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我是卡俄斯》 孕育 连冯睁开双眼,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我是卡俄斯。” 连冯是死了一次之后重新拥有意识的,但是他不想探究自己为什么“死而复生”,冥冥之中,在连冯睁开双眼的同时就已经知道原因了。 原因无它——连冯已经死了,他是卡俄斯。 在他还是连冯的时候,不曾认真的读过任何一本《希腊神话故事》,但是,卡俄斯是谁,他还是知道的。 卡俄斯即是混沌,混沌既是卡俄斯。 现在的卡俄斯还没有真正的身体,严格来说现在的卡俄斯是没有人类的身躯,他的意志遍布每一寸混沌,在他觉醒“自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和混沌化为一体了,他没有真正的“眼睛”,但是混沌的意志给予了他查明每一寸混沌的能力。 卡俄斯是整个混沌里面唯一的一个意志,唯一的——神明。 在这片空间里面他感受着混沌的庞大和力量,卡俄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混沌空间的不断延展,混沌中的力量不断强大,但是现在的连冯还没有办法像一个真正的主人一样使用混沌的力量。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想要翻个身,抬个脚都做不到。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惊奇,但是也非常不适应,卡俄斯在努力的学习着如何控制混沌的力量。 在一段时间之后卡俄斯已经适应了混沌的力量,这个一段时间究竟是多少卡俄斯并不清楚,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万年。 现在的卡俄斯可以意随心之所至,看遍每一寸混沌,但是看了一分钟也许不觉得如何,看了两分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是一年、两年、十年、一百年……呢? 几百万年之后卡俄斯还是觉得有些厌倦了,他闭上了“眼睛”,开始进入沉睡。 现在的卡俄斯还不是希腊神话之中的那个创造了五大初代神的“混沌之神”,现在的卡俄斯只是一个法则看护之下的婴儿。 不过这个婴儿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婴儿,卡俄斯是不同位面之中的一个婴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来说卡俄斯是当之无愧的神明。 一觉醒来,卡俄斯认真地观察着混沌之中力量的分布,卡俄斯发现混沌的能量分布并不均匀的,但是在卡俄斯不断地深入细致的了解混沌的力量之后,发现了几个点在有意识地吸收着混沌的力量。 卡俄斯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孕育”,卡俄斯抽了抽嘴角,当然他现在没有嘴角,这种情绪的变化让混沌抖了一抖,混杂的力量搅了一下,那几个吸收能量的点对能量的吸收有一瞬的停止。 卡俄斯莫名的想到,孕妇的心情会影响体内胎儿的发育情况…… 在无穷无尽的混沌之中,卡俄斯的意志可以如同一片疆域里面的国王一般,自由而又强大的在每一块土地上逡巡,但是在无尽的混沌之中,几乎每一处的力量和颜色都是相差无几的。 单一乏味的生活里面也只有自己体内正在孕育的胎儿能够给自己几分兴趣,排解一下内心中的枯燥情绪。 卡俄斯开始关注那几个胎儿的成长状况,卡俄斯把自己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几个孩子的身上,卡俄斯用自己的意志来引导混沌中的力量来浇融这几个孩子的精魄神格。 卡俄斯知道,这几个孩子将是除了自己之外力量最强的神明,同样的来自混沌深处完美的传承记忆也会使这些孩子变得极度聪明。 卡俄斯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来自于混沌中的创|世之神都亲自培育自己的孩子,更鲜少有神明像他一样将混沌之中最精纯的力量给予这些孩子,这些孩子从混沌之中所获的力量将成为来自卡俄斯最珍贵的馈赠,因为有了这样的力量,这个世界注定会变得比法则预期之中更加强大,这个位面的等级也会提升不止一点。 在冥冥之中还有着更加伟大的意志在主宰者这一切,混沌之中本来是没有意志的,混沌即是卡俄斯,卡俄斯凭借本能孕育出五大创|世神,然后力量衰退,退到地底深渊的尽头休养生息。 这才是卡俄斯本来的命运,本来,所谓“卡俄斯”不过是这片混沌的名字罢了。 在日复一日的精心培育下,卡俄斯看着几个硕大的光团越变越大,然后浓缩成一个个晶体,卡俄斯知道,这种晶体叫做神格。 神格不以大小论强弱,因为每一块神格的颜色都是不同的,这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力量,这些颜色的深浅、大小和颜色决定了这些初代神的神职。 浅绿色的是大地之神,她的名字是盖亚。 纯黑色泛着光芒的是黑夜之神,她的名字是尼克斯。 粉红色的是爱欲之神,他的名字是厄洛斯。 深褐色的是黑暗之神,他的名字是厄瑞玻斯。 最后,这枚黑色的、没有一点光泽的神格就是深渊之神,他的名字是塔尔塔罗斯。 其中盖亚的神格最大,塔尔塔罗斯的神格最小,只能说,有些人的命运是从出生之前就注定了的。 在凝结出神格之后,这些神明的生长就不需要卡俄斯再费心了,混沌中的力量会受到神格的吸引,而来到这些神格上面,为这些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制作一个承载力量,保护神格的身躯。 在这之后卡俄斯明显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减弱,卡俄斯将意识蛰伏在混沌的深处,混沌的力量无穷无尽,卡俄斯并不会因为孕育了几个孩子而虚弱的意识不清,只不过,睡眠是恢复力量最好的方式。 不过,现在卡俄斯还想看看这些孩子长得什么样子,所以才迟迟没有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之中走出了五个神邸: 金发碧眼的女神——盖亚, 黑发黑眼的女神——尼克斯, 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的男神——厄洛斯, 黑发黑眼的男神——厄瑞玻斯, 黑发黑眼的男神——塔尔塔罗斯。 尼克斯和厄瑞玻斯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拥抱到了一起,厄洛斯则是看着这两个神邸顽皮的笑了笑,盖亚眉目温柔,塔尔塔罗斯面无表情。 几个兄弟姐妹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叫了一声“父神”,便转过了身,传承记忆告诉他们,他们的父神现在需要休息。 在几个人转身的一刹那,混沌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在几个人走入虚空之时,深渊、黑暗、黑夜、黑夜,依次出现,当几个人再回头去寻找混沌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入眼之处是一片反射不到一丝光线的茫茫黑暗——这是深渊。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最活泼的厄洛斯先开的口:“塔尔塔罗斯哥哥,你觉得,父神去了哪里?” 其他几个人也一起盯着塔尔塔罗斯,塔尔塔罗斯说:“我怎么知道?” 厄洛斯又看了塔尔塔罗斯一眼,把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他只是觉得塔尔塔罗斯所在的深渊和混沌的颜色最相近而已,虽然几个人都形容不出混沌的颜色,但是都莫名的觉得深渊的颜色和混沌很相似。 至此,几个兄弟姐妹就分开了。 盖亚独自来到了大地,塔尔塔罗斯住进了深渊,尼克斯和厄瑞玻斯一起住在靠近深渊的地下,而厄洛斯暂时和温柔的盖亚在一起。 现在的卡俄斯太疲劳了,长久的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同时兼顾五个神格的凝结。而且,现在的卡俄斯也需要给自己制造一副身躯。 本身的卡俄斯只要混沌不灭,他的力量就不会消弭,法则并不会限制卡俄斯一直生活在混沌深处,也不禁止卡俄斯离开。 但是没有身躯的卡俄斯是离不开混沌的,不是不能,而是卡俄斯不愿意毁掉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让自己的孩子死亡。 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够承受得了卡俄斯“神降”力量的能力,只要卡俄斯离开混沌,这个自己苦心创造出来世界就会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所有的事物都会被来自混沌的力量摧毁、吞噬。 可以说,每一任创|世神都是法则的宠儿,不然为什么无尽轮回中只有那么几个创|世神明。 法则已经感受到了卡俄斯的想法,他告诉卡俄斯:“我的孩子,去休息吧,你醒来时就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卡俄斯闭上眼睛之后,他没有看到混沌之中有点点星芒在一点一点的飘动,渐渐地飘到了混沌的中央聚集在一起。 一个人背上一百斤重的东西,增加一微克他感觉不到,那么每十年增加一微克呢?同样感觉不到。 混沌之中的点点星芒就是混沌之中最精纯的力量,这些力量在以一种极度缓慢的速度聚集在一处,每一粒能量光点都以一种最精妙的顺序排列,沉睡之中的卡俄斯封闭了自己的意识感知,不知道混沌之中的变化。 法则像一个孩子一样耐心而认真的观察着每一粒星芒的活动和排列,不合格的星芒都在飞到半途的时候消失在了混沌之中,而消失之后的能量都被距离最近的最闪亮的星芒捕获,然后被融合,这是混沌最原始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在混沌的中央,随着点点星芒的聚拢,在那个位置渐渐出现一副精致的骨架,这幅骨架的颜色不是纯净的白色,也不是莹润的乌黑,白虽白却不见任何刺目的光泽,好像已经与没有形状的混沌空间融为了一体。 事实上也是如此,卡俄斯本就是混沌,而现在正在生长的身体是混沌之中最精纯的的力量的聚集体,自然与混沌不分彼此,这种感觉就好比是蚌壳里面生长出来的珍珠一样。 身躯 精致完美的躯壳在混沌之中逐渐形成,森森白骨被附上血脉经络,最精纯的力量凝结而成的血肉让这具身体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法则所创造的美丽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无瑕的美丽。 光是这种美丽之中所韵律就已经足够令人心荡神移、无法挪开视线。 如果说卡俄斯为五大创|世神明所打造的躯壳是卡俄斯的祝福,那么法则为卡俄斯打造的躯壳则是代表了法则的眷顾。 拥有了这幅身躯的同时,卡俄斯也同时具备了两种能力。 一是魅力,二是谎言。 只要卡俄斯愿意,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难逃他的魅力,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汤蹈火,固步自囚;只要卡俄斯愿意,所有人都逃不过卡俄斯的谎言,这是法则所交给卡俄斯的能力。 在混沌之中,卡俄斯在力量恢复之后睁开了双眼,长而翘的黑色睫毛在无穷无尽的混沌之中轻轻地颤了颤,混沌之中画出细小轻柔的波痕,在卡俄斯抬起头的一瞬间,下及脚踝的黑色长发在混沌之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黑色的眼睛里面闪现出一道几乎可以撕裂整个混沌空间的锐利光芒,让人觉得直击心底。 塔尔塔罗斯一直都是几个兄弟姐妹之中最沉默的一个,他能够习惯到享受孤单,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深渊的最深处生活也不会觉得寂寞,他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吃得好,睡得好。 当然,你说睡得好,就是因为他总是能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今天也是像往常一样,塔尔塔罗斯在分不清白昼和黑夜的深渊之中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混沌之中,回归母神怀抱的感觉很舒服,大概婴儿待在羊水里面就是这种感觉,虽然塔尔塔罗斯从来就没有过幼稚的儿童时期,但是对于母亲的依恋不会比一个幼稚的孩子少多少,现在的塔尔塔罗斯不再是当初混沌中的那个只能等着父神帮忙吸收力量的弱小能量体了,他有手有脚,就忍不住多了解一下这个孕育了自己和自己的四个兄弟姐妹的地方。 塔尔塔罗斯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五大创|世神都是从混沌之中诞生的,但是没有哪个在出生前和出生后真正的了解混沌,大概也只有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 抱着这样骄傲自豪的小心思,塔尔塔罗斯欣赏着混沌之中的一切,虽然混沌中的力量都相差无几,混沌中的颜色也都是一样的,但是这样的颜色偏偏没有让塔尔塔罗斯觉得厌倦,而是让塔尔塔罗斯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只是而纯粹的安宁和喜悦,带着这样的心情,塔尔塔罗斯一直没有目的又满怀喜悦的漫步在混沌之中。 随着路程的增加,在塔尔塔罗斯不知不觉走了很多路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而熟悉的现象。 混沌中的力量又在聚集,就像父神孕育自己和其他四个神邸一般,不,这次的力量比当初更加强大,也更加精纯,对于这个还在孕育之中的孩子塔尔塔罗斯难免的产生了几分好奇。 还与另一种好奇就是对于混沌孕育子嗣的方式,带着这两种心情塔尔塔罗斯亲眼目睹了这个“兄弟”的发育和出生。 有两种心情充斥在了塔尔塔罗斯的心里,一是惊讶于对方的完美和强大,而另一个则是震惊了,他居然没有神格! 但是这两种激烈的情绪在塔尔塔罗斯真正看到这个人眼神的时候就都消失不见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塔尔塔罗斯由于精神力受到了刺激一下子就从中醒过来了。 卡俄斯没有想到塔尔塔罗斯的力量竟然这么接近于混沌,相似的竟然可以被混沌认可,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他的精神居然能够突出重围,从深渊直接来到混沌。 不过这也不奇怪,事实就像厄洛斯所怀疑的那样,深渊和混沌距离很近,如果是卡俄斯的话,几乎可以在一步之内直接从混沌来到深渊。 对于塔尔塔罗斯这个孩子,卡俄斯还是有几分真情的,毕竟是自己花费了本源之力孕育滋养而生出来的,如今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卡俄斯心里面还是有几分喜悦的和骄傲的。 但是卡俄斯万万没有想到,塔尔塔罗斯居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新出世的兄弟。 在塔尔塔罗斯回到深渊之后,从床上坐起来,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明明就差一点就看清楚这个新出生的兄弟的长相了,但是自己竟然被对方眼睛里面的神采惊住。 不过,塔尔塔罗斯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的想:那双眼睛真的是太漂亮了,那种眼神更是漂亮。 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突然想起了总是腻在一起的尼克斯和厄瑞玻斯,还有盖亚和压在盖亚身上的那个造物,想到那个造物的时候塔尔塔罗斯皱了皱眉头。 盖亚现在的力量比起刚刚从混沌里面出生的时候已经消弱很多了,盖亚一个人留在大地上,再加上厄洛斯是一个闲不住的总是在四处乱跑,也不会在哪一天停下来认认真真的听盖亚说说心里的心事,久而久之,盖亚就有些羡慕心神相连的尼克斯和厄瑞玻斯两个人了。 依照塔尔塔罗斯的性格绝对不适合做盖亚的伴侣,但是,厄洛斯在盖亚眼中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盖亚想要的是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伴侣。 后来,盖亚自己想了个主意——制作造物,盖亚在自己的指尖制造了天空之神乌拉诺斯,这本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是错就错在盖亚让厄洛斯把金箭射入了乌拉诺斯的体内。 现在的世界上面,所谓的生灵本来就只有这五个神邸,尼克斯和厄瑞玻斯两个人不需要金箭,而盖亚对于塔尔塔罗斯没有这种感情,至少现在没有,所以厄洛斯不会对盖亚或者塔尔塔罗斯两个人之中的任意一个射箭。 如此,严格来说,厄洛斯从来就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金箭,厄洛斯并不能精准的控制住金箭上面所带有的神力,就这样,盖亚的悲剧诞生了。 厄洛斯金箭上面所带有的爱本来就是偏执而疯狂的,再加上金箭上的神力过量,而乌拉诺斯又是一个二代神,对于神力的抵抗本来就要比初代神弱上不止一点,再加上厄洛斯和乌拉诺斯之间的羁绊,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现在的乌拉诺斯对于被盖亚的感情几乎可以把自己的所有理智都燃烧殆尽,乌拉诺斯引导着、诱惑着盖亚沉溺在情|欲之中,两个人一直都在做|爱,顺其自然的,盖亚有了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几乎陷入了一种“生育机器”的状态,年轻的乌拉诺斯一心沉溺于情|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盖亚力量的衰退,或者说,初代神的力量对于二代神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强大,也许现在的乌拉诺斯根本就想象不到神力对于一个神明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新生的乌拉诺斯,他的神性之中赋予自己的智慧已经被偏执疯狂的欲望所掩盖,他的眼里只有盖亚,盖亚给了他生命,也同时是乌拉诺斯的欲望之源。 在不断生育和力量的消弱的双重打击下,盖亚变得越来越痛苦。 盖亚的痛苦所带来的是神族的发展,从二代神到三代神,四代神也不会远。 卡俄斯在混沌之中幻化出了自己的镜像,看着这副巧夺天工的身躯和容颜说:“连冯。” 卡俄斯的面容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开始改变,一个黑发黑眼的人出现在了虚空之中,连冯的长相是一种介于男女之间的清秀,但是不会给人一种女气的感觉,但是很多成年女人都喜欢叫连冯弟弟,在男人之中也不会有谁因为连冯的这种长相觉得连冯弱小,相反的,大多数的男人都不太喜欢亲近连冯这个人,连冯这个人的气质太过清冷了一些,而且,连冯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太过认真完美。 但是在整个希腊神族里面,卡俄斯现在的这幅长相就相对于比较弱小了,在身高上希腊神邸不管是男是女都有有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的特点,可以说,现在卡俄斯披着的这幅皮囊可以让任何一个神族都把他当成一个刚刚诞生没有多久的生命体,是的,生命体,因为卡俄斯在神明的眼睛里面是没有神格的。 卡俄斯撇撇嘴角,收回了幻影,法则为卡俄斯所创造的身体美则美矣,但是,就算是在美人如云的神族里面也太过打眼了,还是连冯的这幅长相自己看的顺眼一些。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卡俄斯,现在神界的关系已经变得难以想象了。 从简单,到繁荣,再到混乱。 卡俄斯亲眼目睹这也一切,眼神之中是一种苍茫和了然。 是卡俄斯创造了世界,最初的“创|世神”从卡俄斯的力量之中延伸,他的孩子,他亲眼看着他们从一颗没有力量的点凝练成神格,直到他们走出混沌。 这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你是谁?” 卡俄斯回过头:“冯瑟斯”。 也许是深渊之中一个人到底是有些寂寞了,第一次,塔尔塔罗斯想要有朋友。 深渊 不管是卡俄斯还是冯瑟斯其实都只是他一个人,不管是哪一个塔尔塔罗斯都没有听过,更没有真正的见过。 五大创|世神中的任何一个都从来没有想过孕育自己的混沌会以这样一种和自己相同的方式走出来,脚踏实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神祗都是一种外形,但在这个时候神祗不觉得这种外形是他们所独有的,像乌拉诺斯这样的造物也是拥有着和神祗一样的外貌,还有一些其它的生物都是可以有着同神祗一般的外貌,只是远远不如神邸完美精致。 第一个见到卡俄斯的塔尔塔罗斯想也没有多想的就把卡俄斯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灵。 “和我来吧”,塔尔塔罗斯对这个陌生的生物说,纯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高傲。 作为最早出现的神明之一的深渊之神,塔尔塔罗斯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傲慢的神明,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这种傲慢不会让卡俄斯讨厌。 两个人并着肩在浓重的几乎可以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中行走,脚步之下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的身形似乎已经融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世人一般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是厄瑞波斯和尼克斯生活的地方,事实上并非如此,比黑暗更加深邃的地方是深渊。 厄瑞波斯和尼克斯都生活在深渊的入口处,那一处的黑暗是人们最常见的、最普遍的、可以铺满整个世界的黑暗,而深渊之中的黑暗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黑暗,沉重的黑色几乎可以凝成实质,深渊之底最初就没有任何希望的颜色,更是没有任何的生命。 卡俄斯认真地凝视着深渊之中的一切,塔尔塔罗斯的视线能够穿过深渊之中的每一寸黑暗,但唯独,他看不见卡俄斯的眼神。 一如卡俄斯会忽略误闯进混沌的塔尔塔罗斯一般,在塔尔塔罗斯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深渊就已经主动向卡俄斯敞开了怀抱,真诚而喜悦、更没有丝毫的防备。 有一种源自心灵的喜悦之情从深渊的心底涌出,卡俄斯感受着深渊的这种心情。 是卡俄斯创造了五大创|世神,他不止是最早的五位神明的父亲,也是这个世界的父亲……和主人。 即使卡俄斯没有法则赠予的魅力,这个由混沌所孕育的世界一样会爱他、接纳他,在这个世界上卡俄斯可以无处不至,同样的,没有谁可以拒绝卡俄斯。 任何要求。 “跟上我的脚步”,塔尔塔罗斯可以看穿深渊之中的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可以,即使是身为黑暗之神的厄瑞波斯也只能看到方寸之地罢了,当然,如果塔尔塔罗斯允许,厄瑞波斯能看到更多,甚至是整个深渊,然而,如果塔尔塔罗斯禁止,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诸神对于自己的领域的权限都是一样的,而已经习惯了自由的神明是不喜欢受限制的感觉的,所以神祗们更喜欢宴会,而不是串门。 塔尔塔罗斯把自己身后的卡俄斯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误入深渊的生灵。 塔尔塔罗斯为卡俄斯选择了一处和自己住处很近的屋子,深渊之中的房屋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一般,有一种几尽荒凉的庄严从深渊之中的建筑上面散发出来,没有一丝希腊神祗最常表现出来的荒唐放肆,而是拥有所有古老的神明的住所一样的气质,甚至更胜一筹。 这些住所与深渊一同从混沌之中诞生。 这才是神祗最初生活的模样,沉静而庄严,没有任何的轻浮放荡和无用的华丽。 深渊之中有许多房间,几乎每一间都一样的精致古朴、空旷,轻软的土壤属于大地,而冥土太过沉重不能像大地之上的尘土一样漂浮起来,所以深渊之中的房屋就算有几万年没有人住过也还是纤尘不染。 在这个古老的屋子里面岁月的味道氤氲开来,就像是一杯上好的热茶的清香沿着空气的轨迹一路侵袭,直至人心。 岁月的味道塔尔塔罗斯不清楚,也不应该知晓,神明本来就是凝固在无尽岁月光影之中的不朽存在,即使有那么一天神祗消亡,神话不存,他们也依然会以一另一种方式存在…… 卡俄斯会有这种感觉,只能说曾经人类的过往到底还是给现在的卡俄斯留下了一些东西。 想到这些,卡俄斯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悲。 塔尔塔罗斯的心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个朋友,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是寂寞,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方程式只有遇到特定的人才会打开。 血脉之中的传承可以让塔尔塔罗斯拥有一个平凡的神祗哪怕是穷尽永生也未必可以拥有的智慧和才华,却从未教过他平凡而普遍的感情。 卡俄斯第一次面对神祗的幼稚,并不觉得厌烦,而是有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而这其中有没有另一种奇异的好奇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不过从外表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冯瑟斯的外表在希腊神祗眼中十分稚嫩,再加上卡俄表现出来的温和,就能够轻易地给任意一个神明一种“这个神很温柔”的错觉。 然而,卡俄斯有温柔吗? 他握有这世间的无上权柄,能够在一眼之间看遍这世间的所有荣辱苦难,任何创|世之神都可以拥有很多东西,但是有许多东西,他们永远都不会有。 来到这里不过半日,塔尔塔罗斯就差不多已经把深渊之中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 卡俄斯比塔尔塔罗斯还要了解深渊,不过听一个不擅言谈的人滔滔不绝的说话还是另有一番乐趣的。 卡俄斯坐在高脚的椅子上,眨眨眼睛示意坐在对面的塔尔塔罗斯继续,手里抓着一块深渊之中的黑色石头,兴致缺缺地放在手中把玩。 不通人情|事故的塔尔塔罗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的客人倒上一杯水。 神祗可以不需要水,不过在会客的时候还是习惯在桌子上摆上一些小东西,也许是吃食水酒,也许是一些小玩意,但没有哪个会像塔尔塔罗斯一样,在一张光秃秃的桌子旁边招待自己的客人。 想到这里卡俄斯莫明的笑了笑,塔尔塔罗斯不知道卡俄斯为什么会笑,但是他很喜欢。 冯瑟斯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甜美温和,但是很纯粹,就像是一种从内心里面释放出来的颜色,明明寡淡至极却有一种别致的温柔。 这种温柔来自于他对这个世界的欣赏。 神祗有许多坏毛病,他们挑剔、自私、任性,但是唯独不会厌恶冷漠,这世界不会有比神祗更加冷漠的存在,或者说“冷漠”的存在在神祗之间是默认的。 塔尔塔罗斯无趣的颦了颦眉头,把双手从桌子上拿下来放在膝盖上,略微低下头,视线下垂落在冯瑟斯正在把玩那块石头的手上。 冯瑟斯的手很漂亮,干净的颜色几乎可以说是苍白透明,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十根手指都纤长均匀,皮肤细腻,神祗都拥有最美的容颜,冯瑟斯的长相在神明之中并不起眼,但是现在塔尔塔罗斯却觉得有些移不开视线。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卡俄斯晃了晃手中的石头,脸上笑痕浅淡,卡俄斯注意到了塔尔塔罗斯的视线,以为他看的是自己手中的这块石头。 塔尔塔罗斯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里总觉得有点痒,眼睛也是痒痒的,视线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眼光游移了一下还是放在了虚空之中的某一处。 语气平板的说:“这个东西叫莫罕伊,是尼克斯和厄瑞波斯的两个孩子做出来的小玩意”,想到那两个孩子塔尔塔罗斯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唇继续干巴巴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卡俄斯嗯了一声,塔尔塔罗斯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卡俄斯当然知道,尼克斯和厄瑞波斯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埃忒耳,一个叫赫墨拉,两个二代神几乎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最大的爱好就是探险,不过,对于两个有一对作为初代神的父母罩着的二代神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神祗也只有被他们折腾的份,两个神差不多就是想要去哪里探险就可以去哪里探险。 这两个孩子很怕塔尔塔罗斯,不过清楚塔尔塔罗斯这个表情很冷很吓人的叔叔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至少在他们不做什么不过分的事情的时候不会被这个叔叔怎么样。 埃忒耳和赫墨拉最喜欢的探险地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深渊,就算深渊之中两个人的力量会受到一些限制也还是没有让这两个人对深渊的好奇减少,这对兄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深渊探险,有时还会在深渊做一些“实验”。 这些实验具体有什么效果,还真是不大好说,最明显的作用就是把塔尔塔罗斯吵得睡不好觉,每当塔尔塔罗斯想要动手教训一下这两个混世魔王的时候,尼克斯就会笑容满面的来拜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俗话放在古希腊也同样适用。 看在这对兄弟的面子上,塔尔塔罗斯还是容忍了这两个混世魔王,反正深渊坚固的很…… 不过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卡俄斯将手里东西放到了塔尔塔罗斯面前,塔尔塔罗斯皱着眉头把东西拿了起来。 “埃忒耳,成功了!” 性转 在塔尔塔罗斯手中,这块亮黑色的石头开始龟裂开来,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只蓝色的鸟,它从塔尔塔罗斯的手中飞了出来,在塔尔塔罗斯头上盘旋,蓝色的羽翼缓缓展开,不断地有冰蓝色的细碎光点从这只鸟儿漂亮的尾翼之后掉落。 卡俄斯在看到这只鸟儿出现的时候就默默退到了一边,黑暗将卡俄斯的身影完美的隐藏了起来,也掩住了卡俄斯翘起来的嘴角。 塔尔塔罗斯在卡俄斯的眼中一头黑发变成了深蓝色,原本黑色的眼睛也变成了一种幽深的蓝色,冰冷而空旷,男性深邃而深刻的脸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皮肤也开始变得晶莹白皙,骨骼了开始变细,腰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在这副纤细的身体上男神宽松的衣服显得肥大,从领口处露出一副精致的锁骨,前胸也鼓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卡俄斯看着刚刚出炉的美人貌似疑惑的说:“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脸上露出一种惊讶和惊艳交织的表情。 塔尔塔罗斯黑着脸感受着胸前沉甸甸的两团:“当然不是,都是那只鸟。” 在塔尔塔罗斯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只漂亮的鸟就在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被黑暗吞噬了,徒留下一根冰蓝色的羽毛在空中飘落,这根羽毛在落下来的时候也被深渊直接吞噬掉了。 卡俄斯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卡俄斯就是恶趣味,或者说这是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给他的启发,连这两个小毛头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随意玩乐,更何况是卡俄斯自己,卡俄斯是最有资格玩弄这个世界的神祗了,没有之一。 而且就算是玩坏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世界什么的,对于卡俄斯来说完全可以在破坏之后再重新建造一个,不过这还是要多花费一些精力,混沌的力量可是非常珍贵的,自己可不是一个败家子,所以在找乐子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吧,毕竟看似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却是不折不扣的一次性资源。 然而,子孙终究不是子孙,卡俄斯的还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爱这个世界,这是他不多的感情之一,但也不过是对于这个无情的人来说而已。 他早就不是人类了,在重生的那一刻主动也好、被动也罢,混沌之中就永远只有卡俄斯,混沌会吞噬人类的灵魂,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在混沌之中流亡,是存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混沌同化的。 记忆渐渐消失,行动渐渐变得滞涩,质量渐渐消失,直到真正被混沌吞噬掉…… 而本能早就已经为卡俄斯做好了选择。 是生存,还是灭亡? 这是卡俄斯最幸运的一点,并不是谁都有一个能屈能伸的灵魂,而卡俄斯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把自己的存在当成是万千世界之中法则的眷顾。 塔尔塔罗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从脚心开始涌上一股寒气直接冲到了心头上,塔尔塔罗斯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这次变成了一个女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感觉?吃惊,还是无措? 但是一个神邸就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在希伯来神话之中天使这种最接近神邸的造物是没有性别的,希腊神话之中的神明也不像凡人那样重视区分性别。 塔尔塔罗斯虽然被这两个小鬼戏弄,但是并不如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想象的那般暴跳如雷。 塔尔塔罗斯说:“我先去换一身衣服”,既然成了女人的外貌当然要穿女人的衣服,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伦不类。 在古希腊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区别并不大,只不过是男人的衣服看上去比女人的衣服宽松一些,下身的衣服要长一些。 塔尔塔罗斯颤着胸前的两团,摇曳着纤细的腰肢转身走了出去,男人的衣服看上去毕竟太过宽松了,半个细腻漂亮的肩膀从塔尔塔罗斯黑色的外袍里面露了出来,深蓝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看上去美丽又放荡。 卡俄斯看着塔尔塔罗斯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睛里面的神色是一种戏谑,卡俄斯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更没有想过这样看自己的人是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神。 “嘘!”埃忒耳将自己的中指竖在嘴唇前面,然后又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尼克斯现在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埃忒耳瞪大了眼睛。 赫墨拉看着埃忒耳现在奇怪的表情说:“埃忒耳你怎么了,明明已经成功了你不高兴吗?” 埃忒耳也已经受够了自己的这个姐姐的迟钝,生怕现在的赫墨拉会说出什么让两个人所做的事情暴露的话,虽然尼克斯不会让别人把自己和赫墨拉两个人怎么样,但是她对自己和赫墨拉可是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顾忌,反正自己和赫墨拉两个二代神都是皮糙肉厚,按照尼克斯的话就是“与其被别人教训还不如在自己手里面多涨一些本事。” 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虽然都不会被普普通通的拳打脚踢给怎么样,但是两个人还是不想挨打,毕竟就算是二代神也还是会痛的,而且两个人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样子可是一点也不好看,两个人都是注重面子的人,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个而被人嘲笑。 埃忒耳赶紧瞪了赫墨拉一眼,赫墨拉可从来没有被埃忒耳这样子对待过,但是现在埃忒耳的这个样子还是还真是不多见,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虽然在瞪视着赫墨拉但是就有差一点没有说出“求求你了,姑奶奶”这句话了。 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毕竟是双生姐弟,还是有一些默契的,赫墨拉顺着埃忒耳的视线转过头,看到正站在门口的尼克斯,脸色马上就僵硬了,磕磕巴巴的说:“母、母神”。 看着自己的这双调皮的孩子尼克斯笑了笑,她当然看得出这对姐弟一定是有惹出了什么事,不过自己可不像这两个人想象的那样子不近人情,本来,神明之间就是以血脉论强弱,这个世界的神明在二代神之间没有谁的地位可以超过自己的这对孩子,虽然现在盖亚有很多孩子,不过毕竟乌拉诺斯是造物神明,他的孩子的地位也就自然低了一等,而自己的伴侣厄瑞玻斯也同样是一个初代神,这其中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都是身份最尊贵的二代神,神明之间向来是强者为尊,在尼克斯看来这两个人戏弄那些神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尼克斯之所以会偶尔教训一下这两个孩子不过是想要享受一下为人母亲的乐趣罢了,在神明的生命之中自己的孩子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尼克斯忍着力量减弱的不适心甘情愿的生下了这两个孩子。 尼克斯觉得自己当然有权利教训、戏耍自己的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就像一只猫咪玩弄自己的尾巴一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甚至是理所当然。 今天尼克斯刚刚和厄瑞波斯两个人玩耍了一番,现在还没有什么戏耍这两个孩子的心情,尼克斯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这两个孩子紧张兮兮的样子说:“你们两个人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尼克斯表示,这两个人可以不用多加教训,但是自己记得这两个孩子经常会做一些有趣的东西,自己还是可以拿过来在什么时候玩一下的。 埃忒耳觉得,没有挨打实在是好极了,不过自己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真的是非常舍不得,埃忒耳讨好着笑道:“母神,可不可以……” 尼克斯眉头一挑打断了埃忒耳这句还没有说完的话:“嗯?” 没等埃忒耳反应,赫墨拉就马上从两个人身边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然后跑到了尼克斯面前打开盒子,指着里面的石头细细的解释着这块石头的作用。 埃忒耳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看赫墨拉现在这副狗腿子的模样,但还是忍着心头的肉痛一脸讨好的看着尼克斯,偶尔开口补充一下赫墨拉没有说完整的内容。 其实埃忒耳的样子也没有多好,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甚至比赫墨拉的表情还要扭曲。 尼克斯看着这块平淡无奇的石头说:“原来可以用来改变神的性别,初代神也没问题?”可以拿过去给厄瑞玻斯试一下,自己还没有看过女性模样的厄瑞玻斯呢! 埃忒耳能说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为了初代神制造的吗? 赫墨拉无视埃忒耳僵硬的脸色,继续说:“母神,这当然可以,这本——” 埃忒耳打断了赫墨拉的话:“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给您和父神两个人特意制造出来的东西。” 赫墨拉回过神来,暗自庆幸,幸好埃忒耳及时打断了自己,要不然自己肯定会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如果被尼克斯知道自己和埃忒耳两个人做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又要挨一顿好打。 海伦 深渊之中只有塔尔塔罗斯和卡俄斯两个人,也太冷清了一些,倒也不会有谁觉得孤单,无趣却是真的有一些。 卡俄斯坐在冥河边上,手里捏着一抔冥土,随意的沾上一点冥河之水就捏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状。 从卡俄斯手中诞生的生物都不是那种乖顺可爱的小宝宝,由冥河之水和冥土制造出来的深渊生物外表不讨喜,个性也十分凶悍,但是在卡俄斯面前乖顺的就像是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这些冥土和冥河之水组成的造物没有资格称呼卡俄斯为父神,卡俄斯肯亲手赋予他们智慧和生命就已经是十分崇高而慷慨的馈赠了,这些造物对于卡尔斯而言不过是一时的玩具。 这些造物十分清楚这一点,他们眼中的卡俄斯拥有磅礴而伟大的力量,宽广的没有尽头,就连穿越深渊和地狱的冥河似乎都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自从卡尔斯来到了冥河之畔,向来张狂凶狠的冥河就温顺了起来,水流声中透露出浓浓的欢乐和依恋。 在一群丑陋而高大的深渊造物面前卡俄斯含笑而立,身上的气质温柔而平和,他周围所有的深渊造物都匍匐在地,没有哪个有胆量去窥视他,仿佛现在多颤抖一下都是一种罪过。 塔尔塔罗斯隔着一段路就看到了卡俄斯,他不知道卡俄斯这样做的乐趣是什么,不过冥土终究也只是是冥土罢了,就算能够拥有意识和智慧,在神明面前也一样低到了尘埃里面,不敢直视、不敢忤逆,乖顺服从的和真正的冥土没有什么区别。 塔尔塔罗斯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女装,衬得他肌肤雪白细腻,周身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让他看起来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气质,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有点呆的希腊宅男。 大地。 “盖亚姐姐,你不能再这样纵容乌拉诺斯了,你看你现在的力量都已经衰退成什么样子了!”厄洛斯的眼睛里面是一种哀其不争的愤怒之情,本来几个兄弟姐妹之中的力量都相差不多,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但是现在,盖亚的力量如果抛开属性的话,大概是几个人之中最弱的一个。 盖亚也已经受够了无休无止的生育了,她容易被性|欲诱惑并且享受其中,但是力量的亏损总是让她十分的难过:“厄洛斯,帮我去地下求助吧。” 厄洛斯瞪着眼睛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地下。 厄洛斯的力量并不是攻击型的,在盖亚创造出来的天空之神面前,如果单论身手的话两个神谁会更胜一筹还很难说,还是去地下求助更加保险一些。 盖亚看着厄洛斯的背影流下了两行眼泪,其实她也怨恨这个样子的自己,她不想总是面对力量的流失,在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盖亚的心里是怀着期待和欢喜的,但是当之后不断地有孩子汲取自己的力量出生的时候,盖亚本性之中为数不多的亲情都变成了阴郁。 乌拉诺斯忽视了盖亚的这种种变化,乌拉诺斯回到神殿:“厄洛斯来过?” 盖亚没有回答,大地在天空之下,有许多事情只要乌拉诺斯有心就很难不会被发现,以乌拉诺斯对盖亚的占有欲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监督着大地上的盖亚,盖亚已经厌倦了这种相处模式。 喜新厌旧在神明之间再正常不过,也只有乌拉诺斯这个天真的孩子不知道,或者是天真的不愿意去想。 如果盖亚单纯的只是乌拉诺斯的母亲,那么对于乌拉诺斯盖亚也许会有更深的感情也未可知,偏偏,单薄的亲情再加上错乱的爱情,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已经改变的太过畸形了。 我们几个人谁都没有爱情,这是一个没有爱情的时代,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还有一种感情叫做“爱”。 卡俄斯忘记了给这些孩子的传承里面加上一项对于爱情的判断,就连厄洛斯的箭也不过是一种偏执至极的占有欲扭曲而成的复杂情绪,这也是希腊神明用来判断一段感情是否存在的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式了。 盖亚不会怀疑乌拉诺斯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有些东西她不要,神明是自私的,不能要求任何一个神明做出舍我渡人这种事情。 在厄洛斯来到地下的时候最先见到的是厄瑞玻斯和尼克斯,尼克斯正站在冥河边上种花,厄洛斯爱上了红色的花朵,她培育出了一种叫做曼珠沙华的花朵,据尼克斯自己说这种花朵是常开不败的,然而,这只是说这种花朵会在七月开放过一段时间,之后花就会败落,然后花叶子就会长出来。 花叶相错,也算是常开不败了。 尼克斯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在冥河里面洗了洗手:“是为了盖亚的事情吗?”说完这句尼克斯又轻笑了,“她终于受不了了?难道以她的力量还对付不了一个乌拉诺斯吗?” “尼克斯姐姐,求你了”,几个人同时出生,天真活泼的厄洛斯总是喜欢叫这几个人哥哥和姐姐。 “去找塔尔塔罗斯吧,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盖亚,好像我们也已经几千年没有去过大地了”,厄瑞玻斯在一边轻叹。 “你们分明就从来没有去过大地”,厄洛斯在一边小声嘀咕,不过厄洛斯也知道这几个人不喜欢去大地的原因,不是谁都可以像自己一样,无论在哪里力量都不会被限制,爱欲是无处不在的,而无论哪里的爱意对厄洛斯来说都是可以作为食物的。 平时厄洛斯很少来到深渊,最多他也不过是来到深远的入口与尼克斯、厄瑞玻斯两个人聊聊天,不是谁都喜欢面对着塔尔塔罗斯的那张冰块脸的。 塔尔塔罗斯不通人情世故这一点对于活泼的厄洛斯来说实在是太过痛苦了,相比于这个样子的塔尔塔罗斯,厄洛斯更愿意和几个提旦神一起玩闹。 提旦神聪明狡猾,但也没有几个敢随随便便的和厄洛斯开玩笑。 厄洛斯是一个温柔活泼的神明,但这并不意味着厄洛斯不傲慢,这种将提旦神当成打发时间的小伙伴的态度总是让提旦神敢怒不敢言。 远远地,塔尔塔罗斯就已经知晓了厄洛斯来到了深渊,虽然不知道厄洛斯来这里是什么事情,塔尔塔罗斯不想让厄洛斯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我这里要来客人了,一会儿你可以代替我的身份吗?”,塔尔塔罗斯皱着眉头问道。 卡俄斯怎么会不答应? “可是,神格?”塔尔塔罗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卡俄斯没有神格,其他的神明也一样可以一眼就看出他没有神格。 塔尔塔罗斯伸出手,莹白的手心中央躺着一个纯黑色的宝石,卡俄斯从塔尔塔罗斯手里拿起这个宝石戴在了脖子上,浑身上下开始涌动起深渊的力量。 两个人站在一起,宛若双生之子。 塔尔塔罗斯身上的味道和力量如同一阵风一样将卡俄斯包裹在内,卡俄斯站在灰色的风暴里面安然微笑,五官开始变化的和男性的塔尔塔罗斯一模一样,明明是一样的笑容,但是在卡俄斯的这种气质之下看上去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和和神秘。 塔尔塔罗斯看着这个样子的卡俄斯皱了皱秀丽的眉头:“你不要笑。” 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眨了眨眼睛浑身上下的气质随之一变,磅礴的深渊之力从容而内敛的包围在卡俄斯周身,他黑色的眼睛里面是一种沉静而冰冷的气质。 “我是塔尔塔罗斯”,他说。 “你好!我是厄洛斯。”金色头发的厄洛斯从一边窜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变成女装的塔尔塔罗斯。 厄洛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自己的金箭仿佛已经射穿了自己的心脏,不过,美人很冷,只是瞟了厄洛斯一眼就扭过头了。 这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厄洛斯就露出了一个有八颗牙齿的笑容,明明是一种讨好的狗腿姿势,但是看上去阳光又讨喜,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塔尔塔罗斯哥哥”,厄洛斯的眼神还黏在变成女人的塔尔塔罗斯身上。 “她叫海伦”,卡俄斯轻易的就这样给塔尔塔罗斯改了姓名,也在同时说下了一个谎言——女性的塔尔塔罗斯拥有着魅惑众生的美丽,他有让所有的神明为之倾倒、沉迷的魅力。 在塔尔塔罗斯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周身的气质就已经在别人的眼中发生了改变,厄洛斯看着塔尔塔罗斯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和惊喜变成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沉迷,塔尔塔罗斯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谁,也只能认同了卡俄斯给自己取得名字,丝毫没有注意到厄洛斯改变的眼神和卡俄斯那双与自己一样颜色的眼神之中的戏谑和趣味。 我能欺骗所有的生灵和意志,你注定魅力无双,像历史传说之中的海伦一样让众神为之倾倒,为之疯狂。 埃忒耳、赫墨拉,这已经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小小的恶作剧了。 赫拉 从深渊到大地,几万里的距离不过一个瞬间几个人就可以跨越。 感情和欲望这两种东西都太过深奥,神明太过懒惰,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以为万载光阴终会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一直都不明白的东西,而直觉会帮助他们夺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在几个人踏入大地之母神殿的时候见到的是衣衫不整的盖亚和乌拉多斯,欲望让人狼狈,而怯懦更是如此。 以这样的姿态见到自己的这几个兄弟盖亚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好歹她是一个大地之神,不过希腊神节操掉满地,到底有多少不好意思也就只有盖亚自己知晓了。 盖亚分不清自己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多久了,她长久的沉浸在情|欲的欢乐和生育的痛苦之中,美丽的面孔上面所带有的神情说不上是享受还是悲哀。 如果只有厄洛斯,即使乌拉诺斯不敢把厄洛斯怎么样,也有把握不会被对方怎么样,但是对这个被厄洛斯称为哥哥的神明,乌拉诺斯还是有些畏惧的。 说不出是为什么,在厄洛斯的眼里现在假扮塔尔塔罗斯的卡俄斯是难得的温和,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好多,厄洛斯并没有发现现在的塔尔塔罗斯让他心里面生不起一点儿冒犯的心思,眼神也在下意识的避免和现在的塔尔塔罗斯对视。 在卡俄斯的视线落在乌拉诺斯的身上的时候,乌拉诺斯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甚至连简简单单的求救都做不到,拼着最后的力量他看了一眼盖亚。 一瞬间,如坠冰窖。 盖亚坐在椅子上,姿势随意,她感受到了乌拉诺斯的视线却也没有扭过头看乌拉诺斯一眼:“塔尔塔罗斯,拜托你带他到深渊里住一段时间吧。” 到深渊里住一段时间? 深渊不是他的领地,深渊与天空之间还相隔着一个大地,在那里他的力量将会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而且,从出生开始乌拉诺斯就不曾离开过盖亚,现在的乌拉诺斯还不明白盖亚此言的意思,也是不愿意明白。 “盖亚,把话说清楚一些吧,不必存在的希望长留心间只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披着塔尔塔罗斯皮子的卡俄斯以一种塔尔塔罗斯最常见的冷淡表情说着让两个神明都觉得锥心的话。 盖亚明白这个道理,本来到了最后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现在听到了卡俄斯的话也不愿意再留下这份不舍了,万载生命,她不会只有一个乌拉诺斯,她也不想要乌拉诺斯这样的感情。 “乌拉诺斯你跟随塔尔塔罗斯去地底深渊吧,他会照顾好你的,我也已经受够了生育之苦”,盖亚看着乌拉多斯说道,对上乌拉诺斯的视线她没有丝毫的不忍,仿佛即将被囚禁的乌拉诺斯不过是去某个神明的领域参加一场宴会一样。 乌拉诺斯哂笑,最后一句话才是盖亚最想要说的话吧。 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被带到了深渊,他不是几个初代神的对手,与其伤痕累累的被人抬到深渊他更愿意挺直了脊梁自己走到那个地方。 在乌拉诺斯被带走之后,乌拉诺斯和盖亚的床下钻出来一个金发的俊朗少年,他对坐在床上姿态妖娆的盖亚说:“母神,我们的交易还是算数的吧,现在我就是神王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克洛诺斯丢开了手里的匕首,金石相击的声音在地面上响了起来,他眉头一挑,对上盖亚的视线,轻笑了一声:“母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乌拉诺斯毕竟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父神。” “你是神王了,克洛诺斯你觉得你口中最美的女人是谁?”,本来盖亚和克罗诺斯的交易就是克洛诺斯在自己和乌拉诺斯欢好的时候阉割乌拉诺斯,但是就在乌拉诺斯和盖亚快要进入主题、克洛诺斯也快要动手的时候,厄洛斯正好带着塔尔塔罗斯来到了这个地方,几个人带走了乌拉诺斯,而如此一来克洛诺斯也不必动手了。 本来,没有动手的克洛诺斯是不应该成为神王的,可克洛诺斯在两个人接下约定的时候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母神,如果你能不再因为乌拉诺斯承受生育之苦那么就要帮助我得到神王之位,我也要让最美丽的女神成为我的妻子。” 这是当时克罗诺斯的原话,克洛诺斯知道厄洛斯已经去往深渊,但是神王之位只有一个,自己不可能让步,想来想去也只有取巧了,本来,克洛诺斯是准备让自己的母神继续当神后的,可是刚刚克洛诺斯已经见到了更有魅力的女神。 母神是一个初代神,就算没有神后的地位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如果自己不是神王那么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三代神哪里来的出头之日呢? 还好,自己当时没有把话说死。 “母神当然是最美的女神之一,不过母神不想再受生育之苦,我只好再找一位愿意给我孕育子嗣的妻子了”,克洛诺斯看着盖亚说道,眼神真诚无比。 盖亚当然明白克洛诺斯的意思,这小子一定是又看上了哪个女神,这个小子当初看自己的眼神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像现在这么无辜真诚。 不过,盖亚也够潇洒,正如克洛诺斯想的那样,是不是神后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自己在众神之间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 克洛诺斯是几个兄弟之间最狡猾的一个,也是最狠心的一个,克洛诺斯平常表现的只是比较阴沉,只有对待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才会露出什么样子的笑容。 “随便你怎么样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神王了”,克洛诺斯已经得到了神王神格,若是盖亚想要反悔只能鱼死网破。 “母神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盖亚的腰现在应该还是酸软无力,也难为她一直坐在那里那么长时间了。 盖亚软软的躺在床上,眼睛里面有哀伤拂过,却没有眼泪,更没有悔意,克洛诺斯的狠心只是对待权势,现在的克洛诺斯还没有冷漠到感情,不然也不会想到要将神后神格赠与盖亚。 其实盖亚才是那个最狠心的人,乌拉诺斯从她手中诞生,他们的关系已经用子女的血缘束缚在了一起,可是盖亚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天真的傻孩子。 从大地到深渊,乌拉诺斯不止一次的回过头去看盖亚,天空在盖亚的大地之上,在盖亚没有禁止的情况下乌拉诺斯当然看到了盖亚,盖亚的每一个表情,盖亚和克洛诺斯的交易…… 这一切的一切都清新的展示在了乌拉多斯的眼中,此刻他被爱情灼伤的心脏难得有了片刻的清醒,其实,本来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 神明要求爱情不是不可能,而是代价太大,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之后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很难说。 最终,塔尔塔罗斯决定将乌拉诺斯放在深渊的深处,那里曾经被卡俄斯驯养过一种造物,卡俄斯教那种凶猛嗜血的三头犬学会讨好温柔的表情。 不过,那种兽类再温柔能温柔到哪里,一个温柔的表情能把整张兽脸都扭曲起来,摇起尾巴的时候就有暴风刮起来。 还是那句话,幸亏深渊足够坚固…… 岁月绵长,乌拉诺斯一直如同一个困兽一样待在深渊之中,没有被锁住脚踝,他却不能出去,至少不能随便出去,谁能保证再次被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手脚不会被缠上锁链。 乌拉诺斯用卡俄斯遗留在地上的冥土捏造出一个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造物,他将这些造物命名为“人”。 第一个诞生的造物,不是人族,她得到了乌拉诺斯的血液,而是一个神族,她的名字是“赫拉”。 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美丽,她金色的头发柔软而拥有光泽,就像是划破了深渊的阳光,乌拉诺斯把所有的人族都送了出去,留下了这个温顺美丽的女神。 莫非楼本来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正在忙着找工作的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可是不过是打个哈欠的时间就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帅哥,看那深刻的五官,看那忧郁而漂亮的眼神。 真的,好像一个外国人…… 就在莫非楼走神的时候这个男人开口说:“赫拉。” 这个名字就像是巫师的咒语一样,打开了某个魔盒,纷杂的传承席卷而来…… 她,莫非楼竟然变成了希腊神话里面赫赫有名的女神——赫拉。 莫非楼对自己对面的男神乖巧的叫了一声:“父神”,血缘的力量他自己就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在这个陌生的神话世界里面,莫非楼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自己的父亲,虽然希腊神话父女姐弟都可以通婚,但是如果莫非楼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乌拉诺斯是希腊神话里面唯一的一个“太监”,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依靠。 封闭的空间,数不清的光阴,足够让莫非楼成为真正的女神赫拉,而乌拉诺斯身上神箭的力量也渐渐消除。 乌拉诺斯对盖亚的偏执和热情逐渐消除,理智回归。 人族 塔尔塔罗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都转换不回性别,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早在知道自己惹祸成功的时候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要怀疑,这件事情就是卡俄斯搞的鬼,塔尔塔罗斯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一直都把冯瑟斯这个说不清是什么的生物当成自己的朋友。 不能说塔尔塔罗斯呆蠢,只能说卡俄斯表现的太过纯良了。 在塔尔塔罗斯眼中,冯瑟斯这个生物,拥有着可以与神明相媲美的力量,却没有神格,心里不是没有好奇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开不了口去询问。 女性的外表越来越熟悉,不知不觉的时间里面,塔尔塔罗斯似乎都要忘记自己男性的外表是什么样子了,塔尔塔罗斯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外貌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属性生物。 自从和卡俄斯回到深渊之后,塔尔塔罗斯就再也没有走出过深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塔尔塔罗斯每天都和冯瑟斯腻在一起的,现在冥界和深渊的很多地方都长出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曼珠沙华的红绿两色交替铺遍冥河的两侧,深渊之中各种各样的深渊生物逐渐出现。 从最开始丑陋聪明的兽类,到后来也出现过三眼巨人这种手巧的深渊生物。 这些深渊生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好看、凶悍。 塔尔塔罗斯觉得自己的审美还是正常的,他始终无法理解冯瑟斯为什么会喜欢制造这种丑陋凶悍的生命,一只又一只、乐此不疲。 在第一个人类从深渊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卡尔斯对上对方好奇而懵懂的表情内心里面有一种岁月漫过的苍凉之感,他冷漠的站在红色的曼珠沙华中间看着对领地具有极强占有欲的深渊野兽驱赶着这群人类。 这本就不是属于连冯的世界,也从来都不是。 作为一个神明,他不会低下头去温言悦色的安慰教导这些刚刚出世的人类,他们不过是由造物制造出来的造物罢了。 地狱、深渊的交界之处是红色的曼珠沙华,在刚刚出生的人类眼中卡俄斯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高贵,他们不知道要怎样来形容这种高贵,但是只记住了两件事情——自己的父亲是囚徒、而高贵的神明对他们不屑一顾,人类在最荒凉的地方诞生,他们是有罪的。 在卡俄斯转身的一刹那,刚刚出生的人类被深渊之中的怪物推的一个踉跄,他扶着肩膀上的伤口没有露出任何的不甘和怨愤。 身后传来了野兽嘶哑难听的嬉笑声,几个人类在前面搀扶着彼此走出了这片土地,就像人类想象的一样,这片土地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深渊之中是没有阳光的,地底之下全部都是化不开的浓重黑暗,只有神明才拥有能够刺穿这种黑暗的视线,火光在这里只起到装饰作用,但对这群衣不蔽体的人类来说简直就是唯一的希望和恩赐。 而在卡俄斯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这些在黑暗之中诞生的怪物就已经动手熄灭了这些火把灯盏。深渊之中的怪物自然可以凭借本能看清楚深渊之中的一切,这种黑暗让他们如鱼得水,但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却觉得满满目黑暗,在这里一点都不快乐,内心也随着被封闭起来的视线变得荒凉沉重。 我们是罪人—— 所有的人类踩着深渊之中的冥土向大地行进,身后跟着一群面目狰狞妖魔。 在生机勃勃的大地上,埃忒耳成了人类的国王,赫墨拉当上了第一位王后,所有的人类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皇。 埃忒耳和赫墨拉不过是因为离开了地下太过无聊了,才会想到这些造物。 他们不喜欢和提旦神一起玩,虽然提旦神和这两个人的年龄都差不多,想起提旦神两个人就一齐皱眉,那十二个兄弟姐妹常常说一句话就能拐上七八个弯子,现在提旦神里面最小的一个克洛诺斯已经当上了神王,力量更加强大了,埃忒耳和赫墨拉也不愿意自找没趣。 两个人想来想去还是在大地当上了人类的国王,两个人表示来这里□□一群人类也是蛮有意思的。 他们当然不可能把神界的东西都搬下来直接送给这些造物,这些造物也是神明创造出来的,而乌拉诺斯只在自己身边留下了一个赫拉就证明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类已经被他抛弃了。 深渊 这几年,厄洛斯十分频繁的来到深渊,每次眼睛都黏在变成女性的塔尔塔罗斯身上,“海伦,做我的伴侣吧。” 塔尔塔罗斯看都没看厄洛斯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在厄洛斯第一次求婚的时候塔尔塔罗斯黑着脸拒绝了,厄洛斯第二次求婚的时候塔尔塔罗斯还是黑着脸拒绝了,但是从第三次开始,塔尔塔罗斯就再也没有看过厄洛斯一眼。 厄洛斯已经忘记自己向这个女神求过多少次婚了,他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为什么这个女神不喜欢自己,自己是从混沌之中走出来的一初代神,虽然力量有点特别,但也说得上是强大的。 “塔尔塔罗斯哥哥,你说海伦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已经追求她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现在也应该变软了,难道说海伦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厄洛斯又跑过去和塔尔塔罗斯抱怨。 “塔尔塔罗斯哥哥你觉得,海伦她会喜欢谁?” 两个人坐在深渊之中的花丛里面,对面抓耳挠腮的厄洛斯向手里捧着黑暗里的生物为自己酿造的美酒的卡俄斯问道。 “难道是克洛诺斯!”厄洛斯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对,他应该不敢来到深渊”。 克洛诺斯不愿意来到深渊,而不是不敢,地下住的几位都是初代神明和他们的子女,又不是自己的领地,克洛诺斯自然是不愿意涉足,他喜欢美人,但是可不愿意为了这个美人而惹得几位初代神的不快。 克里诺斯心里面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权利,在这个已经被扭曲了的世界上没有盖亚的诅咒,克洛诺斯也没有去选择盖亚,历史或者是命运已经偏离了原来预设的轨道。 也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命运,所有的命运不过是强弱之间互相屈服的懦弱借口罢了。 “塔尔塔罗斯哥哥,你说我去用金箭怎么样?”,厄洛斯越想就越觉得这个主意越好,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他怕海伦变成曾经的乌拉诺斯的那个样子。 不过,自己是爱欲之神,总不会不行吧? 想到这里,厄洛斯就已经坐不住了,先下手为强,在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厄洛斯觉得还可以一直这样纠缠下来,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主意就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卡俄斯又想要看戏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游戏,他本来想让塔尔塔罗斯像历史上的海伦一样因为美貌而引起很多人的喜爱和占有欲来在神界之中引起另外一场战争的。不过,这个存在于上古的神话世界到底是有些不同的,更应该说,神明与凡人是不同的,神明比凡人更加冷漠更难以被自身的欲望左右,在一个神明想要控制自己的时候绝对可以比大多数凡人更加坚持。 有两个人沉浸在了塔尔塔罗斯现在的魅力之中,一个是厄洛斯,另一个就是克洛诺斯,厄洛斯天真聪明,他会死缠烂打的讨好“海伦”,而克洛诺斯,只能说,这个神明真的是一个狠心的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待别人。 为了神王之位,克洛诺斯能够和盖亚交易,提出阉割自己父亲的这种简单而又狠毒的建议,而在面对自己想要的爱情的时候克洛诺斯也能够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而放弃对这种爱情的追求。 卡俄斯咽下一口酒,其实,现在的希腊神袛都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欲望,自己想要的东西究竟是爱情还是欲望,也许在这里只有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最清楚什么是欲望什么是爱情。 卡俄斯黑色的眼睛里面是深渊深处的景致,一个金色头发的女神在一个男神身边坐下,眼睛里面依赖又尊敬:“父神,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多久?” 乌拉诺斯把赫拉抱到怀里,赫拉有些害羞的扶着乌拉诺斯的肩膀,她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的亲密过呢,虽然这个人是她的父神。 “大概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乌拉诺斯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神箭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其实他对盖亚的感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之中那么深,那些年的占有欲其实更多是因为神箭的力量。 而自己更喜欢自己怀里的这个女神,没有谁像现在的赫拉一样用这样的眼神看了自己几万年的时间。神明之间血缘混乱,亲情也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深厚纯粹,赫拉单纯的依恋在乌拉诺斯的眼中已经变了样子。 赫拉完全没有注意到乌拉诺斯现在的眼神,更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造成了怎样的误会。 “真的吗!”听完乌拉诺斯的话赫拉满心兴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亲密。 离开 活着的人不清楚死亡之后的样子,在人类古老的传说中,人类处于最卑微的地位。他们被神明的宠物驱赶,神明站在一片红色的海洋里面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在神明离开之后,神明饲养的宠物吞噬掉被神明遗弃的光明,黑暗伴随着我们。 古老的壁画上面用野兽的血液和植物的汁液粗糙的记载着这一切,年轻的主持看不懂祖先留下来的历史,但是从历代主持的口耳相传的故事里面还是能够知晓这幅壁画的大致意思的。 他们是人类之中唯一了解这段历史的人群。 人类的世界没有神庙,只有寺庙,主持不是神明的侍者也不传播任何信仰,他们没有资格窥视神明的生活的,更不曾了解过神明,也不可能在最接近神明的地方生活。 主持是人类遵守王的旨意设立的,人类的世界是有人王的,这些人被称为“皇”。 人类的皇是永远都不会衰老的,第一任皇埃忒耳和他的皇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衰老,皇和皇后是最聪明的人,他们命令人类创造点燃火把,建造庙宇。 庙宇之中有堆砌如山的竹简,一卷卷竹简上面都记载着这个世界上发展的历史,唯独缺失了人类诞生一部分,神明并没有被记载在任何历史文字之中,在人类的世界也没有任何神话的存在。 每一个人都不懂这个世界上的人从何而来,人类的诞生和第一批人类送看到的景象是让历代主持都讳莫如深的秘密,他们口耳相传着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辛密,谨慎谦恭。 