的好皮。 他一想到,就面红耳赤得厉害,尤其是昨夜她还威胁自己,让自己叫了许多不该叫的称呼,荒唐不已。 照顾他的小厮闻声走进来,瞧见他身上的痕迹后,眼神震惊,而后又赶紧埋低脑袋,恭敬询问,“公子,您要起了吗?” 公子! 越星蘅怔了一下,捂着被子,眼神落寞。 是了,眼下他只是殿下的外室,连个名份都没有。 不过名分不名分也不打紧,他只求自己赶紧怀上一个孩子,这样才能救下他的家人。 “起吧。”但他不能沐浴。 最好昨夜他能怀上殿下的孩子..... 应该,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殿下那般勇猛..... 白瑶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 这次宠幸越星蘅的奖励实在丰厚,看来颜值高些的男人爆出来的奖励就是不一样,还好没有把他送走。 看来,她得期待一下宠幸那对双生子的奖励了。 昭阳殿,白瑶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坐在白蔚然下首椅子上。 是的,蛇为了偷懒,特意在朝堂上给自己搞了一张椅子。 白蔚然起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来不知怎的想通了,也没说什么。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白蔚然坐在龙椅上,俯视下首的一干官员,帝王之气尽显。 “臣鸿胪寺卿有本启奏!”一位身材瘦削,精神抖擞的中年官员躬身站出来。 “准!”白蔚然动了动嘴皮子。 鸿胪寺卿端正面色,朗声启奏,“启禀皇上,臣昨日接到楚宣国使臣国书,楚宣国国君有意与我国联姻,不知皇上准否?” 楚宣国,白瑶脑子里一下就想起这个位于翰云国东面的海中之国,地广人稀,靠捕鱼为生,穷苦不堪。 而且此国距离翰云还有些距离,至少万里,联姻有什么用? 来翰云卖鱼? 第45章 拒绝联姻 白蔚然也纳闷,这楚宣国在哪儿啊?怎么一点也不耳熟呢。 “拿地图来。” 她先瞧瞧在哪儿。 贴身侍从将地图快速呈递过去,指出楚宣国所在的位置。 白蔚然一瞧,更纳闷了,这么远?联姻? 拿什么联? “楚宣国怎么说?”不过还是先问问条件。 官员这时表情有些微妙,声音都小了一半,“楚宣国说,若是我国同意联姻,要向他国送牛羊三千头,马匹五百,绫罗绸缎三千匹,珠宝首饰一千件,粮种三千石,奴隶三千人,白银五万两。” 白蔚然听完,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让我们给他们送东西?” 这是联姻还是拿他们当附属国?让她倒贴。 楚宣国国君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他们联姻的王公是天仙吗?真是气笑了。 白瑶也差点笑出了声。 鸿胪寺卿埋低脑袋,几番隐忍,“皇上,国书上就是这样说的,臣不敢妄言!” 周围官员都悄悄扬起了嘴角。 白蔚然一拍龙椅,气势煊赫,“让它给朕滚!” 什么臭鱼烂虾都想来挨边,滚滚滚! 鸿胪寺卿抬起头,有些为难,“皇上,其实.....臣查明其中另有隐情。 楚宣国不仅给我国送了国书,还给邻近几国都送了一模一样的国书。” 白蔚然压着怒气,眉头紧蹙,“细细说来!” 另有隐情?莫不是楚宣国变富裕了?? 鸿胪寺卿十分尽职尽责的解释道,“楚宣国君之所以如此嚣张,臣先前便有所耳闻。 是因为楚宣国国君胞弟,嫁到代国后,深得国君宠爱,于年初诞下代国国君第一子,又被封为太子。 于是楚宣国便仗着跟代国的关系,大肆对周边小国呈递国书,试图用联姻一事,搜刮钱财!” 代国在其中,难怪不得那么嚣张呢。 白蔚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代国是北大陆大国之一,实力强劲,楚宣国依仗这层关系,确实有些为难。 估计没有小国敢拒绝吧。 白蔚然肯定是不愿意的,她看向白瑶,“太子,你以为何?” 白瑶看着鸿胪寺卿一眼,笑容清浅,“母皇,儿臣以为此事不用理睬,代国距离我国还隔着两国。就算楚宣国说动代国发动战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达边境的。” 看来已经有人给她选好了下下次要进攻的国家了。 善! 白蔚然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好,那便依太子所言。” 散了朝,白瑶来到御书房找白蔚然商议其他事。 一是为了让她下达科举选仕的圣旨,二是为了并小城重新设立大的州府,三是各州府要设立免费私塾,好扫盲。 白蔚然都同意了,只要不让她出银子,白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最近她新得了一个擅掌中舞的美男,急着去宠幸呢。 “.....”白瑶嘴角抽搐。 人到中年开始玩叛逆了?? 看来也没出现周葭说的那种情况啊。 白瑶自己写了圣旨,盖上大印后,让近侍送到户部去。 至于并立小城和设立私塾的事情,则是丢给丞相诸葛雀去处理。 诸葛雀虽是军师,但德才兼备,白瑶没有浪费人才,又将她举荐为丞相。 如此一来,到她手里的政务就更少了。 但别看她轻松,她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还要为秋收后攻打青翡国做准备。 回到东宫,白瑶本想先去找白羽,但转念一想,还是抬脚去了苏卿瑢那里。 昨日华珍珍给他问诊后私下告知她,苏卿瑢身子骨虚弱,气血两亏,生产时可能不顺,她有一点担心。 到底是第一个宠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别影响腹中孩子。 白瑶来时,苏卿瑢正由元主夫陪着在院子里赏花。 现已进入六月,气候回暖,苏卿瑢保胎两月,胎像彻底稳固后,也能离开屋子,四下走动了。 今日他瞧上去气色不错,身形也丰腴了许多。 “拜见太子殿下!” 小厮们第一时间发现白瑶,给她请安。 苏卿瑢笑着转过身来,“妻主!” 元主夫行礼后,很有眼力见的带着小厮们离开了。 苏卿瑢的胎已经快有六个月,瞧着一点也不明显,尤其是在宽松衣物遮掩下,根本看不出孕肚。 白瑶大步来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也不知道多穿些衣裳。” 苏卿瑢勾唇,嗔了她一眼,“妻主,这都六月了,穿多了衣裳很热的。” 他的手一直很凉,没办法呀。 白瑶轻抚他腹部,在他小脸上亲了几下,眼神温柔,“今日孩儿乖不乖?没有闹你吧?” 苏卿瑢腼腆一笑,轻摇脑袋,“没有,她乖着呢。” 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一点也不折腾他。 白瑶笑了一下,想起之前系统奖励中的极品暖玉,要不要送给他? 她对后院这三人一向都讲究公平,有些东西要么就大家有,要么就大家都没有,绝不会搞特殊。 只是.... 倒也不是为了苏卿瑢,是为了腹中孩子。 他身子这么差,能撑到生产吗? 苏卿瑢没有察觉白瑶异样,握住她的手,声音关切道,“妻主昨夜怎没有回府?今早我让人去给你送爹爹亲手做的馄饨,结果你却不在!” 白瑶迅速回神,搂着他腰肢,带着他在院子里转悠起来,面色不改,“军营出了些事情,处理完后时辰太晚,便没有回府,歇在外头的。” 养外室一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免得又生出什么杂七杂八的小心思。 “那中午我让爹爹给妻主做虾酥饼怎么样?”苏卿瑢莞尔,倚靠着白瑶往前走。 白瑶好笑,伸手摘过一朵粉芍药给他戴在发髻上,“你个没良心的,岳丈是来陪你的,不是来给你当厨郎的。” “可是只有爹爹做的饭我才能吃得下去。”苏卿瑢略显愧疚的嘟嘴,但确实没办法。 他胃口实在不好,全倚赖爹爹的厨艺好,才能勉强吃得下饭。 白瑶摸摸他脑袋瓜,闲聊起来,“那你让府中厨郎也学学岳丈的手艺,总不能光叫岳丈一个人做饭。 近来天气炎热,厨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苏卿瑢忙不迭点头,乖巧一笑,“妻主不说,我都忘了还可以这样。” 真是一孕傻三年。 其实他也心疼爹爹,可爹爹自己不愿意见他吃不下饭食的模样,每日都必定亲自下厨。 “你啊,傻不拉几的。”白瑶无奈摇头,移走的视线中不复温情。 “岳丈也辛苦这么久,明日你让春婶开库房,替我挑些首饰和缎子送给岳丈吧。” 苏卿瑢笑容加深,但还是出声婉拒了,“不用,妻主。 先前你送来的几大箱首饰,我都分了一半给爹爹,爹爹说他每日首饰都戴不完呢。 说来还要感谢妻主呢。 自从爹爹来了翰云国后,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人也开朗了。” 果然,远离苏家那群坏人,他和爹爹都不再难过。 “你我妻夫一体,何必这般见外。”白瑶爽朗大笑,捏捏他圆润的小脸,手感绝佳。 “呀~”苏卿瑢娇气轻哼,内心满足,“妻主~~” 白瑶还有事,陪他溜达两圈后就去了书房,中午倒是守约过来陪他吃了顿饭。 下午,待苏卿瑢午睡起来,高雯捧着一个精美的小匣子进了院子。 苏卿瑢正在喝药,疑惑的看向高雯。 “可是妻主有事找我?” 高雯笑呵摇头,恭恭敬敬将手中匣子呈递过来,“见过太子珺,这是殿下让小人给您送的礼物。” 什么礼物?苏卿瑢笑了起来,接过高雯递来的匣子,打开一瞧。 元主夫跟着伸出脑袋,好奇打量。 “这是何物?摸着竟是暖和的?”苏卿瑢拿起匣子里通体润白的暖玉,在眼前打量了一番,不解道。 他没见过这东西,但想来不是俗物。 高雯贴心的给他解释起来,“回太子珺,这是世间难得的极品暖玉,殿下恰巧得了这么一块,知道您体弱后,赶忙叫小人找出来的。 此玉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温暖身体,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而且还价值连城。 不过高雯没有多说。 说多了反而有些不真诚,内里价值还是让太子珺自己掂量吧。 竟如此神奇! 苏卿瑢捧着这块小小的暖玉,心中越发感动,眼中更是盛满笑意,“本宫知道了,高近侍,麻烦您回去告诉妻主,本宫很喜欢,多谢她的心意。” 妻主对他真真是好极了。 高雯公式化微笑,说完就要撤退。 苏卿瑢又急忙叫住她,“等等,高近侍。” “我前两日刚好给妻主做好一个五毒香囊,你替我带回去给妻主吧。” “是!”高雯笑容得体。 苏卿瑢的贴身小厮把香囊找出来,递给高雯。 “太子珺,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苏卿瑢挥挥手,欣喜的把玩着暖玉,一回头就瞧见自家爹爹戏谑的眼神。 “怎么样,现在不说殿下不宠爱你了吧。”元主夫拿起针线在绣棚上灵活穿梭,话语玩味的对自家儿子说道。 苏卿瑢咬唇,羞涩摇头。 此前是他一叶障目而已,现在早就不怪妻主了。 “以后啊,好好跟殿下过日子,不许再胡闹了,知道吗?”元主夫看着手中绣帕上的花纹,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殿下和瑢儿的娘亲不一样,她的真心能瞧得见,摸得着,让人安宁。 苏卿瑢嘴角勾勒出上扬弧度,“知道了,爹爹。” “不过以后有爹爹在我身边,若是有事,自当找爹爹给我出主意。” 元主夫嫣然一笑,拿出十足的耐心开始教子,“你这孩子,还是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左右你是太子珺,又有子嗣,只要你别胡来,没谁能越过你去。” 府中现在就两位侧珺,又没小侍,相当好管束。 若他这都管理不善,以后封了皇主珺可怎么是好,总不能他还跟着进宫去吧。 苏卿瑢挥退小厮,只留下心腹,话语幽幽的问,“可是爹爹,殿下日后会不会有很多侧珺小侍....” 就像娘亲那样,前十年虽然疼爱爹爹,可后面被狐狸精勾走神志后,就开始嫌弃爹爹了。 元主夫抬手,敲敲他脑瓜,嗔怨道,“刚觉得你聪明,现在又犯傻。 殿下可不是你娘亲那样的性子,而且殿下可是太子,身份比你娘亲贵重多了,侧珺小侍多也是正常的。 你只管安心,早日给殿下生一位嫡子,管理好后院即可。” 孰轻孰重都不分,真不知道他这些年的饭是不是都白吃了。 看来教子之路还十分漫长呢。 书房里。 气压有些低。 白羽坐在白瑶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妻主,你还好吧?” 白瑶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黑眸中掠过一抹暗芒。 双手撑着桌面,她冷笑着摇头,“没事。” 影二影三站在桌前,白瑶让他们找位置坐下。 她拿起桌上薄薄的的纸张,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么说,顾家家主并不知道此事,只是顾素绪和他爹两人私下搞的鬼?” 顾素晗中毒,果然跟顾家人有关系。 影三颔首,“不错,殿下。 此事顾家家主完全不知情。” “这毒,他们从哪儿来的?”白瑶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闪过一抹怀疑。 影三快速回答道,“属下也查明了此事。 赤苍之毒出自婺城,是婺城八大家族之一,水家的独门秘药。 而顾素晗亲爹有一位姑丈,是水家家主的奶公,此药,就是他从这人手里拿到的。” 婺城!!! 白瑶站起来,来到堪舆图前,快速锁定婺城的位置。 婺城也是翰云国的邻居,只是中间隔了一道小山脉,野兽横行,但两国之间是互通商贸的。 婺城四季如春,植被丰富,也是周围小国中人口较多的一个国家。 许多香料就出自此国,是块肥肉。 白瑶又将婺城标记了起来。 查到幕后黑手,那她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白瑶眨眨眼,周身威压一变,眼神随和起来,甚是平静的吩咐道,“今夜去把人给我抓来!” 影二和影三对视一眼,立马应声,“是!” 白羽来到白瑶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妻主,我忽然想起来,皇上后宫中也有一位来自婺城的小珺。 您先前不是在查谁对皇主珺下毒一事吗? 会不会跟此人有关系?” 白瑶眉心一蹙,脑中思索了片刻,又看向白羽,“这人还活着?” 白羽点头,明确的说道,“早些年似乎很得宠,后来小产过一次后,就没有什么水花,失宠许久了。” 若不是方才提到婺城,他也记不起来。 小产过?那还真有可能。 毕竟她父珺可没少对后宫之人下毒手,别人算计他,也在情理之中。 第46章 惩治凶手 “那就一起抓过来。”白瑶看向影二。 虽皇主珺可恨,但给他下毒之人也同样可恨。 不过说到这里,白瑶又要骂两句宫里的御医,真是废物,连中毒没中毒都发现不了,医术未免太粗陋了些。 看来要换一批御医才行。 阴森的地牢中。 一盆冰水泼到顾素绪和其亲爹尹侧夫脸上,惊得昏睡中的二人直接哇哇大叫起来。 “啊!!” “啊,谁啊,谁啊!” “好凉!” 顾素绪一身单衣,被水湿了大半,他捂着凉飕飕的胸口,抬头看向周围。 牢房外,几个眼神不善的黑衣人正紧紧盯住他们,像毒蛇一般幽暗的眼神瞧着令人胆寒。 “啊!” 这是哪里啊? 顾素绪的亲爹更是一脸慌乱,无措的抱紧自己,“绪儿?绪儿?” 他们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儿来了? 顾素绪在看清影二的面容时,心中就隐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他心中一沉,赶紧装出无辜的模样,“你们是谁?我娘可是顾家家主,她有的是银子,快放了我们。” 影二手一挥,让狱卒将两人拉出来。 “啊,快放开我,别碰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妻主真的是顾家家主啊。你们胆敢如此对我,活腻了是吧!”尹氏嚷嚷着,身形狼狈不堪,试图反抗。 可狱卒都是膀大腰圆的体格,他一个柔弱男子根本就掰扯不过她们。 很快,父子二人就被架在了审刑架上! 顾素绪慌张得冷汗直冒,正思索要怎么狡辩,就见白瑶身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殿下,殿下怎么是你?你快让她们放开奴家啊!”顾素绪矫揉造作的掐着嗓子说道,表情十分柔媚。 “知道对亲哥哥下毒是什么罪名吗?”白瑶没有同他们废话,眼神格外平静的质问道。 顾素绪脸庞一僵,尹氏眼神更是慌乱无比。 “奴....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下毒?”顾素绪还试图狡辩。 白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声吩咐道,“影二,将赤苍喂他吃下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影二面无表情的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在顾素绪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强行倒入他口中。 “不要!”尹氏吓得双腿一软,高声惊呼。 可药已经喂下去了。 顾素绪面目狰狞,使劲挣扎起来,“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啊!” 他不要变丑,不要!! 顾素绪这下绷不住了,眼泪刷刷往下掉,“我认,我认罪还不行吗?把解药给我啊。殿下,求你了。” 赤苍之毒很难解的,他还不想变成嫡哥那样的丑八怪。 白瑶坐在他面前椅子上,表情淡然,“谁让你不乖呢,这是你应该受的。” 小男人就知道用这些阴诡手段,肮脏下作。 尹氏在旁边急的不行,可又被捆住了手脚,“绪儿,绪儿你没事吧?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样做岂不是触犯了翰云律法。 我妻主可是顾家家主啊。” 顾家家主,兴许在他眼中便是最厉害的人物。 可在白瑶眼中,顾家什么都不是。 她抬了抬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中,“顾家,我血洗都城之时,不小心遗漏之地而已。 你在骄傲什么。” 尹氏瞬间哑口无言,身躯轻轻哆嗦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太子是个凶残人物呢。 早知道,就不该怂恿儿子给顾素晗下毒的。 顾素绪已然花容失色,再无半点之前的清纯可人,“殿下,跟我没关系啊。我没有害哥哥,都是我爹教唆我下毒的。 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为了脱罪,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自己最亲近之人也是说背刺就背刺。 “绪儿,你....”尹氏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之余又满是失望。 白瑶今日可不是为了他们俩来的,见他们认罪后,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带下去吧。” 就让曾经最亲密的父子二人在牢里自相残杀吧。 她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地牢阴暗处,烛火跳动了两下。 影三扛着一个麻布袋子走进来,倒出里面被捆住手脚,堵住小嘴的瘦弱中年美男子。 白瑶揉揉额角,不知影三怎么这么喜欢用麻袋装人。 水小珺摔在地上,抬眼便撞上白瑶的脸,他神志恍惚了一瞬。 影三取下他口中的布条,对白瑶抱拳,“殿下,水小珺带到!” 水小珺皱眉,不解的看着白瑶。 半夜三更将他从皇宫抓出来做什么? 影三又在怀中掏了掏,拿出一个白色瓶子,“殿下,这是在水小珺宫殿找到的赤苍,但并不多。” 听见赤苍二字,水小珺一下子就懂了。 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尖,他看着白瑶,忽然笑出了声。 “殿下跟皇上长得真像。 若是我的孩子能够顺利长大,应该比你还要大些呢。” 看来她都查到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呢。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还能查到自己身上,也是极为难得。 白瑶看着他这个复杂的笑容,声音平和问,“是因为父珺,你才小产的?” 水小珺跌坐在地上,穿着单薄衣裳,缓缓点头,“是啊。” “年轻时,皇主珺冠宠六宫,肆意妄为。 他明知我怀有身孕,还罚我跪经。 可怜我的孩子都已有五个月,就这么生生没了!”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都记得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迫害。 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都已经成形了,还是个女儿。 这样的仇,他怎么可能不报。 “殿下抓我来,是为皇主珺报仇的吧?” 他在宫中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没有宠爱,没有子嗣,每一天都好像是重复的,枯燥乏味。 白瑶暂且略过报仇一事,“你跟水家是何关系?” 如果从他这里可以获得更多的消息,倒是可以留他多活几日。 水小珺怔了怔,在遥远的记忆中翻找了几下,“我娘亲是水家老家主的庶女,排行九。 我爹爹是她的侧夫,生我妹妹时难产而亡。 自我被水家送到翰云国后,也没怎么联络过。” 毕竟不受宠的儿子对她们来说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如此说来,他知道的也不多。 水小珺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心思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白瑶的意图。 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殿下要杀我,我认命。 但求殿下一件事,待我死后,将我与孩子的骨灰葬在一起。 我孩儿骨灰就在我宫殿中的床底下。” 愿来世,他们再做父子,他一定会好好护住自己孩儿的。 白瑶同意了。 夜色如水,云层荡起一圈圈涟漪。 “唔....妻主,你方才去哪儿了?”感受着忽然被人抱在怀里,顾素晗迷迷糊糊的咕哝道。 先前他口渴起来喝水,发现妻主竟不在身边,叫了两声没人答应后,他又睡着了。 白瑶今日歇在顾素晗院子,中途离开自然是去了地牢。 她吻了吻顾素晗逐渐恢复白嫩的小脸,柔声解释道,“没,见月色好,出去走了走。”顺带杀个人而已。 “那你怎么不叫奴一起?”顾素晗揉揉眼睛,窝在她怀中,半梦半醒的问。 “你睡得跟小猪一样,我叫不醒你。”白瑶拍拍他的背脊,慢慢闭上眼睛。 “哼!”顾素晗才不信,揪了一把白瑶的腰上软肉,打了个哈欠,“妻主....” “呼~”下一秒,他的呼声就响了起来。 显然已经睡着了。 清晨。 顾素晗看着镜子里黑斑已经消失得差不多的脸蛋,幽幽地叹了口气。 被放回来的奶公给他系好腰带,关心的问,“侧珺怎无故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修长白嫩的手指抚弄肚皮,顾素晗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奶公,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他身上的毒是解了,可孩子呢。 莫名其妙跟着他遭了罪,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办啊? 奶公连忙安慰道,“侧珺放一万个心吧。如今府上有华神医在,小女君定然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顾素晗抿着丰润的唇瓣,无奈沉肩。 三日后,收到自家爹爹来信的顾素晗一拳砸在桌面上,粉面含怒,修剪得宜的黑眉紧蹙。 “哎呦呦,我的侧珺欸,您这是做什么啊?”奶公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手里的扇子,心疼的拿起他的手检查。 顾素晗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眼中蕴着点点泪光,咬牙切齿的开口,“奶公,你知不知...你知不知给我下毒的人是谁,顾素绪那个小贱蹄子,千算万算,我都没料到竟是他干的。” 爹爹写信来说,家中尹侧夫和顾素绪失踪了两日,后来半夜被人丢回大门口时,已经神志不清,浑身伤痕,显然是经过一番毒打虐待的。 不仅如此,小厮还在二人身上找到了一封他们亲手画押的口供和信件。 信上说,他们偷偷给顾素晗下了毒,让务必将其送到官府去。 也就是说,给他下毒的人是顾素绪父子。 奶公一脸震惊,一边给顾素晗顺气,一边骂道,“四公子莫不是疯了。主夫对他们父子也没有薄待过,他竟然对您下毒,简直是个黑心肝的贱蹄子,实在可恶!可恶!” 他想,一定是顾素绪这个小蹄子想要取代侧珺的位置才会给侧珺下毒的。 真是看不出来,平日只顾着装柔弱的男子,背地里居然如此狠毒。 顾素晗攥着信纸,神色阴沉,“这小贱蹄子,要不是被娘亲送去了官府,我非要回家将他千刀万剐了不可,真是气死我了。 勾引妻主也就罢了,还给我下手,真真是跟他爹学的不要脸那套。” 奶公骂,顾素晗也骂,一旁的小厮拼命使眼色,两人就跟没看到一样。 “咳咳....”白瑶背着手站在门口,硬生生听他们俩骂了好几分钟,从生孩子没屁眼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顾素晗的小身板一僵,转身过一瞧。 呜呜,惨了! “妻主~”一秒变脸,他扬起灿烂笑容朝白瑶走去。 糟糕,妻主怎么突然来了,门口的小厮也不知道说一声。 白瑶微微一笑。 顾素晗心中发紧,抱着她胳膊,用胸口蹭了蹭,装傻充愣的说道,“妻主,您没有听到的对吧?” 他可不想给妻主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是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可咱们的孩子听到了啊!”白瑶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素晗咬唇,连忙低头摸摸溜圆的肚尖,“好孩子,跟你娘亲一样,没有听见,没有听见!” 他怎么把这茬都给忘了,哎呀,要是被孩子听了去,他罪过可就大了。 不该骂人的。 哦,不该大声骂人的。 白瑶捏了一把他圆润的脸颊,抬脚往里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见白瑶没有生气,顾素晗呶呶小嘴,跟上她的步伐,“妻主,人家知错了嘛。” 可白瑶没有回话。 顾素晗眼眸轻轻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抬手挥退小厮。 听华神医说,孕夫似乎也可以伺候女人.... 为了让妻主忘掉此事,不如今日试一下呢。 ....... 秋色宜人,稻谷金黄。 时值丰收时节,庄稼地头的百姓争分夺秒抢收中。 虽挥汗如雨,但如此好的收成还是让她们打心底里高兴,丝毫不觉疲倦。 白瑶今日带着官员在京郊农田测算一亩地的收成。 田里的金色稻穗饱满诱人,正是最适合收割之时。 官员们见到此情此景,高兴地直流泪,惊呼上苍保佑。 然后就亲自下田收割去了。 白瑶悠闲的坐在田边,望着无垠麦浪,耳边忽然炸响一声惊呼。 “八石半,哈哈哈~八石半....”大司农看着称出来的一亩稻谷产量,激动地手舞足蹈,涕泗横流。 “老天奶保佑啊,翰云的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 寻常一亩的良田才能产出两石稻谷,还是带壳状态,今年殿下让种植的水稻产量竟如此之高。 苍生有福啦! 什么,这么多!! 一旁收割自家稻谷的村民闻言,眼中光芒四射,割稻谷的动作都不自觉快了好几分。 农家传人孙千拿起一株饱满的稻穗,搓去谷皮后,递到白瑶面前,“殿下,您瞧,今年的稻谷个头真大。下官也算幸不辱命。” 白瑶身为一条蛇时,吃得是灵兽仙草,喝的是琼浆玉露,根本不了解粮食对凡人的重要性。 但看她们这般激动的模样,倒也十分触动。 粮食乃百姓之根本,只要粮食产量上去了,其他的都好说。 她赞叹的看了看孙千,正要开口对她做出奖赏时。 打水去的高雯跑回来,急的满头汗,“殿下,春婶派人来报,顾侧珺要生了!” 第47章 联手来袭 “啊!!” “好疼啊!” “呜呜呜,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疼啊!” “妻主~~” 虚掩的门缝中传来男子凄厉无助的惨叫。 产公们安抚着满头大汗的顾素晗,手中动作有条不紊。 顾素晗攥着自家亲爹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纯属是疼的。 “妻主,妻主怎么还不回来,爹爹,我好疼啊~” 他不要生了。 顾素晗的亲爹早在顾素晗要临产前几日就被白瑶接进了东宫,陪伴在顾素晗左右。 此刻,他亦是满头冷汗,不停的给自家儿子擦汗,好声好气的安抚着。 “晗儿,别怕,爹在呢!” “不要...妻主!!”顾素晗使劲摇头,死活要找白瑶。 他要妻主陪着他,妻主答应过他的。 “晗儿听话,别叫了,留点力气好生孩子啊。 殿下今日出门时交代过,她要出都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顾爹爹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又命小厮端来鸡汤,趁机喂了他几口。 “呜呜呜~~~”顾素晗委屈的流眼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痛死了。 妻主,妻主坏。 他肚子好疼啊! 过了一个多时辰,孩子都还没能生下来,这下又轮到产公着急了。 顾侧珺不会用劲儿,再这样下去,孩子怕是要出事啊。 奶公急忙将顾爹爹拉到一旁,告知了此事。 顾爹爹咬牙,攥紧袖子,心中怨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几分。 难不成太子殿下不回来,他就不生孩子吗? 可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也心疼。 顾素晗此刻的状态也有些倦怠烦躁,长时间的疼痛使得他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不停朝门口张望去,只希望能看到自己期盼的身影。 顾爹爹恨铁不成钢,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小手,“晗儿,殿下收到口信肯定会回来的。 你专心些,好好生孩子,等殿下一回来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儿不好吗? 你就听爹爹的吧,爹爹不会害你的。” 他明白,自家儿子的一颗心算是落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生孩子要紧啊。 顾素晗收回视线,盯着头顶的百子千孙帐,腹中又是一阵收缩。 “唔!” 顾素晗咬紧下唇,闷哼一声。 屋外,白羽和苏卿瑢都候着,两人不时也往里面瞧瞧,面带担忧之色。 这顾侧珺身子不差,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白羽担心顾素晗,脑中又还要想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他们已经到了可以爬行的年纪,又黏人得紧,他不见一会儿都得哭。 希望奶公可以哄住她们。 就在产公想着让人去熬催产药时,屋外传来小厮们请安的声音。 “见过太子殿下!” 顾素晗眼前一亮,嘴角咧出一道上扬的弧度,疲乏的身体中忽然有了力量。 白瑶前脚踏进屋子,后脚一道响亮啼哭便从屋中传来。 “生了,生了!” 奶公喜不自胜,可刚把孩子抱出来,就瞧见孩子脸上散落的黑色斑点。 这... 奶公表情变得惊恐,脸上惊喜笑容褪去,一下便不知所措。 一旁打下手的小厮也是同等表情。 怎么会如此? 白瑶这时已经迈步进入产房。 顾素晗察觉气氛不对,只听孩子哭声,却没有刚才那般欢喜的气氛。 “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 顾爹爹回头,不待给白瑶行礼,连忙走到产公身边,他定睛一瞧,差点吓得晕过去。 他惊吓的捂住嘴,眼神颤动。 顾素晗从床上蹭起来,“爹爹?” “把孩子给我瞧瞧!” 他们在做什么。 奶公颤抖着手,一脸为难,好在白瑶及时解了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孤的孩子抱去清理干净!”白瑶在顾素晗身边坐下,带着浅笑吩咐道。 “是,是!”奶公忙不迭点头,抱着孩子去清洗。 顾素晗眼中迅速蓄积泪水,转头看向白瑶,“妻主,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白瑶给他擦了下眼泪,温声安抚道。 顾素晗一颗心七上八下,好在白瑶回来了,他有依靠,稍微好一些。 产公抱着清洗干净,已然睡着的孩子走上前,笑容有些勉强的开口。 “恭喜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健康的小公子!” 顾素晗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也仅有几息,便调理好了状态,“抱过来我瞧瞧!” 儿子也好,先开花后结果嘛。 他和妻主都还年轻,不怕没女儿。 产公抱着孩子犹豫了一瞬,不知该不该抱过去,实在是小公子脸上.... 顾爹爹揪着一颗心,别过头去拭泪,他可怜的孙儿啊! 白瑶已经看见自家儿子脸上的黑斑,倒是没太多波澜,“把孩子抱给孤。” 产公无奈,只能笑着把孩子递过去。 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动怒,这跟他也没关系啊。 白瑶抱着孩子,指尖轻抚孩子脸上的黑斑,声音干脆道,“侧珺顺利产男,府中下人赏半年月例!” “谢殿下!”小厮们立马欣喜起来,跪下道谢。 产公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素晗在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黑斑时,直接眼前一黑。 怎么会这样! “妻主....”他声音中带上哭腔,泫然欲泣,“奴对不起您!” 他没能给妻主生下一位健康的孩儿! 果真如神医说的一样,影响到了孩子。 该死的顾素绪... “瞎说什么呢,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白瑶并不在意,反而出声安慰他,“你瞧,孩子生的多好看,这小脸蛋和你长得多像。 只是一点黑斑而已,不碍事。 等华神医给他配一副解药服下应该就会好的。” 不过这孩子长得是真好看,忽略那些不太明显的黑斑后,真是一个美男胚子。 顾素晗在白瑶的安慰中,心神恍惚的躺下休息了。 等顾素晗睡着后,白瑶走出来。 顾爹爹感激的对白瑶行礼,打心底感谢她没有嫌弃自家儿子和小孙子。 白瑶扶他起来,笑容真挚,“顾主夫,晗儿这里就劳你多费心了,孤最近事情太多,您帮我多陪晗儿些时日可好?” “没问题,殿下放心便是。”顾爹爹求之不得。 白瑶勾唇一笑,又让春婶将她给顾素晗生产准备的奖励送过来。 看着那一堆奖励,顾爹爹惊喜不已。 殿下还真是看重晗儿,生个儿子还送这么多礼物。 想他当年生晗儿时,妻主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再三替顾素晗道谢后,顾爹爹送走白瑶。 顾素晗顺利产下一男后,白蔚然也派人送了赏赐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所送来的赏赐中,也夹杂了好几件逾矩之物,并不符合侧珺能用的规格。 但这赏赐是顾爹爹亲自代收,一下子就察觉异样,跟自己儿子商量了一番后,把这几件逾矩之物都交到了苏卿瑢手中。 苏卿瑢没有推辞,收下这几件东西后,把孩子满月宴一事亲自交给了顾素晗去操办,也算给他面子。 书房中。 白瑶正在给孩子选名字,欧阳绫端着茶水点心进到屋中,轻轻搁置在桌上。 “殿下请用茶!” 清甜的声音转了好几个弯才落到白瑶耳中。 白瑶一愣,头也不抬的开口,“放着吧。” 欧阳绫眨眨眼,把茶放好后,站到一旁给白瑶扇风。 白瑶怕热,夏日里书房的冰桶就没有断过。 一丝荷花清香涌入白瑶鼻尖,她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绝色少男,心中幽怨叹口气。 储备粮不够肥,还不能吃啊。 “把这纸条给顾侧珺送去,让他从中选一个名字。”白瑶将选好的名字写在纸条上,递给欧阳绫,对他吩咐道。 “是!”欧阳绫放下扇子,接过纸条,手指不经意间碰到白瑶的手,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白瑶猛地一缩手,头疼的挥手,轻斥一声,“没规矩!” 欧阳绫偷笑,揣着纸条往外走。 恰巧这时,白羽抱着三个孩子到书房来,两人撞上,欧阳绫连忙收敛了笑意,给白羽请安。 白羽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嗯了一声后,抱着孩子来到白瑶面前。 三个孩子已经有九个月大,灵动的眉眼如出一辙,穿着喜庆透气罗衫,白胖胳膊若隐若现,瞧着可爱极了。 白瑶起身,面露笑颜,抱起自家大胖闺女在怀里掂了掂。 “昕儿啊,又胖了!” “咯咯...”小胖丫头咬着手指咯咯笑,开心的被抛到半空,丝毫不带怕的。 “啊啊...”另外两个孩子看见这一幕,也要求抱。 白瑶一向公平,于是都挨个儿抱了一遍,逗她们玩耍起来。 白羽抿唇轻笑,看着她们母子温馨互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玩了一会儿,白瑶让奶公把孩子抱到院子里去转悠,她则是走向白羽。 热吻猝不防及的落下,白羽心跳漏了一拍,小脸泛红的被白瑶搂进怀里。 白羽也环住白瑶的腰肢,配合的昂起脑袋,将薄唇送上。 眼看气氛越来越火热,白羽有些腿软的捂紧衣服,眼尾浸着水光,媚态尽显,“不...不行啊,妻主....” 最近妻主连着好几晚都歇在他屋中,把他折腾得不行,今天根本没有力气了。 况且这是书房,周围都是妻主的耳目和影卫,他才不好意思在这儿被妻主宠幸呢。 白瑶埋在他脖颈间,在他越发白皙的肌肤上种下朵朵桃花,话语幽幽,“怎么就不行了!” 白羽欲哭无泪,妻主真是越发不讲道理了,他累啊! 他生产完后,太子珺顾侧珺都怀着身孕,妻主每每去他院子,就恨不得将三人的宠爱灌注在他一人身上,这沉重的爱意,要不是凭借他身子好,还真承受不住。 “妻主...”白羽试图再挣扎两下。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抱进了屏风后。 然而,就在白瑶刚要大展雌风之际,屋外响起影二的呼叫声。 “殿下!!属下有急事来报!” 白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后,赶紧替白瑶更衣。 白瑶一脸欲求不满,逮着偷笑的白羽,在他脸上狠狠嘬了几口,才起身出去。 “何事?” 影二要是说不出个重要原因,她非把她丢去挖矿不可。 “殿下,探子来报,青翡国欲联手方弥城、雾兰国讨伐我国,大军正在集结中,约有二十万兵马左右!”影二抱拳,一脸凝重的汇报道。 咦,她还没对青翡国出手,对面倒是主动出击了。 还知道找帮手。 白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白羽小手,眼神幽深,似不见底的寒潭。 “皇上知道此事了吗?” 二十万兵马,稍微有点棘手。 翰云国所有兵马加起来才十四五万,要是她迎战,带走所有兵马,万一其他国家趁机偷袭翰云的话,那就麻烦了。 “并不知道。”影二摇头。 这是暗探从青翡偷传来的消息,肯定只有殿下才知道。 还好殿下提前布局,在青翡安插了探子,不然等大军压境,那就太迟了! 白瑶点头,起身来到堪舆图前,找到这联手三国的位置所在。 “速去把陈将军、宋将军叫来!” 她本是想等第四男的满月宴后再对青翡发起战争的,但显然人家也想对她动手,同样选在秋收过后的时间。 不过白瑶并不惧怕,毕竟她手里还有好几千的精锐之将没有提取,那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影二立马吩咐人去请这两位将军。 “妻主。”白羽来到白瑶身边,目光坚定,“此次迎战,我也想去!” 他都快在后院待发霉了。 白瑶也没有阻拦,毕竟白羽的武艺在所有影卫中是最强的,这么好的一张牌,可不能浪费。 只是..... “可你已经许久未动刀剑,武艺都生疏了,还有三个孩子,要是你跟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白羽微微一笑,柔声解释道,“妻主,我每日都有好好习武,如今武艺已恢复生产前的九成。 至于孩子,不如交给顾侧珺?”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孩子,可是,他更希望自己能离开后院,回到之前的位置上,为妻主效力。 白瑶想了一下,“除非你能自己说动顾侧珺!” 顾素晗带四个孩子?他不得疯啊? 白瑶觉得此事恐怕有些难。 “那妻主就算答应我了,反正只要顾侧珺点头就行。”白羽在后院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待的,跟着白瑶还是看了许多书,学了很多知识。 他会说服顾侧珺答应的。 至于为什么不选苏卿瑢,说实话,白羽对他那虚弱的身子不敢恭维。 不用白瑶出面,她自然会同意。 说完此事,白瑶的视线落在堪舆图上。 她找到方弥城和雾兰国的位置,环臂思索了一下。 第48章 猥琐发育 方弥城是一座拥有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形成了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形。 且也算一座比较富裕的城池,百姓靠着养蚕和织布便能养活一家子。 不知青翡国许了什么条件,竟也愿意掺和到这场战事中来。 想必,方弥城内部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雾兰国....这是一个半游牧民族,地广人稀,牧草丰富,豢养牲畜为主,跟青翡国倒是差不多人口,但它是有依附国的。 雾兰国是天玄国的附属小国,天玄是北大陆的强国之一,如此看来,天玄国可能也是知情的,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来看,局势对翰云就不是特别有利了。 不能硬碰硬,那就只能智取了。 “影二,再去把诸葛丞相请过来!”白瑶心中隐约有了一个念头。 看来此番要耍些阴招,先猥琐发育一段时间了。 她之前有些想当然,觉得对付一个青翡国不在话下,谁知人家会选择联手。 这时,高雯敲了敲门。 “殿下,陈将军和宋将军到了!” “请进来。”白瑶朗声回应。 陈昭和宋臻二人都是急匆匆从军营赶过来的,因为白瑶说了秋收后要攻打青翡国,两人一直都在练兵准备。 白瑶忽然召见,她们还以为是要提前攻打青翡国,两人都在激动。 又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可等白瑶把三国联手一事说出来,两人都变了脸色。 陈昭心中有些紧张,面色阴郁了不少,宋臻倒还好,只是笑容淡了些许。 她可不怕! “殿下,那我们应当先派兵前往边境防备着才是。”陈昭在白瑶的示意中坐下,话语沉重的说道。 “不不不,陈将军,我觉得现在局势不利于我们,不能像往常那样,正面迎战。 我们应该搞偷袭,逐一击破才是。”宋臻站在堪舆图前,观摩一番,暗戳戳的算计道。 翰云国兵力只有十几万,还不能全部带走。 能迎战的兵力,最高只有十万左右。 但幸好还有殿下的黑甲卫,勉强算作五万兵力。 差距其实并不大,只是殿下说,还要防着天玄国。 所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陈昭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偷袭谁呢? 兵力都集结在青翡国边境,偷袭青翡国肯定不行,雾兰国百姓又太分散,方弥城又易守难攻。 “稍安勿躁,孤还有一个想法!”白瑶示意她们先别急,等人齐了再说。 欧阳拂进来送茶水,宋臻看了他一眼。 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她以后的侧夫就按照这标准找,杠杠的。 三人继续商议了几句,一刻钟后,诸葛鹊到来。 几人相互见礼后,看向白瑶,听候安排。 