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与式神》 第一章 “灯姐灯姐灯姐灯姐……” 吵闹的旅游大巴车上,一名独自一人坐在车厢最后排的青年此时正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他的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屏幕上画了几道。 游戏的召唤界面上,漆黑的符纸带着怪异的图案开始抖动,最后…… 【r—二星—山童】 关翊常顿时“砰”的一声将头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垃圾网易!!踏马还我100血汗勾!! 哦不,不不不,网易爸爸,网易爷爷,求您了,就给我一个ssr吧!酒吞茨木大天狗什么的我也不求了,请赐我一个青行灯吧!! 不是青行灯也可以,起码……给我一个女性角色好吧?!! 关翊常玩这个手游玩的异常艰难,首先,他是听说了这个游戏很火之后,才自己尝试着去玩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人带的纯小白,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的。 然而,也许是他下载的软件中病毒或者是其他bug什么的,他在抽初始式神的时候,游戏自动闪退了,再登录进去,剧情却已经神奇的过完。他懵懵懂懂的按照之前教学时所看到的去画符,结果只有两个蓝色的r。 关翊常那时候是个纯白,还以为是自己手黑,之后再抽符,倒是有sr了,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游戏出问题了。 然后渐渐的将等级练起来了,他才察觉出问题。 为什么我抽的式神没一个是女性角色?!! 再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有初始式神这么一回事的。只是那时等级已经练上来了,当成是bug再练号又费时间,又懒得打电话给客服,于是就这样了。 关翊常将手机放回背包里,捂着脸整个人倒向椅子,觉得有些绝望。 在非洲的日子好蓝瘦,香菇。 他怀疑这个游戏根本没有ssr。 旅游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车里人们显然是互相结识的,此时正嬉笑打闹着,有的拿着手机聚在一起,只有关翊常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辆车的目的地是隔壁市,车里的人不是游戏宅就是动漫宅,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隔壁市的漫展。关翊常只跟这车里一个人认识,还是不怎么熟的同班同学,说到底他只是为了蹭车罢了。 “关翊常,关翊常?你坐着发什么呆呢,到啦。”耳边一道男声响起,关翊常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正站在大巴的走道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啊,这个是,是谁来着?名字忘记了…… 关翊常向窗外望去,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漫展,车上除了他和眼前的男生,其他人早就已经下了车等在一旁了。 要命,难不成他在车里睡着了还睡得死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睡着了啊,不如说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下他是怎么睡着的…… “抱歉,我现在就起来。” 关翊常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跟在那个想不起名字的男生身后下了车,觉得最近不知怎么的这种状况好像经常发生。 ……这不会是要猝死的前兆吧。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分头行动,按照之前说的时间回到这里集合,没问题吧?” “明白!” 应答完之后,人们就各自跟着自己的朋友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开了。 关翊常站在原地没有动,翻着书包里的手机,在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将跟手机放一起的几张纸也不小心带了出来。 他弯腰正要去捡,另一只手却已经先他一步将那几张纸捡了起来。 关翊常抬头一看,眼前的人正面带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纸。 哦豁,好像是之前坐同一辆车的妹子。 “好好看,这个是你画的?你是美术专业生吗?”妹子将手中的纸看了又看,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不好意思的将纸递给他。 “对不起,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哦乎”一声。 关翊常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然后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纸上。 上面画着许多复杂且有规律的图案,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人会喜欢这种东西。 “喜欢就送你吧。” “诶??真的可以吗?”女生的声音含着惊喜。 “反正只是随手画的。” “随手画就能画的这么好看,那你真的很厉害啊!。” 按照这么发展下去,接下来大概就是相互客套类似于“哪里那里,只不过是挫作”“不不不,是真的厉害”“bbb……”,然后抱着想要认识一下的心理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哎呀你不就是来时一个车的那谁谁,反正都是一个人要不要一起逛……之类的。 关翊常对接下来的发展一目了然,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而他的脸刚好长的不错。 ……噢,抽式神除外。 而他拒绝这样的展开,只想一个人在漫展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所以他没有搭妹子的话,而是转身走掉了。 “等、诶你……!” 关翊常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人流,不过一会儿,等他转头再看时那个妹子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既然是同一车的,他现在就这么走了,等到集合时间再见面好像有点尴尬? ……算了,反正他人际关系这条路线就没点亮过。“合格万岁,多一分浪费”是他的人生宗旨。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漫展的场内参展商介绍,直奔[阴阳师]的平台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入耳便是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其中掺杂着癫狂的笑声。 “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ssr!!没有!!” “听说那边直播一百抽只有8个sr!天哪又疯了一个!” “什么ssr!我有草霸霸就够了!我信奉本草肛木!” “卧槽技能511!这踏马怎么玩!” 关翊常面不改色的走到前台的工作人员面前。 “你好,我要参与抽奖。” “好的,请填写好您的资料。” 他将自己的资料写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上,然后投进了一旁的箱子中。 是的,他就是为了这个抽奖才特地来到这个漫展的,因为这个抽奖要是抽中了…… 可以任意挑一张ssr!! 关翊常就是为了青行灯,灯姐的腿就是他前进的方向!! 他在心满意足的准备找个位子准备坐到集合时间,然后开开心心的回家等待开奖。 要知道他的幸运值可是点满了,抽奖之类他非常有自信! ……噢,抽式神除外。 就在关翊常准备走去找座位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他。 来人很高,关翊常已经是一米七有多的身高,他却比关翊常要高一个头。他的头上带了一个斗笠,而斗笠的边缘很宽,连接着边缘的却是两块白布,那两块白布很长,一直垂到脚,除了他脚上那双木屐之外,将他其他的部分遮的严严实实的,只能勉强通过正面两块白布间的间隙看到里面的人一点点的面部皮肤。 这是……cospy?这是在cos什么啊,觉醒之后的姑获鸟??不对姑获鸟遮的也没这么严实吧? 关翊常刚想要开口询问,却诧异的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不仅出不了声,就连动都动不了。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说着各自的话,像是完全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一样,从他的身边走过。 人们身上的色彩逐渐褪去,变为黑白,慢慢的,就连声音也开始远去,关翊常只觉周边一片寂静。 他的心跳加快,脑子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像是变成了浆糊。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见眼前的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手,可那只手的指甲却无比尖锐,带着妖艳的红。 那只手缓缓的拉住了关翊常的手,然后猛的拉向自己。 他的力气很大,关翊常被那只手拉着,撞上了对方的胸膛。 关翊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被拉进白布里面,先是一疼,然后便是湿漉的触感。 ……妈呀。 第二章 “关翊常?关翊常?你没事吧?”耳边的一道男声让关翊常回过神来。 他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才将发散的目光凝聚在眼前的人的脸上。 啊,这不是那谁……他的同班同学,果然还是记不起名字。 “已经到了,你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嗯,没事,谢谢你了。”关翊常对他笑了笑,然后下了大巴。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瞪了关翊常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夭寿,他家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地势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山?? 直到关翊常看到了他家后院的全景,他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实他刚才是不小心穿过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之类的对吧? 关翊常向左右望了望,发现木制的长廊延伸了好远,还看见了紧挨着长廊一旁的拉门。那是……房间? 什么时候他家变得这么大了,这么多个房间,能住好几十人了。 而且在不远处的那是……鸟居?? 院子上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关翊常刚回到家时太阳才刚下山而已,就算是作文里面用烂了的“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也没有这么快! 等等,这院子怎么这么眼熟……这分明就是……!! “翊常大人,你在发什么呆啊翊常大人。”软糯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关翊常僵硬的低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一只小狐狸正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狐狸,且不提它会说话,它的身后还有两条红白相间的尾巴。狐狸的身子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绳绑了结的铃铛,头上斜戴着一个笑脸面具 “你是、是小白?!”关翊常大惊。 “是啊,就是我,发誓终生侍奉您的小白。” 这不就是那句一开始的台词!! “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主人不应该是安培晴明……不不不,我果然是在做梦……” 关翊常觉得这个梦简直真实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翊常大人,我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您一个而已。”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关翊常,“就算是失忆也要适可而止,这可是第二次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方法,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第二次?什、什么第二次? “以及,这是现实噢,翊常大人。” “现实?这怎么可能是现实??这种不科学的……”关翊常有些混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不就是游戏里的式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为什么会没有了?!” 原本在手机桌面上的图标消失不见,就算是在网页上去搜索,所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条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果然是在做梦、疼!”关翊常退后一步捂住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轻巧落地的狐狸。 “因为翊常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这不是,梦?” 小白抖了抖它那对红色的耳朵,眼睛里像是流露出了些许无奈。 “早就说了不是了吧。” “可你应该是安培晴明的式神才对……” “是吗,您在意他啊。”小白看了关翊常一会儿,才又开口,“那这样吧,因为你是安培晴明的直系第五十代子孙,所以我来侍奉你了。” “五十代?!” “啊,难道不是?现在距离平安京的时代,可是已经过去足有一千年了呀,人类不是成年了就可以生孩子吗?再加上其他的各种因素,五十代也差不多啦。” “先不说这个一听就觉得好随便的说法,我家怎么可能跟安培晴明有关系?!我祖上一直都是大陆人!” “那么,要来召唤一次试试吗?”狐狸咧开嘴。“为了证明我所说的话,证明蕴藏在您身体里的强大的灵力。” 召唤,是指召唤式神??不不不,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玄幻的世界。 关翊常没有兴致勃勃的答应眼前的狐狸去进行所谓的召唤,而是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是特别的。”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 “您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小白摇了摇它身后两条蓬松的大尾巴。“那是因为,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话,您……” “就要死了。” “是的。”