没有一个主持是骄傲的,从最初开始就是化解不开的沉重,没有人知道这些主持心里面是装着怎样的哀愁。千万年间,这些人心中是难以想象的沉重,古老的历史只告诉他们人类是有罪的,他们不配供奉神明。 人类的卑微甚至让他们不敢在心里向神明表达尊敬,也不敢轻易留下关于神明的任何文字和图像形式的臆测,主持在每次想到古老的神明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的哭泣,眼睛里面沉寂了万年沧桑的悲伤弥漫氤氲。 从最初,到现在,人们感激这天空降落的阳光和甘霖,却从来不知道怎样感激创造了自己这个种族的神明。 信仰之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信仰的只是自己的存在,寺庙里面会招收一些心思纯净的弟子培养下去,神庙里僧人教导自己的弟子谦卑仁善。 这个世界现在穷人是读不起书的,穷苦人家的孩子要想获得知识就要到某个寺庙里面学习一段时间,寺庙并不会强求进入寺庙里的人一辈子在这里学习理论知识,只留下一些自愿留在宗庙里面的人。 在宗庙修行的人是可以涉足政治的、也可以做一些生意、甚至可以成家立业。但是只有一个要求,这个弟子必须培养十位或者是十位以上的弟子,传授他们一些有用的知识和经验。 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一直看着人类的世界从最初的荒蛮发展到现在的安然繁荣,两个人心里面都是有一些骄傲的,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正事,经常被一些三代神当成瘟疫一样躲避,在整个神界里面也没是声名狼藉。 杂驳的信仰之力没有入侵神明的世界,人类社会不以信仰为荣,不为信仰争斗。 神明与人类的领域泾渭分明,就算是大地之神位于大地的神庙也没有任何的供奉者,看上去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个住处,神明的威慑之力留在周围让任何人类生不起一丝靠近的心思。 这是铭刻在人类基因之中的畏惧,这份畏惧从最早的记忆产生,也在人类的传承里面不断地延续下去…… 赫墨拉是这个世界上最雍容美丽的皇后,他的子民爱戴她、尊敬她,埃忒耳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皇,是他教会了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如何开发自己的智慧,如何成长为一个优秀而优雅的人。 只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寺庙里面的主持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寿命最长久、最具有智慧的人,不是身为主持的自己,而是这个从人类诞生伊始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皇。 历代主持不只有一次的怀疑过这个皇究竟是不是人类,但到底是什么他们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英明智慧的皇不是人类那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想象都让这些人觉得心惊肉跳,没有一个主持敢于直视皇的威严,就算是温柔美丽的赫墨拉也让这些主持畏惧。 这么多年,赫墨拉都没有觉得寂寞,明明应该是最无趣的生活,几万年的时间里都在看着这群孱弱的人类从愚蠢无知的样子一路成长到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人类已经学会了怎样利用自己的智慧让自己过得更好,就算没有自己和埃忒耳这些人类也会过得很好,而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到过地下去看看自己的父神和母神了。 赫墨拉穿着缀着金色丝线的华丽衣服站在这个国家最高的地方,仰望着黑色的夜空,在星辰稀疏的夜空里面,清风吹起赫墨拉的长发。 “母神,再过一段时间我和埃忒耳就要回家了”,她撩了被夜风拂起的长发,“在外面呆的久了总会想家的。” 黑色的夜空没有任何声音,但是赫墨拉知晓自己的声音已经从铺天盖地的黑暗传到了自己母亲的耳中。 在地底神殿的尼克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把自己刚刚制作完成的曼珠沙华花环戴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沉着脸色的黑发女神头上。 “赫墨拉和埃忒耳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教训他们了,开心吗,亲爱的?”,尼克斯的语气很温柔,如果这句话被埃忒耳和赫墨拉知道的话一定会后悔这个想要回家的决定。 人间最伟大的皇上和皇后去世了,他们还是保持着多年不变的完美容颜,一同躺在了床上,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宁静而平和,温柔而宽容。 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两个人已经死掉了,也没有谁敢去冒犯这两个人的“尸体”,地位最高的几位主持一起决定将这两个最尊贵的人的身体埋葬在海水里面。 这其中,有包含一些几个主持心照不宣的理由在内,主持的安排被大多数人认同了,大臣们觉得这是一个体面的丧葬方式,也就认可了这种方式。 在赫墨拉和埃忒耳被沉入大海之后,举国大哀,由埃及最优秀的雕刻家含着眼泪把这两个人的样子刻成石像,立在这个埃及最大的广场上,供人们瞻仰,让人们永远记住这两位带领着他们走向未来的英明领导。 身后之事,一概不问。 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在大海中睁开了眼睛,两姐弟相互拉着彼此的手,在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二代神在深海中露出了一个如出一辙的恶劣笑容:“好久不见,俄刻阿诺斯。” 冰冷的海水拂过两个二代神的发丝,世俗的锦衣华服虽然在陆地上很舒服,但是在到了深海之后两个人就觉得不太美了。 斑斓的游鱼环绕在两个神明周围,各种颜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嘴里吐出一串串泡泡。 赫墨拉是最美丽的神明之一,蕴含在血脉之间的力量不仅仅决定神力的强弱多少,对这些神明的容貌也是有影响的,这些游鱼正是被赫墨拉的容貌吸引来的。 深海之中,能够在眼高于顶的俄刻阿诺斯身边生活的海洋生物大多数都是有几分智慧的。 但是几乎所有的海洋生物都有一个改也改不掉的毛病——爱美。 美丽的赫墨拉,笑容温柔而纯美,在这一点上她继承了尼克斯,她有一头柔亮的黑色发丝,和一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在深海之底就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一般,所有的海洋生物都为这位落入深海的美丽皇后祝福歌唱。 人鱼王子漂亮的银色鱼尾盘跪在橙红色的珊瑚礁上面,亮蓝色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对赫墨拉的钦慕。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他不喜欢对自己惟命是从的海洋鱼类,也不喜欢那些一心只想走上大地的人鱼公主,在今天外出的时候见到了这个容颜美丽的皇后,他便倾了心。 在听到对方直呼海王名字的时候,人鱼王子爱瑟罗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应该是一个地位高贵的神明,不过,听说许多地位高贵的女人都是可以有情人的,就比如说是盖亚女神,海王就是她的情人之一,自己配不上她,但是能当彼此的情人也是蛮好的。 美人鱼一族拥有出色的音乐天赋,他们能够弹奏出最美的曲子,美人鱼一族经常弹奏乐曲来表达对恋人的爱意。 赫墨拉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埃忒耳的妻子,两个神明这么多年虽然争吵不少,但更多的是你放火来我递柴,一起做上一些坏事儿,这种关系在许多神明眼里都是相当清晰的。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撬他的墙角,埃忒耳觉得自己如果不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海王 我们的爱情如花朵一般娇美, 我们的生活与爱情一同欢喜, …… 人鱼一族对于自己真正爱上的人有一种近乎于破釜沉舟的执着,不成功、便成仁。 埃忒耳赶走了人鱼王子,摔断了他的竖琴,赫墨拉轻笑着看着埃忒耳的动作,人鱼王子失魂落魄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竖琴,希望深海里的女巫能够帮助他修好这架坏掉的竖琴。 “你?”,人鱼王子抬起一双水雾迷蒙的亮蓝色眼睛,看着在深海里面美丽无双的赫墨拉,眼睛里面欲语还休。 大陆上,朝堂之上都不可能缺少尔虞我诈,这些年来不只是赫墨拉有过各种各样自荐枕席的追求者,埃忒耳也有过很多的追求者,赫墨拉总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她能够轻松从容的应对在朝堂上应对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员们,对于那些诱|惑埃忒耳的的人也有的是办法。 这个人鱼王子就算是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心智上比起赫墨拉差的还是不止一点,赫墨拉一眼就能够看得出这个在深海里长大的人鱼王子的心思。 不管在什么时代,任何种族都不要爱上自己不该爱的人,这不是罪过,却依然不可救药。 爱瑟罗恩迷惑而悲伤的看着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的背影,他不懂赫墨拉的眼神,也许是那双眼睛太过漂亮,也许自己真的不太聪明,只记得那双眼睛很漂亮却不明白那双眼睛里面的表情。 很多年后,爱瑟罗恩才知道,那双眼睛里面的神色是一种高傲的怜悯。 两位二代神来到俄刻阿诺斯的宫殿的的时候,正殿里面空无一人,不远处有深海漂亮的人鱼少女红着脸颊眼神躲闪的躲藏在五颜六色的珊瑚礁里面,各种各样的游鱼都绕开了这个地方。 埃忒耳对赫墨拉眨了眨眼睛,赫墨拉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隐藏了身上的气息,脚步轻盈地走进了正殿里面的卧室,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闷哼声。 轻轻的挑开挂在门上的珠帘,不发出一点声响,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往里面看去。 俄刻阿诺斯这个声音是被人榨干了吧…… 金色的长发很漂亮,铺满了整个后背,从金发中间露出来的肌肤晶莹白皙,皮肤很漂亮,腿也很漂亮…… 姿势更漂亮,俄刻阿诺斯是下面的那个! 埃忒耳眼前一黑,眼睛已经被赫墨拉捂上了,埃忒耳的眼睛看不见,耳边是赫墨拉的呼吸声和俄刻阿诺斯的闷哼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他的心头一片火|热,手已经开始在赫墨拉身上动手动脚了,在这个时候赫墨拉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音,脸越来越红。 已经无心再看正在那里忙着的两个人了,突然那个在床上的美人转过头来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看到那张脸,赫墨拉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松开了捂住埃忒耳眼睛的手…… 埃忒耳也被这个美人惊呆了,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赫墨拉哼了一声,然后回过神来抬起脚来踩了埃忒耳一脚,被这么一踩埃忒耳也回过神来了。 两个人直起身子,尴尬的说:“盖亚女神,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俄刻阿诺斯的,没想到正好看到您也在这里……” “呵呵——” “呵呵——” 盖亚也不为难这两个小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在人间玩够了?厄瑞玻斯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想你们呢!”,盖亚想到厄瑞玻斯现在的女性容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其实,变成女神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自己的伴侣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只能看、只能摸、不能吃这种生活一过就是几万年也真是够痛苦的。 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对于变性石头的事情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真的是在外面玩的太开心了,乐极生悲这种事情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只当盖亚这句话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 在盖亚离开之后,俄刻阿诺斯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用毯子堪堪围住了下半身,上半身上还有红色的痕迹,挑着眉头看着这两个人说:“怎么被人扔到海里来了,我可不会借给你们衣服。” 说完这句话俄刻阿诺斯还挑着眉头肆无忌惮的把曲线毕露的赫墨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还砸吧了两下嘴,嘴里嘟囔了一声:“真是寡淡。” 又看了埃忒耳一眼,似乎是在嘲讽埃忒耳的眼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埃忒耳赫墨拉两个人和提旦神的关系没有丝毫要缓和的趋势,两个二代神和十二个提旦神见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争锋相对,口舌之争都是小的,有的时候几个人还会动起手来。 对俄刻阿诺斯的这一番表现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倒也没有喜怒形于外。埃忒耳学着俄刻阿诺斯的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俄刻阿诺斯样子,来来回回四五次,直到俄刻阿诺斯皱着眉头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出声埃忒耳才轻笑一声:“你现在不会是连站起来穿上一件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听说克洛诺斯已经当上了神王,以他那个小气鬼的性格会把大海分给你?我可是记得克洛诺斯的力量里面包含大海,俄刻阿诺斯你是因为勾搭上了盖亚女神才得到了大海吧?”,在埃忒耳说完赫墨拉接着说道,两个人说出来的话是一个比一个毒。 俄刻阿诺斯气的脸都已经变成紫色了,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说的不错,克洛诺斯的确小气,俄刻阿诺斯对这个最小的兄弟也不太放心,大海这件事情已经伤到了两个兄弟的感情。 自己才会在当初得知克洛诺斯当上神王的时候跑到盖亚女神那里去自荐枕席,说实话,这个举动虽然算不上多好看但是在希腊神域里面也不算是难看。毕竟神明的关系本来就混乱,自己和盖亚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盖亚也是有心想要照顾自己,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同意自己的要求。 海域现在已经是俄刻阿诺斯的地方了,俄刻阿诺斯可不愿意为了这两个人把自己的领地弄得乌烟瘴气的。他知道这两个人来到大海里面之后可是一点也不开心,埃忒耳遇到了追求赫墨拉的人鱼心情就不爽,后来两个人又遇到了自己和盖亚的事情吓了一跳,现在两个人是恨不得把这里弄得天翻地覆,正愁没个理由。 若是自己和他们呛声大概是正中了这两个人的下怀,俄刻阿诺斯忍着心头的恨意轻哼了一声,抬着下巴示意两个人看看放在角落里的柜子说:“衣服在那边的柜子里,穿上赶紧走!” 埃忒耳在打开柜子之后随手抓了一件衣服看也没看就先朝身后的俄刻阿诺斯扔了过去,这件衣服正好蒙在了俄刻阿诺斯的头上:“不许看。” 俄刻阿诺斯皱着眉头扯下蒙在自己头上的粉色纱衣,随手扔在了地上,自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轻嘲一声。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个埃忒耳是不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已经忘了自己是神明的这件事情了,自己如果想要看到这两个人也不必用所谓的眼睛,这整个海域都是他的“眼睛”,自己的领域里面有什么看不见的? “也不许用海域的力量窥视,不然我们两个拆了你的海域。” 谁稀罕啊!俄刻阿诺斯翻了个身。 在两个人离开之后,俄刻阿诺斯对满身珍珠贝壳的侍女说:“叫爱瑟罗恩过来。” 侍女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想不想拥有一双腿?”,俄刻阿诺斯轻声诱惑着下面低着头的爱瑟罗恩。 爱瑟罗恩当然想要拥有一双腿,以前也许不想,但是现在…… “不敢!”爱瑟罗恩诚惶诚恐的应道,他没有办法对这位海王说谎,但是他也确实不敢,他不想被大海抛弃。 俄刻阿诺斯当然明白这个人鱼的想法,他伸手揉了揉皱起来的眉心,眯着眼睛说:“大海不会抛弃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 在俄刻阿诺斯说完这句话之后银色的鱼尾已经变成了一双笔直漂亮的腿,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拒绝的,俄刻阿诺斯让这个人鱼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征求这个人鱼的意见,他是海域之王,人鱼一族之中没有谁可以拒绝他。 爱瑟罗恩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变成双腿的鱼尾,忍不住试探性的向前迈了一步。 这双|腿的颜色和形状还真是漂亮,俄刻阿诺斯看着爱瑟罗恩的双|腿想着。 “过来。” 人鱼迈着用新生的腿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了俄刻阿诺斯面前,疑惑的看着赤|裸着上身的俄刻阿诺斯,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拖上了床。摔在床上的爱瑟罗恩是不明白俄刻阿诺斯要做什么的,眼神疑惑有懵懂。对于情|事,爱瑟罗恩是一点也不明白,他一点也看不懂俄刻阿诺斯现在深色的眼神。 俄刻阿诺斯轻吻了一下人鱼的眼睛,“听说人鱼的歌声是最美的。” 爱瑟罗恩不明白俄刻阿诺斯这句话的意思,因这个姿势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身子。 人鱼的歌声果然是最美的,俄刻阿诺斯的耳边是人鱼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温软清越…… 怀孕 “冯瑟斯,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卡俄斯微笑着点头,他怎么会不喜欢这个世界呢? 他所有的力量都承载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意识在这里觉醒、延伸……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曾离开过深渊呢?”,塔尔塔罗斯觉得疑惑,这么多年冯瑟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地底深渊,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想要离开的意思,难道就不会孤单吗? “如果我离开,你再去哪里找另一个像我这么合适的人伪装深渊之神呢?”,卡俄斯不离开深渊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早就已经看到了混沌世界之外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不管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看到,根本就不需要离开深渊。 厄洛斯的金箭势如破竹,从曼珠沙华的花丛一路穿越,直到射穿了那个静立在花丛之中的女神的胸膛,厄洛斯在“海伦”之前已经摆好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姿势,希望对方能把自己最潇洒的样子记一辈子,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这位女神回过头来。 今天塔尔塔罗斯不过是来这边透透气而已,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厄洛斯的金箭射中,别人或许不知道金箭的力量是什么,但是塔尔塔罗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真的想把厄洛斯抓起来暴打一顿,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就不能回头。 就在塔尔塔罗斯想要拿出一条丝带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 习惯性的回过头,心里一个想法闪过:“糟了”,对方的熟悉脸已经全部落入了自己的视线,塔尔塔罗斯心中火热的情思随之而起,眼睛的欲望也翻涌起来。 激烈的情绪几乎冲破自己的胸膛,把对面的那个人包裹起来。 厄洛斯发现前面的女神一直没有回头,心里就有点着急了,不会是金箭出了什么问题了吧,虽然自己用了几万年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也许是这个女神受不了金箭的力量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故。 的确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故,不过和厄洛斯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当厄洛斯担忧紧张的走到近处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这个自己钦慕多年的女神现在整个人都挂在了“塔尔塔罗斯”身上,一双眼睛波光流转,艳丽妩媚,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所熟悉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海伦——”,下面的话在厄洛斯看到“塔尔塔罗斯”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吞了回去,自己是做错了,不过占便宜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哥哥,这么凶干嘛。 厄洛斯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这个哥哥冷着脸的时候,而是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海伦现在已经中了金箭,金箭的力量让她不会多看一眼除了卡俄斯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厄洛斯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攀在“塔尔塔罗斯”身上的“海伦”,就神色哀戚的对塔尔塔罗斯说:“塔尔塔罗斯哥哥我先离开了,以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厄洛斯现在想要回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解除金箭力量的东西,他毕竟是爱欲之神,对于爱情和欲望这两种东西要比其他人了解得更深刻一点,也许真能制造出来解决金箭力量的东西。 “变回你本来的样子”,塔尔塔罗斯细腻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卡俄斯脸上的轮廓线条,在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卡俄斯的外表已经开始变换,外表稚嫩的冯瑟斯疑惑的看着塔尔塔罗斯的动作,似乎是因为对方一反常态的亲密举动有些不自在,外加疑惑,整张脸上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你怎么了?”,这个样子的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卡俄斯顺着塔尔塔罗斯的力道整个人倒在地面上。看上去更是无辜了三分。 塔尔塔罗斯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是有点吓人,不过,热情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现在他真的是就想要这么做,他笑了笑,因为很久没有笑过了笑起来脸色有些僵硬,看起来更像是不怀好意,幸好这个地方只有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两个人,卡俄斯可以装作看不到塔尔塔罗斯这个别扭至极的表情继续伪装下去。 塔尔塔罗斯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在卡俄斯的眼角轻轻婆娑:“这双眼睛真漂亮”,明明是最普通的颜色但就是让塔尔塔罗斯一不开视线,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自己刚刚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都不能抗拒这双眼睛的魅力。 其实塔尔塔罗斯现在并不像当初被金箭射中的乌拉诺斯一样失去了理智完全的沉浸在这个人的魅力之中不可自拔,虽然自己也有欲望但是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那么多、那么疯狂,到底还是和神力有关。 这一根金箭好像戳破了一层遮住了自己视线几万年时间的障碍,其实自己对这个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这种感情,不然,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要和对方结交、在这万年的时间里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让对方离开这个地方,自己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需要一个替身吗?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自己想要留住这个人,用一种拙劣至极的谎言,自欺欺人。 塔尔塔罗斯笑的有些豁达,眼睛里面似乎是一种明悟。 已经快要走出去的厄洛斯最后回头看了两个人一眼,正好看到“海伦”的上半身和她低着头的姿势,隐隐约约那里似乎有一件黑色的袍子,这个袍子自己似乎今天刚才还看到“塔尔塔罗斯哥哥”穿着了呢。 脚下绊了一下,接着用更快的速度飞奔出去,美人狂野,自己果然是无福享受。 不分场合的纵欲的后果就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结束之后,塔尔塔罗斯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 “你还好吧?”,卡俄斯帮塔尔塔罗斯整理好衣服,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地挂着,脸上还有一个醒目的牙印…… 面对卡俄斯的温柔,塔尔塔罗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冯瑟斯你还好吧?哪里疼,要不要一会我给你找点药。” 对于对方发育成这个样子的神经卡俄斯也是有点无语了,额头上挂了一排黑线,自己和他两个人现在是谁疼得走不了路。 “我还好,我背你回去吧”,卡俄斯已经给塔尔塔罗斯整理好了衣服,现在正把自己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穿好,一边整理一边对塔尔塔罗斯说。 “不用了”,塔尔塔罗斯刚刚站起来就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一低头地面上出现了一滩白色…… 就是脸皮再厚的人现在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塔尔塔罗斯红着脸尴尬的吞下了最后一个尾音。 卡俄斯好像没有看到地上的东西,难得的表现强硬了一回:“不行!”说完这句话就把塔尔塔罗斯背了起来,塔尔塔罗斯在后面看着卡俄斯泛红的耳尖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想撑着两条又酸又软的腿流一路…… 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两个人在卧室里面过了几天,突然,塔尔塔罗斯脸色苍白的对卡俄斯说:“我怀孕了。” 神明以男性的身体是可以怀孕的,女性的神明更是可以正常的怀孕生子,但是男神用女性的身体怀孕生子,这件事情想想还是有点可怕。塔尔塔罗斯现在刚刚发现自己怀孕心里面还是有点忐忑的,而且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神明,虽然自己是一个拥有深渊神格的初代神但是两个人会生出来一个什么样子的生物还真是很难说。 对于这个孩子卡俄斯倒是很欢迎,本来他应该有一个妻子一个孩子的,不过现在也算是妻子双全了,圆了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的一个期待,虽说这个孩子的“母亲”不是普通人,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因为自由恋爱在一起的,但是在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两个人这个样子也是不错的。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卡俄斯心里清楚塔尔塔罗斯的顾虑,但是现在自己必须把选择权放在塔尔塔罗斯的手里,表现的像天下所有的蠢爸爸一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塔尔塔罗斯,手轻轻地贴在对方平坦的腹部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怕自己的动作稍微重一点就会伤到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样。 塔尔塔罗斯看着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默默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就算是没有神格也没有关系,最糟糕不过就是生出一个没有神格的怪物,自己这么大的深渊还养不了一个孩子吗? 感到自己手上覆上了另一只手卡俄斯心里面觉得松了一口气,塔尔塔罗斯怀着的这个孩子是必须生下来的,否则就是罪孽,就算自己不会惩戒他法则也会出手,还好,不用自己再使用什么手段了。 “孩子在肚子里面,你只是摸一下又不会摸坏。” 拜访 在赫墨拉和埃忒耳回到家之后没有想象之中温柔热情的拥抱,而是在两个人刚刚进了家门都没看清楚人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拽了过去。神明一向皮糙肉厚,埃忒耳更是如此,被拽的一个踉跄倒也没受伤。 赫墨拉是个女孩子,外表一向甜美讨喜,家里人对这个女孩也多了几分爱护,而埃忒耳这个总是惹是生非的男孩子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首当其冲了。 真是个倒霉孩子! 赫墨拉从来都不怕惹祸,这和埃忒耳会总是挡在自己面前也是有关系的。 在埃忒耳被厄瑞玻斯带走之后,赫墨拉满脸讨好的走到了尼克斯身边,干干巴巴的叫了一声母神,眼睛里面狗腿有之、讨好有之、还有一种更加深刻的思念,几万年没有回家了,还是一下的味道让自己熟悉安心。 赫墨拉闭目养神的尼克斯的藤椅边跪坐下来,把自己的头靠在尼克斯的黑色袍子上,动作依恋柔顺,就像是刚刚见到母亲的小动物一样。 尼克斯依然闭着眼睛,感受到自己膝盖上的重量掬起一捧自己女儿柔软的长发:“不担心埃忒耳吗?” “不担心,父神又不会真的把埃忒耳怎么样,他不过是疼两下而已”,赫墨拉在看到自己已经变成女人模样的父神才想起来自己和埃忒耳在当年送给母神的小玩意。父神当然不可能和母神动手,受罪的人理所当然就变成了自己和埃忒耳两个人,现在埃忒耳挨一个人打总比两个人一起挨打要好,自己可不想顶着满头大包、一脸青紫出门。 疼点就疼点了,丢脸就丢埃忒耳一个人好了,毕竟他神男神嘛,男人就是让女人依靠的,埃忒耳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赫墨拉和母神已经几万年没有见面了,现在还是想和母神在一起多聊聊天,这些年母神过得还好吗?”,赫墨拉小心翼翼的说。却不知这句话刚好踩到了尼克斯的雷点上,尼克斯是个正常的女人,她的丈夫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两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尼克斯当然不会以这种欲求不满的理由来惩罚自己这个正在讨好自己的女儿。 女儿就是应该被温柔对待的,就算是惩罚也要轻轻地,在赫墨拉看不到的地方尼克斯勾起了嘴角,笑容是一贯的雍容美丽,而黑色的眼神让人看不清这个人的情绪。 “和我一起去走走吧,你出去这么多年地下已经有很多的变化了”,尼克斯轻轻的说,似乎是在感叹时光易逝,她温柔的把赫墨拉的头发捋平,站起来拍了拍赫墨拉的肩膀:“去换件衣服吧。” 赫墨拉现在还穿着从俄刻阿诺斯的宫殿里面找出来的衣服,当时随随便便的抓了一件。赫墨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一身衣裳,心里暗咒,俄刻阿诺斯究竟是什么品位,整件衣服上面都缀着珍珠和宝石,就算这都是海洋特产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两个人漫步走在在曼珠沙华中间,花朵精灵自动的为两个人让开了一条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曼珠沙华盛开的红色都簇拥在一起茂盛美丽,遮住了没有没有叶子的下茎,赫墨拉着迷的看着这些美丽的花朵,眼神里面满是赞叹。 “整个地下世界的曼珠沙华都是我种的,我种了几百年的时间,你父神他不会种花,倒是会摘花,在我种花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陪着我。几百年的时间,我问他烦不烦闷不闷,他也总是说我种一株花的时间很短。在变成女人的时候,刚开始他在生过一段时间的闷气之后也没和我吵过架。我们兄弟五个人虽然看起来是厄洛斯最不稳重活泼心软,其实你父神才是性子最软的那个。” 尼克斯走在前面,赫墨拉在尼克斯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把注意力从花上移到了尼克斯的话上,脸上的激动神色渐渐褪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安静,赫墨拉试着笑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面软软的却笑不出来,大概这种感情就是嫉妒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曼珠沙华花丛中间,尼克斯语气轻柔低沉的叙述着赫墨拉离开之后这几万年的生活,明明是很乏味的生活在尼克斯说过之后都有一种温柔宁静之感。没有了赫墨拉和埃忒耳这两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孩子尼克斯和厄瑞玻斯两个人少了很多麻烦,也同样少了很多乐趣。 没有孩子的人是不会明白调|教自己的孩子是怎样一种快乐的事情的。 在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也越来越接近地下更深处的地方,赫墨拉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地方。 “母神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现在已经看了很多花我们先回去看看埃忒耳和父神吧?”赫墨拉心怀侥幸的开口说。 “和我一起去看看塔尔塔罗斯吧,这些年他可是越来越宅了,自从上次去大地把乌拉诺斯抓回来还没有出去过呢!”,尼克斯语气轻松,轻描淡写的说,似乎真的只是看看这位许久未见的兄弟。 其实,几万年前,赫墨拉和埃忒耳为什么会逃跑,尼克斯开始可能不知道,但是几万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又惹怒了塔尔塔罗斯,不然除了自己这个兄弟还有谁能够让这两个家伙慌张狼狈的逃之夭夭了?一逃就是几万年的时间。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两个混世魔王就算再怎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要回到地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管过了多久两个姐弟都被自己这个看起来温柔可亲的母神压的翻不了身,就像是孙猴子永远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赫墨拉现在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果然母神很温柔什么的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来讨好母神,当时跟埃忒耳一起同甘共苦不就好了吗? 自己的父神什么样子自己还是了解的,父神不像是母神。事实上在赫墨拉心里,沉默寡言的厄瑞玻斯比看起来温柔优雅的尼克斯更加可靠。 不是因为厄瑞玻斯做过什么让赫墨拉记忆深刻的事情,而是从小的时候开始厄瑞玻斯就不会像尼克斯这样戏耍自己和埃忒耳。而且厄瑞玻斯很少开玩笑,在更多的时候都一诺千金的,给人一种坚毅沉默之感,不过在尼克斯戏耍自己和埃忒耳两个人的时候这位父神鲜少为自己两个人求情,用父神的话来说就是因为自己和埃忒耳是母神损耗力量生下来的所以要尽可能的顺着母神。 想到这里,赫墨拉叹了口气,自己到宁可是被厄瑞玻斯父神生下来的,至少父神不会这么坑,不过如果是父神的话,大概母神还是会有借口来捉弄自己和埃忒耳。 赫墨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里面到处都是绝望,没有一点希望的光彩,失魂落魄的跟在尼克斯身后,走在前面的尼克斯嘴角露出一种笑容,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嘛! 尼克斯知道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捉弄了塔尔塔罗斯,但却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都是卡俄斯在伪装塔尔塔罗斯和各种各样的神明打着交道,就算是最常光顾深渊的厄洛斯都没有发现塔尔塔罗斯已经变成一个女人的样子,这个女人就是让他自己心迷神醉的海伦。 现在塔尔塔罗斯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现在这样的状态就算是进入了临产期,塔尔塔罗斯现在也不敢再沉迷于情|欲,不过还是每天都和卡俄斯腻在一起的,两个人不肯分开一点点。 女性的外表对塔尔塔罗斯的影响并不算大,塔尔塔罗斯不会像女人一样娇软温柔,也不会任何女人的小性子。现在的塔尔塔罗斯和任何一个合格的恋人都一样,塔尔塔罗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扶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另一只手抓着卡俄斯的衣服和卡俄斯接吻。 在尼克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女神在和自己那个一向冷淡的哥哥接吻,而赫墨拉看到的事情恰恰相反,是塔尔塔罗斯在主动和人接吻,等等,怎么出现了两个塔尔塔罗斯? 按照那块石头的力量那个椅子上的人应该是塔尔塔罗斯没有错,可是那个现在在和塔尔塔罗斯接吻的那个男人身上也有深渊的力量,那么那个男神是谁?什么时候有了两位深渊之神? 尼克斯比赫墨拉更早回过神来,回过神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可尴尬的,亲吻这种事有什么罕见的,赫墨拉这幅样子还真是丢人,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个孩子有没有和埃忒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了。 尼克斯假咳一声,刚刚太过惊讶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女神的动作,看那个样子是怀孕了? 尼克斯扬了扬眉轻笑着说:“恭喜哥哥马上就要有后裔诞生了。” 赫墨拉顺着尼克斯的视线望了过去,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以言明了,塔尔塔罗斯怀了孩子,塔尔塔罗斯怀了孩子,塔尔塔罗斯居然怀了孩子! 究竟是谁这么能干?这个男神到底是谁? 银箭 回到大地之后,厄洛斯就马上开始进行关于爱欲的研究,这些年他也太过惫懒了一些,拿着金箭不是出去玩,就是恶作剧。还好爱欲是他自己的力量,他天生就能够使用这种力量并且对这种力量有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天赋。 在废寝忘食的疯狂的研究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让他研究出了银箭。 因为上次乌拉诺斯和盖亚的事情,厄洛斯现在对于爱欲力量的控制和使用上都小心了很多,在使用银箭之前厄洛斯决定先进行一个测试。 他不想随随便便的找个神明进行测试,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控制不好金箭的力量乌拉诺斯也不会被关到深渊里面去,虽然说这件事情是乌拉诺斯和盖亚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更是谁也没有怪罪过他,但是如果不是自己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深渊之中 卡俄斯接受了尼克斯的祝福,塔尔塔罗斯现在已经怀孕了自然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变成男性,也就没有说出想要到赫墨拉和埃忒耳那里得到变成男人的方法。 深渊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深渊造物,这些造物不敢在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在的地方撒野,所以自始至终赫墨拉都没有见过这些深渊造物。 塔尔塔罗斯的冷淡在赫墨拉的意料之中,她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公然上前讨好,毕竟前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卡俄斯在那里,尼克斯和卡俄斯在一起交谈一些关于神明怀孕的时候应该小心注意的事情。 在尼克斯眼中这位深蓝色头发的女神身上有着深渊的力量,很有可能是在深渊诞生。也许这个女人神像乌拉诺斯一样是塔尔塔罗斯的造物也不无可能,毕竟不是只有盖亚才能够创造神明,只不过是这五个兄弟姐妹之间只有盖亚对这种事情最为热衷。 “看这个样子是过几天就要生产了吧,现在你们两个人还睡在一起吗?睡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只要减少交欢次数就可以了,哥哥要控制一下自己……” 确实需要控制一下,不过需要控制欲望的人不是卡俄斯而是塔尔塔罗斯,不知道每天是谁都在勾引自己,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塔尔塔罗斯可是会不高兴的。 在尼克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塔尔塔罗斯就当自己没有听到,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女神。而冯瑟斯对这个孩子比自己还要小心,自己担心什么,这件事情就交给冯瑟斯去担心好了。 不过,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居然回来了,看来这两个孩子是已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吧。自己可不想一辈子都保持着女性的身体让冯瑟斯压的翻不了身,说实话,有的时候塔尔塔罗斯觉得冯瑟斯这个人更适合当下面的那个。 对于欲望,冯瑟斯的欲望并不强,甚至和许多希腊神比起来冯瑟斯斯文而乖巧、谨慎克制。就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冯瑟斯更容易脸红,主动的时候也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要自己诱惑他。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皱了皱眉头,不过冯瑟斯却是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赫墨拉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塔尔塔罗斯的脸色,在看到对方面幻莫测的神色的时候心中一跳,僵硬的扯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倒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过这个脸色还真是扭曲,说是讨好更像恐惧,倒是不比埃忒耳挨打之后的脸色好看多少。 “说吧,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事,居然跑到大地一去就是几万年” 现在的厄瑞玻斯已经恢复了男神的相貌,他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衣袍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鼻青脸肿的埃忒耳低着头站在下面,本来柔软光滑的黑色发丝现在已经杂乱的就像是被人踩烂的野草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凌乱的挂在身上。 真是狼狈不堪。 埃忒耳对于自己这个父神还真是有几分畏惧的,父神很少打自己,但是每次挨打受伤都是又疼又难看。 埃忒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厄瑞玻斯,厄瑞玻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混小子。埃忒耳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谎了,实话实说大不了再挨一顿打,想起这个埃忒耳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皮都紧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埃忒耳还是吭吭哧哧的开口了“……” “说话清楚一点!” “那种石头,我和赫墨拉曾经放在深渊里面一块,后来……”埃忒耳小心的看了厄瑞玻斯一眼,心一横说道:“塔尔塔罗斯的性别变了。” 厄瑞玻斯的脸色让埃忒耳看不明白,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暴打一顿,厄瑞玻斯记得自己的哥哥现在还是男性的状态。自己都已经被戏弄了,没道理自己的这位哥哥能避免变成女性,都怪自己的这个哥哥太宅了,就是几万年不出来也没有谁会觉得塔尔塔罗斯有什么异常。 记得那次自己和塔尔塔罗斯去大陆的时候塔尔塔罗斯哥哥身边带着一个女神,当时没有想过,现在想起来才注意到那个女人的表情和塔尔塔罗斯哥哥平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想到这里厄瑞玻斯有些后悔,自己变成女性的样子是几个神明都知道的,在地底世界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自己和尼克斯更是没有做什么隐瞒,自己的这个哥哥变成了一个女性直到现在要不是这两个孩子回来了自己还是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厄瑞玻斯的眼神闪了闪,站起身来,对下面低着头盯着脚尖的埃忒耳说:“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塔尔塔罗斯哥哥。” 埃忒耳和赫墨拉所遗传下来的恶作剧这种基因可不是只有尼克斯一个人的。 埃忒耳这幅狼狈的的样子在自己的父神面前不觉得有多丢人,但是现在自己的父神说要带他出门一想到自己这幅样子也许会被许多神都知道,埃忒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父神……” 埃忒耳咬着嘴唇试探着说,这才抬起头来。 “你是被塔尔塔罗斯从小就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厄瑞玻斯眯着眼睛对埃忒耳说。 其实他这样做有自己的考量,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教训都不觉得过分,但是如果是被别人动手教训,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的,现在埃忒耳这个样子出现在塔尔塔罗斯面前估计自己的这个哥哥也不会再出手教训这个孩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往深渊,这件事情塔尔塔罗斯的确不会过多计较,变成女人的时间长了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对于这两个孩子还是少不了一些教训的,自己可不能让这两个孩子觉得自己是可以被人任意戏耍的。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整个地下世界都有了一些变化,铺满整个深渊入口的曼珠沙华和时不时经过的深渊生物,埃忒耳觉得陌生而新奇,他本来以为不管过了多少年地下都会是那个样子,毕竟适合在冥土生长的植物实在是太少了,而住在深渊里的几位神明都不太喜欢热闹,几乎都不去参加众神举办的宴会。 尤其是塔尔塔罗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年轻的四代神五代神都不知道这位深渊之神,有些人甚至以为塔尔塔罗斯不过是深渊的代称。 厄洛斯并不是一个擅长保守秘密的人,他把银箭放在自己的神殿里面。现在厄洛斯能够随时随地的制造出金箭,但是对于这种自己刚刚制造出来的银箭倒是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他手里的箭四支当中只会有一只是银箭,而这些被自己费心费力制造出来的银箭只有那么十分之一才会是完美的银箭,至于残缺的那些劣质品,厄洛斯并不清楚那些东西的作用。 在神明之中和厄洛斯关系不错的就是盖亚的长子彭透斯,彭透斯出生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他始终觉得自己丢失了一件东西,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对于权力,他不感兴趣,或者说不像其他人那么感兴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和几个提旦神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毕竟提旦神一母同胞和自己这个最早出生的哥哥之间还是有些隔阂的。彭透斯的力量是大海之底,从这一点上就注定只要他彭透斯存在,大海就不会只属于提旦神之中的俄刻阿诺斯,对于这一点俄刻阿诺斯从来都没有说明说,两个人也没有过什么争斗,但是俄刻阿诺斯还是有些郁闷的。 眼睛里面进了一颗沙子谁会舒服? 在平常的日子里面,彭透斯居住在混沌之海,不会无故的跑到提旦神面前,其实就这一点说彭透斯看起来还真是有一点善良怯懦的大哥的性子,不过提旦神之中会真正把彭托斯当成哥哥的神明并不多。 今天彭透斯在混沌之海一觉醒来觉得有些无聊就到了大地,他对于盖亚自己的感情是复杂的。其实神盖亚最疼爱的孩子还是彭透斯,彭透斯是第一个从盖亚的身体里面孕育出来的孩子。 乌瑞亚 银色的箭摆在厄洛斯的神殿里面,并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彭透斯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就看到了堆放在角落里的银箭,银箭看起来并不像厄洛斯的金箭那么光滑漂亮那么锋利耀眼,它们看上去有些看上去光芒暗淡,甚至有一部分竟然是半根。 厄洛斯被自己的这个朋友看到这些失败品也不在意,他刚刚成功现在正是满心喜悦希望能有一个人和自己分享这份成功的心情的时候。 “我正在研究一种能够让爱欲的力量消失的东西,这些都是失败品”,厄洛斯给旁边的彭透斯指着这些堆在角落里的箭,这些箭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让厄洛斯颇费了一番力气,厄洛斯舍不得扔掉,等着什么时候自己有时间把这些箭的力量吸收回去。 “能够让爱欲的力量消失?”,彭透斯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爱欲一直都是最神秘的力量之一,神明之中除了厄洛斯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神明可以左右爱欲的力量。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不管是神明还是神明的造物都在承受着爱欲所带来的一切,因他疯狂、因他心悦、因他哀伤。 爱欲的力量一直都是不可抗拒、不可逆转的,承受爱欲之苦的人只能等待着爱欲的力量消失殆尽才能够得到解脱,就像现在被囚禁在深渊之底的乌拉诺斯,但事实上有更多的人面对爱欲孤注一掷、至死方休。 彭透斯为这个伟大的发明而震惊,两个人在神殿里面为了这种刚刚被发明出来的银箭赞叹,一个是希望被认同的人,另一个是欣赏这个人的朋友,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谁也没有注意到神殿之外站着的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金发女神。 “什么,塔尔塔罗斯哥哥!”尼克斯尖叫。 尼克斯很少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但是现在尼克斯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淡定下来,这个怀孕的女神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居然怀孕了,还是作为一个女性! 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缩着脖子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在几个初代神面前这两个在外面作威作福、在人世间挥斥方遒的君王和王后还是像两个孩子一样,幸好没有丢脸的哆嗦起来,不过也是好不了多少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塔尔塔罗斯颦着眉头说,听着尼克斯的尖叫声他自己觉得耳根子都在疼。 尼克斯看了一眼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塔尔塔罗斯觉得自己也是够大惊小怪的,毕竟厄瑞玻斯保持了女性的状态几万年的时间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塔尔塔罗斯哥哥也变成了女人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怎么不惊讶?厄瑞玻斯可是没有怀孕! 本来以为在自己的几个兄弟当中塔尔塔罗斯是最靠谱的一个,没想到原来对方是最不靠谱的一个,不仅是变成了女人居然还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神明有了孩子。 “那你是?”尼克斯瞪大了眼睛看着卡俄斯。 卡俄斯微笑着摘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宝石,然后物归原主交给了塔尔塔罗斯,卡俄斯的外貌开始在深渊之中显示出来,黑发黑眼的青年形象,虽然没有神格但是身上带着一种磅礴的神力,以尼克斯现在的力量只能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个人很强,但是却说不出这个人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你好,我叫冯瑟斯”,卡俄斯微笑着对尼克斯说。 在这个时候尼克斯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睛很漂亮,深邃明亮的黑色,看不见光明、也不会让人觉得黑暗,带着一种自己形容不出的晦涩复杂,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危险而是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塔尔塔罗斯看着尼克斯的眼神皱了皱眉,伸出手对卡俄斯说:“过来。” 爱欲让人疯狂、让人知晓嫉妒、让人身染仇恨、让人学会畏惧…… 塔尔塔罗斯现在是在嫉妒,他嫉妒尼克斯的眼神,一直以来冯瑟斯的容貌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可是现在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有些不开心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几个先回去吧”,塔尔塔罗斯丝毫没有顾忌这两个兄弟尚未平复的震惊心情下了逐客令。 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心怀侥幸的看了塔尔塔罗斯一眼,没想到这一眼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上,塔尔塔罗斯看着这两个人蓝色的眼睛里面喜怒不明:“至于这两个孩子就等我的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 自己当然不可能带着一个大肚子去教训这两个魔王,就算是神明在孕育子嗣的时候身体也是相当脆弱的。 塔尔塔罗斯在一天的清晨开始觉得腹痛,在生产的时候塔尔塔罗斯一直都抓着卡俄斯的手,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人不能为自己减少痛苦,可是只要抓着这个人的手,自己就会觉得安心。 有的时候神明和人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力量和生命,在天色渐晚的时候这个孩子终于出生了。 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看上去生机盎然,金色的头发柔软的覆盖在头上,柔嫩的小手紧紧色攥着,皮肤白皙光滑没有一点人类孩子的满身通红的样子,也不会哭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两位亲人,神明的孩子就是被上天眷顾的,更何况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卡俄斯。 卡俄斯把这个孩子抱到自己的怀里认真而细致的看了这个孩子一眼,然后轻轻地在已经心神俱疲的塔尔塔罗斯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好休息吧。” 在这个孩子降生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和神格——山峦之神乌瑞亚,幸好不是一个怪物,塔尔塔罗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巨石。 卡俄斯细心的给对方收拾好一片狼藉的身体,然后细心的把塔尔塔罗斯裹在被子里面。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塔尔塔罗斯的脸颊上,两个人现在都已经有了孩子,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变了,哪个渣男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玩物呢?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渣男,卡俄斯看着安然入睡的塔尔塔罗斯眼神温柔。 爱情是什么他不懂,就算是厄洛斯的金箭对他来说也起不到作用 ,他注定不会像所有的希腊神一样,不过这又如何?我说爱上了,谁会不信?卡俄斯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在不知不觉之间塔尔塔罗斯身上魅惑人心的魅力已经慢慢消失了,外表也从一个女神变成了一个男神,卡俄斯并没有使用赫墨拉姐弟留下来的东西,而是用自己的力量解除了诅咒,其实真的很简单,如果不是后来这个诅咒后来被卡俄斯做了手脚就算是塔尔塔罗斯自己找对了方向也一样可以解开。 卡俄斯翻身上床与塔尔塔罗斯相拥而眠,在以后的时间里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不过变成了男人谁上谁下还真是不好说。 在乌瑞亚出生的时候彭透斯突然觉得有一瞬间的心悸,而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自己的那种失落感突然不见了,眼角突然落下了一滴眼泪。 并不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已经被补全,而是永远的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彭透斯一直都不了解自己丢失的到底是什么,心里没有任何感觉,本来只是丢失的现在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彭透斯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争得过卡俄斯,如果只是塔尔塔罗斯以他二代神的身份也许在哪一天有什么奇遇的时候可以去争上一争重新得到乌瑞亚这个兄弟,但是现在乌瑞亚只能是卡俄斯的孩子了。 厄洛斯感觉着空气之中蔓延而起的悲伤抬起头来看见了彭透斯湿润的眼睫,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彭透斯说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红着眼睛说:“没什么。” 他这幅样子怎么会没什么,厄洛斯又仔细的看了看现在的彭透斯,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说出来,我好歹是一个初代神总是有点办法的。” 彭透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没有谁可以帮的上自己,已经丢失的东西也许还有机会找回来,那已经消失的东西要怎么无中生有?对于自己已经丢失的牵挂,彭透斯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但是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个世界上不管少了谁都要继续下去,更何况自己丢失的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到这里彭透斯突然又开始落泪,那种哀伤好像是从灵魂开始,淡淡的绵延不绝。 厄洛斯虽然看起来很幼稚活泼,不过也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他懂得怎样尊重自己的朋友,既然彭透斯不愿意说他自然不会勉强。 第二天早上,塔尔塔罗斯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冯瑟斯眨了眨眼睛,现在的冯瑟斯正在他怀里,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身体的转变。塔尔塔罗斯的身体自然要比冯瑟斯看起来高大强壮,假说自己是冯瑟斯的卡俄斯这幅东方人的身高长相在现在的塔尔塔罗斯面前可以说得上是“娇小”了。 卡俄斯是被人压醒的,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塔尔塔罗斯正趴在他的锁骨上。 劝说 “瑞亚姐姐,克洛诺斯和你都有一个孩子了怎么还可以和阿西特里忒在一起眉来眼去!”在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和瑞亚关系最好的菲碧看着瑞亚鼓起来的肚子愤怒的说。 瑞亚抬起手将站在自己面前义愤填膺的菲碧按坐在椅子上,一双温柔沉静的琥珀色眼睛注视着对面的菲碧:“我不爱克洛诺斯,但是我想当神后,克洛诺斯同样不爱我,他只是需要一个女神来安抚神后神格。” 瑞亚的声音缓慢而温柔,可是菲碧却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呢,瑞亚姐姐,克洛诺斯和你的关系不是最好的吗?”菲碧有些恍惚的说。 “所以他才把神后神格给了我”,瑞亚接道。 “时间的力量太过庞大了,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就驾驭不了,你知道自己明明知晓自己的力量却无法使用的痛苦吗?”,说完这句话瑞亚就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菲碧伸出手来想要安抚自己的这位姐姐,现在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见到瑞亚使用过时间的力量,本来菲碧是认为自己的这个姐姐不愿意随便使用时间的力量是因为瑞亚太过乖巧老实,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瑞亚居然不能使用时间的力量。 神明不随便使用自己的力量是一回事,但是现在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就是另一回事了,菲碧无法想象瑞亚是怎么忍受这么多年的。 从来都不擅长安慰别人的菲碧现在也只能试着转移话题说:“可是生孩子也是耗费神力的呀!” 瑞亚抬起袖子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神后的神格意想不到的强大,比起生下一两个孩子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克洛诺斯和我已经约定好了,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自己就不必在怀孕了。” “克洛诺斯他,早就知道?”,菲碧有些惊讶,心里想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克里诺斯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小气一点,不过也是自己的几个兄弟里面最细心的一个,他会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就像当初克洛诺斯知道盖亚对乌拉诺斯的怨恨一样。 在几个兄弟姐妹里面是瑞亚和性格阴沉聪明的克洛诺斯感情最好,大概他在很早以前就清楚瑞亚的力量并不能使用,所以后来在克洛诺斯放弃“海伦”之后才会把自己这个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姐姐放在神后之位上面让瑞亚滋养力量。 既然是这样菲碧也不再埋怨克洛诺斯,这件事情不过是瑞亚和克洛诺斯两个人的交易而已,而且对两个人都有好处自己也就不必再多言了。不过,那个阿西特里忒还真是讨厌,现在和克洛诺斯勾搭在一起谁也说不清楚这个女神的目的是什么,没准就是在打神后神格的主意,既然现在瑞亚需要神后神格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夺走神后神格。 “瑞亚姐姐,不能让克洛诺斯爱上阿西特里忒,不管是为了什么。”菲碧定定的看着瑞亚,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有着某种果决狠毒的颜色。 瑞亚读懂了菲碧的眼神,克洛诺斯的确不能爱上阿西特里忒,不管是为了自己所需要的神后神格还是提旦神们,都绝对不能容许另一个人得到神后神格。在克洛诺斯刚刚成为神王,没有把神后神格交给瑞亚的时候,许多女神都想要成为神后,对于权势和力量,在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神后神格的诱惑,在当时甚至有一些男神都在诱惑着克洛诺斯。 最后,克洛诺斯出人预料的选择了瑞亚,提旦神的几个姐妹虽然对于这种失败有些不甘心,但是大家都认同了这件事情,如果今天让提旦神之外的女神得到神后神格,这些提旦神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不过如果克洛诺斯真的选择了那个女神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爱欲之力不可捉摸,就算是厄洛斯……”,后面的话瑞亚没有说完,但是菲碧已经明白瑞亚的未尽之言了。 “不必担心,我今天在爱欲之神的宫殿外面听到……”,菲碧站起身来凑到瑞亚的耳边掩着动作小声的说道。 在听到菲碧的话之后瑞亚瞪大了眼睛,慢慢的又颦起了眉头,但是却一直等到菲碧把话说完才犹豫着开口:“这样不好吧。” 菲碧打断了瑞亚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做了,神后神格就一直都是你的了。” 看到瑞亚有些动摇了,菲碧继续说:“瑞亚姐姐,我们没有错,对克洛诺斯来说爱欲本来就是多余的东西。” 克洛诺斯这样的人就应该心里面只有权力和实力,在这个世界上克洛诺斯也是这么做的,不管是多么难以取舍的感情对克洛诺斯来说都不值一提,最后他还是会选择权力,爱欲对这样的人来说如果得不到就是痛苦,若是得到了便消磨意志。 看瑞亚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菲碧又加了一把火:“偷盗的事情我来做,克洛诺斯是不会发现的。” 最终,瑞亚还是答应了这件事情,权力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就算是一向淡泊的瑞亚也没有办法拒绝。 在深渊之中,最后塔尔塔罗斯还是没有如愿,就在他把脸色晕红的冯瑟斯翻了一个身的,手指一路向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乌瑞亚的声音,塔尔塔罗斯忍着不适遗憾的停下了动作。 冯瑟斯简简单单的穿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红色,看起来就像是害羞了之后跑出去的人,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冯瑟斯害羞,而是因为比较激动,毕竟情|欲沸腾的感觉难受的不是只有塔尔塔罗斯一个人。 乌瑞亚正骑在一个深渊兽类的身上,平时凶狠跋扈的野兽在乌瑞亚身边就像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猫咪一样,在看到看到卡俄斯来到之后,这只野兽俯下身子,四肢和头颅贴着地面,眼皮微阖。 这只野兽的祖先曾经在卡俄斯手中诞生,现在这种生物对卡俄斯的尊敬已经刻到了基因里面,不可违背。 卡俄斯把乌瑞亚从野兽的背上抱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乌瑞亚碧绿色的眼睛,神色温柔:“发生什么事情了?” 乌瑞亚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父神,这里有人”,乌瑞亚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位置。 卡俄斯顺着乌瑞亚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深渊的最深处,深渊的监狱,里面囚禁着乌拉诺斯,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卡俄斯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在最近几万年的时间里面乌拉诺斯不再制造人类,在这个世界里面也没有人提醒自己,自己就已经快要忘记这个被囚禁的神明了。 