把迎战一事先搁置,白瑶对屋中几人说起她的‘求和’计划。 “孤欲让丞相带着几种高产作物出使天玄求和,告知天玄国君,母皇本意只想种地,无意挑起战事,以后愿为天玄的粮草供应之地,签订岁贡契约也可以。” 天玄国很大,城池虽只有五十多座,但并非翰云这种小国的小城。 白瑶宣布并城后,四十多座城池才并成十来座,还是破破烂烂那种。 由此可见天玄国的实力。 现在跟其发生冲突,很有可能导致翰云遭遇重创。 “殿下是想兵不刃血化解危机?”诸葛鹊大致了解事情起因后,略有疑惑的问。 求和?这不是殿下的性子啊! “自然不是。”她不把青翡国杀个片甲不留,她就不姓白。 不过眼下得缓一缓。 白瑶把玩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眼神淡然,“这都是缓兵之计。 只要让天玄制掣住雾兰即可。” 届时雾兰就不得不收兵。 剩下两国,她很快就能收拾了的。 “可是殿下,若签订岁贡契约,我们日后岂不是成了天玄的附属国?”诸葛雀似懂非懂。 “当然不会!”她从不屈于人下。 附属国,她不认那契约,谁又敢多嘴呢。 白瑶知道诸葛鹊不会耍阴招,所以在某些方面有限制,但她就不一样了。 “只要拿下青翡国,方弥城就可趁乱一并收了。” “占据这两国,翰云的领地能扩大近两倍,人口亦然。” “到时,我们跟天玄国的差距就会缩小许多。 待到明年秋收之前,再将雾兰国拿下,那我们便可以和天玄硬碰硬了。” 这样还能避免其他国家趁机搞事情,一举多得。 前提是,诸葛鹊一定要说服天玄国君才行。 不然就得和青翡决一死战。 诸葛鹊了然,“臣明白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说服天玄国君。” 此事包在她身上。 说完她的第一条计划线路,白瑶又来到堪舆图旁边,指向方弥城,目光如刃,“宋将军,你率两千黑甲卫和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偷袭方弥城。 陈将军,你带八万兵马前往边境压阵,想办法拖延开战时间。 等丞相那边成事,雾兰撤兵,你便可主动出战。 若丞相那方不成,孤也有后手助你攻打青翡国。” 围困之局,亦可解。 “是!”两位将军站起来,领了兵符迅速出门去。 诸葛鹊不急,知道白瑶对她还有吩咐。 这不,白瑶看了一眼门口的欧阳拂后,对诸葛鹊说道,“丞相,出使前,带上两幅美男画,替孤献给天玄国君。 就说.....” 诸葛鹊凑过去,白瑶小声吩咐道。 “是,殿下!” 诸葛鹊转身离开,很快,筹措好出使队伍和粮种,她便踏上了前往天玄国的出使之路。 而宋臻和陈昭也是兵分两路,悄悄带着心腹出了都城。 没有饯行也没有欢送,此次出战,抢的就是先机。 诸葛鹊去往天玄,至少要十五日时间。 十五日,加上消息送回来的时间,最少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白瑶有些担心陈昭那边,不知青翡集结兵马需要多久,但只希望宋臻能重创方弥城,这样她们就有时间了。 深夜。 白瑶还在书房中忙碌着。 白羽陪在她身侧,目光隐约染上崇拜的看着她。 妻主真是厉害,可身上的责任也太重了。 他莫名替妻主感到担忧。 堪堪天亮时分,白瑶才抱着白羽睡了一会儿,然后又起来梳洗,准备上朝去。 白瑶一离开,白羽就带着礼物去了顾素晗院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很快,都城就收到了青翡国欲联手攻打翰云的消息。 朝廷之上,气氛骤然变得压抑。 群臣忧心忡忡,不知边境情况,也不知青翡实力,以至于都城百姓很快就自危起来。 “啪!”白蔚然大掌一拍桌面,气的直瞪眼,脸色尤为难堪。 “瞧瞧,瞧瞧,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她盯着白瑶,气不打一处来。 “急什么,母皇。”白瑶一脸淡定的站在她面前。 “不急?你知不知道青翡国的实力本就在我们之上,如今还联手雾兰国和方弥城,你让朕如何不急?”白蔚然阴沉着面容,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攻打霄云国,这下可如何是好!! “还有,为何青翡国的使者说,你没有将霄云国的王公送过去?” 白羽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袖子,表情平静却有股说不出的嚣张意味,“都被我睡了,还怎么送过去?” “你....”白蔚然眼珠子突出,伸手指着她,“你这逆子,难怪会惹怒青翡国呢!!!” “跟我有何关系,银子是母皇你自己收的,难道你忘了?”白瑶站够了,索性走到旁边坐下,一脸散漫的说道。 “....”白蔚然眼角抽搐,她这是什么意思? “朕不是让你把人送走吗?” 区区五万两银子,她有必要在乎吗? 拿下霄云国的所有战利品,她就象征性的给自己送了几件,其他的,全进了她的腰包,她不也没说什么? “儿臣不想送呗!”拿起一个鲜红的苹果,白瑶一口咬下去,淡定挑眉。 白蔚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脸色憋涨泛红,一拂长袖,“身为太子,你怎可如此任意妄为。 现在可好,就因为你没有把人送过去,青翡国动怒了。 朕不管,这事是由你挑起的,那你就去给朕摆平它!” 白瑶轻哧一笑,声音孤傲的说道,“母皇,瞧你说的,这事不是儿臣摆平,难道你可以摆平吗?” 白蔚然脸色一僵,自然听出了白瑶话语里的嘲讽之意。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见她如此无所谓的态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不然她怎么会这般淡定,怕是早就带兵打过去了。 白瑶勾唇。 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放心吧,母皇,您就好好坐着这皇位,看儿臣将这天下都给你夺过来。” 白·画饼·瑶甚是狂妄的说道。 白蔚然一甩袖子,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逆子,也不早说!” 她想起来了,大将军陈昭和宋臻都告假在家多日,莫不是已经离开了都城。 这个逆子,连她都蒙在鼓里,活该被骂。 可她并未消气,因为双方实力悬殊大,就算举兵出战,翰云的胜算也不大啊。 白瑶耸肩,眉宇间满是不可一世之气,“儿臣怕被人泄露先机!” 这会儿子,宋臻的队伍应该要开始偷袭方弥城了吧。 接下来,就坐等消息即可。 “滚滚滚,别在朕面前碍眼。”白蔚然最不喜欢她这副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样子。 自古狂妄自大之辈,能得几时风光。 一点都不知道谦卑些,也不知道是谁将她教导成这副模样。 “儿臣告退!”白瑶笑眯眯的离开了。 然而一出御书房,她便冷了脸色。 待此番危机解除,皇位还是让她来坐吧。 庸碌无能之辈,如何能当好一个君王。 而御书房里面,白蔚然也察觉出一丝异样。 白瑶成长太快了,朝臣渐渐都偏向于她,自己手里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小,连调兵的兵符都不在她手中。 此番调动兵马,她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提前知会一声。 再这样下去..... 出了宫门,白瑶没有回东宫,转而去了桂花巷。 好些日子没去看她的小美男了,得趁现在有空,多看两眼。 不然等后面需要她亲征的时候,又不知要多久才回来。 桂花树枝繁叶茂,已临近花期,空气中都染上了淡淡的幽香。 越星蘅身着一袭素白色绣花长袍,玉簪轻挽发髻,跪坐在凉亭中做绣活。 身旁小厮给他扇着风,主仆二人不时交谈两句,气氛倒也轻快。 扣扣!! 听见叩门声,小厮忙放下扇子,起身去开门。 “见过主人!”小厮谨记着上头的吩咐,没有直呼白瑶太子身份,只称其为主人。 小厮忙侧身让位,又对院子里的越星蘅开口,“公子,主人来了!” 越星蘅一愣,抬头望向门口,从花草缝隙中,看到了一道如松鹤般挺拔的身影。 他心中微惊,放下手中绣活,忙站起来。 只是他跪坐久了,双腿血行不畅,刚往前一步,便一个踉跄朝地上扑去。 “啊~”低呼一声,他腰间一个用力,单手撑地,及时稳住了身形。 白瑶见到这一幕,微微勾唇,快步走上前,将他揽腰扶起,“没想到,美人竟还会功夫!” 越星蘅倚靠着白瑶胸膛,扑面而来的草木清香让他微微失神,浅抿唇角,“奴只会一点粗笨的拳脚功夫,让殿下见笑了。” 说完,他又跪下给白瑶行礼。 “免礼!”白瑶看了一眼矮几上的东西,搀扶了他一把后,顺势脱了鞋,在竹席上坐下。 越星蘅打量了一眼白瑶的神色,轻声细语的问道,“外头炎热,殿下不若进屋休息?” 白瑶自上次宠幸了他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是越星蘅第二次和白瑶近距离接触。 所以还是有些忐忑。 白瑶拿起桌上的绣棚,眄了他泛红的双颊一眼,“不用,孤不着急!” 什么!!越星蘅顿觉脸庞发烫,羞赧的低下头。 他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莫不是曲解了他的话。 “绣工不错!”白瑶看着布料上栩栩如生的花草,淡淡的夸赞了一句。 越星蘅眨眨眼,拿起茶壶给白瑶倒了一杯素茶,“殿下过誉了!” 他的绣技很普通的。 “若要说绣工,前都城有一位姓苏的公子,他的绣工才称作一绝!” 只是,听闻他跟乞丐私奔了。 第49章 失望早产 他却是不信的,好好的尚书之男,怎么可能跟一个乞丐私奔呢。 而且他和太子姐姐已有婚约,放着好好的太子珺不做,去当平民百姓? 太荒唐了一点。 白瑶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香囊,接过茶水后,一把将美男勾到自己怀中。 越星蘅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倒在白瑶宽厚的怀抱中,表情险些没稳住。 “殿下....” 一旁小厮赶紧低头退下。 白瑶拇指碾过越星蘅的娇唇,眼神深幽,低头轻啄了一下,“你说的那人,是苏卿瑢?” “殿下知道?”越星蘅暗暗惊讶,红着小脸躺在她臂弯中,眸色微讶异。 白瑶一笑,大手探进他衣领,“你猜猜呢?” “.....”抿紧嘴角,越星蘅呼吸乱了一瞬,不解的摇摇脑袋,眼神求知的看向白瑶,“奴不知。” “唔!” “不知道也挺好的。”白瑶嘴角弧度微扬,剥开他衣物,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住在这里可还缺些什么?” 越星蘅轻轻摇头,一颦一笑媚而不自知,像一只无辜的幼鹿一般。 “不缺的,殿下。” 他住在这里,除了被限制自由外,一切都好。 “是吗?”白瑶勾起他下巴,对上他纯澈明亮的眼眸,“听闻你最近请了大夫,身子不适?” 白瑶明知故问。 越星蘅身躯一僵,素白修长的手指攥着白瑶的衣袖,眼神有些躲闪,“没,没有。” 他只是想请大夫看看,自己有没有怀孕而已。 只是结果令他失望。 “这么想给孤生孩子?”白瑶掐着他下巴的手指缩紧,眼神玩味。 越星蘅羞怯,别开脑袋,露出一截白嫩的天鹅颈,“奴,奴没有。” 他竟有些无法直视白瑶灼热的眼神。 那种想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危机感过分强烈。 “孤又没说不让你生,急什么。”白瑶松开手,看了看周围,抬手放下凉亭四周的轻纱,“今日天气不错,孤觉得挺适合生孩子的。” 越星蘅小脸一白,看着周围环境,又想起先前那次.... 又在这儿? 晚上也就算了,白日...白日会不会..... “殿下,奴....奴...”攥着衣领,越星蘅都快哭出来了。 他仅剩的尊严让他羞愧无比。 “怎么,你不愿意?”白瑶声音都冷了几分,大掌抚过他绝色的脸蛋,侵蚀性眼神仿佛要把他洞穿一般。 “....”越星蘅缩了缩脖子,余光看了一眼周围。 白纱朦胧,若隐若现,毫无隐私可言。 “殿下,求您...求您别在这儿....”越星蘅羞得快要掉泪,泪眼婆娑的望着白瑶,可怜兮兮的祈求道。 美人如斯,绝色倾城。 白瑶却是兴奋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扯开他的腰带,用其蒙住他的眼睛,“不看就好了!” 蛇就喜欢玩刺激的。 越星蘅抱紧身躯,朱唇轻颤,只觉眼前一黑,便被白瑶压在了身下。 ...... 华灯初上时分。 马车驶离桂花巷,徒留一地残花。 白瑶回到东宫,刚说要沐浴,就听高雯通报,太子珺来了。 脱衣服的手一顿,白瑶挥开欧阳绫,转身往外走去。 食物香气弥漫,苏卿瑢带着两个小厮走进来,见到白瑶后脸上便扬起一道温柔笑意,“妻主。” 白瑶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苏卿瑢甜蜜莞尔,勾着白瑶的腰肢,关心的问,“妻主去了何处?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等等。 妻主身上怎么有一股桂花的香气? 不,应该说,是男子用的桂花头油味道。 可府中没人用桂花味道的头油啊。 苏卿瑢轻轻蹙眉。 白瑶未曾察觉他的异样,笑着扶他坐下来,“在宫中商议了政事,又去了一趟桂花巷那边,瑢儿找我有事?” 苏卿瑢见白瑶面色不改,没有露出半点异常,压住心中疑惑,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我没事,只是担心妻主光顾着政事,不顾惜身子。” “我给妻主备了宵夜,妻主用些吧。” “好啊,今日忙了一天,都没来得及用膳。”白瑶点点头,目光柔溺的看向苏卿瑢。 高雯摸摸鼻尖,心想,是啊,您是忙了一天,不过是在男人身上忙了一天。 欧阳绫走过来,帮着小厮把饭菜摆上,苏卿瑢余光扫了他面容一眼,心中有些吃味。 这小厮长得实在貌美,听说还未成年,要是再等两年,长开后,又将是何等绝色风华。 妻主真是好福气。 “瑢儿陪我一块吃吧?”白瑶往他面前碟子里夹了一块肉,嗓音温润轻柔。 苏卿瑢收回视线,对白瑶笑着摇头,又拿起筷子给她布菜。 “我不饿,妻主,你多吃些。” “妻主....”苏卿瑢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瑶擦了下嘴角,大口吃着饭菜。 “我听闻青翡国对翰云宣战了,你是不是又要去边关啊?”苏卿瑢攥着筷子的手缩紧,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瑶。 他马上就要生了,只希望妻主能在身边陪着他。 对于生孩子一事,他有点害怕。 羽侧珺和顾侧珺生孩子时都发生了意外,他就怕自己也.... 白瑶握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只是有可能,不一定亲征。” 这样啊,苏卿瑢放心多了。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太子侧珺顾氏之男白锦瑄满月宴。 因为是侧珺所生,所以这次满月宴只是在东宫举行,且宴请人数不多,只是顾家来了几人,还有白氏宗亲来了些人。 顾素晗脸上的黑斑已经彻底消除,当他抱着孩子容光焕发走出来时,顾家家主宽心多了。 孩子脸上的黑斑也已经消散,顾素晗没了担忧的事,整个人瞧着都要鲜活明媚些。 白瑶甚是喜欢他身上这股独特的风情,媚而不俗。 所以晚上又狠狠宠爱了他几番。 仙乐般的求饶声绕梁三日,顾素晗也累的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连吃饭都是奶公亲手喂的。 这日。 白瑶正在主院陪苏卿瑢散步,影二急匆匆的走进来。 “殿下,不好了。” 出事了! 白瑶拧眉,感受到苏卿瑢猛然抓紧她的手掌后,反手将其握住,“何事?” 影二不敢有隐瞒,急忙说道,“陈将军被敌军偷袭,重伤昏迷。” 白瑶皱眉,眼神凛冽,“前线战况如何?” “尚可,陈将军昏迷前那一仗打得漂亮,目前青翡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方弥城开始撤兵了。 不过军中一日无主帅,前线肯定会军心动荡。”影二眼底饱含担忧。 “传令下去,命陈将军副将暂代主帅之位,守住前线别进攻,孤稍后率军亲征。”白瑶背着手,手指在袖口中相互摩挲着,眼神镇定的吩咐道。 翰云太小,能拿得出手的猛将只有陈昭一人,白瑶想想都觉得丢人。 霄云倒是有两名大将,只是现在局势动荡不明,白瑶还不敢让她们率兵。 后头培养武将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是!”影二领命,飞速离去。 “妻主....你又要亲征?”苏卿瑢变了脸色,眼神幽怨惆怅,紧紧拉住她衣袖,心中不是滋味。 白瑶抬手,抚摸他的额发,声音低沉,“这是无奈之举。 我要保护自己的臣民和社稷。 瑢儿,你要理解我。” 不要总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 苏卿瑢垂眸,抚摸着圆润的肚子,神色犹豫,“可是妻主...朝中没有其他将军了吗?” 为何非要妻主亲征? 他还有半月就要生产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到? 白瑶不懂他在委屈什么,身为君王,保护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是不可推脱的责任。 如果前线溃败,那翰云就会满地硝烟。 他现在所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也会化为灰烬。 身为太子珺,他怎么连这点度量和远见都没有? 太小家子气。 难道他整日在后院待着,把脑子也待坏了。 白瑶不着痕迹的扫了他肚子一眼,语气有些冷,“瑢儿!” “不要耍小性子,我是太子,身负重任。 你身为太子珺,更应该知道,受百姓供奉就要护百姓安危。 你好好在家待着便是,我此去两三月就能归。 府中还有春婶在,你只管吩咐她。” “我得去准备了。” “妻主~”苏卿瑢脸色一僵,有些不舍的盯着她,“真的不能.....”不去吗? 为何妻主一定要亲征? “瑢儿,别胡闹!听话!” 白瑶毫无留恋拂开他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又是一场分离。 但对比起上一次,至少他没有被蒙在鼓里。 苏卿瑢愣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落下两行清泪,口中喃喃道,“我没有...是你答应要陪我生产的...” “啊~~~”忽然,他腹中疼痛起来,险些没站住。 “爹爹——” 他肚子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整装完毕。 白瑶翻身上马,白羽紧随其后,两人正在和顾素晗道别。 “妻主,奴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归来。”顾素晗带着四个孩子,委屈的看了白羽一眼后,转头对白瑶高声送别道。 白瑶颔首,霸气十足的骑乘在马背上,虚握缰绳,“晗儿,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顾素晗笑笑,对她挥挥手,满眼小星星。 妻主此刻真是帅极了。 就是走的太匆忙,他还没好好和妻主说上几句话。 “妻主,奴给你准备了衣物,都在后面箱笼中,您早晚记得加衣。还有些药材和干粮,若是用完了,就给奴写信,奴再派人给您送去。 羽侧珺也多加保重!” 顾素晗身形单薄的站在府门前,真心实意的叮嘱着,心里其实十分不安。 一想到白瑶即将要上战场,他就担心。 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顾侧珺,孩子就劳你费心了!”白羽对顾素晗感谢抱拳,一袭暗红色劲装衬得他落落大方,身姿洒脱。 顾素晗施施然的还了一礼。 但心中嘟囔着,照顾四个孩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过看在羽侧珺这般信任他的份上,他也就懒得介怀。 “走吧!”白羽看了一眼孩子,又安抚的看了看顾素晗后,大手一挥,带着心腹即将启程。 “殿下,殿下!”一道惊呼由远至近。 只见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从府中跑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不好了,太子珺早产了!” 一旁春婶脸色惊变,直呼不妙。 这...这殿下马上要出征,太子珺这时早产.... 可不等白瑶开口,那小厮又祈求道,“殿下,太子珺腹痛难忍,想要在生产前见您一面。” 白瑶坐在马上,屹然不动,深幽的黑眸中透出一抹冷色。 大军开拔在即,他早不生晚不生偏这时生? 没用的小男人。 数不清的珍贵药材用着,结果还是护不住孩子,这样浅薄粗陋的心性,恐怕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待她此番征战结束,回来后得仔细考虑一下他的身份了。 要是这样的人当上皇主珺,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步母皇的后尘。 白瑶没有回答小厮的话,只是转头看向春婶,“春婶,在孤未回来之前,府中一切事物都交由你掌管。 若有谁不遵守府规,直接处置了便是。” “殿下放心。”春婶目光坚定的点头。 她一定会替殿下守好东宫,任何宵小之辈都别想接近半步。 “晗儿,你去告诉太子珺,好好生孩子,孤急着赶路没时间去见他。” “待生下孩子后,传信给孤即可。” 惊愕中的顾素晗回过神来,忙点头,“哦哦,好,奴这就去!” 太子珺这不是给妻主添乱呢嘛。 明知妻主亲征在即,怎可见血光。 这不是不吉利嘛!! 啧! 顾素晗扭着腰肢,小跑进府中。 白瑶看了一眼东宫的牌匾,双腿一夹马腹,转头向前,“出发!” 在她的大业面前,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值一提。 “啊——”“啊—” 产房中传来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 产公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下意识偏了偏脑袋。 真有这么疼吗?他好想问这一句,可对方是尊贵的太子珺,他不敢冒犯。 可再这样叫下来,哪里还有力气生产呢。 产公头疼。 给贵人接生就是这点不好,根本不敢随意指挥。 先前的顾侧珺好歹听话些,只是不知道怎么用力,吼了两嗓子,也没叫的这般厉害啊。 元主夫手脚冰凉的站在产房外,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不时往院门口瞧去。 “啊!!”苏卿瑢满面通红的躺在床上,眼神无助,“爹爹,妻主...妻主来了吗?” 妻主怎么还不来? 此刻,他才明白顾侧珺和羽侧珺生产时,为何那般希望见到妻主。 元主夫又往外看了一眼,擦擦自己头上的冷汗,急的口中都要冒燎泡了,“快了快了。 瑢儿,你别急,殿下现在被政务绊住脚步,过来肯定要慢些,你乖乖听产公的话啊!” 这孩子,真是太倔了,明知殿下现在正是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还死活要见殿下。 而且,这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呢? 第50章 难再有孕 神医说,瑢儿的身子不好,一定得精心养着,尽量把胎养好些,不然生产时可就难了。 这距离生产之日,还有大半个月呢,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爹爹,我好疼——”苏卿瑢攥着被子,小脸略微扭曲的用力,回想起方才白瑶无情离去的画面,心中抽疼。 “妻主是不是不会来了?” 她为何这般狠心?是在惩罚他吗? “不会的,瑢儿,你别胡思乱想。”元主夫那叫一个无奈。 他怎么知道太子殿下的决定呢。 “爹爹已经派人去请了,你别急啊!” 其实他隐约有种感觉,太子殿下不会来的。 现在是多事之秋,殿下忙着边关一事,跟生孩子相比,孰轻孰重,估计五岁小孩儿都能分得清。 顾素晗把四个孩子安置好,紧赶慢赶朝主院奔去。 元主夫看到来人,愣了一下,忙膝行了个礼,“顾侧珺,您怎么来了?” 他又往他身后瞧了一眼,空荡荡的。 顾素晗搅着手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元主夫,妻主来不了,已经随大军出发了,让本侧珺来告知一声。” “别!”元主夫刚想去捂他的嘴,可已经来不及。 屋中,苏卿瑢听见顾素晗的话后,神色一僵,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啊——” 腹痛加剧,伤心之下,苏卿瑢竟直接晕了过去。 产公两眼一黑,赶忙掐人中的掐人中,灌参汤的灌参汤。 “不好了,侧珺,我家太子珺晕过去了。”小厮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脸慌张,六神无主。 “啊!”元主夫捂着胸口惊呼,连忙就要往里跑,“瑢儿!” “快去请华神医啊!”顾素晗在屋中急的跳脚。 不不不,别在他这儿出事啊,妻主肯定会牵连他的。 这烫手山芋来一个就行了,再来一个,他还活不活啊。 自打上次太子珺在他面前晕倒过后,他就没敢轻易接近过太子珺,就怕自己又惹上什么好歹。 这不,又来了! 太子珺果然与他相克。 以后妻主再交代给他这种事,他一定要拒绝。 顾素晗话音刚落,华神医就蹦跶着窜进来。 待她一番救治,苏卿瑢又缓缓醒来。 “太子珺,求您了,快些用力啊!”产公急的满头大汗,感觉脖子上的脑袋要掉不掉,口中都泛起了苦味。 别再折磨他们了啊。 ....... 苏卿瑢此次生产十分迅速,从发动到结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可至于为何这么迅速,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腹中孩子太小了,生下来浑身憋得青紫,呼吸微弱,眼看就要断气,要不是华神医及时出手救治,估计就得去见阎王。 元主夫颤抖着双手,一边是昏迷的儿子,一边是病弱的孙女儿,他只觉自己眼前一黑,马上就要厥过去了。 产公小心翼翼处理好孩子,递给旁边候着的奶公,心中松了一口气。 总算没他们的事儿了。 他决定了,他要改行,他不当这产公也罢,回去讨饭也比这强啊。 呜呜呜~~ 造孽啊!! 顾素晗得知孩子没事后,卸了力,坐在椅子上深呼吸。 他的老天奶呀,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太子珺吓掉一半。 可他放松得太早。 “侧珺,这....小女君根本不喝奶啊!”奶公抱着新生的太子嫡子都快哭出来了。 纯粹是害怕的。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都没有见过,跟小猫崽子一样。 根本就不知道吸奶。 顾素晗抓狂,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那你们还不快想办法,你是奶公我是奶公。” 奶公缩了缩身子,手都在哆嗦,一脸惧色,“侧珺饶命,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小女君根本就不张嘴,喂也喂不下去....” 而且还有种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感觉。 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春婶在旁边跟着着急,“怎么会喂不下去呢!!!” 这可是主子的嫡子,一定要好好的啊。 要是主子知道自己有嫡子肯定会无比高兴。 绝不能有事。 华神医给苏卿瑢诊治完,抬脚走出来,“春婶,小女君太小了,喝不下去的。 你们把乳汁挤出来,我来喂。” 可怜的孩子,要是在父体中多待几日,都不会这么瘦弱。 春婶连连点头,怜惜的看了一眼奶公怀里的小婴儿,心都揪起来了。 寻常婴儿至少有六七斤,可太子珺产下的小女君,却只有四斤不到。 确实太小了些。 顾素晗就差没把华神医供起来了,“华神医,今日真是多亏你在。 太子珺如何,没事了吧?” 华神医接过婴儿,点点头,“太子珺情况尚可,就是有些脱力,估计要睡上半日。 另外,太子珺得坐双月子好好养身子,不然今后难在有孕!” 不知太子珺吃了什么东西,亏空的身子倒好了不少,就是伤了点根基,以后想要怀孕都得看天意了。 什么!!难在有孕? 元主夫脸色呼吸一窒,感觉一口气在胸口憋着提不起来。 怎会如此!!! 好在瑢儿这次生的是女君,不然的话..... 顾素晗倒是有点偷乐,只是没敢表现出来。 他沉稳的点点头,又进去看了一眼苏卿瑢后,离开了主院。 他还得令人去皇宫报喜呢。 一堆的事情等着他。 随即,太子珺产子的赏赐也发了下去。 得知白瑶有了嫡子,白蔚然心情很不平常。 说高兴吧,有点惆怅。 说不高兴吧,又有点感念。 时间真快,她的嫡子都有嫡子了。 “替朕把赏赐送过去吧。” 白蔚然对近侍挥挥手,一脸深沉的坐下来,眼神有些晦暗。 几日后。 白瑶率领的人马抵达边境。 宁州府,青山环绕,草木苍翠,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白瑶骑着马,直接去了军营。 得知白瑶到来,军营的将士们都高兴坏了。 陈昭撑着重伤的身体想从床上起来,白瑶连忙抬手,示意她躺好。 “见过太子殿下,臣无能,不幸中了敌军奸计,望殿下恕罪。” 陈昭一脸愧疚的请罪。 那青翡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位箭术高手,若非他躲得快,又有太子殿下的解毒丸相助,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白瑶微微一笑,将一颗丹药递过去,安慰道,“陈将军何错之有,这世上无人敢说自己战无不胜,你好好养伤便是。 这一颗,是孤珍藏的秘药,服用后可强身健体,祛除体内伤病。” 陈昭感动不已,双手接过丹药,“多谢殿下,臣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陈昭没有一丝怀疑,直接把丹药吞进腹中,毕竟她女儿的病就是靠白瑶的丹药才得以痊愈,对此,她绝不会怀疑白瑶的用心。 白瑶点头,又叫来现在的代主帅,开始询问边境情况。 “回殿下,自从方弥城撤兵后,敌军便有些急躁,几次三番趁夜色偷袭。 不过都被我军给抵御住了。 另外,雾兰尚未撤兵,臣猜测,最近敌军应该会发起一场大战。”暂代主帅的将军姓周,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双大板斧使得虎虎生风。 先前是陈昭的副将,但也是个身经多战的老将,约莫三十来岁,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坚定。 主帐中还有其他副将和斥候、前锋,她们得知白瑶亲征,都恨不得杀出去和敌军痛快打上一场。 只是先前白瑶下令,只可防守不可进攻,最近可是把她们都憋坏了。 白瑶站在布防图前,视线仔细掠过周围的地理环境。 佩剑点着图上溪流位置,白瑶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平静的问。 “敌军身后是不是有一条溪流?她们平日在那儿取水吗?” “回殿下,那是敌军主要水源,平日都是饮用这条溪流的水,但有派兵驻守源头。”一名熟悉对面地理环境的副将站出来,话语清晰的告知道。 白瑶点头,眼中幽光闪烁,“派人去探查一番,源头有多少士兵驻守。” “是!”副将领命,退至一旁。 白瑶坐下来,气势从容,“另外,孤听说敌军中有一名箭术高手,可查清身份了?” 这名箭术高手,取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还重创陈昭,之后的对战中,他肯定还会出手。 得防住他才行。 周将军摇头,一脸凝重,“回殿下,此人身份十分可疑,似乎并不是青翡国人士,倒像是....江湖中人。 咱们的密探没有打听到他的身份,此人行踪诡异,应极擅长隐蔽之术。” “江湖人士么?”白瑶撑着手肘,靠坐在椅子上,略微一思索,对身边的白羽吩咐道,“白羽,下次对战,你负责将他找出来。” “是!”白羽颔首。 “好了,你们这些天辛苦了,下去好生歇着吧。 最近两日应该不会有大战,你们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白瑶看着她们略微疲倦的脸,就知最近敌军的骚扰有多明显。 今夜若敌军再敢骚扰,她可就不客气了。 “是!”众将领气势雌厚的应答。 白瑶来后,主帅自然就变成了她。 白羽在替她收拾带来的衣物,看着白羽忙碌的身影,白瑶坐在椅子上,静静欣赏着,想着今晚会不会有足够的时间给她宠幸他。 这时,影二进来了。 “殿下,都城来信!” 影二走进营帐中,将用火漆加印的信件呈递上去。 白瑶单手接过,打开一瞧,脸色慢慢变得阴郁。 白羽担心上前,脸上划过一抹急色,“殿下,可是府中出了事?” 不是孩子们吧。 白瑶直接将信丢在桌上,话语冷漠道,“不是,是太子珺给孤生了个小女君,只是小女君身子病弱,先天不足,有肺疾。” 没见过这样不中用的男人,生个这般孱弱的孩子,怎么对得起她的健体丹和数不清的珍贵药材。 早知这孩子这么弱,当初就不该留下。 白羽微怔,拿起信纸,一目十行的阅览起来,“这.....华神医不是说,太子珺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吗?” 怎么小女君会先天不足。 而且信上还写,太子珺伤了身子,恐难有孕?? 白瑶身姿散漫的坐着,话语平淡,“好了,没事,反正东宫也不缺那点药材,好好养着吧。” 灵蛇一族,不,应该说灵族,一贯都是弱肉强食,弱者,是生存不下去的。 苏卿瑢给她产下如此弱小的一个女君,她未来的继承人,可不会是她。 影二十分有眼力的退下,然后两个身形娇小但穿着将士服饰的小厮低着头,端着茶水走上来。 白羽武功虽高,但脑子确实有些顽固,实打实的还在担心太子珺和小女君。 白瑶见状,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话语暧昧的撩拨道,“别看了,太子珺不争气,阿羽日后再给我生一个女君才行。” 嘭! 白羽霎时红了脸,但还未开口,一旁送茶水的白嫩小厮猛地打翻了手中茶盏,碎片飞溅。 小厮忙不迭跪下,害怕的求饶,“小人有罪,殿下恕罪!” 另一个小厮也连忙跪下来。 白瑶半眯眼眸,扫过小厮白皙的脖颈,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滚去外面跪着!” 笨手笨脚,连个茶杯都端不稳,养他不如养条狗。 欧阳绫身子一僵,眼泪珠子顿时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滚落,抬起头,委屈的看了白瑶一眼后,挺直背脊大步走出去跪着了。 那架势,反倒有种不羁的孤傲感,跟他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气质大相径庭。 “妻主....”白羽蹙眉,连忙给她轻抚胸口,安慰她的情绪,“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还不下去重新泡茶来!” 这不是妻主素日里最喜欢的小厮吗?怎么这次这么生气? 莫不是因为太子珺的缘故? 白羽不明白。 “是!”欧阳拂低着头,伸手去捡地上的茶杯,不敢为弟弟求情。 弟弟被殿下纵着,已经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再这样下去,唯恐惹火烧身啊。 白瑶自然不生气,只是心里不痛快,就想找别人的麻烦。 欧阳绫跟着她这么久,她虽然偶尔逗弄两下,也觉得新鲜。 但他不应该恃宠生娇,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弄不明白。 还有,她的茶杯,一套都是上百两,他说摔就摔,拿什么赔? 他是一贯不喜奢靡之风的。 一套茶杯能用就用,这下一摔.... 哼! 忽然,唇上一热,却是白羽吻了上来。 第51章 边关凶险 “妻主,别动怒,我不想看你不高兴的样子。”白羽环住白瑶脖颈,眼神满是担忧,乖顺的对她一吻再吻,像只大型抚慰犬一样,让人心间柔软。 白瑶收回思绪,搂住他的腰,面带浅笑,“都听阿羽的。” 白羽俊朗的脸上重新展现笑意,靠在白瑶怀中,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妻主快放我下来吧,这是在军营中呢。” 本来男子就不该出现在军营,要是再被那些将军们瞧见自己跟妻主这般亲密的模样,恐有违军纪,动摇军心。 白瑶拍拍他的后腰,低头含住他薄唇,眼神一点点变得火热,“怕甚,无人敢乱闯,也没谁置喙孤。” 不然她也不会把欧阳绫兄弟带在身边伺候她。 白羽察觉白瑶逐渐霸道的吻,攥紧她衣物,眼神微微慌乱,“唔...妻主...这还是白日....” “晚上,晚上我伺候你好吗?” 这帐篷又不隔音,要是被人听见,他都要羞死了。 空气中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笑,很是邪魅。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放在桌上。 白羽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餍足的系好腰带,白瑶拿了佩剑出门去。 床上,白羽盖着衣物,昏沉睡着。 上了城墙,白瑶假装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系统奖励的千里镜。 先前她还觉得这东西鸡肋,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 眼下太阳正是最灿烂之时,视野开阔,白瑶拿起千里镜放在眼前,轻轻转动,不足百里外的青翡军营情况被她一览无余。 好东西啊。 白瑶屏息凝神,在千里镜的帮助下,清楚记下了对面敌军的布防情况。 另外,她还在不远处的山间密林发现一支可疑小队。 她立马对身后的影二下令。 抓起来! 有白瑶指出准确藏匿地点,那一支小队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果然是敌军的斥候小队。 影二审问完,又飞奔到城墙上,眼神敬佩的开口,“禀殿下,这群人正是敌军派来打探情况的,听说您要亲征,算着时间,她们觉得您这两日就要到,便派了斥候前来打探。 另外,属下还根据她们的口中线索,抓住了两个敌军暗探,已关押起来。” 殿下真是厉害,一来就能有所发现。 白瑶淡定点头,收起千里镜,准备回帅营。 她还要把敌军布防图画出来呢。 等今夜探查清楚水源情况,她就要先送他们一个小惊喜。 算算时间,诸葛鹊那边应该也有结果了吧。 再等两日,如果诸葛鹊还未有好消息传来,她就要强行进攻了。 还有宋臻那边,不知彻底拿下方弥城没有。 金乌陨落,苍茫大地陷入无边暗色中。 山野晚风带走最后一丝燥热,白瑶巡逻完一圈军营,回来时就见到营帐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娇小身影。 欧阳绫跪的膝盖发麻,疼痛难忍,漂亮的圆眸已然红肿,显然是哭过的。 跪了好几个时辰,他身形有些不稳,左右摇晃,加上白日太阳大,他早就有些承受不住。 可他胸中憋着一口气,愣是倔强的撑到了现在。 一抹鹅黄色衣角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中,欧阳绫撑着昏沉脑袋,缓缓仰起头。 “下去吧。”白瑶见他这副狼狈模样,就知他今日应该是长记性了。 她说完,抬脚往里走,一只手猛地攥住她衣角,“殿...殿下....” 欧阳绫声音沙哑,虚弱无比,像只可怜的小猫崽,“您...您勿要怪小人好吗....” 不然他心中会难受的。 今日,他只是一时冲动。 为何殿下只看得见羽侧珺,看不见他呢,他也可以给殿下生孩子的。 白瑶眼中光影流转,瞧了一眼他抓住自己的小手,“不怪你也行,什么时候你把孤的茶杯赔上,就可以抹去你的过错。” 欧阳绫抿着干涩的嘴角,心中快速算账。 他现在一个月月钱才二两,殿下的茶杯是御赐之物,少说都是上百两。 赔? 他得存好几年的银子才能抵得上这一个茶杯。 殿下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吗? 但他又觉得殿下不像是在说假话,赔就赔。 可不待他说出这句话,眼前就是一黑,软绵绵的晕倒在了地上。 白瑶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守卫的面,抱起一个‘女子’,所以,还好欧阳拂就在一旁,直接把人交给他就行。 这次出门她没有带高雯,主要是高雯还得负责传递消息。 她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念头,想要成立一个情报机构。 只是现在没多余的精力,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还是等一等吧。 掀开帘子,白瑶进入营帐中。 白羽已经醒来,手持白布,专心在给她擦拭铠甲和佩剑。 白瑶从身后抱住他,语气孟浪的问,“好阿羽,睡醒了?” 白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小男儿家的咬唇,嗔了白瑶一眼,人夫感十足,“妻主,都怪你。” 他醒来时,都傍晚时分了。 明明他体力远超一般习武之人,可在妻主的雌风之下,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白瑶眉宇清明,嘴角微扬,“怪我?那阿羽怎么不推开我呢??” “你....妻主...”白羽闹了个大红脸,急的把头埋在胸前,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妻主的脸皮无人可以比拟,真厚。 还好白瑶没有听见他的心里话,否则又是在劫难逃。 “好了,不逗你了。”白瑶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口水。 白羽想要帮她,被她挥手拒绝了。 “妻主,你何时得了一把如此锋利的宝剑?”白羽站在她身边,眼热的看着架子上那把青峰宝剑,好奇的对白瑶询问道。 这把剑拿在手中感觉非同一般,他一眼便看出绝非凡品。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剑,唯独这把,给他的印象最深刻。 “怎么,伤到你了?”白瑶立马关心的问。 白羽忙把手缩进袖子里,摇头,“没!” 他只是轻轻一碰,还没有摸到边缘呢,就被割了手。 白瑶轻眨眼睫,头上的紫金莲花九凰冠在烛光上散发着熠熠光辉,也将她冷峻的面容衬得柔和,“过来我瞧瞧!” 还说没有,每次撒谎都不会。 白羽赧然,无奈的对白瑶笑笑,走到她身边来,“真的没事,妻主。 只是不小心割了一个小口子。”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妻主。 白瑶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把剑是我意外所得,你要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寻一把来。” 白羽憨笑,乖乖点头。 “好了,咱们早些休息,不知道今晚敌军会不会有动静。”白瑶一把抱起白羽,转身朝床铺走去。 “还....还来啊....妻主饶过我吧。” 无助的哀婉声听着可怜极了。 一夜好眠。 敌军昨晚没有偷袭,众将士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白瑶在欧阳拂的伺候下梳洗完,准备去演武场训练。 习武之人,不可懈怠。 现虽不是在灵界,不用修炼,可道理是一样的。 白羽和影二跟着她身后,一同去了演武场。 将士们这会儿已经在开始晨练,白瑶看见几名副将都在演武场训练,心中甚是满意。 来到演武场。 白羽拔剑,与白瑶相对而立,两人周身气场一下子爆发出来。 剑鸣铿锵,光影掠杀,本以为会是场惊艳绝伦的比试,谁料,白羽水平稍逊一筹,没过几招就被白瑶击飞了佩剑。 白羽捂着发麻的手腕,表情又惊又喜,“殿下,我竟没在你手中走上十招?” 他如今这么弱吗?还是说殿下的剑术已经精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白瑶收了剑势,神色温和,“不要灰心,下次我多让你几招!” 白羽瘪嘴,将佩剑捡回来,沮丧道,“殿下欺负人!” 不过看到妻主这么厉害,他也十分欣慰。 白羽走到旁边休息,影二顶着压力拔出剑。 白瑶看了她一眼,不满意的开口,“持剑者,应当奋勇向前,势不可挡,怎能畏畏缩缩?” 影二浑身一震,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是,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来吧!”白瑶眨眨眼,瞬间接住她的攻势。 