狐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 “——很快就会。” 第三章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翊常大人多少也感觉到了吧?”狐狸的声音依旧软糯。 “我……”关翊常本想反驳,但联想到最近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张开口,却是反驳不出声了。 狐狸顿了顿。 “不如说,你要靠着式神才能继续活下去。” “什……!!” “不用那么担心也可以的,翊常大人,我是不会让您死的。”小白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跑向了不远处,接着转头看他。 “来吧,翊常大人,先来召唤式神吧。” 听着狐狸这么说,关翊常只觉得更懵。 他本来活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告知要死了,怎么可能放心?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我要靠着式神才能活?我这是得了病吗?” 狐狸只是在前面走着,没有回答。 关翊常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说我快要死了,为什么我还能召唤?” “那是因为,您救了人。”狐狸终于开口。 “我什么时候救了人?救人跟这个有关系?”关翊常一边跟在小白身后,一边询问着。 “有关系的,虽然您身上有强大的灵力,但却不能用来召唤式神,想要召唤式神,就必须要完成他人的愿望,完成之后收取[报酬],您可以理解为勾玉。与式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式神才得以被您召唤至此。”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式神归根到底也是妖怪,妖怪有妖怪生活的世界,如果是强大的妖怪的话,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来到现世。” “你是想说自己很厉害吗?” “我很厉害那是当然的。”狐狸像是很高兴一样摇了摇尾巴。 关翊常的心里依然保存着疑惑,因为他实在是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人。 “好了,翊常大人,就是这里了。” 关翊常抬眼望去,发现眼前的房间与游戏里召唤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地面巨大的法阵中间放着纸人,散发着幽蓝的光,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 “我具体要怎么做?画符吗?” “符……”小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如果您想要画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您画出来的符可不一般,不过现在大可不必那么麻烦。” 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关翊常,“您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进行三次的召唤,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这个宅子里,本身就有妖怪。” “……嚯?” “啊,但是请不要担心,那些妖怪是不会伤害您的,就算是有害的妖怪,小白我也会保护您。”狐狸抖了抖耳朵。 “……”关翊常沉默了一会人,叹了口气。“我救了人,然后获得的勾玉能让我召唤几次?” “您现在的话,”小白盯了他一会儿,“能进行两次召唤。” 那样的话…… “想先召唤一次试试看对吧?” “……看出来了?” “猜猜看?”小白笑了起来。“来吧,那就先召唤式神吧,只要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纸人上,然后集中精神就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翊常大人的适应性还真是强呢,除了一开始有过惊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哈,我也觉得。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就很消极的原因吧,毕竟我的愿望就是没出息的活到老死,虽然对死亡没有什么实感,也好像无所谓。” 关翊常摸摸下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诡异,这算是厌世还是其他什么? 他看着法阵中央的纸人出神,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东西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死吗?要是您死掉了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困扰的。”从狐狸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情绪,“所以,还请您,好好的活下去。”最后几个字貌似加了重音。 “没有人会想要无端端的死掉吧?”关翊常一边说着,一边按照狐狸之前所说的,在法阵的边缘坐下,将手放在了纸人上,闭上了眼睛。 集中精神……也就是冥想吧? ……咦,是吗?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关住这个问题,就被指尖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他睁眼一看,发现原本的纸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说好的式神呢,连n卡都没有,这是要有多凄惨。 这也不能说是毛都没一根,因为这里的确有一根毛。 啊,一点都不好笑。 他有点想爆粗。 “……这个是?”关翊常捡起那根羽毛,抬眼看向小白,要求解释。 “呀,这个我刚才还真是忘记说了。”小白回望他,“您刚才的召唤只是第一步,虽然也有几率可以直接召唤出式神,但一般情况下只会召唤来式神的相关物品,需要您呼唤他们的真名,才能算是真正缔结契约。”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堆附加条件。“关翊常扶额,”说到底,我且不说其他相关物品是什么,就目前来说,我不觉得我能凭借一根莫名其妙的羽毛就能够喊出那个什么真名。” “怎么会,您一定知道的。”小白自信满满,“您是绝对不会忘的。” “顺带一提,有的式神的相关物品可能会重叠噢。” “……求你了别再提高难度了。” 关翊常看着那根黑色羽毛,开始思考。 有什么妖怪是跟黑色羽毛有关的?或者说,哪个妖怪是拥有黑色的羽毛的? 他又不是什么妖怪通,只不过玩过一个有关妖怪的手游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所有妖怪的种类?就算知道了,真名又是什么东西?妖怪的名字?那就更不知道了。 等等、要是将范围缩小到手游的话…… 他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无比的憋屈,就像隔着一层水幕,对面就是模模糊糊的答案。 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不应该,这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心里有关那一切的事务全部都刻意模糊掉了一样。 ……沃日,这么灵异啊,有没有这么高级。 关翊常“啧”了一声,晃了晃脑袋觉得不去想了,反正以他的非气,就算抽到了什么也一定是一水蓝色的r,有跟没有都一样。 是的就是这么自信,也许他是非洲酋长失散多年的儿子,或者他死掉了的阿爸是在外流浪不为人知的非洲酋长,反正都没差。 噢不对,草霸霸除外。 最近的确是有经常性的头晕,有时候明明是走在路上的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检查结果清一色的无异常,医生也只是说过度疲劳或者低血糖什么的。 按照那只狐狸的说法,他是必须要靠式神才能活下去,这什么原理啊?而且这是什么病,‘不抽卡就会死综合症’?那岌岌可危的人可多了去了。 关翊常将那根黑色的羽毛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低头看向小白。 “现在也不早了,你…… “小白要跟翊常大人睡在一起哦。” ……还真是十分自然的就说出来了啊。 然后关翊常就抱着小白关灯睡觉了,不得不说,召唤式神真的十分消耗体力,他感觉整个人就跟绕着学校操场跑了十几圈一样。 关翊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 湿漉,带着热气,从脸庞舔上耳朵,又下滑到颈脖。青年似乎是觉得痒,下意识的用手挥了挥,却被抓住,连手指也被细细的舔过。他只感隐约觉得额头像是被点了一下,然后便沉入了更深的睡梦之中。 *** 屈辱。 天大的屈辱,身为大妖的我,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奇耻大辱。 一时不察被可恶的阴阳师封入石头,然后被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人类肆意踩踏踢打,这份痛楚会连同仇恨一起,永远为我所铭记。 何等愚蠢的阴阳师,是终于忌惮起了我的力量吗? 眼看着封印的力量一天天的衰弱,可那阴阳师却又将我封印进了置于深山的强力结界里。这里人迹罕至,就算有人经过,看见了将封印我的石头牢牢围住的注连绳,也会避而远之。 能知晓外界获取信息的只剩下触觉和听觉,在一片黑暗之中,就连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忘却。 可是,在某一天,我听见一个脚步声。 我已经不会再为此抱以任何希望,反正这个路人,也会马上走掉。 出于我预料的是,那个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我身前停了下来。我感觉有一只手,带着久违的温暖,落在石头上。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像您这样的……妖怪先生?” 那个声音轻柔,说到最后,还轻笑了一声。 【传记???一】 第四章 关翊常第二天起床,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粘腻,他摸了摸脖子,有些疑惑。 奇怪,昨天晚上他是在床上打太极拳了还是在梦里吃火锅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个天气,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第五章 “砰!” 关翊常将自己关进一旁的储物柜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刺耳的电锯声,肺部因为长期的奔跑隐隐作痛。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能理解现况。 明明几小时前他还在舞台剧的后台更衣室,为了找不见了的小白刚想出门,可刚打开门就到了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间精神病院,而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在这栋建筑里面,他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可不是疯子,就是盯着一片雪花的电视沉默着对他视而不见的人。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每走几步路都能看到死不瞑目或者惨不忍睹的尸体,地面墙上都是拖得长长的血痕,室内极其黑暗,配合着一片死寂压迫得人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只适合出现在某些恐怖电影或者恐怖游戏里,反正关翊常是绝不想亲身体验,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方法。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长时间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鼻间都好像萦绕着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而且,关翊常也不得不逃跑,这座精神病院里面,追着人残杀的人也不少,还有吃人,解剖人的,他刚才可是跑的够呛。 即使尝试着交流,对方也完全不理会,逃生成了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关翊常待在黑暗寂静的柜子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非常冷静,冷静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抗性很高,以前班里曾经组织一起去看恐怖片,其他人都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他全程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关翊常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知道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所以完全不怕来解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是个正常人被冷不丁扔进这种恐怖的精神病院,面对满地血腥,怎么可能不害怕? 后来,这种害怕的情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减退。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中和掉了,以至于关翊常现在看见那些尸体,内心只剩下淡漠。 害怕这种情绪是有对象的,而关翊常现在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相比,不正常。 面对那个拿着电锯的疯子,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剧烈的跑动,而不是因为恐惧。 这还能怎么解释?冷血?情感淡薄? 关翊常深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如何逃跑上。 这些东西在逃出去之后还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什么的,可他如果不逃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待在柜子里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柜门,同时警惕着四周。 这间精神病院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没有灯的,有的地方只有红色的应急灯的光芒或是窗外微弱的月光,按理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不知为何,关翊常在黑暗中却能看的很清楚。 噢,原来他还自带夜视功能,之前一直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从不夜游的好孩子。 不过也多亏他能在夜里看见东西,不然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从那个拿电锯的疯子手中逃脱了,光是撞东西就能撞的头破血流。 