几万年的时间,就算是再强烈的爱欲也应该消逝了,是时候该把这个神明放出来了,毕竟乌拉诺斯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他只是太弱了,太孤单了…… 卡俄斯抱着乌瑞亚转过身,心在在捉摸着什么时候把乌拉诺斯放出来吧,不过在这之前应该测试一下这个人对盖亚还有没有那种执念,如果有,就继续关着,没有就放出来吧。 “那里面住着一位神明和他的女儿”,卡俄斯轻笑一声继续说:“或者说是妻子。” “什么是妻子?”乌瑞亚眨着眼睛问。 “就是肯给你生孩子的人”,卡俄斯的回答简单粗暴,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塔尔塔罗斯肯给他生孩子,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乌瑞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母神就是父神的女儿和妻子,不过,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母神了。 “父神,我想看看母神”,乌瑞亚扯了扯卡俄斯的胸前的衣服,卡俄斯的锁骨上露出一道艳丽的红色,乌瑞亚好奇的摸了摸。 卡俄斯温柔的看着乌瑞亚的动作:“将来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也可以在他身上留下这种印记。” 是谁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了?这么教育应该是没有错的。 乌瑞亚当然也不会觉得卡俄斯的这句话是错的,就算现在不知道这种印记是怎么留下的也还是把这个印记的位置和形状牢牢地记载了心里面,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这样,乌瑞亚仔细的婆娑着这道印记。 厄洛斯的神殿里面有一堆各种各样的银箭,菲碧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厄洛斯和彭透斯两个人说话的位置。在一堆杂乱的银箭里面菲碧小心的不让箭尖划伤自己,从中挑出看起来最锋利的一根银箭。 被菲碧拿起来的银箭并不像厄洛斯最常制造出来的金箭那么长,而是很短的一个,和匕首差不多的长度,这样的长度很方便被瑞亚藏起来,不过菲碧不清楚的是厄洛斯的金箭越长的就越完美,像这样的长度只能是劣质品之中的劣质品。 这是给克洛诺斯准备的,既然下定了决心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了,菲碧谨慎的看了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东西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乌拉诺斯没有赫拉 “父神,我要母神!”乌瑞亚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黑发黑眼的男神突然就扁扁嘴哭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想有一个男神做自己的新母神,明明生下自己的母神是一个香香的女神。 卡俄斯拍了拍怀里哭的打嗝的孩子,柔声细语的解释:“他就是你的母神,你可以感受一下他身上的力量。” 乌瑞亚瞪着一双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看着卡俄斯,在卡俄斯的眼神下看向了塔尔塔罗斯,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力量仔仔细细的感受着对方的力量。 塔尔塔罗斯释放自己的力量,深渊磅礴的力量把乌瑞亚包裹起来,乌瑞亚舒服的昏昏欲睡。 乌瑞亚在塔尔塔罗斯的身体里面孕育,吸收着塔尔塔罗斯的力量长大,对于塔尔塔罗斯的力量有一种先天的了解。 卡俄斯轻轻地拍着乌瑞亚的后背把现在已经熟睡的乌瑞亚放到了塔尔塔罗斯怀里:“现在差不多是时候把乌拉诺斯放出来了,几万年的时间金箭的力量应该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如果真的已经消失了当然可以放出了,不过如果没有呢?”塔尔塔罗斯放了一个让乌瑞亚舒服的姿势。 “我们可以简单的做一个小小的检查”,卡俄斯笑的神秘。 假如,乌拉诺斯的世界没有赫拉会变成什么样子? 假如,赫拉从来都不依恋乌拉诺斯那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这两个问题乌拉诺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这一天他先后面对了几个问题。 深渊的监狱里面没有光明,不管是阳光还是火光,乌拉诺斯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来制造一些光明,不知道为什么赫拉生来便喜欢在光明的地方生活。 现在的赫拉女神曾经毕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赫拉可以看到黑暗之中的事物,也同样能够看到黑暗。自己已经习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昼夜交替的生活了,就算变成了神明也还是对神明这种天生的生物本能难以适应。在自己还不习惯使用神力的时候赫拉就央求着乌拉诺斯帮助自己创造出了一些伪造的光明。 乌拉诺斯和赫拉两个人住在一间简陋的监狱里面,赫拉现在虽然继承了神明的力量,过去人类生活留下的影子还是很难消除。她能够像乌拉诺斯一样不吃不喝不睡觉,但是却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乌拉诺斯可以制造光明却不能制造食物,在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好像除了睡觉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了。 赫拉已经习惯在乌拉诺斯身边入睡了,神明这个强悍的身体也不用怕自己脖子酸痛,骨头酥软,这是最大的优点。 深渊监狱很破旧,这里本来就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曾经有一只三头犬在这里被人训导,现在这里囚禁着一个神明。 赫拉是一个喜欢整洁的姑娘,在这居住了几万年的时间里,她把这个地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虽然这么个地方再怎么收拾也不会让人住的舒服一点,但是到底会让自己看着顺眼一点。赫拉一直都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传说里面的斗兽场,一点也不像乌拉诺斯口中的牢狱。 所谓牢狱,就应该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有两个喜欢喝酒打牌的牢头,有一个小门可以让人看到外面人的嘶喊声,偶尔大家还可以相互调侃一下,还有一个必备品就是每个囚犯手上都有一些什么样子的束缚,简单一点的锁链手铐,复杂一点的就是什么大师的法器、机关锁什么的东西…… 没有那个想法会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不分昼夜的被关在一个地方千千万万年的时间,没有一个可供贿赂的牢头,更没有什么可以放松心情、看看月亮的窗口。 赫拉曾经问过乌拉诺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乌拉诺斯说的很简单,最初的世界没有绿草鲜花、野兽虫鱼。这和自己想象之中那种神明可以踩着绿草到处郊游玩耍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在只有五大创|世神和乌拉诺斯的时候这个世界更是单调,在希腊神话之中被寥寥几笔所带过的世界其实是一段相当漫长而单调的时间。 在乌拉诺斯的描述里面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和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也差不多少,褐色的土壤覆盖着盖亚所在的大地,这是盖亚的力量之源,地底之下是其他三位神明生活的地方,在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什么光明和黑暗的,有颜色的只有五位神明和他们的神殿和领地。 盖亚创造了乌拉诺斯天空才出现,但是没有水哪里来的云,你能够想象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吗?你能想象一片深蓝的天空下面是一片光秃秃的大地那种感觉吗?赫拉想象到了,也看到了,那些传承记忆就在他的脑海里面,丰富的知识量绝对不比自己学校里面的图书馆小,自己想要找什么几乎都能够翻出来。 赫拉枯燥的看着这里的景色,不知道神明会不会得眼盲症,她现在看着这些颜色的墙壁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花了,很疑惑自己的眼睛再过几年的时间会不会在这一片都是黑色的墙壁的房间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赫拉抿抿唇,继续瞪着两只眼睛回忆自己以前看过的明星八卦、狗血小说。 啊啊啊,实在是受不了了,但在这么一个地方想要抓狂也不知道抓给谁看,更没有什么可以抓狂的东西,大人吵架可以摔碟子碗筷掀桌,小孩子抓狂可以撕书扔玩具,可是自己现在就算是想扯报纸都找不到报纸来撕扯。 人生如此孤单,如果不是有个乌拉诺斯陪伴自己赫拉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度过这么多年的时间,自己从最开始对乌拉诺斯被□□阉割的微妙的庆幸心理也已经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了。 其实,如果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两个人相依为伴也不是不可以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了宙斯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像小说里的那些穿越女一样勾引波塞冬或者是哈迪斯成为这个世界上权力最大的女人吗? 别说笑了,神明的力量可不是好看而已,宙斯这个雷霆之神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不然为什么在正史里面宙斯此人有时候花心的天怒人怨,但还是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神王,而赫拉虽然嫉妒但是也没能把宙斯怎么样。 如果,真的不行,自己就去当处女神,男人这东西,自己还真没有过,有和没有的区别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在这个地下的囚室里面呆了几万年的时间了,就算自己不想是个宅女都不可能不是一个宅女。 感到一只手附上自己得肩膀,赫拉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乌拉诺斯,乌拉诺斯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看起来不善言谈的人,赫拉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身体少了一部分男性的自尊心受损,得了什么心理疾病,赫拉在和乌拉诺斯相处的时候都十分注意不提起什么感情话题,就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不过,乌拉诺斯可不知道赫拉的这些小心思。 “先睡一觉吧”,在乌拉诺斯的印象里面赫拉是一个非常喜欢睡觉的人,赫拉是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除了睡觉和瞪眼也没什么可做的。 习惯的靠在了乌拉诺斯的肩膀上,身体放松,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对方的身上,在赫拉闭上眼睛之后乌拉诺斯也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自己也习惯了睡觉打发时间。 卡俄斯的视线里面是两个人相互依靠闭目休息的场景,在他一念之间,原本只是在休息的乌拉诺斯真正的沉入了梦境的迷雾里面。 他皱着眉头看着重重迷雾,有许多事情自己都想不清楚,记忆好像也变得混混沌沌的,举步向前,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向前行走吧,一个人只要有脚就不可能只在一个地方。 穿过重重薄雾之后,乌拉诺斯的脚下是被薄雾里面的水打湿的草,周围也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在多年囚禁的生活之后再次看到这些有颜色的植物眼睛舒服了不少,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乌拉诺斯的心情轻松不下来。 最熟悉盖亚的身体的人之一就有乌拉诺斯,乌拉诺斯曾经和盖亚共度了几十年的时间,不知疲倦的和盖亚交欢缠绵,在薄雾之中断断续续的诱人的妩媚声音传到自己的耳边的时候,乌拉诺斯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乌拉诺斯并没有停下脚步,在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他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一个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人对自己忠贞,在很早很早以前的时候乌拉诺斯就知道这一点了,永远不要小瞧力量对一个神明的影响。 两个交叠的身影落入了乌拉诺斯的视线里面,在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以前的自己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原来,盖亚早就已经厌恶了这种被欲望主宰的欢好。 其实,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感情被控制的感觉,盖亚和自己之间似乎有一道力量的遮挡,自己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盖亚的动作,但是盖亚是感觉不到自己的。 乌拉诺斯清楚地看到“自己”被克洛诺斯斩断身体的一部分,身上系上镣铐,被锁在深渊地狱 ,在这个地方没有冥土,没有赫拉,更没有人类,他自己不能像自己现实生活中一样有一个陪伴自己的女神。 眼前的场景一个变化,突然,动听的乐声缥缈而至,赫拉穿着漂亮的礼服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想要伸出手去牵起对方的手的时候,赫拉突然转过身向另一个人走过去。 在薄雾里面,乌拉诺斯看着赫拉成了另一个人的妻子,为对方生儿育女,因为对方的背叛伤心痛苦,这个时候心如刀割。 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白瓷娃娃被人扔到了泥坑里面,既觉得悲伤,又觉得痛苦愤怒。 走出深渊 在乌拉诺斯从迷蒙的梦境里面醒过来的时候,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肩头的赫拉,蓝色的眼睛里面有晦涩温柔的感情流过,柔软的就如同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的白云一般。 赫拉睁开眼睛的时候,乌拉诺斯极其自然的低下头在赫拉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眼睛里面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温柔。 现在的赫拉本来是一个东方人,她能够很轻松的从黑发黑眼的东方人脸上辨别出不同人的情绪。但是对于现在希腊人的眼神,简单一点的她明白,复杂一点她就看不懂了。 亲吻额头是一种很常见的亲近姿势,不管是对于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都没有什么。赫拉已经习惯了乌拉诺斯这种时不时的小亲密。 就在两个人周围温馨弥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石头被挪动的声响,赫拉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地震来袭,刚想回头找个东西把自己掩藏起来,就听到一个清冽的男声。 “你们可以离开了,我送你们出去”,卡俄斯对这两个人说。 赫拉转过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一直都以为古希腊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紫发红眼的高壮男人,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东方长相清秀男人。 有一种遇到老乡的感觉,乌拉诺斯看到赫拉看着卡俄斯走神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梦境。不过他还是看得出来卡俄斯不是一个普通的神明这种事情的,深渊是什么样子他还是了解一点的。 初代神塔尔塔罗斯的深渊里面没有其他的神明,在这个地方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形容可怖的兽类,这个没有神格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还很难说。 “父神”,一个碧绿色眼睛的小男孩从卡俄斯身后钻了出来,拽着卡俄斯的衣袖,眼睛好奇的看着赫拉和乌拉诺斯。 “你是这里的神明吗?”,赫拉看着黑发黑眼的卡俄斯,想要和对方认识一下。 卡俄斯点头:“我是塔尔塔罗斯的伴侣冯瑟斯,这是我的孩子乌瑞亚。”随手将手里的钥匙丢在一边,一个长着三个头颅的大型犬脚步轻盈的靠近地上的钥匙环,无声的把钥匙环叼了起来,然后静静的往后退。 乌瑞亚伸手拽了拽三头犬耳朵上的毛,这个外形凶悍的猛兽就伏下身子,低头呜呜了两声,耳朵都温顺的搭了下来。 卡俄斯一边把乌瑞亚放在三头犬的背上,一边对旁边脸色僵硬的赫拉和神色阴晴不定的乌拉诺斯说:“走吧,我先送你们出去。” 赫拉僵硬的道谢,她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明明她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大力士了,这个看起来清冷纤细的美男子怎么会是一个柔弱的人呢?只是,这也太强悍了吧。 卡俄斯侧开身让三头犬走在前面,三头犬低着头走在前面,脚步轻盈的像猫一样,不带起一点尘土,身子微弓,低着头,看起来乖巧至极。 其实现在的三头犬心里面很紧张,它一点也不想走在前面。只要想到自己身后是自己的创造者,就觉得自己整只狗都变得好激动,要冷静、要冷静…… 乌拉诺斯跟在卡俄斯身后,赫拉靠近乌拉诺斯,几个人在深渊之中穿行。乌拉诺斯看着赫拉不自然的脸色,以为赫是对这个世界有些紧张,伸手握住了赫拉的手。他有过很多的子女,但是从来没有和哪个子女亲近过。就算是和他最亲近的盖亚,两个人除了欲望的之外也没有什么交流。 对于感情,乌拉诺斯的世界其实很空白。 曼珠沙华的花朵在微风中轻颤,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没有叶子的下茎,一个摇摆之间就又小心的收起自己的下茎。走在前面的卡俄斯穿着一身黑衣,黑发柔软,从背影看过去居然有几分清冷的艳丽。 踩着冥土,看着周围盛开的曼珠沙华,赫拉现在的心情也已经轻松了一点。有些浪漫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在自己记忆里有许多关于曼珠沙华的爱情传说。现在真正看到这些花朵心思翻涌,难得的文艺了一把,心头都是一些离合悲欢的故事,紧张少了很多,心情柔软。 感到身后人的视线停留在冥河的花上,卡俄斯开始介绍:“这些花朵叫做曼珠沙华,是塔尔塔罗斯的兄弟尼克斯从大地找来的。当时这种花的种子顺着风落在了尼克斯的身上,后来在深渊里生了根、开了花。尼克斯觉得漂亮,便找了许多这种花的种子种在这个地方。你看起来很喜欢这种花,不过这种花在大地上就很难开的这么漂亮了。”说完这句话卡俄斯遗憾的叹息了一句。 赫拉倒是不觉得遗憾,她是喜欢这种花,不过也只是看看就好了。其实心里面没有多少真正的爱,女孩子最爱的不过是一个美丽悲伤的故事而已,与花有关又与花无关。 “没有关系,我只是看看就可以了”,赫拉转过头看一眼走在前面的卡俄斯回答道,又转过视线看着这些花,视线一扫,赫拉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深渊已经变成动物园了吗?怎么各种各样奇怪的动物都有,一个长着两个牛角的野兽,正在这边经过。在赫拉转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赫拉的视线,好像是在和自己打招呼,还咧了咧嘴。 赫拉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就算知道远古世界和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不一样,但是也没有想过自己现在会抬头就能看到巨型猛兽。 默默地扭过头,抓紧了乌拉诺斯的手,在这个时候还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安心一些。只希望大地不会像深渊一样到处都是怪兽,深呼吸,适应这种生活。 “大地和天空都没有这么多的这种 ……造物”,想来想去,乌拉诺斯还是使用了这样的形容词。其实他也不过是造物而已,如果不是拥有神格,他和这些看似凶狠的野兽也没什么不同的。 赫拉满眼惊喜的看着乌拉诺斯,真是太好了,对上赫拉的视线乌拉诺斯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窘迫。他低下头,闷闷的说:“至少在我来到深渊之前是没有这些东西。” 赫拉浑然没有发现两个人现在的这种奇怪的甜蜜气氛,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走在前面的卡俄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始给赫拉和乌拉诺斯两个人介绍在两个人囚禁的这段时间中外面发生的事情。 从克洛诺斯成为神王,俄刻阿诺斯成为海王,彭透斯走入混沌之海,再到提旦神几个兄弟姐妹之间的婚事,四代神已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在人类从深渊走向大地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有了人类的一席之地。他们是除了神明之外最有智慧的一个种族,在这短短万年时间里面人类就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和智慧……” 卡俄斯断断续续的介绍着神族和人族的一些事情,但是并没有提起有关于信仰和寺庙的事情,乌拉诺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赫拉也同样没有注意到。 随着话题的深入和广泛,赫拉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从历史上了解到的神明世界相似。希腊神话之中最出名的就是宙斯的花心,现在想要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个也十分简单。 “那,瑞亚神后怀孕了吗?”赫拉有些紧张地问,如果这个世界就是自己所知的那个自己还是会放心一些吧,至少对于一些事情有点准备。 “前几天听埃忒耳说似乎是怀孕了,好像这一胎还不止一个胎儿”,卡俄斯在前面回答。似乎是有些担心瑞亚的身体,毕竟神明的孩子都是要吸收母体的神力生长发育的。 听到这里,赫拉有些安心了,又转过头安慰卡俄斯:“盖亚大神不是曾经还一次生下十二个孩子吗?瑞亚神后应该也可以顺利生产的”。对于神明强悍到有些诡异的生育能力赫拉是没有任何担心的,不过还是安慰一下担忧的卡俄斯吧。 赫拉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先去人间待一段时间,她从诞生开始就和乌拉诺斯一起在深渊里面孤独生活。她觉得自己大概很难融入神邸的生活,还是对于冯瑟斯口中的人间更加亲切。 在乌拉诺斯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赫拉就已经对神明的世界有了些抗拒,对人间有了向往。 是卡俄斯诱惑了赫拉,但是就连被诱惑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诱惑了。 不知不觉,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深渊的出口,卡俄斯停下脚步和两个人道别:“我就送你们两个人到这里了,你们顺着这条路就可以走到大地了。希望你们有空可以过来这边做客。” 对上卡俄斯善意的笑容,赫拉压下自己想要抽搐的嘴角,自己在这里呆的已经要吐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来到这里了。 礼貌的回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在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的时候,卡俄斯肩头一重,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你喜欢那个女人?” 塔尔塔罗斯压抑的说,自己以前是以女性的外貌和冯瑟斯在一起的,但如果冯瑟斯真的是喜欢女性怎么办,难道自己要变成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的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会?我只喜欢你。” 瑞亚生子 “母神,你喜欢父神吗?”,乌瑞亚站在三头犬的后背上面,睁着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感情是什么东西传承记忆里面并没有介绍,而喜欢是不是感情现在的乌瑞亚也不清楚,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既然,母神希望父神喜欢自己,那么母神喜欢父神吗? 塔尔塔罗斯听着这句母神,脸色黑了一半,都已经说过多少次了,要叫自己父神,刚想开口纠正,另一只手就已经握上了自己的手。 卡俄斯把自己的身后塔尔塔罗斯的手握到自己身侧,塔尔塔罗斯也顺着卡俄斯的力度改变了自己的位置。卡俄斯伸手揉了揉乌瑞亚柔软的金色头发,代替塔尔塔罗斯回答:“当然喜欢,不然你是怎么出生的?还有,要记得以后要叫你母神父神。” 生孩子=喜欢=痕迹 这个诡异的等式在乌瑞亚的心里形成。 一步一步,瑞亚踩在石阶上面,心里有些沉重复杂。她知道,克里诺斯现在正在神殿里面。 高耸巍峨的建筑在自己面前矗立着,自己要仰望才能够看到顶端,顶端的飞檐和天际接轨,好像是要划破蓝色的天空。 其实,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多大、有多华丽,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实力,拥有最强大的力量绝对可以拥有最好的一切,就算到那个时候不屑一顾也比现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无能为力的感觉要好上很多。 对于曾经弱势的瑞亚来说,如今一旦得到了力量,拥有了神后神格,就好像是吃了多年素食的老虎终于见到了油水。哪怕是知道这样不会持久,就像是一个瘾君子得到了毒品一样,即使知道这样不过是饮鸩止渴,瑞亚也一样无法拒绝,甚至沉溺其中。 瑞亚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自己不会永远都拥有神后神格,克洛诺斯那个看起来心狠手辣的兄弟会有一个爱人,听起来很荒谬,大概没有谁会相信,但是瑞亚就是有这种预感。 如果克洛诺斯没有爱情就好了,神后神格永远都是自己的,自己不会失去力量,克洛诺斯也不必受到未知的威胁。 乌拉诺斯走出深渊的消息早就已经被众神得知了,对于众神来说这个世界很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神明的领域是有限制的,但是大多数神明的力量几乎是游离在整个世界的。风神的力量能够通过空气流转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地方,有空气的地方就很难没有风,黑暗在阴影里面积聚…… “听说,乌拉诺斯从深渊走出来了,还给我们带回来了一个妹妹”,瑞亚对坐在座椅上面的克里诺斯说道。 瑞亚笑容温和优雅,藏在衣袖里面的左手抓着银箭,用力过度,指尖都微微的发白,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和平时一样。 在十二个兄弟里面瑞亚最了解自己的这个兄弟,克里诺斯在某些方面可能还是有些柔软的,但是他非常谨慎细心。他能够轻易的从其他人一些平平常常的表情和动作上面,得出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正确推测,准确的就像是真正看到了发生过什么一样,这也是克里诺斯不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 所以,如果瑞亚想要把手里的箭成功扎到这个人的胸膛上,就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让人怀疑,自乱阵脚更是不行。 克洛诺斯这个人,当断则断。面对权势力量的时候更不会对人任何人有半分柔软,也同样不喜欢受人威胁。 “出来就出来了,父神还是父神”,克洛诺斯表情不变,轻描淡写的回答。 父神当然还是父神,不过神王也还是神王。 他可不打算把神王神格拱手相让,力量到了自己的手里,哪个舍得放出去?就算是乌拉诺斯想要重新得到神王之位,也只能把自己从王座上赶下来。 父慈子孝,怎么可能?亲兄弟,明算账,战场之上无父子。 “瑞亚姐姐,你安心的当神后就可以了,神王这一部分势力我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碰到的,阿西特里忒那里你也不必在意。”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是爱人,不是亲人,不是同伴,那能还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 在克里诺斯话音刚落,瑞亚就突然啊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只手抚着肚子:“克里诺斯,要生了……” 克里诺斯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瑞亚的身边,空间的力量无限延伸,为两个人铺成了一条近距离的道路,克洛诺斯抱起瑞亚踏足而上。 瑞亚心里惊涛骇浪,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克洛诺斯已经强大成了这个样子,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空间的力量。 “瑞亚姐姐,你不必担心,神明的孩子都是早慧的,必定不会像人类一样让你痛苦”,克洛诺斯安慰着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的瑞亚。 在克洛诺斯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瑞亚左手的握着银箭,穿透了克洛诺斯的心脏。银箭在心脏上面一点一点的融化,银色的力量就像是毒液一样流进了克洛诺斯的心脏。 瑞亚松了一口气,克洛诺斯毫无所觉。 厄洛斯制造的箭,不管是金箭还是银箭都不会让人痛苦,要不然在厄洛斯射出那些箭矢之后,被射到的人岂不是要痛死一半?这些箭只会在人的心房融化,不同力量的箭矢融化的速度因人而异。 如果是人类的话,根本就不会看到箭的影子,箭就已经能够发挥作用了。只有塔尔塔罗斯这样强大的神明才可以让金箭有一瞬间的停留,但是也不能遏止金箭力量的发挥。 瑞亚生下了三个孩子,黑发黑眼的婴儿是哈迪斯,蓝发蓝眼的婴儿是波塞冬,最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婴儿是宙斯。 克里诺斯对上了宙斯的眼睛便移不开视线了,他伸手把宙斯抱到了怀里,轻轻地吻了吻这个孩子柔软的额头:“我的孩子”,他低声的叹息,语气温柔真诚。 在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的侍女面前停下脚步,侍女看着面前的靴子,额头放的更低,几乎已经贴到了地面。 “等瑞亚姐姐醒来告诉她,宙斯就先交给我抚养了。” 巴蒂不过是最普通的花草精灵,能够在这里服侍神明对她来说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她克谨谦恭,谨慎严格的服从神明的每一个命令,从来都不会臆测神明的旨意。伏首应了一声,直到神明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又过了很久她才抬起起头来。 彭透斯陪伴厄洛斯的拿着银箭测试,“终于成功了”彭透斯为自己的朋友开心。 在这个时候一向喜形于色的厄洛斯却笑不出来,银箭成功了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 他已经知道“海伦”的真实身份了。自己喜欢上的人居然是塔尔塔罗斯哥哥的女性形象!自己喜欢香香软软的女性是没有错,但是这个女性必须是真正的女性啊! 塔尔塔罗斯哥哥的美色自己真的是没有胆量消受,想到这里,厄洛斯突然想到了自己最后从深渊里面狼狈的出来那天,回过头看到的终身难忘的那一幕。现在想想觉得塔尔塔罗斯哥哥还真的是很了不起,就算是女人的属性,也还是那么强…… 瑞亚在苏醒之后听了侍女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孩子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克洛诺斯照顾一个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瑞亚以为克洛诺斯是喜欢宙斯,毕竟当初是克洛诺斯说想要留下子嗣的。 对于自己成功把银箭射入克洛诺斯心脏的这件事,瑞亚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不过再多的忐忑不安,当想到自己能够永远拥有神后神格的时候也都消失了。 神明的孩子大多数都很好养,皮糙肉厚是个原因,先天就拥有血脉之中所带有的神力是另一个原因,传承记忆给予这些孩子的智慧也足够任何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保护自己。 抚养宙斯的过程非常简单,也非常快乐…… 克里诺斯的宫殿在大地上面,这里是盖亚的领地,但是克里诺斯也不是不能在这里居住。不过在别人的地方住得久了总会不舒服的。 克里诺斯不只是一个心机狠毒的人也同样拥有很强的控制欲,他当然不能将大地据为己有,不管他能不能对付得了盖亚都不能侵占大地。 这不是盖亚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克里诺斯这么做了就是在挑衅初代神,到时候不管克洛诺斯有几条命都没有用。 克洛诺斯一个人站在宫殿里面思考着怎么把神王神殿建立在一个不触及任何人领域的地方。这么一件事情当然不会只靠自己一个人来做,克洛诺斯又不是一个蠢货,一个人也许可以建造成功,但是他可不想花费那么多的力量和精力。而且克洛诺斯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神王之位永远都属于他一个人,建造了这样一个地方就永远的属于自己。 虽然自己很希望神王之位永远都是自己的,但是做神还是不能太天真,太天真就会变成自大了。 这件事情暂时还不需要着急,建造一个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 来处 乌瑞亚躺在三头犬的背上,听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音,翻了一个身。其实也没什么好奇的,交欢这种事情天经地义,传承里面又不是没有介绍过。 在屋子里面,塔尔塔罗斯把冯瑟斯放在床上,像以前自己还是女性外表的时候一样诱惑他。正在内心纠结的时候该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冯瑟斯的笑声。 低头一看,冯瑟斯却实笑得很开心,笑容清朗,不含半分杂质,他很少笑的这么单纯快乐,塔尔塔罗斯对这样的冯瑟斯生不起气来,心里面只能自己郁闷自己的。 塔尔塔罗斯现在这幅掩耳盗铃的样子确实很好笑,脸上明明带着想要占有对方的表情,一双眼睛里面也是几乎要燃烧的渴望,却又动作柔软的摆出一副自己想要被对方占有的姿势。 塔尔塔罗斯僵硬的停下动作:“你不喜欢吗?”,塔尔塔罗斯还是想要知道冯瑟斯会不会讨厌和自己男性的状态交欢。如果实在不行,自己真的变成一个女人也不是有什么不可以的,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又有了几分郁闷。 在被金箭射中之后塔尔塔罗斯的爱情就已经扭曲了,如果说以前是一个单纯的邻家少年,那现在就是一个思想偏颇的病娇。塔尔塔罗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境的变化,而卡俄斯也不会在意这种变化,自然不会提起。 卡俄斯翻了个身,把两个人的位置交换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 他说:“其实,我是真的只是喜欢你”,所以,你想上也不是不行。 就着这个姿势卡俄斯缓缓坐下,塔尔塔罗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脸色,看出对方是真的心甘情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放松下来。 卡俄斯任由对方占据了主导地位,其实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本来的连冯大概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吧。 女人可以让连冯有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连冯当时生活的世界最常见的性别组合的婚姻。不过现在是真的很难说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了,也许,就像自己说的只是喜欢这个人。 欺骗别人就好了,可千万不要自欺欺人。 这个样子接受对方,虽然开始的时候别扭了一点,但是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交欢这种事情如果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其实在大多数时候都能获得快乐的。尤其是男人,这种容易被欲望主宰的生物。 “冯瑟斯,你来自哪里?”,塔尔塔罗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最开始是想不起来要问,后来是没有胆子过问,刚刚放肆了一回,胆子倒是大了一些。 “和你一样,从混沌里来呢”,卡斯尔现在总是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多出来一些东西,眯着眼睛答道。 从哪里来,这不是一个秘密,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塔尔塔罗斯突然想起了混沌之中的另一个神明,自己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兄弟。他翻身到卡俄斯的对面:“变成你本来的样子给我看看吧。” 自己身体里面果然多了什么东西,卡俄斯眯着眼睛,变成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身上的魅力毫不遮掩,塔尔塔罗斯沉浸其中。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下一痛。 “你这个样子只能给我看。” “好啊”,从来也没想给谁看过。 两个人折腾了几天才停了下来:“过些日子,陪我出去看看”,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说。 “想要去哪里?”,塔尔塔罗斯倒是不敢不从,自己在这两天已经看明白了,冯瑟斯的确更适合在下面,他本人也不太介意这个问题,但是最终是上是下还是要看心情的。 “去帮克罗诺斯建造神王宫殿”,卡俄斯背对着塔尔塔罗斯,眼底的神采晦涩不明,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卡俄斯是不打算让人间和神明的世界简简单单的相通,就像是原来的希腊世界一样,宙斯可以十分方便的勾引人类的公主和平民,两个世界多一道屏障才会有趣。 世界的主人不同了,世界自然也就应该变了,奥林匹斯山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神和人之间应该有些距离,神明没有必要干涉普通人的生活,也不应该具有这种肆意干涉人类社会的力量。两个力量体系的人怎么可以随意的在一起?力量总会让人傲慢的,高傲、冷漠。 天空。 乌拉诺斯走出深渊之后自然就不会像原来那样和盖亚住在一起了,神王之位已经在克里诺斯的手里了。神王神格已经换了个主人,他也不好抢过来。而且,抢过来做什么呢?把克里诺斯关到深渊里面?别说笑了,他关得了一个克里诺斯可关不住整个提坦神族。 好在自己从刚刚诞生的时候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神殿,乌拉诺斯的神殿在天际,赫拉自然是先陪伴乌拉诺斯去往神殿。她虽然现在有了想要去往人间的想法,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乌拉诺斯走在赫拉前面,并不知道身后人的小心思。 神殿已经有几万年没有人住过了,在乌拉诺斯走进神殿的时候居然听到了女人的歌声,歌声悠扬动听,赫拉疑惑的看着乌拉诺斯,用眼神询问对方。 乌拉诺斯对上赫拉的视线皱着眉看着紧闭的殿门说:“我从来没有把这里交给过任何人看管。” 赫拉伸手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神。她有一头浓密而蓬松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波光流转、脉脉含情,身体高挑修长。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希腊美人,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神。 “我叫阿佛洛狄忒,你们是谁?”,阿佛洛狄忒疑惑的问道。一双美目里面氤氲流转着热情和善意,这么多年,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客人拜访呢! 这种眼神让人难以拒绝,不管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 “我是赫拉,这是我的父神天空之神乌拉诺斯”,赫拉介绍乌拉诺斯,阿芙洛狄忒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却还是耐心听着对方的话。 “这里是他的宫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赫拉放柔了声音,接着耐心的询问。 阿芙洛狄忒看了一眼赫拉,又扭过头看了看乌拉诺斯,似乎是不太相信。她咬了咬嘴唇:“这里是我的宫殿才对,我明明就在这里出生。” 阿芙洛狄忒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从出生开始就居住的宫殿会是别人的地方。就算这两位神明看起来挺厉害的,她也不准备让步。 对于这种一根筋的人赫拉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刚想过去和对方解释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乌拉诺斯就拉住了赫拉的手,用眼神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跟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这里是谁的宫殿”,乌拉诺斯可不想看赫拉和对方多说话。 对希腊式审美不精通的赫拉并不清楚阿芙洛狄忒的美丽,但是乌拉诺斯却是十分清楚。阿芙洛狄忒是一个让人很难拒绝的美人,就算是没有情爱,光是对于美丽的欣赏就让人无法抗拒。他一点也不希望赫拉把多余的温柔分给这个女人。 不过嫉妒可不能明说出来,“提坦神里面有一个叫摩涅莫绪涅的女神,她掌管着一汪泉水,透过那汪泉水可以看到过去。” 赫拉和阿芙洛狄忒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有了这样合适的办法,几个人就不用在这里争辩了。会有什么比真实的记忆更有说服力呢?阿芙洛狄忒跟着两个人走出了神殿。 “父神,您怎么来了?”,摩涅莫绪涅满脸惊讶,摩涅莫绪涅当然知道赫拉是谁,但是看着旁边那个陌生的女神倒是稍微楞了一下。 虽然知道乌拉诺斯已经从深渊里面走出来了,但是,摩涅莫绪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最先见到父神的人。明明,父神应该先去拜访克洛诺斯才对。 赫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和乌拉诺斯回到神殿之后和阿芙洛狄忒的事情,摩涅莫绪涅就爽快的答应带几个人来到记忆之泉。 原来是自己虚惊一场。 克洛诺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设想居然可以得到塔尔塔罗斯的帮助,这位神明可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外出了。 本来以为自己找几个和自己一样的二代神就可以了,现在有初代神愿意帮忙自己当然是乐意至极。 塔尔塔罗斯对于冯瑟斯想要把神界改造成什么样子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一直都住在深渊,也没有想过在什么时候可以当个神王。 既然两个初代神都已经答应帮忙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必须听取两个神明的意见,以克里诺斯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是谁做主。 “我觉得神王在神族应该拥有更强的掌控力,而神界和人间应该有些距离”,卡俄斯轻啜了一口酒水,淡淡的说道。 交易 在卡俄斯提出建议之后,克洛诺斯神色不变,对于人间他其实并不在意。 所谓人间不过是神明赐予造物的空间而已,即使神明想要把这些造物都驱逐出去也不是不可以的,甚至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大多数处于高位的人对于弱势群体都有一种天生的蔑视,卡俄斯并不觉得这种蔑视是不该存在的或者是错误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比起所谓的人间,克洛诺斯还是对于神界的事情更加感兴趣:“更强的掌控力?” “神界的关系太过错乱,应该有一些约束。不能将所有的罪人都交给法则来惩戒。神王应该拥有这样的权利。不止如此,神王还应该为神界做些什么。”,卡俄斯没有和克洛诺斯玩文字游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冯瑟斯口中的这种方式的确是在加强神王对神界的控制力,只是不太简单。 这样的掌控力,其实在有些时候也是一个麻烦,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控制的,克洛诺斯一旦拟定这种规则,就很有可能会引起很大一部分神明的争议和反对。 卡俄斯能够看出克洛诺斯的犹豫,浅浅的品尝了一口甘美的酒水:“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塔尔塔罗斯?” 塔尔塔罗斯本来正盯着对方红色的唇色出神,听了这句话反射性的说了一句:“好”。 说出这句话之后看了看卡俄斯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就对克里诺斯有了点不喜,如果不是克里诺斯,两个人也不用大老远的从深渊跑出来。 沉思了一会儿,克洛诺斯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建议。如果克洛诺斯不同意的自己的建议,卡俄斯多得是办法让这个人改变主意。 甚至,就算是换个神王,对卡俄斯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样乖乖答应就很好嘛,克里诺斯真不愧是提坦神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卡俄斯脸上的笑意加深。 塔尔塔罗斯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卡俄斯的锁骨上面,根本就不关心两个人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反正冯瑟斯不会看上乌拉诺斯,其他的事情只要冯瑟斯开心就好了。 “这件事情还需要乌拉诺斯帮忙”,卡俄斯当然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不过为什么要自己动手?明明可以驱使的劳动力就在身边,而且还可以顺便搞个破坏。 记忆女神宫殿。 摩涅莫绪涅带着乌拉诺斯和赫拉来到了记忆之泉,她神色认真,伸出双手认真的轻轻地用神力抚了抚笼在泉水表面的湿润白雾水汽,清澈纯净水面之上薄雾散开,开始有模糊的影子出现,渐渐变得清晰…… “父神,这就是阿芙洛狄忒的身世”,摩涅莫绪涅走到乌拉诺斯身边回答。 对于赫拉这个新生的妹妹她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提坦神姐妹本来就多,多一个不多,而且多出来这个很明显会站在乌拉诺斯身边。 神明的关系,血缘是一种、力量是另一种、而权力更是莫测…… 乌拉诺斯的实力使得摩涅莫绪涅无法拒绝自己的这个父神,赫拉和乌拉诺斯之间的关系也让摩涅莫绪涅觉得没有必要靠近这个最小的姐妹。 泉水上面的镜像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互追逐嬉笑着跑到了神殿里面,女人跑在前面脸色通红一双眼睛春情潋滟,男人在身后拉着她粉色的裙摆。 “这里是谁的宫殿?”,那个女神推着那个男神的胸膛问道。 男人急迫的脱着那个女神的衣服,喘息急促:“欧多拉,不要管这里是谁的地方了,别再诱惑我了。” 女神轻笑一声,纵容了男神:“看你这样子!” “好啊,我不管这是谁的地方了。” 两个人在一棵合欢树下交缠在了一起,,就在两个人情浓的时候那个女神突然说:“如果你让我怀孕我父神一定会惩罚你的。” “我知道的,欧多拉”,这句话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吐出来。 男人一声闷哼,女神一声尖叫,合欢树上被溅上了一滴白色的液体。 在两个人离开之后,过了许久,那棵合欢树分成了两半,一个美丽的女神从中出生,正是阿芙洛狄忒。 赫拉觉得这种生育方式真的很神奇,一直看的目不转睛。而且,希腊神的这种偷情方式也太惊悚了吧,私生子居然是这么出来的,这是一次和两个对象偷情? 不过,这个因为精|液出生的诞生方式总是让赫拉觉得有点熟悉,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这是谁的出生方式。最后赫拉在心里也把这种雷人的诞生方式归结为自己以前可能看过这个类型的小说了…… “这两个人是谁?”,乌拉诺斯沉着脸色问,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地方估计谁也不会高兴地。他不过几万年没回来,自己的宫殿居然变成了男神和女神偷情的秘密场所。 摩涅莫绪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乌拉诺斯的脸色,皱着眉头看着泉水上面重新氤氲聚拢的白色雾气,转身对几个人说:“欧多拉是俄刻阿诺斯的女儿” “而这个男神是……赫尔墨斯”,摩涅莫绪涅想想才吐出那个男神的名字。 俄刻阿诺斯是不会同意欧多拉成为这个神明使者的妻子的,但是没有想到赫尔墨斯居然敢勾引欧朵拉和他偷情。 摩涅莫绪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 阿芙洛狄忒对于自己还是有一个父神的这种事情还是很开心的,她很羡慕乌拉诺斯和赫拉之间的感情。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的身世,我能带走神殿里的合欢树吗?”,阿芙洛狄忒嘴角笑容甜甜的,就像是流淌着的糖浆一般。 “当然可以”,乌拉诺斯回答。 几个人又一起回到了神殿,阿芙洛狄忒伸手抚摸着枝叶茂盛的合欢树,眼睛里面泪意盈盈。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是有亲人的,就算这棵合欢树不能说话不能拥抱她,她还是很开心。 阿芙洛狄忒走到宫殿里面的柜子旁边,伸手拉开了柜子门。因为这个宫殿里面没有神明居住过,里面也只摆放着阿芙洛狄忒的几件衣服,她从最上面拿下一个东西,走到赫拉面前。 “这是我自己织的腰带,希望你能喜欢”,阿芙洛狄忒的表情太过真诚,赫拉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是用白鹤给我找的材料制成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看到赫拉似乎想要拒绝,阿芙洛狄忒以为是自己送的礼物太过普通对方嫌弃。 “……,你不喜欢吗?”,阿芙洛狄忒眼睛红红。 赫拉赶紧从对方手里接过这条腰带:“你马上就要离开了吗?” “我想去看看我的父神,再说,这里是你们的地方,我怎么好长留”,似乎是想起自己刚刚质问两个人的时候,阿芙洛狄忒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红,就如同三春娇艳的花朵一般美丽动人。 阿芙洛狄忒凑到了赫拉耳边,赫拉帮她捧住合欢树,乌拉诺斯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皱起眉头来。 “希望你和你的爱人永远幸福喜乐”,在轻轻地说完这句话之后阿芙洛狄忒翩然离去。 在阿芙洛狄忒离开之后赫拉想起那棵合欢树心里冷汗狂流,果然,神明的繁衍能力很强。就是不知道这些神明的时代会在什么时候终结,就像自己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样,有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但是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可以庇护自己的妖佛仙灵。 乌拉诺斯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但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要留在自己身边,他觉得自己不擅长说浪漫的情话来哄哪个姑娘开心,还是直接的开口求婚吧。 就在他握住赫拉的手想要求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风中的传来的信息:初代神的邀请,乌拉诺斯皱了皱眉头。 赫拉疑惑的看着对方:“有什么事情吗?” “是初代神和神王的邀请,你先留在这里,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出去”,在乌拉诺斯心里赫拉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虽然她会使用神力,但她不了解神界,还是让他放不下心来。 在卡俄斯的眼底深处倒映着从乌拉诺斯走出神殿之后的所有的事情,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出现、欧多拉和赫尔墨斯的偷情、赠送腰带……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卡俄斯在心里笑了。 美之女神的腰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在原来的故事里面,赫拉在和宙斯在一起之后就曾经从阿芙洛狄忒那里得到的腰带,来让自己施展出无穷的魅力。在一段时间里面曾经使得风流成性的宙斯无法自拔,再后来这条腰带更是帮助潘多拉得到了魅惑的力量。 真好奇在得到这条腰带之后赫拉会在什么时候使用,卡俄斯垂下视线掩住了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来玩坏的。 再创大地 卡俄斯微笑的听克洛诺斯和乌拉诺斯商量再创大地的事情,提坦神和别人说话习惯扭扭捏捏的绕弯子,但是和自己的老子,还是蛮直接的,可见怕老子的这种传统是不分种族存在的。 乌拉诺斯当然能明白克洛诺斯的想法,听完克洛诺斯的话,点点头同意帮忙了。 克洛诺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乌拉诺斯的帮助,心里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呢。同时在心里也起了一层疑惑:乌拉诺斯不会是还没有对神王神格死心吧? 聪明的人容易自作聪明,疑心重大概是所有当权者的特点,克洛诺斯面对权势和大多数人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让乌拉诺斯屈服的不是克洛诺斯,而是初代神的威严。 在几万年之前被塔尔塔罗斯和卡俄斯从大地带到深渊之后,在漫长的时间里,他渐渐忘记了对盖亚的感情,沸腾的欲望也渐渐止息,但却始终没有忘记当时的卡俄斯给他的威慑。 他比克洛诺斯更了解初代神的力量,在这群初代神面前,不管是二代神还是三代神都没有什么话语权,他们说出口的也许是命令也许是其他,但是不会给你拒绝的权利。 卡俄斯嘴角笑意更浓了,几个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建立一个独特的屏障,将世界分成几个领域。人类不可能轻易涉足的大海和地下不用理会,现在神明的居所从大地分离,神明们不能随意的干涉其他生物的空间,至少不能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在制定好计划之后,所有的参与者在几天之内都聚集了起来。 提坦神族觉得这件事情虽然需要花费一些力量但也是值得的,在众多的提坦神眼里神王之位已经是提坦神族的东西了。就算有一天克里诺斯下台,神王神格还会是提坦神之中的一个人的,对于神王权利提高他们乐见其成。 时空与时间的力量延展而来,众神第一次见到以克洛诺斯为首的整个提坦神族的力量。 乌拉诺斯将天空抬高,卡俄斯扔出一把沙土,沙子在被抬高的天空之下弥散开来,一片新的陆地延展开来,这并不比盖亚的大地要小,这是属于神明空间领地。 神明的领域在第一层天空之下,提坦诸神用神力将这片新生的陆地包裹。乌拉诺斯手指微动天空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顺着风一路游离到了这层新生的陆地下面,这是第二层天空,第二层天空之下是人类和万物的生存空间。 乌拉诺斯的天空虽然将神界包裹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神族都被乌拉诺斯掌控。神界的力量还是掌控在克洛诺斯手里。 现在的神界或者说是神王的居所所用的材料由卡俄斯友情提供,这个世界上的神明也许找不到不被神明掌控的地方和事物,这并不意味着卡俄斯做不到。 不要忘记,他才是最强大的神明,也是远远比自己的五个子女更加强大的存在。 随手将混沌的三分力量拈来,凝成一捧薄土,便是一片广阔的土地。塔尔塔罗斯不清楚卡俄斯的力量是什么,但是早在知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从混沌之中走出来的神明的时候就没有吃惊了。 现在这种随手就改天换地的力量,都不会让塔尔塔罗斯惊讶,混沌之中走出来的神明自然不会是弱者。而混沌的奥义究竟是什么现在的自己也不清楚,冯瑟斯的力量不管是什么,只要越强大他就越觉得正常。 而神格,其实一直也没有谁说过神格是神明必须有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神格是万万不行的,不然众神也不会因为一个神王神格争斗不休。 参与这次神界改造的人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卡俄斯的力量,在前段时间众神只是听说塔尔塔罗斯有了一个伴侣。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伴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明,是不是初代神。 看到卡俄斯举重若轻的创造了一片土地众神都不疑有他,直接认定卡俄斯是一位初代神。再看看塔尔塔罗斯那副小心翼翼的纵容模样,这位初代神的力量很有可能不在塔尔塔罗斯之下。 还缺少这样一个人,卡俄斯挑挑温润清冷的眉眼。 温暖火焰在室内燃烧着,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忒弥斯靠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书,这次诸神再创空间的事情不需要她帮忙。 刚刚长大的阿斯特拉在忒提斯旁边弯下腰,神色忧伤的轻轻地吻了吻忒弥斯的脸颊。忒弥斯低头翻看着书籍,并没有看到儿子的表情。她以为这个孩子喜欢上了自己,随口说道:“阿斯特拉现在也想要找个妻子了吗?不过母神可不行,不然伊阿佩托斯可是会狠狠地教训你的。” “母神,我要离开你了,天之北极垂坠而下,我的神格也已经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了”,说完这句话,阿斯特拉转身离开。 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身体里面的神格正在疯狂的叫嚣着要过去。如果阿斯特拉现在还不出发,神格很有可能会冲破他的身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真是不敢想象。 阿特拉斯话应刚落,忒弥斯手中的书籍就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楞了一下,她立刻追了出去。 出了门之后看到对方的影子,忒弥斯紧紧地跟在飞奔而行的阿斯特拉身后,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跟她开过玩笑,今天这个凝重的表情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阿特拉斯的在天之北极撑起人间和天际之间的天空,忒弥斯追到了这里,看着从阿斯特拉手臂上流下的汗水,流着眼泪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神格”,阿特拉斯双臂撑着天空回答着忒弥斯的话。 忒弥斯大受打击,居然会有这种神格,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母神,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您也不必太过难过”,阿斯特拉安慰着忒弥斯,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现在的阿斯特拉还不懂掩饰自己眼睛里面与出口的话语完全不同的情绪。 从出生开始他就隐隐约约就觉得自己的神格与天际有关,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的神格究竟是什么。神明之中大多数随心所欲、肆意妄为,阿斯特拉虽然从小乖巧但是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拘束住自己。 对大多数神明来说都意味着力量的神格,却是给阿斯特拉画了一个牢狱,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命中注定?天有不测风云? 不,这都是卡俄斯搞的鬼。 以卡俄斯的力量创造一个世界都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只不过是建造一个界限,怎么会出现这种瑕疵? 提坦神族也太过团结了,让他这个不自觉得想要搞破坏呢。 卡俄斯冷漠的看着天之北极发生的一切,忒弥斯忧伤的哭泣也不能让他心软半分。 忒弥斯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不难过?阿斯特拉是她的孩子,自己一手把这个孩子抚养大,现在刚刚长大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伸出手覆在阿斯特拉的脸上:“我和你父神去问问你祖母,看看能不能有办法。” 忒弥斯虽然已经打算和伊阿佩托斯一同去拜访盖亚了,但是在心里面也清楚这件事情顺利解决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从来没有听过哪个神明的神格是可以改变的,也从未有神明改变过神格所带来的宿命。 忒弥斯苦笑,神格? 忒弥斯现在甚至有些迁怒于克里诺斯,为什么要建造另一个空间?本来这个世界就算在大地之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克里诺斯对神界的掌控欲太强,阿斯特拉也不会有这样的宿命。 然,之所以说是宿命,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忒弥斯是法律与正义之神,不管是人间的法律还是天界的法律都与她有关,她也有权利制定裁决,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阿斯特拉。 阿斯特拉双臂撑着天空,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要安慰忒弥斯,忒弥斯露出一个温柔而坚决的笑容。 同时,忒弥斯制定了一条法律:神明不可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否则那个人类就会死去,而这个神明就要在天之北极呆上一万年的时间,代替擎天之神阿斯特拉支撑天空一万年。 在忒弥斯制定下这条法律的时候许多神明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当然知道了阿斯特拉的事情。虽然大家对人间都不太在意,但是这和现在这样被人限制不能随意去往人间完全是两码事。 自己不愿意和被限制当然不一样,但是大多数神明还是理解了忒弥斯的感情,毕竟不管是谁的子女遇到了这种事情为人父母的都要想点办法。 理解是一回事,可没有谁愿意为这种理解伤及己身,对于这件事情大家议论纷纷。忒弥斯此举是否正义,一旦忒弥斯失去正义,那么她的神格就必然会分裂出一部分。 命运之说 忒弥斯此举确实是自己的私心,但这条法律却还是说得上是公平的。大家肯高抬贵手当然没问题,但若是很多人都苦苦纠缠,法则会不会收回忒弥斯的这部分神力也很难说。 伊阿佩托斯对诸位神明露出了一个苦笑,大家就都沉默不语了。旁边的瑞亚安慰了伊阿佩托斯两句:“我们毕竟是兄弟,这件事情大家都理解你们。忒弥斯虽然有些私心,却是没什么错,克洛诺斯不是本来就和大家约定神明不能随意涉足人间吗?” “谢谢,我和忒弥斯谢谢大家”,伊阿佩托斯红着眼睛向众神道谢。 神明的外表永远是青春正好、身强力壮的模样,可是现在伊阿佩托斯的这种表情,就和人间许多年过半百、为子女操碎了心肠的父母一样。阿斯特拉的发生这种事情真是让他满心愁绪。 谁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除了塔尔塔罗斯。 回到深渊之后,塔尔塔罗斯问对面的卡俄斯:“你讨厌那个阿斯特拉?” 如果是真的讨厌,当然有很多种方法对付他。弑神之罪限制得了别人,可限制不了卡俄斯。 “不讨厌”,对上塔尔塔罗斯疑惑的眼神,卡俄斯笑容淡淡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塔尔塔罗斯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卡俄斯转过头看向天之北极,那个年轻的神明凭着肉体强悍的力量撑起了一方天空。 “不过,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说完这句话卡俄斯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塔尔塔罗斯被对方这个罕见的表情诱惑了,心头火热,就在这个时候乌瑞亚钻到了两个人中间:“父神,为什么要让阿斯特拉撑着天空。” “不是我要让他撑着天空,他是擎天之神,这本来就是他的命运”,卡俄斯对乌瑞亚说道。 乌瑞亚皱起了秀气的眉头,鼻子也拧在了一起:“命运?是不可逆转的吗?” 没事儿的时候乌瑞亚的乐趣就是翻翻自己的传承记忆,但是传承记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有许多问题都解答不了。 比如:爱情,命运。 卡俄斯阖上了眼睛,就在乌瑞亚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命运不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大多数人都以为命运是不可逆转的。” “怎样才可以逆转命运?”,乌瑞亚紧接着问道,显然他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其实他更好奇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不能逆转命运的人有的是因为欠缺勇气,有的是因为能力不足,还有的是因为懒惰……”说到这里卡俄斯顿了顿。“但也并不是说得到了这几种品质就可以逆转命运,命运其实是很难说明的。” 卡俄斯睁开眼睛,看着乌瑞亚生机盎然、清澈纯净的碧绿色眼珠认真的回答道。 卡俄斯的双眼黑白分明,白色到了极致,黑色到了极致,谁也形容不出那种颜色。乌瑞亚以为自己在那双眼睛里面会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那双眼睛里面的确有自己的影子,但是在更深处还有更多的东西。 说不清是什么,看到的时候觉得平静安心,也觉得荒凉沧桑,就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比自己此生更加广阔的存在。 那是什么?乌瑞亚沉浸其中。 这是深渊的尽头,混沌的深处。 也是,真正的……卡俄斯。 一双大手突然抓上了乌瑞亚的衣服领子,乌瑞亚拧过头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委屈的扁了扁嘴,想哭。 塔尔塔罗斯不过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盯着自己的伴侣看,现在儿子这幅委屈的样子也是看的自己心软。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粗鲁了,就在塔尔塔罗斯想要开口安慰这个孩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赫墨拉姐弟是怎么长大的。 这个孩子可是比那两个孩子幸福多了,现在打扰自己的夫妻生活就不对了,不过就算是塔尔塔罗斯神经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孩子是要哄的。 “你先去找赫墨拉和埃忒耳两个人玩吧,我和你父神有事情要谈。” 乌瑞亚撇嘴,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好谈,还不是塔尔塔罗斯父神欲求不满想要勾引冯瑟斯父神。 从乌瑞亚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冯瑟斯父神看着塔尔塔罗斯父神的眼神,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根本就是已经看穿了塔尔塔罗斯父神的意思。 卡俄斯的视线扫到了乌瑞亚身上,好像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翘,眼角划过一道锋芒。 乌瑞亚马上抬起袖子胡乱的蹭掉了眼角的眼泪,也不再假装委屈、哭哭闹闹了,站起来转身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经常冷着一张脸的塔尔塔罗斯父神,乌瑞亚心里更害怕这位看起来更加温柔的冯瑟斯父神。 明明这位父神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自己一下,而塔尔塔罗斯父神偶尔还会教训自己。可是自己对上塔尔塔罗斯父神在大多数时候觉得有恃无恐,而冯瑟斯父神只要简单的变化一下眼神,自己就想要立刻跑掉。 在乌瑞亚跑出去之后,塔尔塔罗斯把卡俄斯捞到了自己怀里,伸手去拉对方的衣服,卡俄斯感受着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的手,也不压抑自己的感受。 喘息着说:“听说,厄洛斯已经找到解决金箭力量的方法了。” 塔尔塔罗斯的动作顿了一下,卡俄斯抓住对方停下来的手:“在想什么?”他眼神危险,塔尔塔罗斯心头一跳。 “没什么。” 卡俄斯眼中的危险褪去,漫上了一层委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是你觉得使用了金箭之后就不会喜欢我了?” “还是说,你会后悔和我生下乌瑞亚,想在金箭力量解除之后让我离开?”,卡俄斯的睫毛湿润,塔尔塔罗斯有些手足无措,他怎么就忘记了冯瑟斯的心情呢。 在听到对方说金箭的效力可以解除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金箭对自己的影响了。然后自己就可以以真实的感情去面对这个人了,没有谁喜欢被控制影响的感觉。 可是,冯瑟斯会不安心,当初是自己诱惑了对方。如果不是自己在被金箭射中的时候半强迫的诱惑了冯瑟斯,对方也许不会一直留在这里。而自己一恢复了男性的外形就把对方压了下来,想到这里塔尔塔罗斯愈发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冯瑟斯了。 卡俄斯看着塔尔塔罗斯变换的眼神也知道对方现在正想着什么,他慢慢松开了对方的手,手指开始变得冰冷,脸上的表情慢慢退去,眼睛里面的神采也渐渐变得清淡。 