就在白瑶战胜影二,同时跟白羽和影二两人对峙之时,影三步伐飞快的跑来。 “报!殿下,诸葛丞相有消息了!” 白瑶眼神一转,一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双剑,将两人击飞出去后,收了势。 “咳咳....”嘶,她的老腰啊。 影二捂着胸口呛咳两声,差点没站住。 白瑶拆开影三递来的信,脸上立马有了喜色,“该轮到咱们进攻了。” 诸葛鹊已经成功说服天玄国君,雾兰国马上就会撤兵。 如此一来,敌军的人马能少五分之一。 那今晚她就不客气了。 “影二,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白瑶收了剑,往主营帐走去。 影二点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芒,“属下让姐妹们去最近的医馆,把所有的蒙汗药都买来了。” 她就知道殿下要玩阴的。 白瑶刚在椅子上坐下,周将军急急忙忙冲进来,脸色紧张道,“不好,殿下,敌军准备攻城了!” “准备迎战!”白瑶呲牙。 坏了,肯定是青翡主帅得知雾兰国要撤兵,准备趁圣旨未到时,强行攻城。 “是!”周将军一喜,转身飞奔出去。 终于可以和敌军痛快打一场了。 白瑶快速换上铠甲,带上佩剑上了城墙。 与此同时,她将还未提取出来的三千铁甲骑兵提取到敌军身后位置,让影二带着她的印章前去接管,从背后包抄青翡大军。 城墙上,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弓箭手面色冷凝的蹲守在前排。 其他副将、将军们都已做好准备,一半在城墙上指挥,一半在城墙下待命。 此时城门紧闭,敌军的攻城车已到两里开外,在前方盾牌手的保护下,步伐飞快的逼近中。 白瑶拿出千里镜,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忽然,她觉得暗处有一道危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来自于蛇的第六感,她侧身一躲。 嗖! 一道利箭擦着她的衣袖飞过,顶死在了身后城墙上。 “殿下!”将领们高呼,大惊失色。 白瑶抬手,表示自己没事。 看来是敌军主帅先派了那弓箭手来偷袭。 可就在这时,又是几道破空声传来,但目标并不是她。 白瑶飞速拔剑,斩断袭来的利箭,对身侧将领们开口,“都退后,找到掩蔽之物。” 那弓箭手就在附近不远处。 将领们后怕,赶紧听白瑶吩咐,隐蔽起来。 白羽跟白瑶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悄消失在了城墙上。 地面震动,马蹄交错,嘶吼声临近。 白瑶半眯眼眸,看着快速逼近的敌军,高声吩咐下去,“弓弩手准备!不要着急,看准目标再进攻。” 她这改进后的连发弓弩,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敌军气势汹汹的接近,在还有两百米位置的时候,敌军先锋也跟着大吼一声,让前面的弓箭手准备。 弓箭射程短,要在百米范围才能发挥出最大程度的伤害。 然而,不等她率军继续前进,翰云一波小范围箭雨就朝她们袭来。 “愚蠢,休想吓退我军。”先锋军冷笑,没想到距离这么远对面就开始防守。 看着稀稀疏疏的箭雨,先锋军举起手中大刀,仰天嘶吼一声,“女君们,随本将军冲啊,这些箭伤不了我们....” 噗嗤—— 在空中急速翻滚的利箭骤然刺入她的胸膛,并且是直接贯穿而过。 呃....先锋军在自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栽倒在地,气息全无。 而前进的大军也倒下一大片,众将士立马慌张起来,四处躲闪。 还好,先锋军将领不止一个,接任的将军红着双目,高举旗帜,“不要怕,不许慌。 谁先冲上城墙,主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加官进爵之路就在前方,翰云兵力不足,女君们随我冲啊!!!” “冲!冲!冲!” 响彻天地的嘶吼带着血腥的野性,白瑶身临其境,缓缓闭上了双目。 她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好喜欢厮杀和掠夺。 “放箭!!!” 就让狂风骤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白瑶冷笑,一声令下,更壮观的箭雨在鲜血中绽放。 负责移动攻城车的敌军死了一波又一波,虽不断有人顶上去,可这车愣是半天都没有移动到城门外。 白瑶看着渐渐生出退缩之势的敌军,大手一挥,城中早已蓄势待发的热血将士们,朝着城外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白羽也找到了暗中的弓箭手。 第52章 万剑山庄 鲜血迅速染红地面,一具具身躯倒下,青翡大军已然慌了阵脚。 白瑶翻身上马,加入了这场惨烈却又碾压式的厮杀之战中。 敌军接连后退,先前的攻势被打乱,再无一点形意气势。 众将领跟着白瑶杀了出去,心中憋屈之气一扫而空。 “殿下小心!” 一道刀光闪过,周将军猛地惊呼,怒目圆瞪,想要飞身过来护住白瑶。 然不等她靠近,白瑶轻易躲开攻击之人的长枪,一个回首,剑尖处绽放朵朵红花。 随后,一名试图偷袭的翰云副将被她斩飞出去。 鼠辈! 还混进翰云军营了。 周将军松了口气,脸色铁青。 军中竟有此败类,羞与为伍。 白瑶并不在意,军营中有那么一两个叛徒不足为奇。 “杀!!!”一脸坚毅的主帅举起染血宝剑,单枪匹马冲进敌军阵营,开始疯狂厮杀。 “退,后退!”敌军将帅慌乱无比,此时再无一点冲锋的想法。 该死,翰云军真会演戏。 先前偷袭之时,她们明明有厉害的弓弩却不使用,害得她们以为翰云军兵力不足,严重低估了她们的战力。 没想到今日攻城,却惨遭反杀。 青翡军开始往后撤,这时,影二率领的三千铁甲骑兵从身后杀了上来。 所谓铁甲骑兵,连马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更不用说马背上的将士们,个个装备精良,以一敌百,堪称绞肉机。 十二万大军,死伤接近三分之一,还被敌军俘虏了一万多。 青翡军此战,惨遭重创。 雾兰国的士兵也损伤了一半,待圣旨一道,她们立马就撤退了。 剩下的青翡军约还有六七万,且已经是全国兵力的三分之二。 敌军营中哀嚎遍地,死伤尸体都无地堆放,只能一把火烧尽。 相比较青翡军的愁云惨雾,翰云军这边,士气大涨,欢呼不断,连城里的百姓都重新有了笑脸。 白瑶并未乘胜追击,这一战打得青翡落花流水,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派人来求和。 不过她是不会同意的。 白瑶换下铠甲后,又去安抚了受伤的将士们。 战事结束后,白羽也押着一个被束缚住双手的黑袍少男走进军营。 黑袍少男脸上带伤,口中不停嚷嚷着,周身傲娇劲儿十足,“放开我,放开我,你敢这样对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痴!”白羽高冷的扫了他一眼,拽着他往里走。 狗叫什么,一会儿有他好果子吃。 只是他没想到,暗中的弓箭手,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男。 “哟。白羽,这是拎得谁啊?”影二从主营帐中走出来,打量了一眼白羽手中的少男,见他生的极为好看,却又一脸不服气,不禁感到好奇。 白羽神色柔和了些许,和善回答道,“此人正是敌军弓箭手。” 影二挑眉,眼神意外,“是一个男人?还这么年轻,你没抓错吧!” 看这小屁孩儿不羁傲慢的样子,更像是富贵人家宠坏了的小公子。 白羽无语的斜了她一眼,“忙你的去,殿下呢?” 他察觉营帐中没人,便知妻主不在里面。 影二收回视线,如实告知,“殿下慰问伤兵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把他带到这儿来做什么,直接关起来便是。” 白羽扬眉,瞪了一眼旁边叫嚣的少男,“我原也是这样想的,谁叫这小子说他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我得告知殿下,让殿下来定夺。” 影二面色一变,“万剑山庄?” 江湖中威名赫赫的万剑山庄,但凡行走江湖之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号的。 江湖中至少一半武者的武器是出自万剑山庄,且万剑山庄之人,出了名的护短,还武艺高强,若这人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正好这时白瑶回来了。 “站门口做什么?”白瑶疑惑的看着这两人,唠嗑也不知道坐下说。 察觉一道隐晦打量视线,她又转头看去。 【姓名:独孤裴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65kg 颜值:85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9】 显示出来的数据,正是白羽抓着的黑袍少男。 白瑶眼中生出一抹奇异的光芒,仔细朝他打量去,见这少男脸上虽带伤,但五官优越,剑眉星目,生的着实清俊,尤其是他那双璀璨明亮的丹凤眼,不仅像极了一颗纯澈无暇的上等宝石,更是折射出他内心深处的桀骜不驯。 黑袍少男被白瑶这一眼看得浑身不适,连忙凶狠的朝白瑶低喝道。 “看什么,小心本公子挖了你的眼!” “啪!”白羽反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很是不客气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敢骂妻主,他活腻了是吧。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独孤裴咬着后槽牙,一双美目染上怒意,抬脚就要踹白羽。 影二及时出手,一脚将他踹飞出去,“不知好歹。” 有骨气,跟狼崽子似的,就是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白瑶勾唇,“此人就是那弓箭手?” 在白羽手中,她猜测十有八九就是让他去抓的那个弓箭手。 白羽看着独孤裴吃痛倒地,面色扭曲,轻轻点头,“正是此人! 不过殿下,此人说他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身上也确实有万剑山庄的令牌,我不敢贸然除掉他,只好带回来由您定夺。” 白瑶脑中快速思索,想起万剑山庄是什么东西后,轻声开口,“押进去再说!” 进了主营帐,白瑶坐下,白羽将独孤裴丢在她面前。 独孤裴摔得浑身骨头疼,生气的瞪了白羽一眼,转头盯着白瑶,“你就是翰云太子??” 生的倒是跟传闻中不一样,不过娘说过,人不可貌相,别看她长的人模人样,却是个滥杀成性、残忍无情的刽子手。 仅为一己私利,便挑起两国之争,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今日没能将她除掉,来日,他也会让她不得好死。 感受到他眼中的凶光后,白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润喉。 “阿羽,站着做什么,过来喝口水!” “本公子问你话呢!”被无视,独孤裴气的脸色不悦,话语也凶狠起来。 白羽斜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寒意,“你可是阶下囚,知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舌头不想要,他也可以帮他拔了的。 独孤裴却是不怵他,挺起胸膛,盘腿坐在地上,气势傲慢,“哼,本公子难不成还怕她。” 白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小子,你不怕孤,那你怕不怕孤的匕首呢?” 白羽适时拔出袖子里的匕首,递到白瑶手中。 独孤裴脸色一僵,稍稍收敛了些许。 白瑶冷笑,蹲下来,盯着他姣好的面容,嗓音低沉问,“你是万剑山庄之人,为何要参与到此战中?” “本公子当然是替天行道了!!”独孤裴看了一眼白瑶手中锋利的匕首,虽是有些害怕,可语气仍旧十分欠抽。 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白瑶轻嗤一声。 “何为替天行道?” 不过看在他数据及格的份上,可以跟他费点口舌。 “你覆灭霄云国,滥杀无辜,强抢民男,挑起战事,伤天害理。本公子看不过眼,帮着青翡国除掉你不是大功一件吗?”小公子一脸正气十足的跟她对峙,身体里的每一根傲骨都在叫嚣,眼神也尤为坚定,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一般。 但在白羽看来,却是愚蠢的可怕。 “那你可知。 与孤为敌之人,都不得好死。”白瑶玩着匕首,眼中温度一点点冷下去。 这种蠢人,玩玩就行,带在身边,她怕自己也跟着变笨。 独孤裴梗着脖子,眼神嚣张不已,“你敢!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谁,你信不信她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区区一个小国太子,她凭什么敢动自己。 这天下半数剑术高手,皆可听命于万剑山庄,她怕不是想死的紧。 识相的,就赶紧放了他。 白瑶面色温和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也格外张狂,“孤好害怕啊,你最好让她赶紧来。然后跟你一块死去。” “你.....”独孤裴不可思议,她居然不怕他娘。 下一秒,他突然面目狰狞的发出一声惨叫。 “啊———” 只见白瑶直接用匕首击穿了他的手掌,还对他和蔼一笑,“小傻子,喜欢吗?” 噗嗤,她又用力拔出匕首。 “啊——”独孤裴凄厉大叫,疼的在地上打滚,“我的手....我的手....” 鲜血狂飙,强烈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独孤裴忍泪咬牙,目光如利刃一般刺向白瑶,“毒女,你敢伤我的手....我定要叫我娘将你碎尸万段....啊...” 他可是弓箭手,如今伤了手,以后还能用执弓箭吗? 好疼。 “孤这不是满足你吗?”白瑶笑着站起来,把匕首还给白羽,满不在乎的说道。 独孤裴呜咽,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洞,痛得全身冷汗直冒,“你....你无耻,你快叫人给我医治。 若我的手不能恢复,我这辈子就跟你不死不休。 绝不会让你好过。” 他错了,他不该惹怒此人的。 早知她心胸如此狭窄,就该虚与委蛇,让她将自己放了再说。 呜呜,他的手。 “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是吧?”白羽挥舞匕首,目光冷冽的睨了他一眼。 独孤裴这下学乖了,也不敢再反驳。 “万剑山庄应该很有钱吧?”白瑶坐在椅子上,忽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白羽疑惑不解,但还是给白瑶解惑道,“当然了,妻主,万剑山庄随便一把武器都要卖上千两,而且万剑山庄百年基业,肯定很有钱啊。” 白瑶笑了,惊叹于自己聪慧的大脑,高兴的开口,“阿羽,派人送一封信去万剑山庄,告诉她们,拿二十万....不,一百万两白银赎人。” “你...你抢劫啊!”捂着手,独孤裴错愕的瞪着她。 他家虽有钱,但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拿这么多银子出来的。 “那你想死吗?还是说你不值这么多银子?”白瑶抱臂,玩味勾唇。 “谁,谁说我不值这么多银子的。”独孤裴气势不再嚣张,但对此话他还是非常不服气。 他可是万剑山庄唯一的公子,怎么可能不值钱。 不过这个女人可真笨,居然主动暴露她的身份。 等他娘收到信,一定会带高手杀过来的吧,届时别说银子,她就是想活都不一定能行。 到时候,他要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方解他心头之恨。 独孤裴为自己的机智偷摸高兴,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白瑶瞥见他表情,不屑一笑。 “押下去,派重兵看守,别让他逃了!”白瑶也不想再他身上耽误工夫,等她先把青翡军解决完,再来收拾他。 万剑山庄离此地路途遥远,等赎他的人来了,这人也该被自己玩腻了。 要是他没有伤到陈昭还好,还能跟他好好解释,可他已经帮助青翡杀了翰云军,那就别怪她对他动手了。 人押下去,营帐中也安静多了。 白羽拿起干净衣物替白瑶更换,微皱眉头,担心的问。 “妻主,你伤了他,万一万剑山庄追究起来....” 白瑶挑眉,捏了捏白羽的面皮,淡定道,“怕什么,又不是我们主动挑事的,一百万两都是便宜他们了。” 白羽微微笑,也不再担心。 反正他相信妻主。 用完饭,白瑶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召集军中将领开始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此时正是青翡军最虚弱之际,她们得乘胜追击。 最好下一次就把他们打痛。 陈昭服下白瑶给的丹药后,今日便能下床行走,精气神也好了许多,这会儿,她也参与到讨论当中。 一群人叽里呱啦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玩阴的,然后一举拿下青翡的边城。 简陋的地牢中,独孤裴单独关押在一处。 他坐在茅草堆上,不仅被捆住了手,还被铁链锁住了双脚。 受伤的手经过简单包扎,已经不再流血,他此刻煎熬的等待着,心中十分气恼。 一是气自己不小心被抓住,二是气白瑶伤了他的手,三是气自己堂堂万剑山庄尊贵的小公子沦为阶下囚。 烦死了。 他这会儿想到了白瑶的第三十种死法,忽然,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味。 第53章 给自己的奖励 这么香? 咕咕咕。 他的肚子也跟着响起来。 一个守卫端着几个大碗走进来,笑呵呵的开口。 “姐几个,来,吃饭了,吃饭了。 今天有鸡腿,每人两个呢。” 守卫们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熟练接过她手里的碗,到一旁吃起来。 她们一边吃,一边唠嗑。 “今年的新米味道真不错。” “欸,这鸡腿味道真好吃,比我爹的厨艺好多了。 要是明天还能吃到就更好了。” “嗨,出息。我刚才去伙房拿饭,看见伙头兵们正在杀猪呢,明天咱们就能吃上。” “这整的,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要是我也能上阵杀敌就好了。” “殿下体恤咱们,受了伤派来守地牢刚好养伤,等你伤好了一样可以重新去杀敌不是。” “你们不知道,那群俘虏瞧着咱们今晚吃鸡腿,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殿下也真是仁慈,还给她们饭吃,要是我,直接杀了多好。” “去去去,你懂个屁,殿下说了,要留她们去种地呢,不然明年咋吃得上新米。” 独孤裴饿得不行,也被她们吵得不行,敲了敲木头,“喂,本公子饿了,本公子也要吃饭。” 地牢里瞬间安静下来。 守卫将士们口中包着饭,看了他一眼。 “这,这上面也没说要给你吃饭啊。”领头的守卫耸耸肩。 “嘁,瞧你们把你们殿下夸得那么厉害,结果连饭都不给本公子吃。我看啊,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坏蛋。”独孤裴靠着墙壁,一脸讥讽,那股子不服劲儿又冒了出来。 啃着鸡腿的守卫嗦完肉后,把骨头朝他脸上丢去,没好气的对他开口,“嘿,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你伤了陈将军,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姐妹,没把你处死就不错了,你还敢骂我们殿下。 饿着吧你!” 独孤裴气的直磨牙,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们,“哼,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难道不该杀吗? 就你们那滥杀无辜的太子,居然有脸夸她仁慈。 她要是仁慈,就不会覆灭霄云,还一路屠杀了。” 一个守卫不满起来,指着他的脸,眼神警告的开口,“谁屠杀了,你个死小子,不要胡说啊!” 少污蔑她们殿下。 “你激动什么,难道本公子说错了吗?霄云一战,她屠杀了多少百姓,别以为天下没人知道。”独孤裴不怕,继续冷嘲热讽。 众人皱眉,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其中一个守卫也格外不服气,“你脑子没问题吧,我家殿下征战霄云的时候,从没滥杀无辜,每一城百姓十存八九,连针线都不会乱拿他们的。 你这小子,打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 要不是她参与过,她就真信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你们被骗了呢。”独孤裴愣了一下,觉得不可能,肯定是她们在骗自己。 就白瑶刚才残忍伤害他时,他就知道此女必定歹毒至极。 将士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可是随殿下征战的老将,你说我怎么知道。” “你休想说殿下的坏话,小心老娘对你不客气。” 呸,难怪不给他饭吃,这人真不如饿死算了。 “哼,你们是她的兵,当然维护她了。”独孤裴别开视线,丢下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 他也是有骨气的,不吃就不吃。 有本事就把他饿死。 翌日。 翰云大军继续休整中,并未对青翡发起进攻。 青翡主帅一阵纳闷,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对劲。 为什么翰云军不趁机进攻呢?不符合常理啊。 除非,她们没有兵力了。 但这不现实,昨日战场上,翰云军乌泱泱好几万呢。 可她们为什么不进攻呢?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对劲,青翡主帅越想越心惊。 到了夜里,子时已过,翰云军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青翡主帅稍微放心了些,带着不解睡去。 今晚真安静啊,适合休息。 就在她睡着睡着,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 外面已经火光一片。 翰云军杀进来了! 这一次,翰云王旗成功占领了青翡的高地。 不久后,青翡便会化作历史尘埃。 杀进青翡第一座边城后,翰云军便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向北杀穿过去。 边境的青翡军是其国主要战力,其中投降了一半,伤亡了五分之一,剩下的都逃回青翡各城去。 忙了大半个月,待青翡国被白瑶占据了一半,大军开始呈现疲敝状态之时,她下令原地扎营休整。 与此同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享用那地牢里的小废物。 辛苦这么久,也该奖励自己一下了。 算算时间,他家里人也快到了,得抓紧多玩几次才行。 [提醒:宿主请善待你的每一位宠幸对象。] 几百年都没有冒泡的系统突然开口。 白瑶正在沐浴,怔了两息,淡淡的挥了挥手,“我又没打他,没骂他,怎么不算善待。” [请宿主尽量将其收入后院,珍爱庇护。] 白瑶摇头晃脑,舒适的泡在冷水中,“你只是法器,不懂人的思维方式,有些人就是喜欢自由。” [你是蛇。] “啊,那咋了??”白瑶靠着浴池,一脸无所谓的玩水。 ....... 独孤裴被关押了十几日,都快憋疯了。 今日,夜色浓稠,月光照进地牢中,他烦闷得睡不着时,地牢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他惊吓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影二抓出了地牢。 “你要带我去哪儿?是不是我娘来救我了?” 独孤裴欢喜起来,虽是关了十几日,可因为白瑶喜好原因,他反倒被养的白白嫩嫩,一点也不像是个阶下囚。 见有人把自己带出地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得救了。 哼,姓白的死女人,你等着吧,等他娘将她削成两截。 影二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跟我走就知道了。” 得救?想得美。 独孤裴皱眉,十分不解的跟上他步伐,“诶诶诶,你对本公子客气点行不行,走慢点,慢点。” 独孤裴被影二带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平稳驶向一座幽静却又守卫森严的宅院。 下了马车,独孤裴环顾四周,脚下步伐有些迟疑。 “这是哪儿啊?” 怎么感觉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呢。 她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不是他娘来救他了吗?怎么回事?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独孤裴心中发毛,开始抵抗起来,不愿往前走。 影二唰的一下拔出剑,独孤裴一下子就顺从了。 咚! 独孤裴被丢进一个冒着白雾的浴池中,几名老实巴交的小厮一拥而上,给他脱衣服的脱衣服,擦洗的擦洗,更甚者端来酒水点心,开始往他嘴里塞。 “唔唔唔....” “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你们想干什么?” “别过来,你们想做什么,别碰我,啊,谁摸本公子屁股了.....” 无论他怎么闹腾,小厮们都一言不发,只是专注于自己手里的工作。 待独孤裴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头发丝都开始散发着香味时,他总算察觉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了。 心中一沉,他紧张的对小厮叫喊道,就是气势有些不足。 “你们....你们.....你们快放开我,我娘可是万剑山庄的庄主。” 伺候他的小厮仍旧不语,快速给他套上一条薄得透明的裤子后,又用红绸将他身躯裹起来。 独孤裴想要反抗,可刚才喝下的酒水中似乎被下了毒,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力气动弹。 卑鄙。 独孤裴急的脸都红了,像个蝉蛹似的挣扎起来,强装凶狠的嚷嚷起来,“你们要把我送给谁,我告诉你们,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屈服的。” “你们还不放开我,要是我娘知道了,她绝不轻饶你们。”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本公子宁死不从.....” 影二因为是女子,所以避嫌的站在门口,听见独孤裴趾高气昂的叫嚣后,也只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聒噪!” 能够伺候殿下,是他的福气。 他瞎喊什么呢。 宽敞雅致的房间,一股香甜气息幽幽腾升散发。 独孤裴被几名小厮抬进来,安放在了床上,还贴心的盖好了被子。 “唔唔唔....”清俊明朗的少男被堵住小嘴,艰难的在床上挣扎涌动,眼神紧张的盯着四周,迫切想要逃离此处。 只可惜,他手脚无力的紧,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就连头上的装饰都只有一根发带。 屋子安静下来,他内心涌上一阵无助和恐慌。 从未感到过害怕的他,这一刻,终于有些慌了。 空气中的香甜味道越发浓郁,挣扎中的小公子并未察觉自己的脸庞越来越红,体温也越来越高。 此刻的他就像一颗饱满成熟的水蜜桃,只需轻轻剥皮就能品尝。 “唔唔....”娘,姐姐,救命啊。 他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行走江湖了,再也不违背她们的话语了。 独孤裴挣扎许久,费了半天劲儿,只流了一点汗水,身上的红绸是半点没有脱落。 粉腮雪颈,水雾朦胧,眼波流转,丰润的丹唇被紧紧咬住,少男眼前一阵恍惚,只觉自己浑身发热,意识模糊。 不好,这屋子里的香也有问题。 坏了,这下真成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吱嘎~~ 轻微的响动有些突兀,一道身影迈着修长的双腿从门口走进来。 褪去身上披风,露出里面宽松纯白真丝绣云纹绸衣,白瑶端着一张英气绝艳的面容,墨发高挽,仪范优雅的靠近。 她没有穿常服,省得一会儿碍事,沐浴完,便这样直接过来了。 “是你!!” 瞧见女人的身影,独孤裴犹如一只炸毛的野猫,浑身汗毛耸立,气愤尖叫。 “你...你别过来!” 只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应该凶狠十足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后,反倒是软绵娇糯,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 白瑶扫了他一眼,确实没有过去,只是来到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吗?” 独孤裴咬着一口贝齿,眼神凶狠似狼崽一般,“死女人....滚....滚出去。” “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本公子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瑶无视他的威胁,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像锁定猎物的凶兽一般,视线幽暗的定格在他身上,轻舔嘴角,“在死之前,孤倒是可以先让你尝尝快活的滋味。” 好不要脸的眼神,猥琐,淫荡! 独孤裴根本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在家中被娘亲姐姐保护着,没人敢这样看他。 尤其白瑶还是他仇人的情况下。 “无耻下流,卑鄙小人。 你要不要脸,你不是太子吗?要什么男子没有,你休想打本公子的主意。”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红色大蚕茧子动来动去,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独孤裴咬牙,心中无比气愤。 白瑶施施然的走过来,将手中酒杯送到他唇边,邪魅微笑,“啧啧啧,孤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 “滚!”独孤裴气的别过脸去,强行隐忍。 好热,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这女人实在不要脸,连这种下流法子都能用在他身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是敢动我....我娘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白瑶抿了一口酒,眸光清浅,“说到你娘,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没来。 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 白瑶试图挑起他的情绪,因为这样,这催情香才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来。 “呸!你胡说!”独孤裴费劲的往旁边咕蛹了两下,试图和靠近的白瑶拉开距离。 白瑶笑了笑,手指落在他光滑的小脸蛋上,又勾起他的一缕发丝,“躲什么,孤很可怕吗?” “拿开你...的脏手,唔,别碰我....”独孤裴孤傲的瞪着双目,恨不得将白瑶捅成筛子。 “孤偏要碰你呢。”白瑶的手逐渐开始不老实。 “你...滚开,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独孤裴闻见白瑶身上的清香,竟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心中大惊,忙咬了一下舌尖,就是没啥力气。 愤怒的双眸死死盯着白瑶,他心一横,豁出去威胁道。 白瑶仰头一笑,露出光洁的下颌和完美侧脸,然后一把捏住独孤裴的脸,“好啊,孤还没有试过死人的滋味呢。” “你——— “你不要脸,臭流氓! 卑鄙无耻,下流....”独孤裴气的暴躁不已,眼中怒火喷薄,可蒙上一层水雾后,就显得奶凶奶凶的,跟没杀伤力的老虎幼崽似的。 白瑶眼中幽光闪过,趁机掐住他脸颊两侧,举起酒壶就往他口中灌。 “唔...咳咳咳....”独孤裴被呛得不轻,左右摇晃脑袋挣扎着,眼神也逐渐泛红,带着无边魅色。 啧,这委屈的小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痒痒啊。 第54章 民间传言 一壶酒下去,独孤裴脑子已然晕沉无比,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连骂人的劲儿都没了。 “下作的死女人....我是不会屈服的....”微不可查的声音软得如棉花一般,独孤裴脸颊双侧浮现深绯色红霞,只能用一双水泠泠的大眼睛凶巴巴的瞪着她。 “放心,孤会让你主动求着要的....”白瑶点了点他的鼻尖,胸有成竹一笑。 独孤裴羞愤的闭上眼,身体中的异样越发明显,他又用不了内力抵御,只能被迫深陷其中。 不。他绝不会臣服于这个女人... 她是恶人,魔鬼。 独孤裴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断念着内功心法,试图和身体中翻滚的热浪做抵御。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迷糊。 可耻的嗓音冒出来,他羞愤交加,紧咬下唇。 好热啊,他忍不住了。 白瑶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慢条斯理的剥开他身上的红绸,嗓音蛊惑道,“求孤,孤就给你,小辣椒!!” 嗬... “好....” 独孤裴此时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红绸解开的瞬间,他朝白瑶伸出双手,眼神迷离,“求...求你...” ....... 茶水沸腾,白雾缭绕,茶叶在杯中渐渐舒展开。 ....... 【恭喜宿主,完成第五次宠幸。 系统奖励三十年内力 江湖百晓生(点击提取) 名臣两位(可提取) 珍珠养殖技术说明书一份 金矿一座 翡翠矿一座 高产土豆茎块万斤 顶级武将一位(点击提取) 紫金鞭一条(点击提取) 极品夜明珠十颗 水泥生产手册一份 白银三千两】 中途,独孤裴清醒了片刻。 他欲和白瑶同归于尽,但白瑶一只手就将他压制住了。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白瑶会好吃好喝的照顾他了,根本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她早就盯上了自己。 不值钱的眼泪不停的落下。 红绸都被浸透了。 该死的白瑶,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但.... 生不如死的好像是他自己。 美酒佳人,醉生梦死,红绸系皓腕玉足。 连着三日,独孤裴都处在生不如死的环境中。 从一开始的羞愤反抗到最后的委屈绝望,他只觉白瑶简直不是人。 禽兽。 朝阳初升,白瑶神清气爽的从屋中出来,准备练武去。 屋中一片狼藉,饱受摧残的少男眼角含泪,睡梦中都念着诅咒白瑶的话。 大军休整三日,精气神恢复完毕,白瑶正要率军继续征讨,青翡国的降书来了。 是降书,而不是求和书。 与此同时,万剑山庄的人也闯进白瑶暂住的府邸。 高手云集,深夜偷袭。 屋中,白瑶抱着白羽睡得正香,忽然,暗处影卫出发警示提醒。 白瑶和白羽同时睁开眼。 这种警示一般代表有多人擅闯府邸,是最危险时才会出现的。 白瑶和白羽快速穿上衣物,提剑杀出去。 这时,影卫和守卫已经和闯入府邸的人正面打起来了。 不讲武德,说好了拿钱赎人,结果半夜搞偷袭。 白瑶一个纵步飞上屋顶,快速救下一个即将受伤的影卫,然后一剑斩断对面的两把剑,将其踹飞出去。 白瑶的影卫其实不弱,能够贴身保护她的,都是服用了洗髓丹,且白瑶不时还要指点她们一番,不说一流高手,但对付二流也绰绰有余。 奈何对面人多势众,她们稍有些落于下风。 而且对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看年纪不小了,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没几招就伤了好几个影卫。 好在她们只是伤人,而没有杀人,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 白瑶接住一个被踢开的影卫,和中间最厉害的那个女人对上。 两人没有说话,你来我往,且都是使用的剑法。 白瑶手持长剑,身形鬼魅的游走在刀光剑影中,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反观对面那女人,和白瑶对上后没多久,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年轻的女娃内力这般深厚,还有一手精妙的剑术和鬼魅的轻功,中年女人暗道不好。 莫非此女就是那翰云太子? 传闻有误,她这一身浑厚的内力,江湖中估计也只有那些老不死的,才能跟她拼上一拼吧。 “住手,否则我便杀了他。”白羽持剑,抓来睡眼惺忪的独孤裴,对正在打斗中的众人大喝。 “小七!!”其中一个黑衣人惊呼一声,连忙住了手,“不要伤我弟弟!” 其他人也跟着收了剑,只是警惕的盯着白瑶的影卫。 “二姐!!”独孤裴眼神乍亮,惊喜的睁开眼,要不是碍于脖子上的剑,他都要冲出去抱着大腿嗷嗷哭了。 “二姐,不用管我,快帮我杀了那个死女人!” 他要白瑶去死! 白瑶看了一眼对面已然收手的中年女人,手中长剑挽了一道凌厉的剑花,“万剑山庄的庄主?也不过尔尔!” 再有一招,这人就会败在她的剑下。 “你胡说什么!!”另一名高马尾黑衣女人立马瞪着她。 她娘可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她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 “三娘!不得无礼!”中年女人喝止道,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瑶一眼。 此女剑术确实在她之上。 今日若是强攻,估计会两败俱伤。 独孤裴愣了一下,不满的蹬脚,“娘,你快帮我报仇啊,她欺负我....” 白羽手中的剑又逼近了他脖子几寸,“闭嘴!” 独孤裴一噎。 碍于白瑶武功高强,独孤竹只好坐下来,跟白瑶友好协商。 屋中,气氛诡异。 影二拿起算盘,小嘴叭叭的计算着,“伤了我们十八个姐妹,打碎了一百六十片瓦,一堵墙,五个花盆,两棵树,十块地砖.....” “好了,不用算。”独孤竹听不下去了,脸色阴郁,“一百零一万两,我们赔!” 这点银子,她还不放在眼里,只要她儿子没事就行。 “庄主爽快!”白瑶公式化一笑,瞥了独孤裴一眼,也不再追究,“那咱们就一笔勾销!” “不行,娘...”独孤裴急的脸蛋通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独孤竹看了他一眼,见他白白胖胖,也没有受伤,心中安定了许多,“够了,小七,此事都是因你而起,不要再多说。” 她看白瑶也是一脸正气,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能够用银子解决,握手言和是最好的。 本来她是想把自家儿子救出去就算了的,结果碰上个硬茬。 独孤裴不服气的攥紧拳头,身边两个姐姐冲上来,温和的安慰他。 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白瑶站在大门口,目送她们一群人离去,手里百万银票散发着清新墨香味。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随手都能拿出百万银票。 她正是缺银子的时候,这场战事下来,几乎把她的私库和国库都耗费空了,后续还有很多用银子的地方,这钱来的及时。 独孤裴回头眼神刀了白瑶一眼,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无耻的死女人,咱们走着瞧。 等万剑山庄一行人回到暂时落脚处,独孤裴抓着自家娘亲的胳膊伤心大哭起来。 几个姐姐都在一旁安慰他。 “小七,回来就好了,别难过。”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娘接到消息差点没被你吓死。”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以后可千万不要乱来。” 听见姐姐们七嘴八舌的安慰话语,独孤裴又气又羞,眼泪珠子不要钱一般往下掉。 独孤竹摸摸他脑袋瓜,心疼归心疼,但是语气并不好,“你说你这孩子,逃婚也就罢了,倒是带点人手啊。 还好你落在翰云太子手中,她没把你怎么样。 要是遇到其他人,你还能有命在吗?” 白瑶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人是高傲了些,但人家武艺高强,也有那个资本。 至于那给出去的百万两银子,她就当散财免灾了。 独孤裴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 “我还不如落到其他人手里呢!” “娘,她.....呜呜呜,那死女人凌辱我....还毁了我的手....” 他举起自己左手,一道明显的伤口出现在掌心,看着就骇人。 虽然他的肌肤不算白,但身上从未出现过伤痕,这道疤,简直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拿弓箭呢。 “什么?” 独孤竹惊骇,变了脸色,抓起他的手一看,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又撩起他袖子,只见胳膊上的守宫砂早已褪的干干净净。 独孤竹一拍桌子,顿时懊恼不已。 “可恶,此女心性歹毒,道貌岸然,跟我所知消息全然不符。” 独孤裴总算没那么憋屈了,红着一双兔子眼,恶狠狠的握拳,“娘,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恶,她卑鄙下流,折磨我好几日....呜呜,要不是你们今夜来救我,她估计还不会放过我呢。 我要她不得好死。 一定要杀了她,娘!” 一想到自己被白瑶这样那样的折磨,他就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 独孤裴的三姐气的不轻,胸脯起伏不定,当即拿起佩剑就要出门。 “她敢欺辱小七,等着,我这就去宰了她!” 岂有此理。 连她们万剑山庄的人都敢欺负。 谁给她的胆子。 “我也去!” “我也去!” 另外两名黑衣女子也跟着要出去,一脸的愤怒。 她们的弟弟,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回来。”独孤竹低喝,冷了脸,拦住女儿们,“你们去送死是吗? 你娘我都不是那翰云太子的对手,难道你能打的赢人家?” “娘!”第三女独孤棠怒气冲冲,不服的停下脚步,面色阴沉,“不然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七被她欺负了吗?” 独孤裴感动得眼泪汪汪,一边哭,一边火上浇油。 “娘,我就要姐姐们把她抓回来,将她千刀万剐。” 白瑶再厉害又如何,一个人不行,那就多派些人去杀她。 总能将她拿下的。 独孤竹嘴角抽搐,气的往他背后拍了一巴掌,“要不是你逃婚,怎么会惹到她。 你可知她内力深厚,剑术了得,你娘我都不是对手!” 这几个白痴儿女,真是令她头疼。 但更可恶的还是白瑶。 “不过你们放心,娘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独孤竹一掌击碎了不远处的花瓶,眼中浮现一抹冷厉的凶光。 翰云,都城。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元主夫吩咐小厮去买点心,他则是坐在马车里等待着。 近来没有休息好,今个儿又早起去寺庙给儿子和孙女儿求平安福,这会儿他靠着车壁就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旁边茶铺上传来几道不大不小的交谈声,他不经意的那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此番两国交战,听说是咱们太子殿下抢了青翡国君想要的美男子。青翡国君气不过才发兵的。” “切!抢了就抢了,咱们太子殿下何等威武的女人,抢个美男怎么了!” “就是,就是,即便要怪,也是怪那美男,蓝颜祸水勾引咱们殿下才对。” “嘿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们知道那美男是谁吗?” “不知道,说说,说说。” “嗨!你搁这儿玩什么猜谜语呢,我来说,那美男啊,是曾经霄云国的王三公,霄云第一美男子。” “自古英雌难过美男关,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再说,咱们殿下肯定能拿下青翡国,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怕不是要打到青翡都城了吧。” “哈哈哈~~~” “.....” 元主夫越听脸色脸色越微妙。 太子殿下她竟是为了一个男子.... 但若是三王公的话,那确实有可能。 怀揣着忐忑的心思,元主夫回到东宫。 身形清瘦的苏卿瑢半坐在床上,周身气势落寞,奶公抱着孩子上前,想让他看看,被他冷着脸拒绝了。 他无法忍受这个让他伤了身子,又病弱无比的女儿。 生下来一个月,每天喝药比喝奶都多。 也不见长,瘦巴巴的,看着他都生气。 小女君此刻睡着,可爱的动了动手臂,并不知道自己爹爹如此不喜欢她。 奶公无奈,只能把孩子抱下去了。 “瑢儿,你这是做什么?”元主夫拎着衣袍走进来,见状不禁皱起眉,阻止奶公离去。 苏卿瑢僵硬的扭动脖子,声音柔弱道,“爹爹,我...我没做什么。” 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 元主夫接过孩子,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浅笑。 抱着孩子在苏卿瑢床边坐下,他看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心尖一片柔软。 挥挥手,小厮和奶公都出去了。 “瑢儿,难不成你还在责怪太子殿下?” 苏卿瑢垂眸,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敢!” 第55章 引君入瓮 元主夫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敢跟他说自己今日所听到的那些话,只是语重心长的劝慰起来。 “好瑢儿啊,你要理解殿下,殿下是未来的君王,肩负重任,哪有时间跟你儿女情长。 如今你与殿下也有了嫡子,稳坐太子珺之位,还有何不满呢? 过两日孩子满月,你还要带着小郡主进宫去谢恩呢。” “小郡主的身子如今被华神医调理得差不多了,你瞧,多么可爱。” “到时皇上见了,肯定也会十分欢喜的。” 这可是皇上的嫡亲孙女,以后注定荣华一生的。 原本心中已经平静下来的苏卿瑢突然暴躁,攥着被子,眼神怨怼,“皇上才不会喜欢呢。皇上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生下的孩子。 羽侧珺和顾侧珺产子,她赏赐的物件无一不精,怎到了我这儿,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而且还不是一生完孩子就赏赐下来的。 那些个东西,都当不了另外两个侧珺的一半。 爹爹都说这是嫡孙了,结果还没有那两人的孩子受重视。 元主夫脸色惊变,吓得直捂他嘴,“快快住嘴,祖宗啊!” “谁让你这样说的。” 这死脑筋的儿子啊,连皇上的赏赐都敢置喙,真是令他防不胜防。 苏卿瑢皱眉,不解的盯着自家爹爹。 他本就没说错,母皇就是看不起他,每次进宫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就连顾侧珺都比他得脸。 元主夫一个头两个大,怀中孩子这时也哭了起来。 苏卿瑢嫌弃的看了一眼孩子,用手捂着耳朵,“爹爹,快把她抱远些,吵死了。” 生了她这么久,妻主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写过,也没有给孩子起名字,想来这个孩子也是不被妻主喜欢的。 都怪她,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伤了身体。 元主夫咬牙,强行把孩子塞到他怀中,没好气的呵斥道,“你给我住嘴,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贤夫良父。” “反正你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从今日起,你就给我亲自照顾孩子。” 苏卿瑢僵硬的抱着啼哭的女儿,眼神排斥,十分疑惑,“爹爹....” 这不是有奶公吗,为何非要他照顾。 元主夫给孩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费劲儿的对苏卿瑢解释道,“要是殿下回来看到你和孩子不亲近,你觉得殿下会怎么想你?” 重点是,殿下如果真的看上了三王公的话,那瑢儿的地位就有些危险了。 如果他再这般模样下去,能不能坐稳太子珺之位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元主夫很担心,所以他必须让自家儿子沉稳起来,当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好主夫。 苏卿瑢蹙眉,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若有所思。 三日后。 苏卿瑢带着孩子进宫谢恩。 宫中现在并无皇主珺,所以他只需带孩子去见一见皇上即可。 至于满月宴,白瑶给自家母皇写了信,说等她回来再举办。 在御书房谢了恩,苏卿瑢一脸忧郁的往外走。 母皇果真不喜欢他,只是赏赐了些俗气的金银珠宝,哪里配得上他女儿。 “呜呜呜....”走着走着,奶公怀中的孩子小声哭起来。 “太子珺,小殿下饿了,小人需要找个地方给小殿下哺喂。”奶公哄着孩子说道。 苏卿瑢看了眼女儿,转头看向旁边引路的宫女,让她帮忙找个宫殿。 奶公进去喂奶,苏卿瑢不想坐下来等待,所以带着近侍在附近宫殿转悠。 湖边凉亭中,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珺正在唠嗑,口中说着宫里宫外的八卦,叽叽喳喳吵得跟麻雀一样。 苏卿瑢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转悠,他们这般吵闹,他转身欲走,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们突然提到白瑶为一个男子出兵青翡的事情。 正如那日元主夫所听到的话,如今已传遍满宫。 苏卿瑢攥着手帕,不可置信的继续听着他们讨论。 他们甚至还讨论到了他这个太子珺的身上。 “要我说,如果不是太子珺生了小郡主,估计这太子珺之位都要被太子拱手送给越氏了。” “怎么可能,太子可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性子,顶多就是把那越氏当做外室养着玩玩。” “太子就是喜欢美男罢了。 她府中的那些个侧珺,哪个不出色,估计看上越氏,也是因为他的美貌而已。” “我也这样认为,你瞧,要是太子殿下真喜欢越氏,那怎么不把他接进东宫呢,还费劲巴脑的养在外面。” 外室?越星蘅..... 苏卿瑢骤然红了眼眶,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不可能,妻主绝不会这样做的。 苏卿瑢神色不安,再也听不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他慌乱的走在宫道上,心中一团乱麻。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死瘸子,还不抓紧点,你还想不想吃饭了!还有好几个宫的恭桶没送呢,你少给老娘偷懒。” “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这是.... 好熟悉的声音。 苏卿瑢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宫道上推着恭桶车的两人引起他注意。 一个管事模样的宫女大摇大摆,口中不满的呵斥着,而被她打骂的对象,则是一个穿着灰扑扑衣衫,身形佝偻,面黄肌瘦的年轻女子。 “闭嘴,走快点。”宫女耀武扬威的踢了她一脚,眼神凶狠。 女子本就是瘸子,走路不稳,被这么一踢,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一松手,这装满恭桶的车顿时就被掀翻了。 “啊!” 宫女被两个落下来的恭桶砸得头晕眼花,骨头都要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你活腻了是吧,敢撒手,摔了这些恭桶,你赔得起吗?”宫女捂着脑袋,顾不得那么多,拽住地上的女人反手就是两个耳光,似是发泄一般,下手狠辣。 “姑姑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姑姑饶命啊.....” 这时,女子慌张的面容展现在苏卿瑢眼中,他顿时瞳孔一缩。 是她.... “住手!” 隔着遥遥宫道,苏卿瑢娇声大喝,然后抬脚快速朝他们走去。 衣袂飘飘,袖似流云,金冠玉冕,华丽清贵,越芷眼神茫然了片刻,有些愕然的盯着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 这不是.... 宫女被苏卿瑢这一打断,顿时不满起来,然,转头一看,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拜见太子珺!!” 噗通跪下去的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膝盖碎裂的声音。 太子珺?? 越芷呆愣的跌坐在地面上,恍惚了瞬间,又急忙回过神,跟着宫女一起下跪行礼。 “你...你将头抬起来!” 越芷愣了一下,是在叫她? 旁边宫女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神提醒。 太子珺问话,她在想什么呢。 越芷缓缓抬起头,一张消瘦且憔悴的面容展露出来,嘴角还带着青紫的伤口。 苏卿瑢眼眶酸涩,险些掉下泪来,匪夷所思的盯着她,“芷....越芷,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差点叫错名字。 可她...她没有死在霄云国? 越芷垂眸,恭恭敬敬的伏拜道,“回太子珺的话,霄云战败后,奴婢被充入掖廷。” 许久未见,再见竟是如此境遇? 这才短短一年多,两人的身份竟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一个成了地位卑贱的掖廷宫女,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翰云太子珺。 苏卿瑢捂着胸口,还想问什么,身后小厮追过来,“太子珺,小殿下吃好了,咱们该出宫了。” 苏卿瑢抿唇,心中复杂无比。 但碍于现在他的身份,不该再和她有什么牵扯。 “....走吧。” 越芷抬起头,目送苏卿瑢婀娜的身姿走远,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奇之色,又有些茫然。 他不是跟人私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翰云,还成了翰云的太子珺? 御书房。 白蔚然放下奏折,眼神半眯,语气有些怪异,“你是说,太子珺和霄云太子认识?” 因为白瑶的隐瞒,所以白蔚然并不知道苏卿瑢真正的身份。 只以为是个有些姿色的普通百姓。 今日听心腹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是。”禁卫统领穆枭颔首,她半跪在地上,面色平稳道,“属下看到太子珺似乎很惊讶的样子,还叫了霄云太子的名字。” 依她所见,估计两人还不是一般熟悉。 她隐约觉得其中有些古怪,所以才上禀给皇上的。 白蔚然手指敲击着桌面,神色淡然,微微皱眉,“苏...姓苏,你可有印象,霄云的大臣中谁姓苏?” 能够认识霄云太子的,身份肯定不低。 怪不得瑶儿不告诉她太子珺的身份呢。 穆枭掌管宫中防控,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她摇摇头。 白蔚然却是来了劲儿,意味不明的一笑,“你.... 你速去替朕查查!”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穆枭领命离去。 苏卿瑢心不在焉的回到东宫,元主夫迎上来,笑呵呵的问,“瑢儿,回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殿下已经攻入青翡,估计能比预计时间快些回来呢。” 苏卿瑢脚步虚浮,有些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哦!” “瑢儿?”元主夫不解,担心的问,“你累了吗?还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苏卿瑢满色微僵,他不仅在想白瑶养外室一事,还在想越芷的事。 以至于在回来的路上,他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没,没事,爹爹,我只是有点累,想去休息了。” 元主夫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旁边孙女儿又哭起来,他又急忙去哄孩子。 苏卿瑢坐回椅子上,近侍端来汤药,他闻见这快要将自己熏入味的气息,端过碗一饮而尽。 越芷居然还活着? 妻主是不是知道他和越芷的事情,所以刻意欺辱越芷,才把她丢进掖廷的? 还有越星蘅,怎么会成为妻主的外室呢?妻主....丝毫没提过此事。 脑子昏昏沉沉,苏卿瑢精力不济,没一会儿就倚靠在床边睡着了。 元主夫进来,本想问问他在宫中发生了何事的,见他睡着,便不好打扰,给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晚上,苏卿瑢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第二日,天不亮,他就叫来近侍小厮,“小秋,去帮我打听一件事,” 打听一下桂花巷是什么地方。 他隐约有种预感,上次自己闻见的香气,就是来自于越星蘅。 桂花,他记得,从前跟越星蘅往来时,他最喜欢用的就是桂花香。 一日后,苏卿瑢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攥着手中纸条,他难过的坐在床榻上,眼泪四溢。 怎么会这样? 这居然是真的。 妻主瞒着他做了多少事。 为何啊!!! 桂花巷。 越星蘅捂着小腹,对前来问诊的大夫连连道谢,脸上莫名有了些笑意,周身笼罩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小厮也高兴坏了,忙起身去送大夫。 院门口,苏卿瑢穿着一件披风,刚要敲门。 院门就从里面开了。 喜气洋洋的小厮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苏卿瑢,把大夫送走后,转身询问,“夫郎,你找谁?” 枝头桂花送来一阵馥郁的香气。 苏卿瑢抬眼,撞见在院子里一脸沉默抚摸腹部的越星蘅,声音略显沙哑,“找他!” 小厮警惕不已,上头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公子的。 “夫郎,你走错院子了吧。” “小安,怎么了?”越星蘅疑惑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他也走到了门口。 苏卿瑢站在原地没有动,几朵飘扬的桂花落在他肩头,微白的面色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所以越星蘅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苏哥哥??” 他没看错吧。 真的是他。 苏卿瑢难过的闭上眼眸,随后睁开眼,勉强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他看到越星蘅这一刻,他就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妻主骗了他,不仅金屋藏娇,还藏的是他曾经的好友,星蘅王公。 越星蘅惊讶之余,有些为难,他如今这样子,可不敢叫谁知道。 “我...” 苏卿瑢抿唇,索性一把推开小厮,强行闯了进去。 院子里。 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苏卿瑢看着越星蘅‘郁郁寡欢’的模样,咬牙切齿问,“是不是她强迫你的?” 以星蘅的性子,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外室。 “谁?”越星蘅愣了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还想问问,为何他得知的是,苏哥哥跟人私奔了? 不过瞧他现在锦衣华服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私奔啊。 而且,他怎么会在翰云呢。 苏卿瑢眼中含泪,眼神有些锐利,透露出些许愤怒,“就是....我的妻主,将你安置在此处之人!” 哗啦~ 越星蘅掀翻了手中的茶杯,一脸错愕。 苏哥哥说什么? 第56章 惊吓来袭 小厮慌了神,忙不迭的跑过来给越星蘅擦拭水渍,“公子小心啊,没烫到您吧。 您要不先进去换衣裳,当心着凉,对腹中孩子不好。” 苏卿瑢猛地抬头,声音都劈岔了。 “你怀孕了??” 越星蘅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脑中一片浆糊,全然不知道苏卿瑢张张合合的口中在说些什么。 什么妻主,什么太子,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收回思绪,捂着腹部,难过的问,“苏哥哥,你...你是太子殿下的夫郎?” 这怎么可能呢。 他跟苏哥哥曾经那样好,还差点成为了一家人,如今,他却成了苏哥哥妻主的外室?? 眼泪顺着越星蘅光洁的脸颊落下,他心中悲戚难忍,四肢百骸都冰冷了。 苏卿瑢也在哭,一边笑一边哭,面色扭曲气愤,“她许我太子珺之位。” “只是如今看来,我们都被她骗了!” 她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心口不一,两面三刀。 他不信妻主不知道越星蘅跟他的关系。 嘭! 他直接摔碎了手边的茶盏,气的面色阴沉。 小厮看着两个疯癫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赶紧去禀告上峰。 大概率要出问题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苏卿瑢将对白瑶的性情全盘托出,至于她为什么会对越星蘅施以援手,估计也是演的一场戏。 越星蘅半信半疑,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要是太子殿下真的看上他,大可以强占.... 他难过的是,自己竟然和差点成为自己姐夫的男子,共侍一妻。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耻辱。 是了,他想起了,自己先前提到过苏哥哥的名字,太子殿下脱口而出。 想必那时她早已知道,自己和苏哥哥的关系了。 苏卿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他的心仿佛已经千疮百孔,再也受不了一点风吹草动。 元主夫见势不妙,强行逼迫他说出今日去做了什么。 等他听完,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自古女人多薄情,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这般。 可太子殿下的身份始终摆在这里,他就是想要男人,动动手指头就会有一干男子前仆后继。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并不觉得太子殿下是在欺骗瑢儿。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论他怎么劝说,苏卿瑢都不再理解。 苏卿瑢又病了。 这一病,确实和宫中的越芷有了联系。 纵观这一切,并且需要记录的影卫:写不完,根本写不完,太子殿下赶紧回来吧。 再不回来太子珺都要和那掖廷贱奴亲上了。 “啊!” 带血的断臂飞出几米远,白瑶手握长剑,身形惊鸿游龙,一脚踹飞刺客,回身又是一剑。 最后两名刺客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白羽冲上来,“妻主,您没事吧?” 这群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大白天都敢行刺。 这都不知道是本月第几批刺客了,白羽不禁为她的安危担心。 此刻他们已经逼近青翡国都城,一路上,行刺白瑶的刺客几乎没怎么断过,最多时候一天甚至有三四波。 白瑶一把搂住白羽的腰肢,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邪气轻笑,“放心,我好着呢。” “妻主!”正经些好不好。 白羽微红耳朵,靠在她怀中,环顾周围死去的一干刺客。 影二扯下刺客脸上的黑巾,微微皱眉,“殿下,属下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专门的刺客啊。” 照殿下这一路上杀过来的速度,那个刺客门派能养这么多杀手。 白瑶放开白羽,一边擦剑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估计跟万剑山庄有关系。” 刚把独孤裴放走没多久,这刺客就接二连三的来,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名声,伪装成刺客的。 不过死都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管了,走,进城去!” 如今拿下青翡国才是头等重事,这些刺客不足为惧。 来再多,都只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 青翡投降后,白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都城。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死寂一片,一眼望去,全部都已关门闭户。 青翡百姓从窗户口打开一道狭小的缝隙,从这里窥视街道中的情景。 当她们看着翰云军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心中悲凉无比。 君王无能,百姓受苦。 不少人害怕的哭出了声。 影三骑在马上,警惕的防备着周围情况,不远处的黑烟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好,殿下,您瞧皇宫那边。” 白瑶抬头看去,只见几道火光在白日中猛地窜了起来。 是皇宫方向?莫非是在自焚? 白瑶一脸淡定,“去看看就知道了。” 成王败寇,怕自己下场凄惨,先行一步解脱也是常有的事。 可她不像是会善待俘虏的人吗? 火光冲天,金碧辉煌的宫殿烧了两天两夜,不仅烧掉了所有的青翡皇室成员,还烧掉了不少贵重财物。 好在国库没事,不然白瑶就要心痛了。 如今皇宫被毁,她也无法入住,只好随便找了个都城的王子府邸暂住。 青翡比翰云富裕,所以寻常府邸都比白瑶的东宫宽敞,看着府中的小桥流水、假山松竹、奇花异石,她那叫一个无语。 十五万大军驻扎在都城外,城中禁军已经全部替换成白瑶的人,住下来后,白瑶就开始忙碌。 不仅要处理翰云那边偶尔传来的消息,还要处理青翡这边的官员和政务,另外还要对付突如其来的刺客。 她这头忙得脚不沾地,万剑山庄却又炸锅了。 万倾竹海,风景如画,位于北大陆最大峡谷中的万剑山庄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至今已延续上百年。 景色宜人的山庄内,东侧最大的院落。 烦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筷撞击声,独孤裴捂着胸口吐得稀里哗啦。 “呕!” “拿下去,好难闻,快拿开!” 近侍连忙给他拍背递水,“公子,您还好吧?” 回应他的,是独孤裴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呕!” 眼泪花都快吐出来了,近侍见势不妙,急的脸色发白。 “公子,小人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您最近几日胃口这么差,都清减许多了。” 今日更是刚动筷子就吐,一看就不正常。 独孤裴一袭红衫,面色惨白,胸口处闷的他浑身不得劲,他无奈的点点头。 他本来是以为自己吃错什么东西了,没想到过了两三日还是这般状况,他也有点担心起来。 近侍一边给他抚背,一边指挥屋中另一名近侍去请大夫。 “呕....” 独孤裴越吐越难受,可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心口更是烧灼难耐。 他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难道是那个死女人给他下了毒? 近侍都快急哭了,不停往门口张望。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等独孤裴吐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之时,近侍搀扶他躺下。 一阵脚步声传来,独孤家的几个姐姐听闻自己弟弟不适,忙丢下手中事物赶了过来。 “小七你没事吧?” 二姐独孤岚率先冲进来,瞧见躺在榻上,唇色发白,一脸病容的独孤裴,心中顿时就慌乱起来。 “小七??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其他姐姐跟着进来,一看他这副模样,差点吓坏了,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可独孤裴已然没有回应她们的力气,只能虚弱的捂着胸口躺在榻上。 大夫紧赶忙赶,总算是到了。 帕子一放,手指一搭! 顶着众多双焦灼不安的探究眼神,大夫压力倍增,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探查起脉象来。 这时,庄主独孤竹也闻讯赶来。 见自家宝贝儿子一脸虚弱的模样,她担忧不已。 刚把儿子救回来没多久,要是出了事,她如何有脸去见自家夫郎。 大夫表情不知怎么,忽然凝重起来,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压重了指腹,继续探查。 随着她表情变化而变化的,还有独孤家的众人。 她们揪着心,不安的站在旁边。 独孤棠握紧拳头,看着大夫越发沉重的表情,她急不可耐的问,“李大夫,我弟弟究竟如何,是不是中毒了?什么毒?能不能解啊?” “老三!”独孤竹呵斥了一句,让她住嘴。 大夫正在诊治当中,她急什么。 但殊不知,她自己的袖子也已经快被自己扯破了。 独孤裴喝了一碗蜂蜜水后,稍有点精神,轻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句差点没让他一蹦三丈高的话。 李大夫收回手,先是看了一眼屋中所有人,然后掐着大腿,语气....深长的告知道。 “小公子身体无碍,只是怀孕了!” “.....” 空气很是安静。 众人的视线缓缓移到独孤裴腹部,随后表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近侍闻言,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惊慌的捂着嘴。 独孤竹两眼一黑,身形摇晃,“什....什么?” 什么叫只是怀孕了。 她儿子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呢。 嘭!独孤裴三姐一掌击碎旁边的椅子,气势凶残,“你说谁怀孕了?” “李大夫,你没诊断错吧?”独孤棠一脸不可思议,再三向大夫确认道。 荒唐,绝不可能。 “是啊,李大夫,我们家小七还是一个黄花大小子呢。”不知情的四姐独孤舒睁大眼睛,一脸绝不可能的表情。 而独孤裴则是一脸懵逼的躺在榻上。 李大夫顶着她们想要刀人的眼神,一脸无奈又确切的点头,“老婆子十分肯定,公子就是有喜了,而且...而且老婆子觉得很有可能还是双胎。 小公子吃不饭食,恶心呕吐也应是害喜所致。 庄主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再请几名大夫过府问诊。” 如此强劲的滑脉,她学徒时期就会摸了,当然不会出错。 咔嚓! 独孤竹径直撇断了椅子扶手,一脸阴沉,印堂发黑。 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气,而是真的想要将白瑶碎尸万段了。 她清清白白一个儿子,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啊啊啊!还她儿子清白之身。 沉默片刻,独孤竹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她转头看向李大夫,声音干脆的叮嘱道,“李大夫,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此事,千万替我家小七保密,他云英未嫁,决不能传出任何谣言。” 李大夫是万剑山庄专属大夫,自身利益与万剑山庄一体,她自然不会乱说什么,连忙保证道,“是是是,庄主您只管放心,老婆子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只是小公子害喜严重,可要开些保胎的药物?” 独孤棠一听,炸毛了,大声嚷嚷,“不行,这个孽种不能要。” 开什么保胎药,直接开打胎药。 “可这是双胎...”二姐独孤岚小声的咕哝,眼神稀罕的盯着自家弟弟肚子。 “双胎....双胎怎么了,双胎也不能要....”独孤棠梗着脖子,气的额头都要冒烟了。 等着,等落了胎,她就杀去翰云,亲手宰了那欺负她弟弟的贱女人。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奇怪这是谁的孩子呢?”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四姐独孤姝,眉头紧锁,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家娘亲和姐姐。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问清楚小七,是谁欺负了他吗? 可她们的表情,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独孤岚一拍额头,想起自家四妹先前并没有跟着她们去救弟弟,所以并不知情。 可现在让她解释,又有点烫嘴。 李大夫不敢多说,静坐等待着。 独孤裴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己不是中毒,而是有崽子了。 之所以吃不下饭,闻着腥味就想吐,也是因为这造成的。 所以,他有了那个死女人的孩子? 还是俩? 这个情况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啊嗷嗷——” 被子一扯,独孤裴躲起来嗷嗷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痛异常。 他一哭,几个姐姐跟着着急,又凑上去担心的安慰起来。 “哎呀,小七...” “小七别哭,姐姐这就去宰了那死女人!” “就是,就是。 而且我已经买通刺客去刺杀她了,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咱们悄悄把孩子打了,谁也不知道,你别哭!” “可这是双胎,要不留下也....也行吧....” “.....” 砰! 精美的八仙桌碎成一堆,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独孤竹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揪住独孤棠的耳朵,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买通刺客刺杀谁?” 第57章 落胎药 “嗷!” “疼疼疼,娘...”独孤棠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冲独孤竹解释道,“当然是那翰云太子了,不然还能有谁,谁让她欺负小七的,我这个当姐姐肯定要为小七报仇雪恨啊!!” 她可是拿出了自己一半家当去请刺客,她就不信杀不了白瑶。 她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你....你....”独孤竹气的不轻。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些没脑子的儿女,气死她了。 “你以为那些刺客能杀得了她吗?你这只会让我们万剑山庄跟她结仇!!” 她把儿子带回山庄后,派人详细打探过白瑶的老底,经过详细了解后,她发现白瑶其实是一个很有先见和威望的储君。 她所发展的农业大计解决了百姓的温饱,还有那科举选仕,打破了贵族对官场的垄断,更遑论其他明智举措。 这两年,翰云发展迅速,百姓安居,就连霄云百姓都臣服于她的治国之道,由此可见,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君主。 虽她有铁血手腕,但都是针对不安分之人,说起来,她还是很佩服白瑶的。 就是吧,她欺负了自家儿子,自己不得不找她报仇。 但她也没想杀白瑶,只是想请一位比较厉害的高手去挑战白瑶,废她一只手而已。 谁曾想,自家女儿居然背着她买通了刺客。 要是白瑶死了,翰云国肯定会十分动荡的。 啧! 独孤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独孤棠浑身一震,气势顿时软了大半,有些郁闷的说道,“结仇就结仇,实在不行,那...那给她添添堵也行啊。” 她才不信白瑶有那么厉害呢,毕竟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独孤竹一巴掌拍在女儿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你这没用的东西,我万剑山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买通刺客,这不是有辱自己名声吗?” “还不快去告诉他们,不许再乱来!” 她现在还没有收到白瑶遇刺的消息,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决不能再让刺客行刺她。 独孤棠有些不乐意,抱着胳膊哼哼唧唧,“娘,这银子都给出去了....要不,要不还是杀了吧....” 没听说过刺客还退钱的。 她们肯定不愿意。 就在母女二人拌嘴之际,独孤岚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弟弟,急忙开口阻拦,“娘,三妹,你们别吵了,小七都要哭晕过去了。”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小七吧。 这怀了仇人的孩子,他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独孤竹一拂袖子,冷哼一声,把女儿踹到一边去,“李大夫,有劳你开个落胎的药方来吧。” 这孩子,不能留。 “是,庄主!”装聋作哑的李大夫立马点点头,赶紧趁机溜出去了。 独孤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非身体底子好,他肯定早就晕了。 一想到自己腹中突然揣了两个孩子,他这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死女人,去死,去死!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可当那碗黑漆漆的落胎药端到他面前时,他又诡异的沉默了。 近侍端着药碗,看着自己公子晦暗不明的神色,忙解释道,“公子,李大夫说了,此药服下,只用一个时辰就会落胎,而且绝不会疼的,也不会伤害您的身体。” 锁紧抓着衣襟的手,独孤裴巴掌大的小脸浮现一抹迟疑。 喝还是不喝? 他虽恨极了白瑶,可这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要是喝下去,她们会不会很痛,会不会恨他... 眼中蓄积点点泪花,独孤裴颤抖着手,慢慢接过药碗。 一股冲鼻的味道涌入鼻尖,他腹中突然抽了一下,吓得他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公子!!” 近侍惊呼,看着满地碎片,赶紧低头清扫。 独孤裴抿唇,护着肚子,一脸为难和痛苦。 “公子,小人重新给你煎药去。”近侍收拾好碎片,又要离去。 “别....”独孤裴咬牙,及时制止他。 “今天,今天先别煎药...” 让他,让他再想想。 近侍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应答下来。 走出屋子,他对外面的庄主摇摇头。 独孤竹负手而立,神色复杂。 她就知道,小七会心软的。 独孤裴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思索着,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爹爹。” “爹爹,你快给我编花环。” “不要,我要骑马,爹爹教我骑马。” 他疑惑的睁开眼,面前是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旁边还有几匹骏马。 而这两个孩子约莫六七岁,都是女孩儿,生的那叫一个漂亮可爱,跟白玉团子似的。她们共用一张脸,但从脸上的神色还是能精准的分辨出彼此。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独孤裴的手,噘着小嘴,想让他陪她们玩。 “你们...是在叫我?” 爹爹? 独孤裴懵了片刻,微蹙眉头,很是迷惑的看着她们。 她们是谁? “是啊,爹爹,你怎么了?”左边的小女孩歪着脑袋,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带着关切之意。 这使得独孤裴心尖一软。 好可爱的孩子。 只是.... “我....我不是你们爹爹,我还没有成亲呢。”叫的他怪难为情的。 “爹爹。”一只小手探上他额头,右边的小女娃学着某人的霸气动作,“爹,你烧糊涂了吧,你跟娘亲都成亲多少年了。 你别想骗我们,快陪我去骑马,不然一会儿弟弟来了,你又要照顾弟弟去。” 弟弟?哪来的弟弟? 什么弟弟?他生了很多孩子吗? 独孤裴摇摇头,表情越发古怪,软着嗓音问道,“小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爹爹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了,我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两个小女娃对视一眼,都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一把撒开他的手,哒哒哒的朝远处屋子奔去,“娘,不好了,爹爹不认识我们了。 你快来啊!” 什么,独孤裴一脸不解的跟上去。 他倒是要去瞧瞧,他跟谁成亲了。 画面一转,红浪翻涌,他瞧见自己被一个宽肩窄腰的强壮女人压在床榻间,意识沦陷。 “求你...妻主....” “放过我....三个时辰了...呜呜....” 床上的男子,分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可他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还有,那娇羞妩媚的状态,真是他能表现出来的吗? 独孤裴红着脸,难以置信的旁观着,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这红浪一直就没有停歇过,直到天色将明时分,他瞧见自己被女人抱起洗了澡。 而女人那张脸,赫然就是白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捂着脑袋,使劲摇晃,想要离开这里,可根本就不行。 他好像被谁禁锢在了此处,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在房间里打转,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房间有些过分华丽了,更像是宫殿一般。 很快,堪堪睡醒的‘他’起床,伺候白瑶穿衣服,两人十分亲密的搂做一团,在宫人们熟视无睹的目光下,亲了又亲,然后宫殿的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小萝卜头鱼贯而入。 “见过母皇,父珺!”几个孩子脆生生的问安让‘他’面上流露出慈爱之色,挨着给她们整理了一番衣物后,带着他们一起吃早膳。 一家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温馨和睦的吃着饭。 饭桌下,小孩儿看不到的地方,白瑶的手并不安分,惹得‘他’满面含羞不说,还差点坐不住。 “母皇,父珺,我们上课去了。” “乖!”‘他’笑眯眯的起身目送几个孩子出门,一派慈父面貌,惹得独孤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他跟白瑶生了这么多孩子? 他恨白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独孤裴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他抱着膝盖,沉默的坐了许久。 青翡,前都城。 白瑶在此已经停留大半个月,俘虏和金银珠宝都由心腹先行押送了回去,新接任的官员也已陆续抵达。 眼看已经十月底,秋风萧瑟,郊外开荒的百姓却是干的热火朝天。 荒地开垦出来就全归自己,免赋税两年,三年后才三成收入上缴,简直就跟白送一样。 山上的枯叶被一扫而空,大家学会了堆肥的法子后,恨不得把山上的地皮都给刮干净。 忙完手中的事务,白瑶拉着白羽在田间地头闲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白羽脸色有些紧绷的挽着白瑶胳膊,眼神不时警觉地环顾四周。 他总担心突然冒出个刺客来。 白瑶慢悠悠的走着,她把白羽的脑袋掰过来,疑惑的盯着他,“干什么呢?” 这么紧张作甚。 “妻主,我怕有刺客啊。”白羽握住她的手,表情担忧。 白瑶无所谓的一笑,一袭湛青色长袍衬得她身形挺括,贵气十足,“最近刺客少了许多,我想她们应该害怕了,不用担心。” 刺客是欺软怕硬的,这么久过去,几百个刺客都没能伤她分毫,那些刺客但凡不傻,就不会以身犯险。 