关翊常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跑向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之前看见那里有楼梯,而他现在所处的楼层很明显不是一楼。 可是当他跑到那里时,却被一道上锁了的铁丝门挡住了去路。 ……沃日。 关翊常在门上锤了一拳。 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因为没有地图,他也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在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角之后,他居然又见到了个活人! ……虽然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活人把他吓得不轻。 关翊常背靠着转角处的墙壁,在转头观察了那个人好几次之后,觉得这个活人应该没有危险。 尽管如此,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并将来时的路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正在脏污的墙上画着什么。 关翊常仔细一看,不由得后退一步。 踏马这是在用血做颜料在墙上涂鸦啊。 这写的什么?英文? 说起来,他现在才注意到,之前见到的不管是尸体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全都是一副欧洲面孔。 这算什么?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跨了好几个大洋了? “噢,我没有见过你。” 那个黑衣男人突然出声。 “……你会说话?” 原本关翊常已经放弃跟这精神病院里的人交流了,不如说他们不追着自己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今男人突然开口说话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当然,当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能说话?”黑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里像是一片黑雾,随后他又继续专注于用血在墙上写字。 “陌生的面孔,不属于这里的面孔。” “刚才,也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经过。”他这么说着,“哦不,这件事也许还不能断定。” 然后,不管关翊常再问什么,他都不再出声了。 关翊常有些烦躁,他原本想问这个唯一能够交流的人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烦躁的情绪也像是被强迫缓和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失,他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他现在应该去找钥匙?或者去找别的楼梯。 关翊常想着,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打开,那扇门却猛的被人从里面踹开,那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关翊常撞飞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他只觉得背部疼的已经要麻木,就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股子腥甜从喉咙涌上口腔,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关翊常喘息了几下,瞳孔却因为传入耳中的电锯声而猛的紧缩。 他顾不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踉跄着就往另一边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里,可身后连续不断的电锯声让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关翊常却不能很好的协调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被地上的一截手臂绊倒在地,他以手撑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跑回了那个被铁丝门阻拦的楼梯间。 门依旧被锁着,断了他唯一的生路。 关翊常勉强的翻了个身,正对上那个正拿着电锯一身血腥,此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疯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就会被肢解,然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也许会被放在锅子里煮,也许会如同这里大部分的尸体一样,被扔在原地腐烂。 电锯声越来越近。 关翊常眼神放空的盯着那把不知夺走了多少人姓名的电锯,只觉得似乎周身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时间似乎被放慢,可怕的电锯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宛如从天而降,轻柔的,极其缓慢的,从半空中飘向地面。 在空中摇摆着,慢慢下降。 啊。 关翊常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再次活动起来。 这不是,他之前召唤出来的东西么?他应该有好好放在口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掉出来了? 危险的电锯似乎已经被关翊常忘掉,他此时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片飘落的羽毛。 那个人。 这片羽毛,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 名震四方的,让小妖怪们胆颤心惊的,很厉害的大妖怪。 [要是你从这里面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好吗?] [我想听你吹笛子!] [……真是残忍,居然把你这么漂亮的翅膀……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 [让开!我让你让开!!明明是我的式神却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够了,给我住口!] …… 像是原本被锁紧的盒子被撬开了一条缝,大量陌生的记忆涌现在关翊常的脑海里。同样的两个人,场景却不同,其中一人的衣饰也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关翊常看了,却记不得多少。 黑色的羽毛仍在飘落,在羽毛的后面,却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身穿白底绘有蓝纹的狩衣,脚下踩着木屐,身后是一对扬起的黑色翅膀。 他突然出现,宛如天使降临。 不,天使? 这可不是圣经里那种圣洁美好的生物。 这是,让那个时代的人和妖都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大天狗……”关翊常喃喃道。 ——“默。” 第六章 关翊常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撞的脑震荡了。 他看见大天狗轻巧的落在地面上,木屐接触地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随后大天狗皱着眉大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对这脏污的环境不太满意,将视线转向他,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关翊常却看见他身后被人高高举起,正要当头劈下的电锯。 关翊常几乎要被吓得心脏停跳,刚要叫喊出声,大天狗却只是一脸淡漠的抬了下手指,凌厉的风刃便瞬间将电锯打飞,紧接着那人也被掀飞出去,最后连惨叫声也听不见了。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随后,那双蓝眸眯起,盯住了关翊常嘴边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头疼欲裂,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第七章 翊常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动静的石头,歪了歪头。 他蹲在那块石头前面,伸手戳了戳石头光滑的表面。 “为什么不出来?封印应该已经完全解除了才对呀。” 他金色的眸子像是在透过石头凝视着里面的妖怪。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出来见我吗?把名字告诉我就那么困难吗?” 翊常沉默了一会儿,而眼前的石头还是原封不动,他又站了起来。 “真的不告诉我吗?” 他开始往后退,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就像是在散步一般悠闲。 距离他不远处,是悬崖。 不过一会儿,翊常便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并且毫不犹豫的继续下一步。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下一脚踩空,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落悬崖,最后摔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可就在他失去平衡往后倒的前一刻,原本像是一块死物一般的石头却猛的爆裂开来,不少尖锐的碎石因为冲击力向着翊常袭去,却被风碾成了粉末。 耳边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翊常被接住了,并且被抱在了怀中。 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主动伸手揽住了眼前妖怪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吐气。 “抓到你了。” 大天狗几乎要被怀里的人气笑了。 他抱着翊常飞在空中,很多想要说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却又不知为何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大天狗低声问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想知道。”翊常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是不会告诉那些阴阳师什么的,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多好。” 大天狗觉得对方的发丝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点痒。 不,不只是脖子,就像是别的什么地方也被蹭到了,痒的厉害。 “就这么信任我吗,”妖怪的表情是一片淡漠,“下面就是悬崖,只要我松手,你就会死。” “说到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解除封印的,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被封印的妖怪一旦出来就会杀了……” “可你不会,对吧?” 大天狗看不到翊常的脸,只能感受脖子边温热的吐息,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你会抱紧我的吧?” 大天狗真的很想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可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跟他说的一样牢牢的抱住了他。 荒唐。 荒唐至极。 自己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跟他说话,难道他对谁都这样吗。 “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 不相信。 明明应该是不能相信的。 怀里的人,甚至是第一次见自己,之前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 他在被封印之前,一切都是围绕着大义进行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是不了解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并且心跳也失去往常了频率。 现在看来,荒唐的应该是他自己的才对。 因为在漫长的,寂寞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人类,即使他有着再强大的羽翼,也再无法飞出去了。 他很高兴。 听见少年的话,他很高兴。 乃至手指都似乎变得僵硬,话语似乎也无法很好的吐出,他只能维持一副冷漠的样子沉默不语。 可翊常却又再次开口。 “我也喜欢你的翅膀,又美丽又强大,一定能飞去任何地方。你是大天狗吧?” “……” “那么,大天狗大人,”翊常轻笑一声,“带我回你的家吧。” 大天狗似乎有点理解了。 理解过往的历史里,无数着迷于人类,最后要么郁郁而终,要么落得凄惨下场的妖怪们。 无论多么强大的妖怪,恐怕都敌不过那柔软的指尖一触。无论多么脆弱的人类,只要入住了妖怪的心,就等于是捏住了对方的心脏。 想要对方笑起来,想要对方开心起来,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任何代价。 将璀璨的宝石献出,将昂贵的绸缎奉上,将自己置于卑微的地位。 愿将包括己身及所有东西献上,祈求不过百年短暂的相伴,与永恒的爱。 …… 大天狗还是听从翊常的话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因为大天狗想到他之前说过,他是养子,并且养父母最近准备把他卖了,那就不能让翊常回去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若是对方不违背自己的大义的话,他或许会答应对方所有的事情。 ——脑子都变得不太清醒。 说是家,其实也不过一处落脚之地,里面甚至没有什么家具。大天狗被封印了好几百年,这屋子里却没有蜘蛛网和尘埃,想必是一些攀附他的小妖怪有过来清理。 大天狗将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在榻榻米上,动作有些僵硬。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不磕着翊常所以才将动作放慢,亦或者是留恋他的温暖。 妖怪的目光在翊常身上单薄破旧的衣服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他布满伤痕的手脚上。 大天狗的眉皱了皱,却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答案已经知晓,便没有要问的必要。 人类很脆弱,想要活下去,若不是什么王孙贵族就必然要付出努力。