塔尔塔罗斯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着卡俄斯的样子也有些心慌了:“冯瑟斯,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就算没有金箭的力量我也还是喜欢你。” 看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塔尔塔罗斯实在想不出办法,甜言蜜语他不会说,口舌笨拙的一遍一遍把自己的心绪翻来覆去的说。 在口干舌燥的时候他伸出手想要继续刚才的事情,不是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事实证明这句话确实有道理,只是过程和塔尔塔罗斯的设想有些出入。 “变成海伦的样子”,卡俄斯任由塔尔塔罗斯动作,却在进行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塔尔塔罗斯手指一僵,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看卡俄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乖乖的改变了外形。 卡俄斯还是没有动弹,男性和女性的身体和欲望都是不同的,塔尔塔罗斯身上的欲望激烈的转换着,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做了主导者。 在第二天的时候,塔尔塔罗斯扶着腰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眨着碧绿色眼珠的儿子,难得的尴尬了—— “父神。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乌瑞亚看着塔尔塔罗斯眼睛下面的浅浅的乌青色说。 “没事儿,昨天睡得挺好的”,应该说昨天后来睡得挺好的,毕竟太累了…… “我和赫墨拉姐姐去过人间,人间大多数人都说不要纵欲”,父神你这幅纵欲过度的样子真是让我担心…… “就算父神现在变成了男神,每天这样下去冯瑟斯父神也吃不消”,乌瑞亚又有了新的担忧。 “我们又不是人类有什么吃不消的?”,塔尔塔罗斯咬牙。 “什么吃不消?”卡俄斯推开门问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没什么。” “哦”,卡俄斯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的话题,不过自己要是参与进来就不好了,到时候塔尔塔罗斯大概会不好意思。 在有些事情上乌瑞亚看的比塔尔塔罗斯清楚,塔尔塔罗斯当局者迷,在许多时候都不明白卡俄斯的用意。 事实上,乌瑞亚远比塔尔塔罗斯想象之中要聪明,毕竟是流着卡俄斯的血液,现在的心智和一般的神明也没什么不同。不过,他更喜欢享受着两位父神的爱护,才在大多数时候都装作幼稚天真。 赫墨拉和埃忒耳两姐弟和他的爱好不一样,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那两个人兴致缺缺;自己不觉得有趣的东西,这两姐弟乐此不疲,不过,听说尼克斯女神又怀孕了。 乌瑞亚觉得这次自己可以给自己培养一个合适的玩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双生之神 埃忒耳和赫墨拉又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有一头柔软的银白色发丝,但是生来就不哭泣,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母神一眼就恹恹的闭上了眼睛;另一个孩子有一黑色的头发,神情沉静。 尼克斯把孩子扔了出去,厄瑞玻斯小心翼翼的接过飞过来的两个孩子。他把两个孩抱到怀里说:“睡神?死神?” 厄瑞玻斯抬头去看尼克斯,尼克斯翻过身去背对着厄瑞玻斯,生下两个孩子,对自己的神力又是一分减弱。 “你不喜欢,就扔出去呀!”,尼克斯轻哼了一声,嘲讽着说道。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明明说好不要生孩子的。可是这句话才说完几年时间,自己就又怀孕了,而且还一生就是两个孩子。 作为父神的厄瑞玻斯当然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自己呢? 神力受损的不是他,他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害得自己为了生下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围观诸神再创大地,更没时间去拜访冯瑟斯这个兄弟。 与众神一样,在尼克斯知道卡俄斯随手就创造了神界的另一片大地的时候,就以为卡俄斯是自己的兄弟。二代神哪有这样的神力,而塔尔塔罗斯怎么会看上一个二代神? 孩子刚出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妻子就甩过来一记冷哼,一个冷脸。厄瑞玻斯看着尼克斯的后背神情紧张,眉头都挤在了一起,跺跺脚,心慌意乱。 尼克斯这次可是真正的冤枉厄瑞玻斯了,现在他才刚刚变回男性的身体不久,面对多年都没有碰过的妻子自然是热情似火。尼克斯也很长时间没有和厄瑞玻斯亲近了,两个人干柴烈火,无所顾忌。尼克斯不想怀孕,厄瑞玻斯自然是听她的话,关键是时间久了总有那么一两次情难自已的时候。 就这样,一不小心,尼克斯就又怀孕了。 其实,在诸神里面,尼克斯孕育的子嗣并不多。除了初代神里面的厄洛斯这个到现在还不婚的特例,许多神明都是有许多孩子的。就算是塔尔塔罗斯也是给卡俄斯生了一个孩子,而盖亚更是曾经有一次一胎就生下了十二个孩子。 厄瑞玻斯被尼克斯的冷淡吓了一跳,本来以为生下孩子尼克斯的气就应该消了,但是没想到,到了现在尼克斯还是怒火中烧。 赫墨拉和埃忒耳在门口听墙角听得正兴奋,赫墨拉发现自己怀里一沉,突然多了两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刚刚出炉的一双弟弟。 修普诺斯翻了一下身,赫墨拉差点抱不住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掉到地上。孩子脆弱,就算是神明的孩子也不例外,赫墨拉可不敢让尼克斯刚刚折损力量生下来的孩子马上就夭折。 看到赫墨拉这个样子埃忒耳赶紧把修普诺斯抱到了自己怀里,没有料到另一个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达拿都斯突然小嘴一瘪就哭起来了。 厄瑞玻斯现在正是心慌意乱,心里生怕这孩子的哭声让尼克斯心生烦躁,再想起刚才的生育之苦来,回过头就瞪了两姐弟一眼。 埃忒耳赶紧把修普诺斯重新塞到了赫墨拉怀里,又和赫墨拉一起把这两个孩子往外运,两个人中间还抽空对厄瑞玻斯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现在乌瑞亚来得正是时候,赫墨拉和埃忒耳正被这两个小祖宗弄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两个孩子只要一分开拿达都斯马上就会开始哭嚎,但是如果不分开他们,抱得了两个孩子。一个睡得像死了一样,另一个瞪着一双死鱼眼,一动就哭。 这究竟是兄弟还是冤家? 两个人觉得蛮冤枉的,自己经常被母神教训。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母神要换个人教训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神,当然要瞪大眼睛看热闹了。 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早知道会摊上这两个大麻烦,今天就不应该来听父神和母神的墙角。 真是,不幸。 天哪!这两个小祖宗又哭了,赫墨拉摇摇怀里的襁褓,焦急地对埃忒耳说:“快去搬张床来,把这两个孩子放在一起!” 埃忒耳看看赫墨拉,再看看正在哭闹的达拿都斯担心地说:“我去搬,你一个人照顾的了两个孩子吗?” 赫墨拉咬咬唇,她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照顾得了两个孩子。 乌瑞亚出现在赫墨拉身后说:“要不我帮你们照顾一个?” 赫墨拉叫到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抛出去。转身瞪了乌瑞亚一眼,乌瑞亚笑容不变,表情真诚的把赫墨拉怀里的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赫墨拉怀里哭道不休的达拿都斯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赫墨拉眨眨眼睛,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讨好:“乌瑞亚,这个孩子挺喜欢你的,你帮我们照顾他吧。” 埃忒耳在旁边接道:“我们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我们两个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埃忒耳用胳膊碰了赫墨拉一下。 赫墨拉回过神来,头疼地接道:“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什么深海里的宝贝吗?我们两个和俄刻阿诺斯感情最好,我们可以帮你。” 两个人硬着头皮等着乌瑞亚回答,心里面隐隐觉得这单买卖不值当。深海里的东西俄刻阿诺斯一定不会简简单单的让他们拿走,到时候又是一单不划算的生意。 乌瑞亚当然知道几个人的关系,也不拆穿他们。就在两人笃定乌瑞亚会答应的时候,乌瑞亚摇了摇头:“现在我还有空,可以帮你们一会儿,交易就不必了吧。” 就这么一会儿怎么行!一会那祖宗又哭闹了怎么办?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顺着他的心意,他觉得不对;你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巴巴的过来求你。 这对姐弟现在可是急了,他们两个可都不擅长照顾孩子,这个只知道睡觉修普诺斯当然好照顾。但是对上另一个拿达都斯两个人就无奈了,如果乌瑞亚不同意帮他们照顾这个孩子,他们现在就能想象到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 两姐弟靠近乌瑞亚,一脸讨好:“这个拿达都斯一看就是喜欢你,乌瑞亚你就帮帮我们吧……” 两个人各种各样的讨好话,不带重样的连番出口。在苦苦哀求了很长时间之后,乌瑞亚才“勉为其难”的松了口。 “我不会照顾孩子,这孩子要是被我教坏了怎么办?”,乌瑞亚看上去似乎是不好意思拒绝两人,但是又不放心自己不会教导孩子。 埃忒尔和赫墨拉连连摆手:“没关系,乌瑞亚,我们对你放心”,两个人又看了一眼乌瑞亚怀里的达拿都斯,心里想着这孩子再坏能坏到哪去? 就这样乌瑞亚达成了自己的目地,而那两姐弟还得为他跑一趟大海…… 赫拉站在大地上仰望着天界,和原来的世界不同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奥林匹克山,却还是有双臂支撑天空的神明,阿斯特拉并不是像原来的故事里面一样被宙斯惩罚,而是因为再创大地而生出了擎天神格,去往了天之北极。 看似不同的故事却又有着相同的结局,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自己记忆之中的神话世界。 如果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生变化,这一切都是本来的希腊世界应该有的历史,而自己所听过的故事其实是人类以讹传讹的谣传? 清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柔软纤长的发丝如水波一般在空气之中荡漾开来。 “赫拉,你觉得新生的神界不好吗?”,安菲特里忒深蓝的鱼尾拍打着湖水,溅起了一层银白色的水花,她仰着头问自己新认识的朋友。 新生的神界当然好,多了一层阻隔神明就不会像原来的世界一样随意的干涉这个世界的人类了。 “不,这很好”,赫拉笑着对上了安菲特里忒纯净的眼睛。 安菲特里忒是海洋老人涅柔斯和人鱼的女儿,涅柔斯有五十个人鱼女儿,安菲特里忒是最漂亮的一个。她有一双纯净的蓝色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被大雨洗刷过的天空,纯净的让人喜欢。 “我马上就要和父神一起回去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往大海吗?海洋里面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到了大海你也许还可以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鱼王子呢!”,安菲特里忒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赫拉无奈,人兽吗?种族不同如何相爱?一直以来她都不大明白希腊神袛的爱情观念是什么,不过没节操是肯定的了…… “我现在还不能去大海,抱歉,以后有机会我会过去看你的。”赫拉低下头对对方说。 “我觉得你是离不开天空之神,毕竟,你们在一起几万年的时间了”,安菲特里忒眨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眼睛里面闪动着一种赫拉看不明白的狡黠与调侃。 赫拉看不懂乌拉诺斯对自己的感情但不意味着别人看不出来,在许多人眼里赫拉已经是乌拉诺斯的妻子了。 乌拉诺斯不仅仅是赫拉的父亲,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也是赫拉陪伴着乌兰诺斯在深渊里面熬过了漫长的时间。再加上赫拉不明白的乌拉诺斯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拒绝过乌拉诺斯的亲近,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包括乌拉诺斯自己也以为赫拉已经同意了两个人的事情了。 安菲特里忒也同样以为这两个人之间只差了一个仪式。 人间之爱 “你知道混沌深处有什么吗?” “混沌的深处当然还是混沌”,卡俄斯回道,混沌空间无边无际,说是复杂当然复杂,任何话语都不能形容出其中十之一二,但若说简单一句话便能说出。 自从知道卡俄斯是来自混沌之后,塔尔塔罗斯就十分好奇混沌深处的样子,不过好奇也白好奇了。就算是卡俄斯有心想要多说一点儿关于混沌的事情,也是无从说起,混沌,自然是亘古不变的。 除非…… 卡俄斯眯起眼睛,有那么一天,把整个世界都彻底毁灭掉,然后再一砖一瓦地重新建造。到那时,也许混沌就可以换个模样了。 “你在想什么?”,塔尔塔罗斯看着在自己对面出神的冯瑟斯问道。 “没什么”,卡俄斯暗自轻叹一声,敛起眉眼,转身将视线放到更远的地方。 那是大地的方向—— 绿草之上,年轻的女孩金黄色的辫子垂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绑着铃铛长鞭,赶着一群散漫的啃着草皮的羊群,嘴里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个小伙子脸色通红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女孩,女孩子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还是唱着自己的歌,赶着自己的羊群。 小伙子的几个朋友在那里,似乎是在取笑这个同伴,也似乎是地鼓励他。几天之后,那个小伙子在朋友的陪同下,拉着一头牛来到了女孩儿家里。 女孩从家里赶走了两头羊和小伙子一起走出家门,从此女孩成了妇人,生儿育女、两人相依相守。 百年之后,一个土穴,两具尸体,两人的手还如当初两情正浓时一般,紧紧地握在一起。 爱情只在神界荒凉,在人间却是生不灭、死不休。 塔尔塔罗斯顺着卡俄斯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问道:“你想去大地吗?” 塔尔塔罗斯对于大地的勃勃生机早有耳闻,冯瑟斯已经在深渊里生活了太多年,现在就是想要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冯瑟斯离开深渊。 卡俄斯倚靠在身后的岩壁上,几缕额发随意的垂下,挡住了他晦涩的眼神:“陪我出去看看吧,塔尔塔罗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他说得柔情婉转。 塔尔塔罗斯觉得对方一定是有什么力量在言语之间施展出来,不然为什么每次这个人一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就觉得无法拒绝?就好像心脏被人用锁链缠缚而,明明是那该死的镣铐,可自己却偏偏甘之如饴。 “好,什么时候?”,他听到自己这样答道。 “现在”,卡俄斯抬起头,清冷的眉目挑了挑,黑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距离两个人不远处金黄色的火光,仿佛是有冰冷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乌瑞亚现在正在深渊深处最凶猛的兽类的巢穴里面,两只相貌凶恶的野兽垂着耳朵,并排伏在地上眼神飘忽,瑟瑟发抖。 乌瑞亚抱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战利品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两个平时凶猛强横的兽类。 “怎么样?愿意吗?”,可手上却是丢了一只碗过去。雄性兽类委委曲曲、小心翼翼地把碗接到了手里。 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奈地看了自己身边的另一只,另一只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那只碗,又抬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了看乌瑞亚。乌瑞亚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母兽身子一抖,磨磨蹭蹭的到一边去了。 看着拿着碗过来的雄兽,母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听说吃什么样子的东西对孩子的影响很大,乌瑞亚当然希望这孩子长大之后成为一方霸主,所以就专门来这边给达拿都斯找最凶猛的兽类——的奶水。 乌瑞亚对于旁边断断续续地传过来的嚎叫声,充耳不闻,低头逗弄怀里的达拿都斯。怀里的孩子依旧瞪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可乌瑞亚却慢慢的笑了。 赫墨拉和埃忒尔不知道尼克斯的孩子为什么会亲近自己,可乌瑞亚却是知道理由的。这是来自于冯瑟斯父神的力量,从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开始,深渊的生物就亲近自己。他本以为这是冯瑟斯父神是这些造物的创造者的缘故。后来发现就算是脾气再不好的人对自己也多一分难得的温柔,也就猜到了这和冯瑟斯父神的力量有关了。 乌瑞亚所了解到的还不是全部,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二代神,就算他是由初代神孕育出来的孩子,也不能改变他身体里面流淌着卡俄斯血液的事实。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乌瑞亚是唯一一个真正流淌着卡俄斯血液的人,这种最直接的血脉传承与初代神的孕育是不同的。 有些东西只有通过最亲近的血缘才能够完整的传承下来,而这份力量的奥密只能等着乌瑞亚自己发现,若是永远都发现不了,乌瑞亚这一生大抵也就止步于二代神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残酷多于温情的,温柔的是父亲,而冷漠的则是 ——天道法则。 长出双腿又如何?只不过是海王的宠物而已。 是因为海王喜欢有腿的生物? 我们的王子会成为海王的妻子吗?情人都算不上! …… 爱瑟罗恩从刚刚长出双腿开始这种传闻就出现了,时时刻刻,他都能听到。他只是鱼尾变成了双腿而已,还是一个正常的海洋生物,听力也是正常的很。所以就算这些人聚在一起用最小的声音交谈,他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话。 其实 ,他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嫉妒而已,但是,太寂寞了。在自己的家乡里面却没有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想来想去,他又回到了海王的宫殿里面。 海王已经让自己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曾经自己在这个地方只能低着头看着房间的地面,现在倒是可以把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放在手心随心所欲把玩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爱瑟罗恩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颓废地靠坐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琴轻轻拨弄,唯美动人的曲子飘出。女巫已经修好了自己的琴,托俄刻阿诺斯的福,他没有付出任何珍贵的东西给贪婪的女巫。 俄刻阿诺斯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爱瑟罗恩的琴声,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听这种琴声的,爱瑟罗恩弹得很好。爱瑟罗恩今天的这幅表情实在是说不上好看,愁眉苦脸的,不过,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怎么,不开心吗?”,深海里的传闻,俄刻阿诺斯自然是清楚地,但爱瑟罗恩在这里也不会久留,他也就没费心处理。 爱瑟罗恩抬头看到俄刻阿诺斯,放下手里的竖琴,想要站起来,俄刻阿诺斯按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坐着就好。 两个人明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爱瑟罗恩每次面对俄刻阿诺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想要摆出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这种习以为常的卑微让他在俄刻阿诺斯的眼里更加的识趣懂事了,因此也不介意给他一些其他的东西。 “没有”,爱瑟罗恩低下头,还是一贯的姿态。 俄刻阿诺斯也没有因为这句显而易见的谎言动怒,他坐到爱瑟罗恩对面:“我知道你喜欢赫墨拉,不过她可是一个二代神。你若是想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你一生平安,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可以很快就消除。不过,你若是真的想要经常看到赫墨拉我也能给你创造机会。当然,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的大海都是你的家乡,随时为你敞开怀抱。” 最后一次,俄刻阿诺斯给了这个天真的人鱼一次机会。神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爱瑟罗恩若是真的去了,最后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清。而且,他若是真的选择走出大海怕是到那时自己也不会在意了,就算现在有了这么一点点的怜惜大概也消失殆尽了吧。 爱瑟罗恩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几分惊讶,眼睛中闪过几分坚决,还是摇头拒绝了。他还是选择了看似无望的爱情,人鱼的爱情本身就是最难以撼动的东西之一。 他早就已经明白自己和海王所做的事情是什么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想起了赫墨拉,那个刚刚落入水中黑发像水藻,眼睛好似星辰的女神了。 未来可以有无数种,但是爱情和爱人却只能有一个。在独一无二和千千万万之间自然是选择独一无二。自己已经不能成为一个忠贞的爱人了,在和俄刻阿诺斯发生这样的关系之后,但是还是希望可以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情…… 他愿意坦诚并且真心实意的爱上那个人,与爱人无关只忠于自己的心。 俄刻阿诺斯也不意外,对于人鱼这种生物的天真和固执他早有耳闻,扬了扬眉,轻笑一声:“既然快要离开了,就好好陪陪我吧。” 爱瑟罗恩抬头对上对方熠熠生辉的眼睛,眼睛眨了眨,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 骗子 埃忒耳和赫墨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次来这里,俄刻阿诺斯都在做那档子事。两个人大张旗鼓的坐到了大厅里面,吃着桌子上的水果,喝着酒水,悠然处在地等着俄刻阿诺斯完事。 要不是这次有事相求,他们早就不管不顾地把俄刻阿诺斯“请”出来了。 “不”爱瑟罗恩伸手推拒着俄刻阿诺斯。哪个男人愿意在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一室之隔的时候被另一个男人压下来呢? “这个时候你叫我怎么停下来,乖,小点声,不会被听到的”,俄刻阿诺斯动作不停,轻言温语地诱哄道,到底是不想压抑自己。 在这个过程里面爱瑟罗恩一直紧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种爱情卑微,却也寂寞。隔着一道墙壁,他尽量忽视身体里面欲望的冲击,潮起潮落的爱欲翻腾之中,他屏住呼吸,咬紧嘴唇去细心的听一墙之外的呼吸声,就算是那个人举止之间衣料的摩擦声也让他觉得甜蜜快乐。 俄刻阿诺斯因为外面还有两个混世魔王在等着,也不敢拖得用太多时间,让那两位久等了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搅乱了自己的大海呢。 草草的解决之后俄刻阿诺斯起身整理好衣服,他站在床边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被子里面的长着双腿的人鱼:“你不是想要和赫墨拉在一起吗?现在有机会了。” 爱瑟罗恩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俄刻阿诺斯的背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咧了一下嘴角,别别扭扭的站起来,胡乱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迈着两条发颤的腿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一直都知道俄刻阿诺斯从来都言而有信,至少他从来没听过俄刻阿诺斯说谎,虽然等的久了一点,但还是等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也快要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了。 在大多数时候,在海洋里,俄刻阿诺斯看起来都是风度翩翩的,就算是在大多数人身上都会显得丑陋的欲望,在俄刻阿诺斯身上也只会让人觉得他坦率。 在爱瑟罗恩眼中俄刻阿诺斯并算不上是多好的人,或者说整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几类人,你不能用好和坏来形容,若是真的非要说个好坏,也只能说俄刻阿诺斯他不坏。权利和欲望都不是罪恶,甚至是贪婪也不是罪恶,有罪的是自己。 一直以来就算自己在不知情|欲的时候被拖上了床也没有怨恨过,俄刻阿诺斯永远都温柔体贴,面面俱到。只是这一切都更让人觉得,自己要服从、要温顺,他也是天生的领导者,当之无愧的大海之王。 恐怕就算再有一次机会,让他知晓情|欲,他还是无法拒绝。 也许,命运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不过,被锁在网里的鱼大概永远也学不会不挣扎。 “那个,我们来这里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赫墨拉有些讪讪的开口,语气是少见的听起来不含恶意的温和,而其中有没有算计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俄刻阿诺斯听到这句话扬了扬眉,心里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自己可是很少见到这两个人和自己客气,他可不觉得这两个人能有什么好事找自己。 八成有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埃忒尔和赫墨拉对视一眼 俄刻阿诺斯冷哼一声甩甩袖子,风声几乎就拍到了两个人的脸上,埃忒耳和赫墨拉同时皱了皱眉头。俄刻阿诺斯坐在首坐上,看上去傲慢的让人想要把他拽下来。埃忒尔笑容僵了僵,不用想都知道俄刻阿诺斯是故意的! 心里咬牙切齿,脸上笑容却是更加温和了:“我们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了,要不先在海里随便走走、交流交流感情,顺便看看你的大海?”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不怀好意,但现在自己还有事需要这两个人帮忙,也不好一口回绝。 几个人各怀鬼胎地开始了深海之行。 在海面上极度危险的礁石在海底却是另一种美丽的颜色,几个人的蓝色的水里穿行,这大海也是真的很美,埃忒尔真诚的赞美了几句。 “听说你在深海里建造了一座宫殿,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赫墨拉语气甜甜,在这个时候很难有人会拒绝她。 但是俄刻阿诺斯本能地觉得这个要求不对劲,却是说:“跟我来吧” 迪尤拉宫殿的建筑材料都取自于深海,建造宫殿的人是深海里的能工巧匠,这是独属于深海的瑰宝。 俄刻阿诺斯本来以为这两个人看到这个宫殿就算是有什么鬼主意也是无计可施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目的正在于此。 “想要这座宫殿?” 两个人都知道,这座宫殿是俄刻阿诺斯为自己的妻子准备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个妻子连个影子都没有,神格都没有生出来,想来,就算是借给他们也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那是人家的聘礼! “不是我们想要,是乌瑞亚想要一座宫殿”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乌瑞亚要宫殿是做什么的,难道谁能想到,乌瑞亚是想要金屋藏娇? 在深渊里的乌瑞亚坐在悬崖边上,把死神举到高处:“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乌瑞亚闭上眼睛轻轻地松开了手里的襁褓,在加速坠落的过程中达拿都斯受不了恐惧和刺激开始哭泣。深渊里长着双翼的野兽听从乌瑞亚的命令俯冲过去,在达拿都斯即将落地的时候用长着柔软羽毛的后背接下了这个孩子。 被重新送到乌瑞亚怀里的孩子死鱼眼里面有淡淡的恐惧和依赖,乌瑞亚把孩子捧到自己面前轻轻的吻了吻孩子柔软的额头。小孩子不能一味宠溺纵容,虽然自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尼克斯家里的传统在那里,从孩子到大人都是喜欢恶作剧的。 他还是喜欢乖孩子,自己一手教育出来的孩子总是不会错的……吧? 大地。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着一件深蓝色衣服的卡俄斯和一身黑衣的塔尔塔罗斯并排行走。卡俄斯欣赏着周围的行人,神情怡然。他们是一对情侣,这一点没有谁看不出来,从塔尔塔罗斯的眼神上人们就可以确定。 在人间,并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合理的,人们也认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找到一个妻子,有的时候两个都找不到妻子的男人就在一起搭伴过个日子。 甚至,在一些地方还有男妓,不过,最高等的男妓的价格还不及最下贱的妓|女。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还是会被人低看一等,却没谁好随便招惹。毕竟两个男人的力量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比一个女人要大,拼不过,还反对什么! 明目张胆的歧视比你要强上很多的人不是在找抽吗? 像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这样看上去就很不错的男人实在是不像是找不到妻子的男人,偶尔经过的女孩子还是会看两个人一眼,就算是已经成了婚的妇人也是会瞥上那么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要有人有意或者无意的碰了一下卡俄斯的衣角,塔尔塔罗斯就皱一下眉头,走了一会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了。他总是时不时地拉一下卡俄斯,尽量把卡俄斯与周围的人分开,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出了热闹的街道。 卡俄斯似乎是没有看到塔尔塔罗斯的动作,有时候俄斯很难分清楚塔尔塔罗斯这种动作究竟是因为占有欲还是爱情。他创造的神明不懂爱,只知道掠夺和占有,但是现在卡俄斯却想要教会他什么是爱。 告诉他,他的哪些行为是因为爱情,哪些是因为欲望……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真诚的人,自己不喜欢欺骗,但是对于揭露谎言这种事情却也不热衷,他只是想看一看爱着自己的人到底有多爱而已。 一个人把占有欲当成一种爱情,这就是一种欺骗,被欺骗的人不只有其他人,还有他自己。卡俄斯是真的希望爱他的人是真的爱他,不然,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一直貌合神离的在一起吗?如果真的是那样,大概也不必在一起了吧,不,他们需要一个家。如果这次是自己被骗了,那就把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一下,让自己把这个人骗上一辈子吧。 反正,他本来也是一个骗子…… 金箭的力量就算是真的解除了,也不会彻彻底底的消失一点残留都没有,一段时间的行为还是能够影响这个人的感情的,甚至是对这个人的感情造成某种程度的欺骗。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庙宇,在人间,寺庙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只要是大一点的城邦都会有。就算是一些小地方也会建设出来,只不过小地方一般是没有主持的,大多是只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负责看守,还有就是负责传授一些知识的弟子。 这种寺庙是被国家认同的,在大多数时候并不能所有人都能在国家的寺庙学习,到这里来当权者乐见其成,肯为国家分担这种教育也是好的。 英明的当权者大多希望自己的臣民聪明一些,在这个正在发展的时代里面,在很多时候聪明的人为国家做的更多。 救命之恩 每个月寺庙里都会有三天的时间是公开教导的,不管是谁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来这里听上一堂课,学上一点知识。寺庙里讲学的大多是学生,也不会讲什么太深入的知识,只是教人认识几个常见的文字、一些常识性的知识,或者是一些生活上的技巧。 而这里的讲师要么是想要在寺庙里面度过一生,要么就是想要投身朝堂、或者是做另一些其他的事业。 不管怎么样,寺庙的每一堂课都是一个面对公众的机会,在这个时候讲师总是尽力让人记住自己。寺庙不算少,学子更是多如星子,寺里的人虽然能够因为学识而获得别人的尊重,但是实际上能够被人记住的实在是不多。 惊才绝艳是一种、哗众取宠是另一种,还有一种是惊才绝艳的人甘心哗众取宠,今天,他们遇到的是第三种。 埃罗德拉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这个人还很聪明的,他觉得在一个小乡镇里面做一辈子让人尊敬的长者不过是一场小胜,他身死之后还有多少人记得他,百年之后还不是一捧黄土?再过几年还有谁记得他? 要是想要名流千古就必须做一番大事。在才学上面,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智慧,能够让他取得什么名流千古的成就。他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辅佐一位优秀的君主,做出一番大事被记载在史册上万古流芳。 在很多年前他就开始拜德高望重的老师指导自己,只希望能够在寺庙里面积累足够的知识,如果在进入朝堂之前在得到一个好名声那就更好了。 名流千古的人在有的时候会放弃这种留名千古,为的不过是一场注定会输掉的爱情。 他用诙谐的句子不断地调侃自己,但是在言语之间,他自己还是一个好人,也许鲜少有人注意到,不管在那个故事公会里面这个人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那个人看上去有一点丑。 很聪明的一个人,卡俄斯翘起嘴角,看到卡俄斯的这个表情塔尔塔罗斯本能的想要带她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卡俄斯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那边拉,塔尔塔罗斯无奈的跟过去。 在几个和他请教问题的人都回家之后,他才淡下脸上的笑容,浑身的气质有刚才的热情讨喜变得略有清冷,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反射性的换了一副表情,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到是这两个人,先落下了笑容,眉目之间有几分烦躁:“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反同这种人是从很早的时候就有的,埃罗德拉虽然不是一个反同分子,但是他对同性恋可没什么好感。 再加上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来求学的,他也就不必非得给一个好脸色了。 卡俄斯对对方这种很明显的不欢迎的态度恍若未见,塔尔塔罗斯却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就先离开了”,卡俄斯走到他对面:“有事的不是我们,蒙特丽亚发生山洪,特洛伊王子在回宫的路上。” 这是一块看起来非常不错不踏板,至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他怀疑这两个人是的戏弄他。 他抬起头看着对方,卡俄斯笑容清浅,清冷的眉目却好像是由冰雪堆砌而成,有一种难言的冷漠和剔透,让人觉得就算是有人在他面前溺水而死,他也不会伸手救助。 卡俄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坏人,而是真的很冷漠,不过也无可厚非。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在他眼里已经化成了两个轮回的流转穿越;活着的人是一捧土,而死了的人还是一捧土,在很多时候对卡尔斯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他早就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 而另一个塔尔塔罗斯就更加冷漠了,他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厌恶任何一个触碰他爱人的人,哪怕是视线也让他不快。也同样不希望他的爱人和任何一个人说话,现在他也已经厌恶了自己,不,也许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他只看到了自家的爱人移开的视线,在他眼中自己和地上的黄土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但是如果真的被这两个人欺骗了自己不过是白跑一趟,若不是欺骗自己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少。 他定定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突然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向着蒙特利亚的方向奔过去,风吹散了桌面上的纸张。 卡俄斯转过身:“你说,什么是爱情呢?” 身后的塔尔塔罗斯难得的沉默了,什么是爱情,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就算有厄洛斯的金箭,他也还是不明白现在自己对冯瑟斯的感情是不是爱情。想起了两个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以前还是被金箭射中之后事情,塔尔塔罗斯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人,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也同样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不算是甜言蜜语,塔尔塔罗斯口拙,只能把自己心里面想的不加修饰的说出来。但是这一句大实话确实让卡俄斯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知道对方没有爱,至少不会爱,不知道什么是爱,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的说出来。 微微一笑,终究是自己太过苛责了,有些事情其实怪不得塔尔塔罗斯。他根本就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情,又怎么能责怪他不知道什么是爱,该如何爱呢? 轻叹一口气,“走吧,跟我过去看看热闹吧。” 两个人踏出去一步,就已经到了蒙特丽亚山上 ,站在山峦之上看到那个埃德罗拉艰难的把昏迷的少年从泥石流里面拖出来,昔日锦衣华服的英俊王子现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再狼狈不过的人。 埃德罗拉最初的功利心到现在为止都变成了一种担忧,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卡俄斯的手指在空间里面轻轻勾画,两个人好似陷入在了一个独特的空间之中。 他举步带着塔尔塔罗斯脚步缓缓涉入了两个人的一生,塔尔塔罗斯不明白卡俄斯此举何意,向对方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卡俄斯什么都没有说,倒是轻轻的笑了笑,示意塔尔塔罗斯仔细地看好这一切。 塔尔塔罗斯不明所以,只当对方是想要看上一场戏,自然如他所愿。 埃德罗拉如愿以偿,因为救了王子一命,被王子感激,王子为他铺路,他投身庙堂,也成了王子的老师。 因为对王子的救命之恩,王子对他异常信任,有什么事情都和他商量,对他的建议全部都毫不怀疑的采纳。埃德罗拉因为这份信任感激着,愈发尽心尽力,但同时也隐隐觉得不安惶恐。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之下,他一直都谨慎的与王子相处着,而在王子有一个弱点,他害怕雷雨天。每次到了雷雨天王子都必须抱着一个人才能入睡,可是这个世界上王子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每逢阴雨天,埃德蒙拉都撑着雨伞到王子的住所里面陪着王子入睡,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和衣而睡,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过于拘谨了。天长日久,埃德蒙拉对于王子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谨慎戒备,变成了一种信任和怜惜,他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幼弟怜惜。 王子再有了什么稀奇的好东西的时候都会叫埃德蒙拉来分享,但是没有想到在一天自己喝下了一个小城邦进献的水酒之后,第二天居然在王子的床上起来了。这还不是最令他吃惊的,当看到自己旁边赤身裸|体的王子的时候埃德蒙拉是真的惶恐了。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那个王子一身红痕和这满屋子的气味意味着什么了,埃德蒙拉不争气的仓皇逃走了。可他却不知道那个在他眼里一向天真烂漫的王子在他走出去之后就坐了起来,面色阴沉的把床上的被子摔了出去,又把屋子里的彩绘瓦罐都摔碎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来。 而在王子走出房门的时候却听说埃德蒙拉已经率领军队为国王开疆拓土去了,他惨然笑了几声,周围的宫女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几天之后,特洛伊王朝就换了一个国王,王子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埃德蒙拉从疆场上召回来。远在战场的埃德蒙拉听到国家换了主人就是王子,在听到了这条命令心里面觉得吃惊、内心紧张,失魂落魄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中了敌军的埋伏。 王子听到了下属的报告冷着脸拿着长剑上了战场,他去过很多国家,带着军队踏平了许多国家,特洛伊的版图扩张了将近一倍。但是他始终没有去过那个俘虏了埃德蒙拉的国家,就是怕哪个国家的人把埃德蒙拉杀死。 后来那个国家的人毕恭毕敬的把埃德蒙拉送了回来,此时,已经过去三十年的时间了,当初年轻秀美的王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五官刚毅,手腕铁血的君主了。 盖亚的请求 他在把那一个国家的使臣送走之后转身就命人把那个国家吞并了,其实他早就恨死那个国家了,若不是埃德蒙拉,他根本就不会忍气吞声。 就如多年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国王在没有人的时候就依赖着埃德蒙拉。每逢阴雨天就和对方依靠在一起,好像埃德蒙拉最初看到的那个刚毅的君主不过是个错觉,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怒气看到对方这个样子也消了,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几天之后举国欢庆,国王终于要立皇后了,人们都不清楚这位皇后的来历,甚至连皇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道的时候成了特洛伊的皇后,埃德蒙拉当然是拒绝的,可事到如今又如何拒绝得了。王子说,如果他再逃跑,逃到哪里,他就下令杀光那个城池的人。 就这样,他留下来了,锦衣玉食、权力无双,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快乐。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就算是头上多了个头衔和以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久而久之,心中的不快渐渐被时间消磨得所剩无几了,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埃德蒙拉心中还是有一些无论如何也化解不开的遗憾。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三年之后国王突然重病。原来,多年征战他的身体已经受了很多的暗伤,在医生治疗的时候埃德蒙拉看到了国王心口的伤痕,突然觉得心中苦涩。 两个人,说不清是谁欠了谁,埃德蒙拉当初救了还不是国王的王子一命,而他却因为那一夜的错乱迷情狼狈逃离,受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弥留之际,已经是国王的王子抓着埃德蒙拉的手说:“其实那天晚上是我,我一直都爱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我有时候想你既然想要一展抱负我把特洛伊的王位给你也是可以的,可是我又害怕有了权力你就会离开我,或者是干脆把我赶走。” 现在的王子身上所有的凛冽气息都不见了,柔软的就好似是多年前那个在雷雨天气里赖在他身边的男孩子。埃德蒙拉握住了对方的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三十年的牢狱之灾他都没有觉得自己老了,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最后埃德蒙拉还是成了特洛伊的国王,国王说他欠他太多,能留给他的也只有一个王位了,心中无力拒绝,王座之上,他却好像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 几年之后,他把王位让了出去,一个人回到了多年前的寺庙,成了一个主持,终生他都没有娶妻,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爱。 卡俄斯轻轻地合上时间的缝隙,刚刚从泥石流里面被拖出来的王子睁开了眼,而埃德蒙拉如梦初醒的看了看怀里的人,可是眼角却掉下了一滴眼泪。 “这次,你愿意爱我吗?”,王子紧紧地抓着埃德蒙拉的衣角:“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不逼你,你不逃,好不好。” 埃德蒙拉把对方背到了后背上,过了很久才低声应了一声:好。 有一个人肯花一生的时间来爱你,为你毁了自己,可最后却不肯伤你分毫,自己还是求仁得仁。 卡俄斯望向身边的塔尔塔罗斯,塔尔塔罗斯的眼神动了动,就像是荡漾开来的黑夜,其实他还是不懂,既然是爱,就应该抓在手里。 对上卡俄斯的眼神,他认真的说:“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早就爱上你了。”是谁不愿意让对方走出深渊的?不愿让对方眼神离开自己一刻的? 他的占有欲一直都不比那个王子少,可是卡俄斯听了塔尔塔罗斯的话却是笑了,塔尔塔罗斯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就不是埃德蒙拉那样的人。如果卡俄斯想要逃离他根本就不会让他找到,更不会落入那样的窘境,而且卡俄斯根本就不需要逃跑,自己既没有能够让对方无法拒绝的地位,也没有压制对方的力量。 可是,如果是这样这种感情还是爱情吗?或者说什么才是爱情? 知道去想总比自作聪明要好…… “走吧,我们先去找厄洛斯,用银箭解除了你身上金箭的力量”,卡俄斯向前走,却不见塔尔塔罗斯跟上来,不由得回头问:“怎么了。” “要不,我们还是迟一些在解除金箭的力量吧”,塔尔塔罗斯有些犹豫。 卡俄斯却继续向前走,不在意地说:“随便你吧。” 其实,金箭的力量解除与否对卡俄斯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少关系,倒是对塔尔塔罗斯有些影响。 回到深渊之后塔尔塔罗斯还是再回了一次大地,他找到了那座寺庙。 王子不再是王子,而成了一个寺庙的主持,而当时那个壮志踌躇的埃德蒙拉也留在了寺庙里面。 他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在一起,曾经手腕凌厉铁血的王子好像又变回了天真笨拙的样子。每天看到对方就开开心心的,就好像看到对方开心,自己就已经拥有了欢乐一样。 塔尔塔罗斯在一墙之隔的河边坐下,倾听着王子的心声…… 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此生我有一生的时间来和他相爱相守,再也不必像前世那样匆忙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带他一起死掉的,可是我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不会更痛,或者是一切都烟消云散,如果真的烟消云散我倒是不必再固执了,也是省下了我的爱恨;而我却是不论如何也舍不得他忘了我。 所以,他活着就好。 若是那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呢?塔尔塔罗斯轻问。 王子的动作顿了顿,低声叹了一句:“若是梦还不好吗,这样我们就从来没有分开过了,更没有谁痛苦过,而现在他这么简单就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是个梦才好呀!” 塔尔塔罗斯凝视着被落日余辉染了一层金色的水面,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心里面有些迷茫。 在回去的时候才走了几步就遇到了盖亚,她穿着人类的衣服站在人群里面捧着酒杯喝酒,看到塔尔塔罗斯,蓝色的眼睛似乎是有流光闪过,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旁边的男人看向塔尔塔罗斯似是有几分起艳羡,盖亚和几个人告别了,几个人不舍地看了一眼,还是继续喝自己的酒。 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塔尔塔罗斯走到盖亚身边,看着盖亚身上的红色衣服皱了皱眉头。盖亚就好像没有见到过一样,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软软的靠着身后的墙壁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盖亚似乎是有些感慨,接着又说道:“听说你生过一个孩子?” “嗯”,塔尔塔罗斯闷闷的应了一句,对于乌瑞亚这个孩子他很少提起是谁生下来的孩子,毕竟自己为一个男神孕育了子嗣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尴尬的。 除了几个初代神,也没几个有胆子问他,盖亚还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呢! 盖亚不以为意,听塔尔塔罗斯的话挑了挑眉,乌瑞亚曾经来过大地,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了。厄洛斯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从他那里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当时还笑了好久,现在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就算是塔尔塔罗斯没有伴侣也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和一个男神生下孩子,“那,他是初代神?”冯瑟斯是初代神的这件事虽然在整个神界都已经流传开了,但是碍于塔尔塔罗斯,倒是没有谁真正的确认过。 “他是父神最小的孩子,晚于我们出生。”塔尔塔罗斯淡淡的回答盖亚,几万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却也没有什么想念与不想念的。 他们的力量和领域就是筋骨的延伸,看到了大地就看到了盖亚。 “也是力量最强大的的一个吧?”,盖亚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把里面的浊酒一饮而尽,眼神晦涩。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轻而易举的创造出那样一片大地,即使有乌拉诺斯帮忙还是很难做到。塔尔塔罗斯并不是大地的神明,也并不清楚创造一片大地的艰辛,可是盖亚却是清楚得很。 这句话塔尔塔罗斯倒是没有接过来,他看了盖亚几眼,不一会儿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又怀孕了?” 盖亚摸摸肚子,望向远方,眉眼之间掠过一丝黯然,低叹一声,“是啊,又怀孕了。”从和乌拉诺斯在一起就一直在怀孕生子,本来以为不再和乌拉诺斯在一起就可以停止怀孕了。可是没有想到,在分开之后肚子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是开始怀孕。甚至在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和人和人在一起,自己还是会怀孕。 她怎么忘记了神明是可以独自孕育子嗣的,盖亚轻嘲一声:“我想回一趟混沌。” 听了这句话塔尔塔罗斯又是皱紧了眉头:“你想让冯瑟斯帮忙,可他从来没有回过混沌。” 坑货 “这并不是说他不能过去不是吗?他明明没有神格但是实力却不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弱,这就说明他的力量和我们是不同的。父神肯给他这份不同,为什么不会给他重回混沌的力量?”盖亚定定的看着塔尔塔罗斯,双眼中的颜色化成一种浓郁的深蓝,锐气逼人。 “你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到混沌不是吗?求求你了塔尔塔罗斯”,盖亚一声请求,宛若叹息,深蓝色的眼睛里面锐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虚弱的柔软。 塔尔塔罗斯沉默了,看着眼前的盖亚,心中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怜惜,初代神之中只有盖亚在一直在生育之苦之中饱受折磨。他们毕竟是兄弟,能帮助的怎么会拒绝? 盖亚看着塔尔塔罗斯没有什么反应以为他是不愿意答应,心中又是几分仓皇,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塔尔塔罗斯,没有谁想要这样活着,这样活着太痛苦了。每次孕育子嗣的时候我都清楚的感受着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减弱,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因为孩子的出生感到喜悦,可是现在,这么久了,这么多的孩子,留给我的就只有惶恐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不断地把自己的力量分散出去!”盖亚的眼神清亮,却不断有眼泪涌出来。 其实在很多神明眼中神界的繁荣是因为盖亚,在他们眼中盖亚应该是骄傲的,快乐的,在众神面前盖亚一直表现的风流不羁。 但是谁能明白,盖亚她根本就不稀罕。盖亚一直不知道这样的厄运从何而来,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和惶恐,只希望父神能够帮助她。她害怕自己的力量被所有的子嗣瓜分,也许有朝一日在她生下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身上的神力一分也不剩了。 想到那样的情况就觉得浑身发冷,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是有一份希望就是一份希望,能不能从父神那里得到解脱其实她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把握,甚至她都没有真正的见到过父神的长相,更没有看到父神施展神力。但是在这个时候除了父神她还能向谁求助呢? 这种孤注一掷的心情除了她自己,大概没有谁能够明白。 两个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塔尔塔罗斯退了一步,这也算是一种温柔吧:“我会去帮你问问的,但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怎样再次进入深渊” 盖亚苦笑,若是冯瑟斯不知道父神所在何处大概也没人知晓了。希望这种东西,有一分是一分,绝望的人更是半分都不能丢。 “谢谢”,盖亚起身离开,蒙蒙烟雨从天空飘下,在模糊的雨帘之中,盖亚身上的红衣被雨丝打湿,但是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般,一步一步向前。塔尔塔罗斯望着盖亚的背影,同样起身穿过雨幕,这这两日的心情平静下来,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冯瑟斯的场景,一个眼神就可以刺穿他的心神。 说不清是为什么,不管过了多久自己都把那一慕记得清清楚楚,他是第一个看到冯瑟斯的人,而冯瑟斯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冯瑟斯的人生里也只自己。 在那次离开混沌之后他再也没有过重新回到混沌的机会了,隐隐的,他也不想再回到混沌。 他同样不想冯瑟斯回到混沌,说不清是为什么…… 但是这个样子的盖亚,他是真的不能拒绝,同胞兄弟,一同踏出混沌;万年不见,但相见之后没有一点的陌生和别扭。这种感情和对待子孙朋友的感情都是不同的,这个世界上不能少一个盖亚,而他自己也不能缺少这样一个兄弟。 混沌,早晚还是要去的…… 大海 俄刻阿诺斯嘲弄地看了自己对面的两个人一眼,这两个人说的轻巧,这可是他的老婆本。他等了海后神格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宫殿送人,更何况,还是这么两个东西。 “你是想把赫墨拉嫁给我吗?”,俄刻阿诺斯勾起嘴角,挑着眉尾问道,眼睛里面满是讥讽。 “说什么鬼话!”他已经忍这个人很久了,现在这话居然越说越难听,自己又不是死了,怎么赫墨拉嫁给他! “你们也知道我是在说什么呀!”,俄刻阿诺斯似乎是恍然大悟,感叹了一句。然后收起故作姿态的夸张动作,一脸挑衅。 对俄刻阿诺斯来说,埃忒耳和赫墨拉所谓的请求根本就是一种挑衅,他根本就不信这两个人是真的想要这座宫殿,就算是真的想要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座宫殿是可以被移动的呢?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来找事儿的! 埃忒耳和俄刻阿诺斯两个人视线相交之间好像有火花在噼里啪啦的燃烧,赫墨拉看着两个人的对峙在一边急的跺脚,她害怕乌瑞亚已经把达拿都斯送回去了,这个时候父神肯定还在母神身边恳求谅解,如果乌瑞亚过去父神肯定又要怪罪自己和埃忒耳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了。 赫墨拉伸手拉开两个人,对上俄刻阿诺斯几乎冒火的眼睛,干巴巴的说:“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伸手碰了一下埃忒耳,埃忒耳冷笑一声:“你是有多自恋才会以为我们两个是专程从地下跑到深海来戏弄你的?” “不是在开玩笑?”,俄刻阿诺斯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喜怒莫辨。 赫墨拉两个人摸不准俄刻阿诺斯现在的心情,却也明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和埃忒耳有些勉强俄刻阿诺斯了。 眼睛转了转,想出一个主意来,试探着说:“要不,你说说条件?” 她可不觉得俄刻阿诺斯是个多有底线的人,一个可以为了海域在自己兄弟神王之位还没坐稳的时候,就先取得了海王神格的人,会有什么底线? “条件?”俄刻阿诺斯反问,一声冷哼!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提出什么样让他心动的条件。 赫墨拉眼神微动,既然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还有戏。 “没什么条件,就是不能给你们!”,俄刻阿诺斯毫不犹豫的出口,随后却是坐在了这个宫殿上的座椅上,伸手揪了一粒葡萄吞了下去,又不紧不慢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放在手里摇晃,视线似乎在看着杯子里面的酒水。 埃忒耳和赫墨拉看着俄刻阿诺斯这一连串的动作,先是安下心来,随后又是咬牙切齿。他们和提坦神之间好像永远都不会少了争斗,现在俄刻阿诺斯这副模样分明就是胜利者的姿态! 这次确实是有求于他,这种事情从未有过,也难怪俄刻阿诺斯这么小人得志。 “如果你答应我们,我们就一万年不来大海,怎么样?”,赫墨拉把埃忒尔拉到自己旁边,让他不要开口。 “你们本来就不应该来大海,这算什么交易?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傻的把这座宫殿白白送给你们?” 两个人也听出来了,说什么不会送人,不过是嫌条件不够而已:“那你想怎么样?” “答应我三个条件,还要像你们说的那样一万年之内不要踏足大海”,俄刻阿诺斯喝下一口酒,心头愉快。其实宫殿什么的虽然说是为拥有海后神格的女神准备的,但也不过是他自己空闲的时候捯饬出来的小玩具罢了,能够因为这个东西勒索这对姐弟自己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埃忒尔和赫墨拉倒没说不答应,嘴上讽刺了一句:“俄刻阿诺斯,你现在谈生意的样子真像一个女人!而且你连数都不会算了吗,这根本就是四个条件!” 不止像个女人,还很无耻,哪个男人这么善变?前一刻还是一幅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别人的坚贞姿态,现在却毫不脸红的和人开口|交易。 对于这样的讽刺俄刻阿诺斯更愿意当成一种赞美,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失败者总是容易情绪激烈、口出恶语。 这场谈判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俄刻阿诺斯提出的条件根本就没有给谁拒绝的余地,两个人对俄刻阿诺斯的狡诈又有了新的认识,对视一眼,还是同意了这个让人牙酸胃痛的条件。 所以说最大的坑货还是母神,母神生下一胎孩子,一下子就坑掉了好几个人,肯定不会只有两个…… 俄刻阿诺斯现在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他的人鱼到地下去玩耍一段时间,什么时候人鱼想回来了,再帮他送回来,还要善待这条人鱼…… 真是罗嗦,不知道这条人鱼和他什么关系,两个人倒是没有打断他,不就是养条人鱼吗? 交易达成 俄刻阿诺斯看得出,这两个人早就忘记了爱瑟罗恩,心里冷嘲一声也懒得提醒。把要交待的交待好,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爱瑟罗恩陪了他这么多年,感情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点的,只希望他过得不会太痛苦。 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若是有心要做一件事,就必然要尽善尽美。 在和埃忒耳和赫墨拉谈好条件之后俄刻阿诺斯来到了爱瑟罗恩住的地方,这里是人鱼的住处,有一些人鱼看到俄刻阿诺斯的身影,羡慕的瞄了两眼就离开了。 爱瑟罗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竖琴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喜悦之情,看到俄刻阿诺斯进来没有丝毫的意外,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喜悦和期待。 俄刻阿诺斯坐了下来,也没有戏弄他,在对方焦急的目光之中开口:“收拾收拾准备走吧,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叫他们送你回来。” 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宠物就要离开了,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真的吗?”听了俄刻阿诺斯这么说爱瑟罗恩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喜不自胜。 “谢谢您”,爱瑟罗恩弯腰行礼。 “不用感谢我了,你自己多保重吧,地下是什么样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你能在那里过得怎么样还是要看你自己。”俄刻阿诺斯扶起爱瑟罗恩,这一拜他受之有愧。 在埃忒尔和赫墨拉走出大海的时候带走了一个长着双腿的人鱼,赫墨拉一点也没有想起爱瑟罗恩是谁。 不能说是因为神明的记忆力不好只能说神明很少将自己不在心上的事情记住。 但是还是有人记得爱瑟罗恩的,埃忒耳看到爱瑟罗恩皱皱眉,瞪俄刻阿诺斯一眼,他记得自己当初还摔了这条人鱼的琴。 俄刻阿诺斯无辜的笑了笑,然后干脆的下了逐客令:“既然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了,就赶快离开吧,可是说好万年之内不要到我的大海来的,可不要刚刚说完就毁约。” 两个人暗想,真是个小气鬼,懒得和他计较,然后和一条鱼走出了大海。 俄刻阿诺斯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过头,视线里面是海域一片万载不变的宁静的蓝色,“母神,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盖亚从礁石后面走了出来,换了一身蓝衣,在深蓝色的大海里面明亮璀璨,一双蓝色的眼睛犹如大海之中最美的宝石。 她软软的靠在礁石上面,笑意不明的对俄刻阿诺斯说:“怎么舍得把你的心肝宝贝送走了?”,一双美目里面顾盼生辉。 俄刻阿诺斯和爱瑟罗恩的事情盖亚早就清楚,但是她和俄刻阿诺斯又不是伴侣,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过问的。 俄刻阿诺斯也不意外盖亚知道这件事情,走过去拉住盖亚的手,却没有先回答这句话:“母神今天去大地了。” 盖亚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和俄刻阿诺斯一起走向海王宫殿。自从克洛诺斯成为神王,俄刻阿诺斯得到大海,大海就变成了她的栖身之地,平时没什么事也很少回到大地了。 “母神的问题解决了吗?”,盖亚总是怀孕这件事情从初代神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后来俄刻阿诺斯和盖亚相处的久了,对这件事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两个人的关系不只是母子这么简单,俄刻阿诺斯对盖亚的身体状况还是很担心的。 盖亚拍了拍这个孩子的手,眼神温柔了一些:“我拜托塔尔塔罗斯和冯瑟斯帮我去问问你祖父那里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俄刻阿诺斯疑惑的说:“祖父?”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自己的祖父是谁,甚至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祖父。 盖亚轻轻笑了,眼神看向远处,似乎有些温柔和怀念:“是啊,你的祖父,我的父神;不然,你以为我是从哪里来的?” 盖亚在说了这样一句解释和不解释也没有什么区别的话之后,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俄刻阿诺斯顺着盖亚的视线望了过去,那边是……深渊的方向?难道盖亚口中的祖父在深渊之中居住。 “过几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是不怎么清楚,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惹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没办法帮你。” “我不会惹出什么事情的,对我你还不放心吗?” 提坦神都是挺聪明的,俄刻阿诺斯更是小心谨慎,对于这一点盖亚还是比较放心的。更何况,孩子长大了,有些路是要自己走的,盖亚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两个人走回了寝殿,俄刻阿诺斯小心的拿出一瓶液体递给盖亚。盖亚看也不看,随手打开盖子就灌进了嘴里。 盖亚本来红润的脸色,在咽下这两口药之后就变得有些苍白了,皱着眉头把手覆在小腹上面。 俄刻阿诺斯一直都小心的观察着盖亚的状态,几刻之后看着盖亚已经平静下来的脸色将手中的一杯清茶递了过去,抬起手来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擦拭着盖亚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有些担忧。 他看着盖亚用手轻轻覆盖着的小腹,皱着眉头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他还未出世的兄弟,他已经在母神的腹中待了很长时间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撑多久,而盖亚又能坚持多久。 “反正只要不是弑神就没有关系,还是你觉得二代神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盖亚冷笑着说。 既然她不好过,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好过,现在不过是限制这个孩子,不让这个孩子出生而已。 自己若是一旦把这个孩子生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就怀孕呢! “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这个孩子不能降生,就算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盖亚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动作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俄刻阿诺斯自然是没有多在乎这个未出世的兄弟,他关心的是现在的盖亚,既然盖亚这样说,他自然也不会多言。 爱瑟罗恩低着头,对身后的大海似乎是有几分不舍,从来他都没有离开过大海,但是看到自己面前的赫墨拉他就不想回头了。 