好吧。 白羽仍旧放心不下。 “妻主,咱们什么时候回翰云,我想昕儿她们了。” 两人闲聊着,凉风吹来,带来一阵泥土的潮湿之气。 天上云层变厚,渐渐阴沉下来。 白瑶看着眼前的农田,微微一笑,抬手搂住白羽的腰肢,“快了,等方弥城那边处理好,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昭带人去和宋臻汇合,联合进攻方弥城,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影二一溜烟小跑过来,呈上两封信,“殿下,都城的信。” 白瑶两指接过信件,径直打开第一封,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苏卿瑢疯了是吗? 白瑶又打开第二封信,上面却是写的越星蘅有孕一事。 不过联想到第一封信上所言,苏卿瑢和越星蘅应该是有联系了。 他们....是要造反吗? 白瑶淡定的把信件收起来,白羽疑惑脸。 捏捏他柔软的脸颊,白瑶带着他转身往回走,“阿羽,你说,真心是否瞬息万变?” 她都拿到了苏卿瑢的真心,结果他这次却又突然恨上了自己。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奇怪。 白羽歪了下嘴角,快速思索了几下,清俊的眉眼上挑,“怎么会呢,妻主。” 他爱妻主之心,永远都不会动摇。 所以他无法理解妻主所言。 白瑶勾唇,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手掌,“太子珺送了我们一个惊喜,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惊喜?可他看妻主的表情似乎不太像啊。 白羽不解,但没有多问。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白瑶带着白羽回府,雨势骤然变大,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 白瑶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掠过眼前的惊雷,眼中流光低沉,渐渐变得晦暗。 白羽换了衣裳出来,见状关心的开口,“妻主,雨都飘进来了,你换个位置坐吧。” 白瑶伸出手,接住一丝飘进来的雨雾,僵硬的指尖有些冰凉,“阿羽,我好冷!” 好像又回到那一日被无辜审判之时,她的灵体和神魂都要被击碎了一般。 尽管她头顶有遮蔽的房梁,可她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白羽从身后抱住白瑶,微微一笑,以为白瑶是在同他开玩笑,“那我帮妻主暖暖。” 白瑶感受到肩膀上的脑袋瓜后,僵硬的面容上产生了一丝裂缝,不由得轻笑。 “好阿羽,你这样可温暖不了我。” “啊?”白羽疑惑偏头,标准的圆形瞳孔中透出白瑶脸上的恶趣味坏笑。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拽住手腕,跌进她怀中。 “唔...妻主....” 吓他一跳。 白瑶抱起白羽,步伐平稳的朝床上走去。 淡淡的绡纱落下,遮住两人旖旎的氛围。 又是一场经久不息的穿林打叶之声, 秋雨引冬,这场雨忽大忽小,连着下了好几日。 白瑶闲来无事,也在府中盘着不出门。 但这可就苦了白羽,只能以一人之躯温暖白瑶,承受她的威武雌风,时常是脚不沾地。 欧阳绫站在屋外,听着屋中此起彼伏的暧昧声音,轻咬下唇,微红脸颊。 殿下好生威风,若他是羽侧珺该有多好。 还有几个月他就成年了,届时殿下会收他入后院吗? 第58章 最后机会 可上次他惹怒了殿下。 欧阳绫站在门口胡思乱想起来。 欧阳拂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弟弟,袖中小手紧紧攥着,身体有些异样。 他的身体经过调教,对一些事物尤为敏感。 早知道殿下和羽侧珺在书房厮混,他就不该过来的。 恍若一夜入冬,白羽推开窗户的瞬间,一阵寒气朝他面颊涌来,冷的他身躯一哆嗦。 好冷! 今日他们就要启程回翰云,他早早起床准备收拾,本来说打开窗户透透气的,谁知这么冷。 他合上窗户,余光瞥见在给白瑶换衣服的小厮,手上有些不规矩。 他心中躁郁的轻哼。 小小年纪,恬不知耻,就知道勾引妻主。 欧阳拂细心的给白瑶穿好衣物,又系上腰带,他身形娇小,个头只到白瑶肩膀位置,所以白瑶一低头就能瞧见他毛茸茸的黝黑发顶。 细腻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白瑶的脖颈处,欧阳拂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又拿起披风给白瑶穿上。 系披风时,一双柔荑在面前摆弄着,指节如葱白一般细嫩,根根分明,修剪得宜的指甲瞧着粉嫩圆润,有种想要让人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的诱惑。 白羽换衣服去了,白瑶半敛眼眸,神色十分平静。 直到欧阳拂垂手给白瑶整理袖口,露出一截颀长如玉的纤细脖颈,这才激得白瑶一把捏住他后脖颈,将他强势揽入怀中,狠狠吻上那柔软甘甜的唇。 白瑶又不是圣人,美味的小点心放在面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欧阳拂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有些害怕的往旁边看去,抬手抵住她胸口。 突如其来的压制让欧阳拂乱了心神,唇瓣被碾得生疼,上位者粗暴蛮横,快速掠夺走他的初吻后,将他撇到一旁。 白瑶抬手,擦了下嘴角,看着欧阳拂娇艳欲滴的唇珠,轻挑一笑,张口无声说道,真甜。 欧阳拂羞赧捂唇,眼中泛起浅浅的水雾,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殿下她...... 碍于有些原因,白瑶只是调戏了他一番就离开了。 欧阳拂站在原地,绝艳的小脸遍布绯色,轻轻摸了下唇角,心中荡漾起波澜。 这场小意外无人得知,上位者不在意,下位者不敢言。 倒是欧阳绫,进来帮忙收拾箱笼时,多看了自家哥哥两眼。 如今,青翡和方弥城都被白瑶收入麾下。 翰云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不止。 她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周边各国都知道翰云出了一个能文善武的太子,对她也算是有了些许了解。 只是北大陆太大,她这点名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翰云的路上,马车平稳的朝前行驶,白瑶窝在车里,听着外面猎猎作响的旗帜声,安静的看着书。 不过她的心思没在书上。 此番攻打青翡,她就只遇见了独孤裴一个数据及格的美男,哪怕是青翡都城,她都没遇到其他及格的美男。 及格的也不是没有,可要么是青翡国君的后珺小侍,要么是已为人夫的夫郎,两者她都有些嫌弃。 可她在想,难道就没有未成婚的及格美男吗? 还是说,老天爷让她宠幸人夫? “殿下,请用茶。”欧阳绫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瑶思绪回笼,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跪坐在矮几对面的小美男。 还好,还有两个备用粮在跟前,不然她都要让下属去给她四处搜罗美男了。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白瑶绵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口问了一句,“膝盖还疼吗?” 欧阳绫一愣,赶忙乖巧摇头,“不疼了。”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白瑶倚着靠背,轻颔首,“等回翰云后,孤打算送你和你哥哥去学些技艺。” 他们俩成日在面前打转,可除了泡茶研墨,别的方面什么都不会。 她又不喜欢听曲。 总之是有些浪费粮食了。 “殿下是想撵我们走吗?”欧阳绫急了,不由分说的越过桌子,抓住白瑶的衣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白瑶扫了一眼他紧张的面容,“非也,只是府中不养闲人。” 她在想,她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身边男人总不能除了漂亮和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不会吧。 得给他们安排点任务才行。 欧阳绫歪了下脑袋,察觉白瑶并不是这个意思后,松了口气,“殿下要送我们学什么?” 白瑶拂开他的小爪子,又喝了一口茶,“孤还在思考。” 反正不是琴棋书画一类的。 欧阳绫点点头,大起胆子从对面挪到她跟前,揪住她衣袍一角,撒娇的说道,“殿下,小人什么都愿意学,只要殿下别撵我们走就行。”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也就没多少顾忌。 欧阳绫的音色十分悦耳,白瑶手撑着桌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别跟孤撒娇。” 欧阳绫抿唇轻笑,摇晃着白瑶的衣袍,对她俏皮的眨眨眼,“殿下不喜欢?” 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璀璨异常,一双世间少有的眼睛充斥着浓郁的情意,丝毫不遮掩。 白瑶重新拿起书,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出去。” 假正经。 欧阳绫小小的再往前挪了挪,膝盖碰到白瑶的大腿,隔着厚实的衣物,他笑嘻嘻的扑上来,挽住白瑶的手臂,“殿下,人家不想出去,就想陪着你嘛。” 他的手顺着白瑶的手臂,游走到她胸口,玩弄起她衣物上的饰品。 白瑶一把抓住他的手,淡漠的眼神飘过来,“信不信孤把你丢出去?” 欧阳绫努努嘴,一点也不信白瑶会这样做,小手抚摸着她结实的手臂,话语婉转幽怨,“殿下~不要把人家丢出去嘛” “那就闭嘴。”白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看他,省得他自作多情。 一股少男独有的幽香传来,淡淡的,甚是好闻。 欧阳绫不服气,想着时机难得,他索性豁出去,双手搂住白瑶的脖颈,将自己送到她怀抱中,轻眨明眸,“殿下为何只亲哥哥,不亲奴家呢?可是奴家惹你生气了,你不喜欢奴家了。” 他那日都发现了,哥哥的嘴突然变红,定是被殿下咬的。 因为羽侧珺也是如此。 白瑶看着他如此大胆的举动,嘴角微动,想要将他从怀中丢出去,可他死死抱着自己的脖子,那活灵活现的小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另外,就像只不太聪明的小狐狸一般,自己往猎人陷阱里跳。 “孤要是不喜欢你,你还能站在孤面前吗?”白瑶似是而非的回答着,视线并未全部落在他身上。 欧阳绫一喜,眉飞色舞,狡黠一笑,脑袋贴在白瑶胸口,“那殿下能让奴家亲一口嘛?就一口。” 他也想尝尝殿下的吻是何滋味。 “你是孤的小厮,不是夫侍。”白瑶无视他亮晶晶的眼神,大掌盖住他的眼睛,极其平淡的说。 欧阳绫轻哼,舌尖直接舔了下白瑶的掌心,从她怀里坐起来,猛地朝她扑去,抱着她就啃。 不愿意算了,不愿意他自己主动亲还不行吗。 白瑶愣了一下,被他笨拙的亲吻弄得哭笑不得,赶紧拦住他。 只会弄她一脸口水的小傻子。 “还不住嘴!”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白瑶扯着他腰带将他推开,嫌弃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欧阳绫白玉一般无瑕的脸颊红了个彻底,他又羞又怕,但看到白瑶这个举动后,眼中立马饱含泪水,啜泣着说,“殿下,你嫌弃奴家??” 为何哥哥亲的,他就亲不得。 凭什么。 白瑶直接把帕子盖在他脸上,理了理衣襟,正经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知道。”如何不知。 欧阳绫拿着白瑶的手帕,身子前倾,眼泪汪汪的盯着她看,“殿下,奴家只是爱慕殿下而已嘛。” 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救他和哥哥于水火,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恩人。 男子报恩,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白瑶拿书挡住脸,轻斥他一句,“小小年纪,不知羞。” 欧阳绫可没觉得羞愧,只是头一次主动亲人,有些羞涩罢了。 他瞧白瑶这根本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擦了擦眼角,粘人精一样又扑上去,“殿下,再让奴家亲一下吧。” 殿下一定会喜欢他身上气味的。 而且...殿下一贯会假正经,先前他看不出,后来经历多了,就知道殿下的喜好了。 欧阳绫抱着白瑶,比她娇小许多的身躯轻飘飘、香喷喷的,环住白瑶的肩膀就往上凑。 “唔,殿下,乖乖让奴家亲一下吧....” 白瑶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无奈的被他捧着脸颊,肆意亲吻。 只是这狗啃一样的吻,他是半点都不会改进。 白瑶心中嗤笑,直接反客为主,将欧阳绫压在怀中,用力亲吻。 她倒是忘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吃,但也没说不能亲啊。 欧阳绫被吻得喘不过气,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发髻也散了,水泠泠的眼中满是控诉。 “呼~呼~” 救命啊,他要被亲死了。 殿下饶命。 等欧阳绫晕了一会儿,醒来时,身上正盖着白瑶的斗篷。 嘲笑的话语响起,白瑶喝着茶,眼神扫过来,“还亲不亲了?” 欧阳绫捂着脸,把头埋进斗篷中,瓮声瓮气的说道,“.....要亲。” 下次,下次他一定不会晕过去的。 进入翰云边境,白瑶接连收到了都城的来信。 信中所述情况,让她有些不悦。 苏卿瑢这个死男人,背着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居然怂恿越星蘅打掉她的孩子。 白瑶搞不懂他的想法。 揉揉额角,她头一次觉得一个人可以白痴到这种地步。 他浑身上下有什么是她需要算计的。 自以为是。 得知白瑶的军队还有三日回都城,顾素晗高兴坏了。 殿下总算要回来了,再不回来,他都要被几个孩子折磨死了。 羽侧珺的三个孩子如今已会走路说话,每日他耳边就像是有几百只小鸭子在嘎嘎叫一般,连带他儿子都成天啊啊啊个不停,像个小话痨。 而且孩子开始认人,他但凡不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就要造反。 四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叫喊,比那唱戏的都热闹。 顾素晗是高兴了,可有人却是异常惆怅和紧张。 苏卿瑢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面容,心中十分焦灼。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一人,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紧紧握住,眼神不安的闪了闪。 他脑海中浮现两道声音,一道是自己的,一道是越芷的。 她毁了霄云国,毁了越芷姐姐,她是恶人,是自己的仇人。 她娶了自己,是自己的妻主,荣华富贵都给了他。 可她骗了星蘅,骗了自己,以后还会欺骗他的。 ..... 两道声音对峙着,惹得他内心摇摆不定。 偏院孩子的哭声响起。 手心浸出汗水,苏卿瑢决定再给白瑶一次机会。 如果,如果她向自己承认越星蘅的存在,愿意放过越芷姐姐,那他就好好当翰云的太子珺,替她掌管好后院。 三日后,白瑶回到翰云,百姓们在城门外就开始夹道相迎。 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白瑶笑容满面的对百姓们招手。 四面八方的百姓喝彩欣喜,簇拥着她进了城。 白蔚然站在城墙上,欣慰又感慨万千的笑了笑,袖子里的手微微缩紧。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当之无愧的帝王之兆。 可若帝王还在呢? 入了城,白瑶没有像上次一样径直回府,而是先去了皇宫。 百官已在皇宫门前等着迎接,见到白瑶的身影后,规规矩矩的跪地伏拜,“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凯旋。” 白瑶翻身下马,抬了抬手,“免礼。” 她此番入宫,一来是给自家母皇送美男,二来是给她送新得的丹药。 白蔚然很是高兴的接受了,又给她设宴接风洗尘。 一直到晚间,白瑶才带着浑身酒气和白羽一起从皇宫出来。 东宫门前,顾素晗望眼欲穿,焦急等待着。 孩子们都已睡下,他念着白瑶,根本睡不着。 车辙声应风而动,顾素晗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抬眼看去,不由得一喜。 第59章 虚与委蛇 白瑶下了马车,还未站定,一株娇嫩的青竹便水灵灵的冲进她怀中,“妻主!” [恭喜宿主触发顾素晗真心。 系统奖励黑甲卫五千(点击提取) 绝世宝剑一把——清霜 阵法大师一名(点击提取) 毒老欧阳蝎(点击提取) 忠心符x10张 洗髓丸x10颗 破障丸x10颗 抗生素提取说明书一份 黄金三千两 白银一万两] 一阵叮叮叮的声音响起。 白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顾素晗揽入怀中,低头宠溺一笑,“慢点!” 怎么会突然激发顾素晗的真心?他怎么了? 白羽跟着下了马车,见到此情此景,面不改色。 顾素晗脸上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抱住白瑶的腰肢,但浑身散发着无比幽怨的气息,“妻主,你们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他都要抓狂了。 白瑶摸了下他微凉的脸蛋,解下身上的斗篷给他裹上,心情大好的关心道,“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等着做什么。” 顾素晗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娇憨轻笑,“奴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嘛。” 三个月没有见到妻主了,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真不作假。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思念的感觉竟会这般强烈。 白瑶抬眼,往台阶上看了一眼,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牵着白羽,“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因为白瑶交代过回府不用兴师动众的迎接,所以今夜只有春婶和顾素晗在门口等着她。 三人径直去了顾素晗的院子。 白羽和白瑶相处甚久,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亲近,直接去了偏院看孩子们。 一进屋,顾素晗便搂着白瑶撒娇,一整个娇憨痴迷状态,看的白瑶浑身发毛。 这小男人怎么回事,怎么有种她是一块大肥肉的感觉。 “妻主,奴好想你啊。” 靠在白瑶宽厚温暖的胸怀里,顾素晗眼泪汪汪,紧紧抱着她,不停的用脑袋蹭她。 这犹如大型犬撒娇一般的动作让白瑶好笑,她抚摸着顾素晗的背脊,低头在他耳边轻语,“好晗儿,孤后面有得是时间陪你。” 顾素晗面皮发烫,抬起头,朦胧的眼中映出白瑶越发俊美恣意的脸庞,他不由得心里灼烧起来,“妻主~” 蛇不喜欢一身的酒味。 白瑶抱着顾素晗,冲门口吩咐道,“孤要沐浴,烧水来。” “是。”小厮们忙不迭应声。 顾素晗勾着白瑶腰带,双目中泛着饥渴的微光,白瑶赶紧捂住他的眼睛,“好晗儿,别急。 先陪我去看看孩子们。” 这小男人也太直白了点,她真是....太喜欢了。 不过现在还不行。 她还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崽子们。 顾素晗努努嘴,轻抿嘴角,俏丽澄澈的眼中波光流转,粘人的依偎在白瑶身边,“妻主,你都不知道,这三个月,可累死奴了。” 谁能有他辛苦,一睁眼就要照顾四个孩子,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感觉脸上都要长细纹了。 白瑶的手放在他腰间,轻柔的顺毛,“好好好,辛苦晗儿了,孤一会儿好好补偿你。” 她想,顾素晗的真心该不会是带孩子给他累出毛病来了吧。 如此突然,莫名其妙。 顾素晗清丽娇柔的小脸一红,小手放在白瑶胸前,“奴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吐槽两句而已。 白瑶捏了把他细腻柔软的脸蛋,似笑非笑道,“孤也不是这个意思,孤在青翡得了几颗极品夜明珠,打算一会儿让影二给你送过来的。” 正好还可以在被子里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夜明珠。 顾素晗被她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浑身不适,娇嗔她一眼,声音都变了,“讨厌,妻主!” 就知道戏弄他。 顺好毛,白瑶带着顾素晗去偏院看孩子。 三个大些的孩子睡得正香,白羽站在旁边看着,小些的老四,奶公刚哺喂完,换了尿片正要哄睡。 白瑶让奶公把老四抱给她。 五个月大的小孩儿已经不轻,傻乎乎的盯着白瑶,小手厉害的挥舞着。 “瑄儿,是娘亲,娘亲回来了。”顾素晗站在旁边,握住儿子的小爪子,笑盈盈的对他说道。 “嘿...”小四无齿一笑,在白瑶手中扭动屁股,想要顾素晗抱他。 虽然他不讨厌白瑶,但他更喜欢爹爹。 白瑶微笑,手指刮过小屁孩儿娇嫩的脸蛋,周身慈爱之气还是十分明显的。 白羽让奶公把三个孩子都抱走,转身对顾素晗感激道谢,“顾侧珺,这些时日多谢你了。” 顾素晗摆摆手,脸上全然没有在白瑶面前的怨气,温柔一笑,“不妨事,三个孩子都挺乖巧的,瑄儿也很喜欢这些姐姐哥哥。” “羽侧珺回府后,有空也可多带他们来找瑄儿玩耍。” 白羽面色柔和,轻轻点头,“好。 那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 两人说话间,小四已经睁不开眼,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白瑶目送白羽离去后,又看看自家呼呼大睡的傻儿子,叮嘱奶公一定照顾妥当后,才带着顾素晗回了寝屋。 桌上,两颗散发莹润光芒的极品夜明珠比茶壶都大。 顾素晗一眼就注意到这两颗宝贝,撒开白瑶的手奔过去,双手捧起一看,“哇~妻主,好漂亮呀~” 他从未见过此等宝物。 夜明珠也不是所有贵族都能拥有的,可稀罕了。 顾家反正没有,他对夜明珠的了解也仅限于书籍之中。 今日一见才明白,此物为何珍贵。 系统奖励的夜明珠可不是那种带着辐射的怪石,不仅圆润好看,还比普通夜明珠光芒倍增,哪怕还没有熄灯都能看的见明珠的光辉。 白瑶轻扬唇角,对他惊奇的行为表示理解,但她从前拥有的夜明珠太多,已经不怎么稀罕。 “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顾素晗高兴的翘起嘴角,眼睛都在发光。 他发现跟着妻主真好,什么好东西都有。 等等.... 顾素晗轻轻放下夜明珠,小跑到白瑶跟前,主动热情的帮她脱衣服,小眼睛提溜乱转,“妻主,你定然还有其他好东西吧....” 从前他虽身为顾家嫡男,可一旦有什么好东西,娘和爹爹都是先给哥哥们,等到他手里,要么就是被人挑选过的,要么就是他看不上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妻主的侧珺,妻主肯定会满足他的对吧。 白瑶被他可爱的模样打动,脸上笑容一点点变得狷狂,微微挑眉,“这...... 这就得看你今晚的诚意了。” 顾素晗解腰带的手一顿,眼神惊喜,妻主真的还有好东西?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诚意嘛,他多得是。 ..... 一个时辰后。 “咳咳...妻主,饶了我....”顾素晗挣扎着,欲哭无泪。 白瑶一把将他捞回来,气势霸道,“不行,咱们还没欣赏夜明珠呢....” 这就不行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的。 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得到她的奖赏呢。 第六次叫水后。 白瑶精神焕发,抱着眼眶红红的小兔子,温柔的给他揉腰,“以后还嘴硬不?” 顾素晗打了个呵欠,手中攥着白瑶的一缕长发,微微不满的撇嘴,沙哑着声音回答,“妻主,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 可谁叫他身子骨柔弱,根本承受不住妻主的雌风呢。 他才没有嘴硬。 只是不知为何,才三个没见,他竟觉得妻主又威猛了不少。 一番折腾下来,他差点丢了半条命。 白瑶抬起他下巴,轻啄他小嘴,“孤可没感受到你的诚意。” 顾素晗害怕的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小表情,硬着头皮开口,“来吧,妻主,奴可以的。” 白瑶发笑,刮了下他鼻尖,然后.....一个翻身,再次将他吃干抹净。 一夜春风萦绕。 白瑶这几日都不用上朝,所以第二日起床后,不紧不慢的用过早饭,才去了主院。 苏卿瑢正在梳头,听见屋外请安的声音,手一抖,不小心扯断了自己的两根头发。 他缓缓站起来,换上一张温柔顺从的脸庞,轻移莲步,朝门口走去。 元主夫看到白瑶后,忙屈膝问安,心中有些责怪自家儿子。 明知殿下昨夜会回府,为何不去门口等着。 今早还要让殿下亲自过来,一点都不知道体恤自己的妻主。 白瑶虚扶一把元主夫,看向他怀中有些瘦弱的婴儿,“岳父不必多礼,这是孤的小五?” 元主夫莞尔,把孩子递过去,“是啊,殿下,您可要抱一抱小五?” 白瑶顺势就接过孩子,姿势熟练的抱在自己怀中,用手抚摸了一下婴儿细软的黄发。 怎么这么小? 这都快三个月了吧,看着就跟其他孩子刚出生一样。 婴儿醒着,小嘴吧嗒吧嗒的乱动,显然是饿了。 但她很是乖巧,没有哭闹,只是睁着一双犹如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找。 看着她跟苏卿瑢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白瑶心中闪过一抹不悦,但并不是对这个孩子。 稚子无辜,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受人蛊惑,心胸狭隘。 “孤给小五起了名字,就叫白玉媞吧。” 希望她是个聪慧的孩子,别跟她父亲一样。 “玉媞?”元主夫一喜,高兴的看着自家孙女儿。 总算是有名字了。 好孩子。 “妻主!”苏卿瑢迈步出来,柔情似水的声音换来白瑶的回头。 “瑢儿!”白瑶眼神一变,一如既往的深情和喜悦。 苏卿瑢袖子里的手微微缩紧,他走到白瑶身边,关心的开口,“妻主,几月不见,你清减了许多。” “战事紧,瘦了些许也不打紧。”白瑶把孩子还给元主夫,伸手去牵苏卿瑢的手。 苏卿瑢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被白瑶握住手后,他身体有些僵硬,像是在抗拒她一般,眼神都没有和她接触,“妻主可用了早膳?” “用过了。”白瑶拉着他走进屋中,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温和说道,“瑢儿,之前是我不好,没能在你生产时陪在你身边。 如今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苏卿瑢腼腆,青涩浅笑,十分体恤的说道,“我知道,妻主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从前是我不好,不能理解妻主,今后我一定会改正的。” 白瑶勾唇,抬手轻抚他发髻,将他揽入怀中,“好瑢儿,辛苦你了。” “再等几日,我打算直接给小五举办百日宴。你看可好?” 苏卿瑢闻着她身上的草木清香,眼神略显动容,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只是我不好,没能给妻主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儿。 小五她身子太弱了。” “你们父女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庆幸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白瑶深邃的目光盯着角落,毫无温度,声音却柔和得可怕,满怀珍惜怜爱之意。 苏卿瑢身子一软,有些感触的红了眼睛,心中又生出一抹迟疑。 头顶的大掌温暖宽厚,他抿着嘴角,依偎在白瑶怀中,“妻主能平安归来,我也很开心。” 白瑶轻笑。 元主夫瞧着两人如此恩爱的模样,悄悄的抱着孩子离开。 屋檐下,妻夫俩紧紧拥抱在一起,只是内里似乎早已离了心。 陪苏卿瑢用过早膳,约好中午再过来后,白瑶去到书房忙碌。 欧阳绫送上热茶,当着高雯的面,偷亲了一下白瑶的侧脸。 高雯:....臭小子,没规矩。 但白瑶并没说什么,只是让高雯继续汇报府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高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白瑶面前的桌上,面色平稳的开口,“前两日,奴婢收到一封万剑山庄的信,信上着着让殿下您亲启,所以奴婢并未擅自打开。” 万剑山庄? 白瑶奇了怪,扫了一眼桌上的信,拿起来打开。 原来是万剑山庄的庄主约她一叙,说是有事相商,时间她定,但得尽快。 白瑶疑惑,商量什么? 她还没找万剑山庄算账呢,她们还好意思开口找她。 白瑶随手把信揉成一团,丢在桌上,纯当没看见。 “还有其他事吗?” 高雯点头,又开口,“回殿下,早上宫中的近侍送口信来,说天玄国的使臣不日就要抵达翰云都城,让您做好接待准备。” 影二站在旁边,补充道,“属下也收到天玄暗探来信,说这个使臣团表面是为了促进两国交流前来,实则是来掌管翰云的。 她们会找借口让皇上封她们一个官职,然后慢慢架空皇上和您的权利。 天玄对待所有附属国皆是这种手段。” 白瑶手指敲敲桌面,神情不变,“这倒是无所谓。” 她的忠心符还多着呢,她们来了,正好可以一人一张,然后利用她们之手,亲自替她遮掩翰云的实情。 “另外....”影二有些犹豫。 第60章 彻底失望 白瑶斜了她一眼,“快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爷们唧唧的。 影二摸了下后脑勺,不怀好意的傻笑道,“天玄国君最小的一位王公也在使臣团中,是他自己偷偷跟出来的。 暗探来报,这位小王公是天玄国君最疼爱的儿子。 属下想,要是殿下能收服这位小王公的话,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就可以更加顺利?” 这是要她出卖色相? 白瑶看着影二,抄起一本折子朝她砸去,“你当孤是什么人。” 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蛇都看得上。 这货想什么呢。 影二一把接住折子,耸肩抿唇,动作滑稽,“属下这不是为您的大业着想吗?而且暗探还说这位小王公生的貌美异常,自带体香,衔玉而生,天玄国君可宠爱他了。” 白瑶闻言,眼神转动,稍有变化。 很貌美? 那可以试试。 不过在没见到人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好了,孤知道了,若无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她现在得先解决府中的事情。 “是。”屋中各人先后离开,白瑶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窗外还算秀丽的景色。 冬季要来了,时间可真快。 午膳时,白瑶来到主院。 苏卿瑢温柔迎接,先给她盛了一碗热汤,然后才伺候着用膳。 两人许久未在一块儿用膳,苏卿瑢热情的给白瑶布菜,脸上笑容十分真诚,倒是让白瑶意外。 饭吃到一半,苏卿瑢喝了口汤,装作不经意的和白瑶提到一个地方,“妻主可知城北的桂花巷?” 白瑶点头,“知道啊。” 苏卿瑢心中一松,缓了口气,面带浅笑,以为白瑶会和他挑明。 只要妻主不瞒着他,他可以接受妻主迟来的解释。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瑶给他夹了一筷牛肉,眼神似有疑惑,“多吃点。” 苏卿瑢抿唇,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瑶,“妻主,难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白瑶不解,摇头,“说什么,可是在说那一片的桂花树,确实挺香的。” 那不然还能说什么。 苏卿瑢气结,把汤勺往碗里一放,表情严肃起来,“我听说,许多官员会在那处养外室,妻主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白瑶扬眉,拍拍他的小手,一脸无奈的开口,“可是谁家与你交好的主夫给你说的?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养外室。 不过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后面我会在朝堂中提出这个问题,敲打那些官员的。” 养外室怎么了,不过是女子觉得家中烦闷,夫侍争宠太频繁,费心伤神,所以才养了个解闷调情的小男人,算什么大问题。 白瑶也并不觉得把越星蘅养在那里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就爱胡思乱想,自以为是。 自古女子皆是三夫四侍,红袖添香,有什么好大不了的。 白瑶没有丝毫心虚之色,苏卿瑢紧紧盯着她的脸,心中波涛翻涌,很是痛苦的对白瑶问,“妻主,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白瑶理直气壮,毫无惧色的反瞧着他,“为何这样说?我何时有事瞒着你。 这府中所有的事情你都知晓,瞧你,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府中是没有,可府外有啊。 眼见白瑶不承认,苏卿瑢也没有办法,他本就不打算跟白瑶挑明,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信白瑶不明白。 既然她打定主意装傻充愣,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挑明也好,免得破坏他后面的计划。 妻主,你可真是叫他失望。 苏卿瑢重新端起汤碗,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讽,一脸淡然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白瑶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话语平和的叮嘱道,“如今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小五的百日宴就由你来准备吧。 我这几日要忙着犒赏三军,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顾侧珺帮你。” 她最近忙得很,都没时间去看越星蘅。 还好他有脑子,没有把孩子打掉,不然她第一个拿他开刀。 “好。”苏卿瑢没有动她夹过来的那块肉,扯了扯嘴角,小声应了一句。 罢了,妻主的心终究不在他身上。 两人心思各异的吃完了这顿饭,待白瑶一离开,苏卿瑢立马写信给暗中帮助他和越芷的人,让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小五的百日宴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最近几日,白瑶早出晚归的忙着,丝毫不知得不到她回信的万剑山庄庄主已经找上门来。 明天就是小五的百日宴,白瑶总算忙完了大部分事情,剩下的都交给宋臻陈昭二人。 屋中。 苏卿瑢点燃了新得来的檀香,未几,屋子里便生出一股幽幽的雪松之气。 很是好闻。 白瑶沐浴出来,看着穿着整齐的苏卿瑢,眼底掠过一抹暗芒,照旧朝他走去。 大手揽上他柔软的腰肢,白瑶刚想吻他,就被他抵住胸膛。 苏卿瑢羞涩低头,声音略带内疚,“妻主,华神医说.....我身子尚未恢复,不能侍寝。” 也不想侍寝。 白瑶恍然大悟,心疼的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无碍,我只想抱一抱你。” 苏卿瑢莞尔。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苏卿瑢窝在白瑶怀中,余光看了一眼远处燃烧着的檀香,心绪逐渐缥缈。 白瑶很快便睡了过去,苏卿瑢见状,眼神闪烁,随后,取出枕头下面的一个香囊,又放在白瑶鼻尖晃了晃。 对不起,妻主,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你四处征战,民怨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为君王者,若不仁慈,那对百姓而言,就是苦难。 他.....他也不需要这些冰冷的荣华富贵。 看着白瑶额角缓缓冒出的冷汗,苏卿瑢收了手,心中一跳,又伸手推搡了白瑶几下。 “妻主?妻主?” 苏卿瑢叫不醒白瑶,又瞧见她唇色逐渐变得青紫,咬了下嘴角,起身离去。 他快速换上衣物,拿上准备好的包袱,从后窗那边跳了出去。 今夜尤为安静,府中巡逻的侍卫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处一般,他很是轻松的就来到后门。 越芷鬼鬼祟祟的在墙外等候着,看见苏卿瑢身影,连忙冲过去,“阿瑢,可算等到你了,怎么样,得手了吗?” 苏卿瑢心中有些愧疚,这会儿正忐忑着,听见越芷的询问,惊吓的点头,“得...得手了。”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渐渐生出一抹悔意,好像自己做错了一般。 “真的?”越芷一激动,直接抱住苏卿瑢,压着声音亢奋道,“好阿瑢,你真厉害,你简直就是霄云的英雄。” 好阿瑢? 好瑢儿? 苏卿瑢神志有些恍惚,差点没分清是谁在叫他。 不过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肯定,所以他不由得笑了笑。 越芷高兴着,紧紧握住苏卿瑢的小手,拉着他往巷子口奔去,“走!马车已经在巷子里等着了,天一亮我们就出城,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 她也终于不用再刷马桶了。 “....好。”苏卿瑢羞红了脸,被久违的心上人抱着,乖顺的点点头。 两人相携往府外奔去,像极了两只重获新生的鸟雀。 自由,就在眼前。 白瑶站在屋顶,寒风掀起她的衣角,她抬手拦住白羽想要出手的动作,眼中静如幽潭。 “妻主!”白羽急忙抓住白瑶的手,眼神尤为愤恨,“可他给您下毒了,你对太子珺...苏氏这么好,他竟然恩将仇报,你让我去杀了这对奸妇淫夫吧。” 他根本想不到,苏氏竟然会对妻主下毒。 他脑子坏了吧。 白瑶摇摇头,声音十分平和的说道,“这是我欠他的,他如今也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那便随他去吧。” 至于以后是福是祸都跟她没有关系。 今后东宫也不会再有苏卿瑢这个人。 白羽咬紧银牙,目光紧紧盯着巷子里的两人,眼中满是怒火。 可恶! 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使得苏卿瑢不安的心平和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包袱,看向一边的越芷,“星蘅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越芷拉开帘子环顾左右,对他摇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王弟早就被白瑶蛊惑了,他自然是不肯跟我们走。 不过等白瑶成了死....废人后,他自然就会后悔的。” 差点说漏嘴,越芷观察一下苏卿瑢。 苏卿瑢抿唇,眼中生出一抹浓厚的惋惜,“我先前还劝他打掉白瑶的孩子,可惜他不肯。” 越芷抬手,顿了顿,抚摸着苏卿瑢的发顶,视线落在他拿着的包袱中,微光渐明,“人各有命,以后咱们俩能够相守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要怪就怪白瑶吧,是她害的我们国破家亡。 如今,我们也算是替霄云的百姓和亲人报仇了。” 苏卿瑢捂着胸口,缓缓点头,依赖的看向越芷,“越芷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到时候我们女耕男织,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越芷将苏卿瑢抱在怀中,声音无比温和亲昵的说道。 苏卿瑢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笑吟吟的点头,“好。” 只要能在越芷姐姐身边,他干什么都可以。 天色尚且昏暗,城门缓缓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姓井然有序的入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也顺利通过城门。 苏卿瑢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抹不舍。 天色将明。 皇宫中,静坐了一夜的白蔚然在等待。 等待一个好消息的到来。 一夜未眠让她眼底生出许多细小的血丝,到底已经四十多岁,不再年轻,身体机能没以前那般健壮了。 她撑着脑袋,又饮了一口浓茶,心中逐渐烦躁起来。 她一直在等,可等了许久都还没收到任何消息。 这不太对劲。 吱嘎~~ 沉重的御书房大门被两个宫人推开,昏昏欲睡的白蔚然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喜色,“是不是有.....” 可话音未落,来者却让她无比意外。 “是有什么啊,母皇?” 白瑶一拂衣袖,迈着六亲不认的拽姐步伐走进来,周身威仪厚重,带着十足的王者之气,看起来比白蔚然更像一个君王。 白蔚然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心中生出一抹恐慌,双脚有些沉重,“瑶..瑶儿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怎...怎么会呢。 昨夜穆枭明明说已经得手了的啊。 她...她她她.... 白瑶双手叉腰,仪态霸气的靠近,脸上笑容敦厚又亲切,“这不是想给母皇一个惊喜吗? 怎么?母皇不喜欢?” 白蔚然悻悻一笑,笑容说不出的勉强,缓缓坐下来,紧张至极,“高兴,当然高兴。”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宫了?太子珺和玉媞呢?” 压住心底的慌乱,白蔚然隐约察觉额角有汗珠冒出来,她咽了咽唾沫,和白瑶周旋起来。 白瑶随意落座,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珺昨夜跟人跑了,母皇难道不比儿臣清楚吗?” “什么?”白蔚然佯装生气的模样,怒发冲冠,试图转移重心,“太子珺跟谁跑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母皇找的那个姓越吗?”