这人既是养子,而养父母又要将他卖了,想必在家中的地位肯定不高,那么要做比别人多得多的活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去找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大天狗说着,本打算去屋外吩咐小妖怪拿一些被子衣服之类的过来,哪知刚转身就被地上的人拉住了手腕往下一扯。 他猝不及防的被翊常一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顺着往地上倒去,下意识的双手撑地这才没有倒在翊常的身上。 “你……!” “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翊常打断了他的话。 大天狗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妙。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默,我的名字是默,可以了,不要再……” “那么,默。”翊常躺在他身下笑着,“想要奖励吗,我可以给你哦。” “……” 翊常向上伸出手,将眼前的妖怪的头揽向自己,随后吻了上去。 大天狗的眼睛睁大,他似乎想要张口,却让一条软滑的舌溜了进去。 他的手按在地上,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下一刻却猛的抬起按住了翊常的头。 “唔……”翊常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眼角发红。 一等大天狗放开自己,他就开始剧烈的喘气,咽不完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等他喘过气来,便又一把将原本想要起身的大天狗拉了回来,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 “大天狗大人,你腰上的面具压疼我了。”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妖怪的耳边轻声说着。 “不过,就算是拿开了,恐怕也会有更硬的东西顶着我吧?” “……!” 翊常再一次轻笑,咬着大天狗的耳朵。 “又热,又硬的东西。” 第八章 翊常在大天狗的居所里住了下来。 他在这个可以说是妖怪巢穴的地方生活的很快乐,不如说,与他之前的生活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大天狗把他照顾的很好,因为这只大妖对他的态度,连带那些追随大天狗的小妖怪们对他也是不敢丝毫怠慢。 翊常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回到人世之中去,当然,就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产生任何情绪。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手中编织着草环,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大天狗的居所在森林的深处,平时在森林的外围就有妖怪,更不用说森林深处,所以哪怕是阴阳师,都不会贸然的就冲进来。 那么,就是有目的的了。 大天狗的翅膀一扇,刮起了一阵强风,底下人类的队伍顿时惊叫了起来,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符纸卷轴什么的飞了满天掉了一地,因为实在是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看上去狼狈极了。 大天狗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语气冰冷:“人类,滚回去。” 不能杀人,会沾上血气。 阴阳师的队伍看见他顿时乱成一团。 “大天狗?那是大天狗?大天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占卜的结果不是这个方向吗!!而且大天狗不是早就被封印了才对?!” “怎么办?我们、我们快逃吧!” 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年轻阴阳师本来已经打算逃走了,不如说,遇上大天狗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对方肯给你逃跑的机会就已经实属难得,现在还不跑,留下来过年啊?? 可他们还没迈出脚,便被厉声喝止:“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的使命了吗!!” 出声的是站在队伍前的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之类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大天狗,道:“万分抱歉,我等无意与您敌对,只是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在身,我闻您是一个胸怀大义之人,虽不知您的大义为何,但事关京都的生死存亡,还请您……” 他对着大天狗深深的鞠躬。 大天狗没有丝毫动摇,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阴阳师,周身杀气不减。 “嚯,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京都的死活?” 大义?说的比唱的好听。的确,他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应该维护的大义,并曾经消灭过不少奸邪的人或妖,也同人族具有名望的武士携手过。 可他身为妖一天,人类就忌惮他一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他封印。 人类的寿命,翊常最多也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何其短暂,大天狗现在只想跟他一起活一百年,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人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似乎是想再说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大天狗。 “是吗,是吗,我还疑惑为什么,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起来,大喝一声:“布阵!!” 在他身后的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他的命令却是神色一凌,动作熟练的各自站位,手上结印,之前想要逃跑的几个年轻人眼中虽然还是有些许害怕之色,但步伐却仍旧坚定。 不过几息时间,竟已将大天狗围了起来。 大天狗看着,嘴角竟是勾起了一抹笑容,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却显得嘲讽。 “这可真是熟悉的阵势,阴阳师哟,汝等这是何意?” “你身上有天麒麟的气息。”老人缓缓说道,随后变得激动起来。“你这妖怪,将他,将天麒麟怎么了!!” “老的太严重连脑子也不清楚了吗。”大天狗语气平淡,“什么天麒麟,要动手就……!”他猛的顿住。 天麒麟…… 老人口中的天麒麟,是一种传说里的生物。 名为天麒麟,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样子。 天麒麟温和仁厚,对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视同仁,为‘天’所爱。 因此,每当世间有大灾发生,天麒麟便会降世,帮助众生。 可众生却不会对天麒麟友好,因为天麒麟的血是宝物,他的血几乎无所不能,只要分量足够的话,就连起死回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将天麒麟送回‘天’的身边,更是能让献祭的那方天地收到恩泽,土地肥沃,百年富饶。 可想而知,怀着一颗仁心而来的天麒麟,不会有好的待遇。 如果被人或妖发现,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放干血液,然后献祭给‘天’。 但这毕竟都是传说里的东西,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也不知有多少东西被夸大扭曲。 所以大天狗在听到老人说起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就否认了。 可他随即又反应过来。 正是因为这份不假思索,所以在最初才会没有认出来吧。 天麒麟的血,要破除封印,只能说是大材小用了。 奇异的是,如今在他心中涌起的,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怒火。 这是第二次了,大天狗再次被同一个人气笑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却又总在一个妖怪面前晃荡,不加防备。 你对谁都这样吗。 开始有点不快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世人看你的眼神,就如同——眼前这些人。 大天狗的眼神冰冷,抽出了原本挂在腰间的,写着‘祭’的团扇。 “天麒麟啊,”他开口,“我倒是想起来了……” “只可惜……”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第九章 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央,突兀的出现了一块空地。 仔细一看,那空地上正倒着许多树木,叶子枝干落了一地,只留下了树桩。 大天狗轻盈的落在其中的一个树桩上,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转,眼中不带感情的看向前方。 “真是惊讶,留到最后的你也算是顽强了,不容易。”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三把剑。 干脆利落。 一瞬间从地上冒出,一把从后方斜刺进背部,从前胸突出,另外的两把…… ——斩断了他的羽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天狗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是吗,阴阳师的阵法…… 轻敌果然是大忌啊,这是第二次在阴阳师这里栽更头了。 视线有些微模糊,大天狗看见人类正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是想要看见自己逐渐死去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 可惜了。 大天狗猛的抬手,一把抓住了上本纯一郎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 只“咔”的一声脆响,人类的手便软软的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 轻敌乃大忌。 身为大妖怪,就算是受了这样的伤,要死也要好一会儿。 地上的阵法因为施术人的死亡而自动解除,大天狗胸前的伤口没有了阻碍,血液顿时争先恐后的往外流,他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定。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 大天狗站着,身上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衣。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涌上胸口的这些情绪。 这些情绪不会随着血往外流,却全都聚集到心脏里,闷闷的痛,比什么伤口都要让他难受。 阴阳师会占卜,必然知道天麒麟在哪,没有自己的话,翊常就会死。 可是,他现在却连飞回那人的身边都做不到。 他的羽翼已经被斩断了,他已经不能飞了,他已经不能为那人做什么了。 于是,只能站在这里,回想着过去,木讷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吗? 大天狗垂下眼睑,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冰冷。 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见他。 想见他。 想见他。 如果可以的话,摸摸他的头,亲吻他的脸,对他露出笑容。 只是,仅仅只是——想见他。 “真是残忍,把我最喜欢的,你这么漂亮的翅膀,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不及思考,眼睛便被身后之人的手覆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 真好。 大天狗没有考虑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没有考虑对方对自己的伤是什么看法,其他全都没有想。 只是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来了,没有什么要比这更好的事了。 然后,原本被暖意所充斥的胸腔,却因那人的下一句话,冷得可怕。 有多冷。就像是把心脏封在了冰里一样。 “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治好? 能怎样治好,要用什么治好? 身后很温暖,那是什么温暖? [天麒麟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 身后温暖着,覆在眼前的手指却越来越冰凉。 “住、手……”大天狗艰难的出声,他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就连出声都很困难。 为什么。 “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会给你治好的。”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跟往日一样轻快,“全部都治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强。” 停下 “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把名字告诉我。” 停下。 “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很高兴。” 强烈的感情在心中交织着,喘不过气。 大天狗感觉到自己的伤在迅速恢复,也能感知到翅膀的存在,甚至连妖力都在不停的提升着,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最后的一句话,轻的仿若耳语。 大天狗猛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 男孩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法阵里出现的妖怪,兴奋的大喊出声。 “哇,超漂亮的翅膀!!喂,师傅,你快看我召唤出了什么!!” “参上,我乃大天狗。那么,阴阳师,是你召唤了我?” 大妖怪一脸淡漠,抓着团扇的指尖正克制不住一般微微颤抖着,他低头,看着法阵之外的小男孩。 [向前走,不停的走,走到线的尽头,来到所有直线的交点之处] 第十章 “为什么,他会把我们当作是游戏里的人物?”大天狗走出客厅,开口问道。 他没有说口中指的人是谁,而狐狸模样的式神却抖了抖耳朵,依旧是那副无害的模样,回答道:“什么为什么,其实你也猜出来一点也不是吗?” “‘天’吗。”大天狗的语气淡漠。 “因为关于我们的事,他或多或少也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些,与其增加违和感引起他的疑惑,不如以一种看似正常的方式直接呈现。”