他望着赫墨拉笑容甜甜,满眼都是钦慕,毫不掩饰。有的时候男人的爱慕就是对女人的赞美,赫墨拉不讨厌这样的赞美。 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女人爱美,女神也一样爱美,赫墨拉回以爱瑟罗恩一个友善的笑容。 埃忒耳扶额,他刚刚看自己的这个姐姐的一番表现还以为她聪明了一些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老样子。 拉拉对方的胳膊,“笑得真难看,快走!”被拽了一个踉跄,赫墨拉皱着眉头挣开了自己的胳膊。 “你发什么疯,无事一身轻我当然开心”,送走一个爱哭鬼,留下一个只会睡觉的孩子谁不开心。 埃忒耳沉默不语,眼神飘向爱瑟罗恩,爱瑟罗恩看着对方的眼神,微微侧过身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爱瑟罗恩有些紧张,这次自己的琴要是再被砸了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被免费修好了,而且离开了大海再去哪里修琴呢? 埃忒耳冷哼一声,赫墨拉伸手拧了对方一下,看着埃忒耳回过神来阴阳怪气的说:“怎么,现在又看上人鱼了?”赫墨拉的眼神危险了几分。 埃忒耳真是无辜又无奈:“拜托,我们孩子都快有了我怎么会喜欢男性?”这句话提高了声音,瞟了人鱼一眼。 如果是有人看了赫墨拉一眼他当然不会多在意,看了两眼也未必有多在意,但是这个人鱼对赫墨拉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的感情,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埃忒耳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 爱瑟罗恩还是没有抬头,脚下却迈错了一步,差点摔倒。心说,不要紧,但还是满心伤怀。 “你没事儿吧?”赫墨拉对这个漂亮柔软的人鱼还是有些好感的,不知道这双鱼尾变成的双腿好不好用。 “要不我抱着你吧?”赫墨拉看了看爱瑟罗恩的两条腿,以为那两条腿的力量不够,所以才走不稳路。 埃忒耳皱着眉头说:“他走的好好的,你又怎么了?” “我没关系”,爱瑟罗恩说。 赫墨拉神经粗大,看不懂爱瑟罗恩的眼神,可是埃忒耳却是非常清楚的。 回到地下之后,眼不见,心不烦,爱瑟罗恩被埃忒耳指使过去给尼克斯照顾整个冥河附近的曼珠沙华。 来到深渊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之中的那样不知所措。 还是不开心,不是他的大海哪里都不能给他真正的欢乐。但是离开这里却是更加难以做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卑微的,难以启齿的爱情。 一日又一日,爱瑟罗恩照料着那些长开不败的曼珠沙华,一日又一日,他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人。 埃忒尔骨鲠在喉,却毫无办法。 死神神格 “父神,什么是死神?神明会死吗?”,乌瑞亚怀里抱着达拿都斯问道。达拿都斯手里执拗的抓着乌瑞亚的衣服,一张脸上还是死鱼眼,木头脸,但在举动上却非常依赖。 卡俄斯看着达拿都斯微微笑了,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眼睛眺望着大地的方向:“死神,是主宰人类死亡的神明。”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神明本来就是为了人类存在的也未可知,至少卡俄斯从来没有听过那个世界全部都是神明,而没有人类存在的。 “人类?”,乌瑞亚是记得人类的,“乌拉诺斯用冥土制造出来的造物?”,乌瑞亚拧起了眉头,他一点也不觉得神明需要屈尊降贵的去掌控人类的生死。 卡俄斯转过身来伸手摸摸乌瑞亚的头,“是啊,乌拉诺斯的造物,现在这些造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席之地了。” 乌瑞亚低头想了想,又问道:“那,睡神……?” “和你想象的一样”,卡俄斯看着乌瑞亚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人类,的确是诞生在神明手中的造物,但是在这个世界,在人类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给人类准备了一个位置。” 乌瑞亚觉得自己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太过苛责追根究底,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追究个一二三四的,人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弱者罢了。 现在,他站在高位上,在绝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和人类有所交集的。而达拿都斯的未来虽然握在他手里一部分,但还有另一部分需要他自己去努力。 没有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决定他的一生,乌瑞亚控制的不过是达拿都斯的个性而已,还不是他的命运,而且,他也不会自傲的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 “神明为什么要掌管人类的死亡呢?”死掉了,不就是死掉了吗?哪里还需要再次控制。乌瑞亚还是不明白达拿都斯的神职是什么。 乌瑞亚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也许他足够聪明,但也同样足够天真;卡俄斯可不是塔尔塔罗斯这个糊涂的母神,乌瑞亚是什么样子他可是清楚得很,如果自己剩下的孩子还只是一个简单的二代神,那也就太过小看法则为自己所创造的身体了。 “你有没有想过,人类和神明一般,永生不灭?”,卡俄斯解释道。 乌瑞亚瞪大了眼睛,吃惊又疑惑:“人类怎么会像神明一样永生不灭呢?他们明明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死亡!” 自己虽然不是多么的了解人类的生命,但是对于人类的脆弱乌瑞亚还是很清楚的。一场很小范围的热症就能够夺走一个城邦、甚至是几个城邦人类的生命,人类生命的脆弱和短暂也已经超过了神明的想象。 几年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小神明喜欢上了一个城邦领主的女儿,想在一觉睡醒之后再去和那个女孩儿表白,但是没有想到,一觉醒来,那个女孩的城邦已经变成了平地。 他再去问那个女孩,周围的人都说不认识,而已经消失的城邦,人们也都不记得了。 后来那个神明怎么样了?大概是忘记那个女孩子了,悲伤的感情可以使记忆变得痛苦深刻,但是有多少痛苦能够不被时间消磨? 卡俄斯能够明白神明的骄傲和他们对人类的轻蔑,乌瑞亚的想法和大多数的神明都没有区别。他也没有低估看起来十分弱小的人类的潜力,谁能想象这样的脆弱的生命,他们的历史可以传承延续几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呢? “死神并不会主宰人类的生死,他只是帮助已经死去的人真正的死去而已,或者说是再次纯净的活下来。” 卡俄斯表情淡淡的解释着这件事情,传说之中的死神有很多种,在东方黑白无常和希腊神话之中的达拿都斯的地位是一样的,将应该死去的人送回地狱。 只不过这两者一个是钟馗的狗腿子,一个是哈迪斯的狗腿子。 想到这里,卡俄斯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没有地狱,在东方的传说之中十殿阎王掌管阴曹地府,而在希腊神话里面应该是哈迪斯成为冥界之主。 可是现在有许多事情都已经错乱了,克洛诺斯没有吞下自己的三个孩子,宙斯在克洛诺斯身边长大,而哈迪斯和波塞冬都在瑞亚身边长大。 在这样错乱的现实之中不知道克洛诺斯能不能稳坐神王之位,最后宙斯究竟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王之子,还会是那个光辉与艳史被同时铭记神话的三代神王。 “怎么?你已经想要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吗?”卡俄斯看了一眼乌瑞亚怀里的二代神,感叹了一句:“这个孩子可未必会有你聪明。” 乌瑞亚从来就知道自己在冯瑟斯父神面前很难伪装,或者是说根本就不存在伪装,只要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被冯瑟斯父神看透。现在被父神这样一句话揭穿也还是会有一点不好意思,乌瑞亚的脸红了红,怀里的达拿都斯可从来没见过他脸红,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 “嗯”,乌瑞亚应了这一句,小心的观察着卡俄斯的脸色,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就是心血来潮,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和两位父神商量过,心里面生出一些忐忑。 卡俄斯倒是不在意,“你想养着就养着吧,反正尼克斯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养这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乌瑞亚听了这句话总是觉得心里面怪怪的,看着卡俄斯闭上了眼睛,他也就离开了。 把孩子放在篮子里面,伸出一只手闲闲的逗弄着,忽然想起尼克斯和厄洛斯两个人经常叫塔尔塔罗斯父神哥哥。而冯瑟斯父神虽然在外界传说是塔尔塔罗斯父神的兄弟,但是从来没有谁真正的确定过,冯瑟斯父神更是没有叫过任何一个人哥哥姐姐。 想起冯瑟斯父神刚刚叫尼克斯女神的样子,乌瑞亚愈发的疑惑,刚刚的那个神态实在是不像是尊敬和亲近。 其实,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冯瑟斯父神除了和塔尔塔罗斯父神和自己亲近,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只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冯瑟斯父神看上去都太温柔了,因为这份温柔也就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份温和之下的冷漠了。 心中豁然开朗,乌瑞亚把达拿都斯抱到自己面前,用力的亲了一口:“其实我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对吧!” 看到乌瑞亚笑了,达拿都斯也笑了,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就像是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神明的孩子都是早慧的,就算达拿都斯不如乌瑞亚小时候聪明,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比一个成年男人弱,更何况这两天被乌瑞亚一个棒子一个甜枣调|教的早就乖乖的了。 塔尔塔罗斯回来之后就回到了卧室,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深渊离开卡俄斯,心里面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不想和卡俄斯说自己去过大地的事情。但是如果卡俄斯问他,他还是不会说谎,塔尔塔罗斯是个笨拙的人,不管是对待爱人还是对待爱情。 出乎他的意料,在回来之后冯瑟斯在卧室的椅子上面闭着眼睛休息,塔尔塔罗斯悄悄的坐到了对方旁边的椅子上面,观察着对方的长相。 还是黑发黑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冯瑟斯似乎是更习惯这幅看起来稚嫩年少的长相,不同于另一幅面容的完美精致,这幅长相看上去要普通很多。 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不同于女性的柔美,而是那种真正让自己移不开视线的美丽,如果问他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眼神,他也形容不出来。 塔尔塔罗斯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卡俄斯已经睁开眼睛了,正用一种漂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失措之间,塔尔塔罗斯忽然伸手蒙上了对方的眼睛。 和自己哪次见到的视线都不同,现在冯瑟斯的眼睛不只是冷漠,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好像哪怕是再刻薄的时光都没有办法给他的眼睛留下一点痕迹。 “回来了”,卡俄斯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塔尔塔罗斯此举何意,但也知道对方刚刚是下意识的举动。 塔尔塔罗斯感受着手心下的被睫毛扫过的痒意和卡俄斯无意识转动的眼珠,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卡俄斯睁开眼睛,换了个姿势,倒是没有问塔尔塔罗斯今天去了哪了,事实上就算对方不说他还是知道塔尔塔罗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盖亚才会对大地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而盖亚所说的不停地生孩子这件事情是从盖亚诞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盖亚的神格就是几个兄弟姐妹里面最大的一个,这就注定,盖亚要把自己的神格分成几半…… 誓言 “冯瑟斯,你能再次回到混沌吗?”,塔尔塔罗斯试探着问道。 意料之中的问题,卡俄斯表情平静。 “你希望我回到混沌?”,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在法则的栖身之处行走自如? 卡俄斯没有说不能,但是塔尔塔罗斯却是沉默了,还是那个原因,他不想塔尔塔罗斯回到混沌。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卡俄斯对自己对面的塔尔塔罗斯问道,好像只要对方说出是什么事情自己随时都可以带着对方回到混沌一样。 这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但是在卡俄斯对面,塔尔塔罗斯黑色的眼睛暗色的眸光沉了沉,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卡俄斯也不强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那么疼爱自己的这五个孩子,而盖亚本来也不会真正的死去,更不会因为力量衰竭而变成一个神力低下,就算是有初代神的光辉还是落魄的不成样子。 这一切,都是命运,什么是命运? 若是你无力反抗,什么都是命运! 卡俄斯的视线落在塔尔塔罗斯看不到的虚空之处,内里的混沌之光就像是几乎要挣脱囚笼的野兽,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不寒而栗! 塔尔塔罗斯看不到这样的眼神,真是一个遗憾和损失。 对于混沌,现在的塔尔塔罗斯倒是不再向刚开始一样好奇了,他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我们去找厄洛斯吧!”塔尔塔罗斯站起来说,眼神之中倒是比当初多了几分果决。 卡俄斯轻笑一声,同样起身:“怎么想通了?” 塔尔塔罗斯走在前面,语气严肃低沉,不再像卡俄斯和他一起离开人间的时候的迷茫纠结,脚步坚定。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爱。” 卡俄斯眼睛里面的神色渐渐加深,嘴角的弧度落下去一些,但是脚步还是没有变化,塔尔塔罗斯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异常。 “不过,不管有没有爱,我都不想把自己的欲望和感情交给金箭的控制了。”塔尔塔罗斯说完了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面对冯瑟斯,患得患失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这是他第一次说出了这种假设。 卡俄斯忽然顿住了脚步,低下了头,低气压在他身边缭绕不散。 塔尔塔罗斯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对方。 “如果是这样,你想让我和乌瑞亚怎么办?”,卡俄斯缓缓开口,语气平缓低沉,隐隐有委屈夹杂其中。 在深渊明灭的火光之中,卡俄斯的五官被晕染的朦朦胧胧,塔尔塔罗斯看不清卡俄斯的视线。但是对方说出的话语就好像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心里其实比卡俄斯要忐忑许多,但却难得的强硬了一回。 “我们已经在一起多久了,冯瑟斯?” 卡俄斯抬起头来,为对方的这个表现感到惊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双眼之中似乎泛着水光:“从我出生就在一起,时间,我记不清了……”,说完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么久的时间,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不会离开你呢?”,卡俄斯这次是被人反将了一军,暗自扬了扬眉。 塔尔塔罗斯没有注意到继续说:“其实还不是因为金箭的力量吗?就算我把金箭的力量解除我也一样不会离开你,如果你不安,我可以发誓。” 塔尔塔罗斯所说的誓言自然是对着法则出口,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资格见证初代神誓言的存在并不多。 卡俄斯没有拒绝,静静地看着对方立誓,在心里暗叹这个人的偏执,刚刚虽然都是自己的玩笑话,但是却没有想过塔尔塔罗斯居然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你不会后悔吗?”,在塔尔塔罗斯立誓之后收回动作,卡俄斯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塔尔塔罗斯对这样的目光避无可避,但看着对方平静下来的表情,内心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后悔”,心中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一句,仔细想想,自从他们两个人相识,他还从未后悔过,就算是阴差阳错的被射中了金箭,甚至为对方生下一个孩子他还是没有后悔过。 其实,也容不得他后悔……这一点塔尔塔罗斯从来都不知道。 在和安菲特里忒告别之后赫拉就来到了新生的天际,在这个地方,模模糊糊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三十天重天、玉皇王母。 希腊神系正在向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谁也说不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个样子的发展时常让赫拉有一种混乱感,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努力记住的过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人生,从来就不会想自己想象之中一般发展着,在这个世界上,人不能总是依靠预知,更何况,还是那些不可靠的预知…… 谁也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现在赫拉已经看出来了,神明和普通人之间是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的。在自己以前听过的故事之中神明和凡人之间的爱情也大多是不可信的,也许是人类太天真,总觉得神族有爱情,现在赫拉能够理智的看待那些故事了。 有的时候,神明并不会像普通人所想象的那样善良、真诚;而且,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神明会把自己的善意轻易的分给人类。 生命短暂的人类,在神明的眼中就和人类眼中朝生暮死的花朵是一样的。也许一个转身,那些自己熟悉的人就已经死掉了,而神明也会顺其自然的遗忘,永恒的是生命、而死亡也同样永恒。 没有谁愿意用自己永恒的生命去铭记一段永恒的悲伤。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赫拉觉得整个人都郁闷了。她一个人在神殿里面,靠坐在椅子上,身边是绿色的藤蔓植物,含苞欲放的花朵沾着新生的露水。 眼睛里面倒映着天穹的风景,在第二层地面上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另一层天空,在这个地方,现在这样生活着根本就不会觉得这层天空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人流如潮,嬉笑怒骂,人情冷暖。神界比之要冷清几分,乌拉诺斯不喜欢她出去,在他心里赫拉还是一个新生儿,因为心中那种难言的感情,对赫拉也就更多了几分怜惜、疼宠。 克洛诺斯对乌拉诺斯十分客气,对于赫拉这个刚刚出生的妹妹和大多数提坦神都是一个态度。 赫拉是克洛诺斯的人,在现在或者更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大概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着。 就算是现在,乌拉诺斯不是神王,克洛诺斯还是叫对方父神。言谈之中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神王之位,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着就像神界的大多数父子一般,不过还是要冷漠一些。 赫拉唯一的朋友就是天真烂漫的安菲特里忒,可是人鱼这种生物就算是能够留在神界,也不会像在大海之中一样快乐,安菲特里忒回大海去了。 乌拉诺斯回来之后就看到了赫拉懒散的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好像是已经熟睡了,但是微阖的双眼之间还留着一道缝隙,金色的长发披散开,一直铺到地上。 伸手把女孩横抱起来,赫拉的眼睛睁开一道缝隙,迷迷蒙蒙的看清了来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低低的应了一声:“你回来了?” 乌拉诺斯答了一句,然后看着赫拉睡意朦胧的眼睛说:“继续睡吧,过几天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赫拉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睁开,亮了起来:“要带我出去?” 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旁边,伸出手抚摸着赫拉的长发:“是啊,我想让你了解一下神界。” 赫拉总是要在神界生活的,而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赫拉身边,自然需要让赫拉了解神界。虽然他几万年的时间都被囚禁在深渊之中,提坦神族毕竟是他的血脉,他对这些孩子还是有些了解的,赫拉天真,但是想在神界长长久久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应该了解这个地方。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赫拉在成熟一点吧。 他和盖亚之间的悲剧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己天真,他希望赫拉能够成熟一些,不要等到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才后悔。 尽管,自己一点也不希望对方后悔,视线对上赫拉纯净好奇的眼神,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先好好休息吧”,乌拉诺斯帮赫拉把被子拉好就出去了。 在乌拉诺斯出门之后,赫拉马上从床上翻身起来,真是的,说话只说半句的人最讨厌了。 睡什么睡?好奇心都已经被勾引起来了怎么睡? 什么事也没有赫拉迷迷糊糊的想着记忆里面古老的神话故事,可能是因为早些年坚信这里是神话世界的原因,在记忆里面对可能被忘记的过去一遍又一遍的温习,现在才没有忘光光。 这么多年她忘记了很多东西。如果有人问她某某道题怎么算,哪家的卷子最好,找工作需要注意什么……这些在以前背的滚瓜烂熟的东西放在现在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过去已经很遥远了…… 与其怀念过去,还不如期待未来。 蠢鹦鹉 生活就像是不断翻起的海潮,白色的是泡沫,蓝色的是水流,但是都是咸味。 “父神,母神和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呢?”,宙斯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安静而温柔,这也是克洛诺斯最喜欢的颜色。 克洛诺斯伸手把站在地上的宙斯抱到怀里,眼神温柔,估计就算是克里诺斯的兄弟看到他现在的眼神都不敢确定这是克洛诺斯本人。 “你母神和你的两个哥哥一起出去拜访朋友了,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克洛诺斯信口胡说,其实瑞亚根本就是一直在神殿里都没有走出去过。 宙斯根本没想过克洛诺斯是在说谎,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抿了抿嘴唇说:“在我出生之后母神从来没有看过我,她不喜欢我吗?” 克洛诺斯安慰的拍了拍宙斯的后背,却没有为瑞亚解释,反而说道:“有父神陪着你还不好吗?” 对于每个孩子来说,父神和母神的定位都是不一样的,宙斯对自己的母神有期待有幻想这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以克洛诺斯现在的心情根本就不可能让宙斯的视线离开自己,就算那个人是瑞亚也不例外。 他可没有忘记,乌拉诺斯是盖亚的子嗣、俄刻阿诺斯是盖亚的子嗣、赫拉是乌拉诺斯的女儿…… 神界之内混乱的关系真的是太多了,数不清也说不清,他可不知道宙斯会不会对瑞亚产生这种感情。 孩子要见母亲,这没有错,不过还是等等吧…… 等什么时候神后神格换一个主人再说吧,卡洛诺斯轻轻地翘起了嘴角,在宙斯看不到的时候眼神变得幽深莫测,但抱着对方的动作却是温柔依旧。 最后,宙斯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才说:“其实没有母神也可以”,这句话说得颇为犹豫,但是眼神里却有一种坚决。 小孩子,大多是一种任性又偏执的生物,有的时候他们可以为了大人的某一句话做到一些然人意想不到的坚持,但也有很多时候都在朝令夕改,毕竟,童言无忌嘛。 你不能期望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忠诚,但是却可以教导他们忠诚,或者是诱导他们忠诚…… “说过的话,可是要算数的”,克洛诺斯满不在意的捏了捏宙斯的脸,似乎是在嘲笑他这个轻率地誓言。 宙斯深处一只手拍掉了对方的手,一副怒火熊熊的样子,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颊,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面似乎是有火焰在燃烧:“我怎么会说话不算话?”,不过这幅表情被一个小包子做出来真的是没什么威慑力,倒是添了几分可爱。 看着克洛诺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宙斯涨红了脸,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我要出去玩了!” 啧啧,还真是坚决,卡洛诺斯看着宙斯的背影摇头失笑。 其实,克洛诺斯这个人真的是很聪明,明明把宙斯囚禁在自己一个人的视野之内,但是被囚禁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另一个人困住了,反而不知所谓的快乐着。 说不清楚是克洛诺斯的手段太过高妙,还是宙斯这个人傻人有傻福…… 厄洛斯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虽然这个神明很美,似乎一直都风度翩翩,让无数的女神为之痴迷。 他一直都是女神眼中的玫瑰花,大家所有人的玫瑰花,不是没有人和他表白过,只不过厄洛斯虽然掌控着爱欲,但本人却是最难对人动心的。大多数满怀热情和期待来表白的女神都铩羽而归了,久而久之许多人都觉得厄洛斯的美丽是大家的。 但是如果有人看到厄洛斯这个宫殿可是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一朵玫瑰花的花瓶,凌乱的东西都满地堆着,东一堆、西一堆。 幸好神明的住所是不会随便积留尘埃的,不然,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忍直视…… 塔尔塔罗斯嫌弃的走到了厄洛斯的神殿里,对经过的侍女说:“把这里打扫一下。” 侍女垂着头,有些为难的说:“神走之前特意吩咐过我们不要打扫这里。” 塔尔塔罗斯挥退了侍女,站在神殿里面面沉如水,卡俄斯倒是不在意的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在很久以前是个龟毛的完美主义者,但这个人也有一个特点,就是当屋子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要收拾,厄洛斯的屋子正好就已经达到了卡俄斯不想收拾的标准。 塔尔塔罗斯看着卡俄斯的动作,也坐在了他身边。 其实他们还是有点冤枉俄罗斯了,厄洛斯虽然挺懒的,但是对于自己的生活环境还是蛮爱护的。今天会这样乱还不是因为自己角落里面有一堆的银箭尚未处理好,而这些东西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随意触碰的,他就下了这样的命令。 忘了自己的住所在实验银箭的时候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听说塔尔塔罗斯和冯瑟斯已经到了自己的宫殿,厄洛斯和彭透斯简单的告了别,然后就脚步匆匆的往回奔。 其实想到要见到塔尔塔罗斯哥哥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自己射了人家一箭,因为这一箭,单身多年的塔尔塔罗斯哥哥孩子都有了,还是自己生的…… 不知道自己到了神殿帮助塔尔塔罗斯哥哥解除了金箭的力量会不会挨打,要不是因为这个自己也不会在忐忑了这么久之后,还没有把早就已经研制出来并且已经试验成功的箭矢送到深渊去。 只能说,塔尔塔罗斯的那张面瘫脸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在快到神殿的时候,厄洛斯放慢了脚步,内心非常忐忑、害怕,但是又不敢不进去,在门口踟蹰。 塔尔塔罗斯的眉心跳了跳,冷着脸喝了一句:“进来!”这一声可真是一点也不温柔。 厄洛斯身子一抖,僵住了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扯出一个笑脸来:“塔尔塔罗斯哥哥,冯瑟斯哥哥要不要喝一杯茶。” 厄洛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身体反射性的做好了稍有不对拔腿就跑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塔尔塔罗斯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表情略显冷淡。 “把我身上的金箭力量解除掉”,塔尔塔罗斯没有和厄洛斯寒暄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塔尔塔罗斯心里有些害怕,心里清楚只要稍稍再有一点点的犹疑自己就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其实,他远远不如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坚决,所有行动上的果断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意。 他没有忘记,不只是冯瑟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乌瑞亚现在还没有成年。他不敢想象自己不爱冯瑟斯的样子,更不敢想象自己对乌瑞亚不再像现在这样疼爱的样子。 庄生晓梦迷蝴蝶,大概说的就是塔尔塔罗斯现在这种心情。他如果再软弱一些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一行。可偏偏,他太要强了,心头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够内心毫无愧疚的对冯瑟斯说爱。 而就算不爱,又怎么会爱不上?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冯瑟斯的感觉,还有之后的感觉。即使那不是爱情,也相差不远了…… 卡俄斯可不知道塔尔塔罗斯的这些小心思,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遇到什么事情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厄洛斯笑脸僵硬了一下,伸手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银箭来,拿出自己的弓,拉紧弓弦,金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射入了塔尔塔罗斯的心脏。 卡俄斯走到了塔尔塔罗斯的对面,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两双黑色的眼睛在一起对视着,谁也没有低头去看正在塔尔塔罗斯心头融化的金箭。 几万年的时间在塔尔塔罗斯眼前匆匆掠过,甜蜜的、温柔的、荒唐的……两个人在一起翻雨覆雨,自己为对方生下了金发碧眼的孩子…… 短短几息之间,心中潮起潮落,好像已经经历了几万年的时间。 卡俄斯始终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温柔而鼓励,其实他很喜欢塔尔塔罗斯的勇敢,没有谁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懦夫,尽管这个枕边人曾经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孩子。 塔尔塔罗斯的眼睛里面,火光明明灭灭,就好像是正在翻腾的火海,时而深沉时而平淡,最终那双眼睛的视线凝聚在了卡俄斯的脸上。 “冯瑟斯。” “塔尔塔罗斯”,卡俄斯轻笑着伸出了手。 赫拉脚步轻缓的漫步在神界的土地上,偶尔有神明经过就轻轻点个头,就算是已经打过招呼了。 乌拉诺斯看着赫拉的背影,虽然没有笑,但是眼神却是柔软了几分。 白杨树下,宙斯正在逗弄一只长着彩色羽毛的鹦鹉,这只鹦鹉还真是笨,现在还不会说话。 眼前出现了一节淡黄色的裙摆,宙斯疑惑的抬起了头,赫拉觉得这个小孩子很漂亮,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孩子呢。 “宙斯——” 蠢鹦鹉平板的声音在两个人中间响了起来,它终于会说话了,宙斯奖励的轻轻弹了弹鹦鹉的头。 “你是宙斯?”,赫拉表情僵硬。 揭露身份[错字] 塔尔塔罗斯现在的感情是什么样子呢? 所有激烈的感情都退回到自己心脏的最深处,就好像止息了翻腾的海水,从表面上看平静的不可思议,但是在质量上却没有改变多少。 不被狭隘偏执的欲望控制束缚的感觉真的好了很多,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有那种恨不得把对方装在自己眼眶之中的欲望了。 热恋沉寂下来,如同相知多年的夫妻一般深情。 最后,他还是握上了自己对面的那只手,内心之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和安慰。 卡俄斯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原来,在有些时候,真实真的会让人更快乐。 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厄洛斯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说什么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这个时候真的是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他一点都不想让塔尔塔罗斯和自己秋后算账。 内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塔尔塔罗斯眼中的冯瑟斯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是谁也没有觉得无趣,他们的过去充满了甜蜜,两个人无时无刻不依赖在一起。不得不说这和塔尔塔罗斯那个时候的占有欲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他自私偏执的欲望从来没有被冯瑟斯厌恶过,也没有因为自己被金箭射中而有任何的戏弄。 好像,所有的感情都是顺其自然而生的,就算是没有金箭的力量自己还会爱上他。 回到深渊之后,乌瑞亚正抱着达拿都斯,看到两位父神外出回来抬头想要打个招呼。在对上塔尔塔罗斯的眼神的时候突然楞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塔尔塔罗斯这样的眼神,从来,塔尔塔罗斯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温柔而宽容。 不再像以前一样,只要冯瑟斯父神在身边,就把几乎所有的视线都放在冯瑟斯父神的身上,只有偶尔才会关心自己。 乌瑞亚叫了一声父神,眼睛有点发红,实在是和平常那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孩子不同。塔尔塔罗斯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 乌瑞亚很少收到塔尔塔罗斯的温柔,他一直都知道塔尔塔罗斯曾经被厄洛斯的金箭射中。他有想过,如果父神解除了金箭的力量会是什么样子,他也许会讨厌自己,毕竟没有哪男神会觉得在强加的爱欲力量之下生下孩子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没有想过塔尔塔罗斯会是这种表现。 “父神已经解除金箭的力量了?”,乌瑞亚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有盈盈的泪水在晃来晃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两位父神都是十分骄傲的人,解除金箭的力量只是迟早的事情。 塔尔塔罗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孩子他现在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他虽然一直都很疼爱乌瑞亚,但是那个时候的疼爱和现在的疼爱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在内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塔尔塔罗斯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盖亚的事情,对于自己当时的犹豫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愧疚,他很难想象自己能够因为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就对盖亚现在的情况视而不见。 “冯瑟斯,你能帮助盖亚一起回到混沌吗?盖亚现在需要父神的帮助”,塔尔塔罗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手里捧着热茶问道。 卡俄斯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听到塔尔塔罗斯的话,抬起头来:“父神?”,面露疑惑。 虽然到处都是自己是几个初代神的兄弟,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他们几个的兄弟,而且,父神的话,说的应该是指他自己吧…… “哪个父神?” “卡俄斯”,塔尔塔罗斯低头回答,好像完全没有发现现在奇怪的气氛。 “我就是卡俄斯” 一声脆响,热水浸湿了一块地面。 塔尔塔罗斯手心里的热茶突然就摔倒了地上,心脏也跟着停了一下:“冯瑟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忘了吗?我和你一样从混沌里面走出来,是我给你们几个兄弟创造了神格、塑造了身躯。” 卡俄斯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塔尔塔罗斯的惊讶,平静的解释道,他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是什么,但是也的确没有欺骗过塔尔塔罗斯。 卡俄斯是混沌的意思,却不是他的名字,就像一根萝卜一样,你可以叫它萝卜,也同样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冯瑟斯不就是他的名字? 塔尔塔罗斯想要质问对方,但是对上对方平淡的眼神,在理智上还是吞下了要出口的质问。卡俄斯说的不错,他从来都没有欺骗过自己,只不过,也不够坦白。 卡俄斯现在这幅无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塔尔塔罗斯心里冷哼一声,然后出口:“父神?” “我是你的父神,难道就不是你的伴侣吗?”,卡俄斯又换上了自己那种既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这种表情就是在他还没有揭穿自己身份的时候用的多,那个时候,他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表情骗取塔尔塔罗斯的心软。 塔尔塔罗斯也深知这一点,不过无法抗拒,只要想到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是自己的父神,塔尔塔罗斯就觉得荒诞,这种表情总是容易让他想起冯瑟斯和自己在床第之间的表情。 的确,是父神,也是伴侣…… 卡俄斯看着塔尔塔罗斯变幻莫测的脸色,凑到了对方面前,撑着塔尔塔罗斯的肩膀,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塔尔塔罗斯被冯瑟斯压在身下。 塔尔塔罗斯想要挣开这样的束缚,卡俄斯抓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撑着塔尔塔罗斯的肩膀。 塔尔塔罗斯是一点也挣不开这样的束缚,只能咬着牙,拧着眉头看着对方。在对方还是冯瑟斯的时候他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才发现,这个人还真是善变。 卡俄斯凝视着对方变幻莫测的眼神,自己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突然有几分泫然欲泣的颜色:“你觉得,我骗了你?” “没有”,塔尔塔罗斯硬邦邦的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石头一样,没有一点软化的样子。 卡俄斯突然改变了相貌,柔顺的黑发铺在了他的后背,一直落到了塔尔塔罗斯身上,有点痒,落到了眼睛上。 塔尔塔罗斯偏偏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卡俄斯的脖颈、侧脸、睫毛,但是看不到卡俄斯的眼神。 “是我创造了你们兄弟五人,你们也可以叫我父神,你们从混沌之中孕育而生,我亲手帮你们完善神格、引导力量……” 说完这句话,卡俄斯突然用唇碰了碰塔尔塔罗斯的脖颈,塔尔塔罗斯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吻,可是没有想到,卡俄斯在他觉得痒的时候突然就那么咬了一口。 嘶……疼死了,塔尔塔罗斯皱紧了眉头。 细细的舔了舔塔尔塔罗斯脖颈上面的血,卡俄斯抬起头来,塔尔塔罗斯这才看清楚他的表情,卡俄斯的眼圈都已经红了,但是一双眼睛里面却是坚决和凶狠。 “你要离开我吗?”这根本就是一句质问,却被他说的这么柔软,真是为难他了! 无端的,心头平静了下来,他怎么可能离开卡俄斯,塔尔塔罗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冯瑟斯的后背。卡俄斯笑了笑,柔软温柔的亲了亲对方的唇,嘴角还没有干的血迹沾了两个人的唇角上。他却是没有理,然后趴在了对方的颈窝,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可是塔尔塔罗斯心里确实没有像往日一样泛起情潮。 欲望安安静静的蛰伏在心底,舍不得,放不开,还能怎么样?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被这样困住吧。 他离不开卡俄斯不只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们有一个孩子,他的伴侣是最早的神明。塔尔塔罗斯不知道对方的力量是什么,但是眼中掠过对方曾经轻描淡写创造出一片大地的事情,也就知道对方的力量肯定不在自己之下。 再想想初代神和二代神之间的差距,卡俄斯和自己之间的力量的差距大应该是只多不少。感情的束缚,身上的力量无法和对方对抗,要怎么才能和对方分开,更何况,为什么要分开? 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塔尔塔罗斯暗骂了一句□□熏心,自己当时如果一直让卡俄斯当上面的那个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了。 两个人到底是就这样子呆了很长时间,塔尔塔罗斯推不开卡俄斯,就只能看对方这样压在自己身上不动。 过了很长时间,塔尔塔罗斯也算是想清楚了,他虽然对卡俄斯隐藏身份的事情心中有些郁闷。两个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冯瑟斯也曾经说过自己是从混沌之中走出来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的父神。 卡俄斯没有欺骗过他,但是卡俄斯却在误导他,不,也许也没有误导他,只不过是自己误会了。塔尔塔罗斯轻嗤一声,那样的地位,对什么不是信手拈来,想要什么不简单? 自己难道要受宠若惊? 塔尔塔罗斯伸手一点一点的解开对方的衣服,卡俄斯也没有拒绝,塔尔塔罗斯喜欢自己的这幅容颜,他是清楚的。不过自己因为不太熟悉这样的容貌,这幅面容也就不常展露,这一点和自己身上所带有的魅力还是有关的。 鱼水之欢,自然而然的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在塔尔塔罗斯没有注意到的角度,卡俄斯缓缓的笑了,其实,塔尔塔罗斯注定会服从自己。 不管是意志,还是感情;在意志上,混沌出生的孩子无法拒绝混沌,感情上,他没有办法对在自己身边千万年的爱人放手。 乌瑞亚在门外听着室内的声音,脸上没有平时的脸红心跳,他捂着达拿都斯的嘴,脸色苍白。 前往混沌 “可以帮助盖亚吗?”,塔尔塔罗斯问道,就算他现在心中对卡俄斯还是有几分不悦的,心里也明白盖亚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根本容不得他在这个时候和卡俄斯怄气。 卡俄斯看着塔尔塔罗斯的脸色也没有绕弯子,直言说道:“当然是有办法,不过……” 他挑了挑眉锋,办法是办法,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对这个办法满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就算问题解决了,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遗憾或者是矛盾。 卡俄斯起身从床上下来,看看了一眼对方疑惑的视线,也没有再解释这个问题。自顾自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塔尔塔罗斯说:“既然要解决就尽快吧,盖亚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快撑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卡俄斯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这个孩子还真是可怜。塔尔塔罗斯看到对方的这个表情就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卡俄斯的这个表情,盖亚不是他的孩子吗? “在想什么?”,卡俄斯凑到塔尔塔罗斯面前,轻轻地抚着塔尔塔罗斯的眉心,自己的眉眼之间也染上了几分愁绪,似乎是在担忧对方的心事。 塔尔塔罗斯打开对方的手,不再理会卡俄斯的惺惺作态,也开始穿衣服,卡俄斯无趣的坐在那里看着对方的动作,塔尔塔罗斯大大方方的任凭对方看。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卡俄斯,就说你是我的兄弟冯瑟斯”,想来想去塔尔塔罗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不觉得卡俄斯的事情应该弄得人尽皆知。 卡俄斯也乐得轻松,毕竟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所有人知道,对神界来说又是一个麻烦,估计生性多疑的克洛诺斯会以为权利要旁落。在神界的诸多势力刚刚平衡下来的时候卡俄斯一点也不想打破现在的这种平衡。 “我本来就是冯瑟斯,可不是你的兄弟。” 塔尔塔罗斯皱起了眉头,眼神黑沉沉的看着卡俄斯,卡俄斯笑了笑:“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什么样的身份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两个人走出房间的时候,正看到乌瑞亚怀里抱着达拿都斯靠在边上,尼克斯好好的孩子自己不养,现在都快变成乌瑞亚的孩子了。 卡俄斯走过去,伸手掐了掐乌瑞亚的脸颊,软软的,也很凉。他对上乌瑞亚绿色的眼睛:“怎么,不舒服吗?” 乌瑞亚现在的脸色确实是有些苍白,卡俄斯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对上乌瑞亚疑惑的眼神却是有些失笑了。自己到底是当人类的时间太多了,看到不正常的体温第一想到的就是乌瑞亚是不是生病了,倒是忘记了神是不会生感冒这样的小病的。 “没什么,昨天没有休息好吗?”卡俄斯问道。 乌瑞亚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父神,你们要去哪里?” 其实昨天从在两位父神的门外听到那样惊悚的消息之后乌瑞亚根本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睡觉,达拿都斯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昨天被自己捂着嘴开始是没有发出声音,在两个人离开自己松开手之后就开始哭号。 乌瑞亚心头的思绪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忙前忙后的哄孩子,现在才安静下来有时间睡一会儿。乌瑞亚被这孩子闹得精神,没有心思再去睡觉了,就在外面安安静静的放松心神想想两位父神之间的事情。 卡俄斯父神地位很高,那样的地位会代表什么他完全想象不出来,就是害怕自己的这个家庭会破碎,现在看到两位父神在一起暂时安下心来。其实,就算两位父神真的要分开自己还是毫无办法。 这孩子怎么老是走神,卡俄斯在乌瑞亚眼前打了一个响指,乌瑞亚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根手指,抬起头来:“嗯?” “我们去大海拜访盖亚,你留在深渊,如果自己觉得无聊了,就和尼克斯的两个孩子去哪里玩一玩。” 感受着自己头上温热的手掌乌瑞亚心安的点了点头,但却不觉得埃忒耳和赫墨拉两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好玩的。 听着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乌瑞亚突然抱紧怀里的达拿都斯,把自己的额头贴紧孩子的额头:“快点长大吧,我陪你到人间去收割生命,那才是有趣的事情,在神界太无聊了。” 话说到这里却突然落下了两滴眼泪,渐渐地变成了啜泣,乌瑞亚在心智上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刚刚成长起来的孩子罢了。塔尔塔罗斯因为金箭解除现在的感情才开始变得真实,乌瑞亚却在这个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两位父神戳破了另一个谎言,这无疑是残忍的。 两位父神之间可以互相谅解,可不是么?塔尔塔罗斯父神在冯瑟斯父神面前,不,现在应该叫卡俄斯父神了,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拒绝。两个人一直着这样纠缠着过了几万年的时间,可是自己呢?难道就从来没有人想要把事实告诉自己! 卡俄斯在昨天和塔尔塔罗斯在一起的时候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塔尔塔罗斯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正在门口的乌瑞亚,也完全没有想到乌瑞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大海 盖亚像每天一样喝下了压制自己肚子里孩子力量的药水,伸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她自己不是吗?如果这个孩子像自己一样面对这样的窘境,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孩子啊,就体谅体谅母神吧。 从远处看过去,盖亚在深蓝色的大海里,红裙曳地,美艳无双。尊贵的气质、美丽苍白的面容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移开视线。卡俄斯第一次认真的欣赏盖亚的美丽,暗自在心头赞叹,众神之中除了初代神,大概只有阿芙洛狄忒可以和盖亚的容貌相媲美了,但是若是加上气质风华,阿芙洛狄忒就算是再修炼个几万年怕是也比不上盖亚。 塔尔塔罗斯先开口:“盖亚。” 不管有没有金箭的力量在掌控着自己心头的爱欲,塔尔塔罗斯还是学不会不嫉妒。对于爱人,他永远都不能放开自己的视线,更无法容忍卡俄斯把自己的视线分给另一个人。 再者,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卡俄斯可不是单纯的只喜欢男性,在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是一副美艳女人的外表。 “你们来了”,盖亚站起来和连个人打招呼,脸上难掩喜色,终于可以解决了吗?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对大人和孩子都没有好处。若是真的生下来状况怕是会更糟糕,就在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总算是等到了这两个人。 “你希望以后不再承受生育之苦?”,卡俄斯看着盖亚的肚子,脸上没有任何平日里常见的温柔散漫,看上去十分认真严肃。 盖亚被看的忐忑不安:“我希望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孩子,冯瑟斯,就算我是一个女神也不希望一直在生育之中度过漫长的岁月,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岁月带给我的不会是快乐,而是苦难。” 在这个时候,盖亚心里没有任何的犹豫,满目坚决,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在将来会再想生下孩子。 卡俄斯态度沉静,在盖亚看来似乎是在思考。 塔尔塔罗斯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却在心里冷哼,他们五个兄弟的神格都是由卡俄斯创造出来的,他就不相信这件事情会难倒他。 这件事情说难倒也是不难,就是有点麻烦。按理说盖亚应该孕育出许多神明,尤其是在宙斯很有可能不会在未来到处拈花惹草的情况下。也就是说,现在,宙斯将来的子嗣有一部分会从盖亚的肚子里面爬出来。 卡俄斯沉吟一会,对上盖亚在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软弱眼神,暗叹了一口气,话语之间有了一些安慰:“还是可以解决的,不过很有可能要回一次混沌。” 盖亚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个时候才放松了下来:“可以解决就好。” “先让我看看这个孩子吧”,卡俄斯对盖亚说道,塔尔塔罗斯皱了皱眉头,黑色的眼睛里面闪过几分不喜,但也明白轻重缓急。 盖亚对塔尔塔罗斯揶揄的笑了笑,然后坐在了椅子上面,卡俄斯把手贴到了盖亚的腹部,感受着这个孩子的神格。 呵,盖亚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走吧,和我去混沌”,卡俄斯伸手撕开了一条空间的缝隙,里面是无尽时空之中最深邃的黑暗。 塔尔塔罗斯扶着盖亚,两个人一起踏了进去,转瞬之间,就已经到了自己出生的混沌,几万年的时间,本来以为尘封的记忆突然鲜活了起来。 他们从这里出生,也从这里走出去,生命向更广阔的方向蔓延着…… 塔尔塔罗斯看着卡俄斯的背影,心头之上的怨恨突然就这样消失了很多。其实卡俄斯也没有什么错,就算是有错,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怨恨呢! 摩西莫提 混沌之中,盖亚向前行走,并没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父神。在盖亚疑惑的时候,卡俄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盖亚对上他的视线,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卡俄斯的视线渐渐向下,最后落在了盖亚的肚子上:“就算这个孩子是你生下的最后一个孩子,你的神力还是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我知道”,这个孩子会蚕食自己的力量盖亚早有预料,心中有些苦涩,她被自己的孩子分走力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甚至,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一种不得不习惯的习惯了。 盖亚想错了,卡俄斯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如果你希望以后都不再孕育子嗣就必须把大地神格一分为二,而且要把其中的二分之一分享给这个孩子,你才能够摆脱多年不休的生育之苦。” 塔尔塔罗斯并没有加入这个话题的探讨,而是冷淡的看着卡俄斯说服盖亚,卡俄斯也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塔尔塔罗斯明明灭灭的眼神。盖亚是他的子嗣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对于卡俄斯这样的人来说也许根本就没有亲情。 “一定要这么做吗?”,盖亚本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可以这么简单的解决掉,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在神界地位是力量的象征,她可以没有神后之位,却不能成为一个弱者,一半的神格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盖亚低下头,抬起手来抚摸自己的小腹,看上去温柔至极。她心里却是充满了矛盾,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应该把自己的半个神格给这个孩子,还是放弃解决这个问题,重新回到不断生育的苦难之中继续挣扎。 “卡俄斯父神会有办法吗?”盖亚抬起头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看到卡俄斯父神,所有的问题都是由冯瑟斯在向自己解答,不知道卡俄斯父神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卡俄斯不就在你面前? “你不是就在卡俄斯的怀抱之中?”,卡俄斯反问。 除了塔尔塔罗斯从来没有人看过卡俄斯的人类外形,无边无际的混沌就是自己的化身。这一点却是任何神明都知道的,卡俄斯没有说谎,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天道法则给自己的一件外衣罢了。 塔尔塔罗斯却是认为对方在说谎,难道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卡俄斯? 卡俄斯不知道塔尔塔罗斯的心事,也忽略了两个人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卡俄斯当初玩笑心态的隐瞒对塔尔塔罗斯和自己的感情到底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没有谁真的有一颗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更何况,爱情更能让人变得敏感多疑。 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两个人看着盖亚低头思考,都保持沉默,没有出口打断。在这种事情上没有谁能够为另一个人做决定,甚至是建议有很多时候也是有些多余的。塔尔塔罗斯怜惜盖亚,但是也不会干涉盖亚做任何决定,卡俄斯知道不管盖亚做出哪一个选择都不会有事,初代神可没有那么脆弱。 生下这个孩子意味着自己会丢失一半的神格,而若是选择不生下这个孩子自己还会在生育的漩涡之中挣扎。盖亚抬头看看这两个人,冯瑟斯的视线温柔而鼓励,似乎是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选择都可以得到对方的支持和帮助。而塔尔塔罗斯还是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是和他一同出生的盖亚能够能看出对方的担忧。 长痛不如短痛,最后盖亚咬咬牙还是选择分出半个神格,把这个孩子作为自己的最后一个孩子生下来。 在盖亚点头的一瞬间,混沌之中突然响起飘渺的乐声,盖亚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安然而放松。塔尔塔罗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视线专注的看着卡俄斯的动作。 卡俄斯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虚无,五官开始发生变化,黑色的长发飘散在了混沌之中,有一缕落入了塔尔塔罗斯的手中,塔尔塔罗斯任凭这束长发从自己的手心飘出去。 蓦地,卡俄斯的身体向后倒去,在这个时候塔尔塔罗斯本能的先把对方的身体接到自己怀里来。他并不认为卡俄斯会发生什么事情,混沌是卡俄斯的力量之源,在这个对方卡俄斯的力量应该是最强的才对,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伤害到卡俄斯? 抬起头来的瞬间,卡俄斯静立在混沌之中的影子落入了塔尔塔罗斯的视线之中,看似清晰却没有任何质量,这是卡俄斯用力量所凝聚出来的影子。法则为卡俄斯创造的身体完美无瑕,而只有真正的力量所构成的物质才能够让卡俄斯对混沌的力量发挥出最精巧有效的控制。 卡俄斯转过身对塔尔塔罗斯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种笑容就好像是世间所有的美好对聚集在了对方的神采之中。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神邸,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着与法则最相近力量的神明,没有人比他更完美。 混沌之中无善无恶,卡俄斯的笑容看起来纯净的好像不会被任何世俗人情沾染一般,塔尔塔罗斯看着这样的卡俄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心里又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好像被拉远了一些。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真正的配得上这个人,就算是塔尔塔罗斯一向高傲,在卡俄斯绝对的的实力面前还是免不得自惭。他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扬起下巴、不屑一顾,唯独在卡俄斯,这个既是他父神又是他伴侣的神明面前,本能的收敛起所有的傲慢。 就像卡俄斯当初所意料的那样,盖亚的状况说不上好,处理起来也有点麻烦。他能够亲眼看到盖亚肚子里的孩子正努力的蜷缩着身子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但因为这个孩子发育的已经有些大了,不管是用哪一种姿势呆着都不舒服。他别别扭扭的在几个方向试探了几次想要从盖亚的肚子里面出去,但是不管到哪个方向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盖亚长期服用压制腹中孩子力量的药剂,这个孩子并不像其他神明的孩子看起来那么健康,在眉眼之间甚至有一种神明很少见的虚弱苍白。 毕竟在盖亚的肚子里时间长了,也没少吸收自己母神的力量,因为长时间在母神腹中,这个孩子在一段时间里面只能吸收盖亚的力量。 真是,苍白又强大。 卡俄斯伸出右手,手掌里面凭空出现了一把刀,通体银白,没有任何的花纹,在混沌之中也不发出任何的光泽。看上去,与卡俄斯当初在混沌之中凝聚出来的骨骼的光泽一般。 其实这就是卡俄斯的骨骼,他随手抽出了自己的一根肋骨,将这块骨骼变换成了匕首的形状。 在神界,神明的宿命是早就被计算好了的,一个神明的命运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有所改变,但神界在整体的力量上却是保持着一种力量的稳定平衡。在几个人的命运都已经被改变的情况下,盖亚的命运自然而然的也受到了影响。 想要斩断无形的宿命,只有法则的力量;而想要把盖亚的神格一分为二,就要依靠混沌的力量。卡俄斯的骨头就是这世间唯一一种同时拥有了两种力量的东西,除了他没有谁可以帮助盖亚。 卡俄斯小心的控制着这把刀的力量和角度,凌空划过一道,一道晦涩的流光打入了盖亚的身体。塔尔塔罗斯看不见盖亚身体里面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一切都映在卡俄斯的眼睛里面。 看着盖亚浅绿色的神格一分为二,非常均匀,卡俄斯满意的笑了笑,就像一个画师终于画出了一副让自己满意的画作一样。 盖亚的身体内部正在激烈的变化着,血脉逆流,力量抽丝剥茧一般的从每一个细胞之中抽离。那个蜷缩在盖亚肚腹之中苍白的孩子不得已接受着疯狂涌入身体的力量,一张娃娃脸因为痛苦皱在了一起,整个身体都在力量的冲击之中变成了红色,好像随时都可能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窒息死亡。 这个盖亚的痛苦并不比这个孩子少,盖亚被卡俄斯封闭了感知,并不清楚自己身体里面发生的变化,连带着痛苦也被忽略。这个孩子却真正的感受着这些变化,一丝一毫,卡俄斯冷漠的看着这个孩子的痛苦,却没有一点儿要插手帮忙的意思。 所以,在塔尔塔罗斯眼中只能看到盖亚的肚皮在震动,好像那个孩子随时要冲破那一层肚皮一样,并没有想到这一双母子正在承受着的痛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接受了盖亚的二分之一神格之后,这个孩子比起众多的优秀的初代神和二代神也可以毫不逊色,他不是真正的二代神,如果再强上一点也许就能够和初代神平分秋色了。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孩子的两颗神格都在盖亚的身体里面孕育。在将来不管这个孩子成长到了什么程度,身体里的神格都会受到盖亚身体里面主神格的影响。 在两颗神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之后,卡俄斯再次挥出了一道刀光,这个孩子呱呱落地。 卡俄斯把这个孩子抱到怀里,黑色的眼睛对上了这个孩子碧蓝色的眼睛,缓缓开口:“不该出生的孩子,你就叫……摩西莫提。” 除了刚开始的几声细弱的哭声,这个孩子就不再开口了,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红润,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卡俄斯,伸出手却从卡俄斯身体的虚影里面穿了出去。 摩西莫提的出生注定要给神界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影响,被生母厌弃的子嗣,从混沌之中出生的二代神,拥有着几乎可以媲美初代神的神格…… 热情冷却 “我是宙斯”,宙斯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陌生的女神说道。宙斯抬起胳膊,肥胖的鹦鹉扑扑翅膀,飞到了他的手臂上。 赫拉看得出来宙斯是在等自己做自我介绍,心头的震惊还没有消下来,感觉嗓子有点紧,吞了吞口口水,说道:“我是赫拉。” “哦!”,没听过,宙斯不怎么在意,直接把赫拉当成了一个神位普通的小女神。 吃惊的只有赫拉一个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孩子,心里面好像有夏雷轰轰滚过。她到底应该说什么,到底应该想什么?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宙斯,在神话之中威名赫赫、子嗣几乎遍布四海的神王,现在还是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豆丁。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就如同最纯净的海水一般剔透纯净,无法想象这个人在王座之上的雷霆手段、威严气魄。 乌拉诺斯不明白赫拉现在的纠结,只看得出她的疑惑,走到赫拉身边,拍拍赫拉的肩膀,赫拉回过神来,对上了乌拉诺斯的视线。 乌拉诺斯看了一眼宙斯,态度很是温和的摸了摸宙斯的头:“这是克洛诺斯的小儿子。” 在前几天帮助克洛诺斯的时候,乌拉诺斯是见过这个被克洛诺斯养在身边的小儿子的。他很喜欢这个子嗣,宙斯很聪明,在四代神里面的资质是相当不错的。 宙斯乖乖的叫了一声祖父,看上去真是乖巧可人。 赫拉还是有一点接受无能,她有看过野史,原来的赫拉应该是被宙斯压在干草堆里无力反抗任其施为的。这个小小的,绵绵软软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捏捏脸的小男孩竟然会在未来色胆包天的…… “你叫我姑姑就可以了,我是你祖父最小的女儿”,鬼使神差的赫拉想用辈分压制一下宙斯。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忘记了,西方不比东方,希腊神话之中的各种各样的辈分混乱的不可思议,很少有人会叫另一个人“姑姑”这种暧昧不清的尊称。 宙斯抬眼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赫拉,不咸不淡的叫了一声:“赫拉姑姑”,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女神之中的长辈呢! 赫拉现在的心情有种诡异的兴奋,然后和宙斯告了别就举步离开了。在后来的路程里面,乌拉诺斯依旧耐心的向赫拉介绍着新生的神界里面有哪些建筑、有哪些神明…… 赫拉心不在焉的听着乌拉诺斯的讲解,宙斯的小嫩脸还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要不趁着现在宙斯还年幼戏弄他一下,一定要在有机会的时候戏弄他一下!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赫拉左手握拳砸在右手的掌心上,乌拉诺斯疑惑的看了赫拉一眼。 居然忘形了…… “没什么。” “你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乌拉诺斯对赫拉的感情其实是很复杂的,天长日久的相处之中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爱意,还有悍兽对自己幼崽一般的爱护。常常不自觉的纵容宠溺,但是在有些时候还是会严格要求的。 乌拉诺斯认为赫拉会一直生活在神族,自然需要了解这个地方。她终究是一个三代神,自己再怎么庇护赫拉,赫拉还是会有自己的活动圈子,就算是乌拉诺斯再怎么不通人情还是明白这一点的。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方便插手,有些路还是需要赫拉自己去走的。 赫拉也是有些尴尬,乌拉诺斯鲜少有像现在这样说这么多话,自己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抱歉,我会认真听的”,声音细若蚊蝇,脸上因为不好意思带着淡淡的红晕。 乌拉诺斯叹了气口气,从头说起…… 宙斯怀里这个蠢笨的鹦鹉是克洛诺斯送给他的玩具,从克洛诺斯告诉他鹦鹉可以会说话开始,宙斯就一直耐心的教这只鹦鹉说话。渐渐地,他对这只鹦鹉的蠢笨已经绝望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教这个鹦鹉说两句,权当无聊打发时间了。 没想到今天只不过是那么随意的教了一句,鹦鹉就开口了。 