白瑶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无奈的摆摆手,丝毫看不出针对白蔚然的意思。 就是话语险些让人破防。 白蔚然额角冷汗直冒,这下她已能清晰的感受到白瑶是知情的。 可是..可是她.... 白蔚然坐立不安,感觉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似的,笑容都牵强到扯不出来了。 “这是你的家事,跟母皇有什么关系,你派人去追了没有? 早给你说过太子珺是个靠不住的小男人,就不该给他什么太子珺之位的。” 虽然入了冬季,但白蔚然感觉过去的几十载冬天都没有今年寒冷,她这两条腿冷飕飕的,心里也是凉透了。 白瑶摇头,瞥了下嘴角,“他想跑就跑吧,反正我又不缺他这么个太子珺。” “倒是母皇,明知太子珺喜欢她,还把他们俩凑在一起。 这下好了,儿臣没有太子珺了,母皇不得用什么东西弥补弥补儿臣吗?” 弥补?弥补好啊。 这么说她就是没生气了。 白蔚然抓着裤子的手松了些,脸上又有了笑容,“这.... 跑了就跑了吧。 大不了母皇重新给你选过太子珺。 至于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母皇的私库拿吧。” “儿臣想要的....”白瑶笑容淳朴的站起来,目光扫过白蔚然屁股下面的龙椅,眼神稍显幽深的说,“是母皇的皇位!” “母皇可愿给儿臣?” 第61章 登基之前 “.....”大门口猛地灌入一阵寒风,冻得白蔚然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抬眸盯着白瑶,嘴角哆嗦着说道,“瑶儿...待母皇....百....百年之后,这皇位自然是你的。” 清醒和糊涂只在一瞬之间。 白蔚然此刻心中生出悔意,倒是有些狼狈。 白瑶背着手,望向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阳,声音低沉又势不可挡。 “可儿臣已经等不及了啊!” 白蔚然瞳孔一缩,惊恐的看向白瑶,心中刚聚起来的希望火苗啪嗒一下熄灭了个彻底,“来,来人呐!” 逆子,她在说什么呢。 一众近侍低着头小跑进来。 白蔚然安心多了,喘了个大气,可还没有安心太久,她便瞧见了为首近侍手中捧着的白绫。 不...不.... “来人!” “送母皇宾天!” 白瑶抬抬手,转身看向白蔚然时,眼神冰冷无情。 近侍缓缓靠近,白蔚然站起来,踉跄着后退,抽出架上的宝剑,直指白瑶,脸色铁青。 “咳咳咳....岂有此理....” “你....你这是逼宫谋反,你会遗臭万年的。” “我可是你母皇。”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白瑶一脸微笑,没有责怪也没有愤恨,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母皇,那你想利用太子珺杀我的时候,可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果然,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白蔚然脸色僵硬,浑身紧绷,根本不敢承认,“母皇没有,谁说的,胡说八道。 你是我亲女儿,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瑶儿,我们母女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太子珺刻意挑拨离间呢?” “你不是想要皇位吗?我写,我马上写退位诏书,如何?” 她能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入御书房,想来皇宫已经是被她彻底控制了。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抵抗的。 不如直接把皇位给她,当一个太上皇也不错。 白瑶举起桌上的玉玺,在手里掂了掂,表情玩味,“当然是——不如何!!” “动手!” “你敢,逆子...呃,逆子....”白蔚然气的脸庞通红,绝望的大吼,头上金色皇冠一下子掉落下来,摔在地上。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有一日跟我落得同样的下场吗?” “你们别过来,滚开!” “来人啊,来人啊,禁军呢,禁军,朕是皇帝,朕命令你们护驾....” “呃.....” 御书房的门缓缓闭合,白瑶淡定的站在门口,听着屋中逐渐虚弱的叫嚣声,嘴角微微上扬。 从今日起,她才是翰云的帝王。 (后话) 十一月末,翰云皇上因心疾去世,传位于太子瑶。 太子瑶于十二月十二日登基为新帝,国号不变,改年号为元灵,史称元灵帝。 ...... 东宫。 顾素晗正在哄孩子,听见宫里传来的钟声,细数了一下,表情微变,“奶公,你听见了吗?” 晨钟怎么响了这么久,不对劲啊。 奶公皱眉,仔细倾听了一下,微微点头。 是啊,这好像是... “小雨,去打听一下,外面怎么了?”顾素晗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后宅夫侍,到底生活在都城这么十几年,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这钟声....不会是皇上出事了吧? 可先前他进宫拜见时,皇上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他忙召来小厮去探查。 小厮一溜烟儿的飞奔出去。 许久后,就在他等得心里不安之时,小厮回来了。 “回侧珺,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春婶已经禁止府中任何人出入,让咱们也务必好好待在院子里。” 盯着小厮别扭的脸,顾素晗有些懵,“什么意思?” 他真的猜对了? “皇上已在临终前,传位于太子殿下。”近侍脸色伤心而眼神兴奋,浑身都在激战。 也就是说,他家侧珺即将入主皇宫,成为一宫之主了。 天大的好事啊。 顾素晗激动的站起来,但差点扭到腰,“嘶~” 哎哟,他的爹啊,妻主就不知道轻点折腾他吗,这都好几天了还腰疼。 “侧珺小心!”奶公急忙替她抱过手中的孩子,脸色也兴奋起来。 虽然皇上驾崩的突然,但奈何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啊。 奶公一想到自家主子这么快就能入主后宫,简直有些绷不住。 顾素晗扶着酸软的腰肢,从窗边眺望皇宫方向,钟声还在继续..... “去,告诉院子里所有人,都给本侧珺安分些,不许穿红戴绿。” 顾素晗只是有些震惊,但谈不上惊喜。 一想到入了宫,还要初一十五的去给太子珺请安,他哪里能高兴地起来。 说不定还没他在东宫待着痛快呢。 “侧珺!”门口的小厮这时匆忙跑进来。 顾素晗眼神一变,没好气的拿起果子往他身上砸,“咋呼什么,才说了让你们安分点。” 马上都是要进宫的奴才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别给他丢人。 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住果子,表情憨傻,“不是啊,侧珺,羽侧珺又把孩子给您送过来了,说太子殿下召他进宫去帮忙。” “啊?”顾素晗又是一脸懵。 可不待他调整表情,白羽院子里的六个奶公三个小厮就已经带着孩子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了,“请侧珺安!” “....”不是,他有同意吗? 羽侧珺.....倒真是放心啊。 !!! 顾素晗嘴角一抽,却见自家儿子已经开始兴奋的张牙舞爪。 没办法,人都来了,他也不好撵走。 “奶公,带他们去偏院玩吧。” 他得抓紧布置一下屋子,换身衣裳候着,皇上死了,身为侧珺,他肯定是要去跪灵的。 与此同时,各大臣也纷纷赶往皇宫。 正值壮年的皇上突然发丧,礼部尚书被砸的头晕眼花,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 众大臣对白蔚然的死心存疑虑,但一想到近来宫中传闻,皇上夜御数男,倒也就释怀了。 并且她们相信,太子殿下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带领翰云走向更强大的未来。 客栈中。 独孤竹也听见了宫里传来的钟声,本来还有些恼怒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只以为白瑶久久不回信,是因为皇帝出事的缘故。 眼看自家儿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这心里就越发焦急。 她已经想好,只要白瑶能娶她儿子,万剑山庄今后一定会大力支持白瑶,让她基业稳固。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白瑶有空见她没有。 这皇上一死,白瑶得忙着丧葬和登基,又不知要等上多久。 麻烦。 要是早两日来翰云就好了。 与此同时。 天玄国的使臣也进入翰云都城。 得知老皇帝死了,新帝即将登基,她们都认为此时时机正好,完全可以趁机把持新帝,掌控翰云。 皇帝驾崩,按道理应该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但白瑶嫌麻烦,三天就给人送进了皇陵。 别在她眼前碍眼得好,她还忙着登基呢。 而且后面还有一堆的大事等着她处理,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 距离登基还有五日。 白瑶嫌弃宫中晦气,还是日日回到东宫居住。 这一日。 元主夫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找上门来,想要询问苏卿瑢的去处。 他已经有小半月没有见到自家儿子了。 但彼时白瑶忙着宫中的事情,他没敢多问,这不,今日白瑶回府,他实在担心的不行,便带着孩子过来问一问。 白瑶礼貌的将元主夫请到书房中。 小五的百日宴正好撞上皇上驾崩,所以没能顺利举办。 也就是当日,苏卿瑢不见了踪影。 元主夫心中不安至极,隐约有一个猜测,但他一介后宅夫郎,什么手段都没有,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他知道,自家儿子应该是惹到白瑶了。 元主夫把孩子递给白瑶后,忐忑不安的坐下来,“殿下....不,皇上,草民斗胆求问,您可否告知瑢儿身在何处?” 他打听过,瑢儿既没有和白瑶吵架,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他能去哪里呢。 白瑶掀眸,看了紧张的元主夫一眼,抱着怀中体重增长些许的孩儿,对她笑笑,伸手逗弄她,“岳父不必紧张,你想知道的,朕都会告诉你。” “不过...你一定不想知道。” 元主夫脸色逐渐发白,小心翼翼的攥紧衣角,直接给白瑶跪下,“皇上,求您告知于草民。 如果瑢儿犯下什么错误,但求皇上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瑢儿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但他绝无坏心。” 白瑶微微一笑,周身气势淡然,“朕知道,岳父多番劝阻于他,只是,他....一意孤行。 朕也不怕告诉岳父,他已经和越芷私逃出都城。” 不仅给她下毒,还和野女人私奔,并且弃亲爹和女儿于不顾,白瑶都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 至于被人挑唆出来的坏心,难道就不是坏心了? 元主夫脑瓜子一片茫然,猛地往前扑倒在地,有些难以置信。 “这...” 不可能,瑢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白瑶很是平静的欣赏着他的表情,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并没想过怪罪于他。 “岳丈,这是朕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苏氏的罪,不止在此,朕也无需污蔑他。 今日后,朕会宣布他暴毙于东宫,厚葬在珺陵。 朕念在你如今孤苦无依的份上,会将小五封为乡主,你以后就带着小五去她的封地生活吧。” 几根细细的小手指握住了白瑶食指,白瑶低头,瞧着正在对她傻笑的女儿,心中倒也没什么波澜。 只是这孩子,已经被她放弃了。 去当个乡主也好,至少一生富贵,悠闲自在。 “皇上...”元主夫泪流满面的抬起头,还是有些错愕。 “小五是您的嫡子啊....” 皇上这是打算放弃小五了? 白瑶抚摸了一下小五的脸颊,眼神讥讽,“你瞧,连你这个祖父都会替小五打算,苏氏身为亲爹,却抛下幼子,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有苏氏这样的爹在,朕将小五留在身边,只会迁怒于她。” 小五不知情的对白瑶继续笑,笑容一派纯真无邪。 随着她一日日长大,被元主夫养的极好,已经和寻常四个月的孩子差不多重。 元主夫羞得面红耳赤,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但好在,白瑶还是留了些情面,照拂着孩子的。 罢了,眼下保住孙女要紧,元主夫心痛难忍,标准的对白瑶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草民就此叩谢皇上恩德。” 瑢儿糊涂啊。 元主夫没觉得白瑶在欺骗他,可一想到事情变得如此难堪,他就恨不得当初没生下这么个儿子。 堂堂太子珺,与人私奔,成何体统。 造孽啊! 可怜他尚在襁褓的孙女,明明可以成为正统太子身份的人,如今...如今只能.... 元主夫抱着孩子踉跄着离去,眼泪模糊了面前的路,差点绊倒在地。 还好近侍及时扶住他。 白瑶面不改色,转头看向高雯,“拟旨。封朕之第五子为嘉禾乡主,赐霄云郡下雾兰城为其封地,享食邑千户;封元氏为六品翁夫,待乡主周岁后,一并前往封地。” 高雯提笔,龙飞凤舞的写好旨意,心中不免为苏卿瑢的行为感到羞愧。 牵连了自己的父亲和孩子,真真是太不孝了。 影二换了身派头十足的禁军统领服饰,昂首挺胸走进来,见到白瑶后,躬身抱拳,“皇上,万剑山庄庄主求见!” “??”白瑶微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宣进来。” 什么事,还值得她亲自前来? 未几,独孤竹和其子独孤岚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两人见到白瑶,并未下跪,只是微微弯腰,还算和气的对她见了个平礼。 也是,依照万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能给白瑶行礼,已经算是看得起她了。 白羽倒也没在意,抬手示意她们落座。 “独孤庄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新任帝王瑶就头大。 这才几日,就堆了这么多奏折,今晚还说去陪白羽的,看来又要爽约了。 独孤竹气势凌冽,犹如一柄千锤百炼而成的宝剑,目光肃然,仪态端庄沉稳,偏头看向白瑶,“今日前来,除了恭贺殿下继位新君,确实有一事相商。” 为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她也只得放下架子,好声好气的跟白瑶商量。 适时,欧阳绫送上茶水,独孤岚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其灵动婀娜的身姿吸引。 这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绝色男子,竟只是白瑶的小厮? 看来他弟弟今后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也不知母亲为何要将弟弟嫁出去,留在山庄她们也不是养不起。 白瑶端坐在椅子上,周身气势不显,甚是平和的回答,“何事?还需独孤庄主不远万里来到翰云。” 独孤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瞎编,“说来惭愧,自上次一别,家中小子对皇上情根深种,他爹死的早,我这个当娘的,也奈何不得他。 所以此次来翰云,是想和皇上商量,希望你能迎娶我儿。 若皇上愿意迎娶我儿,我愿奉上百万两白银为嫁妆,另合无数珍宝、良田庄子。” 第62章 千万两陪嫁 想她堂堂万剑山庄的庄主,为了儿子的婚事,也是豁出去了。 独孤岚听见自己亲娘的话,也是惭愧到脸红的低下头。 她那弟弟,一心想要弄死白瑶,情根深种?下辈子吧。 白瑶身子前倾,摩挲着手指,眼神玩味,“情根深种?独孤庄主开什么玩笑。” “咱们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这个理由根本不可能。 白瑶一看就看穿她们在撒谎,别是想趁机刺杀她吧。 独孤竹嘴角抽抽,实在有些为难,“皇上,我独孤竹行走江湖多年,绝非那欺世盗名之辈,此话我敢用我的性命起誓,绝不作假。” 才怪。 白瑶一丁点都不相信她。 她眼神复杂,话语轻浮,“独孤庄主舍得把儿子嫁给我当小侍?” 独孤竹皱眉,拔高声音,“自然不是,我独孤竹的儿子,怎能为侧夫小侍。自然是正珺。” 不然她陪那么多嫁妆做什么。 白瑶靠回椅子上,神色不解的挑眉,“难道独孤庄主不知朕已有正珺?” 虽然马上就要没有,但迷惑一下独孤竹她们还是可以的。 独孤竹摸了下鼻尖,心中有些怨念的开口,“这我知晓,可我儿绝不会当侧夫。 皇上,只要你同意让我儿当正珺,我愿再加白银四百万两,牛羊万头。” 要不是小七怀着孩子,她还得给自家孙女做打算,她也不会下如此血本。 只要小七成为正珺,他腹中孩儿自然是白瑶的嫡子,嫡子今后继承大统,自然会靠着她这个祖母,她牺牲一下银钱也无妨。 白瑶忽然笑了,笑容张扬,语气却尤为寒冷,“你可知,你儿子在战场伤了朕多少将士,还重创我军大将,这般与我翰云为敌之人,怎么可能成为朕的皇主珺。 独孤庄主,你别异想天开,朕是不会同意的。” 五百万两银子,她是有点心动,但不多。 而且就以独孤裴的性子,当皇主珺,别转头就把她的后宫给搞得人仰马翻。 况且,她们什么打算,她心里清楚着呢。 独孤竹老脸顿时有点绷不住,眼中划过一抹无奈,还带着老母亲的心酸,“皇上,小儿年幼无知,只是听信好友谗言,并非刻意于翰云为敌。 而且您不是已经惩罚过他了吗?” 要不说她看人准呢,白瑶就跟年轻时候的她差不多,身体健壮,一下子就能令男子有孕。 听说府中还有一个生了三胎的侧珺,果真是厉害。 白瑶无动于衷,淡淡的回答道,“独孤庄主也知道你儿子容易受人蛊惑,这样的性情,怎能为朕的皇主珺。” 独孤竹气结,她儿子怎么就不配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直接威胁也就完了,可偏偏是白瑶这种软硬不吃的强者。 哎! 大不了她现在立刻马上请人教导自家儿子,一定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主珺。 “皇上,此事咱们还可商议,只要你同意,我还可多陪些嫁妆。 据我所知,你的太子珺也并非翰云人士,且性情软弱,难道你认为他能当好一个合格的皇主珺吗?” 在来之前,独孤竹就把白瑶后院的人查了个底朝天,什么身份通通一清二楚,所以,她不得不拿出白瑶话中的缺口,从侧面抨击,试图说服她。 白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眼中一闪而逝的幽光,张了张口,“你们这般迫切.... 倒是让朕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怀疑。” 独孤竹心中一紧。 “不会是你儿子怀孕了吧?”白瑶猛地说出她们最担心的问题。 母女二人皆是一惊。 “呵~”白瑶轻笑出声。 难怪呢,赫赫有名的万剑山庄庄主,竟会这样自降身价跟她周旋,原来事出有因。 独孤岚脸色难堪,有些愠怒,“你笑什么,若非你强行玷污我弟弟,他怎么会怀孕。 识相的,赶紧点头同意。” 她弟弟在家吐得食不下咽,她倒好,还笑的出来。 “老二!”略沉得住气的独孤竹赶紧拦住她,眼神警示。 白瑶就不是受人威胁的主。 她怎能如此冲动。 怀孕了啊,白瑶难得心软了一丢丢。 看在自己孩子的份上,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就是正珺之位,绝对不可能。 “你们若早说他有孕在身,朕也就不用这般推诿了。”白瑶话语一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只是,朕无意立任何人为皇主珺,所以正珺之位是不可能的。” 这是实话,即便是白羽,她也只打算给他一个皇贵珺之位,暂代六宫事宜而已。 独孤竹惊讶于她的转变,但心下一沉。 她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儿子当正珺,这可跟她当初的期许有所出入。 不行。 独孤竹正欲解释,却见白瑶神色坚定,完全不是能商量的模样。 她想了想,会不会是白瑶觉得自己年轻,不想立太子威胁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不立皇主珺的。 可如此一来,她儿子不就只能成白瑶的侧夫。 “那皇上愿意给我儿什么位份?” 先试探一番,再做打算。 白瑶敲敲桌面,让高雯把新的后宫位份表给她瞧瞧。 【皇主珺:凤后,超品 皇贵珺:正一品(一人) 贵珺:正二品(两人) 珺:正三品(四人) 傧珺:正四品(六人) 长使:正五品(八人) 少使:正六品(八人) 良侍:正七品(八人) 才人:正八品(八人) 家人子:正九品(三十六人)】 嚯,这么多位份,白瑶看的眼花缭乱。 但转念一想,自己今后能坐拥如此多的美男,似乎也不错。 “朕觉得,正六品少使就不错。” 这都还是看在他怀孕的份上,要是没怀孕,家人子都轮不上他。 正六品....少使,连一个珺位都没有。 独孤竹险些咬碎自己的一口大白牙,欺人太甚。 她儿子怎么可能只为一个小小的少使。 “不妥,皇上,我儿怀有身孕,嫁妆丰厚,当为皇贵珺!” 你怎么不直接当皇主珺算了。 白瑶眄了她一眼,无所谓的把位份表一扔,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这是朕最后的底线,莫要和朕讨价还价,若非看在他怀孕的份上,朕都不会同意他进后宫。” 好大的脸,她家白羽陪了她这么久,还生了三个孩子,才得一个皇贵珺之位呢。 她在痴人说梦。 独孤竹咬牙切齿,“那就正二品贵珺!” 这也是她的底线。 要知道翰云国有多小,贵珺之位都属实委屈了她儿子,要是她儿子怀的是其他大国国君的孩子,不是皇主珺之位,她还不稀罕呢。 白瑶摆摆手,眉宇间满是不在意,“那就免谈。 朕又不缺这一个孩子,不如就送给独孤庄主,正好万剑山庄家大业大,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你....”独孤岚气的站起来,指着白瑶,话语狠厉,“你居然连你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要,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孬种,小人! 气煞她也。 “我?我怎么了?”白瑶摊摊手,厚着脸皮耍无赖,“谁知道他是不是怀了朕的孩子,他当初在青翡军营可是一直跟将士待在一起的。 朕不过宠幸他几次而已,这也能怀孕? 别拿朕当冤大头。 就算朕同意他入后宫,都还得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了再说。” “你...你你你....”独孤岚被她不要脸的话气红了脸。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居然敢污蔑她弟弟的清白。 实在可恶,实在可恶。 独孤岚气不过,直接拔剑相向,“你这狗贼,给我拿命来!”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娘亲交代的礼貌和隐忍,直接持剑朝白瑶冲去。 “皇上!”站在白瑶身侧的欧阳绫花容失色,赶紧挡住白瑶面前,浑身紧绷。 白瑶大手一挥,佩剑飞到她手中,她一手持剑,一手揽着欧阳绫,直接挑开独孤岚的攻势。 影二见状,也及时出手阻拦,眼神凌厉的朝独孤岚攻去。 “住手!”独孤竹低吼,赶紧抓住自家女儿,一剑挡住影二的进攻,又朝白瑶解释道,“可以,我同意了。” 长使就长使,先把儿子塞进白瑶后宫再说。 “你同意,现在朕不同意了。”白瑶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把欧阳绫往旁边高雯怀里一丢,剑锋折射出她淡漠的眼神,快速朝独孤岚攻去。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此人挑衅,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能行。 独孤岚也不畏惧,直接推开自家娘亲,跟白瑶对上。 她习武十几载,亦不知何为畏惧。 白瑶如此折辱她弟弟,娘亲能忍,她不能忍。 剑锋碰撞,两人径直来到屋外院子里,气势凶猛的对上。 独孤竹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打不过白瑶,气的她胸脯起伏不定,想要出手阻拦,可影二又再三阻挠。 说来奇怪,怎么白瑶身边这么多高手,这个护卫都能跟她打平。 咔嚓!! 白瑶不想浪费时间,几招试探过来,一剑斩向独孤岚。 独孤岚身形一转,持剑挡在胸前,却听得咔嚓一声,竟是她使用多年的宝剑被白瑶撞出了裂痕。 怎么可能? 她这宝剑可是万年玄铁打造,自家祖母亲自给她锻造的成年礼,在江湖所有宝剑中,排名前十的绝世好剑。 独孤岚那叫一个心痛,但看白瑶手里的剑,连一个缺口和划痕都没有。 气的她肝气郁结,差点吐血。 “住手,住手,我不打了!”她的剑啊,好心痛。 再打下去,这把剑就要折在白瑶手里了。 白瑶轻哼,眼神幽暗,剑式一变,脚下动作迅捷,直接一剑将她击飞出去。 独孤岚吐出一口血,砸碎了院子里的一排花盆,气的脸色发青,恼怒不已。 铿!! 白瑶弹了一下自己的佩剑,铮鸣声犹如蛇啸,气势内敛又非同凡响。 “再管不住你的嘴,下次朕就割掉你的舌头。” 独孤岚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撑着剑半跪在地,眼神不羁,“谁让你看轻我弟弟。” 她们独孤家最是护短,若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她当做倭瓜一样砍了。 “够了,老二!”独孤竹心有余悸,快速来到受伤的独孤岚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她多番隐忍就是因为白瑶实力强大,这孩子逞什么能啊。 白瑶扫了她们一眼,转身进屋,“送客!” 影二收了剑,跟在白瑶身后。 “等等!”独孤竹见状,赶紧喝止。 “再加五百万两白银,一座铁矿,以傧珺之位,迎我儿入宫。” “娘....”独孤岚瞠目结舌。 “住嘴!”独孤竹看中的,不仅是白瑶的实力,还有她的身份。 区区一千万两,她并不放在眼里。 她知道白瑶后院干净,没什么阴私手段,她儿子入了白瑶后宫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且预估白瑶未来,她恐怕还有更远大的谋划。 万剑山庄何不选择把筹码放在她身上一部分,将来就算自家孙女儿不能继承大统,那也是一方之主。 有白瑶这样强大的母亲,她的孙女儿不可能会是一个弱者。 白瑶脚步一顿,浅浅估算一下,嘴角上扬,“可以!” 这还差不多。 双方交易这样也就算达成了。 独孤岚再次坐下来时,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要多斑驳有多斑驳。 考虑到白瑶还有几日才登基,最近事务又繁忙,独孤竹担心此时自家儿子入宫,影响养胎,所以跟白瑶商量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入宫。 得了便宜,白瑶自然会松口。 反正一个傧珺入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人把宫殿收拾出来就行。 他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无关紧要。 独孤竹见此,心中好受了一点点,但仅仅只是一点点。 要不是想着将来,这口气,她真的很难忍受。 白瑶漫不经心的听着独孤竹说话,视线缓缓落在独孤岚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独孤岚捂紧身躯,瞳孔地震,憋红了一张俊颜,“你看我作甚,我绝不会委身于你。” “岚儿!”独孤竹的话被打断,额角青筋突突。 白瑶哂笑,把玩着手里的毛笔,“毛病。 只是朕军中缺少大将,朕看你勉强算是可造之材,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废话,她堂堂万剑山庄二庄主,怎么可能不是可造之材,好勉强算是。 也就她有脸说这大话。 独孤岚磨牙,忽然又笑了起来,“好弟婿,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将你的剑法传授于我,我可以为你效命!” 第63章 即将登基 白瑶身姿端正的坐着,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朕的剑法?你也配!” 她只是惜才,又不是拎不清。 系统奖励里好像还有两员大将,她还没来得及提取。 后面登基了再提取吧,毕竟这些猛将每日所需的供养可不小,她穷着呢。 “那你休想.....唔唔唔”独孤岚又气恼起来,刚要抱怨,就被独孤竹捂住嘴。 独孤竹真是要被自己女儿气死,瞪了她一眼后,赶紧解释,“皇上,小女莽撞,万剑山庄不参与任何势力,你就当她瞎说。” 万剑山庄是中立势力,有约定俗成,不拜官,不参加各国之争。 她那儿子也是一时糊涂,被人欺骗了,才与翰云为敌的。 所幸此事并未传扬出去,不然万剑山庄又要饱受争议了。 白瑶微微一笑,就当此事作罢。 商量好独孤裴入宫一事,独孤竹要了一个白瑶的信印后,带着女儿离去。 白瑶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处理政务。 她不想处理政务啊,早知道就不杀她母皇了。 小蛇叹气。 高雯处理好院子里的残局后,迈着大步走进来。 “皇上,越氏已经接进东宫,暂时安置在听雨轩。” 白瑶揉揉额角,拿起一本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给他多安排几个近侍照顾着。” 听说他此番怀孕有些煎熬,身子都清减了不少,估计是受到苏卿瑢话语的影响吧。 他最好能够乖些,不然她也容不下他。 “是。”高雯点头。 “对了,明日一早,对外宣告太子珺病逝一事。”白瑶又叫住高雯,补充了一句。 苏卿瑢,她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对于他,自己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高雯轻敛眉,觉得自家主子有些轻拿轻放,敢给主子下毒的太子珺,若是落到她手中,自然只会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但主子一向不喜欢有谁反驳她的决策,她也只能听之任之,“是。” 她就不信太子珺离开了主子,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走着瞧吧,别以后哭着喊着回来求饶就行。 次日,已经贵为皇宫一等近侍的高雯对外公布了此事。 太子珺的病逝就好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只引起了些许微波,甚至这微波都还是东宫里的。 大臣们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自家未婚的儿子还多着呢。 万一被皇上看中了..... “什么?太子珺病逝了?”顾素晗跪了几天灵,膝盖肿的跟馒头一样,正躺在床上起不来。 听到奶公给他说的话,他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么快? 不对不对! 太子珺前不久也还好好活着呢,只是最近没有见到他身影,怎么就突然病逝了呢? 不能吧,怎么觉得不大对呢。 奶公坐在床边给他按摩小腿,表情严肃,“是啊,侧珺。 半个时辰前,高雯近侍亲自宣布出来的。” 他也觉得不太对。 “小人猜测,会不会是太子珺触怒了皇上的缘故,不然怎么会如此突然。”奶公压着声音嘀咕,心中有些发毛。 华神医虽说太子珺身子不好,可也没严重到只活几个月的地步啊。 这半个月来,太子珺都没在人前露过脸,就连皇上出殡都没现身,他早就有些怀疑了。 顾素晗躺在床上浑身刺挠,撑着脑袋坐起来,揪着帕子说道,“嘶~算了,别提了,咱们关起门来管好院子里的人就行了。” 他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妻主会给他什么位份。 看在他哭灵最厉害的份上,一个贵珺应该跑不了吧。 反正他也明白,自己的位份越不过羽侧珺去。 最少最少也该有个傧珺吧。 “是,侧珺真是成长了不少。”奶公欣慰的看着他,一脸笑意。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态度,别多管闲事。 皇上后宫只有羽侧珺和他家主子,倘若主子这时再揣上一个孩子,那今后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等等.... 顾素晗触及自己红肿的膝盖,表情微变,生不如死的躺回床上,“奶公,太子珺死了,我不会还要去跪灵吧?” 他可跪不下去了。 奶公皱眉,态度奇怪,“这.... 说来老奴也纳闷,高近侍说,太子珺是染了恶疾去世,不设灵堂,直接葬在珺陵的。” 顾素晗松了口气,那还好。 不然他还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偏院,越星蘅正在刺绣,听到这个消息后,绣花针不小心刺入他指腹,殷红鲜血直冒,惊得他心神不宁。 苏哥哥怎么会病逝了。 莫非.... 越星蘅起身,摸了下还不显眼的肚子,走到屋门口,对看守的小厮说道,“我想见一见皇上。” 苏哥哥究竟怎么了。 还有姐姐她...他们不会这么糊涂,真的私奔了吧。 小厮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直接拒绝了他,“皇上吩咐过,公子只需安心养胎,不用为其他事情费心。” 越星蘅垂眸,失落的抚摸肚子,惊艳的外貌让小厮暗中看直了眼。 尤其是他这副浑身慈爱又温柔的模样。 同为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又过了两日,白瑶抽空召见了天玄的使臣团。 主要是她们闹腾,来了都城这么几日,不是喝花酒就是滋生事端,完全不成体统。 看着比朝臣都多的使臣团,白瑶眼角微不可察的扯了一下,总觉得对面有些荒谬。 不过对方的态度实在倨傲,连行礼都那么敷衍。 也是,在人家眼里,自己现在是‘附属’国,对待一个附属国需要什么礼貌。 白瑶今日专门设宴邀请她们,等她们落座后,丝竹之声便徐徐传来。 两位身形娇小、衣着轻薄,脚上戴着金色铃铛的蒙面美男赤足而来,一人持笛一人抱琵琶,随着男伎们翩翩起舞的动作,慢慢旋转到宴会中央。 白瑶搜寻了一阵,没有见到影二所说的天玄王公,便将视线落在这群使臣身上。 见她们盯着欧阳拂兄弟时,那般目不转睛的模样,心中很是唾弃。 欧阳拂扭动腰肢,抱着琵琶跳起了美妙的舞蹈,一个媚眼抛去,天玄使臣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而此时,影卫伪装的倒酒宫人则是趁机将白瑶给的忠心符打在她们后背上。 但只是为首的几个身上才有。 白瑶可不想浪费自己的忠心符。 忠心符一打上去,几位使臣眼底划过一抹红色幽光,感觉大脑都清晰了。 白瑶举起酒杯,饶有趣味的盯着跳舞的兄弟二人。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欧阳绫他们跳舞呢,挺有风情的。 给她做小厮,倒是埋没了人才。 这时,一名近侍走到白瑶身边,表情凝重的小声嘀咕了几句。 白瑶眼眸一闪,捏着杯子的手一顿。 国库被盗了? 岂有此理。 白瑶给了旁边护卫的影二一个眼神,随后依然淡定的观赏歌舞。 影二则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夜幕降临,宴会散去,白瑶在禁军的保护下,来到国库所在位置,看着孤零零,只剩一箱白银的偌大库房,眼神唰的一下变得幽寒。 这比她男人跟着野女人跑了都令她着急上火。 要知道,翰云现在的国库不比从前,霄云和青翡两国的战利品加起来至少有上千万两,更别说那些个奇珍异宝了。 如今,就剩这一箱子白银,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眼看她马上就要开始搞基建,偏偏这时银子不见了。 而且这些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他们是如何运走的。 “可知是何人所为?”双手叉腰,白瑶动怒三息后,已经平复下来。 跪了一地的看守将士都还是晕晕乎乎的,完全无法回答白瑶。 气压骤然降低。 影二拿着一朵黑色的花和一个木头老鼠走过来,面色阴郁,“皇上,属下猜想,应该是曼陀山庄和大盗寻宝鼠干的。” 这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山庄的信物,而木头老鼠则是江洋大盗寻宝鼠的信物。 只是曼陀山庄怎么会跟江洋大盗扯上关系。 还公然挑衅翰云朝廷。 白瑶扫了一眼影二手中的东西,微皱眉,“曼陀山庄是何方势力?” 听着很有名气的样子。 影二十分了解的回答道,“回皇上,曼陀山庄和万剑山庄一样,不属于任何势力,自成一派。 只是曼陀山庄以阴毒武学、采阳补阴之法成名,是江湖中所不耻的一个门派。 但曼陀山庄的人也不会轻易外出,她们居住在极寒山脉一带,距离翰云十分遥远。” 等等.... “属下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曼陀山庄的少庄主好像求娶过万剑山庄的小公子,会不会是知道.....” 影二有些担忧。 曼陀山庄的人都是武功极高的疯批,江湖中人一般不会轻易招惹。 如今却是对主子发起挑衅.... 白瑶面色不改,环顾周围,隐约能察觉一两道偷窥的目光。 “国库银两那么多,轻易运不出都城,即刻派人去搜查。 挨家挨户的给朕搜,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管她们想要做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银子找回来。 她其实并不担心银子的下落,毕竟她养的影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 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于她。 “是。”影二抱拳,领命而去。 至于国库这些玩忽职守的侍卫,自然是被白瑶发配去挖矿了。 就在白瑶准备离开之际,两道闪着寒光的飞镖径直朝她面门袭来。 影二不在,影三补位,她反应极快,抬手就想打掉飞镖,“有刺客,保护皇上。” 可这飞镖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一个大转弯越过影三,再度找上白瑶。 禁军挡在白瑶面前,可身后又是几道箭矢袭来。 “后面也有,快叫援军。” 白瑶见状,躲开飞来的利箭后,夺过一旁禁军手中的弓箭,握弓、抬肘、绷弦,三箭齐发,朝着刺客隐匿之处射去。 几道闷哼过后,树上和屋顶上栽下来几个穿着黑衣的刺客,个个捂着伤口难以动弹。 两个圆球从更远处飞来,被影三击飞后,冒出来一阵白烟。 “不好,有毒。”影三一闻这气味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提醒众人,顺带捂住口鼻。 而白烟消失,白瑶的身影却是不见了。 影三慌张不已,“皇上!” 另一头,两个黑衣人在屋顶上疾行,寒风阵阵,两人对视一眼,察觉身后有人跟来,快速往后甩出几支飞镖。 白瑶手握长剑,眼神冷厉的追上来,鬼魅般的身影在二人身后紧追不舍。 吭吭几声响后,白瑶打掉危险的飞镖,纵身一跃,一个猛跃飞到两人身前,反手就是一刀。 两人堪堪躲过,眼中瞬间紧张起来,开始联手对付白瑶。 她们本想趁乱离开,结果却被白瑶追上。 眼下,那就只能送她去死了。 反正一个小国皇帝,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两人显然低估了白瑶,就在二人准备好联手进攻的同时,白瑶已经一个箭步飞至两人跟前,手中长剑染血,一剑刺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回手一剑又将另外一人打伤。 长剑毫不留情刺穿此人的胸膛,白瑶勾唇,眼神冰冷无比,脚下一个用力就将她踢下屋顶,然后去抓另一个准备逃跑的刺客。 寻宝鼠看着追上来的白瑶,捂着肩膀眼中满是惊骇,脚下也是铆足了劲儿的倒腾,可惜... 白瑶扔出手中之剑,径直洞穿了她的大腿。 “啊!” 漆黑的夜里,一声惨叫,打破都城寂静的街道。 影三带着禁军追来,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人,上前取下她们脸上的面巾。 这两人,一人昏迷,一人快要昏迷,看起来伤势惨重。 “皇上,是曼陀山庄的人。” 昏迷的女人胸口有一朵黑色的刺青曼陀罗花纹,身份极好辨认。 另一个,贼眉鼠眼,被抓住就瑟缩胆怯,想来是盗贼一类的。 咻! 长刀放在女人脖子上,影三瞪大铜铃一般的双目,话语硬朗,“说,你又是何人?” 寻宝鼠是捂着大腿,缩了缩脖子,害怕的看着这群人,“我....我是寻宝鼠扈三娘!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国库的银子在哪里啊。” 还不等影三追问,她便忍不住将罪行坦白。 白瑶说她俩也是蠢,明明都已经把国库给搬空了,还不知道赶紧跑,居然留下挑衅她。 但不蠢,她怎么找回国库的银子呢。 还是得多谢她们俩。 白瑶扫了一眼扈三娘的脸,手持长剑,割断她的一缕发丝,“胆子这么小?” 扈三娘浑身哆嗦,讨好的看着白瑶,“尊敬的翰云皇上,我知道错了,我就是胆子小啊。 不然我就改名寻宝虎了。 求你,饶我一命。” 第64章 单刀赴会 白瑶居高临下,抬起一脚踩在她受伤的大腿上,轻轻碾压着,“知道自己胆小还敢盗窃国库,你说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啊!”扈三娘疼的冷汗直冒,忍不住惨叫一声,毫无骨气的求饶,“饶命,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我只是被连秋蛊惑的。” 连秋?应该就是另一个女人了。 但是.... 白瑶脚上还在用力,黑眸泛着幽光,“就凭你们几个,也能偷走国库那么多银两? 说吧,库银去了哪儿?你的同伙还有谁?” 同伙?这个不能说。 扈三娘忍着剧痛,连连求饶,“这个....不能说啊,要是得罪了曼陀山庄,我扈三娘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她不混迹江湖,不知道曼陀山庄的可怕之处。 但她这只小老鼠就不一样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街道上纷纷亮起了灯火,整条街的百姓都被吵醒了。 禁军赶紧吼大家关窗睡觉,不要凑热闹。 白瑶勾唇,长剑磨着女人脸庞,一道血痕划过,浸出点点殷红,“那你就不怕朕现在就让你去死!!” “别别别....”扈三娘疼的不轻,眼冒金星,使劲摇头。 她不想死,但也不代表敢得罪曼陀山庄啊。 要不是曼陀山庄的人找上她,她也不敢轻易盗窃国库。 真是倒霉。 “库银,库银就在国库下面的密道里,至于同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饶了她吧,她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不对,她还没有娶夫郎呢,怎么能死。 哼!白瑶冷哼一声,看着试图蒙混过关的扈三娘,她收起剑,“来人,押下去,重兵把守。” 既然她叫寻宝鼠,那她身家定然丰厚。 不想死的话,那就拿银子说话吧。 只是这会儿没多余的功夫跟她掰扯,她都困了。 白瑶转身时,看了一眼暗处的巷子。 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等白瑶一走,巷子里躲藏着的几人顿时慌了神。 