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护卫?”关翊常被他的用词惊到,“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 转念一想,大天狗好像是从平安世界来的,在那个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每天发生的争斗应该都不少。 “现在是和平的现代,所以……”关翊常耐心的跟他解释。 “我知道我现在身处的时代,”大天狗沉声打断了他,“可是,您是特殊的,我不能再容忍像之前那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那样的事情? 关翊常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不会吧,”他叹气,“你是说,我以后还会像穿越一样去到各种莫名其妙地方吗?” 饶了他吧,让他静静的宅死在家里不好吗。 “是的,但是您现在还未恢复,也未能掌握随时随地召唤我的方法,所以我只能跟随在您身边。” “不行。”关翊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是因为翅膀的问题吗,我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请您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关翊常有些头疼。 他凝视着大天狗的眸子,不知不觉心中的紧张感已经褪去。 “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心动。” 大天狗猝不及防的被他夸了一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的夸赞。”他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只可惜关翊常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不能跟着我。” “??”又一波猝不及防,大天狗显然不明白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关系。 关翊常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现代女生的疯狂。 这样的颜值走在街上,造成的轰动恐怕不比明星低。 “我只是出去一趟,绝对马上就能回来,我保证,好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哄人的意味。 “放弃吧,大天狗,你不是不明白他的执着。”原本像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睁开眼睛,开口。 关翊常听得云里雾里,大天狗却是沉默下来。 “小白你在说什……” “好吧。” 大天狗看着关翊常,眼眸深处翻滚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几个纸人,取出两个扔到地上,剩下的几个则递给了关翊常。 那两个纸人一落地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跑。 关翊常一看,这不是可爱可亲的扫地工小纸人吗? “那两个纸人可以帮助您清理屋子和其他家务,至于剩下这些,请您拿好。” 大天狗将纸人放在了关翊常的手心里,指尖在他的手心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既然您不能直接召唤我,又执意不让我跟随,那便只能使用媒介。” “用您的唾液在纸人上画上五芒星,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唾液?”关翊常有些赫然,他将纸人收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 可他刚准备走向玄关,却又被从沙发上跳下的小白拦在了身前。 “且慢,翊常大人。”小白摇着尾巴,在他脚边转了几个圈。“您还有一次抽取式神的机会,请您现在就使用吧。” “现在?可我不是才刚召唤出了大天狗……” “这是为了您着想,翊常大人。” 感受到小白不容动摇的态度,这关翊常想起自己那个所谓不抽式神就会死的病。 ……什么难道那个病是真的吗。 所以关翊常只能跟着小白去画符。 在大天狗平静的目光之下,他居然有种渣男正大光明去找小三一般的既视感。 结果画完符,依旧没有式神出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只带花的簪子。 关翊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好久,还是想不出相关的式神是谁。 有哪个式神是带这种款式的簪子的? 但随后他又诡异的开心起来。 既然是带花的簪子,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女性式神?? 喜极而泣。 而关翊常在走出召唤处时,注意到了庭院里的树。 之前好像都没看到,原来这树上,挂满了像是许愿签一样的东西。 “这是汇聚各个世界的,拥有强大念想的许多愿望。”小白在他旁边开口。“实现这些愿望,您才能获得勾玉,才能继续召唤式神。” “我知道您有许多疑惑,但就跟我说得而一样,这是各个世界里的愿望没有错哦。” “……”话都被小白说完了,关翊常觉得自己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小白鼓励的目光之下,随意的从众多的纸条之中取下了一条。 [谁都好,只有一次也好,请让我感受到纯净、爱与温暖——桂言叶] ……这是个缺爱的妹子? 关翊常皱起眉,在考虑这个愿望应该怎么实现之前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闹钟,顿时一把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飞奔出玄关。 “卧槽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不管了我先出门了!!” 小白用软糯的嗓音应和着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庭院里微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不时响起。 “他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次召唤的时候可是累的不轻。” 没人应答。 “嘛,这是好事,即使这只是梦。” “梦?” 有谁冷笑了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第十一章 关翊常此时正满脸苦大仇深的抱着个长条布袋站在马路边,手上拿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 早知道,他就不出来了,一出门准没好事。 因为不辞而别的愧疚,说好了只是出来见一面喝个下午茶之类的,对方突然就一副有急事的样子,双手合十拜托他把之前租赁的道具还回去。 说完这个大名王小明的大兄弟就走了,留下一个长条布袋。 在他走后,关翊常这才打开布袋看了,发现里面是一把日本刀。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道具假刀,刚抱着玩玩的心态将刀拔出鞘,下一秒就差点被刀身上的寒芒闪瞎了眼睛。 王小明我去你妈个大西瓜这是把真刀啊! 现在的舞台剧都这么拼啊? 这走在路上要是被条子抓了那怎么办啊,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关翊常赶紧用布袋将刀捆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路上跟兜里揣着赃物一样心惊胆战,想着赶紧找到王小明给他的那个地址把这烫手山芋扔了然后回家。 心急火燎的找到店家,正要把刀交出去,老板却拒绝了。 “不是啊小伙子,你这单号,我记着你们是当天就把所有道具都归还了啊。” 老板嘴里叼着咽,刀一出鞘也是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这是真刀啊,那更不可能了,我这店里怎么会租真刀。” “可是那人真说是你这租的道具啊……”关翊常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记错了。”老板一边否认着一边看那刀,“我对刀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研究,你这是把好刀啊,如果是要出手的话,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不不不,谢谢你,还是算了。” 最终关翊常还是抱着刀离开了。 如果他身上有电话的话,都是可以打电话给王小明问他这回事,但问题是他的手机自动关机,让他留在家里充电了。 这刀,要真是对方拿错了,让自己给弄没了也不好,只能抱回家里再打电话问了。 关翊常着急着回家,一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人。 他倒是站稳了,可对方却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校服和黑色长筒袜,旁边地上是她的手机和一个蓝色的运动包。 这姑娘被关翊常撞了却一声不吭,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的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关翊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大对。 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木然,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似乎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而没有灵魂。 哪怕对方长的十分美丽,也像是个坏掉的人偶。 “抱歉,我刚才太急了,你没事吧。”关翊常道着歉,刚想帮她捡起那个蓝色的运动包,却被对方猛的推开。 “不要碰!!”她的声音高的像是尖叫,带着主人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关翊常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 少女在那声尖叫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运动包,对着他微笑起来,声音轻柔:“抱歉,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不是看她的样子是真不对劲,关翊常大概会认为她是那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真、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痛吗?” 少女闻言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然后一步步走进,关翊常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对,便后退了一步。 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少女却是停了下来,然后再次微笑。 “啊……”她悠悠的叹息出声。“真好。” “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谢谢你。”她这么说着,漆黑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往下滑去。 “原来,世间,还是存在的呀……”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爱与纯净,以及温暖。” 少女不再理会关翊常,抱着她的蓝色运动包,走了。 “只有一次,最后一次,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关翊常看着少女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方又好像不想他再过多纠缠,他也只好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身上的铁锈味好重,不,应该是血腥味,她难道受伤了? 刚想回头询问少女,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关翊常有些诧然。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最近的岔路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一回头那姑娘就不见了?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关翊常疑惑的转身正打算回家,出现在眼前却是茂盛的森林。 ……? ??? 等等,森林?? 关翊常抱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能够听见婉转的鸟鸣,鼻间充斥着属于土木的清新气息。 不是,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诡异,但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回头,这回看到的总算不是满目的绿色了。 他对上了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头生三目背生双翼的巨鸟。 可以的,这次居然刷新出来一只妖怪。 关翊常理智的想着,然后抱紧了怀里的刀猛的朝森林里跑去。 凶残的妖怪跟拿着电锯的疯子哪个更赤鸡一点?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是一不注意就丢命了。 他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鞋非常好跑,不然就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摔一跤都是要命。 可他在前面跑,妖怪在后面追,距离根本没有拉长,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森林,既然会有妖怪那就肯定不止一只,万一乱跑冲到妖怪窝里,那就不用打了直接gg。 关翊常一边跑着一边将原本包裹着刀的布袋子拆了,想着拼一把,不说将妖怪砍死,能砍一刀延缓对方的行动力就好了,结果因为动作太着急了反而让刀割着自己的手了。 沃日。 这刀是真的锋利啊。 关翊常疼的呲牙咧嘴,身后的妖怪却似乎是闻到了血味而更加兴奋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脚下一个没注意让藤蔓绊住了,整个人滚出去好远,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刀却是没抓稳,刚好掉到追上来的妖怪身前。 鸟一样的妖怪停下了脚步,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浑身躁动,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便已经身首异处。 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妖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穿着深蓝狩衣的男子身上没沾上一滴血。他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妖血,然后收刀入鞘,转头看向一身狼狈愣在原地的关翊常。 