现在,蠢鹦鹉终于会说话了当然要和人炫耀一下了,神殿冷清,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座宫殿里面能和他说话的人似乎只有克洛诺斯一个。 宙斯没有多想,打算走出门随便的逛一逛,意外的看到了赫拉,也没怎么在意。在赫拉和乌拉诺斯告别之后继续走自己的。 正在无聊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了一下胳膊,拽了一个踉跄,看着对面一身黑衣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宙斯皱起了眉头。 伸手慢条斯理的捋平了自己的被扯皱的袖口,然后抬起下巴,眯着眼睛问道:“你是谁?” 哈迪斯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在母神身边长大的弟弟,这个弟弟从一出生就被父神抱到了身边,好不容易他偷偷的跑过来看看这个弟弟过得好不好。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那个乖巧可爱的弟弟会是一幅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而且还这么的……盛气凌人。 “我是你哥哥哈迪斯”,哈迪斯答道,哈迪斯从小就是一幅小大人的样子,现在正绷着一张脸,话语之间无形的压迫让宙斯觉得自己是被训斥着的。 宙斯挑了挑眉,然后用视线不客气的上上下下的把哈迪斯打量了一遍,拧起了眉头,明显不相信对方的话。 “你说你是我哥哥就是我哥哥了,你可不要以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兄弟,就会被这种简单的伎俩欺骗!” 克洛诺斯很少教宙斯无用的东西,宙斯许多待人接物的道理都是从自己那位身处高位的父神身上学来的。一个聪明好学,一个愿意倾囊相授,自然是教的好学的也好。 不过,宙斯学的最好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克洛诺斯的阴谋论,克洛诺斯曾经不止一次的夸赞这个孩子聪明。 哈迪斯无法忍受对方这样的质问怀疑:“你我是同胞兄弟,你若是肯认真一点自然能够分辨出我是不是你哥哥。” 宙斯瞪了瞪眼睛,心头火气冒出来一点,觉得面冷如霜的哈迪斯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却还是静下心来感知对方的血脉力量。 明明是至亲兄弟,现在第一次见面,宙斯对哈迪斯就没留下好印象,而在哈迪斯眼里宙斯更不过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小鬼。 两个人一母同胞,即使宙斯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兄弟接近过,在两个人力量相近的时候,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血缘带给自己的悸动。这种感觉是他和克洛诺斯在一起的时候最常感受到的,因这种熟悉的感觉,宙斯对这个和自己不太合拍的兄弟也多几分善意。 宙斯眉眼弯弯的叫了一声哥哥,似乎真心的为见到这个许久未见的兄弟心生欢喜,眉宇之间没有任何的别扭,好像刚开始趾高气扬的质问对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这几年的时间宙斯都在克洛诺斯身边长大,又接受克洛诺斯的教育,在性格方面宙斯也继承了克洛诺斯的一些特点。现在这样的反复无常,哪里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倒像个心里玲珑的小滑头。 哈迪斯最是不耐烦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但现在自己的弟弟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只得耐着性子问:“你为什么都没有去看过母神?这么多年母神一直都很想念你。” 哈迪斯毕竟还小,就算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眉宇之间还是泄露了几分烦躁,而这恰好被宙斯看个正着。宙斯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其实是心里面是有些失望了。自己期待多年的母神和兄弟并不像自己想象之中那么温柔和善,也不是那么的爱自己…… “既然想念我,为什么不来这边看看我,母神和父神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良久,宙斯抬起头来回了这样一个问句,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事实上哪里是瑞亚不愿意来看自己这个孩子,而是一方时间出现了问题。神职所在,瑞亚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是身边的两个孩子也几乎是放养大的。 哈迪斯不常见到瑞亚,也不愿意和这个从未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弟弟说自己不比他好多少,只好含糊其辞的说:“母神自然有母神的事情要忙,你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就算是走几趟又能如何?” 母神有母神的事情要忙?怕是忙着到处游玩吧!说什么没时间看他,宙斯心里面突然觉得有点厌倦了,也不想在这里和哈迪斯继续交谈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父神还在等着我读书呢”,小孩子搬出父亲从来都是最好的借口,宙斯觉得就算哈迪斯聪明也不可能拆穿自己的谎言。 哈迪斯的确拆不穿宙斯的谎言,但是这么多年不只是宙斯没有见过母神,他和波塞冬两个也从来没有见过父神。瑞亚每天忙着处理时间的问题,哈迪斯更羡慕能够一直和父神在一起的宙斯。 “你不能走”,哈迪斯突然出手拉住了宙斯的手臂,眼睛里面黑沉沉的看不出喜怒,这样一副面瘫脸又让宙斯误会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个兄弟除了刚刚出生的短短几刻都没有再见过面,现在好不容易才见面这个哥哥就开始动手管教自己。真是,好大的脸! 宙斯用力甩了甩哈迪斯的手,哈迪斯在宙斯想要挣开的时候就用了力气,宙斯没有挣开,手臂上反倒是被哈迪斯抓出了一圈红痕。宙斯讥讽的瞪视着哈迪斯,蓝色的眼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倒是不再挣脱了,脸色没有一点柔软。 哈迪斯看着对方冷淡的脸色,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强烈了,不自然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开宙斯的手臂。 “和我一起去看看母神吧”,哈迪斯轻声劝解宙斯,是难得的温和。 宙斯笑了一声,放松了身体,哈迪斯以为宙斯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连带着神情也柔软了一些。 “我不想去”,宙斯突然开口。 对于瑞亚宙斯已经消失了原本的好奇和期待,神明之间的亲情并不如人类之间那么深厚,却同大多数人类一般薄凉。宙斯除了刚开始出生的短暂时间之外从未见过盖亚,就如同人间那些只有生育没有抚养的母子恩情一般。 在最开始的热情熄灭之后宙斯就不再期待瑞亚了。 人间灾难 从混沌之中醒过来时,盖亚眨眨眼睛,几乎想要大哭出声,她从来都没有这种痛苦的感觉。力量已经随着二分之一神格的失去流失了一部分,看着卡俄斯怀里的孩子,盖亚叹了一口气,偏过头,不愿意再看这个孩子一眼。 摩西莫提的出生既不是顺应历史的轨迹,也不是被自己的母神满怀期待孕育出生的孩子。摩西莫提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从何而来,更不明白在自己这么脆弱的时候母神为什么还不肯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混沌之中,盖亚的冷漠和摩西莫提的期待形成了无声的对峙,最后盖亚也没有软化一分。 盖亚最后一次看摩西莫提一眼,摩西莫提满心期待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期待中的温柔关怀。 “可以让这个孩子在深渊里长大吗?”,盖亚冷静的开口。她不能抚养这个孩子,她只怕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杀掉这个孩子,不是她太狠心…… 卡俄斯怎么会不答应?就这样摩西莫提随着塔尔塔罗斯和卡俄斯来到了深渊。 乌瑞亚抱着小小的死神来到两位父神身边,好奇的看着小小的摩西莫提,很强大的力量,几乎让他战栗。 “这是你的弟弟,摩西莫提”,卡俄斯把这个小孩子放到乌瑞亚的身边,他可没耐心养什么孩子,反正乌瑞亚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还是养,索性就交给乌瑞亚。 乌瑞亚看了摩西莫提一眼,垂着头应了一声好。 塔尔塔罗斯对卡俄斯的安排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个孩子只要平安长大就好,摩西莫提的神格还是当得起乌瑞亚的弟弟的。乌瑞亚并不清楚摩西莫提的身份,在看到他被卡俄斯抱回来的时候心里面有些不安,他不喜欢摩西莫提。 乌瑞亚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他想要有一个玩伴,但是这个玩伴只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乌瑞亚现在的这种别扭和前几天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带给他的刺激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深渊里面,到处都是随手可触的黑暗,已经是一个少年的摩西莫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岩石上面。看似凛冽的风声温柔的缠绕在摩西莫提身边,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衣角。 “齐菲尔”,风神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缠缠绕绕、温柔至极,深蓝色的眼睛里面眼波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空气里面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子滚到了摩西莫提身边,伸出双手揽着他的腰。动作之中有一种和外表不符的温柔,摩西莫提也将下颌靠在了齐菲尔消瘦的肩膀。 在这些年的时间里面除了最开始,摩西莫提不懂事的时候被乌瑞亚毫不温柔的照顾过一段时间之外,乌瑞亚就没有再管过摩西莫提,只有齐菲尔会时常停留在深渊里陪伴他。 摩西莫提和齐菲尔之间的感情说不上是亲情,也说不上是友情,更不是悱恻的爱情。摩西莫提似乎是继承了盖亚的冷血,他很难给任何人感情,只有自己的两位父神和与自己不太亲密的乌瑞亚能够分得他几分温柔。其他人,几乎没有。 “齐菲尔”,又一声响在齐菲尔的耳边,温柔的声音和摩西莫提整个人的气质有一种矛盾的美感,让齐菲尔心里好像被温柔拨过的琴弦一般不住的震颤着。 摩西莫提对齐菲尔没有爱,但却十分喜欢齐菲尔的温柔,他常常觉得自己的身边应该有一个温柔的人。齐菲尔很温柔,但是,并不是最合适的。 自己的肩头突然有两滴凉凉的泪水滴落,就像毫不察觉一样,摩西莫提连动作都没有改变过。齐菲尔哽咽出声,呜呜咽咽的就像是动物的悲鸣,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倒好像是调换了一下,摩西莫提轻轻拍着齐菲尔的肩膀,温柔的安慰。 心里想的却是,女神就是这样,总是能够十分轻易地为了感情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呢,她明明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时间,自己所期待的水到渠成的爱情并没有来到。 几年以前,齐菲尔像往常一样来到深渊游荡,当时正看到还是一个孩子的摩西莫提。摩西莫提一个人站在深渊里面,独自站在呼啸的风声之中就像沉重的岩石一般,齐菲尔因为好奇就这样留在了这里。 她知道,这是深渊之神的小儿子,比起从小就被千娇万宠的乌瑞亚来,这个孩子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温柔和关怀,在深渊里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也许女性总是会对看似弱小的生物心生怜惜,她花费很长时间才接近这个内心冷漠的孩子,但是所谓的接近好像也已经在几年以前就停止变化了。 在她心中的怜惜变成爱意的时候,这个孩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温柔、聪明、理智、冷漠,他拒绝了她。 记忆回溯 摩西莫提站在曼珠沙华的花丛里面,用剪刀仔细的剪下一朵开的极美的花朵,红色的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摩西莫提端详着齐菲尔,把手中的花戴到了齐菲尔的头上,齐菲尔伸手摸着头上的花朵,内心甜蜜。 就在这个时候,摩西莫提说:“对不起,齐菲尔,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这句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和齐菲尔并不合适,他贪恋温柔,却没有爱情。 当时,齐菲尔只想,等一等,总会等到自己想要的感情的。但是,时间就好像已经在摩西莫提的感情上停驻了下来一样,不管齐菲尔怎么着急,摩西莫提还是像以前一样。 他们经常拥抱在一起,但是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止步于此了…… 在大地上一个人类男人爱上了大海里面的妖精,妖精天真善良,人类聪明,总是威胁妖精如果妖精离开了自己,自己宁愿葬身鱼腹。 善良的妖精一直不愿意看人类死去,就去求自己的主人艾吉娜,艾吉娜是俄刻阿诺斯的女儿,而这个姑娘的母亲是谁还真不好说。 听了这个女孩的话,艾吉娜翘着嘴唇,一双冰蓝的眼睛是盈盈天真:“卜丽莲,不过是个人类男人罢了,就算掉在海里也不会有鱼吃掉他的。” 跪在地上的卜丽莲恍然大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激的对艾吉娜说:“谢谢公主,我明白了。” 俄刻阿诺斯是海王,他所有的女儿自然都是公主。艾吉娜:“那你还要去大地陪伴那个人类男人吗?” 放下了心中的重负,妖精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公主,大海才是我的家乡,我不愿意离开这里。” 人类男人的妻子在一天早上突然就不见了,他找过所有妻子可能去过的地方,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妻子。 绝望之中,他想起了大海:“卜丽娜,你还是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如果最爱的人不能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那我宁愿投身大海,和你永远无法舍弃的故乡融为一体,这样我们就会永不分离了。 在黄昏的时候,男人穿着自己的妻子给自己缝制的衣服,踩着柔软的沙子迈入了大海,最后在大海之中失去了呼吸。 不会有鱼类吞食人类的血肉,但是人类不像是鱼类,他们没有在海洋里面呼吸的能力,这个人类死于窒息。 深海里的妖精收到了自己丈夫的尸体,最后她抱着丈夫的尸体回到了大地,周围的邻居还记得这个妖精和丈夫的事情,邻居觉得是这个妖精害死了男人,所以认为这个妖精是邪恶的,偷偷地联合村子里面其他的人把这个妖精捉了起来。 他们把妖精囚禁了起来,海洋里的妖精可以用歌声呼朋引伴,这是人类所不知道的,妖精自从被囚禁之后,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夜里都在歌唱,如泣如诉的调子凄美至极。 有人提议把这个妖精卖给权贵当宠物,人终究是心怀贪念的,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他们把妖精卖给了权贵。妖精的同类终于来了,他们带回了伤痕累累的同伴,屠杀了半个城池的人类,包括那个纨绔权贵。 卜丽娜的嗓子已经再也不能歌唱了,只要她一开口就会出现那种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嘶哑难听的声音,但是从小就认识她的艾吉娜是不会嫌弃她的,艾吉娜握着卜丽娜苍白的手,愤怒的说:“那些人类凭什么这样对你,人类落到海里是因为你吗?” “公主,卜丽娜活不了多久了,只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请公主帮我照顾他”,卜丽娜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海洋生物的水润美丽,看上去是一种苍白羸弱,脆弱的骨头没有一点柔美生机,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这是那个权贵的孩子?”艾吉娜皱着眉头问道。 卜丽娜痛苦的点头,她不愿意生下人类的孩子,但是天性中的善良不允许她放弃这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是属于大海的,她不会再回到大地。 “卜丽娜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孩子的”,生生死死这种事情就算是现在尚且年幼的艾吉娜也很清楚。艾吉娜不会说更多的安慰,在她的眼里卜丽娜的生机已经流失了十之八|九,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卜丽娜大概早就已经死掉了。 苍白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拥有一个神格,可惜神格之中所带有的神力并不强大,想来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人类的原因。 卜丽娜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死掉了,艾吉娜从侍者的手里接过这个孩子:“狄俄尼索斯,我的河流宁可环绕一方山石也不会再人类的大地驻足。” 艾吉娜已经厌恶了人类的自私冷漠,卜丽娜的丈夫欺骗强迫卜丽娜,那个权贵更是虐待卜丽娜。 几个姐妹们听艾吉娜说过人类的恶劣之后也决意不再与人类交往,人类的世界迎来了第一次的大灾难。 有的地方洪水不止,有的地方河流改道庄稼枯萎,一年到头颗粒无收。 没有人记得当年那个在贵族圈子里面曾经风靡一时的女妖,更没有人记得那个娶了女妖的人类男人。 人间现在正在战火的灼烧之中,大地之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土地。随处可见的死尸残骸,到处都可以看到的饿殍和死婴,人类世界已经从繁荣走向了混乱。 隔着深渊卡俄斯可以清晰地听到那些人的哭号,也能看到人间的混乱荒芜。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喜悲的神色了。 “父神,你在看什么?”,乌瑞亚看着正站在花丛里面的父神问道。 乌瑞亚现在已经长成一个英俊的青年模样了,他的笑容总是如同阳光一般灿烂,就好像有光明和温暖在他的生命里面积聚。 “看得到人间的景致吗?”,卡俄斯转过身,对上自己这个孩子的眼睛,温柔而清冷。 乌瑞亚点头,“山峦的力量能够让我知晓人间发生了什么?父神想要插手人间的事情吗?”乌瑞亚有些疑惑,这么多年里面不是没有神明去过大地,但是真的没有哪个神明插手人间的事情。 卡俄斯弯弯嘴角:“这件事情已经有人插手了。” 初临人间 云雾在神界之下的天空缥缈,第二层大地之上依旧是亘古不变的万里晴空,偶尔有几片柔软的白云飘过。神界没有杂质,纯粹的让人整颗心都可以安静下来,赫拉爱死这个地方了,这里比深渊之中的监狱美上一万倍。 不知道是不是人心贪婪,在这里住的久了赫拉总会觉得有些失真,好像这样完美的生活不过是自己的黄粱一梦。等什么时候梦醒了自己又汗流浃背的行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为了一直没有着落的工作奔波。 揉揉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情,赫拉从床上坐起来,明天还是不要睡觉了。 一袭暖风突然把她整个人重新压在了床上,耳边是齐菲尔绵软悲伤的哭泣声。感受着自己胸前和对方贴在一起的柔软赫拉感到无比尴尬,冰冰凉凉的泪水顺着薄薄的纱衣一路渗入肌肤,赫拉心里想起齐菲尔的爱情心头的尴尬消失,满满都是怜惜充溢心间。 她放松身体,轻轻地拍着齐菲尔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赫拉心里知道,齐菲尔刚刚大概又去深渊了,在神界之中大概只有齐菲尔能在深渊来去自如又没有抗拒心理。因为那里有齐菲尔心里最爱的人,不过齐菲尔爱的人不爱她。 提拉莫提这样的人在赫拉曾经的世界有很多,年轻的男人不是为了爱情和女人在一起,而是为了温柔和温暖。赫拉不觉得摩西莫提是一个坏人,至少不是一个渣男,只不过还是有些自私,他依恋着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在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对方之后。 “为什么,不离开摩西莫提呢?”,赫拉又一次这样问道,求而不得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的感情结果。幸福与不幸福有无数种,而最多见的还是麻木的不幸。不管曾经看过多少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在看到身边的人为了爱情做出这样自伤的选择之后,心里还是有解也解不开的疑惑。 “我怎么舍得,我舍不得”,齐菲尔抽泣的声音在赫拉耳边响起。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对那个人的爱情会融入自己的骨子,世界太大,少了一个那样重要的人就如同丢失了一颗心一般,齐菲尔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哭过之后,齐菲尔从赫拉身上起来,把自己刚刚压下来的赫拉拉起来。 “天空之神在这里吗?”,齐菲尔脸上的泪水在站起来的时候就都擦干净了,现在笑容暖暖的看起来如同春风一般温暖,没有谁看得出这个女孩在刚刚哭过。 “他出去了”,几天之前乌拉诺斯就和赫拉告别说自己要出去了,他的一个小儿子请他帮忙,赫拉没有兴趣就留在了宫殿。 “要很久才能回来吗?”,齐菲尔眨眨眼睛,似乎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要几天的时间”,赫拉也乐意在这个时候听听齐菲尔的鬼主意,让齐菲尔忘记自己刚刚的事情。 齐菲尔眼睛一转:“和我去人间玩玩吧?”现在神界虽然有不能让神明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的规定,但是大多数神明还是经常到人界游玩闲逛的。尤其是某些需要在人间施展力量的神明,齐菲尔就是其中之一。 赫拉没多想就答应齐菲尔的建议了,自从到了神界还没有去过人间呢。算来算去,自己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人类社会呢! 两个人踩着浮云和清风一路向前,齐菲尔热情的给赫拉介绍人间的景致:“你应该见过乌拉诺斯捏造的人类吧?不过现在的人类和你那时候见过的呆呆傻傻的泥猴子可不一样!”语气顿了顿,眼波一转,齐菲尔有些淘气的接道:“不过,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人类有什么变化了,不然到时候就没有乐趣了!” 赫拉也没有追问,眼神追逐着渐渐靠近的神界和人间的通道微微出神,她是能猜到人间变化轨迹的。人类社会总会发展的,以一种让自视甚高的神族目瞪口呆的速度发展着,这个世界不是只是神明的,从来都不是。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抱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儿子,恳求道:“米尔,再吃一点吧。”说完这句话还把盛着稀粥的碗小心的靠近孩子紧闭的嘴唇。 这个孩子却眼神倔强的瞪着这个男人,不肯吃下一点,那个男人流下了两滴浑浊的眼泪。对上这个孩子倔强的眼神,心中只觉得悲哀,“米尔,吃一口吧,已经找不到更多的食物了。” 米尔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愿意把最后一口食物给这个孩子,哪怕知道这一点饭根本填不饱孩子的肚子,甚至会让他更渴望食物,更救不了他的命。希望总是有一分是一分的,即使只能把孩子的生命延缓很短的几刻钟,还是不能放弃啊! “你吃了它也是要死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救赎,只有死亡!”,小孩子的话毫不留情,似乎还带着某种怨恨,但是在父亲的耳中却是悲哀。 “吃下去吧,米尔”,明明知道这一切,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绝望的。在苦难的人都会渴望一线生机,而在身边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作为一个父亲更是没有办法绝望。 米尔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人有些喜悦,却看到他挥手打翻了来之不易的食物。 “我不会吃的,我们都要死了,但是绝不能更卑贱。谁知道死掉之后会不会能够每天都吃上一顿饱饭,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都幸福了”,孩子脸上的表情不是希望更不是绝望,倒像是一种认清命运的顺从。 这句话更适合一个年近古稀的人,在流离飘零多年之后说出口,让一个孩子说出这句话的世界是残忍的。 男人呆呆的看着地上混着几粒米的汤水,蝎子从墙缝里爬出来贪婪的吮吸着地面上的汤水。什么都死掉了,这个没有生机的世界。 男人惨然一笑,满目悲戚,将自己怀里的孩子搂的更紧:“好,我不会更卑贱。”感受着怀里软下来的身子,男人将后背靠在墙壁上。 一个男人要怎样才算卑贱呢?每天在不同的男人身边辗转,一身青紫,满是狼藉。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这附近最英俊的男人,这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用,自己的妻子被人生吞活剥的吃掉,而他自己却不能为妻子报仇。 他早就已经活累了,今年他才不过二十几岁罢了,可现在谁看到他今天的样子还相信自己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呢?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也许他早就不是一个男人了,哪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会愿意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是一个怪物,更是一个父亲…… 男人伸手抚了抚自己儿子的额头,就在这个时候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男人肆意的打量着屋子里搂着孩子的男人,男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邪肆轻蔑的视线,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怀里本来闭上眼睛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睁开了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睛似乎有野兽破笼而出,直直的奔向这个男人。 一对瘦弱的父子能做什么?门口的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虚张声势的孩子,看着男人:“去陪我们乐一个吧!到时候分你几粒米。” 那个孩子的眼神愈发凶狠了,手指也握得吱吱响,他知道,自己父亲的那一碗粥就是这么换来的。 “不要去”,男孩子压低了声音,紧紧地抓着身后男人的衣服。 男人安慰性的拍了拍自己孩子的手,抬起头来认真的说:“我不去了。” 什么东西,说不去就不去了!门口的男人没有退出去,而是说:“你不怕我们吃了你儿子?”他说话的声音滑腻的就像是调笑一般,眼神却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男孩子几眼。 有这么一些人,在没有食物的荒凉之地活了下来,他们生食活人的血肉,同样也不会放弃死人。几个粗糙的男人细致的晾上一排肉干,这一直都是男人最大的噩梦,有时候那些人兴致正浓的时候也会把人肉塞到他嘴里,看着他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已经安静下来的洪水,浸泡着支离破碎的村落,偶尔能看到腐烂的人类尸体飘过,某处没有洪水的土地上立着几棵被扒光了树皮的枯树。 赫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想过也许现在的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的荒蛮时代,也许他们腰间围着简陋的兽皮,一路漂泊,一路狩猎;也许他们已经创造了文字,粗糙而宝贵的文明在这个世界上发展传承。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人吃人,男人出卖自己养活子嗣。她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这是人间?”真是难以置信,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当然”,齐菲尔语气轻快,赫拉却觉得浑身发冷。 问心无愧 大地上所有的风景在卡俄斯眼中无所遁形,人间的灾祸没有带给他任何的痛苦。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位置,能够让卡俄斯在最大的程度上避免七情六欲的干扰。 原来,神明的冷漠真的是天生的,从诞生伊始就这样冷漠,然后在实力不断增强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变得更冷漠。 塔尔塔罗斯就在卡俄斯的身边,时间好像并没有让感情变深的魔力,卡俄斯难免有些失望了。 “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觉得心痛吗?”,塔尔塔罗斯皱着眉头,他始终还是不够了解卡俄斯。在对方还是冯瑟斯的时候,他有自信了解这个人的心事的。 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他都做了什么事?塔尔塔罗斯眸光暗沉,心里觉得讽刺,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这个人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发展变迁,就算是偶尔插手也不过是推波助澜。他还有心吗? 隔着灯火,卡俄斯闭上了自己的另一双“眼睛”,用自己的肉眼去观察塔尔塔罗斯的脸色。塔尔塔罗斯的五官在摇晃的灯火中若隐若现,冷硬的线条划出几道阴影,一身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黑色衣袍。 这个世界不是被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推波助澜都不是他的错。 卡俄斯问心无愧。 转过头,仔细的看着这个世界的颜色,人间的荒芜,神界的另一种繁荣,皆在他的眼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卡俄斯不懂塔尔塔罗斯的心结,不是不能窥测对方的内心,而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要尊重自己的这个伴侣。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创造的世界”,顿了顿,对上塔尔塔罗斯黑亮的眼睛,继续说道:“难道,你觉得凭我一己之心就可以促成这种变化吗?” 卡俄斯的目光直直的对上塔尔塔罗斯的视线,不移分毫,在这个时候卡俄斯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在火光明亮的视野里,塔尔塔罗斯能够清楚地看到卡俄斯每一分视线的变化,心中种种难以停歇,可是却难以质问。 不管有没有厄洛斯的箭,不管看不看得透这个人,他还是不能质疑,哪怕不过是多出一份强硬,都要耗尽他的力气。看着卡俄斯晦涩的视线塔尔塔罗斯心里觉得荒凉,就好像是狂风呼啸而过的沙漠一般,心里气愤,却难以抒发,冷哼一声! 卡俄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激情未退,但是两个人的感情却没有变得更好。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做的,这个世界上自有比神明更加强硬的意志控制着。” 比神明更加强大的意志就是法则,卡俄斯不清楚神明对法则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是宠爱的孩子,也许是手里的刀剑。就像被盘古手中开天辟地的斧头,不,不是这样的,也许他不是斧头,而是盘古,而这些孩子才是他手中的斧头。 盘古创|世的最终结果是自己和斧头都归于天地,这也是卡俄斯心里的一个心结。 “人间的事,是注定的,或者说是必须需要经历的”,卡俄斯的眼睛里面似乎有重重光影掠过,最终凝成了一种坚毅。 他是最古老的创|世神,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着某种责任,他能够改变希腊神族的一些小事,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在奔流的历史面前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神族的确被改变了,这种改变对比希腊神话的历史看起来几乎是面目前非,然而,神族依然是神族。在目前为止,最大的变数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自己的便宜儿子提拉莫提。 黄金时代 白银时代 黑铁时代 …… 一次又一次的在覆灭中重生,如同欲|火重生的凤凰一般,一次又一次更加的美丽强大…… 塔尔塔罗斯当然不懂卡俄斯话中的意思,他们被称为五大创|世神,但是无论是谁都不是真正的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的是卡俄斯。五大创|世神不过是他传递或者容纳力量的载体而已,最后,塔尔塔罗斯还是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人世纷乱、洪水滔天,关他什么事! 看着安静下来的塔尔塔罗斯,卡俄斯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塔尔塔罗斯不只是他的伴侣还是他的妻子。 在花间,乌瑞亚遥遥望着自己两位父神所在的宫殿,侧耳倾听着人世的嘶喊哭号。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几年两位父神的关系有些紧张,不过,不管有多紧张塔尔塔罗斯父神都舍不得离开卡俄斯父神。 越是相爱,就越容易变得苛责,所以不管是塔尔塔罗斯还是卡俄斯总是难以忍受任何残缺。乌瑞亚深知这一点,却从来没有点破,再好的道理,不是由对的人说出来,效力还是差了十万八千。 伸手把自旁静立的冷面少年揽到自己怀里,这个孩子就是已经长大的达拿都斯。达拿都斯长大了,身体抽高,但是因为年纪尚幼,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秀丽的美感,就像是一株刚刚抽出新鲜枝条的树苗,现在正是他成长的时间。 达拿都斯是乌瑞亚的东西,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被他金屋藏娇、百般调|教、耐心教导,终于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达拿都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神和母神是谁,也经常看到自己的那对无良兄弟。 但是每次见到这一对兄弟都没有好脸色,不过达拿都斯不管面对谁都是这幅死人脸,没几个人能看出这个孩子的喜怒,埃忒耳和赫墨拉同样看不透。 达拿都斯不过是怨气难平罢了,虽然早就已经适应了在乌瑞亚身边的生活,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受到这种各种心惊肉跳的教育了。不过,那个时候自己的这些亲人可没管过自己,神明的记忆力非常好,达拿都斯能够记得住自己小时候受到的教育和惩罚,还有他所得到的关怀。 乌瑞亚也一样讨厌,不过没有人像乌瑞亚这样对自己好了。达拿都斯放松了身体,卡俄斯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怀里少年的肩膀上,温暖的颈窝让乌瑞亚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现在,你的力量差不多已经成熟了吧?”,依旧是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句从乌瑞亚嘴里吐了出来,好像是关心自己怀里的孩子。 乌瑞亚嗯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明白,乌瑞亚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回答,但是如果他不说出来估计又会受到一顿教训。 乌瑞亚满意的笑了笑,奖励性的在怀里男孩身上的脖颈后面落下一个轻吻,达拿都斯被身后温热的呼吸激的一抖,换来身后人的一声轻笑。 “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陪我出去走走”,乌瑞亚拍拍达拿都斯的肩膀,笑意融融,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面却冷凝的似乎有寒冰在不断断裂凝结。 达拿都斯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乖乖答应了。 “真是个乖孩子”,乌瑞亚满意的赞叹着,其实他最想要夸赞的是他自己,毕竟不是谁都能把一个冷面泪包子养成一个乖巧聪明的男孩子的。 乌瑞亚想要去大地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再加上他也确实想要出去散散心了,自己停留在深渊里面的时间也实在是太久了。 人间的荒凉和混乱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乱也就乱吧,人类从一开始就是神明手心的玩具。在神明眼中人类就好比是树上的枝叶罢了,你见过哪个人会随随便便的为了树枝上落下的枯败的树叶满心伤怀呢? 在神明的眼中,现在的人类世界不过是一个秋天的世界,落叶从开始从枝叶上枯黄逐渐飘落到地上的污泥腐烂。 让赫拉心惊的变化在神明眼中不过是一个一件小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齐菲尔看着赫拉变化莫测的脸色有些不明就里,她可不是为了看这些赃物丑陋的人而特意过来了。 “走吧,这条通道开的真不是地方。当时也没有想过我们居然会遇到这种情况”,真是丢脸! 赫拉心里却没有齐菲尔这么放松:“齐菲尔”,她伸手拉住齐菲尔的衣角,动作上看起来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脆弱,齐菲尔有些不解。 这个时候,齐菲尔当然不会放开自己朋友的手:“怎么,被吓到了?这边可没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和我一起去繁华的地方走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管是哪个时代很难没有这样不公平的地域,齐菲尔伸手擦擦赫拉身上刚刚冒出来的冷汗,听到赫拉开口:“先救救那个男人吧。” 小试剪刀 荒凉在这个世界蔓延,齐菲尔脚下是混着血迹的土地,不远处泥泞的土地上还有几根苍白的骨头。 一路清风随意而起,吹走了她不喜欢的味道。 “你想要留在这个地方吗?”,齐菲尔问道。看得出来,赫拉对人类的痛苦感到不适,甚至是厌恶的。 赫拉呆呆的点了点头,不是想要留下,而是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离开。在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不是天生的神明,本来她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孩儿。 “想留下就留下吧,我带你去看看好玩的东西”,齐菲尔牵起赫拉的手转身想要离开,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现在的痛苦。 赫拉却不能坐视不理,心里明白齐菲尔此时的选择不是因为齐菲尔不善良,恰恰相反,齐菲尔是神界少有的性子柔软善良的女神。只能说,在齐菲尔眼中人类根本就什么也不是,若说是蝼蚁只怕都是高看了,能够博她一笑似乎就是这些人类的最大的荣幸了。 齐菲尔看着停在原地的赫拉也没有继续向前,倒是不觉得意外:“你想帮助那个男人?” 赫拉点头。 “你帮得了他一次,却救不了他,这个人还是会死。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就算没有这些灾难,也还是会在不足百年的时间枯萎死亡。” 齐菲尔到底是神界的女神,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活了几万年的时间,毕竟风神也是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她看过数不尽的生生死死,人间的事情她比赫拉要了解的多,在她看来人类这么短暂的生命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一个神明去干涉他们的命运轨迹。 赫拉当然明白齐菲尔说的话,她没有救赎一个人一生的本事,更何况这个人的一生早就已经毁掉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碰到不正义的事情不能因为自己不能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正义而选择袖手旁观。 在这个时候,那个本来站在门口的男人已经走到抱着孩子的男人面前,伸手把他怀里的孩子拽了出来。米尔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并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饱饭了,身上早就没有多少力气去反抗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了。米尔被摔倒之后,忍着身体上的痛苦伏在地上,看到那个男人靠近了自己的父亲,黑色的眼睛里面燃烧着冷色的火焰。 那个男人伸手拽着米尔父亲的衣领,把男人提了起来,手里拿着刀轻轻拍着这个男人的脸,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的动作充满了不屑。忽然嗤笑一声:“叫你走你就要走,是不是饿了想吃肉干?” 米尔父亲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青灰色,眼睛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恐惧,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上反,还是强撑着说:“我不去。” 米尔突然扑过来咬伤了男人的手腕,男人脸色狰狞的痛苦的甩开了米尔的父亲,就这样米尔的父亲被甩到了墙上,父亲的闷哼声让米尔的动作愈发凶狠,居然就这样咬下了一口血肉。 男人嘶叫一声,甩开了米尔,转过身来,冷笑一声,心里决定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子吃掉。 米尔的父亲忍着疼痛扑到了男人脚下,抱着男人的腿说:“求求你了,我去、我去。”再多的坚持在面对儿子所要遭受的苦难时也不得不放下来了,他不过是一个父亲而已,尊严早就已经没有了。 那个男人用脚尖抬起米尔父亲的下巴,米尔父亲露出几分希望,却听到对方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吃掉你儿子,不然,我掉下来的那块肉谁赔?” “我赔,我赔!”,米儿父亲慌忙的说,眼神已经化成了一种绝望,没有办法不卑贱,早就没有尊严的人怎样才能不卑贱? “父亲,不要答应他!” 男人已经厌恶了猫戏老鼠的游戏,把伏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甩开,捉住了无力反抗的米尔。米尔似乎也已经厌恶了反抗,反正都是要死掉的,早早晚晚有什么区别。 与其这样活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卑贱的出卖自己还不如放弃求生,让父亲在最后的时间有尊严的活着,不要到了死的时候都狼狈不堪。 男人把手掌放在米尔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紧力道,欣赏着米尔父亲的表情。米尔的父亲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采,好像正被扼住脖子的人是他而不是米尔。 赫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手敲晕了正在行凶的男人,米尔父亲看着突然倒下的恶徒,来不及看是谁去解救了两个人,伸手抱紧了自己脸色青紫的孩子,抚着孩子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叫米尔的名字。 米尔刚刚恢复意识就一脸防备的瞪着赫拉和齐菲尔,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人了,她们看上去那么健康美丽,眼中没有任何的麻木和绝望,穿着漂亮精致的衣服,如同刚刚从宴会上走下来的公主一般。 赫拉走到眼神呆呆的孩子面前开口:“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吗?” 米尔的父亲跪到赫拉面前,哀求道:“求小姐带走我的米尔吧,求求小姐了……” “你不离开吗?”,这句话是齐菲尔问的,她倒是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些好奇了,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如果不离开这里大概也还是会死掉的,真是不明白这些人类想的是什么。 赫拉和米尔同样等着男人的回答,男人眼神空茫的看着远方,米尔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他母亲的骨头就埋在那边的土地里面。 “我离不开这里,就算这个地方再怎么破败也是我的家乡”,然后转过头对自己的孩子说:“离开这里吧,米尔。” “你留在这里会死的”,米尔没有劝解,而是说出了一个在场人都知道的残忍现实。 “我知道,如果你能平安的活着我也放心的去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脸上居然有几分温柔,早就已经麻木的双眼焕发出一种久违的神采,让米尔看到了自己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很久以前,父亲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母亲和自己。 如果死亡是一种解脱,那就这样结束好了。 “我们走吧”,米尔和赫拉、齐菲尔一起离开,背对着身后即将死去的父亲和已经成为尸骨的母亲,从来没有回过头。他低着头跟随者前面两个人的脚步,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地面上,最后被不断向前的脚步落在了身后。赫拉听着孩子的呜咽声,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语,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悲伤是无法用语言安慰的。 那个男人一直在看不到米尔背影之后才转过身,走回自己破败的房子里面,从墙角拿起一块石头敲上晕倒在地上的男人的头。一下又一下,死前拉上一个恶徒吧,他早就恨死这些人了。 在第二下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击,这个男人彻底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办法睁开了。 米尔父亲从这个男人手中弄抽出那把刚刚被他拿在手中拍打自己脸颊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妻子,更不清楚自己的尸体会不会变成肉干。但是真的累了,就像当初说的那样,没有人想要这样肮脏的死去,这一身污浊他却没有力气清洗干净了。 殷红色的鲜血从靠在墙角的男人心脏之处不断地溢出来,好像要流出这个人的所有生命力。 这是达拿都斯第一次来到人间,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肮脏的场景,对这个人间他真的是没有多少好感。 乌瑞亚摸达拿都斯的头,神色不变的看着这些眼前的这一幕,这么多年,他看过许多人间的纷乱。 “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力量是什么样子的。” “好。” “别忘了用我给你的剪刀。” “嗯!” 这是达拿都斯第一次施展死神的力量,在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身上。可以说他们过来的时间正合适,这个人的生机刚刚消弭,再迟一刻恐怕就神魂不存了。 达拿都斯手里拿着乌瑞亚给自己的剪刀,这是一把通体乌黑,拿在手里就变化极大的剪刀。锋利,是肯定的,这是用神界和人界最好的金属打造而成的,只有山峦之神乌瑞亚才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种金属。 剪子从达拿都斯手中飞出去,悬在倚在墙角的男人的头上,一下一下的开合着,剪断了所有无形的丝线,一个朦胧的人形显示出来。 乌瑞亚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新生的灵魂,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完整存在的人类灵魂,也是达拿都斯第一个作品。 “很完美!”,乌瑞亚笑着赞美达拿都斯的成果。 达拿都斯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总算没有白白练习,如果这个时候失败了他都能够想象到乌瑞亚的脸色。 新生的灵魂懵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掉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个靠在墙角的人不是已经死掉的自己吗? 离家出走 “父神。” 卡俄斯身穿一袭黑衣站在月光之下,背对着乌瑞亚,黑色的长发似乎已经融入到了黑夜的黑暗之中,脚下是不断向远处延伸的银白色水波。 乌瑞亚和达拿都斯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已经荒芜的庙宇,这里的僧侣几乎都已经死光了,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在乌瑞亚带着达拿都斯来拜访的时候这个人很痛快的让两个人入住了。当时,师傅的原话是:就住在这里吧,好让我知道这附近还有活人,这里的米大概还够吃几天。 听到乌瑞亚的话卡俄斯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过身,对于乌瑞亚的外出他没什么意外的。卡俄斯没打算计较乌瑞亚带着达拿都斯来到外面来这件事,孩子大了总要多出去闯闯的,没有一辈子待在巢穴里的苍鹰。 “父神这次是打算在人间多待一段时间吗?”,在乌瑞亚的印象之中卡俄斯父神似乎从来没有独自来到人间的经历,几乎有限的几次人间游玩都是与塔尔塔罗斯父神在一起。 卡俄斯嗯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乌瑞亚说道:“你先去休息吧,那个孩子还在等着你。” 这几年的时间里达拿都斯似乎已经离不开乌瑞亚了,就算乌瑞亚在大多数时候对达拿都斯都没有几分和颜悦色的温柔,总是强硬冷血的命令达拿都斯都还是像得了病一样的亲近依赖乌瑞亚。 卡俄斯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这是他对乌瑞亚说话时最常使用的语气,乌瑞亚期待的温柔总是很少得到。他很羡慕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的温柔,一直他都看得出来卡俄斯父神虽然对大多数人都温柔实际上是冷漠。而对自己的冷淡却是懒惰,他懒得在自己面前假装温柔,很爱护自己,却不是温柔;父神对于塔尔塔罗斯父神是真的温柔,纵容有余,而爱情……他看不透。 乌瑞亚多嘴问了一句:“父神和塔尔塔罗斯父神之间是有什么矛盾了吗?” 卡俄斯这才转过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轻笑了笑,眼睛里面氤氲着明暗交织的光彩:“没什么。” 乌瑞亚简单的告别之后转身离开了,卡俄斯一个人看着天空上悬挂的月亮,暗自摇了摇头。他与塔尔塔罗斯是有一些矛盾,而且已经积聚了很多年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归根到底,不过是两个人的观念不同,还有当初恶作剧的贻害吧。 与其两个人现在见面就满心火气的冷战,还不如暂时分开都安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而且,也是时候来人间看看这边的风景和世界的变化了。一路走来这个世界的变化巨大,不仅是历史的进程,还有与历史背道而驰的发展。很难想象古希腊没有神明传说会拥有怎样的风景,现在没有任何的神明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做出明显的干涉。 天神宙斯,现在被克洛诺斯用爱情束缚在神王宫殿里面,赫拉并没有成为宙斯的妻子,众多小神已经没有出生的机会了,他们被一个摩西莫提取代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乌瑞亚没有见到卡俄斯,早在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卡俄斯就离开了。离开的方向,就随着心意,背对阴影、大步向前。 乌瑞亚脸色有些冷,继续教导达拿都斯使用自己给他制造出来的剪刀,达拿都斯本来想问什么时候可以使用自己的镰刀,但看到乌瑞亚明显不太好的脸色也就不敢再多言了。本来,镰刀才是自己的神器,虽然剪刀也不错,但是怎么可以这样呢? 在天空上的菲碧在结束了一天的任务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脚步匆匆的跑到了瑞亚的宫殿,先伸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充足的力量让瑞亚看起来脸色红润,身体丰美,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温柔婉约的气质:“怎么,昨天那么累?” 菲碧是月神,每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在固定的地方睡上一觉,让月辉洒遍大地。菲碧在很早以前就对这个枯燥的人物异常厌倦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生一个月神女儿替自己去工作。 菲碧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四处扫了扫,看到周围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深渊之神和冯瑟斯吵架了,冯瑟斯现在正在大地上流浪。” “流浪?” “嗯嗯!” “初代神的事情可不要随便乱传”,瑞亚想了想奉劝到,对八卦新闻瑞亚可没有多少兴趣,但菲碧对这种事情一向比较热衷。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乱说的!”菲碧信誓旦旦的保证。 没过几天神界就传言塔尔塔罗斯和冯瑟斯感情不和,塔尔塔罗斯将冯瑟斯赶出深渊,一直都羡慕这两个人感情好的众神在这个时候纷纷唏嘘。 菲碧听到这种传闻:“啊?居然是这样吗?”,完全没有想到这种留言的源泉是自己。 卡俄斯听到这种传言的时候正在自己的特洛伊王国,和大多数地方一样,特洛伊有一半的土地浸泡在水里,另一半湖水干涸土地龟裂,不管是哪一边庄稼都枯萎了。不过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冷静一些,他们低头挖井希望能够留住一部分水,以求可以活着度过这次灾难。 没有人知道这种行为不过是扬汤止沸,不能在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知道这一点的人正在彻夜祈祷。 祭司们,跪在已经脱落的壁画前低着头默默地祈求着,大地从来都不是他们自己的领地,大胆推测,这里应该居住着某些神明。 向他们祈求吧,只希望人类不要灭族,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场灾难会让人族元气大伤,甚至是毁灭整个人类社会。 卡俄斯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现在的样子和大多数流浪在外的吟游诗人一样,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行礼,手里随意的抓着一本书。 王国的士兵正在给这个地方的子民分发米粮,在灾难刚刚发生的时候这里就下令不准任何人私自拥有米粮,否则一律处以绞刑。很多人都不情不愿的把粮食上交了,这些粮食交由国家官员每天定时定量的分发给子民,不分贵贱。这条英明的律法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国家的安宁稳定,让更多的人能够在食物有限的情况下不至于饿死。 卡俄斯看着人们的神情,认真的感受着这片土地的希望和绝望,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滚滚而来的海潮一样涌上了他不加阻碍的心腑。这是卡俄斯第一次这样认真仔细的解读这些人的心情,绝望、希望、犹豫、麻木…… 突然这些感情沸腾起来,变得热烈而活跃。 “阿瑞安斯将军来了!”人们喊起来,似乎是正在热情的打着招呼,卡俄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实现转移—— 一个五官深刻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经过这里,对站在路边的卡俄斯说:“喂!如果饿肚子了就到那边去排队!”看卡俄斯抬头,他抬起自己的鞭子指了指那边正在排列的队伍。 有几个正在排队的人看着卡俄斯皱紧了眉头,这里的食物都是属于王国的。每一粒米都是由王国的子民耕种得来,卡俄斯明显不属于这个王国,按理说不应该得到这里的食物。 两个人视线相接,卡俄斯知道这大概就是这里人口中的将军了,思潮而起,大地上石木和植物都向他诉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并且感到由衷的荣幸。不到一刻卡俄斯就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特洛伊最年轻的将军,家里三代以上都是将军,曾经陪着特洛伊的王征战多年,为特洛伊开疆拓土,所向披靡、从无败绩。 卡俄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不是人类,食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意义并不大,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兴趣和哪一天都可能会饿死的人抢夺食物。 男人身后的小兵看着卡俄斯的背影骂了一句:“真是不识抬举!” 阿瑞安斯一个鞭子甩了过去,小兵缩缩脖子安静下来,收回了目光,不过是一个吟游诗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阿瑞安斯深邃的蓝色眼睛追逐卡俄斯的背影,卡俄斯现在还是黑发黑眼的模样,与希腊人大多高大深邃的形象相比,从背影上看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十几岁离家远游的大男孩,卡俄斯的冷漠很轻易让人误解为一种幼稚的防备。 卡俄斯脚下踩散一缕清风,不需花费要多余的心思就能够看到身后人的目光,他也没有在意。生命短暂的人类,对生命永恒的神明来说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他一眼望向前方,这个世界上千百里内的荒凉都映入他的眼帘:有人和同伴分享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有人独自饿死、有人在争斗抢夺食物…… 对于人间的灾难卡俄斯无意救助,人类不会在这一次灾难之中毁灭,如果人类真的毁灭了那神明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是法则曾经告诉他的,三千世界相互平行,但三千法则总有几条定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第一的永远不是神明,而是人类;永恒的不是人类而是时光;而在历史向前的时候人类是不会被彻底毁灭。希腊神是掌控着自然和宇宙的力量,维持着这个世界能量的稳定;还有一些神明掌控着四季万物发展的法则,这种掌控力量仅次于法则,比如传说之中的九天玉皇…… 也就是说,有一些能量极度稳定的世界,或者说是位面是可以没有神的,神明的存在是为了弥补法则和世界的瑕疵。 在自己所熟悉的未来社会里神明已经被人当成一种神话了,在古时候人们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在自己的意识文化里创造出了“神明”,用以解释人们自己不能用当时的知识解释的自然法则。 助人为乐 晓春之夜,卡俄斯站在停止流动的水流面前,河水突然卷起一个浪花,一个披着长衫的蓝发青年从水中升起脚步。 五官俊朗的男神静立在河面上,注视着卡俄斯的衣摆,不敢轻易抬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初代神。他是河神刻非索斯,当他在河底听到卡俄斯的脚步声时就无法自己的从水中走了出来,但是现在见到了卡俄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想要见到对方。 心里觉得就好像是万般幸运的命运一般……无法抗拒。 “刻非索斯,不随着你的姐妹们一起离开这片土地吗?”,卡俄斯轻轻掸掸衣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眼睛凝望着在星光下一片银白的河水,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银白色的雪一样,向着远方蔓延而去。 河神刻非索斯不好意的挠了挠头,揉乱了一头蓝发,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似乎是有流光闪过,这是河流最瑰丽的颜色:“预言师告诉我要在这里等待我的妻子。” 卡俄斯抬起头,刻索菲斯的脸颊有些泛红,想来是因为自己那个还不曾遇到的妻子,对自己叫不出妻子的名字感到不好意思。刻非索斯身体健壮,笑容阳光,没有半分河流之底的晦涩,卡俄斯不禁笑了笑。 人间的预言者墨拉波斯是一个能听懂动物语言并且精通医术的人,他出生在色萨里亚。在多年前曾经到特洛伊游学。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正在河边漫步的刻非索斯,当时那个年轻的预言者因为看不到刻索菲斯的未来,出于好奇便留下来和刻索菲斯成为了好朋友。 刻索菲斯热情天真,就像墨拉波斯好奇自己的未来一样,他也同样好奇这个年轻人的预言能力。随着两个人感情的加深墨拉波斯不再像最初一样好奇刻索菲斯未来的秘密,在两个人的一次闲谈中自己说出了自己的能力来自于动物的馈赠。 有一天,他突然看到了刻索菲斯的未来,刻非索斯像往日一样漫步在河边,他的脚下是清澈的溪水,他身旁是一个正抱着一个非常精致漂亮婴儿的美丽女人。两个人亲密而欢喜的在一起交谈,从他们的眼神之中墨拉波斯能够看得出他们是夫妻。当视线再次落到那个婴儿脸上的时候墨拉波斯突然移不开视线了,在那个孩子把脸藏到母亲的怀抱之后他才狼狈的移开视线,这个孩子真的是太美了! 墨拉波斯不敢说自己看到了一个令自己神魂颠倒的小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自己老友的儿子,简单的和刻索菲斯告别说他只要留在这里就能遇到他的妻子就匆匆离开了。 刻索菲斯因对好友的信任,就与自己的河流定居在这方土地上等待着自己的妻子。岁月如梭,说不清多少年已经过去了,他一直坚信着好友的话,没有带着自己的河流搬家,就算是在这几年自己的几个姐妹连续不断的劝告鼓励也还是没有动摇离开。在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过多的照顾人类,也没有和自己的姐妹一样对人类气愤蔑视。 思绪百转,往事历历,不过是眨眼之间就结束了。卡俄斯知道刻非索斯想要等待的妻子——一个水泽仙女,不过在早就已经变得冗杂纷乱的命运轨迹面前,刻非索斯大概是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了。 一个人哪怕是穷尽一生的等待和追寻都没有办法找到不曾存在过的人,水泽女神利里俄珀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这里吧,你的妻子不会在此地出现”,卡俄斯对刻非索斯说道,他的目光向更远处望去。也不知道这种改变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他不经过这里刻索菲斯大概还要一直等下去,不知道会等待多少岁月。 光阴对待神明最是慷慨,也同样无情,神明在流水一般的光阴之中难以衰老,却要亲眼看着这个世界在衰老,而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一生的时间。 轻笑一声,眸光清亮,不光是对是错都没有机会再次改变了。 比起普普通通的人类,刻非索斯自然更相信一个身份高贵,神力无边的初代神。心里已经打算离开了,这附近的战乱早就已经让他厌恶了,河流时不时就被洒上温热粘稠的鲜血,更有人企图让河流改道。 卡俄斯转身离开了,他帮刻非索斯解惑不过是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想起那个在河水边化成一朵水仙花的少年摇了摇头。 阿瑞安斯骑着自己的烈马走过了几里路,来到都城东面的山坡上的河流饮马,在马喝了水,又吃了一些水边的植物之后,踏着星光策马而归。不是他心血来潮了想要散步,而是现在都城里干净的水已经不多了,那都是为陛下的子民留下的最后的生机。 就算这匹马已经陪伴他征战多年,在大多数人眼中不过是一个畜生,以自己在特洛伊的威望,想要给自己的坐骑一些特权还是可以的,不过到时候惹得哪些人不快就没必要了! 再好的将军也不能十全十美,更不可能获得所有人的支持,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有人想要把他踢下来。想到这里阿瑞安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刀锋一般的眼神有银辉闪过,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些人永远都忘不了窝里斗。 阿瑞安斯放松身体靠坐在马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细软的狗尾巴草,把经常使用的马鞭子别在腰间。他的马早就认识回家的路了,他只要在这个难得悠闲的时刻里看看天上灿烂的星辰,享受一下夜晚温柔的风就可以了。 突然听到了细细的脚步声,安瑞安斯轻轻地拉了一下马缰绳,这个和他默契十足的骏马就放轻了脚步。安瑞安斯坐直了身子,向前望去,挑了挑眉,嘴角弯弯。 他看到了谁?这不是那个今天拒绝都城士兵分发的粮食的那个吟游诗人吗?看他现在这个脚步稳重,身板挺直的样子,想来大概是已经吃过东西了,或者这个家伙一开始不缺食物。 卡俄斯当然知道有个人在自己身后,不过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被自己发现,他也懒得“发现”。 阿瑞安斯的马一步一步跟着卡俄斯的脚步,甚至有几步就那么踩在卡俄斯走过的软泥上。畜生毕竟是畜生,在走过几步的时候,脚步还是放重了,毕竟脚掌下还钉着蹄铁呢!让这个大块头静悄悄的走步实在是个考验技巧的活。 有趣的是,就算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前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头,阿瑞安斯看着卡俄斯的背影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咬断了自己嘴里的狗尾巴草,伸手拉了拉缰绳。 马匹得到了新的命令,好像也松了口气,不再小心的控制自己的脚步了。 哒哒哒,一声一声清晰而有节奏的马蹄声在卡俄斯身后响起,卡俄斯还是装作没听见。几步之后,翻身坐上了一棵没药树的树枝,靠着树的主干,双眼微阖,就像一个真正的随遇而安的吟游诗人一般开始休息。 休息什么的,对卡尔斯来说当然不是必要的,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陪阿瑞安斯玩什么无趣的游戏。为了防止自己先停下脚步被这个人的马从身上踩过去,或者是被阿瑞安斯给一个尴尬,索性就这样停留在树干上待一会儿,看看这个人想说什么。 阿瑞安斯扼住马缰绳,皮毛黑亮的马踌躇了几步才稳稳地停在卡俄斯所在的树下。 “诶!你叫什么名字?”,阿瑞安斯仰起头,看着靠在树上的卡俄斯,在他眼里卡俄斯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 “冯瑟斯”,卡俄斯动动嘴唇,却没有睁开眼睛,语气平板的回答道。 这个样子在阿瑞安斯眼里像足了一个年纪小小流浪在外的任性少年,也没有在意卡俄斯这个明显不怎么友好的态度,继续说:“如果没有地方住就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这就是这个人的心思?卡俄斯睁开眼睛,这个时候的眼睛却没有什么情绪,好像防备很深的样子。 阿瑞安斯对他这幅样子笑了笑,相容干净纯粹,解释道:“我是特洛伊的一个将军,今天你应该听到了,我是不会在意你的那些小东西的,更不会和你抢。”说完还眨眨眼睛,他所说的小东西就是指自己眼里卡俄斯匿藏的一些食物。 卡俄斯撇撇嘴,从树上纵身跃下来,这个人还真是恶搞。对于住处,他还真没什么要求,甚至,以神明的能力不休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睡觉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趣味。不过他对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几万年的时间,现在不睡觉还真是觉得少点什么了。 阿瑞安斯看着走在前面的卡俄斯开玩笑:“你知道我住在那里吗,要不要和我共骑一匹马?” 看到卡俄斯行走的方向正是自己府邸的方向,阿瑞安斯对卡俄斯的来历也产生了怀疑,间谍这种生物,从战争开始发展之后就一直存在了。 “不是在特洛伊都城?”,卡俄斯停下脚步讽刺。 阿瑞安斯嗯了一声,似乎是对自己刚刚的怀疑有些不好意思,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和卡俄斯并肩而行。 塔尔委屈 特洛伊是希腊最大的国家,这个国家在这个时期通过连年征战得到了这个世界一大半的土地。并且拥有最完整的历史传承,这种传承指的是主持所掌握的知识和历史。 几乎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由小国分裂形成的,或者是由几个分裂的氏族势力建立演化而来的。现在存于此世的国家也不例外,特洛伊的前身是最早存在的,从深渊走出来的人类的族群最强大的的一支所建立的国家。在族群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几个意见相左的人离开了这个族群,最早的主持还是留在这里。 之后数不清的岁月里,因为种种原因,氏族分裂,形成国家,国家分裂,形成小国,国家吞并…… 这种剧目在不断地上演着。 卡俄斯在将军的府邸,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每天白日里到处走走,黑夜里就在此处休息,似乎真是把这里当成一个借宿的住处。 现在这个世界越来越混乱,小国之间战争频发,大一点的国家边境也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麻烦,关系紧张。特洛伊在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向别的国家入侵,这些国家却是在不断地试探甚至是挑衅着特洛伊。 阿瑞安斯每天都要处理一些大大小小的矛盾,大国关系紧张,朝堂之内官员之间的唇舌之战似乎也愈发激烈。年轻的将军每天都铁青着一张脸,在府邸、宫殿、军营,三点一线的穿梭着,没有什么时间和卡俄斯聊天。 就这样,两个人都当彼此是透明的一般,阿瑞安斯在卡俄斯入住的那天晚上说:“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府里的侍女”顿了顿,又说道:“食物和水也是一样。”也就是说,如果卡俄斯没有说需要食物和水,这里的侍女是不会为他准备这些的。 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说出这样的待客之言来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卡俄斯道了声谢,没有理会对方的窘迫就拍上房门睡觉去了。 