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几人急的直跺脚,其中一个露出一双狭长凤目的少男攥紧手中毒粉,额角渗出薄汗。 “怎么办,二姐,三姐被抓了。” 狐二娘眉头紧蹙,冷哼一声,“当初我就说不要盗窃国库,她非不听。 仗着自己钻洞技术高超,就肆意妄为。如今被抓了,也怨不得谁,先让她在天牢里关上几日再说,翰云皇帝似乎不想杀她。” 刚才那一场对战她看了一下,翰云皇帝武力高强,她们之中没人会是对手。 再说,现在曼陀山庄的人也被抓了,她们自然会想办法的。 白四娘跟着着急,一双幽深的竖瞳满是担忧,“这怎么行啊,三姐受了重伤,万一撑不住呢。” 方才那翰云皇帝下手可是真狠,她们想帮忙都没办法。 这时冲上去,无疑是送死。 狐二娘叹气,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眼神魅惑十足,“冷静点,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欸,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突然,最小的老五,锦毛鼠举起小手。 少年指着自己,一双机灵劲儿十足的大眼睛布满算计,瞧着却并不让人厌恶,“把我抓了,换出三姐不就好啦。” “你?”众人狐疑。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小五,可是你这样暴露了,会不会被送回天玄国?”白四娘略微有些担忧。 锦毛鼠摇摇头,漂亮的眼睛在夜里也熠熠生辉,“没关系,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溜出来就行。” 现在将三姐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也行!”狐二娘点头同意。 白瑶从窗户钻进来,一眼就瞧见在床上逗孩子的白羽。 白羽吓了一大跳,抱着孩子正要拔剑相向,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这才哭笑不得的把匕首放回枕头下面,“妻主,你怎么来了?” 而且还走窗户。 床上,三个还不想睡觉的小豆丁看见白瑶后,连忙朝她伸出小胖手。 “凉...” “阿凉...” 已经可以认人的年纪,三个孩子口齿不清的叫着白瑶,声音奶气十足,煞是可爱。 白羽连忙拽住他们仨,生怕他们滚到床下面去。 “懒得让人开门了。”白瑶把身上外袍一脱,随手丢在架子上,然后动作利索的来到床边,抱起两个好大儿,一左一右蹂躏起来。 “唔..咯咯咯,凉....”两个孩子开心的咯咯笑。 白羽从床上坐起来,他发现白瑶衣角竟然带了血,声音不免紧张,“妻主,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衣服上怎么有血呢?” 今日宫宴,白瑶谁都没带,所以他也在家照顾孩子。 放下老大,抱起老三,白瑶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两个小毛贼的。” “凉...”老二抱着白瑶脖子,在她脸上叭叭亲了两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白瑶好笑,把她们都丢在床上,“乖!娘先去沐浴,再来陪你们玩。” 一身的酒气,闻着不舒服。 白瑶叫来奶公,把孩子丢给他们后,就拉着白羽进了盥洗室。 “妻主....” 白羽依旧腼腆,抱着白瑶的腰肢,被迫昂头,承接她充满情欲的吻。 白瑶一边脱衣服一边不老实的欺负白羽,最近她忙着处理政事,好几日没碰过自家夫郎了,今晚好不容易有空,得好好宠幸一番。 热水沸腾,身影交织,情意绵绵。 .... 等白瑶抱着昏沉的白羽出来时,三个孩子已经在床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无奈,她只好退让,带着白羽去偏院休息。 次日。 把政务都丢给诸葛鹊处理后,白瑶难得有了一个清闲的早晨。 但她没闲着,一大早就起来习武。 业精于勤荒于嬉。 她不敢懈怠半分。 白羽掀开床幔,看了一眼光线充足的屋子,一想到昨夜的场面,就浑身酸软无比。 “来人!” 沙哑的声音一出,他顿时臊红了脸,指尖都在颤抖。 白瑶和下人同时走进来。 白羽看着满头大汗的白瑶,知道她是去练武了。 昨夜折腾那么久,妻主还有精力习武,他真是自愧不如。 两人吃完早膳,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了书房。 白瑶要和白羽商量成立情报机构的事情,她想让白羽负责此事,尽快落定。 因为随着影卫数量的不断增多,白瑶发现在人员管理上面,有很大的欠缺漏洞,要不是有忠心符撑着,估计影卫组织早就变成一盘散沙了。 这种事情,她绝不允许发生。 白羽自然是愿意的,两人和几个影卫高层在书房中商量着,白瑶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提取的一个奖励人物,江湖百晓生。 她应该有能力辅佐她将这情报机构完善彻底吧。 这个机构她正好不想让朝臣和她人知晓,悄悄设立在暗处就好,跟影卫组织一起,成为她手里的暗牌。 眼下白瑶的压力很大。 除去天玄国那一方需要遮掩的事情,她明年得忙着几个郡的基建。 修路、凿河、文字、农业等几个方面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可她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 希望明年的科举选士能给她带来一部分可以重用的人才。 登基前两日。 白瑶正在试穿登基那日的凤袍,白羽和顾素晗都在屋中,三个孩子满地爬,一个孩子哇哇叫,屋中可谓是热闹透顶。 顾素晗给白瑶戴好腰带,眼中满是白瑶伟岸的英姿,笑意都快挡不住了。 “妻主真好看。” 周身正气,帝王威仪,让他这颗本就澎湃的小心脏越发的激动起来。 白瑶微笑勾唇,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表情无奈,“收收你的口水吧。” 顾素晗连忙一抹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 旁边白羽轻笑,恼得顾素晗红脸,一记粉拳捶在白瑶胸口上,“妻主真讨厌,就知道欺负奴。” 白瑶摸摸他发顶,安抚了一眼,话语柔和,“好了,快去试你们自己的衣裳。” 顾素晗复又高兴起来,踮脚在白瑶脸上亲了一口。 哎,妻主对他真好,贵珺啊。 嘿嘿~ 白瑶转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衣服没什么问题后,正要脱下来。 高雯迈着大步走进来,面色略显严肃,“不好了,皇上,天玄使臣来报,说她们的小王公被曼陀山庄的人劫走了。” “什么时候?”白瑶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表情淡然。 “今晨发现的。”高雯躬身回禀,话语稍快,“曼陀山庄的人提了条件,让您亲自带着十万两银票和连秋、扈三娘跟他们交换。” “想的还挺美。”白瑶一脸玩味。 这小王公在她眼里可不值钱。 除非他长得很漂亮。 但她也确实不能放任不管。 天玄的王公可不能在她地盘上出事。 罢了。 “去召集人马吧。” 白瑶对高雯知会了一声。 “是。” 白羽走过来,眼神清明,跃跃欲试,“妻主,我想随你一起去。” 白瑶看了一眼满地爬的孩子们,“可以。” 不用他说,她都是要带他一起的。 夜色浓郁。 郊外荒凉破庙。 白瑶一手拽一个人质,慢悠悠的抵达交易位置。 寒风呼啸而过,荒山野岭,破庙里燃着火堆,其中已有几个黑衣人在等候。 ‘扈三娘’看着破庙里的人,被捂住的嘴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第65章 全家上阵 白四娘上前一步,面色焦急,被身边的姐姐拦住。 连秋脑袋受了重伤,昏迷了两日,昨个才醒来,但瞧那不太正常的眼神,似乎是伤到了脑袋,一副魂游天外的呆愣模样。 白瑶把两人丢过去,又掏出袖子里的银票,丢在了扈三娘怀里,“东西朕都带来了,小王公人呢?” 如此耿直的交易状态,搞得对面有些发懵。 蒙着面的狐二娘满意的点头,让人将佛像后面被捆住手脚,蒙住眼睛的小王公带上来。 “人在这儿,翰云皇帝真是诚实守信。” 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王公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什么也看不见,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白瑶没说话,等这小王公走过来后,她才伸手扯下他脸上的布条。 一张动人心魄的绝色脸庞露出来,无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柔光,精致小巧的脸蛋还未有一个女人巴掌大,樱唇泛粉,眼眸似海中月,黑眉修剪得宜,脸上沾染了些许尘埃,但这丝毫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姓名:景岱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75kg 颜值:90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7】 美人如斯,世间少见,似仙人下凡,令人惊艳。 景岱再次刷新了白瑶已知美男的数据,比起越星蘅都还要耀眼夺目。 但前提是,恰当的时机。 白瑶确定人没错后,便不再多看,而是抬头望向对面的几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狐二娘扫了一眼白瑶身旁的绝色美男,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笑眯眯的对白瑶点头,“当然可以。” 她没想到,白瑶竟真会单枪匹马的来,倒是让她敬佩。 她们也得抓紧离开了。 白瑶拽着景岱胳膊往外走。 眼前传来箭矢破空之音,她一把推开景岱,一个转身躲开迎面而来的箭雨,抄起地上的棍子用作防御。 而同样想从后门离开的狐二娘等人,也遇到一样的情况。 她们以为是白瑶派来的人,结果退到庙里后,发现白瑶也被围攻。 箭雨不断,白瑶躲在柱子后面,看了一眼旁边躲着的景岱,见他脸上萌生慌乱之色,嘴角微微勾出出一抹浅显的弧度。 “停!” 黑暗中,外面的树梢上矗立着两道高瘦身影。 其中一人抬手叫停后,弓箭手们皆不再进攻。 “谁是白瑶,快给我家少庄主滚出来。”一声怒吼,骤然炸响。 景岱下意识捂着耳朵,猛地侧头看向白瑶。 他方才还未来得及细看,现在一瞧,黑夜中,女人优越的脸部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厚魅力,悄无声息印在他的内心。 她很高,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一身玄色衣裳将她和黑夜融为一体;一头如墨般的长发用玉冠高束,握紧木棍的手修长宽大,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这就是万剑山庄小公子要死要活都要嫁的女人? 倒也还算看得过去。 夜色浓稠,白瑶深邃的眼眸染上点点微光,她大概估算了一下暗处的人手,面无表情的从柱子后面走出一个身位。 “何方鼠辈,有本事正面跟朕较量。” 狐二娘躲在庙里,为白瑶的孤勇在心中默默点赞。 好猛一女人,明知对面是来找她麻烦的,居然躲也不躲。 重点是,她真的没有带其他人手吗? 她未曾察觉,旁边刚松开绳子的‘扈三娘’眼中有些焦躁,目光紧紧盯着白瑶的背影,几番隐忍。 树上,一个身高跟白瑶差不多的女人飞下来,她带着面罩,露出自己尖锐的下颌角,淡紫色的唇在黑夜中倒是一点不突兀,“白瑶,你抢我未婚夫,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独孤裴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阳体质,只要能跟他双修,自己的功力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半路杀出白瑶这个程咬金,不仅破了独孤裴的极阳之身,还让他怀了孽种。 万剑山庄那边她不好找麻烦,但白瑶一个小国皇帝,她还对付不了吗。 白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高高在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丑八怪,也配让朕知道是谁?” 景岱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瑶。 她知不知道对面是谁,能不能先服软,保住小命再说。 “呲呲,她是曼陀山庄的少庄主连城碧啊。” 景岱忍不住小声提醒。 白瑶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并未施舍多余的眼神。 连城碧半眯眼眸,透过散发淡淡金属光泽的面罩眼洞,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确实,一个死人是不用知道本少庄主名讳的。” “把本少庄主的大姨交出来,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要不是看在还有人质在庙里,她直接一把火烧死白瑶都不带犹豫的。 白瑶回头看了一眼,挑起一道讥讽的笑,“你是说那个被朕打成傻子的女人?” 她大姨? 啧,真是弱死了。 “你说什么?”连城碧瞳孔一震,忍不住动怒。 她大姨被她打成了傻子? 本来她是想去劫天牢营救的,后面得到消息,说是人被白瑶提走了。 她索性就一路追到了郊外来,想着顺带将白瑶也给处理掉。 狐二娘闻言,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连秋,后槽牙一疼。 操他爹的,真成傻子了? 完了,完了,今天失策了。 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才行啊,现在挖洞还来得及吗? 白瑶大笑,那张狂的模样惹得连城碧双目赤红,仰头长啸,“可恶,你这毒妇,给我大姨偿命来。” 说罢,她身形一转,幽灵一般窜到白瑶跟前,抽出背后的武器就要取白瑶性命。 连城碧的武器乃是两把峨眉刺,锋利且泛着蓝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毒的。 白瑶侧身一躲,完全不把连城碧放在眼里。 但连城碧的轻功似乎十分了得,白瑶躲闪时,竟被她追上,划破了她的衣角。 白瑶不敢小觑,认真起来,手中棍子一转,用以抵御连城碧的进攻。 连城碧咬牙,手中攻势不断,恨不得将白瑶千刀万剐,眼神也十足凶猛。 不仅如此,她带来的人还趁机放暗箭,白瑶既要躲避连城碧,还要躲避暗处的偷袭。 过了几招,白瑶发现连城碧虽然轻功厉害,内力高强,但功法太弱,手上两支峨眉刺,除了最开始碰到了白瑶的衣角外,后面几乎是招招虚发。 无聊。 白瑶没了周旋的心情,足尖点地,一个飞身从连城碧头上跃起,然后脚上用力将她踢飞出去,再躲避袭来的箭矢后,一棍子敲在她脑袋瓜上。 面具被连带打落,露出一张还算恶心的脸,脸上布满青色血管,看着无比骇人。 难怪要蒙面呢。 真丑。 咔、咔。 白瑶两下打断连城碧的双手,踢飞她手中的武器后,反手锁扣住她的脖颈,稍稍用力。 “吼!”连城碧痛的大叫,一脸震惊和痛苦交织,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悍。 要知道,她习武十几年,十二岁开始采阳补阴,还有老祖亲传内力,年仅二十岁就成为江湖一流高手,居然还打不过白瑶? 凭什么!! 脖子上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脸上青筋越发凸起,连城碧慌忙大叫,“三姨,四姨,救我!” 暗处,有几个黑袍人飞身出现,同样鬼魅的身影让人险些看不清。 白瑶拽着连城碧不断后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觉得别扭。 好家伙,这是把全家人都叫来了吧。 与此同时,破庙内的‘扈三娘’也忍不住,直接一个纵身飞出来,拔出腰间软剑,朝白瑶飞去。 “三娘?” “三姐!” “老三!” 她的姐妹们一惊,错愕的伸手欲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然而,更让她们震惊的是,‘她’并不是飞出去进攻白瑶,而是保护白瑶,直接和另外几个黑袍人对上。 曼陀山庄的武器五花八门,又是铁捶又是双铡的,好在白羽武功高强,对付起她们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员混乱,暗中的弓箭手不好看准目标,也不敢放冷箭。 白瑶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连秋,趁机从袖子里掏出焰火,对准天空一放。 她怎么可能不带人手呢。 又不是傻子。 换了根结实的木棍后,白瑶加入战斗之中,及时减缓了白羽的压力。 狐二娘看了一眼痴傻的连秋,在她脸上一阵摸索后,懊恼无比,“坏了,我们被骗了,那人根本就不是老三。” 怪不得白瑶那么轻易就同意交易,原来是找了个假货。 都怪她们粗心大意,没有及时跟老三沟通。 “二...二姐....”白四娘咽了咽唾沫,看着朝破庙围上来的一大群黑袍人,话音轻颤,“不不不好了,她们围上来了。” 狐二娘眼神凛冽,赶紧拿起武器防御,心里却是没底。 她们学的都是旁门左道,哪会什么厉害招式啊,就只有老三,打洞和打人一样厉害。 可老三又不在。 她也只会些许魅术而已。 白四娘害怕的拿起武器,看了眼外面的情景,却见白瑶她们俩已经合力打趴许多黑袍人。 可显然白瑶是不会救她们的。 还好景岱及时窜进来,递给她们无数裹着毒粉的圆球。 庙外,曼陀山庄最厉害的几人被打得连连躲闪,口吐鲜血,眼中隐约滋生出一抹退意。 影二及时赶来,让人制服住连城碧后,也加入打斗中。 白瑶拿到自己佩剑后,如虎添翼,下手越发狠辣,毫不留情。 “撤!”连家几姐妹战力下降,浑身是血,根本就不是白瑶的对手。 此番对战,她们太轻敌了。 但谁能想,偏远小国居然会出现一个顶尖高手。 “不行啊,阿碧和小秋还在她们手里。”连城碧的五姨口角带血,眼神气愤,还在苦苦抵挡。 “她不敢杀阿碧的,我们先撤,回去想办法。”连二姨看着自己被斩断的佩剑,心都在滴血,赶紧往后撤。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纵着阿碧来翰云胡闹。 连三姨不甘心,咬紧牙关,眼神怨毒的在衣袖里掏了掏,朝对面的白羽撒去。 不给白瑶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们曼陀山庄好欺负是吧。 白羽以为是毒粉,赶紧以袖掩鼻,但不曾想还是吸入了些许粉末,呛得他眼泪直冒。 “小贱人,尝尝我噬情花的厉害吧。” 看的白羽吸入药粉,连三姨笑的灿烂,转身就往后逃去。 第66章 登基为帝 噬情花这玩意儿,沾染半分都足以令人变身荡夫,如果没有解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有解药也没用,被十个女人采补,也会jing尽人亡。 她这东西本来是打算用在自己小侍身上的,今日也算便宜他了。 哈哈哈~~ “呃...”就在连三姨得意之时,忽然胸膛一痛。 她低头一看,一把断剑贯穿了她的胸口,鲜血已经浸染她的衣物。 一口血雾喷出,她骤然从半空掉了下去。 “三妹!” 其他几个女人忍痛惊呼,一脸绝望。 连三姨掉落在地,抽搐两下就没了生息。 杀她的正是白瑶。 白瑶以为她给白羽下了毒,所以就没想再留她性命,直接一剑斩断她的生机。 白羽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个不察,被身边黑袍人划伤手臂。 “妻主...” 白瑶一个飞身跃来,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后,反手斩杀掉周遭仅存的黑袍人。 白羽闻到白瑶身上清冷的草木之气后,脑袋越发昏沉,口中溢出一丝嘤咛。 白瑶连忙掏出解毒丸喂他吃下,然后见局势已被影卫控住,便没有再动手。 “啊,我跟你拼了。”连二姨看着妹妹的尸体,再也忍不住,脸上青筋爆发,朝白瑶攻去。 影二影三正面出手抵挡,没过几个回合,就将伤重的连二姨制服。 风吹来,带走一地的血腥之气。 破庙里,连秋被救走,狐二娘伤势惨重,白四娘断了腿骨,拼死护在衣衫不整的景岱跟前。 若非影四及时出手相救,白四娘恐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白四娘看着身形圆润,面容却有几分可爱的影四,心跳加剧。 她对这犹如救星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见钟情,但来不及开口,腿上狂流的鲜血使得她失血过多,头脑发晕。 “小....小公子,你...你叫什么名....” 真可爱。 噶,白四娘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影四撇嘴,嫌弃的看了她粗糙狼狈的脸庞一眼,脱下外袍,盖在香肩裸露的景岱身上。 “你还好吧?” 这天玄王公明知自己长得美,就不该出来抛头露面。 刚才真危险。 景岱险遭侵犯,神色有些恍惚,听见影四的询问后,缓缓抬头,呆愣的看向他。 高贵的身份、聪明的头脑、会用毒的手段并没有让他在打斗中占据优势,一想到刚才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他就心生后怕。 白瑶抱着昏过去的白羽走进破庙,影四也顾不得管景岱,赶紧走到白瑶身边,“主子!阿羽怎么了?” 白瑶看了一眼堆满死人的破庙,没将白羽放下来,力气爆棚,“可能是中毒了,我先带阿羽回去,这里就交给你和影二了。 这些人都带回去关起来。 再审问一下曼陀山庄的人,看看她们对阿羽下了什么毒。” 白羽倒不是中毒昏迷,是不知为何,莫名其妙伸手就要扯白瑶的衣服,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白瑶总不能当着这些下属的面和他*战吧,只好把他打晕过去。 白瑶大概有个猜测,但不太肯定。 影四急忙点头。 曼陀山庄除了最开始被抓住的连秋跑了外,后来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被抓了。 死了一个,但不打紧。 毕竟她们的少庄主都被抓了,就不信她们还敢轻举妄动。 这一战,白瑶的损失几乎为零。 影卫们也没什么伤亡,只有白羽,中了噬情花的毒,有些磨人得厉害。 眼看登基在即,可为了救白羽,白瑶根本无法抽身。 解毒丸可以解百毒,但噬情花又不属于毒药范畴,所以只能辛苦白瑶。 白羽越发磨人,牢里的几人又没带解药,白瑶眼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紧急提取了系统奖励的毒老欧阳蝎。 还好,毒老赶在登基大典前想办法压制住了白羽身上的媚药。 可这也导致白羽没办法参与登基大典。 顾素晗身着华丽的贵珺制服,捡漏的站在了白瑶身侧,脸上笑开了花。 从小小秀男到一国贵珺,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 太快了。 自己都有些不敢信。 登基大典结束,白瑶顺利继位,称元灵帝。 白羽封为皇贵珺,代掌后印,享皇主珺份例,居椒房殿。 顾素晗封为舒贵珺,赐协理六宫之权,享皇贵珺份例,居长安宫。 越星蘅封为慎长使,享傧珺份例,居春华宫。 还未入宫的独孤裴一并册封,为德傧珺,享珺位份例,居永福宫。 去世的太子珺也得了个珺位的封号,但除此外,什么谥号都没有。 除了后妃,还有白瑶的子嗣。 礼部询问了白瑶意见后,对她的后嗣进行了女男区别排序分封。 封长男白锦璜,为大王公 二子白玉昕为大皇子 三男白锦潇为二王公 四男白锦瑄为三王公 五子白玉媞为乡主,世袭,破格赐封地,周岁移居雾兰城,无皇位继承权。 至于白瑶仅剩的那些未婚兄弟,则是按照礼部王公的封号,晋升一级,移出皇宫,赐了府邸安居在都城。 白瑶对他们没什么要求,只要乖乖听话,别给她惹事就行。 说起来,白瑶这几个兄弟的日子才过的幸福,又不用争宠,又不用联姻,白瑶也没限制他们养面首和成婚,所以都城里,日子过得最好的,反倒是他们几个。 但他们也十分顺从白瑶,知道白瑶的手段,不敢生出一丝不臣之心。 他们也求了白瑶恩典,把各自的父珺接出皇宫,养在自己府邸,白瑶一并应允了。 听说白羽病了,顾素晗走马上任,入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帮白瑶安置后宫的太傧后珺们。 相比起白瑶质量超高的几个后珺,白蔚然的后宫简直五花八门,后珺小侍多达上百人。 其中还有一半是宠幸了一次就丢到一旁不管的,甚至连个位份都没有。 好在先皇主珺给力,没让这些男人造出太多孩子,也算是帮了白瑶一个大忙。 顾素晗拿着花名册,挨个挨个宫殿走访,问这些不受宠的孤苦太傧们,要钱还是要人。 要人就白瑶赐婚,将他们赐给有功勋的将士为主夫。 要钱就是每人给一百两,放出宫去,自行婚嫁。 忙了好几日,顾素晗才将这些人给安置妥当。 回到长安宫,顾素晗一屁股坐下,累的喉咙都快冒烟了。 奶公,也就是现在长安宫的掌事大公公罗氏,赶忙叫宫人将备好的参茶端上来,然后亲自给顾素晗按摩肩膀,心疼不已的开口,“主子,您再如何也得顾惜着身子来啊。” 皇上又没催谁,何必这样着急。 顾素晗喝了口温暖的参茶,脸色红润起来,有了点精气神,“哎,你不懂,本宫就是要趁现在树立好自己的形象,不然等皇贵珺病好了,收回权力,本宫就什么都捞不着。” 好歹得在宫人面前溜一圈,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存在啊。 但他其实更想把事情办好,给自家妻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奶公欣慰不已,但还是心疼自家主子。 也不知道皇贵珺生了什么病,这都快有小十日了,竟还不能出宫门。 要不是皇上一直住在椒房殿,他都还以为皇贵珺跟先太子珺一样,惹皇上生气了呢。 椒房殿。 重新修葺过的宫殿并不奢华,也不是特别宽敞,但比起东宫的小院子,倒也开阔不少。 前殿的花草在寒风中依然傲立,宫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各自忙碌。 此时已然临近午时,主殿大门还紧闭着,路过的宫人不得不放轻脚步,红着脸加快经过速度。 高雯靠在柱子边,思考着人生,长相清秀的小宫人给她端来一杯热茶,开口就是甜甜的,高近侍,请用茶。 咦~甜的她心里都暖洋洋的。 同样温暖的还有宫殿里面。 只是此刻画面少儿不宜。 ...... 白瑶掀开床幔,抱起怀中轻飘飘的男子,大步走向浴池。 因着媚药折磨,白羽最近些时日,寝食难安,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手背经络都凸起的格外明显,小脸更是带着一种纵欲过度后的虚弱感。 要不是白瑶又给他吃了一颗健体丸,他估计都撑不到解毒后。 反观白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手都能把白羽给提溜起来。 “咳咳....”白羽艰难抬手摸了下干涸的嗓子,一双璀璨星眸都呆滞了,红着脸依偎在白瑶怀中,完全娇软无力,“妻主....” 见白羽总算清醒过来,白瑶抱着他下了水。 “怎么样,好些了吗?” 白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想到这几日自己孟浪的行径,他就无脸面对白瑶。 “好...好多了。” 就是可惜,错过了妻主的登基大典。 浑身*青*紫的小男人乖乖点头,眼中露出一抹遗憾。 等两人沐浴完,穿好衣物,躺回床上,白羽看了看眼下所在的宫殿,好奇询问,“妻主,这是哪座宫殿?” 他希望能住得距离妻主近些。 白瑶玩着他及腰长发,神色安然道,“椒房殿。” 白羽惊吓脸,扭头看向白瑶,“妻主,我怎么能住椒房殿呢?” 他是被白瑶半夜带进宫的,意识又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所宫殿。 听见白瑶的回答,他心里下意识抗拒。 椒房殿可都是历代皇主珺居住之地,他知道自己的位份,并不想僭越宫规。 白瑶知道白羽识趣,且安分守己,所以对此并不意外,“我说你住得就住得,安心住着就是。”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白羽躺过来,靠在她臂弯里,笑容晏晏的询问起来,“妻主,难道你不立皇主珺了吗?” 白羽了解白瑶,以他的身份,若是什么事不直接问,反而会引起她的不满。 白瑶确实没这个打算。 她点头,“暂时不会。” 她相信白羽,但不代表他能胜任皇主珺一职,而且她需要空悬后位,来刺激其朝臣。 若日后局势安定下来,倒也可以再给白羽晋位。 现在她年轻,不好设立皇主珺,不然还得防着后宫里的男人和孩子。 白羽抱住白瑶的腰身,在她怀中蹭了蹭,说起其他事,“对不住,妻主,都是我疏忽大意,才会被人暗算。” 这几日,多亏了妻主。 大手拂过白羽墨发,白瑶眼神温和,话语却是带着淡淡的揶揄之意,“不怪你,下次小心。” “不过这几日可把我累的不轻,险些被你生吞活剥。” 也就是她体力和耐力异于常人,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白羽忽而红透了脸颊,捂住白瑶的嘴,眼中泛着点点水光,小声祈求道,“妻主,别说了。” 他都没脸见人了。 现在浑身都还疼着呢。 白瑶好笑,抓住他的手,将他搂进怀中,“羞什么,左右你哪里我没见过。 现在解了毒,你在宫里好好休养。 年前德傧珺要进宫,这事还得交给你来办。” 再不把独孤裴接进宫,他肚子就要瞒不住了。 白羽摸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吻了下白瑶的脖颈,满眼乖顺,“知道了,妻主。” 午后,阳光被掩盖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白瑶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高雯迈着平稳步伐走进来,态度恭谨,“皇上,天玄王公求见您。” 自上次破庙一战,景岱身心皆遭遇重创后,白瑶把他送回行宫,就再没过问半点。 今日求见?莫不是要给他的几个‘姐姐’求情? “宣进来。”白瑶抬头,端起手边热茶呷了一口,气度淡然。 片刻后,一道身穿雪白鹤氅,身姿迭丽的绝色少男迈着庄重而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不施粉黛的面容光辉四溢,鼻尖被冷风吹得有些微红,反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和俏皮。 “拜见翰云皇上!”景岱行至白瑶跟前,一手放在胸前,微躬身,对白瑶行了一道礼。 “不必多礼。”白瑶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宽厚的看向他。 御书房称不上华丽,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景岱一出现,倒是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蓬荜生辉?白瑶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而后又在脑中将他快速划过。 “高雯,给小王公看座!” “多谢皇上!” 景岱微微一笑,有些别扭的看了白瑶一眼,缓缓落座。 御书房有些冷,景岱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心想翰云也没穷到用不起炭盆的地步吧。 还是说白瑶节俭? 第67章 跪求拜师 他不知道的是,白瑶身子血气足,冬日从不用炭盆,宫人们穿的厚,倒也不打紧,所以这又形成了一个美丽误会。 “不知小王公近日休息得如何?今日又为何事而来?”白瑶端的一副稳重自持之象,看向景岱的目光也十分稀松平常,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景岱确实感受到白瑶的不同,觉得她一身正气,英武不凡,跟她先前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听到白瑶询问,他忙回答,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盘落珠一般,“景岱近来一切安好,今日前来,是转呈为了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他又起身,感激的对着白瑶屈膝行礼,态度尤为真诚。 白瑶不动如山,气势浑厚道,“朕说过,不必多礼。 如果小王公在翰云出现意外,朕没能及时出手相救,反倒是朕的过错。” 空着手前来道谢,白瑶都不想搭理他。 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不懂礼貌,一看就是被家里娘爹惯坏了的小男人。 景岱微微摇头,抿着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对白瑶的钦佩,“本宫没想到,皇上的武功竟这般高强,连曼陀山庄都不是您的对手。” 那晚,白瑶给他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 “小王公过谦。”白瑶眼神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又快速移开。 要不是他们给她惹事,她也不用亲自出手。 景岱半垂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呵出一口冷雾,迟疑片刻,方又说道,“所以,景岱有个不情之请。” “.....”白瑶有点想轰人。 她公式化一笑,眼神冷了下来,“小王公但说无妨。” 景岱抬头,清澈明眸透着一丝丝紧张,声音有些婉转道,“我...我想拜您为师,让您传授我武艺。” 白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景岱有些心急,白瑶是他见识过最厉害的高手,他一定要想办法留在白瑶身边,让她收自己为徒才行。 “当然了,我也不会免费让您教我,我可以给母皇写信,让她减轻来年翰云的岁贡,或者我给您拜师礼也行。” 作为太玄国君最宠爱的小儿子,景岱自认为自己这点小事母皇还是可以应允他的。 白瑶打量着他,慢慢摇头,拒绝道,“朕并无收徒之心。” 他居然想拜自己为师?白瑶本想等自己空下来,找个晚上直接对他强取豪夺就完了的。 没想到,他竟主动凑过来。 那就正好陪他玩玩吧。 先吊一下他的胃口。 说起来,这天玄小王公的心思也不够深,她一眼就能看透。 这样单纯的少男,倒也好把握。 景岱急了,不收? 这可不行。 他看向白瑶,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翰云皇上,我是真的敬佩你,你是我见过武功最厉害的人。 我从天玄偷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一个强者拜师,如今,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师父。 求你了,您就收下我吧。” 到底年纪小,孩子气十足,说话也是令人发笑。 白瑶莞尔,似愉悦又似压制,“这世上厉害的人还多着呢,小王公还是找其他高手吧。 朕乃一国之君,没有空闲时间去教导任何人。” 景岱蹙眉,微微噘嘴,“这世上的高手,肯定都没你厉害。 我不要找她们。” 噗通!! 景岱索性直接对着白瑶跪下来,强行拜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日后一定好好孝顺师傅,给师傅养老送终也可以。” “.....”高雯眼角抽了抽。 这小王公的嘴可真会说。 她家主子有的是孩子,用得着他养老送终吗? 再说,皇上也才二十二岁,哪里老了。 白瑶扶额,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想将他扶起来,“小王公,你别胡闹了。 快快起来。 朕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身份高贵,不宜长久留在翰云,还是早日回天玄比较安全。” 握住少男不算纤细的手腕,隔着厚实的衣物,白瑶感受不出什么,只是少男身上天生的清冷兰花香,让她有一丝丝沉迷。 香,比顾素晗都香。 景岱不起,一副她不同意,自己就要长跪不起的表情,奶凶奶凶的,狭长的凤目闪着微光,倔强十足。 他才不要回去,他要行走江湖,逍遥自在一生。 白瑶颇有礼节的松开手,退后半步,眼神一变,带着淡淡的疏离,“小王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朕对你那几个姐姐不客气。 当初你们一起偷盗国库的事情,你姐姐们都告诉朕了。” 现在,那三人都投靠了白瑶,为她效力。 也算是弥补了她们的过错。 “....”景岱心中一咯噔,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瑶。 白瑶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景岱羞愧的低下头。 “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玩儿而已。” 他的身份居然泄露了。 也是,四姐那日拼死护着他,一般人也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 只是....他有点担心。 白瑶一拂长袖,身姿挺拔孤傲,话语凝重,“小王公年纪尚轻,不懂是非善恶。 倘若朕没能将国库的银子找回来,翰云朝堂一定会十分动荡。 朕不会收一个让翰云险些被动摇的人为徒。” 景岱急忙站起来,慌张摆手,郁闷的解释道,“我....我不是的,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都是曼陀山庄的人找到我们,威胁三姐必须这样做才不会杀我们的。 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 “你乃天玄小王公,她们能威胁你?”白瑶适时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景岱耷拉着脑袋,像朵枯萎的小花,脚尖摩挲着地面,小声道,“我...行走江湖,哪能用真实身份。” 他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神秘,所以,他咋可能以势压人。 白瑶无奈,佯装生气的说道,“即便如此,朕也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行!”景岱瞪大眼睛,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也就是白瑶不会翻白眼,不然肯定得连翻好几个。 “你如今应有十七八岁,根骨早就定死了,朕也教不了你什么。”白瑶摇头,眼神假装犹豫,找了个理由拒绝。 景岱一听,立马笑了出来,“没有,师父,我自幼习武,根骨好着呢。” 只是以前太懒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授他武功的师傅都被气走了..... 瞥见少男灿烂明媚的笑容,白瑶心尖微微意动,眼眸半眯。 “朕不是你的师父。”白瑶抗拒脸。 景岱见状,直接抱住她大腿,挤出几滴眼泪嗷嗷叫,“师父,求你了,你就收下徒儿吧。 你要是不收下我,我就不撒手。” 这副小混混的模样让白瑶气笑了,她低头看着景岱,嘴角绷直,“撒手,女男授受不亲。 小王公怎么能这般不遵礼节。” 景岱摇头,紧紧抱着白瑶的腿,倔强开口,“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都不怕师父怕什么。 只要您点头,我立马撒手。” 为母?她可不想乱伦。 不过,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瑶拽了拽腿,无奈十足的叹气,似妥协一般开口,“是不是朕答应收你为徒,今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景岱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点头,“当然,徒儿不怕苦也不怕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嘶,师父这是松口了? “若你做不到怎么办?”白瑶表情严肃。 景岱看着白瑶,竖起三根手指,声音掷地有声,“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瑶眨眨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不用,只要你做不到朕交代的事,即刻离开翰云便是。” “一言为定。”景岱哪有不同意的。 他想,只要自己能成为像白瑶这么厉害的高手,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他只顾着高兴,所以没有瞧见白瑶眼中的精光。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习武?”高兴完,景岱搓搓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成为一名顶尖高手,快意恩仇,逍遥江湖是他最憧憬的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 白瑶扫了他一眼,坐回自己位置上,轻飘飘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明早卯时末,宫中演武场见。” 景岱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眼珠子一顿,表情变得为难,“这么早?” 他那会儿还在被窝里跟床头婆婆约会呢。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冷,他爬不起来啊。 “做不到?那就算了。”白瑶也并不在意。 “不不不。我一定能来的。”早起就早起。 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豁出去了。 景岱使劲点头,言辞凿凿的向白瑶保证道。 白瑶眼神平静,似笑非笑的开口,“记住,晚片刻,朕就会收回今日答应你的事情。” 她平日里也是那么早就起床习武,景岱要是做不到,那她还真不会将就他。 景岱忙不迭点头,嫣然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周身气质清纯动人,“那我们就说好了,师父,你可不能违反咱俩的约定啊。” 白瑶温和一笑,算是答应了。 景岱开心的离去,即使穿着冬装,也身姿飘逸,像只成精的漂亮蝴蝶。 但他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又缩了回来,神色尴尬的回到白瑶面前,揪着小手羞愧的询问道,“那个...师父,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几位义姐她们怎么样啊?” 他光顾着拜师,差点把她们的事都给忘了。 “很好。”白瑶扬眉,又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 “师父,她们本性不坏,只是被逼无奈才会去偷盗库银的。 您能不能...从轻发落啊。”景岱有些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向白瑶求情。 身为江湖中人,也有几分身不由己。 景岱想起她们对自己的照顾,还有义结金兰时发下的誓言,他还是想替她们解释一二。 白瑶没有告诉他,这三人已经为她所用,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景岱,语气严肃,“不管她们本性如何,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 她们没死,我已经将她们发配去挖矿了。” 啊?挖矿? 景岱脸色立马有些难堪,眼神中充斥着担忧之色,“师父,可不可以换一种惩罚的方式啊.... 她们受了重伤,经不起折磨的。” 