他眼眸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新月灿若流光。 “您无事吗,主君。” *** 高处不胜寒。 我似乎已经将这其中的滋味品味个遍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杂碎,每天的日子无趣至极。 因此,当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手下小妖,提议去一间人类的酒屋找乐子时,我同意了。 人类。 脆弱且愚蠢的生物,贪婪自大毫无自知之明,这便是我对人类的印象。 那酒屋的老板倒是个胆子大的人,瞒着那群阴阳师,敢跟妖怪来往,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命花这些赚来的钱,倒也是有趣。 他颤抖着给我带路,我打着哈欠走在走廊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庭院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要说么,是个很小的人,至少跟我比起来小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杂乱的头发都快要遮住他的脸,但那双金眸却熠熠生辉的看着我。 这个人类也有趣,虽然好像只是个小孩子。 我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小儿止啼,身上的妖气也让其他人类和妖怪不自觉的害怕我。 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可那双没有丝毫惧意的眼睛却让我记住了。 可也仅是记住而已,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也许等我下次再忆起他,他早已化作一捧黄土。 我坐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旁歌女咿咿呀呀的弹唱。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而且她们的嗓音跟手指都是抖的,弹唱出来的东西吵人的很。 索性挥手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一个喝酒。 这间酒屋的酒倒是不错,比许多妖酒都要好。 最后,我记住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这家酒屋的酒,另一样是那双过目难忘的金眸。 【传记一???】 第十二章 关翊常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是什么展开?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啊,”日暮戈薇先是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这才有些赫然的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接着因为对方的容貌再次吃了一惊,随后红了脸。但是她看着三日月的衣着,再看看旁边的关翊常,又有些不确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只是警惕过头了,请见谅。”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然后转头询问,“如何,主君,您的意见?” 什么意见,还能有什么意见,关翊常对这一连串的展开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把人家小姑娘晾在外面也不太好,看她的样子,能问的东西应该很多。 “进来坐着说吧。” …… …… “所以,现在是距离现代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而你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来的人?” “是的,因为我家是神社,我是通过家里的一口古井过来的,你呢。” “转身。” “……哈?” 通过与日暮戈薇的交谈,关翊常得知了现在他所处的时代和地点,同时也知晓这里危机四伏,充满了凶残的妖怪,而这姑娘就是要去找一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就这小身板,带着把弓? 自从小白来到家里,关翊常也诡异的渐渐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有关阴阳师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强大的灵力。 可纵然有强大的灵力,也总归是脆弱的人类,普通妖怪的一击就能要命了。 “不是的,我有伙伴在。”说到这个,日暮戈薇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看向关翊常。“你们呢,如果是不知为何就到这个时代来的话,想要回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口带我来的古井那里,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关翊常答应后,就跟日暮戈薇去找她口中的伙伴了。 这伙伴,可真是各种各样的人啊。 法师,除妖师,狐妖,猫妖。 这些人在听了日暮戈薇的话后,便对他展露了善意的笑容。 “犬夜叉在哪里?”日暮戈薇问道,问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啊,我忘了,为了防止他在人家面前一惊一乍,我让他坐在外面了。” “肯定又要生气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影回来。 雪白的长发,头上是尖尖的犬耳,身上的衣服赤红似火。 “半妖。”看到他的一瞬间,关翊常再次脱口而出。 犬妖的耳朵可灵,哪怕日暮戈薇在路上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他依旧摆出了一副凶悍的样子,露出尖锐的爪子对着关翊常。 “啊?半妖怎么了?” “犬夜叉!!”日暮戈薇一脸尴尬,她小声对关翊常道歉,一边拉着犬夜叉的胳膊。因为刚才是她不好,对犬夜叉用咒让他坐下却又把他忘了,现在也是不想再用了。 “话说回来,”犬夜叉耸了耸鼻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关翊常,“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唰。 白色的发丝飘下些许,犬夜叉的眼睛缩成竖瞳,浑身僵硬。 容貌俊丽的付丧神执刀于身前,眸子里有些微冷意,但随后又与眼眸中的新月一般弯起。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反应过激了,请你将爪子收回去可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的空气,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无奈。 “哈哈哈,因为我跟主君来时曾遭妖怪袭击,所以……” 三日月宗近归刀入鞘,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气氛才有所缓和。 日暮戈薇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坐下,不要那么僵硬。 犬夜叉似乎还处于炸毛状态,死也不肯靠近,坐远了对这边呲牙咧嘴。 “真的是非常抱歉,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保证他是真的没有恶意的。” 日暮戈薇哭丧着脸。 “听你称呼,难道你是受人所聘的剑士吗?”弥勒好奇的问道,话里是满满的疑惑。 也对,这容貌,这着装,这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是为人所聘的剑士之流呢? “那家伙是付丧神!”角落里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喊出声,“他是那把刀的付丧神,危险的很!” “付丧神?!”日暮戈薇等人一脸惊讶。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违和感,原来是付丧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犬夜叉?” “他那把刀上的气息跟他本身一模一样!” 而作为被讨论的对象,三日月宗近依旧是微笑着,仿若平安贵族的气度让人侧目。 关翊常对于众人的对话也没有心思听。 他只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拉着自己,一刻也没有分开。 啊,怎么说……感觉这其中又是有故事的样子。 第十三章 关翊常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三日月宗近对他太熟络了。 不如说,这种不对劲他在之前也察觉过。 那就是大天狗。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不,是天狗。” “……”这可真是有些惊讶。 “而且我最近感觉到那边方向的妖气变浓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日暮戈薇语带歉意。 “抱歉,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回去古井的,结果却……” “没关系,没关系。”关翊常摆手。 “你是巫女?”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 “啊?”日暮戈薇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家是神社没错,但……呃,之前枫姥姥是说过我是巫女……的转世来着。”她的话里有几处含糊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犬夜叉。 “是吗。”三日月宗近带着不变的微笑,“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身体里流着含有纯粹灵力的血的人,可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尤其是……呢。”他的话轻的听不见,随后转头看向关翊常。“那么主君,既然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可好?” 他依旧牵着青年的手。 “不,我……”关翊常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几个小纸人。“也许,我们不用绕路了。” “诶,这是什么?”日暮戈薇一脸惊讶,“这个纸人……难道你是阴阳师?” 这回轮到关翊常惊讶的望向她。 “你知道吗?” “算是,吧。”日暮戈薇顶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 怎么说,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电影看了一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 随后她的眼神又变得热切起来。 毕竟阴阳师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啊,虽然来到了战国时代见到了妖怪,但是阴阳师活跃的时间是平安时代,所以在这里是没有的。 “阴阳师?好像在古籍上看过……”弥勒沉吟。 “其实也是妖怪退除。”关翊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阴阳师吗,主君还真是厉害。”三日月宗近睁开了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凝视着关翊常。“所以现在,主君是要召唤式神吗?” 他的手按在有些震颤的本体身上,笑着问道。 *** 烦躁的将属下小妖奉上的酒杯打翻,出奇的,我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居酒屋。 那间人类开的居酒屋。 有着不错的妖酒。 嘛,也许那个人类幼崽已经死了吧。 我的眼前闪过那双金眸,突然起了兴致,询问起属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间居酒屋居然还在营业,距离上一次去,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而已,远不是我想象中的上百年。 看来那里的酒很吸引我。 我这么想着,再次来到了那间居酒屋里。 店主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在走进雅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庭院里一望,果然空无一人。 啧。 我咂舌,有些莫名奇妙的转身不再看。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里的酒变得糟糕透顶,完全没有了几年前的味道。 店主颤颤巍巍的向我请罪,那副样子,哼,像是怕极了我生气起来将这里拆了。 没有美酒,店主却说店里还有美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都能献上。 店主将那美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我却兴致缺缺。 人类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让她们唱个歌声音都是抖的,没劲的很。 见我没有应答,店主像是觉得抓住了机会,立刻就将人请了上来。 耳边传来推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有些稀奇于这人的气息没有丝毫颤抖,我懒洋洋的抬起眼。 正对上那双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妖异的金眸。 盛装的人跪在身边,显得非常乖巧,对我扬起了一抹笑。 嚯。 我勾起唇角。 有意思。 【传记???二】 第十四章 当大天狗降临在房间里时,除了关翊常和三日月宗近以外,其他众人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惊恐。 面容清秀的大妖背后扬着巨大的黑色羽翼,从空中落下,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身上的妖气没有刻意放出也没有刻意压制,仅仅是站在原地,便足以让人感到窒息。 当那双淡漠的蓝眸扫过来时,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直至全身,让人动弹不得。而大天狗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找到关翊常时,眼神顿时变得温柔。 “翊常大人。”他喊道,然后注意到了青年旁边的付丧神。 大妖眯起眼睛,与刀剑的付丧神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某种联系之后,眼中划过了然。 “这位是……”关翊常似乎还没想好介绍的台词。 “很好的刀,翊常大人。”大天狗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出现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随后再次笑起来。 “哈哈哈,这可是惊讶到我了,不愧是主君,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式神。”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吗。”