他真不是一个懂礼貌的人,当然,脾气也没多好,没营养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阿瑞安斯在门外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现在这场灾祸已经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也不是一个国家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了。所有国家所有人都陷入到这种焦躁窘迫之中了,就算是自己昔日有再多的荣耀,在自然界的灾难面前还是要低下头谦恭谨慎。 可惜不管是自然界,还是神明都看不到这种卑微,他们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像蚂蚁一样一起厮杀争斗,血流成河。 深渊之中 曼珠沙华常开不败,从冥河一路伸展到深渊的出口—— “父神肯为卡俄斯父神生下一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小事呢?”,摩西莫提实在是看不惯这个看似冷硬实则幼稚的父神的迟钝别扭,开口说道。 塔尔塔罗斯对上摩西莫提担忧的视线,望向了大地的方向,他还记得那天卡俄斯离开深渊的背影。 一步一步,毫不迟疑…… 其实他并没有卡俄斯想象之中那样小气,别扭也许是真的,他在意的不是卡俄斯对自己当时的隐瞒,毕竟卡俄斯从来没有说过谎。他只是无法容忍卡俄斯的冷漠和……无情。 这个世界上,只有塔尔塔罗斯这样和卡俄斯肌肤相亲,几万年共处一室,经营一段感情。不,也许是两段感情,自己经营的是爱情,卡俄斯经营的是亲情。 乌瑞亚看的不够明白,摩西莫提根本就不明白,他想要的和卡俄斯给予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热情、责任感……和爱情,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塔尔塔罗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看不惯卡俄斯对这个世界经常流露出来的近乎残酷的态度,就和当初卡俄斯看着盖亚不断地孕育子嗣一样,他觉得卡俄斯甚至可以冷静的看着这个世界分崩离析。不管是人界,还是神界……这些不都是□□神的玩具吗? 塔尔塔罗斯看向自己身边的高大的孩子说道:“摩西莫提,这些事情你还不懂”,塔尔塔罗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暗黑色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硬。 摩西莫提正好看到了塔尔塔罗斯此刻的眼神,一面是强硬,另一面是骄傲,两种神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件完美的盔甲。摩西莫提不再多说,道了一声别就离开了此地,向着深渊深处行走。 爱情总是让人患得患失,也同样让人锱铢必较,塔尔塔罗斯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假寐。 自从知道卡俄斯的身份之后,两个人以前的生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似乎都变了另种个气氛。他能够看出自己哪些时候是被人扮猪吃老虎的戏弄着,而哪些时候是被对方尊重爱护着。卡俄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在尽可能的追求着完美,同时也足够冷静的能够剔除任何不完美的部分,甚至在有些时候也能孩子气的做一些恶作剧。 反正,不管到什么时候,受害的那个都不会是卡俄斯。 塔尔塔罗斯暗自嗤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卡俄斯一定要选择一个伴侣自己自然是不二人选,不管是自己对卡俄斯,还是卡俄斯对自己都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塔尔塔罗斯对卡俄斯来说早就已经成为不可替代的了,但是却并不是不能舍弃的,这一点他心里清楚,也觉得悲哀。 对于感情,塔尔塔罗斯同样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可以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下孩子,却不想忍受不公平的感情。他和卡俄斯,也许会一直这样缠结在一起了,但是现在,还是让他冷静冷静吧—— 几万年的时间,就好像一个错乱荒诞的梦境一般,压下心中的悸动,理智的看待两个人的感情和关系,在卡俄斯走出深渊的时候他才没有出言挽留。 卡俄斯,到底是低估了塔尔塔罗斯,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魅力,能够欺骗任何一个人。却他忽略了一个爱人的心思有多细致,他从未说过谎话,真话自然更是完美,可他的心却骗不了人。 他没有爱,塔尔塔罗斯是他最关心的人,他的伴侣,他孩子的父亲,却不是爱情的寄托者。他的爱情被重重理智包裹其中,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爱情,从未教导神界众神什么是爱情,同样没有给自己爱情。 战争,还是在特洛伊附近的两个国家爆发了,特洛伊就像一块被放在火边的肥肉,熏出的香味惹得各方狼犬鼻尖痒痒、涎水横流。在这几十年间,特洛伊从来不畏惧任何挑衅,主动拓展国家版图的事情更没少做,附近的国家要不是够聪明、识时务恐怕早就被灭掉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谁能够冷静下来,对于这种从未发生过的灾难,上位者比普通人更加焦虑。他们害怕失去生命,失去权力,这场灾难让很多国家都发生了或大或小规模的人民暴|动。相比之下,这么多年一直兵强马壮,拥有最好的土地,粮食颇丰,又几乎没有发生人民暴|动的特洛伊格外引人注目。 特洛伊国家上层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恼人的视线,但是没有谁能够避开,就像是在大象身上蹦蹦跳跳的虱子一样。 从王宫里出来,阿瑞安斯和一个身材略显肥胖、有一双精光流转的眼睛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下台阶,两个人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交谈。 “将军,边疆那边还安宁吗?要不要再派一支军队去镇守?”,宰相辛哈得克担忧的问道。 阿瑞安斯眼睛里面有着明显的血丝,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那边的情况确实很紧张,但是我们不能轻易派兵过去。”顿了顿,又解释道:“边疆的士兵一定要每天都吃个六七分饱,派一支军队就意味着又要多挤出一些粮食了!” 听了这句话,辛哈得克叹了一口气,满脸忧虑。他明白阿瑞安斯的意思,边疆的士兵随时准备打仗,当然不可能像都城里普通的人民一样每天只吃一点可以维持生命的量的食物。边疆的士兵,就算是要给那些惦记着特洛伊的杂碎看,也要精神饱满,身体健康! 阿瑞安斯思考了一路,在两个人即将分开的时候对自己的好友说:“过几天,我去边疆看看,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辛哈得克道了一声保重,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就转身离开了。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在当年寺庙里就在一个师父身边学习,现在早就已经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了。无需多言,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难得的,阿瑞安斯邀请卡俄斯一起用餐,卡俄斯看了一眼简单的饭菜,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放下了手,等着对方的话。 果然,阿瑞安斯也没有多用,放下手里的餐具:“过两天,我要去边疆了,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随我一起过去?” 阿瑞安斯看了看卡俄斯现在的身子板,又说道:“如果你留在这里,我府里的下人会像现在一样照顾你,若是你跟我到边疆,我就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你了。” 卡俄斯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也不打算在留下了,对于混乱的边疆,现在他就已经闻到了火药味,也同样不准备去。 “我要回家了”,卡俄斯不怎么在意的随口说了一个谎话。 安瑞安斯这才想起来这个黑发黑眼的小伙子似乎是离家出走的,现在这个时候在家里才是最好的选择,点了点头:“你家离远不远,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卡俄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道了声谢。 两天之后,阿瑞安斯去了边疆,卡俄斯继续一个人流浪,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鬼怪魂瓶 一路行走,没有人想过要打这个看起来衣着干净、脚步轻快的旅人的主意,就算是已经被逼上绝路的强盗,看到这个人还是绕路而行。 卡俄斯在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上世界有一种无形之中的威严,看不到摸不到,没有谁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感觉,但是灵魂之中的畏惧和崇敬让他们本能的不敢做出任何冒犯之举。 走出特洛伊的时候,卡俄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双方的士兵拿着刀剑厮杀在一起,到底还是发生了战争。 赫拉和齐菲尔现在正在一个小国里,赫拉教那些人挖掘水井,怎样把有限的水收集起来,告诉他们哪些植物可以食用…… 不过,赫拉很清楚这些都方法治标不治本,在送走最后一个到自己身边寻求帮助的人之后。赫拉温和的眉目才颦起来,蔚蓝色的眼睛里面愁绪氤氲,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墙头上的齐菲尔。 齐菲尔不太喜欢人类,她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坐在石头堆砌成的墙头上,白色的裙裾随风飞扬,那些经过围墙的人都轻易的把她看成了一缕清风。她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温暖,环绕在她身边的清风似乎都有了阳光的味道。 “在想什么,赫拉?”,齐菲尔手里抓了一只雪白的鸽子,小鸽子温顺的啄着齐菲尔的手指。 “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一路上我们走过多少国家,几乎所有国家所发生的灾难都是一样的。”赫拉笃定的说道,然后看着齐菲尔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问道:“齐菲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齐菲尔当然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除了经常在神界和深渊之间穿梭,有些时候还会到大海里和海洋之中的神明一起玩闹。人间的灾难可以说是齐菲尔看着发生的,齐菲尔简单的向赫拉解释了一下这些矛盾发生的缘由经过。 赫拉在听完齐菲尔的话之后咬了咬嘴唇,深蓝色的眼睛似乎有坚冰的光彩:“陪我去一趟大海吧,齐菲尔,我知道你和海里的神明关系一向不错。” 这件事确实是人类做错了,但是不应该迁怒所有的人类,人类有善有恶,更多的人是无辜的。 “你想帮助人类?”齐菲尔挑挑眉头,心里觉得有些诧异。接着她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放飞了自己手中的鸽子,用清风温柔的托起鸽子的翅膀,脚步轻盈的走到了赫拉面前。 “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海王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想到这里齐菲尔就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海里的公主很活泼,也是合格的玩伴,但是这些人真的让人很头疼。 想想看,你说服一个人就有好几个人来反驳你,和这些人争辩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痛苦。看着赫拉固执的样子,齐菲尔硬着头皮想了想:“先去找安菲特里忒吧,她和海洋的那些公主关系比我亲密,我记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赫拉点点头,海洋老人彭透斯的女儿安菲特里忒是一条很可爱的人鱼,她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在现在的神界刚刚建成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就相识了。 卡俄斯现在到了一个沿海的国家,这里的人过得还不错,比起那些战争不休或者是勒紧裤腰带勉强活命的人来说。这里的人还能在海洋里捕捞一些鱼虾之类的东西做食,不过这里同样缺少水源,有许多人因为口渴难耐饮用了海水,没过多久就死掉了。 很久以前就有海水致死的传说,甚至有人把海水当成一种□□,现在还是有人心怀侥幸觉得服用了某种草药或者是煮开了海水就能直接饮用。 卡俄斯到了这个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一个的注意,这个时候到处流浪来寻找一线生机的人不在少数,卡俄斯和那些人很像,这里早就已经来过很多那样的人了,这里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卡俄斯白天继续到处走走看看,晚上的时候就在一处被人遗弃的木屋休息。 在卡俄斯休息之后,突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刺激睁开了眼睛,从简单的床上下来,打开门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这个村落里的人挤着人围站成了一个圈子,几个简简单单披着外衣的女人站在中间被一个身体强壮面色不佳的男人拉住了胳膊。而她的孩子正在不远处,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筋骨分离,身上的血肉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像被诅咒了一样消失不见。她被人拉扯着,目呲欲裂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在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撕扯成了碎片。 “不——”,她发了发疯一样的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 “不能过去,费力那丝,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在拉着她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女人呆呆的盯着落在地上的婴儿骨头,然后发了疯一般的叫喊,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 几个人略微松开她了,她马上爬过去把地上零碎的骨头抱到了怀里,眼睛里一片疯狂和绝望。刚才拉着她的男人中的一个想再把她拉过来,眼睛里面却有明显的畏惧和犹豫,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看了他一眼,他就定下了脚步,没有过去。 这个村子本来就因为水和食物的匮乏蒙上了一层阴霾,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更是让人心头沉重。一群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闪烁着某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开始窃窃私语,声音渐渐变大,最后老村长敲了一下拐杖,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老村长尽量挺直已经驼了的后背,喝道:“能活着就活着,死了能有什么办法,各家都回去吧,看好自己的孩子!”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他心里想的却是:大人都要死光了孩子还能活多久。 围在一起的人也渐渐散开了,人们心情沉重,没有谁再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大家都对今晚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毕竟这件事情不止不光彩而且太诡异了。 卡俄斯的眼睛闪了闪,这些人看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五官模糊的灵魂,现在应该称为鬼怪了,吃掉了一个孩子的血肉,现在那双通红的眼睛正盯着地上坐着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在哀哀凄凄的哭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好像在看着一种食物的慑人视线。 鬼怪这种东西从哪里来的卡俄斯转转眼珠就能猜到,这些日子乌瑞亚正带着达拿都斯到处收割将死之人的灵魂。这两个熊孩子只管顾收割灵魂、锻炼手脚了,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容纳灵魂的地方,无处可归的灵魂中强大的一部分修炼成了鬼怪。 想到这里,卡俄斯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什么都有了,还少一个容纳死人灵魂和鬼怪的地狱冥府。真是糟糕,这些年似乎光顾着谈情说爱、教育子女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现在一时半刻也不急,此时人间大乱,达拿都斯注定是冥王的左右手 ,在这个时候培养培养能力也是正好。不过,可不能再让这些鬼怪到处游荡,吃人什么的,恐怕最后就不止是鬼怪而是妖物了。 就在那个在女人身边的鬼怪要把手伸向那个女人的时候,卡俄斯冰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了那个鬼怪,鬼怪的身躯无声无色的燃烧起来,嘶哑的嗓子发出了常人难以听到的嚎叫。那个女人还抱着一堆尸骨在哭号,到了现在嗓子都已经嘶哑了。 卡俄斯推开门,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在那个女人诧异悲伤的目光中把她扶了起来:“大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那个女人也知道现在再怎么哭泣也无济于事,怀里抱着一堆骨头,被卡俄斯送回家去了。不是她有多相信这个外乡人,而是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别人惦记的,她的丈夫前半个月因为吃了有毒的鱼死掉了,孩子刚刚也死掉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在意的? 卡俄斯在把那个女人送回家回到自己的暂住地之后,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直巴掌大小的深渊生物跳到了卡俄斯对面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垂着头垂着爪子乖乖站在那里。卡俄斯把一个小瓶子挂在了这个小怪物的脖子上,拍拍小怪物的头:“把这个东西交给达拿都斯。” 小怪物受宠若惊的应了一声,就迅速离开了。这是深渊里速度最快的一种造物,攻击力也很强,和本身小巧的体态一点也不相符。 也是居家旅行必备传信兵—— 至于那个东西,交到达拿都斯手里他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达拿都斯在未来冥王殿下的狗腿子,想到这里卡俄斯笑了笑。 吱吱吱—— 连带着几声挠墙声在门口响起,乌瑞亚听到这刺耳的声音皱了皱眉,抬脚踢了自己身边正在喝茶的达拿都斯一脚:“去看看。” 达拿都斯已经被教训习惯了,此时还真是没什么敢说的,阴沉着一张脸乖乖地跑到门口去了。两个人都知道刚刚肯定是深渊小怪物的声音,不管是乌瑞亚还是达拿都斯对这种生物都很熟悉。 小怪物在看到达拿都斯之后示意达拿都斯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瓶子,达拿都斯弯下腰取下了小怪物脖子上的瓶子。青绿色的瓶子造型简单古朴,甚至看不出这是被神明亲手制造出来的东西。在把这个瓶子拿在手里的一瞬间,达拿都斯不可控制的眼神一变,心中澎湃的情绪翻涌,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提升。 “什么事?”,乌瑞亚喝了一口茶,看达拿都斯还没有过来不禁问道。 小怪物早在达拿都斯接过瓶子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可以回到深渊找妈妈了…… “是灵魂之瓶”,达拿都斯回过神来答道。灵魂之瓶顾名思义就是盛装灵魂的容器,达拿都斯以后在收割灵魂之后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将灵魂随处丢弃,可以将灵魂存放在这个瓶子里面了。 波塞冬 穿过无边的黑暗,在一片蔚蓝色之中停下脚步,卡俄斯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大海的温柔。 波塞冬从时光的缝隙之中来到了这个遥远的世界,纷杂的记忆让他如坠梦境,他扶着自己的额头,紧紧地皱起眉头,承受着两种不同空间记忆的争斗。 一幕一幕陌生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在他记忆里一向懦弱的瑞亚现在每天都温柔而忙碌的生活着。克洛诺斯和瑞亚的感情虽然谈不上好,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矛盾重重,甚至在现在两个人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几乎没有都不见面。 自己的几个兄弟,哈迪斯依旧是每天都冷着一张脸,对谁都不苟言笑,宙斯则是在克洛诺斯身边长大,从小到大都没有和自己见过面。 他们没有姐妹,甚至,赫拉成为了乌拉诺斯的子嗣……一切都不一样了。 深色的海域被划开一道缝隙,一个深蓝色头发的青年走进了这片海域,他似乎对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大海了如指掌。 他如同这里的主人一般镇定自若的穿过一片海域之中的形状各异的礁石和颜色鲜艳的珊瑚丛,从他身边经过的海洋生物把他当成了来到这里的访客,好奇而不失礼貌的看了他两眼就离开了。 这个青年就是波塞冬,深海之中有许多的奥秘,曾经他们三兄弟取得了提坦之战的成功之后,大海就成了他的领地。他在这里生活也在这里获得了无上的权力,虽然比不得宙斯的神王之位,但是一方海王的地位总也不会让人失望。无尽的光阴,足够让他对这里的每一寸海域都了若指掌。 现在他是克洛诺斯和瑞亚的孩子,在众神眼中是备受宠爱的神王之子,但是手中并没有实际的权利。习惯了掌握权柄的人,很难习惯这种“手无寸铁”的生活,这次波塞冬来到大海就是为了另一种神格。 突然,一个女神的哭泣声传到了波塞冬的耳中,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就转过头继续向前走了。他认识这个女神,彭透斯的女儿安菲特里忒,曾经他抢过来的新娘。闭了闭眼睛,睁开之后眸光一片冷静,现在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不要哭了,安菲特里忒,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给你想想办法!”,一个女孩儿扶着安菲特里忒的肩膀,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安菲特里忒红着眼睛,哽咽了两声,在礁石上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她一个人乘着海浪游玩,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之北极,在那里看到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神。她对那个男神一见倾心,就开口对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那个男神就是擎天之神阿斯特拉,当时阿斯特拉摇摇头苦笑着示意安菲特里忒顺着自己的手臂向上看,安菲特里忒看到他的两条手臂几乎与天空长成了一体。他说:“安菲特里忒,你值得更好的,不要把感情寄托在我身上,我的神格注定让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就这样,安菲特里忒哭着回来了,从天之北极一路哭到了大海,她听见身后的阿斯特拉说:“你看,现在我连给你擦擦眼泪都做不到,你怎么能嫁给我呢?” “可是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难道他真的一定要永远在那边撑着天吗?”,安菲特里忒一双眼睛里盛着晶莹的泪水,说着让自己都觉得心痛的话。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神格是不能改变的,就如同说不清的命运一般。 在她旁边安慰的几个姑娘都沉默了,开始回想这件事有没有转机,艾吉娜突然说:“安菲特里忒,你先等等,我替你去问问父神!”说完这句话艾吉娜就跑出去了,几个姐妹继续安慰安菲特里忒。 走过一片水域,艾吉娜的脚步慢了下来,突然皱起了眉头,转过头目光对上一块高大的珊瑚丛问道:“你是谁?” 卡俄斯走到艾吉娜面前,笑容温润,如同最温暖的水流一般,艾吉娜对上对方墨色的眼睛脸色红了红,换个语气温柔的问道:“请问你是我父神的客人吗?” “我是冯瑟斯,艾吉娜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卡俄斯回答。 艾吉娜点点头,心里有些失望,她当然听过冯瑟斯这个名字,初代神塔尔塔罗斯的伴侣。 “我刚才听到你在寻找把阿斯特拉从天之北极解放的办法”,说完这句话卡俄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会怪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吧?” 艾吉娜的脸又红了,连连摆手,似乎比卡俄斯都紧张:“不会,不会。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斯特拉是可以离开天之北极的,只要有人代替他承担他的命运。当年阿斯特拉的母神忒弥斯制定了一条法律:神明不可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否则那个人类就会死去,而这个神明就要在天之北极呆上一万年的时间,代替擎天之神阿斯特拉支撑天空一万年。” 艾吉娜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心里又觉得一万年太少了,卡俄斯看出了这个小女孩的心思,说道:“再多,忒弥斯就要失去一半的神格了,而这条法律这不能实现了。” 艾吉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毕竟是只一个从小长在海洋没有出去过的小女孩,也不像她的父辈那样在种种权利的漩涡里挣扎,不太明白卡俄斯口中的忒弥斯为什么会失去神格。 “那……我先去找安菲特里忒了!”,艾吉娜咬咬嘴唇,心里觉得苦恼,毕竟那个神明会故意放这样的错误! “再见!”,卡俄斯笑着和小姑娘道别。 在艾吉娜离开之后一身蓝色长裙的盖亚走到了卡俄斯身边来,在卡俄斯不故意遮掩身上的气息时盖亚自然能轻易的发现在深海里行走的卡俄斯。 她刚刚听到卡俄斯话语的时候就来到这里了,当时只不过是想知道卡俄斯想要做什么而已,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的事情已经在神界传开了,盖亚有些八卦的问道:“我听说,你从离开深渊去大地了,怎么现在又到大海了?” 卡俄斯仔细观察着盖亚,现在她的状况比刚刚离开好很多了,眼神清明没有仇恨和脆弱的阴霾。大概已经放下了当初的事情了,卡俄斯笑着说了声:“恭喜!” 盖亚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何喜之有,不由得有些失笑,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好不容易来一趟大海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走走?俄刻阿诺斯这个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说完这句话盖亚皱了皱眉头,又加了一句:“至少比乌烟瘴气的大地要好,真不知道乌拉诺斯为什么要制造人类。” 盖亚只是抱怨一下,她现在对乌拉诺斯还是有一些愧疚之情的,看着乌拉诺斯要幸福了她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个包袱。至于那些人类,就勉强忍一忍吧。 “不必了,帮我找个地方睡一觉吧”,卡俄斯有些懒散的说。深海里的风景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去看,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把这个世界的每一种风景都映入心间了。 盖亚笑笑答应了,领着卡俄斯到了深海宫殿的一个房间,很是金碧辉煌的样子。盖亚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俄刻阿诺斯就喜欢这样的风格”,盖亚讪讪的说道。 卡俄斯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踏进房门的时候背对着盖亚问了一句:“不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看看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就是摩西莫提,他是盖亚最优秀的子嗣,甚至不会比盖亚最早的子嗣乌拉诺斯差。摩西莫提的优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盖亚是摩西莫提的生母,本该是为这个孩子而骄傲的,但是一直以来盖亚都没有想过要去看看这个孩子。 盖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心情有些沉重,顿了顿说道:“不了。”这一声轻的好像是一句叹息一般。 卡俄斯也没有劝说,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孩子,盖亚对摩西莫提的心情说不上是怨恨,但是却也真的没有多少一般母神对子嗣的爱护。摩西莫提身上的神格是盖亚最珍贵的东西,摩西莫提是盖亚最优秀的子嗣,这两者本身就是难以解决的矛盾。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吧…… 波塞冬看着自己身边冰蓝色的正在生长着的神格,皱紧了眉头,自己苦笑一声。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犹豫了,这实在不像是他自己。小心翼翼的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和力量,缩坐在神格旁边等着神格成熟,蓝色的眼睛里面色彩沉沉。 在海王宫殿里的俄刻阿诺斯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一种悸动,在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卡俄斯的视线穿过了重重海域看着那个守在神格旁边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晦涩的笑容,其实他早就知道时间的缝隙被打开了,瑞亚现在几乎每天都忙着修补那道缝隙,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孩子来到海域都不知道了。 深海借船 赫拉手里有安菲特里忒送给自己传信的小海螺,她对着海螺说:“安菲特里忒,你现在在哪里?” 深海之中被众位公主围绕在一起的安菲特里忒脖子上挂着的海螺震动了起来,她擦了一把眼泪拿起海螺放在自己耳边听着赫拉的话。一只手拍拍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静了一点,才对着海螺说:“赫拉,有什么事儿吗?” 赫拉从海螺传来的声音里也听出了现在安菲特里忒的心情不佳,长话短说:“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你现在方便吗?” “我在海王的这片海域里,你现在过来吧”,赫拉听着安菲特里忒带着鼻音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先过来吧,没什么”,说完这句话安菲特里忒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赫拉和齐菲尔就这样前往大海去了,在两个人踏入大海的一瞬间,一个温柔的小人鱼迎到了两个人面前。小人鱼在对这两位女神低头行礼之后恭敬地说道:“安菲特里忒女神和公主们在花园,我为两位女神带路吧。” 小人鱼走在前面,齐菲尔对海洋的这种待客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赫拉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紧张之余还是情不自禁的打量着大海的一切。她记得海王的名字是俄刻阿诺斯,几乎在克洛诺斯成为神王的同时,俄刻阿诺斯就成为了海王。 在她的记忆里,海洋深处应该有各种各样危险的鱼类、暗礁、破船、宝藏、珊瑚……但是现在的海洋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大海还是有所不同的,纯净的蓝色,瑰丽的海洋植物,美丽的深海妖精、活泼的鱼类…… 这一切都让赫拉觉得惊奇,齐菲尔打断了赫拉的想象,她伸手拉了赫拉一把,嘱咐道:“海洋里的公主……”齐菲尔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过了一会儿接道:“都很怪。” 怪?赫拉听的一知半解,这个词实在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形容词。什么样的人可以说怪,怪癖、挑剔?但是在大海里出生备受宠爱的公主怎么能说怪呢? 看着赫拉的表情齐菲尔也知道这个形容词不太好,解释道:“这些公主很怪,很聪明,但是在某些方面幼稚得可笑。” 赫拉想了想齐菲尔之前和自己说过的人间这场灾难发生之前那个叫艾吉娜的公主所起到的作用,心里默默点头,这些公主是很怪。 几个姐妹看着走过来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艾吉娜心头有些奇怪,一个性子比较急的公主把艾吉娜拉到大家面前问道:“父神怎么说?”,这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说话的人明显不抱多少希望。 艾吉娜仿佛如梦惊醒啊了一声,看着明显有些灰心的众人说:“有办法,当然有办法!” 这个办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人鱼就带着赫拉和齐菲尔来到了这里,小人鱼行了一个礼说:“各位公主,客人已经带到了!” 安菲特里忒听到有办法解决心情好了很多,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对艾吉娜说:“等一会再说吧,我们先招待朋友吧!” 其他的几个公主看着安菲特里忒已经好很多的脸色,也觉得这件事可以容后再说了,大家都开始欢欢喜喜的招待这个新来的朋友了。 “赫拉,齐菲尔,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安菲特里忒走到两个人面前热情的打招呼,安菲特里忒和齐菲尔不是很熟,两个人因为赫拉这个朋友还是见过几次面的。 “安菲特里忒,你怎么了?”,赫拉从海螺里就听出安菲特里忒的声音不对,现在看着安菲特里忒通红的眼圈,明显就是哭过。 安菲特里忒有点不好意思,几个公主替她回答:“她呀,喜欢上了一个男神,那个男神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帮得上忙吗??” 安菲特里忒拉着赫拉的手,红着脸说:“马上就可以解决了,谢谢你的好意了,你不是说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听对方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赫拉现在就放心了,把人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几个姐妹听到赫拉的话都沉默了,一个个紧抿着嘴唇。当初这件事情对海洋生物的影响很大,现在还有很多人都记得那个惨死的女妖,她的孩子狄俄尼索斯对人类更是憎恨。 在狄俄尼索斯出生之后,没有谁刻意的对这个孩子隐瞒卜丽娜的死因,酒神并不是一个活泼的孩子。他看上去风流不羁,喜欢到处拈花惹草,但是他的性格相当阴沉,他从不对人类的女孩付出信任,在神明之间总是表现得对种种人际关系都游刃有余,却很少交朋友。 赫拉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坚持,就在安菲特里忒想要开口劝劝几位公主的时候,艾吉娜突然开口:“人间现在的河道、湖泊、海洋,改道的改道,迁移的迁移,不是我们说变回去就可以回去的。” 赫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初河流改道的时候不知道淹没了多少个村庄,毁了多少庄稼和人命。现在自然也是一样,如果按照暴力的方法改变就会对现在已经哀鸿遍野的人间造成二次伤害。 其他的几个女神也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河流不能轻易改道,当时如果不是人类做的太过分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赫拉女神,何必那样这么在意那些人类,如果你喜欢那些生物到时候让你父神在为你捏一些不就好了?” “人间那么乱地母也不会开心的,让他们都死掉到时候我们再让河流冲洗一遍,只留下干净的植物不是更好?” …… 她怎么忍心真的看着人间就这样被毁灭呢,赫拉想了想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几个公主沉默不语,安菲特里忒在动脑认真想,灵光一闪,她突然拍了下手:“有办法了!”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记得我父神曾在海王过生日的时候送给海王一个有神力的船只,可以变大也可以变小,可以把人类装到那艘船上让河流归位。” 赫拉眼神一亮,心里高兴,几个女神明显不悦,她们不愿意帮助人间重新恢复生机。艾吉娜却在这个时候向着自己的几个姐妹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几个人看不出艾吉娜有什么鬼主意,但是也没有开口。艾吉娜是几个姐妹之中最聪明的一个,也许会有什么还注意也不一定。 “我父神确实有那样一座大船,被他收起来了,你如果想要借用我可以带你去问问”,艾吉娜的看起来善意有热情,赫拉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说不出缘由来,也就不再多考虑了,赫拉和艾吉娜道了一声谢,艾吉娜带着赫拉和齐菲尔去找俄刻阿诺斯借船了。 卡俄斯坐在椅子上,如果有人靠近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面在闪动着海域花园里几个公主相互交谈的情景。 赫拉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难道她忘记了神器必须要用神力去催动了吗?或者是忘记了忒弥斯当初定下的律法,还是真的想去替阿斯特拉顶天? 眼睛里的画面一闪,一个蓝发青年出现在卡俄斯的眼睛里,波塞冬还在守护着神格,看来这枚神格的成熟还要等一段时间。 艾吉娜和几个姐妹带着赫拉和齐菲尔去找海王,到达神殿的时候盖亚正在和俄刻阿诺斯聊天。在大多数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温馨,缺少情人之间的热烈,俄刻阿诺斯也不像大多数的子嗣一般对盖亚谨慎谦恭。 不得不说,俄刻阿诺斯实在是一个聪明的人,盖亚不需要情人,她的子嗣也不在少数,对于子嗣的存在盖亚心中甚至都有些反感了。俄刻阿诺斯和盖亚之间的相处模式类似于朋友,但是比大多数的朋友都亲近温馨。 艾吉娜看到这个祖母有些胆怯,盖亚不管面对谁脸上都带着三分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化不开的温柔,很美丽。但是艾吉娜就是很怕,她总觉得盖亚的眼神好像能够穿透人的内心,看穿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盖亚看到赫拉眼神亮了一下:“你就是赫拉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呢!”,盖亚热情的招呼赫拉到自己身边来。 盖亚心里有些尴尬,赫拉和乌拉诺斯的关系自己早就知道了,现在她和俄刻阿诺斯的关系是整个神界都知道了,她该怎么称呼这位初代神啊! 盖亚握着赫拉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个局促的晚辈,拍拍赫拉的手:“叫我祖母吧!” 赫拉乖乖叫了声祖母,小心翼翼的看着盖亚的脸色,现在的盖亚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温柔澄澈的气质。和自己所听过的任何一个传说和传言都不一样,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辈。 事实上盖亚已经把自己放在了长辈的这个地位上了,她心存愧疚,却不可能向乌拉诺斯认错,给乌拉诺斯捧在手心的女儿赫拉提高身份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神格出世 赫拉开口说借船,俄刻阿诺斯很痛快的答应了,他看得出盖亚对赫拉的态度,就算自己不答应盖亚也会替自己答应。更何况赫拉和乌拉诺斯之间的关系,和自己之间的血缘关系也不能随意开口拒绝。 俄刻阿诺斯带着赫拉去库房里取那艘船,当时彭透斯的这件礼物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过是看在朋友的一番心意就这样搁置在库房里面了。保存的应该完好无缺,深海里的库房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岩洞,这里放着一些珠宝和精巧的物件,有几处是俄刻阿诺斯专门用来存放朋友送来的礼物的。 赫拉跟在俄刻阿诺斯身后,有些心神不宁,齐菲尔看出赫拉的不安拉着赫拉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在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刚刚一直在两个人身边的艾吉娜偷偷离开了。 俄刻阿诺斯倒是注意到这个小女儿的举动了,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奇怪,想到这个女儿一向爱玩可能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了,也就释然了。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借这艘船吗?”,要知道就算是四代神也可以御水而行,没道理赫拉需要这艘船。 赫拉看着俄刻阿诺斯的背影,倒没什么可隐瞒的开口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俄刻阿诺斯点点头表示理解,人类的生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游戏而已,赫拉想要就住那些人类就是另一个游戏了。 “轰隆隆——” 一声劈金裂石的声音在深海之中响起,俄刻阿诺斯心头激烈的悸动,海后神格出现了……就像被弥补了生命之中的另一半一般,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斥了他的内心。 来不及仔细思考赫拉的行为妥当与否,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个人说:“介意我们走快一点吗?” 赫拉和齐菲尔看不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看俄刻阿诺斯的表情,想必不是什么坏事:“当然不介意。” 俄刻阿诺斯在这个时候运用起了海王的力量,一阵海浪托在几个人的脚下,在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了库房的门口。他让赫拉和齐菲尔在门口等他,不到片刻就出来了,把手里的木盒子塞到了赫拉手上道了声别就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一处水光斑斓的岩洞里,莹蓝色柔和的光芒从半空中的神格上散发出来。看着已经成熟的神格,波塞冬心头沉重,却也明白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就只能当一个有名无权的神王之子了。神格在刚刚孕育出来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期,在这段时期神格不会有意识的寻找自己的主人,而如果错过了这段时间这枚神格就要有自己的主人了。 波塞冬早早地来到大海就是为了等待这段时间,吞噬掉这枚神格,而这枚神格的主人……波塞冬想起了来到大海的时候听到的哭声。 在他是海王的时候曾经陪着安菲特里忒到这里来取这枚海后神格,这枚神格的主人本来应该是安菲特里忒……而现在他自己都没一个像样的神职,怎么可能像当初那样风流快活呢? 波塞冬伸手从半空中取下这枚神格,把冰蓝色的神格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缓缓的吸收着这枚神格的力量,心中无味纷杂。 他还记得当初安菲特里忒到自己的大海里作客,自己当时觉得这个女神很美,就用强硬的方式追求她。那个时候自己甚至都没有现身过,就是驱动海浪的力量在安菲特里忒身后穷追不舍,当时他觉得安菲特里忒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 本来以为在自己手中插翅难飞的人鱼最后还是逃掉了,可惜那个时候安菲特里忒遇到的不是救助她的人,那个人是常年在天之北极的擎天之神阿斯特拉。当时的阿斯特拉自觉给不了安菲特里忒幸福,就苦苦劝说安菲特里忒嫁给自己,而安菲特里忒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情爱,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当上了自己的海后,安菲特里忒并不是一个适合权势的女人,甚至任何一个有点能力的神略施小计都可能把这个傻姑娘骗得找不着北。当时他虽然风流却会护着自己的妻子,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爱安菲特里忒,而是在哪个时候自己不需要另一个神后。安菲特里忒是最适合神后位置的女神,在海域安菲特里忒就好像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妻子一样,照顾他、关心他,从未有过权势野心。 一种陌生的气息突然袭来,波塞冬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还剩一半的蓝色神格皱眉,强忍着两枚神格融为一体的痛感一个转身离开了岩洞。 强行将两块神格融入到一起的感觉并不好,就好像是用另一种外来的力量将自己的神格一分一分的敲出合适的裂缝,然后再由另一种力量入侵进去一般。还好,海后神格不过是海王神格的附属神格,这种神格的本身的力量就比较温和。 如果是安菲特里忒的神格可能早就主动融合在一起了,海后神格本身就是可以和其他的神格融合在一起的,只不过对于波塞冬这颗神格来说力量的融入有些艰难罢了。 幸好,波塞冬身的神格本身对于大海的力量有一定程度的接纳能力,现在对于外来的神力正在竭尽全力的包容吞噬。 感觉着身后越来越靠近的气息,波塞冬按着自己胸口的神格踉跄前行,身后的俄刻阿诺斯穷追不舍,这种情况别说心里有多郁闷了。 俄刻阿诺斯也是觉得奇怪,前面的人跑什么,按说神格之间的感知应该不会出错!难道是不想当自己的海后?这怎么能行,俄刻阿诺斯加紧脚步追过去。 波塞冬是真的不想成为俄刻阿诺斯的海后,他想要的是海域一半的力量,从现在这种局面看来提坦之战根本就不可能爆发。没有盖亚的诅咒克洛诺斯不会怀疑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儿子,而他也不觉得凭着一己之力就能够挑战现在势头正盛的提坦神。 甚至,在现在,连他自己都是提坦神,除非宙斯能再当一次神王?不过,依着克洛诺斯的性子怎么可能把手中的权力放手?就算是他再怎么宠爱宙斯也不可能把神王神格交给宙斯。 前面的人滑得像泥鳅一样,每次俄刻阿诺斯差一点就追上的时候,波塞冬就消失不见了。由于地形的关系,他不能像刚刚带着赫拉和齐菲尔那样直接乘着海浪穿行,只能像一条鱼一样在各种奇形怪状的礁石和珊瑚丛之间来回穿梭。 波塞冬现在不过是仗着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但也撑不了多久了。身后俄刻阿诺斯对神后神格有一定的吸引力,自己胸前的神格力量的吸收速度变慢,却让自己更加痛苦,每一丝力量的侵入就如同自己的心脏被尖锐的针尖刺破一般。 神格可不就是神明的第二颗心脏?波塞冬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相当大胆的,相信没有哪个神明敢这么吞噬另一颗神格,还是在这种环境之下。 最后跑到在一间屋子旁边,波塞冬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他后背抵着身后的墙壁,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眼睛里面布满血丝。 吱呀——门被推开了。 波塞冬防备的转过身,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一分神力可以分出来了。能依靠的只有肉体上的武力,对一个神明来说这种情况相当少见。而现在不管对面的神明是哪一个波塞冬都处于劣势,大多数神明对于单纯的武力是不会畏惧的,毕竟有神力加持。 卡俄斯看着波塞冬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苍白冷硬的面孔,友好的笑了笑:“你看起来不太好,要进来坐坐吗?” 除了卡俄斯身后的房间波塞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了,他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容乐观,稍有差池就可能会死掉,身后的俄刻阿诺斯也快追到这里了,根本没有时间给他犹豫。 “谢谢,打扰你了”,波塞冬说道。 卡俄斯侧过身请客人进去:“不必客气,请坐吧!”,虽然他觉得波塞冬现在根本就没有和自己客气的力气,还是说了句客套话。 波塞冬按着胸口坐下来了,卡俄斯递过去一杯水,波塞冬费劲的说了声谢谢,没有喝。 “你是受伤了吗?”,卡俄斯担忧的看着波塞冬按着胸口的手。 波塞冬唔了一声,觉得自己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借口了,怕卡俄斯不相信又加了一句:“我受到了一种妖魔的攻击。” 卡俄斯表示担忧,心里却想着:画蛇添足,海里什么时候有可以对抗四代神的妖魔了?不过,既然对方不嫌累就多聊一会儿吧。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找深海里的巫师看看?”,卡俄斯很是担忧。 波塞冬觉得自己最后一口气都要耗尽了,勉强说道:“小伤,不碍事的……” “真的不要紧?” “……没事儿。” …… 大地上—— 赫拉手里拿着袖珍模型一样精致漂亮的船只和齐菲尔面面相觑,这东西怎么用? 出手帮助 深蓝色的神格,被一种比之更浅的蓝色神力丝丝缕缕的侵袭着,突然,神力猛地乱了一下,卡俄斯及时抬手敲了波塞冬后脑勺一下。波塞冬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心头暗叹自己这次是栽了! 海后神格还没有吸收完,本来以为自己找到这个地方躲起来可以吸收完海后神格,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对自己下黑手。波塞冬捂着胸口的那只手无力地放下了,在那枚神格掉落的前一刻卡俄斯把手放在那枚神格上,海后神格狂暴的力量瞬间安静了下来。 甚至几缕神力还悄悄地顺着自己的手臂攀援而上,卡俄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老实的神力。海后神格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委屈的把自己已经延伸出来的神力从卡俄斯身上收回,继续向着波塞冬的神格入侵。 他不过是想找一个更加强大的主人,这有错么? 卡俄斯怎么可能接受俄刻阿诺斯的海后神格呢?除非,海王换成塔尔塔罗斯。 不过,到时候大概又是一场血战。 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神格,卡俄斯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部分也不需要自己看着了。海后神格总不会愚蠢的觉得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力量还可以反噬波塞冬吧? 盖亚走在走廊里,闲来无事想要去找卡俄斯解解闷,说实话与三代神相处和与初代神相处完全是不同的感觉。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在众神眼中最受盖亚爱护的子嗣就是俄刻阿诺斯了。 但事实上,盖亚对俄刻阿诺斯的感觉并不像众神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是纯粹。盖亚对于俄刻阿诺斯,与其说是爱护,还不如说是宠爱,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单单纯纯的爱。 盖亚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透过半开着的房门,看到一个蓝发的神似乎是依偎在卡俄斯怀里。蓝发少年身体有一种正在发育之中的纤长高挑,从侧面看过去应该是一个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不错的神明。 在这个时候卡俄斯正好把手从波塞冬胸口拿开,小心的让波塞冬的头枕在桌子上,又警告的看了一眼波塞冬胸前的十分之一海后神格。转过头来,对上已经准备离开的盖亚说道:“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进来?” 盖亚心说:怕打扰了你的好事,眼睛看向桌子上趴着的那个蓝发掩面的少年。神界之中感情最专一的大概就数塔尔塔罗斯和冯瑟斯两个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风流韵事,今天所看到的可以说是跌破了她的眼镜。 卡俄斯顺着盖亚的视线望过去,说道:“克洛诺斯和瑞亚的孩子,第一次到大海来迷路了。” 盖亚这时候才想起来瑞亚和克洛诺斯生下过三个孩子,自己曾经在这孩子小的时候见过几次,没想到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这孩子还真是有气魄啊,敢和塔尔塔罗斯抢伴侣,真是和他父亲克洛诺斯一样胆大啊! “坐吧,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看我?”,卡俄斯伸手示意盖亚可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盖亚也不客气,甩了一下裙裾干脆的坐了下来,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颇有些要久坐长谈的意思。 “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或者还要去人间玩一段时间?”,顿了顿,盖亚又说道:“塔尔塔罗斯性子不错,但是在感情方面就是太较真了。” 盖亚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几年前自己曾经去深渊时候,塔尔塔罗斯就算是金箭的力量已经解除了,一双眼睛里还是只有冯瑟斯一个人。心里难免生出了怅惘,几个兄妹之间尼克斯和厄瑞玻斯,塔尔塔罗斯和冯瑟斯都成了契合的伴侣,而自己和孩子气的厄洛斯还和以前一样。 不是很羡慕,也不是不羡慕,人各有命,感情难测,也许自己哪天也会疯魔一般的爱上哪个神明也说不定。 未来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这个时候还是想想现在吧。塔尔塔罗斯如果知道自己和冯瑟斯两个人一时的矛盾会让小辈趁虚而入,恐怕会追悔莫及。 听着盖亚的话,卡俄斯想起了塔尔塔罗斯,这些日子他平静了很多,也不像以前一般自负知晓人心了。他的确明白一些塔尔塔罗斯的心思,但也不能说完全明白,他的眼睛虽然能看到表象和本质,但他从未有过能倾听到别人心声的本事。 卡俄斯点点头,应了一声。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再加上神界稳定的婚姻关系比比皆是,但是稳定的感情关系着实不多。如果哪天卡俄斯真的为了什么人,就好比自己的这个孙子和塔尔塔罗斯分开,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对于这个话题盖亚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两个人随便的聊了一些神界的见闻,盖亚又向卡俄斯打听了一下他到大地的感受。心里想的却是虽然她能容忍人类,但是如果大地上的人类太丢她的脸了,她也不介意在海洋公主们的这件事上推波助澜一下。 “还好吧,这个世界上哪里不是这个样子!”,就连神界都因为权力神格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斗,人间那些争斗有什么看不透的,看得久了也不觉得难看好看了。 “这样啊……”,盖亚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还是和初代神聊天轻松一些,在和俄刻阿诺斯聊天的时候,俄刻阿诺斯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了,这种举动有的时候也是俄刻阿诺斯无意之举。 卡俄斯中指微曲,关节一下一下的扣在桌子上,当当当,一声又一声—— 半响,卡俄斯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帮我把这孩子送回去吧。” 盖亚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就这么送回去了?”,不做点什么?听冯瑟斯的话,这孩子大概是主动过来找冯瑟斯的。 卡俄斯对盖亚突如其来的惊讶有些奇怪:“怎么,想让这孩子在大海里待一段时间?” 语气顿了顿,卡俄斯看了波塞冬一眼,那枚海后神格刚刚融入完成,还不够稳定,很容易被人发现是这个孩子强行融入了海后神格,现在应该让他自己好好稳定一段时间。 这样……才好玩嘛! “现在他不方便留在大海。” 盖亚站起来轻松的应下了,反正她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过去看看克洛诺斯夫妇了,现在正好顺便过去看看。不过,波塞冬和冯瑟斯究竟是怎么回事? 波塞冬喜欢上了冯瑟斯,不远万里从大地追到了大海?盖亚有些后悔这段时间自己嫌弃人间太吵闹就没有投入太多关注,白白错过了这样一出好戏。 盖亚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卡俄斯虽然从来没有刻意表现过自己性格中的强硬,他的实力是众神有目共睹的。卡俄斯性格柔韧,外表温润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他软弱,甚至从塔尔塔罗斯给他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看来,卡俄斯应该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卡俄斯:“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盖亚有些无奈,没想到卡俄斯催得这么紧。 卡俄斯笑着注视着盖亚,盖亚只得动手扶起波塞冬动身了,心里暗叹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亲子,自己也没这么照顾过几次,而冯瑟斯就不必多说了,在众神之中是出了名的神秘强大、洁身自好,除了对自己的几个孩子温柔一些,从来没听说过他关心过哪个小辈。 在盖亚眼里,不管波塞冬是怎么和卡俄斯搭上了关系,都是波塞冬的福气。 俄刻阿诺斯在寻找海后神格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和海后神格失去了联系,这种情况实在是无法解释。只能顺着刚刚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继续寻找,但没想到这条路居然是个三岔口,口中笑着说了一句狡猾,也就没再急迫追寻。 不是俄刻阿诺斯有心放过,而是海后神格只有在大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他会放心是笃定自己的海后一定会回来的。 俄刻阿诺斯万万没有想到,波塞冬会是自己的海后,而这位海后居然拥有两颗神格。 在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赫拉还是没有学会怎么使用这艘船,只好和齐菲尔再次返回大海。 心情冷却之后,俄刻阿诺斯也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还没有告诉赫拉要使用那艘船需要打开一个小机关。 等等……当时的艾吉娜表现的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俄刻阿诺斯扶着下巴想到,眼神沉了沉,赫拉是乌拉诺斯的心头宝,现在盖亚又表示愿意庇护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海王在一个初代神和一个二代神的压力下可未必能全身而退。 “叫艾吉娜过来!” “是”,房间里的侍从应了一声,转身去请艾吉娜。 花园里—— “艾吉娜你真的想要帮那些人类,狄俄尼索斯会同意吗?” “艾吉娜你当时找到的办法是什么?” 几个公主将艾吉娜围到了中间,最近这几天艾吉娜一直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对过程却守口如瓶,几个人被她磨得心里直痒痒。 艾吉娜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刚刚想要开口,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艾吉娜公主,海王陛下请您立刻过去”,一个鲛人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低头行礼。 没有人注意到,艾吉娜手中的花朵突然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双腿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 “好,我这就和你过去”,艾吉娜说道。 声音嘶哑,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猫一样难听,旁边的几个小姐妹只当她是太长时间没有开口才会这样。 心之所向 在自己的绯闻在神界传播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卡俄斯低调从大海回到了塔尔塔罗斯的深渊,两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亲密自然。 但是有些矛盾,都不开口不代表没有,塔尔塔罗斯自觉自己处于弱势并且相信卡俄斯的人品没有开口。而卡俄斯,在等一个契机——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张嘴几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而且,他也不愿意在对方交付信任的时候说谎。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对方说谎的时候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谎言,但是当对方沉默而信任的看着你的时,就算对于自己本来信手拈来的谎言,也还是觉得吐不出来。 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永远都是脉脉温情,在扯下冯瑟斯这张假面之后,卡俄斯也很少再像以前一般故作姿态了。虽然现在也谈不上有多真实…… 真正的卡俄斯在遥远深邃的混沌之中,真正的卡俄斯就像比混沌更早存在的法则一般冷漠威严…… 卡俄斯现在的温柔是属于伴侣的温柔亲近,而他身上也应该有作为最古老的创|世神的威严冷漠。就像是天使的另一半是魔鬼一般,塔尔塔罗斯看到的是一个温柔的天使…… “听说,你去了人间和大海?”,塔尔塔罗斯躺在卡俄斯的身侧,身上还有未尽的热情温度和温热的汗水。 卡俄斯仰面朝上躺在床上,没有刻意去观察对方的表情,状似随意的答道:“人间有些乱,在深海里遇到了离家迷路的波塞冬。” 这个答案是对的,却也真的不算是答案,卡俄斯去往大地和大海的事情,连带着某些风流韵事,早就沸沸扬扬的传播得整个神界无人不知了,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能够面不改色的假装被蒙在鼓里了。 塔尔塔罗斯自嘲的笑了笑,他想知道什么呢?卡俄斯有没有对两个人的感情失望厌倦,还是有没有喜欢上那个四代神?他心里明明清楚如果卡俄斯真的厌倦了现在就不会在自己身边了,而且,卡俄斯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四代神呢? 初代神和四代神是不同的,神明的高傲注定不会让他们把自己的视线放的太低…… “除了你,我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卡俄斯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明应该是温柔至极的情话,但是在他说来就好像是对一个事实最平淡的陈述一般。这不是假的,卡俄斯是真的喜欢塔尔塔罗斯,聪明理智,现在也是几个孩子里最强的一个,而且,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塔尔塔罗斯转过头来想看清卡俄斯的表情的时候,卡俄斯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深黑色的眼睛弥漫着漫天星辰。塔尔塔罗斯有些失神的沉浸在这双眼睛的光彩里,就好像回到了刚刚出生的时候,在最初的时候他明明应该没有过卡俄斯的身影,但是在此刻塔尔塔罗斯好像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卡俄斯当初的温柔。 “想不想再回到混沌空间?” 这句话把塔尔塔罗斯从神游中拉了出来,他愣了愣:“什么?” 卡俄斯笑了笑,黑色的眼睛翻起风暴,黑色的瞳孔和白色的眼白混在了一起,却没有阴霾和浑浊。塔尔塔罗斯只觉得这双眼睛的光彩深邃迷人,让自己移不开视线,一瞬间他就已经置身混沌之中。 抬起脚步走了几步,看着混沌的颜色,过了一会儿,停下脚步眼睛看着虚空里的一点,千篇一律的混沌,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卡俄斯的眼睛。 “你的眼睛也是混沌的入口?” 卡俄斯眯着眼睛答道:“对也不完全对,其实这个世界上混沌是无处不在的,你们之所以觉得大地、深渊、大海……这些是分开的是因为混沌太过庞大。在世界刚刚建立的时候混沌曾经短暂的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想了想卡俄斯还是这样一个形容词,接着说道:“毕竟,一个完整有序的世界不是说建造出来就可以随便建造出来的。在混沌的力量稳定下来之后就重新包容了这个世界,神明和人类所生活着的这个世界就位于混沌的肚腹之中,你现在所处的地方也算是世界之外了。” 把爱人放在自己心头的感觉真是好极了,现在卡俄斯有些明白自己曾经那个世界里的有些变态为什么会喜欢把爱人肢解吞食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沉迷…… 塔尔塔罗斯想了想卡俄斯的话,可以想象出混沌和世界的关系,眼神沉静而好奇:“那混沌真的是无边无际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塔尔塔罗斯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大概也是想象不出无边无际的样子,其实混沌也不是无边无际的。 卡俄斯如实说道:“混沌很庞大,无论是对于神明还是对于人类来说,身在其中哪怕是穷尽此生也找不到混沌的边际。但是在更广阔的存在中,混沌并不是唯一的,甚至是创|世神也不是唯一的,这样那样的混沌世界犹如天空之中的星辰一般璀璨繁多。” 在这个世界上卡俄斯也曾经因为一些问题上和其他世界的神或者是法则有过一些小交涉。 塔尔塔罗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被卡俄斯引导着了解这些,心里有些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视野的开阔清明。 “那世界之外的混沌是天然的屏障?” 卡俄斯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不,混沌不会是这个世界的屏障,在这个世界运行的时候只有天道会做一些调整。世界如果受到了攻击只能自己抵抗,从世界诞生开始混沌和法则就已经给予了这个世界完整的防护能力,除非在外力的作用下这个世界真的抵抗不了了,混沌才会出手。”不过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大概也该重建了—— 不是混沌选择冷漠,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种种秩序已经成熟完整之后,就不再需要混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这个世界放在怀里仔细看护了。卡俄斯让神明和人间分离也有这一层原因,在某种程度上,神明也是天道的执行者。如果卡俄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着这个世界,世界就可能永远也长不大,在单一的意志下总是容易出现偏激瑕疵,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些意志和决断能够真的完美。 塔尔塔罗斯沉默了许久,心情不像刚刚那样轻松愉快了,他尽力放松自己在混沌之中安眠—— 在赫拉来到大海的时候,侍女在前面为赫拉引路。 俄刻阿诺斯的客厅里—— 艾吉娜正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俄刻阿诺斯看了艾吉娜一眼,艾吉娜看到俄刻阿诺斯晦涩的眼神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强忍着没有转移视线。 倒是有几分坚强,俄刻阿诺斯笑笑,只要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就好,小公主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磨练。 “你先回去吧。” 艾吉娜行了个礼,道了声别,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刻,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两滴眼泪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 赫拉看着红着眼眶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小公主有些奇怪,那个方向是自己正要去的地方…… “准是被她父神教训了,这个小公主没准惹了什么麻烦”,齐菲尔当然也看到了艾吉娜,她一向了解这些公主,这句话说出来不像是讽刺倒是一种调侃。 “哦!” 俄刻阿诺斯坐在首座上,眼角含笑,面若春风,海洋奢华的装饰把这间屋子渲染的明亮绚丽得好像容不下一丝沉重复杂。 “赫拉,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请教一下父神更加稳妥”,俄刻阿诺斯看着赫拉,心里叹着儿女多了都是债。如果不是艾吉娜的小心思,自己现在哪会面对这种棘手的局面…… “不用了,哥哥还是告诉我怎么使用这艘船吧!”赫拉脸色沉静严肃,眼睛里面一片坚持。她当然知道以乌拉诺斯和自己之间的感情必然不会同意自己因为救助人类把自己搭进去,最坏的可能就是乌拉诺斯禁止自己这样做。 