白瑶笑而不语。 景岱垂下脑袋,好吧。 他是有些过分了。 可.... 抿了下嘴角,景岱悄悄看了白瑶一眼,试探般询问,“那我...我能否给她们送些吃食和衣物去,如今天气越发严寒,她们肯定受不了的。” “她们是受罚,不是去享受的。 若是要送,你不如给所有挖矿罪奴准备几套衣服好了。”白瑶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语气不好的说道。 谁知,景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也行!” 罪奴也是人,他又不是没银子,准备就准备。 白瑶看白痴一般看了景岱一眼,叹口气,“行,那我先替那些罪奴谢谢你啊。” 大傻子。 景岱察觉白瑶的阴阳眼神,赧然撇嘴,谁叫他能脱困而几个姐姐却是被抓住了呢。 要不是为了她们,自己也不用这样了。 “徒儿告退。”景岱被白瑶看的浑身不自在,赶紧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他真不傻,只是钱多而已嘛。 景岱一走,白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欧阳拂扭着圆臀走进来,即使穿着厚衣裳,也并不影响他冷艳独特的气质。 察觉殿内微妙的气氛,他观察了一下白瑶的眼神,缓缓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皇上,礼部说,七日后是个好日子,适合迎德傧珺入宫。” “这种事,直接跟皇贵珺说就行。”白瑶没有接折子,活动了一下胳膊,总算是完成了桌面清理。 欧阳拂顺从点头,毕竟他刚接管御书房的事务,还有些不太习惯。 “是。” 不过白瑶还是追问了一句,“她们一家子到都城了吗?” 万剑山庄到翰云,还是很遥远的。 欧阳拂面色端正,不敢嬉皮笑脸,“昨日刚到,就住在您安排的府邸中。” 白瑶看了一眼窗外,轻声吩咐道,“晚些时候,你亲自去送些礼物,再带御医去给德傧珺瞧瞧脉象。” 独孤裴这么容易就怀孕了? 看来习武之人的体质是不错,毕竟他的孕点高达九分。 白瑶现在也搞懂了孕点数据。 但没觉得有啥用。 至于派出太医,则是想探探他是否真的怀孕,以及怀孕的时间。 她可不想当冤大头,养别人的孩子。 “是。欧阳拂躬身回应。 “高雯,越氏住哪座宫殿来着?”白瑶站起身,摸了下欧阳拂豆腐般嫩滑的小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入宫这么久了,她都还没见到越星蘅,今日总算是想起他的存在,得去看看。 毕竟他还怀着孩子呢。 第68章 奴大欺主 高雯快速作答,“回皇上,是春华宫。” “走。”白瑶衣袖一挥,立马往外走去。 高雯急忙拿上大氅追上去,嘴里提醒着,“皇上摆驾春华宫。” 白瑶斜了她一眼,嚷嚷什么,咋咋呼呼,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被簇拥着的感觉。 还是神出鬼没最适合她。 高雯连忙捂住嘴,狗腿子一笑。 春华宫。 越星蘅怀孕已有近四月,腹部微凸,但在冬日衣物遮盖下,并不明显,而且他身形纤瘦,浑身一点孕态都没有。 宫中浮着淡淡的檀香,御医正在给他请平安脉,白瑶带着人进来时,越星蘅捂着貂皮斗篷咳嗽了几声,小脸有些发白憔悴。 见到白瑶的身影,越星蘅眼中划过一抹意外,连忙在近侍的搀扶下,起身给白瑶问安。 御医也跪了下来。 “拜见皇上!” “不必多礼。”白瑶大跨步走进来,扶起越星蘅后,一拂衣角坐下,话语平淡,“你们继续。” 她看了一眼越星蘅的状态,似乎不太乐观啊。 御医已经诊治得差不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面色惶恐道,“慎长使,您感染了风寒,恐怕得服药了。” 皇贵珺把慎长使这一胎交给她,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咋会得风寒呢? 越星蘅捂着肚子,又咳嗽了几声,轻蹙蛾眉,眼神焦急,“风寒?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到腹中孩儿?” 他之前觉得怀孕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可等肚里揣上孩子,他又觉得这个孩子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同样十分珍惜。 怀孕这么久来,他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最近几日是有些冷,但也不至于.... 御医拿捏不准,偷摸瞧了一眼白瑶的脸色后,温和道,“这...微臣只能开些温和的药给长使先吃着,应该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 长使染上风寒,白日里可以把碳火点上,其次尽量穿的厚实些,揣个汤婆子。 您这风寒还不算太重,一定要多多休息。” 越星蘅忙不迭点头,小脸气色略差,显然是忧心起来。 屋中有些冷飕飕的,白瑶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出来,倒是高雯,搓了搓手,皱眉环顾了一圈左右。 “混账东西,殿内怎么不点炭呢。” 她走到门口,冲门外站着的掌事公公呵斥道。 这都十二月了,炭火早该点上了吧。 莫不是这群奴才没尽心照顾慎长使? 掌事公公看了一眼越星蘅,赶紧跪下来,一脸无辜的说道,“是长使不让奴才们点碳的。” 他们怎么能拗得过长使呢。 高雯疑惑,转头回去。 白瑶也看向越星蘅。 怎么?他也不怕吗? 越星蘅抿唇,柔声和她解释道,“奴不喜欢闻到那股烟味。” 高雯不解,“长使,这红罗炭和金丝炭没有烟味的,您得赶紧点上啊。” 总不能连自己身子也不顾吧。 御医开好了药,起身离开。 贴身近侍攥着药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掌事公公闻言,身子微僵,眼神有些躲闪。 越星蘅欲开口,却见那小近侍一溜烟儿的跑去点碳。 谁知,等他端着炭盆进来,一股熏人的烟味四散出来,屋中瞬间浓烟滚滚,呛得越星蘅眼泪直流,急忙捂着肚子背过身去。 “还不快端出去。”白瑶见状,起身来到越星蘅面前,替他挡住这飘散的烟味,眼神冷厉。 高雯傻了眼,这是什么碳? 咋会有这么重的烟味呢。 他急忙和满头大汗的掌事公公一起走出去,待定睛一瞧,这哪里是什么红罗炭,分明就是最次的黑炭。 “这是你家小主常用的炭?”高雯眼神已经有些不太对。 小近侍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掌事公公,表情不满,直白道,“回高近侍,我家小主一直用的这种炭,都是掌事公公亲自拿回来的。” 掌事公公神色一僵,瞪了那近侍一眼。 “狗东西,你就拿这种要命的玩意儿给主子用,你活腻了吧。”高雯挽起袖子就要抽人。 掌事公公连忙跪下求饶,捂着脸委屈解释,“这...这内廷司分来的炭火就是这种啊,高近侍,奴才哪敢骗您。” 高雯可不是那种随便能糊弄的人,她指着疯狂冒烟的炭盆,气不打一处来,“你瞎了眼啊,在宫中当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红罗炭和黑炭你分不清吗? 正五品长使宫中每月有一百斤的红罗炭,一百斤银花炭供应,有孕后珺另加一百斤红罗炭,你都给吃了是吧。 敢蒙骗本近侍,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睁眼说瞎话。 高雯直皱眉,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来人,把这眼瞎的奴才给我拉下去,好好拷问拷问。” 这才入宫多久,就发生这等奴大欺主的事情,且不说慎长使还怀有身孕,即使没有身孕,那也不是这些狗东西能随意欺辱的。 掌事公公立马慌了神,眼露惧色,“不要啊,高近侍饶命,高近侍饶命。” “这不关奴才的事儿啊,都是内廷司拨下来的份例,与奴才没关系。” 高雯冷笑,拍拍他的脸蛋,“你是一宫的掌事公公,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谁信啊。 估计就是这家伙连同内廷司欺负慎长使吧,这样的事儿她见多了。 白瑶皱眉,握住越星蘅微凉的双手,有些责怪的开口,“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叫人来知会我一声,你是怀着身子的人,何苦委屈自己。” 不过这些奴才真该打,连主子都照顾不好,养着有什么用。 越星蘅闻着她身上清新的气味,轻咳两声,面露惭愧,“皇上,奴不是故意的,只是怕皇上不愿意见到奴。” 他不敢奢求皇上对他有几分真情,毕竟苏哥哥的先例就在眼前摆着的。 万一皇上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腹中孩儿,不遵守约定了怎么办? 他唯恐惹怒她,所以只敢在宫中谨小慎微的过活,除了这炭火以外,其他方面倒是没人敢苛待了他去。 白瑶揽着他的肩膀,轻抚他乌黑发丝,话语温柔,“怎么会呢。 毕竟星儿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 越星蘅渐渐红了眼,抱住白瑶的腰肢,眼神略显委屈,“皇上。” 白瑶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高雯,大声吩咐道,“好了,把这群奴才都给带下去,好好审问审问,敢苛待朕的长使和皇子,莫不是活腻了。 还有内廷司,也好好审一审” 掌事公公捂着脸,面如菜色,急忙磕头求饶。 他们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慎长使入宫这么久,皇上都没有来过一次,宫里人一贯喜欢踩高捧低的,但想着慎长使有孕在身,倒也不敢明着为难。 只是总有人不长眼,在给他的炭火上做了手脚。 红罗炭、金丝炭比较昂贵,普通黑炭便宜,只要斤两数对的上,给什么炭他也就只能用什么炭。 掌事公公也是一时昏头,觉得越星蘅也分不清炭火之间的去区别,所以才在内廷司宫人的怂恿下,犯下大错。 白瑶没有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又吩咐旁边的近侍道,“速去内廷司把慎长使的炭火份例领回来。” 她对温度要求越冷越好,但越星蘅他们又不同。 难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挺正常的。 越星蘅窝在白瑶怀中,贴心的开口,“皇上,咳咳... 奴感染了风寒,要不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风寒来的也不是时候。 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一面.... 白瑶摇头,微微一笑,“我许久未陪过你了,今日得空,好好陪陪你。” 越星蘅迟疑,担心的望着白瑶。 万一皇上感染了风寒,皇贵珺怪罪于他怎么办? “我身体好,你就别担心了,走,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休息。”白瑶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慢慢扶着越星蘅起身,抬脚走进寝殿内。 寝殿内也是凉飕飕的,越星蘅不由自主的往白瑶怀里靠了靠。 越星蘅身段纤长,又是白瑶不喜欢的那种,但看在他还怀孕的份上,白瑶没有多说。 炭火没来,白瑶只是抱着越星蘅坐在床上,伸手摸了下他凸起的小腹。 “宫中住着还习惯吗?” 越星蘅甚少有和女人这般亲密过,即使是和白瑶,那也都是在床榻间.... 听见她的关心之言,越星蘅抿着嘴角,乖顺不已的点头。 “皇上...” “无人之时唤我什么?”白瑶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捏了下他嫩滑的脸颊。 这是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穷酸,宫里一个长使都用不上好的炭火。 看来这些宫人也得重新更换过了。 “妻主!”越星蘅立马改口,羞涩的眨了眨眼睛。 “再唤一声。”白瑶搂住他不算纤细的腰身,大掌在他肚皮上摸了摸,将他抱紧了些。 身子渐渐温暖起来,越星蘅红着耳尖,依偎在白瑶怀中,“妻主~” 这样的场景,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桂花巷的时候,他们....缠绵...亲热.... 他本以为妻主不会让他进宫的。 白瑶大掌落在他脸颊上,话语沉稳,又带着些许嗔责,“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你是我的夫侍,身份尊贵,下头若是有人敢怠慢你,尽管告知于我。 不许自己憋在心里。” 要是把她孩子憋坏了,那可就麻烦了。 越星蘅惭愧点头,缓缓抬起眼眸,攥住白瑶衣襟,“妻主,奴....” 他有事想要询问。 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白瑶搂着他,将他的细微表情尽收于心,“说吧,你想问什么?” 越星蘅讶异,微微蹙眉,神色有些慌张,“妻主,奴只是...” 他根本不知该从何问起。 白瑶勾唇,淡然一笑,“你想问你苏哥哥和你姐姐的事情是吧?” 越星蘅咬唇,紧张的盯着白瑶。 白瑶手指压住他的唇瓣,低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如你所想,他们私奔了。” “....”越星蘅有一瞬的错愕,紧紧攥着白瑶的手,像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私奔了? “...妻主,您将她们...”如何处置的。 他背后发凉,有些不敢询问。 “没有处置,我成全他们了。”白瑶玩弄着他的发丝,眼神平和。 越星蘅僵着身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妻主,您不怪她们吗?” 成全,好陌生的两个字啊。 妻主竟能成全自己私奔的夫郎?他怎么觉得不太真实呢。 白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留着也没用。 想当初,我以为他被家人欺辱,才将他娶了回来,给他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谁知,人家根本不稀罕。” 索性人家喜欢自由,那就随他去吧。 越星蘅抿唇,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瑶,“妻主,奴的心在您身上的....” 他可不敢像苏哥哥那样乱来。 白瑶轻哧一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尖,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你的心要是不在我身上,那我早就送你去见阎王了。” 但凡他当时参与了苏卿瑢的计划,这会儿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越星蘅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表态,“奴没有。” 屋中传来一声轻笑,越星蘅微努嘴角,垂下脑袋,“妻主,您又逗我。” 白瑶伸手,掐住他微尖的下颌,在他唇角霸道印下一吻,“不是逗你,是在告诉你。 如果你敢像苏卿瑢那样朝三暮四,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她也懒得在越星蘅面前装正经了,反正苏卿瑢也把她老底透得差不多,再装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大手捏住男子脸颊两侧,白瑶眼神深邃晦暗,带着点点警告的光芒,“你姐姐那个废物,在霄云的时候护不住苏卿瑢,难道现在她就能护住他了吗? 你千万不要痴想妄想谁来救你,你只要乖乖待在我的身边,为我生女育儿,我保证,荣华富贵与你享之不尽。 听清楚了吗?” 希望他是个识趣的。 “听...听清楚了。”越星蘅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剧烈跳动,身子又被白瑶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所以只能这样承受她的‘谆谆教诲’。 越星蘅没有喜欢的人,本就是准备联姻的产物,所以现在的生活对他而言,其实也是轻松的。 他不敢乱来,也不会乱来。 “妻主,奴...奴很乖的,没有听她们的撺掇,您放心便是。”小猫似的蹭了蹭白瑶的手掌,越星蘅一脸顺从之意,乖得不能再乖了。 第69章 独孤裴入宫 白瑶很满意。 她勾唇,吻上他的眉眼。 越星蘅羞涩的轻颤身躯,虽然怀了孩子,可他跟白瑶却还没有几次妻夫之实。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主动的迎了上去,尽量不破坏白瑶的兴致。 白瑶知道他偷摸使坏呢,明知道自己得了风寒,还一个劲儿的亲她。 不过这样的小手段,不足为惧。 待白瑶占了一番便宜,心情大好后,将越星蘅剥掉外壳放进被窝中,“我已恕免你爹爹的罪奴之身,将他安置在都城生活,待你生下孩儿,我会让你出宫去看望他,如何?” 越星蘅紧张的神色一变,欣喜起来,搂住白瑶的胳膊,“真的吗?妻主。” 白瑶眨眨眼,在他身边合衣躺下。 “当然。” “谢谢你,妻主。”这是这么久以来,越星蘅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有些憋不住眼泪,眼眶泛红的看着白瑶,跟小兔子没什么两样。 白瑶拭去他眼角的泪花,看了眼他的肚子,“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是你自己争气。” 越星蘅吸吸鼻尖,别扭的嗔了白瑶一眼。 这一眼,自是风情万种,魅力无限。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独特之处,还在偷偷郁闷。 白瑶笑了笑,想着今日也无正事,便想着帮一帮他。 “欸,妻主,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越星蘅害怕的捂紧自己,小可怜模样,“奴...奴得了风寒,不便伺候您的....” 而且,而且他还怀着孩子呢。 “先前御医说你要发热才行,我有一个好办法。”白瑶抬手,放下床幔,朝他伸出罪恶之手。 “别,妻主....唔...” ..... 花开一室,屋中温度不断上升。 翌日。 天色微亮。 清晨的寒风肆虐,刮得人脸蛋生疼。 景岱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卯时前赶到了宫中演武场。 “呼~”好累,好累啊。 他没晚到吧。 抬起头,他的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 只见空旷的场地上,一道飘逸的身影正手持武器,在习练剑法。 其灵动洒脱的英姿甚是引人瞩目,凌厉的剑法饱含剑意,一招一式都炉火纯青,奥妙非凡。 景岱看直了眼,踮起脚尖兴奋的望着那道身影,一颗心直噗通噗通的跳。 待白瑶收了剑式,额角染上薄汗,他急忙冲上前,激动的拍手,“好,师父,你真厉害。” 白瑶眄了他一眼,神情淡薄,“别废话,快去扎你的马步。” “啊?”景岱一愣,挠挠头,过分清纯绝色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解。 扎马步? 白瑶一脚踹向他下盘,景岱毫无防备,直接倒地。 “....” 得亏冬天穿得厚,不然他就要摔个狗啃泥了。 “师父!!!” 这是干什么? 景岱有些羞恼,感觉自己颜面扫地。 师父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白瑶接过近侍递来的水润润喉,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叫什么叫,你下盘散成这样,就算习得厉害剑法也会被敌人看出破绽。” “从今日起,你先开始练站桩和扎马步。” 景岱拍拍屁股站起来,有些不服气,“我...” “不练就走。”白瑶没有多说,又走到演武场中间,继续练自己的剑法了。 景岱气呼呼的跺脚,小脸冷的通红,朝白瑶大喊,“你别小瞧我,练就练。” 他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景岱在演武场旁边站好,目光却是落在白瑶身上。 好帅的身姿,这要是他的话,不知道迷倒多少大女人呢。 呸呸呸,他习武可不是为了吸引女人的。 景岱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瑶,一是为了欣赏,二是为了学习。 半个时辰后,白瑶上朝去,景岱还在风中扎马步,就是一双大长腿,颤抖得厉害。 “....师父,我还要站多久啊。” “可以了!”白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景岱骤然卸了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脸色微白,“您—不—早—说.....” 哎哟,他的腿啊。 椒房殿。 白羽刚起床,三个孩子被奶公抱进来,看着他梳洗打扮。 尽管他现在身为皇贵珺,可他还是不喜欢穿太华丽贵重的衣物,他身上的那股江湖气有些不衬那繁复的宫装,加上还要照顾孩子,所以他首选舒适简洁的衣物。 “爹爹...”三个孩子争先恐后的都想让他抱。 白羽浑身仍有些不适,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手抱一个孩子。 “好了,别嚷嚷了,爹爹在呢。”白羽搂住自己的两个好大儿,心想自己要是生两个就好了,生三个他都抱不完。 这不,刚抱住这两个,另外一个被落下的崽子又开始嗷嗷叫。 他哭笑不得。 都怪妻主,那么厉害做什么,一下子让他生三个,抱都抱不过来。 这时孩子小还好,要是再长大些,岂不是要怪他不公平了。 无奈之下,白羽只好三个都不抱。 “小皇子和小王公都用了早膳没有?”白羽无视三个小家伙期待渴望的眼神,坐下来开始吃自己的早膳。 他最近有些懒了,本来想早起练练剑的,只是妻主不允,说让他必须把肉补起来后,才能习武。 因着那媚药的缘故,他这小半月至少瘦了好几斤,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吧。 奶公抱着孩子,笑容端庄的回答,“回皇贵珺,都用了的。 小皇子和小王公们近来胃口好,吃得比往日要多上一些了。 今日大皇子重了二两,大王公和二王公重了一两,晚间睡得也香。” 白羽不用学白瑶,只要不笑的时候就很是高冷,毕竟这是他多年来当影卫的习惯。 听到奶公的回答,白羽很满意,“进宫这几日,本宫身子一直不大好,辛苦你们几个了。 一会儿下去领赏吧。” 六个奶公大喜过望,连忙给白羽道谢,“多谢皇贵珺。” 难怪今早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他们今个儿有赏钱。 “谢...谢...”三个小家伙跟着学舌。 白羽温柔一笑,快速用完早膳后,带着他们去偏殿学走路。 临近午时,白羽想着白瑶应该会来,便叫人去准备白瑶喜欢的膳食。 白瑶人还没来,礼物就先来了。 高雯捧着一个长匣子,笑眯眯的走进椒房殿,“拜见皇贵珺。” “拜见大皇子、大王公、二王公!” 白羽抱着女儿正稀罕呢,瞧见高雯的身影,抬脚走到她面前,“高近侍免礼。” “免礼...”怀中小家伙又跟着学说话,惹得白羽粲然一笑,摸了摸她圆滚滚的小脑袋。 “昕儿啊。” 这三个孩子最近真是到了学说话的时候,什么话都要跟着学。 “妻主呢?怎没有同你一起过来?”白羽又看向高雯。 “回皇贵珺,主子在跟兵部几位将军商议政务,让奴才先过来给您送东西。”高雯举了举怀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白羽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剑匣,眼前一亮。 莫非是剑? “主子新得了一把宝剑,说是之前答应了皇贵珺要给您,便让奴才送过来。”高雯走到桌旁,把匣子放下,伸手打开。 一把通体月银色泛着冷光的宝剑出现在白羽眼中。 好了,孩子也不香了,他把孩子递给奶公后,连忙拿起匣子里的宝剑。 宝剑出鞘,清脆铮鸣,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白羽欣喜异常,手持长剑比划了几下,笑容明媚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剑身。 “好剑。” 跟妻主的剑材质应该是一样的。 妻主居然还记得她先前说过的话。 白羽心中一片温暖。 高雯站在旁边又说道,“主子说此剑名为清霜,皇贵珺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改个名字。” “喜欢,我太喜欢了。”白羽拿着剑,高兴地都快找不到北了。 只要是妻主送的,他都喜欢。 “爹爹...”小皇子伸出小爪子,对这种亮闪闪的东西也很喜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也想要哇。 爹爹给她玩玩。 白羽忙把剑收起来,挂在自己才能够到的位置。 这种东西可不是小孩子可以玩的,白羽太明白她想干啥了。 几日后。 独孤裴进宫之日。 看在银子的份上,白瑶特许了他的家人将他送进宫。 只是.... 白羽一袭宫装,站在永福宫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给独孤裴送嫁的一家子,额角隐约跳得有些厉害。 万剑山庄这是来了多少人? 就算妻主允许他们送嫁,可这人数是否有些夸张了?? 他要不要去告知妻主一声。 看热闹的顾素晗姗姗来迟,扶着奶公的手,一溜儿小跑过来。 “拜见皇贵珺。”行了个礼,顾素晗看向永福宫里面,瞬间被院子里堆积的嫁妆给惊住了。 这么多?这得有多少抬啊,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面送。 他顿时郁闷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嫁妆是最多的了,没想到这个德傧珺比他还厉害。 也是,人家可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门派。 白羽瞥见他脸上鲜活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 顾贵珺还真是把什么事儿都给写在脸上的。 这时,白羽派去帮忙的近侍琥珀朝他走来,表情略显怪异,“皇贵珺,德傧珺的嫁妆太多,库房放不下了,这该怎么办?” 顾素晗羡慕的直哼哼。 白羽看着还在往里送的嫁妆,倒是没什么感觉,略微一思索,就拿定了主意,“把偏殿一并打开给德傧珺他们安置。” 独孤庄主一片爱男之心,从准备的这些嫁妆中就可以看出来。 每个箱笼他瞧都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想必都是贵重之物。 库房才多大,放不下也正常。 以后他儿子出嫁,妻主想来也会给他们备上这么多嫁妆的。 “是。”琥珀又连忙去找掌事公公取了钥匙,把三间偏殿的大门给打开。 万剑山庄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怎么好看。 她们身娇体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居然只能嫁给翰云皇上为傧珺,太欺负人了。 她们不禁为自家小公子感到不公和气恼。 瞧瞧这宫殿,又破又烂,还没小公子院子一半大,还有这些普通的花草,在万剑山庄喂鸡估计鸡都不吃。 太简陋了,还有这些笨头笨脑的宫人,瞧着都唾弃得紧。 白羽倒是一直注意着他们,根据她们的神色猜到了他们在想些什么,但....那又如何。 妻主就是厉害,能让这万剑山庄的小公子不得不倒贴。 能嫁给妻主,是男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种道理,只有被妻主宠爱过的人才知道。 他可不会去解释和劝说。 反正人都到皇宫了,想走?怕是不行。 白羽一想到妻主为了充盈国库,竟还顶着骂声迎德傧珺入宫,就忍不住心疼她。 独孤裴是早就送进主殿休息着的了。 他身上穿着石榴红多子多福织金百草嫁衣,头戴精美绝伦的孔雀金冠,眼眶红彤彤的,手里捧着一个苹果,难过的看着自己家里人。 “娘,姐姐,我不想嫁了。 我想跟你们回家。” 一想到自己入了宫,就不得不和家里人分别,独孤裴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衣服下马上就要遮不住的孕肚,独孤竹心疼,但也无奈,“说什么胡说,马上都是要当爹爹的人了,可不能再瞎想。” 其实独孤竹心中也郁闷呢,看着这狭小的宫殿,她就在想,是不是白瑶故意磋磨她儿子。 这么小的宫殿,能住人吗? 要不是看这殿内一切都是新的,她还真想要找白瑶说道说道。 实在不行,她出钱给儿子修个大宫殿也行啊,毕竟以后还有两个孩子,这么小的地方..... 哎!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切都是为了小七和孩子的将来,忍一忍也就罢了。 独孤裴啜泣,撇着嘴角,把苹果掐的满身是洞,“可是...娘,我害怕。” 万一白瑶又打他,折磨他怎么办? 呜呜呜,他错了,他真的不该去招惹白瑶那个恶毒女人的。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他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独孤岚和独孤棠对视一眼,忙走过来劝慰自家弟弟。 “小七,你怕什么,就算你出嫁了,可你也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有娘和姐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是啊,而且我与你妻主交谈过,她并非那种凶残嗜血、六亲不认之人,那都是外面瞎传的。 你可不知道她对自家夫郎有多好,只要你以后别乱惹事,乖乖待在自己宫中养孩子,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现在可不能伤心,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一切都是孩子。 那他呢? 独孤裴气的直掉泪。 第70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 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他至于这么憋屈吗? 他真想把白瑶活剐了,可又打不过她。 气死了。 独孤竹也很担心他这状态,再三劝慰,“小七,你乖乖听话,娘到时候会和你妻主说的,如果可以,我跟你姐姐隔上一两月就来看你。 等你生产的时候,我们也会来的。 这宫里虽比不上家中,但娘把你用惯了的下人都留给你,你有事吩咐他们就行。 但切记不可再鲁莽行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得懂事起来,知道吗?” 都怪她之前骄纵坏了孩子,以至于现在....哎。 独孤竹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把他一个人留下,一想到儿子嫁得这么远,她就心里揪着难受。 独孤裴落泪,捂着小腹,委屈的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法子,就是苦了姐姐和娘她们。 “娘,我...我要是生孩子的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啊。” 万一白瑶趁机对他下毒手怎么办?万一宫里有人想害他的孩子怎么办? 他可扛不住白瑶的凶残手段。 独孤岚若有所思的站在旁边,想了片刻,开口建议道,“娘,反正山庄有大姐和你在,要不.....要不我以后留在翰云都城算了,这样也能和弟弟有个照应。” 他实在有些不放心小七一个人在宫里,而且翰云距离万剑山庄路途遥远,一来一去都要一个多月,万一小七有点事儿,她们也不能及时出现。 之前白瑶不是说想让她留在翰云当官吗?或许她可以借机留在这儿。 待弟弟顺利生子,一切落定后,她再回家也行。 独孤竹蹙眉,“不妥。你知道万剑山庄规矩的。” 她也留了些人手在翰云,再说,白瑶得了她的银子,答应要保护好小七的。 独孤岚摊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辩驳起来,“娘,现在弟弟都已经嫁到翰云,再撇清关系就有点自相矛盾了。 或者,我化名留在翰云也行。 你瞧,就小七这样子,你能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宫里吗?” 左右她现在没什么事,留在翰云是最好的。 独孤家的另外几个姐姐眼前一亮,她们怎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娘,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独孤舒抱着自己的佩剑,一脸赞同。 要不是她马上要娶亲,她都想留下了。 独孤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独孤裴感动得眼泪汪汪。 二姐对他真好。 规定的送嫁时间快到了,独孤家众人依依不舍的和独孤裴告别。 独孤裴站在门前,瞧着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再也绷不住,扯着嗓子嗷嗷哭起来。 这凄惨的哭声,就跟烧开的水壶一样,呜呜呜响个不停。 他这一哭,下人也跟着落泪。 白羽抬脚走进来,眼角轻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还是什么都别管,明日再说吧。 他让人把膳食送过去后,自己就离开了。 天快黑时,独孤裴从沉睡中醒来,昏暗的宫殿尚未掌灯,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心里酸涩难忍。 一股冷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独孤裴裹紧被子,郁郁寡欢。 忽然,他感觉自己肚子动了一下。 他低头,不明所以的抚摸着自己弧度明显的小腹,这时,恰好孩子舒展身躯,又触及他的掌心。 呜呜,动了动了,孩子在动。 他有点害怕。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无限的喜悦,很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孩子的动静,就好像....种下的种子发芽了一般。 好不可思议。 独孤裴高兴地落泪,初入深宫第一日,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孩子,爹爹会保护好你们的。 下人闻声走进来,掌了灯,屋中渐渐明亮起来。 “公子,您醒了?饿不饿?”近侍溪风走到床边,拿过衣裳伺候独孤裴穿戴。 “方才皇上身边的近侍来说,皇上今日不会来永福宫,让您早些歇着。 哦,皇上还赐了不少东西呢。” 近侍手脚麻利又轻柔的给独孤裴穿好衣服,扶着他下床。 另一个近侍将熬好的补品端上来,笑吟吟的开口,“傧珺先喝碗血燕暖暖身子。 溪风,既然傧珺入宫了,以后不能再称公子了。” 庄主交代的话,他怎么又忘了。 溪风撇嘴,不以为意,“知道了。” 独孤裴喝着补品,庆幸白瑶今晚不来,不然他还怎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她。 可一想到她这般不重视自己,他又恼怒。 这么久,她都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过,连孩子也不来看,有她这么当娘的吗? 清风往炭盆里加了一点炭,老爹子一样念念叨叨,“傧珺,明早咱们还要去给皇贵珺请安,今晚您可不能熬夜看话本子了。” 这宫里虽然是不方便了些,但好在一应用物都齐全,日子应该也好过。 独孤裴叹口气,摸着肚子,话语幽怨道,“不能动箭,不能动鞭子,不能习武,还不准我看话本子,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清风连忙呸呸呸,一脸扭曲,“傧珺,您今日大喜,怎么能说这样晦气的话。” 老天奶,他家公子何时才能长大啊。 独孤裴耸肩,喝完燕窝后,准备出去走走。 裹上火红的貂皮斗篷,独孤裴非要出去溜达,谁也拦不住。 好在最近只是天冷,尚未下雪,不然晚上出门,那可就遭了大罪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独孤裴迈着鸭子步,一边啃蜜饯一边在宫里转悠,看着寻常至极的三三两两宫苑,他心里嫌弃极了。 寒酸,真的寒酸。 途经一座亮着宫灯的宫殿时,他停下脚步,吸了口气,好奇询问,“春华宫?可住了人?” 清风早就打探清楚了,不急不慢回答,“住了的,是皇上的慎长使,他同您一样,都怀着身孕呢。” 所以这后宫并非他一个人怀孕? 难怪呢。 “慎长使?哼,她究竟有多少后珺。”独孤裴气的把手里的蜜饯都给丢出去了。 清风赶忙给他顺气,好声好气的安慰道,“傧珺,您别生气啊,皇上真没有几个后珺。 除了亡故的苏珺,皇上只有一个皇贵珺、贵珺、长使,还没寻常富贵人家的夫侍一半多。” 也就是说,白瑶有四个后珺? “这已经很多了。”他娘都才娶三个夫郎呢。 独孤裴郁闷不已。 清风哭笑不得,谁能跟自家庄主比啊,庄主可是出了名的深情,主夫死后,多年都不曾续弦。 但对于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来说,四个后珺,真的已经很少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不过他今日也打听了,皇上对这些后珺可好了,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比起其他大国的后宫傧珺们,都是不差的。 次日一早。 独孤裴在近侍的三催四请下,顶着两个黑眼圈,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清风拿着鸡蛋给他敷眼睛,溪风给他穿衣服,两人对视一眼,皆十分无言。 自家傧珺又熬夜看话本子,他们明明把话本子都给藏起来了啊。 换上得体的宫装,穿好斗篷,独孤裴在两人的搀扶下,走出宫门。 因为他怀了身孕,所以白羽特意把今日请安时间给推迟了一个时辰。 得亏推迟了一个时辰,不然他都起不来。 坐上轿辇,独孤裴打了个不太优雅的呵欠,昏昏沉沉的朝椒房殿而去。 前方,另一个轿辇从转角处出来,上面坐着的,正是越星蘅。 本来长使位份是没有轿辇的,只是他也怀孕了,白羽素手一挥,也给了他一个特权。 他病愈后,也恢复了日常请安,只是白羽不喜欢日日都请安的规矩,就定了初一十五,和新人进宫后一日。 今日原是不用请安的,可谁让有新人进宫呢。 独孤裴位份高,越星蘅只得吩咐宫人靠边停下,先给他请安。 “奴拜见德傧珺。” 舒贵珺住得离椒房殿近,一般是不用轿撵的,宫中第二个用轿撵的人,想必就是新进宫的德傧珺了。 独孤裴高高在上,借着清晰的光线,看见了越星蘅娇媚可人的脸蛋。 视线划过他已然凸起的腹部,独孤裴在近侍的提醒下,清了清嗓子,开口让他起来,“免礼吧。” 好生别扭的感觉,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卑躬屈膝。 他还是喜欢江湖上那种肆意潇洒的感觉。 越星蘅看了一眼独孤裴的背影,捂着腹部,方才德傧珺的眼神应该没恶意吧。 他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长使,咱们也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迟了。”近侍扶着越星蘅提醒道。 “嗯。” 椒房殿的清晨是热闹的,尤其是白瑶留宿后的早上。 床上一个孩子跟白瑶嘤嘤嘤,地上爬着一个孩子啊啊啊,白羽手里还有一个呜呜呜。 待白羽整理好这一团乱麻,把白瑶送去上朝,让奶公带走孩子后,这殿内才算安静了下来。 再看他自己,衣服是乱的,头发是没打理的.... 而马上后珺们就要来请安了,他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发晕。 顾素晗扭着小腰,慢条斯理的走进椒房殿,抬眼一看,好吧,他居然是最先到的。 白羽赶忙穿戴完出来。 “拜见皇贵珺。”越星蘅规矩的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白羽笑着对他开口。 “怎么来的这么早?”白羽在后宫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顾素晗了。 平日他都不怎么爱交谈,也就是跟孩子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才会多说上那么几句。 顾素晗摸了下自己头发,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抹骄矜,“奴可不喜欢迟来。” 他说罢又看向门外,两道挺着大肚的身影也来了。 越星蘅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凸起还没独孤裴明显。 他跟在独孤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殿内。 “拜见皇贵珺,舒贵珺。” 独孤裴生的美,可他的美丽极富有攻击性,即使怀孕也没有减弱他周身的凌厉傲气,连带着行礼动作都全然没有越星蘅优雅和标准。 “免礼,快坐吧。”白羽不敢让两个孕夫对自己行大礼,连忙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顾素晗见状,瞥了下嘴角,这种男子妻主也喜欢? 哼! “哟,德傧珺来的可真及时,再晚上一步都可以用午膳了。” 白羽抿着嘴角,提醒的看了一眼顾素晗。 这是怎么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顾素晗也不管,反正他现在都是贵珺了,难不成还不能说他两句。 独孤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素晗,见他容貌迭丽,周身气质出众,身段纤秾合度,衣物和所佩戴的首饰都是极好的精品,想来也是个受宠的。 既然受宠,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白瑶喜欢的人,他都不会给好脸色的。 “舒贵珺,奴瞧现在也还早,没有超过皇贵珺规定的时辰,你说这话是何意。” 他当即怼了回去。 顾素晗掰着手指甲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眸,轻飘飘的扫过去,朱唇张合,“昨夜你又没有伺候妻主,来的比我一个贵珺还晚,这算怎么个事儿。 本宫这是好心提醒你,下次来早点,免得坏了规矩。” 独孤裴‘嗤’的一声笑出来,话语阴阳怪气,“这就不劳舒贵珺您费心了。 再说,这慎长使不是还走在我后面吗?” 凭什么光点他一人。 他可不会忍着。 顾素晗看向他下首位置,一脸单纯无辜的越星蘅,瞧着他倒是要顺眼很多。 不过现在也不顺眼了。 “那就当本宫提醒你们俩了,下次切记。” “慎长使和德傧珺今日都是头一次来向皇贵珺请安,咱们现在后宫人少无所谓,要是后面新来了弟弟,你们也这样,那可就做不好表率了。” 越星蘅柔弱的应了一声,“是。” 他今日倒不是来得晚,主要是德傧珺的仪仗在前头走得慢,他又不敢催促,所以才来迟了。 眼见德傧珺不是个好惹的,他还是少开口为妙。 独孤裴直想翻白眼,白瑶要是再敢让新人进宫,他就跟她没完。 四个还不够她睡吗? 死女人,花心大萝卜。 “舒贵珺,奴都说了,没有来迟,您可别再揪着不放。” 头发长见识短的小男人,这有什么好说的,后宫就那么点大,争什么争。 顾素晗挺直背脊,来了怨气儿,小嘴叭叭,“你敢反驳本宫,不要仗着你肚子里的两块肉,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没大没小。” 他才是妻主最喜欢的人,他一个小小傧珺算什么。 “那有本事你也揣两个啊。”独孤裴傲娇的挺起肚子,温柔的摸了摸,眼中挑衅意味十足。 本以为顾素晗会动怒,谁听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