大天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纹样,“没想到你这样的刀居然会成为付丧神。” “一切都托了主君的福,我现在也只是主君的刀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天狗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语气一如既往。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时代的刀,而平安时代也是阴阳师活跃的时期,大天狗没少跟那些阴阳师打交道,所以他自然也对大天狗的事情有所知晓。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大天狗手执印有“祭”的团扇,眼神冰冷的扫向四周众人。“好了,我的确是跟翊常人人说过,如有危险便召唤我,所以,是这些人类要加害于您吗?” “嚯,还有几只小妖怪和一只半妖。”他的话里不带感情,却显得轻蔑。 “不是,这……”关翊常刚急着上前解释,大天狗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团扇。 “但我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看着四周僵硬住的众人,大天狗回头看向关翊常。 “如果这些人真的心怀不轨的话,无需我,旁边这把上了岁数的刀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哈哈哈,嘛,虽然的确是有些年纪了,但如果要上阵杀敌的话,也自认为是把好刀。” 三日月宗近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如果一旁有茶水的话,他应该已经坐在一旁喝茶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要事先威吓一下,才不会生出异心。” 大天狗一脸平静。 “既然此地没有危险,却又召唤我,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 困难大了去了。 比如你说要威吓的这些人类和妖怪都要被你吓到不会说话了。 “大大大大大……”日暮戈薇最先缓过劲来,她抖着嗓子,看着眼前俊秀的妖怪。 她刚才听到了。 听到眼前的妖怪跟三日月宗近的对话了。 世人皆知,这世间的三大妖怪。 玉藻前,酒吞童子,以及…… ——大天狗。 “大天狗??!”她有些吓傻了。 “声音小点,人类,聒噪。”大天狗微微皱眉。 “大天狗殿,稍微将力量收敛一点如何,毕竟都是脆弱的人类之身,怕是不太好受吧。”三日月宗近笑道。 大天狗闻言又看向关翊常,见对方满脸纠结,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力量压制住。 “这样就可以了吧,翊常大人。” 弥勒等人这才觉得刚才仿佛凝固的空气变得轻松,原本像是被堵住胸口也舒服了许多。 在他们之中,因为日暮戈薇身上有着浓郁的灵力,所以受到的压力才没有那么大。 而弥勒跟珊瑚只是人类,更不用身为妖怪更能感受到大天狗的可怕的云母、七宝,以及身为半妖的犬夜叉。 关翊常只觉得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关系又要搞僵了。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大妖。 *** 终于等到出发的那一天,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之前好不容易跟日暮戈薇他们解释清楚了,而大天狗却总跟犬夜叉不对头,三日月宗近则是一直‘甚好甚好’的在旁边笑。 其实说大天狗跟犬夜叉不对头也不对,应该是犬夜叉单方面敌视大天狗,大天狗这样的大妖怪,是不屑于犬夜叉为敌的,甚至连不屑这样的感情都不会施舍,直接漠视掉。 说起来有些傲慢,但这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一样。 因为这样,犬夜叉不爽极了,大天狗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纯血的兄长。 啊啊啊,那张臭脸跟杀生丸那家伙一模一样。 这么想着,就连他的脸也是臭着的,几天下来都没有好脸色,搞得日暮戈薇非常无奈。 “好了,在这前面就是天狗的巢穴了,大家小心一点。” 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妖气,表情严肃的对伙伴说道。 “那么之后就请、请您……帮我们一下。” 随后她转头看向大天狗,在对上对方的眸子之后瞬间紧张起来,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既然是翊常大人的命令。”大天狗上前几步,身后的羽翼扬起,周围顿时起了风。 他在聚集四周的风元素,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却猛地一凌,向后一跳躲避过突然袭来的攻击。 大天狗脸色不变,语气冰冷。 “宵小之辈,也只有胆子是大的。” “呀,被您这么说,还真是不敢当。”声音从路边的山上传来,随后走下来一只妖怪。 那是一只鸟妖,身子有两个人那么大,赤红的爪子锐利无比,它口吐人言。 “我是这座山的主人,看您的样子,应该是操纵风的妖怪吧,敢问您的名讳?” “吾乃大天狗。” “大天狗,噢,大天狗。”那只鸟妖摇头晃脑的重复了几遍,然后大笑出声,笑声尖锐难听。 “哈哈哈哈哈哈,这笑话可真好笑,大天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更何况还成为了式神。” “不要因为有个‘狗’字就真的把自己当狗啊哈哈哈哈!!”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大天狗表情淡漠,举起了手中的团扇。 “呀,的确,我是感觉到了您强大的妖力,但是您身后的几个人,我可是惦记很久了,上次让他们跑了我都睡不着觉。”鸟妖侧头理了理翅膀上的毛发,随后又看向大天狗,尖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您真的是大天狗我也不怕,毕竟只是张纸罢了!!!” 大天狗听到这话时才变了脸色,他反射性的就要回头去看关翊常,看到对方以及日暮戈薇等人不知何时被一群妖怪围了起来,地上有不少妖怪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打斗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居然什么都没听见。 他抬起袖子,果然看到有火星正往上舔舐着,却因为他可怕的妖力而减缓了速度。 大天狗知道这媒介很快就要被破坏了,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妖火,是他的不察。 只是这妖火,居然能破坏这媒介,看来不是普通的火。 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山,果然看到了满山的黑气。 这是怨气,是诅咒,这么浓郁的怨气,就算要找人来净化恐怕都不简单。 大天狗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了,他看着眼前的鸟妖,眼中不带感情。 “大将是你,我就放心了。” 他操纵着风瞬间将对方一分为二,本来想再转身看关翊常一眼,却在那之前便被妖异的火焰吞噬殆尽,地上只留下了一些黑色的残骸。 而鸟妖死了,围攻这关翊常那边的妖怪却没有丝毫慌乱,妖怪们很快又推了一个最为强大的妖怪出来。 这些妖怪的眼中都闪着凶光,其中有着对血肉以及灵力毫不掩饰的渴望。 日暮戈薇等人都各自作战着,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保护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看着保护着自己的付丧神,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小白去学几招阴阳术。 想要再次掏出纸人召唤,却不慎将纸人掉到了地上,还来不及捡起,那薄薄的纸片便被风刮走了。 他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妖怪,只能站在原地,渐渐的感到了迷茫。 不知怎么的,关翊常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只是旁观着别人的战斗,这种念头却浮上脑海。 “哦呀,主君,您想的东西可真是危险,还是就此停止为好。”耳边突然响起三日月宗近的声音。 美丽的付丧神挥舞着刀,动作凌厉却仍然显得无比优雅,深蓝发丝上别着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基本一击毙命。 “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哈哈哈,老人家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噢。”三日月宗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微笑着,他从容的砍杀着敌人,猛地一挥将刀上的血甩去,转头凝视着关翊常。 “我不会让您死的,主君,不要再想那种事了。” “这次,如果您死了,我便自行碎刀。” 他印着新月的眸子里盛满月亮的柔光。 “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第十五章 “付丧神?”狼妖脚踩着众多伙伴的尸体,看着三日月宗近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只是区区付丧神,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我们。” “哦呀,那么,你要来尝尝你口中区区付丧神的一刀吗?”三日月宗近手持本体,表情一如既往。 “我不用跟你打。”狼妖嗤笑道。 它在这一路上一直试图将三日月宗近引开,可对方却像是岩石一样牢牢的护住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它只能通过攻击付丧神身后的人来让三日月宗近一点一点的离开原本的位置,然后被引到这里。 “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狼妖的声线提高。 付丧神,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有所祈求,天长日久,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也依旧是神,既然是神,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比如诅咒。 这座山,从不知什么时候起,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对策,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就像是盛水的碗底,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他的语气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着笑。 “哈哈哈,毕竟还有主君要保护呢。” 狼妖注意到了不对。 这时间也太长了。 且不说这付丧神,就连他身后的人类也没有一点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狼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原本就是竖瞳的眼睛缩的跟针一样细。 不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黑气,在被眼前的付丧神吸收。 而付丧神的美丽却丝毫不减,身上是清冷的气息。 狼妖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手抬起,套着黑色笼手的指尖,正翻腾着黑气。 它看见付丧神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些许苦恼,像是苦恼于那些黑气怎么就跑出来了。 然后,愣愣的对上了三日月宗近的眸子,对上了藏在月亮后面一闪而过的红光。 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刀剑对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无声说道。 [对主君可要保密,哈哈哈]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本体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狼妖一分为二。 三日月宗近利落的收刀入鞘,对着关翊常伸出手。 “来,主君,这边已经安全了。”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套着黑色的笼手,跟它的主人一样,美得几乎能称得上是艺术品。 关翊常完全没有察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三日月宗近跟狼妖对持着,中间停顿了一下,接着狼妖就死了,在狼妖的尸体落地之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拉着他的手,去寻找日暮戈薇等人。 关翊常看了四周一眼,有些疑惑。 “我怎么觉得,这附近有些黑?” “哈哈哈,可能因为是在山里吧。”三日月宗近答道。 而关翊常却是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嗯?有什么?” 关翊常也不答,只是松开了三日月宗近的手,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感受着什么,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日月宗近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一会儿,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空地。 那中间插着一把刀,以那把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空旷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明明是在山里,却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到。 关翊常觉得有人在呼唤自己。 悲伤却热切,尽管如此仍然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线在呼唤着他。 他慢慢的走到那把刀的前面,手指拂过伤痕累累的刃面。 “你在,叫我吗?”他喃喃着问道。 刀没有反应,就像是最普通的死物一样。 关翊常跪坐下来,又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沾着血的手,再一次抚过刀身,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刀几乎是在他的指尖沾上刀身的那一刻翁鸣起来,它震颤着,像是喜悦到不可自制。 白光一闪,原本插着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名青年。 天蓝色的发丝,身上穿着华丽的军装,此时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捧着关翊常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的伏低了身子。 “主啊……” 关翊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名青年。