齐菲尔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早知道会惹出这样的麻烦当初就不应该带着赫拉来人间,如果赫拉被压在天之北极自己怎么和天空之神交代! “赫拉,再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人类就再让天空之神给你捏造一些,冥土什么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赫拉知道齐菲尔现在想的是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不是说她有多少选择,而是她的心灵只看到这一条路有光有温暖。 如果说,她的第二次生命是世界的恩赐,那她的善良就是人性的馈赠。在无尽的时光之中她得到了很多,看过自己从来不曾看过的神话世界,也有机会亲眼看着这个世界发展,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机会? 心怀感激的回报世界才是自己应该做的,在很久以前她一直回避着本来的赫拉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另一个世界鲜活的活着……这些问题。人都有自私怯懦的一面,脱下现在自己的这个身份,自己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天之北极擎天万年她害怕,但她更不想看着人类在这场灾难之中就这样覆灭。就像齐菲尔说的那样她可以请求乌拉诺斯再创造人族,他们都不愿意去往地下,真的要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她能自欺欺人一时,却不能一世如此。 她曾经当过一辈子的人类,就算到了现在,赫拉对于过去许多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还是觉得那段短暂的人生是所有记忆之中痕迹最重的一笔。她没办法说一个新生的婴儿能代替一个已经灭亡的民族,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不如神明强大,也不如神明生命长久,但有些存在应该是一样的——无可替代。 失败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最大的变化。” 卡俄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抬起脚步走在前面,在微风中摇摇曳曳的曼珠沙华铺成了一片艳丽的海洋,一条路上,塔尔塔罗斯都在看着卡俄斯黑色的背影。这个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并不关心,卡俄斯是永恒的,他也一样不会轻易消失。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深渊的入口,并排而立,卡俄斯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远在人间的场景显示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乌云覆顶,海浪滔天,风雨不息,人间一片狼藉。赫拉失魂落魄的呆立在风帆破碎的大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光彩,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听到人类的最后一句话是:神明,果然不会拯救人类…… 她想大声反驳,不是这样的,但是她没有做到……张了张口,看着已经沉入海底的人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是最后一个从船上掉下去的人了,也是最后一个自己看到的活人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这件事不是卡俄斯的手笔,塔尔塔罗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要这么做?卡俄斯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换了一副画面,示意塔尔塔罗斯继续看。 乌瑞亚站在唯一一座没有被海水淹没的山峦上,身上的衣服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好像是沉寂的生机,身旁是神情凝重的达拿都斯。 “记住了吗?我说过的话”,乌瑞亚在冲天的怨气之中含笑说道。 达拿都斯回了一声:“嗯!”沉静的向前迈了一步,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抛出手里的镰刀,无数鬼魂从波涛翻滚的海水中飘溢出来,达拿都斯却皱了皱眉头,神力有些跟不上了。 “齐菲尔,让风向着这边吹过来吧!”,就在达拿都斯要控制不住局面的时候乌瑞亚开口。随着乌瑞亚话音的落下强风从海面上一路吹来,向着乌瑞亚的方向刮了去,迷惘的鬼怪在风色作用和达拿都斯力量的牵引下到了达拿都斯脚下的魂瓶之中。 赫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看着人类的灵魂从浩淼的大海中升腾而起,千千万万的灵魂就像是灰色的云雾一样向着一座山峦聚集而去。 那是……死神?,赫拉呆呆的看着黑的的镰刀影子不断地没入漂浮着死尸的大海之中。 “是死神,他叫达拿都斯”,齐菲尔落在赫拉身边,却没有伸手扶赫拉一把。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的,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行动上,没有谁改变赫拉的固执,也没有人能救得了这样的错误。 齐菲尔熟悉达拿都斯和乌瑞亚,在深渊的时候,她因为恋慕摩西莫提总是往来于深渊和神界,和乌瑞亚也算是朋友了。 此刻,她不觉得赫拉的选择是错的,但也同样不觉得赫拉的行为是正确的,就算她不把人类放在眼里,但看着一个种族在自己面前灭亡的感觉也并不好,苦苦挣扎,救生不得,并不是一个好看的景象。 其实就算是没有赫拉人间也许还是会毁在灾难里。 在达拿都斯持续不断的将灵魂装入魂瓶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魂瓶在轻轻地颤动着,表面上有细小的裂缝缓缓地出现,在最后一缕灵魂进入的时候魂瓶突然一下子炸裂开来。 鬼怪像缠结在一起,有一些黑色的烟雾在相互交缠互相吞噬着。 “不!”赫拉尖叫,她不知道灵魂被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这个魂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灵魂容器而已。 “对不起”,达拿都斯低着头说了一句,声音平静冷漠,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大概父神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乌瑞亚倒不觉得有什么,今天不过是让达拿都斯试验一下而已。鬼怪什么的又不会攻击神明,甚至连靠近都不能做到。 卡俄斯:“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出现……” 摩西莫提抬起头来,身体里的神格就像是在激烈的震动着,好像是在欢乐欢呼,又好像是在怒吼,他叫嚣着想要做什么…… “父神!”摩西莫提奔到了卡俄斯身边,心中疑惑。 “好孩子,再等等吧……”,卡俄斯摸了摸摩西莫提的肩膀,摩西莫提身体里的神格安静了下来。 在时间的洪流里,已经迷途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此世的波塞冬和异世之神交错的灵魂在最后一道时间裂缝修补完成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刚刚回来的波塞冬轻易的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神格的异常。 就在这个时候,俄刻阿诺斯在刚刚拜访过乌拉诺斯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神后神格的踪迹,循着灵力的感知看到了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 在神界出生的波塞冬当然知道一些夫妻神格之间的关系,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神,波塞冬不咸不淡的叫了一声:“海王。” “你想我做你的海后?休想!” 脾气暴躁的孩子,俄刻阿诺斯轻易的压制住了波塞冬:“和我去大海吧,我回去和克洛诺斯说的,你是我的王后我总会对你好的。” 去和克洛诺斯说?波塞冬虽然没见过克洛诺斯几次但也知道克洛诺斯对自己和哈迪斯可没多少喜爱,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人求婚,想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更何况,自己为什么要做海后?海王是什么性格神界都有多少传言了,风流韵事估计都能写成几本书了! 波塞冬轻嗤一声:“可笑,我为什么要去你的大海?”,说完这句话就挣开了俄刻阿诺斯的压制。他不喜欢俄刻阿诺斯这样的语气,就好像自己不过是个很好骗的傻瓜一样,他说好就好,难道他只对自己一个说过好吗? 男人的情话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波塞冬猜都能猜得到俄刻阿诺斯的小想法。 “我还是去找克洛诺斯吧”,俄刻阿诺斯顺手松开了对波塞冬的压制,他心里觉得波塞冬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已经几万岁了,但是有许多事情还是不明白,当个什么都没有的神王之子和当一个海后哪个更好了解一点就知道了,俄刻阿诺斯摇摇头在心里叹一口气,这种事情还要自己求着对方。 “不准去!” 俄刻阿诺斯没有理他,波塞冬脸色僵硬阴沉:“我说,不准去”,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着俄刻阿诺斯还没有回头波塞冬就忍不住出手攻击了俄刻阿诺斯,在这个时候没有谁对谁错,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为什么自己要屈服。 他没有权势,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会需要。 俄刻阿诺斯没有料到波塞冬会这样突然出手,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接招,心里苦笑安慰自己,就算是被自己的未婚妻考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波塞冬和俄刻阿诺斯之间的力量都离不开大海,自然是越接近大海力量越强,尤其是对于攻势越来越猛烈的波塞冬来说,在海后神格被他彻底的融合吸收之后就注定他的神力会受到海后神格的影响。两个人一路从神界到人间,大海的力量翻涌起来,俄刻阿诺斯还记得那条法律尽量把波塞冬往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引。波塞冬如其所愿,却也彻底被对方这种猫戏老鼠的态度激怒。 出手一次比一次凶狠,好像拼尽全力恨不得要对方死掉一样,俄刻阿诺斯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步步相让,他也看出了对方这个态度,知道自己是真的把波塞冬激怒了。 在俄刻阿诺斯将波塞冬制服的时候,波塞冬海后神格的力量在暴怒下彻底和他的神格融为了一体。 耳边传来俄刻阿诺斯的话语:“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在波塞冬力量沸腾的时候海水逆流,翻腾不止,本来安安稳稳飘在流动着的海水上的船只在这个时候开始乱晃,白色的海浪翻滚不息。 赫拉努力的驾驶着船只平静下来,飘摇的船只上不断有人从上面掉落,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咬牙硬撑,旁边的人们心里不安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打扰赫拉,就紧紧地盯着赫拉的动作。 最终,赫拉还是没有救得了人类,这一切就好像是已经注定了的宿命一般,赫拉不顾朋友的劝阻,瞒着乌拉诺斯费尽心思得到了这艘船,不惜暴露神明的力量让人类信任自己,可还是失败了。 被浸泡在海水之中的世界好像已经支离破碎了,乌拉诺斯到底还是来迟了。看着失魂落魄的赫拉,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把赫拉抱在怀里,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安慰了,赫拉只想放声大哭。 这个世界上还缺少一个地狱,不是吗? 孩子长大了 鹅黄色的裙摆从荒凉的人间大地拖过,一个婀娜的身影穿过重重阴霾,却没有带起半分尘埃,忒弥斯的脸上笑意盈盈。 这个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管不着,海浪滔天她也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可以放下双臂了,哪怕只是短短一万年的时间也好。 赫拉是她的妹妹,但若说什么亲情也不过是一个笑谈,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无根无缘的亲情呢?她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相处过,幸灾乐祸吗?她没有。 她只是由衷的为自己即将解放的儿子内心放松,别人如何喜乐悲哀和她有什么关系? 波塞冬不是俄刻阿诺斯的对手,就算有海后神格加持,四代神和三代神之间的差距也有若鸿沟。波塞冬红着眼睛看着自己被俄刻阿诺斯控制住的手臂,没有再试图挣脱,在这个时候自己好像除了嫁给俄刻阿诺斯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俄刻阿诺斯心里比波塞冬要平静许多,不管经过怎样的过程他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是源于力量和理智的自信。他笑着对铁青着脸、眼神凶狠的波塞冬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当我的妻子,就想象自己不过是去大海旅游一次,顺便生下一个孩子吧。神明的时间何其漫长,对于大海的生活你一定会习惯的。” 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波塞冬在心里冷哼,他若是真的去往了大海怎么可能就像俄刻阿诺斯所说的那样把那当成是一场旅游呢?猫咪最爱的是鱼,但如果放在它面前的是一块火腿它也同样不会放过。 权势不是波塞冬最感兴趣的东西,若是俄刻阿诺斯想要让他在深海里当一个只负责生孩子的花瓶根本就不可能。波塞冬冷冷的看着俄刻阿诺斯,一双眼睛里面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俄刻阿诺斯一个难看的笑容。 俄刻阿诺斯是多么精明的一个神明,几乎从出生开始就会算计,一个刚出生几万年的神明在他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可伪装的。他无奈的笑了笑,在波塞冬眼里对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你是我的神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神后的尊严和地位。” 其实现在的俄刻阿诺斯觉得头疼,刚刚自己花了一番力量制服了这个小鬼头,现在看着这个世界一片狼藉的样子心里默默扶额。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了,赫拉在掌控着那艘船只,而自己那些调皮的孩子正联起手来齐齐发动神力使河流湖海归位。 但愿自己和波塞冬的战斗没有对赫拉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越接近人类的领域这个世界就显得愈发昏暗,天空上层之上漂浮着一些灰色的丝丝缕缕、相互缠绕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是有些心智的。就算有太阳神的力量也不能穿过这些灰色让大地明亮温暖。就算俄刻阿诺斯是一个神明,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心情还是不太好…… 忒弥斯姿态曼妙的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对面走来,就算是整个世界的阴霾都改变不了她的好心情,一母同胞,俄刻阿诺斯当然明白对方在开心什么。 “父神应该在那边,不收敛一些吗?”,俄刻阿诺斯停下脚步,身边的波塞冬也被迫停下了步子,神态冷凝,看上去态度十分的强硬。 忒弥斯看到波塞冬挑了挑眉,误以为是俄刻阿诺斯新找到的小美人,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顺着俄刻阿诺斯的视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眼神有些疑惑:“我居然笑了一路吗?”半响,眼波转了转,“只怕伊阿佩托斯在这个时候比我笑的还开心呢!” 也是,不管怎么样开心还不好吗?提坦神是连父神都能出卖的,并且在父神从深渊之中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还能年不改色的继续坐在自己的神位上。现在出事的不过是一个血缘和关系都不相近的妹妹。 “这是我的神后”,俄刻阿诺斯向忒弥斯介绍波塞冬,波塞冬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在刻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俄刻阿诺斯推到了前面。 忒弥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波塞冬:“不错的孩子。”在忒弥斯眼中波塞冬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年纪小小,毛毛躁躁,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一个眼神她就看穿了整个人的性格;好在相貌好、神力也不错,转移了视线道别:“我先走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有父神在身边宠着她想要什么没有,非得趟这趟浑水……”忒弥斯的话语从俄刻阿诺斯身后传过来。 俄刻阿诺斯回了一句,“大概是得到的太多了吧……”得到的太多了即使不会忘记珍惜,也还是会把这个世界想得太过简单,赫拉还是太天真了。 在深渊之中,乌瑞亚的头靠在卡俄斯的膝盖上,碧绿色的眼睛如同是安静的湖水一般,他笑容温柔,叫了一声:“父神。”顿了顿,还是说道:“魂瓶碎了——” 卡俄斯:“碎了就碎了吧”,反正达拿都斯以后也用不上那个东西了。 地狱就快出现了,魂瓶存在的意义并不大,那个东西本来就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的容器。 “最近曼珠沙华开的真好……就是有些太多了,都快把深渊里的路给淹没了”,乌瑞亚接着说道,好不容易有这样和卡俄斯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有塔尔塔罗斯皱着眉头将自己提出去,当然要多说一些。 卡俄斯纵容着这个孩子的幼稚,缓缓解释着:“曼珠沙华喜欢吞噬负面的情绪和灵魂的碎片,人间腐朽的味道已经飘到深渊了。” 曼珠沙华的美丽是没有良心的,还好神大多数时候关心事物的本质,也在外表过分美丽的时候能够忽视这种丑陋,大多数人都是视觉生物,享受视觉带给自己的快感,下意识的忽略掉一些细小的瑕疵。 这也算是一种神技了吧,卡俄斯笑而不语。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乌瑞亚一直以来的疑惑才出口:“父神,人类不会真的灭亡吧……”虽是疑惑的句子,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尽管乌瑞亚想象不出人类要怎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死而复生,但还记得卡俄斯曾经说过的话和达拿都斯现在的神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没用的神职,不管是哪一种,既然达拿都斯的神格还在,那么人类的历史就还没有结束。 “是的,人类没有真正的灭亡,还会再一次出现在大地上。”卡俄斯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把一部分事实说出来了。 乌瑞亚紧紧地盯着卡俄斯的脸,试图从卡俄斯的脸上看出卡俄斯真正的想法,奈何卡俄斯是个有演技的笑面瘫,他不想表露出的意思就算是乌瑞亚瞪脱了眼眶还是看不出来。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生生死死周而复始,只是现在的地狱还缺少一个重要的东西——轮回。生死轮回,罪恶和错误从哪里开始就应该从哪里结束,所以摩西莫提的神格还不能真正的觉醒,就算曼珠沙华开遍了整个世界,少了轮回这个世界还是不能有地狱。 乌瑞亚是被卡俄斯的笑容打败了,叹了口气,孩子气的撇了撇嘴:“那达拿都斯?” 从达拿都斯出生开始就在乌瑞亚身边长大,乌瑞亚在对待达拿都斯的态度是宠溺之、戏弄之,把人捧在手心金屋藏娇的是他自己,每天调|教折磨的也是他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从来都没有一个外人能欺负到达拿都斯。乌瑞亚自然希望达拿都斯能够得到最好的一切,他十分清楚人类的生死和达拿都斯有一定的关系,甚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呀,都快把他当成你的孩子了!”,卡俄斯笑叹一句。 乌瑞亚可不就是以这样的身份自居?他把卡俄斯的话当成了一种夸奖,神采奕奕的挑高眉头说:“这些年要不是我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是在他身边长大达拿都斯才变得更不正常了,有的时候埃忒耳和赫墨拉还会惊讶这是不是他们家里的血脉? 尼克斯生下的几个孩子,就算是一向爱睡觉的睡神也是一睁开眼睛就满世界的捣乱,和埃忒耳赫墨拉臭气相投。而在乌瑞亚身边长大的达拿都斯是一个面色冷冷的怪人,从小到大对乌瑞亚唯命是从,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丁点叛逆,更多的是一种冷漠。 为人父母的心情,乌瑞亚在这些年的跟班养成的过程中已经体验个遍了,无味混杂就算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厌倦。只是达拿都斯年纪越大就越是不容易像小时候那样变脸色了,总是一个表情,看得他眼睛都有些发干了……让他少了不少的乐趣。 “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命运,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无从插手”,卡俄斯没有说达拿都斯注定会是一个狗腿子,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估计会让乌瑞亚气红了眼睛。放谁谁都会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调|教出来的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别人家的——狗腿子。 语气顿了顿,卡俄斯心里掠过现在达拿都斯精致的长相:“更何况,孩子总是会长大的。” 鸟儿长大了都要飞,孩子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人生路。 波塞冬番外(一) 在这个世界上,论风流,没有人比得过宙斯,神界的女神、人间的公主、普通的村妇、英俊的王子……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暧昧关系。他的子嗣种类丰富的令人叹为观止。 宙斯是神界第一风流的男神,而他的哥哥波塞冬也只是略逊于他而已,年少不羁时抢走了人鱼公主安菲特里忒,结了婚之后也是继续先后和几位女神有染,甚至有时候宙斯去往人间会和他结伴而行,两个志趣相投的至亲兄弟在一起会有什么话题不言而喻。 但是在最近,海王明显不正常,自从上次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的事情出了大丑,海王存着小心思当了个好人之后就安静下来了。整个人安静的都不正常,海王宫殿里秩序井然,这都是安菲特里忒管理的。 不得不说,安菲特里忒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妻子,也是一个合格的王后,她为波塞冬生下了许多孩子,从来都不肯碰一下多余的权柄。安静而美丽,时刻面含微笑,同样是有一个风流的丈夫,但是比起总是和丈夫争吵不休,不停吃醋,姿态疯狂的赫拉相比,安菲特里忒总是能够让波塞冬保持体面,从来不把两夫妻的事情说出去。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波塞冬什么样子大多数人心里眼里都明镜一般,但是那又如何?神明只要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一身光鲜的外衣就可以了,从外表上看他们琴瑟和鸣,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波塞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一步踏错的时候居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他从自己的大床上起来。床边挂着珍珠贝壳串成的珠帘,他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悦耳,这些是他和安菲特里忒结婚之后才有的,连带着房间里梳妆柜子上白色的象牙梳子。 整间屋子里精致华丽还有淡淡的温馨感,真是熟悉的感觉,波塞冬抬起手臂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想起了自己在睁开眼睛之前还是另一个人,一边强自忍耐着神格被击碎的痛苦,一边苦苦算计要怎么从老谋深算的俄刻阿诺斯手里夺得一份权利。现在,倒是省下自己的算计了,他依旧是神王宫殿里波塞冬,提坦诸神的光辉已经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现在才是神界的主人,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不用再为一点蝇头小利便挖空心思的算计了。 波塞冬闷笑出声,宁可相信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在梦境里自己天真的活着,手里没有权势,也从未承受过痛苦。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没有享受过多少来自父母的关心,克洛诺斯除了把宙斯捧在手心之外对谁都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当然在对待权力的态度上克洛诺斯还是老样子,抓的死紧,一分也不肯放松;而瑞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对自己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多亲密。 但是已经习惯了权利的自己怎么可能安静下来,自作孽的跑到了深海取走了海后神格,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海王殿下,神使赫尔墨斯来访,现在正等在殿外”,身穿粉色衣服的海洋侍女站在宫殿门口说道。 “下去吧,我知道了”,波塞冬随便应了一声,心里也知道赫尔墨斯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无外乎是一些风流事,估计宙斯又在神殿里带的不耐了,想要和他出去透透气。不得不说这个提议正和现在波塞冬的心思,一想起自己差点成了被提坦神压倒生孩子的神后,现在是真想呼一口浊气。 波塞冬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整理一番就从内室出来了,赫尔墨斯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小伙子,就算是神职一般照样混得不错,其中和他和宙斯那些不用多说的关系也是有关系的。 他的生母是人间的女人,他被宙斯带在身边,五官整齐,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眼睛里常常有着少年特有的狡黠,再加上这个孩子一向聪明讨人喜欢,就算是一向讨厌宙斯情人和私生子的赫拉对他都面色柔和,不难想象这个孩子有多机灵。这个一向可爱的神明也早就被宙斯拖上床了,两个人有时候保持着情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充当宙斯和赫拉两个人之间的传话筒。 “海王殿下”,赫尔墨斯不卑不亢的简简单单的行了一个礼,看起来反倒更像是熟悉人之间的打招呼,无端给人几分亲近之感。 “父神最近在人间寻了一处美景,邀请您一起参观,不知您是否有时间?”所谓美景,不过是美人罢了,若真的是美景就不会邀请这个兄弟,而是和一个美人在一起来一场酣战了。 两个人打完了哑谜就一路离开了,踏上人间的土地对上了宙斯蓝色的眼睛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就这么寻花问柳去了。对于猎艳,两个人都是个中好手,什么是美人,怎样才算是美人只要看那么一眼,就能把那个女人的从皮看到骨。 赫尔墨斯走在不远处,好像是在随意欣赏着人间的风景,在这个距离也能够时刻走在两个人的身边。 这次宙斯看上了一个人间的公主,而波塞冬却是对这个公主的弟弟——一个看起来骄矜傲慢的王子移不开目光了。波塞冬和宙斯两个人一向是男女不忌,宙斯口味复杂,几乎是这世间只要足够美就能诱惑他;波塞冬在大多数时候更偏爱一头长发外表妩媚多情的成熟女人,对男人也是更喜欢热情的犀利的尤物。 这次波塞冬的选择可是不符合他一贯的喜好,宙斯挑了挑眉,他可不记得波塞冬什么时候喜欢过这种骄矜傲慢的贵族小子,这个王子一身皮肤倒是漂亮,但是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天真的。 波塞冬会选择这个男孩子倒不是因为对方的皮相,这些年游荡花丛,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这个小王子事不过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而已,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记忆之中的另一个自己,傲慢的,尊贵的,简单的…… 在宙斯孩子都已经生出来的时候波塞冬还是抱着孩子纯聊天,看上去不像一个游荡花间的浪子,倒像是一个如兄如父的长辈。单纯可爱的小皇子对他极为尊敬濡慕,那种眼神只要是个男人几乎可以把自己的心给看化了。 宙斯:“你不会是真的迷上了这种游戏吧?”,宙斯哼笑两声,似乎难以理解波塞冬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的爱好。 波塞冬自己笑笑却没有说话,他明白自己现在对小皇子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忘记另一个波塞冬,在他短暂的接受了克洛诺斯的生活之后就陷入了另一种生活。他的生活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水,却透着淡淡的温馨,来自父神母神的关注少得可怜,几乎全部的感情都来自于哈迪斯,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都是无可替代的。 “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趣”,艳遇也不能安慰现在的他。 宙斯只当对方是厌倦了这段时间的爱情游戏,耸耸肩:“好吧,你不喜欢花一般的少女,对天真烂漫的男孩子也没有兴趣,我这段时间也有些厌倦了,想怎么放松一下?”到了人间宙斯春风得意过一小段时间,现在整个人又恢复了自己的薄凉本性,如果让温柔天真的公主听到一定觉得不可思议。 总让波塞冬看着自己餍足快乐的样子也是不怎么好啊,怎么说他还是一个好哥哥的。 “那,就举办一场宴会吧”,波塞冬想了想没有拒绝宙斯的好意,想了一会,说出了这个有点俗的建议,神界举行宴会,简直不要太频繁。 赫拉最近很是开心,因为宙斯最近识相不少,没等她去人间亲自把人带回来宙斯就自己回来了。她懒得问宙斯去人间做什么了,自己又不是瞎子,两个人能不吵就不吵。 在这个时候地狱里来了一位多年客人,踏过漫漫花海,走入了宫殿,哈迪斯是个死宅,工作狂。每天只要有时间他就在工作,就算是有余力他宁可在自家花园了也不愿意参加什么宴会。 现在哈迪斯正埋头在案牍之宗,以他的眼神自然看到了这个新来的客人,认出这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弟弟,手里抓着一支笔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扔下笔就大步走早他身边。 “现在你怎么有空来冥府?”哈迪斯一句平淡的招呼却让哈迪斯心里有些不安,他一向和宙斯是狐朋狗友,两个人经常勾肩搭背的猎艳,哈迪斯外表脾气几乎和冰块一般,两个人要一起玩耍都自动就忽略哈迪斯了。波塞冬和宙斯完全想象不出哈迪斯抱着一个女人,或者是男人的样子…… 波塞冬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 波塞冬番外(二) “哥哥要参加这次的宴会吗?”,手里抚摸着精致的银器,眼睛看着对面的哈迪斯,波塞冬状似无意的问道。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哈迪斯大概是没有打算过去,如果一封请柬就可以把哈迪斯从冥界拽出去的话,那哈迪斯也不是神界最出名的宅男了。 果然,哈迪斯想都没想就开口:“我这边还有许多事务没有处理完,这次的宴会就不参加了。” 他有什么事务?就算是宙斯和波塞冬两个也可以随时出去玩一玩,不是他们不负责任,而是在成为了神王和海王之后,可以把自己手里的琐事分散一部分让手下人处理了。哈迪斯就算再忙也不可能连一个宴会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不过是不喜欢那种气氛罢了。 波塞冬明白他的心思,却没有说什么,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合上眼睛了。哈迪斯了解这个弟弟是个爱玩的,估计是在人间大海玩累了就到冥界转转,看对方似乎是睡着了,自己坐回椅子上继续埋头工作。 就像哈迪斯预料之中那样,波塞冬每天都到冥府到处走走逛逛,冥界里面除了一座冥府宫殿和曼珠沙华还能入眼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美感。进入地狱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复生前那么神采奕奕了,脸色苍白、甚至青紫,一群从冥河渡过的人之中有一部分是残缺的,随时罪人在承担刑罚,嚎叫嘶吼之声几乎不绝于耳…… 在哈迪斯以为波塞冬在这里半天都待不下去的时候,波塞冬却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厌烦,这个弟弟装模作样的本事一向很厉害。哈迪斯自认为深渊里没有什么可被图谋的也就不再对这个弟弟多注意,毕竟,他是真的很忙。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哈迪斯更好的哥哥了,就算在最苦难的时候他还是能对自己的弟弟交付信任。但是在波塞冬的记忆里这个哈迪斯和另一个哈迪斯经常混在一起,常常令他觉得疲惫。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上哈迪斯,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他喜欢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女性和男性。他也足够温柔,他更爱的却是权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手握重权更美妙的感觉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漫步在忘川河旁边,远远地就听到了几声尖叫,就算他多年没有来到冥界也知道这事谁搞的鬼。黑夜女神的小儿子卡戎,一向喜欢冥界的风景,在这里缺一条船的时候卡戎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卡戎把还剩下的几个面色惊恐、胆战心惊的人送到了岸边,看着这些人的百种姿态嗤笑一声,拿起自己腰间的酒喝了一大口,随意的擦了一把嘴才注意到忘川旁边的波塞冬。 “收工了,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就算是对待神界的一方之主卡戎的态度还是随意自然,他是一个二代神,就算波塞冬三兄弟能够击败克洛诺斯在卡戎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神界的几方势力不是牢不可破的,只不过懒散的神明太多了,需要神王神格的神明也不如想象之中那么多。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在意一块神王神格对于力量的增幅,而实力不够的人大多也收回了觊觎之心,还有一些人无心权势。 神明永生不朽,所谓权势,不过是一种装饰或者游戏而已。 波塞冬和卡戎在一起对饮,波塞冬自从从父亲肚子里出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酒水,说是千杯不醉也不过分。卡戎和波塞冬两个人一起饮酒也算是棋逢对手,两个人拼了一会儿就放慢了速度随意的聊着天。 波塞冬三界之内都已经混遍了,不管是神界的趣事八卦,还是人间的传奇妙文他都能信手拈来,对于这个风流韵事传的到处都是海王卡戎也高看了一眼。他早于卡波塞冬出生几万年时间,这些年来对这个波塞冬也没见过几次,只当对方是个有几分心机的放荡浪子,但是没想到这人还是有几分才华,心里也愿意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两个人一人手里端着一碗酒,就这样席地而坐畅快痛饮,聊起天来也是十分的投契。 “深渊之神的伴侣……”,波塞冬本来就对另一个世界徒手造就一方天地的冯瑟斯好奇,当时他身边没有来自地下的神,打听过几次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资料也就渐渐放弃了,现在碰到来自地下的卡戎也就把自己的好奇说了出来。 卡戎挑挑眉头,眼中疑惑:“深渊之神?” 波塞冬点头。 卡戎摇摇头,“从未听说深渊之神有过伴侣”顿了顿,卡戎又仔细的想了想:“如果情人也算的话,也许能包括盖亚女神,据我所知和深渊之神走的最近的就是盖亚女神。深渊之神不苟言笑,很少和我父神母神走动,虽然大家都住在地下,但是我父神母神几万年也见不到深渊之神几次。” 说完这些,卡戎喝了一杯酒,波塞冬这个时候沉默了,半晌,他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吗?” “没有”,这句话卡戎说的很肯定。 两个人分开之后波塞冬有些失魂落魄的去了冥王的寝殿,他坐在床上,回想着另一个世界几乎颠覆性的变化,许多以前不能看到的事情现在倒是有些清楚了。那个世界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冯瑟斯,这个传说之中与塔尔塔罗斯感情非常好的伴侣,在神界像那样忠贞的伴侣很少,就算是传说两个人开始的感情有金箭的影响也一样让人艳羡。 冯瑟斯究竟是谁,在另一个世界里有那样的力量,而在这个世界里却没有任何人听说过这个神明的身份。其实就算是在那个世界里冯瑟斯的身份也是相当神秘的,虽然众神对他的身份有很多种说法,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冯瑟斯从来没有亲口对众神说过自己的来历,一句都没有。 在那个世界上,冯瑟斯就好像是一团迷雾,无声无息的将整个神界都笼罩其中…… 在哈迪斯回到寝殿之后看到的就是,眼神有些空茫的波塞冬呆呆的坐在床上,哈迪斯第一次看到波塞冬这种眼神,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有些心软了。 抬起手来难得温柔的摸了摸波塞冬的头发:“发生什么事了?”,可惜这个时候波塞冬正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和推测之中,被波塞冬的话惊醒却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模模糊糊觉得对方叫了自己一声。 波塞冬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句,然后双手双脚缠在了哈迪斯身上,两个兄弟从很久以前就这般亲密的依靠在一起。哈迪斯对情人之间的事情不太了解,所以也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诱惑的动作,而波塞冬因为和人更亲密的动作做得都不少了,现在对这种程度的亲近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免疫了。此刻,两个人都不经意的忽略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暧昧气息,亲人之间的紧密交缠让人心中产生了一种光阴错乱的单纯温暖的感觉。 “过几天和我一起去参加宙斯举办的宴会吧!”波塞冬抓着哈迪斯的手,闭着眼睛,哈迪斯能够清楚地看清楚对方现在的每一根睫毛。明明不想去那个宴会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一个不算邀请的邀请。 “好……”波塞冬听了这句话开始沉沉的进入了梦想,今天喝的酒再加上自己后来的思虑都让人觉得疲惫。 宙斯举办的宴会大家都相当给面子,左右不过又是一场吃喝玩乐,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神明是最聪明的,他们总能轻易的找到另一种乐趣,阿波罗和一个年轻的女神交谈,爱与美女神在神明之间穿梭而过,引来无数赞美的视线,赫尔墨斯含笑立在宙斯身边。 在哈迪斯出现的时候宴会短暂的安静了一刹那,不知道是谁先向姗姗来迟的哈迪斯和波塞冬问好,这才打破了短暂的尴尬,宴会重新回到了刚刚热闹迷离的气氛之中。 对于这样的场合波塞冬如鱼得水,但是今天他的明显兴致不高,而哈迪斯,就算是他穿着波塞冬帮他找出来的礼服在这样的场合之中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哈迪斯表情坚硬,好像自己正在冥府之中的刑房,而不是在神界的宴会。 偶尔经过的人就算有谁想要和他套个近乎看到这个样子的哈迪斯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这样的场合可不适合找一个石头人自讨没趣,和一个漂亮的女神或者是英俊的男神来跳上一支舞喝一杯酒才算是不虚此行。 就这样,整个宴会里只有波塞冬继续和哈迪斯在一起,波塞冬有一搭没一搭的品尝着酒水。这段时间他想过很多,时间与空间的奥秘和神秘的冯瑟斯都干扰了他的心神,现在热闹的宴会已经没什么可吸引他的了。 “哥哥,想没想过找一个妻子?”,无所事事,波塞冬随意说道。 “想过。” “什么?”波塞冬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表情严肃认真的哈迪斯,这个家伙不是在开玩笑? 神格 狄俄尼索斯能够酿造出这个世界上最香醇的葡萄酒,他也能够轻易的俘获一个女神的心,但是他对于这一切他都不感兴趣。 温柔的将一杯刚刚酿造出来的葡萄酒送到自己对面的女神手中:“埃忒弗拉,愿这杯美酒能带给你快乐,我先告辞了!”,轻轻地给这个女神一个拥抱,在这个女神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埃忒弗拉看着狄俄尼索斯的背影噘着嘴说道:“他上次和我说再见是在一万年前……” 在这个世界上狄俄尼索斯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幼稚天真的艾吉娜,从小到大狄俄尼索斯就被艾吉娜捧在手心。但是这种关爱疼宠却不是爱,而是一种对待玩具的态度,艾吉娜一直都觉得狄俄尼索斯是她一个人的,没有她,他就可能会死,即使活下来也不会活像现在这么好。 踏入公主的宫殿,听着里面瓷器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和女孩子的哭声狄俄尼索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突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一种紧张,好像刚才不过是一个幻觉一般。 在两种声音安静下来之后,狄俄尼索斯推开门,艾吉娜狼狈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有着还没干的泪痕。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狄俄尼索斯把艾吉娜抱起来放在床上,伸手拨开她被泪水打湿盖在眼前的头发:“发生什么事了?” ---------- 深渊 塔尔塔罗斯手心里捧着卡俄斯的脚,两个人用别扭的姿势在一起做|爱,塔尔塔罗斯黑色的眼睛沉沉的映着对方的面容。卡俄斯对于男欢女爱从来都不会羞涩,他的眼睛被热情点燃的时候就像是燃烧的黑暗一般,艳丽至极。 “什么时候,你会建造地狱”,说完这句话塔尔塔罗斯低头啃咬卡俄斯的脖颈,奔流着炙热的鲜血的颈动脉在他的唇齿之下跳动。 卡俄斯的脖颈拉长,眯着眼睛回了一声:“不急。”然后突然伸腿踢了塔尔塔罗斯一脚:“快一点。” 地狱不是在弹指之间就能够建造出来的,那个地方是和天堂一样重要的存在,甚至这个世界可以没有天堂,却不能没有地狱。 两个人都餍足之后这场持久的热情交缠才停下来,塔尔塔罗斯不明白地狱是怎样一种存在,但这些日子卡俄斯的慎重却被他看在眼里。 “怎么,还缺什么?” “轮回,无尽轮回”,看着塔尔塔罗斯疑惑的眼神卡俄斯解释着轮回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神明只有陨落一个归处,所以塔尔塔罗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轮回。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死后还有灵魂继续存在着,而神明死后也同样是有灵魂存在的,只不过人类的灵魂可以存在于任意一个人类身体里。而神明因为传承和神格的特殊性,不能更换身体,会在陨落之后彻底消失。” 塔尔塔罗斯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心思辗转也就知道对方等的是什么了:“你所等的轮回是什么?” 他所等的轮回是什么?听了这个“等”字,卡俄斯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等待,明明可以不必等待的。 地狱应该早早出现,他不想等时间,从床上跳下来悉悉索索的开始穿衣服,一边动作一边说道:“走吧,陪我去找轮回。” 塔尔塔罗斯看着对方风风火火的动作也只得起来了,卡俄斯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向来是说风就是雨,没谁拧得过。在这些问题上还是顺着卡俄斯吧,更何况在这些天里,他也受够了曼珠沙华的花粉味了。 尼克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这两个兄弟了,她抬了抬手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两个人面前:“你们这是要出去?”据她所知这两个人经常就那么腻在房间里,很长时间都不出来,最远也不过是地下的出口而已,现在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出去的理由了。 “我们出去有些事情要办”,轮回是个秘密,绝对不能弄得人尽皆知,所以不能和尼克斯说太多。 尼克斯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事情,也没什么好奇的,毕竟谁没点自己的私事,没准这两个是出去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了。深渊之神家里的乌瑞亚一向是出了名的缠人,只要有这孩子在塔尔塔罗斯和卡俄斯相处的时间就要减少不少。 “出去玩好啊,有时间我和厄瑞玻斯也出去玩玩,不过现在人间乌烟瘴气的,神界到处都是小神,你们打算去哪里?” “我们去海洋。” “海洋也是蛮好的,我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去了”,尼克斯说完这句就和卡俄斯两人挥手道别了。突然想起了,埃忒耳和赫墨拉现在似乎是在海洋。 ---------- 神界 瑞亚站在神殿之中,神王之座上克里诺斯深情温柔,右手仔细的婆娑着左手上的金色戒指。这是宙斯第一次学会熔炼金属之后做出来的东西,制作出了这枚戒指赠送给克洛诺斯,克洛诺斯的脾气并不好,审美一流,本应该把这个做工简单的近乎粗糙的东西扔出去。 但是从克里诺斯让宙斯亲手把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希腊神话之中并没有两个相爱的人要交换自己手中的戒指的说法,但是克洛诺斯却觉得十指连心,自己好像已经被对方用爱情的力量绑缚在一起了,连带着心跳也被束缚着。 “姐姐,你现在的力量已经恢复很多了,就算没有神后神格也没有关系,可以把神后神格给我吗?” 沉默了几分钟瑞亚低下头想了想,神后神格对自己已经不是必须的了,但是她已经习惯了神后神格给予自己的力量了。而现在,克洛诺斯让自己交出神后神格自己也不可能不交出去,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心狠手辣,虽然关心自己,但是对待在神格的问题上他根本就是不让分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神后神格吗?”,这是瑞亚最疑惑的地方,克洛诺斯明明不会有喜欢的人,现在把神格送出去简直没有任何理由。不过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心思深沉,想要把神格交给谁,或者是又有了什么新的交易也不奇怪。 “瑞亚姐姐,我有喜欢的人了!”克洛诺斯唇角含笑,眼神温柔的说出了这句话。心里想起了另一个金发碧眼的人,默默地笑了,现在的宙斯已经长大了,可以成为自己的神后了。 而瑞亚听到了这句话惊呼出声:“什么?”,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清清楚楚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克里诺斯也是看了个正着。 在诸神的眼中克里诺斯好像根本就没有不会的事情,他能够尽善尽美的完成所有职责之内的事情,提坦神族之中最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就是克里诺斯。没有谁知道克里诺斯这个人竟然会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什么人,而对瑞亚来说克里诺斯更不可能喜欢上什么人,当初是她亲手把拒绝爱情的银箭插入了克里诺斯的心脏。 克里诺斯看着瑞亚震惊的表情轻笑了一声,竟然是难得的轻松喜悦,瑞亚脸上的表情勉强平静了下来,还是有几分僵硬。两个人对视着…… “难道姐姐也觉得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吗?没有感情,没有爱?” “不不,怎么会?”瑞亚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马上动手取出自己的神后神格,然后匆匆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克里诺斯看着瑞亚踉跄的脚步,摇了摇头,开始观察手中的神后神格,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想象着宙斯成为自己的神后,他的心里就好像烧起了一把火一样,他能够真正的换一种身份拥有宙斯,用一种彻底占有的姿势。 而刚刚跑出去的瑞亚,心头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哈迪斯本来是来这边与朋友一起喝酒,但是没想到会看到了自己母神仓皇奔走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盖亚忙,自己帮不上忙。看到母神这个样子他也就跟了上去。 “菲碧,你在吗?菲碧?”瑞亚一下一下敲着月之女神宫殿的大门,节奏混乱越来越急促,呼吸也不稳。 门被打开,菲碧第一次看到瑞亚这么慌乱的样子,以为瑞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赶忙把盖亚拉进宫殿,扶着瑞亚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克里诺斯把身后神格要回去了”,瑞亚喘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会!”,瑞亚应该永久拥有神后神格才对。 “他是不是有什么——” 瑞亚打断了菲碧的话:“他爱上一个神明,他希望他的爱人成为自己的神后。”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哈迪斯现在正躲在宫殿门口旁边,紧紧皱着眉头听着两个人的交谈。 瑞亚:“那支箭没有用。” 菲碧:“不会没有用的,我亲耳听爱欲之神的说过……” …… 结婚之前 在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刚刚要离开深渊的时候就接到了两张请柬,卡俄斯接过请柬,随手翻翻,看着上面的文字,挑了挑眉头。也不急着出去了,转过身往回走,“我们回去吧。” 塔尔塔罗斯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要离开吗?” “俄刻阿诺斯快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们在过去也不迟”,反正差也不差一两天。 塔尔塔罗斯没有异议,有没有地狱对他的影响都不大,他不懂卡俄斯为什么对地狱这件事情这么热衷,也想不到对方这么热衷的原因是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塔尔塔罗斯 ,任何一个人对卡俄斯来说都差不多,有没有地狱也无关紧要,但是当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人被他放在心上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对对方全心全意,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如果这不是爱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卡俄斯大概也没有爱情了。 摩西莫提伸手摘下一朵曼珠沙华,殷红色的花朵上还有着未干的露珠光彩流转、晶莹美丽。乌瑞亚就在不远百无聊懒的将上身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则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卡俄斯对摩西莫提并没有多少关心,就相当于一种放养的态度,而有时候塔尔塔罗斯会关心一下摩西莫提,相比起乌瑞亚摩西莫提则要孤单很多,似乎只有一个齐菲尔在他身边。 但是从来没有看过摩西莫提孤单的样子,他似乎已经习惯到享受这种孤独了,乌瑞亚想起自己当初也不欢迎这个孩子。毕竟那个时候他不需要一个弟弟,哪怕后来明白摩西莫提不过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也还是不能欢迎。 后来态度是怎么改变的呢?乌瑞亚转了转眼睛想了想,好像是因为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摩西莫提这样的神明,力量强大,潜力无穷,但是生母厌弃,养父也不是很关心。 “在想什么?”,在乌瑞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摩西莫提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乌瑞亚的眼神还保持着看向远方的样子。听到对方的声音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黑色衣服、红色的花朵。 乌瑞亚没有回答什么,抬起头来对上了摩西莫提的眼睛,摩西莫提是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男人,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总是有着温和的光芒。大多数神明都能轻易在这种眼神之下交付自己的信任和温情,但是不包括看着他长大的乌瑞亚,真正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冷清的人了。 “为什么你会喜欢这些花?”,在地下最喜欢这种花朵的就是摩西莫提了,而种下这种花朵的尼克斯早就已经对这些花失去多少兴趣了。 为什么摩西莫提会喜欢这种花朵呢?摩西莫提捏着手里的花,红色的花朵汁液染红了他的指尖。眼睛里面漫起了蒙蒙雾气,神明的记忆力很好,有些东西很难忘记,比如说他自己的身世,又是如何从混沌来到了深渊…… 陪伴他最久的不是齐菲尔,而是这些曼珠沙华,贪婪而悲哀的曼珠沙华。 “这些花很漂亮,去参加海王的婚礼吗?”,摩西莫提随手将已经捏烂了的花朵扔到了花丛之中,回问道。 “当然会去,你也要去吗?”乌瑞亚问道。不怪乌瑞亚会有此一问,众神之中没有谁不知道盖亚和俄刻阿诺斯的关系,在刚刚得知摩西莫提的生母的时候乌瑞亚还以为摩西莫提是俄刻阿诺斯的孩子。现在俄刻阿诺斯喜事将近,在这个时候摩西莫提如果去往大海一定会遇到盖亚,到时候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尴尬。 在这个世界上摩西莫提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当初在盖亚肚腹之中的时候摩西莫提还吃尽了苦头,如果现在再因为对方的出现而畏首畏尾的那还真是没有道理:“去,为什么不去?”,摩西莫提翘起嘴角反问。 ---------- 宙斯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了,金发碧眼,五官之中有瑞亚的细腻也有克洛诺斯的坚毅,看上去很是完美。他的行为举止之间的习惯完全就像另一个克洛诺斯,只不过他可要比他的父亲温柔很多,他也从来没有过克洛诺斯那样的野心。 不过,在克洛诺斯面前宙斯永远都是一个孩子,被他捧在手心百般疼爱。 在神殿里面,宙斯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克洛诺斯抱到了怀里,克洛诺斯把宙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下颌放在宙斯的颈窝上。这些年宙斯几乎从未离开过神界,但是和神界众神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他不知道在神界几乎没有哪对父子会像他们这样亲密。 “你当我的神后好不好?”,克洛诺斯小心的注意着宙斯脸上的表情,听了这句话宙斯眉毛动了动,眼神看不出是什么感情,弄得克洛诺斯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好呢?”,克洛诺斯收紧双臂让宙斯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让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传进对方的耳朵,仔细听来,两个人的心跳似乎都重合到了一处,眼睛里面的晦涩感几乎化为实质。 “放松胳膊”,宙斯皱了皱眉,轻轻地挣了一下,克洛诺斯讨好的笑了笑,把双臂的力道放松了一些,但还是紧紧地把人拘束在自己怀里不肯真的放开。 “当就当吧,神后神格呢?”,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神界真的有小孩子吗?在很早以前克洛诺斯对他的态度就暧昧的让他觉得迷糊,后来时间久了也能模模糊糊的猜到克洛诺斯的心思,只不过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确定过罢了。 现在听了克洛诺斯的这句话也没什么惊讶的,这倒比克洛诺斯猜测之中冷静很多。克洛诺斯本以为宙斯会问问瑞亚的去向呢,没想到现在问都不问就这样轻易的答应自己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些不真实感。 “不问问你母神?”,克洛诺斯把神后神格放在宙斯手中,一边动手帮对方融合神后神格的力量,一边紧紧地盯着宙斯的表情。 “有什么可问的,你想要神后神格她还会不给你吗,还是她有办法不给你?”宙斯嗤笑在克洛诺斯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人的性格,克洛诺斯的心计在提坦神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多疑的毛病也很严重,现在这么问大概是疑心病又犯了。 从宙斯出生开始,克洛诺斯就有意识的让宙斯和瑞亚疏远,甚至直到现在宙斯见过瑞亚几次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开始的时候他还曾经因为和瑞亚的疏远伤心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时间渐渐变得久了,所有的感情也就被时间消磨掉了。除了瑞亚母神,就算是瑞亚给自己的两个哥哥自己也没有见过几次,感情上更是不够亲近。 “我听说,你把让波塞冬嫁给俄刻阿诺斯,去深海里做海后?”,说完这句话宙斯皱了皱眉头,真是没想到波塞冬居然会有海后神格,而且,嫁给俄刻阿诺斯? 克洛诺斯也明白了宙斯现在的心情,爱情嘛,大概也说不上,但是有时候神界就是这样个样子。爱情什么的也不好说,没有爱情也可以在一起,这些年宙斯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除了自己宙斯不可能会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了。 至于波塞冬,当然是滚的越远越好,和俄刻阿诺斯在一起也算是极好的安排了。虽然波塞冬也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不可能给波塞冬、哈迪斯两兄弟更多的东西。 “波塞冬有海后神格,俄刻阿诺斯是我的哥哥,他会照顾好波塞冬的。”克洛诺斯的语气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而且,到了大海里不比现在这样在神界什么都没有的好?” 提坦神族大多数人都喜欢权利,克洛诺斯在很早之前就敢于提出阉割乌拉诺斯的建议,使用了一点小计谋得到了神王神格。而俄刻阿诺斯更是讨好了盖亚,费尽心机得到了大海,成为了一方海王。天上、地下都是在这几个兄弟的掌控之中。 “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也许波塞冬根本就不稀罕那些”,看着克洛诺斯的表情宙斯就能想到克洛诺斯现在想的是什么了。 克罗斯诺斯摇了摇头,心里则是想着,宙斯现在还是年纪太小,阅历有限。轻轻抚了抚宙斯的后背:“这些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权利的好处是说也说不清,当初如果不是为了神后神格瑞亚怎么会嫁给自己,宙斯又怎么会出现? 现在宙斯不明白的,不过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那段时间的感情罢了,让波塞冬有机会侵蚀俄刻阿诺斯的地盘也是相当好的。 “到时候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吧”,他们不可能不去参加。 海王婚礼 海王的婚礼盛况空前,本来富丽堂皇的大海好像在散发着明亮璀璨的光芒,来往宾客在这里穿行,海洋里的公主都出来笑脸欢迎他们的来客。 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相携而来,一向温柔的大公主在门前迎接宾客,看到两位来客弯腰行礼。 “欢迎二位来到大海,参加我们海王的婚礼”,两位初代神的光临让大海蓬荜生辉,现在俄刻阿诺斯也在惊讶于这两位的到来。其他的神明觉得是俄刻阿诺斯广结善缘,但是俄刻阿诺斯再清楚不过自己的人际关系,在众神之中也许自己和大多数二代神三代神关系打得不错,但是在初代神之中根本就攀不起关系。 不是说俄刻阿诺斯的手腕如何,而是不同力量阶层的人对另一个力量层次的人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以俄刻阿诺斯的骄傲他可以去和对方交朋友,但是不可能弯腰谄媚,而神明更不可能看得上一个弯腰谄媚的人,所以三代神和初代神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看。俄刻阿诺斯和初代神的关系仅限一个盖亚,而这一切除了提坦神几个兄弟再清楚不过,其他的神明对这些都不怎么了解。 “欢迎二位来到大海,请跟我到这边”,俄刻阿诺斯带着波塞冬到两个人旁边,俄刻阿诺斯的脸上自然是看起来毫不做假的喜悦,身边的波塞冬虽然在这个时候心情还是不怎么样,但是在面对两个初代神的时候还是不敢造次,也学着俄刻阿诺斯假笑着和两个人打招呼。 这是波塞冬第一次亲眼见到卡俄斯,他一直都知道神界里塔尔塔罗斯有一个力量强大的伴侣,他们两个人在神界的关系是极少数的好。外界对于冯瑟斯的传闻很多,甚至还有一些是冯瑟斯和塔尔塔罗斯关系不好,冯瑟斯喜欢上了别人……没有亲眼见过这两个人的人的猜测种种样样,可能也会相信某一条传闻,但是在亲眼见过这两个人之后一定不会相信任何一种传闻。 冯瑟斯有一双十分漂亮的黑色眼睛,看进那双眼睛里面差点就觉得自己拔不出自己的视线,感到自己身体有些冷了,手被身边的人拽了一下才勉强移开目光。卡俄斯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眼睛里面却没有任何情感,好像自己刚刚看到的瑰丽只不过是一时的幻觉一般。 卡俄斯身边的塔尔塔罗斯眼睛像刀子一样刮着波塞冬,这时候波塞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失礼了,想要开口道歉,卡俄斯却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 “你们一起去招待其他人吧,今天应该会有不少人来拜访”,卡俄斯对波塞冬笑笑,波塞冬有些尴尬,还有些孩子一般的羞涩,在对方转身看向俄刻阿诺斯的时候低下了头,看着对方的衣摆出神。 俄刻阿诺斯也不多客气,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和海洋里的任何一个人说,他们都能做得很好”,顿了顿,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开口道别:“那我就先告辞了。” “过去吧,没什么。”卡俄斯牵起塔尔塔罗斯的手和对方一起离开,俄刻阿诺斯没有故意注意这两个人离开的方向。而波塞冬却看着卡俄斯的背影出神,俄刻阿诺斯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头来。 波塞冬瞪大了眼睛看着俄刻阿诺斯,眼中似乎有些生气,俄刻阿诺斯倒也没有在意,而是说了一句。“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千万不要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 波塞冬凶狠的瞪了俄刻阿诺斯一眼,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他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全部都被俄刻阿诺斯搅乱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俄刻阿诺斯走在波塞冬半步之前,波塞冬想了想回道。他喜欢冯瑟斯,但不是俄刻阿诺斯心里想的那种感情,而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就像喜欢一朵花,一片云一般。他看过许多伪善、冷漠、愚蠢,但是很少看到卡俄斯这样的人,他并不觉得卡俄斯是一个温柔的神明,光是那双冷漠有余,温和不足的眼睛就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温柔的人,更合适的词,大概是清冷吧。 ---------- 塔尔塔罗斯知道卡俄斯想要做什么,但是没有问对方想要去哪里,怎么完成。他相信卡俄斯,不只相信卡俄斯的能力也相信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他也说不清两个人之间有多少感情,甚至在有些时候理智会在感情之前帮助他怀疑这个在他身边几万年光阴的爱人。 两个人在外人眼中是最合适的伴侣,他们彼此信任,并且深爱着对方,虽然有一些传闻说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但是很明显,卡俄斯和塔尔塔罗斯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变,数千年如一日,就好像岁月格外的眷顾这对爱人。 但是事实是什么样谁也看不清,没有谁可以扒开两个人的心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感情,塔尔塔罗斯很想说自己相信爱情,也相信卡俄斯,每次想在心中说出信任的时候多觉得自己无力说出信任,好像在那一刻身上的力量半分不剩。 “在想什么?”,卡俄斯走在前面,他能看到塔尔塔罗斯从刚刚开始就变得木呆呆的眼神,这是他的一种小爱好,两个人相处多年,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已经了解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深海之中,深海中的珊瑚礁被装点整理成了形状,用最完美的角度把最漂亮的一面展示出来。身体上面鳞片发着亮光的各种各样形状各异的虾子鱼类成群结队的穿梭着游玩着,到处氤氲着欢乐的气氛,就算两个人现在行走的越来越远的方位也只是减少了一两分的热闹而已,欢欣依然。 塔尔塔罗斯随口说了一句没什么,卡俄斯也没有多在意,心里想象的是这次要怎么行动。缺少一个轮回,他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法则已经赋予给某些人这种能力了,如果卡俄斯在创造出一个轮回那这个世界上就有可能出现两个轮回,这是法则所不允许的。 ---------- 一个长着金色头发,下身是莹蓝色鱼尾的公主站在艾吉娜的宫殿外面说道:“艾吉娜,你真的不去参加父神的婚礼了吗?要知道要成为海后的神明可是克洛诺斯神王的孩子,现在外面的婚礼特别热闹,我们许多姐妹都过去了。” “赖丽达公主,您先过去忙吧,艾吉娜公主这边我会好好照顾的。”狄俄尼索斯握着艾吉娜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艾吉娜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眼神如火。 “哦,那好吧……”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艾吉娜这时候才把手从狄俄尼索斯手中抽了出来,挥手把自己身边桌子上的几枚贝壳都扫到了地上。 再急声脆响之后,艾吉娜还是呼吸不平,她撇了撇嘴,在心情略微平静一些说道:“她算什么东西!连自己的生母是那条长着尾巴的鱼都不知道。我不过是被父神禁了几天的足,居然还敢来看我的热闹,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教训她!” 心里脾气不好,艾吉娜也开始口不择言了,根本就没想到狄俄尼索斯的母神也不过是一条身份低微的小鱼,在艾吉娜这句话落下的时候狄俄尼索斯的眼睛缩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一直都是他心里不能碰触的一段记忆,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不希望有人能顾提起,可偏偏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的神明甚至是人类都很多。 这一点,也拜当初的艾吉娜所赐,狄俄尼索斯知道艾吉娜没什么错,只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开心。 掩饰住眼睛里面晦涩的神色,狄俄尼索斯低着头说:“艾吉娜,有人找我要酒了,我先离开一会儿,你要照顾好自己。”他哪里需要什么酒水,早在半个月之前海洋里的官员就已经向他取得婚礼所需要的足量的酒水了,现在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 艾吉娜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甚至是再普通拙劣的谎言都能轻而易举的让这个姑娘相信。 艾吉娜摆摆手,没意思的说:“去吧,去吧,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亲典礼怪没意思的。” 再熟悉的人面前,艾吉娜的脸上没有任何伪装,看起来和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差不多。但是,但凡和她相处过几万年的神几乎都知道,她是一个典型的坑货,坑死队友不偿命…… 从艾吉娜的宫殿走出来之后,狄俄尼索斯随便找了一处远离热闹,稍微清冷一些的地方坐下来默默地喝着自己精心酿造的葡萄酒。 一杯接着一杯—— 心里想着的则是他未曾谋面的母亲,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两个黑发黑眼的男神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酒神?”,应听到其中一个面色温和的神明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