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他一笑,笑容中尽显温雅。 他单手放在胸前,对着关翊常弯腰行礼。 “我是一期一振,请多指教,主。” ??? 关翊常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指尖上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手一看,果然在指尖发现了一个小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的,但还能看出是最近留下的。 ??? 他刚才难道梦游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关翊常下意识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怎么了主君,一副愣神的样子。”付丧神说道。 “不是,我刚才……” “嗯,是呢,世上说无巧不成书果然有道理。”三日月宗近笑着,“虽然被草割伤了手,但滴落的血却落在了一旁的刀上,福祸相依亦有一理。” 关翊常又看向一旁自称一期一振的青年。 “是的,既然主的血碰巧唤醒了我,我以后便是属于您的刀了。” 他的眼睛含笑,周身都是柔和干净的气息。 “这,难道不管什么刀都可以成为付丧神吗?” “非也。”三日月宗近摇头否认,随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一切,还要讲究‘缘’这个字啊,我跟一期殿都跟您有‘缘’,所以才被您从刀剑中唤出。” 关翊常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头脑放空了一段时间,受伤的事完全不记得。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三日月宗近担心。 “一期一振?” “在。”青年柔声应答。 ……这个也是一样。 微妙的,熟悉感。 关翊常突然感觉到了无力,仿佛有股看不见的洪流将他远远卷走,看不见听不见,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被动的接受。 接着他们找到了日暮戈薇等人。 等到关翊常开口介绍突然出现的一期一振以及缘由之后,这姑娘看起来要疯了。 继国宝之后,居然又出现了皇家御物! 不是,你们付丧神,颜值都这么高的吗,在这鬼怪大多都狰狞着一张脸的时代,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本来就很好看,在这么多衬托之下,简直好看的要让人窒息。 在红着脸跟新的刀剑付丧神打了招呼之后,天蓝色的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了她。 不是夸张,日暮戈薇觉得一期一振简直就是小时候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的瘴气跟别的不好的东西混在了一起,本来是很严重的,现在再感觉起来,好像又消退了不少。”她说道。 不如说就像是退潮一样,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散的干干净净。 “太好了,我还苦恼该怎么办呢,要是任由其蔓延下去的话,附近的村庄都会遭殃的。” 日暮戈薇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都因为退治了敌人而放松着,彼此笑着。 异变突生。 “——噗哧” “诶?” 关翊常错愣的一低头,看见了将自己的胸口刺了个对穿的藤蔓。 他再缓慢的抬头,又看见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而,在这其中,他下意识最关注的是三日月宗近以及一期一振。 他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被从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浇了一身。 视线开始模糊,关翊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不是好的表情吧。 ——[你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我大概看不到了] 第十六章 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吉光所铸的太刀。 因为这位刀匠是锻短刀的好手,所以一期一振是出自他手的唯一一把太刀。 其名,也来源于一生只此一刀的寓意。 也许是因为粟田口派的短刀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这把太刀在被作为付丧神从本体之中唤出之后,也是一副温和的性子。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看着关翊常,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一期一振的心随着他的话顿时沉了下来。 记忆回复是好事,但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等到伤好了,主便会继续将他忘记。 啊,无法忍受。 在黑暗中忍受了那样漫长的时间,如今却还要继续下去吗。 “过来,一期一振。” 恍惚之中,一期一振听见主这么呼唤着他。 他走到关翊常的身边,然后被对方捧住了脸。 “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被你的弟弟们看见了可不行吧,没关系的,所谓的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事情,你看,我们不是都最终像现在这样,重新站在了一起吗?” 主,在安慰他。 那双冰冷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的脸上抚过,声音轻柔。 “还是打不起精神吗?” 您本不该是这样的。 您该是肆意的,任性妄为,被他们用所有东西宠爱起来的。 “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些补偿好了。” 下一刻,一期一振看见关翊常对着自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有着他所熟悉的影子。 “一期一振,让你上天堂吧。” “——?!” 付丧神猛的被青年拉下了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能感受到对方湿滑的舌头,以及随着唾液交换而充盈全身的灵力。 一期一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退开却失去了力气。 跟主接吻让他很舒服,舒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晓主的身份,知道主几乎全身上下都能被称为至宝,只是唇舌交接,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细致的手入了一遍,刀身被粘腻的舔过,引起一阵阵令人难耐的战栗。 等到关翊常舔着唇后退开来,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把太刀。随后,这把太刀的影子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他知道一期一振这是返回了本丸,所以并不担心。 哦豁,好像吻过头了。 嘛,对于一期一振这种纯情的刀来说,刺激还是大了一点吧? 灵力交换过后的关翊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起码不会一眼能看见身后了,但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对上了站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 拥有盛世美貌的付丧神静静的与关翊常对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对方的血。 随后他垂眸,抬起手,将手上的血全都用舌尖舔舐干净,这才眉眼含笑的开口:“主君哟,您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翊常不知为何只觉得嗓子一紧,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三日月宗近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自己怀里。 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主,付丧神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全身,敏感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怎么,你在诱惑我吗?”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关翊常顿时有点炸。 第十七章 “为何要移开视线,主君?” 三日月宗近在关翊常耳边轻柔的开口。 “将老人家抛到一边那么长的时间,您难道以为我不会感到寂寞吗?” 恢复了记忆的关翊常与失忆了的关翊常不一样,面对这样的三日月宗近,他只是轻笑一声。 “所以,看见我对一期一振那样,就感到羡慕了吗?” “羡慕?哈哈哈,当然羡慕,也许都快要嫉妒起来了也说不定。”三日月宗近的语气一如既往,“主君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嚯,可是你行……!” 付丧神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搭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话语。他的手指轻缓的在关翊常的唇上抚过,带着莫名的意味。 三日月宗近凝视着侧头看向自己的关翊常,笑道:“虽然已经是老人家了,但该有的体力,还是有的哦。” 他的眸子仿若转动着流光,熠熠生辉,话语中含着暧昧的笑意,尾音拖得又轻又柔,像是落在了人的心尖上。 “像,这样。” 下一刻,三日月宗近便俯身吻了上去,带着强硬的气势。 关翊常几乎是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舌头被对方压制,口腔被对方探索过每一个角落,一旦失去了节奏,呼吸便也变得急促,他侧着头接受对方的深吻,腰间被对方牢牢环住,一时间腿有些软。 等到这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吻结束,关翊常已是气喘吁吁,唾液从嘴角流下,顺着颈脖流入衣领内部,却被付丧神用舌尖顺着颈脖一路舔吻上唇角,将那些唾液一一舔去。 三日月宗近的气息悠长丝毫未变,眼角却是染上了一抹嫣红,为他增添了几分让人心痒难耐的气息,使得他看起来美得更为出众,泛若从画卷中走下的仙人。 也只有仙人,才能有此绝世之姿。 “呀,这可的确是,恐怕天堂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吧。”他在关翊常的耳边低语着。 付丧神抬起手用袖角掩唇而笑,询问着身前因为腿软只能依附着自己的主人。 “怎么样,主君,我比一期殿要好吧?” 不等关翊常回答,他又道:“哈哈哈,话虽如此,也还是错算了灵力量吗,真是遗憾。” 三日月宗近的眸子里印着新月,而那新月如今,又倒映着关翊常的影子。 “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继续吧,所以现在纵然万般不舍,也要短暂的别离了,主君。” 话音落下,他也如一期一振一样化作了一把太刀,淡去身影后消失了。 关翊常对三日月宗近有些咬牙切齿。 他像是掩饰一般用手背抹了自己的唇一下,脸上浮现出羞耻的红晕。 什么老人家,明明就是流氓。他在心里暗道。 不过他的伤口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起码看起来不会觉得狰狞,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太好了呢。 ……个西瓜哦。 关翊常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一阵模糊过一阵,难受的眩晕感涌上脑海。他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昏倒在地了,是的,又。 而且,连带这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也要流失掉。 被迫走进迷雾中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在明白了一切之后。 关翊常嗤笑了一声,对象未明。然后抹了一把胸前残留的血,努力克服脑中的眩晕感,开始呼唤。 毕竟是他的血,不能浪费不是? 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发黑,关翊常感受到有东西回应了自己的召唤。 隐约看见五把刀出现在身前然后又隐去身形,他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伸进衣服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支带花的簪子。 用指腹略一摩挲,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是你呀。 “那么,之后就麻烦你了……” 身上的力气也开始流逝,他向前倒去,呢喃着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酒玮。”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他也就倒在了男子怀里。男子火红色的长发高高扎起,精壮的胸膛半敞,带着狼头肩饰,尖耳彰显了他非人类的身份。 这正是大江山的鬼王,站在鬼族顶点的妖怪――酒吞童子。 而鬼王现在快要气炸了。 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被召唤出来,那人就已经晕倒在自己怀里,酒吞童子暴躁得很。 空气中有还未散去的铁锈味和浓郁的灵气,周围一片狼藉的环境,想也知道之前可能发生了什么。再加上这人的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大洞,周边的衣物还沾着血,胸前的皮肤也像是刚长出来的一样,这些种种都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想。 但是此处的灵力实在是太浓郁了,酒吞童子抱着关翊常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感受到了几股似乎是想要靠近这里的气息。 杂碎。 鬼王的表情阴沉的可怕,背后的酒葫芦张大了长满利齿的嘴巴。 他身上的鬼气冲天而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狂气,紫色的双眸一眯,无声的威慑着周围潜伏着的妖怪。 他说,滚。 随后酒吞童子将关翊常牢牢抱在怀里,小心的收起了尖锐的指甲,直接走到了一块一人高的山石面前,一拳将那青白的石头砸出了个大洞。 洞中黝黑深不见底,他却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那是一条没有丝毫光亮的道路,可就在他脸色不改的走了一段时间后,前方出现了亮光。 走出去后,出现在面前的是深红的鸟居。 酒吞童子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庭院里,几乎是刚踏进去,耳边就响起了翅膀扑腾的声响。 “翊常大人!!” 他向旁边一个侧身躲过了那道如风一般的身影,看着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 “什么啊,第一个是你吗,大天狗。” 大天狗手执团扇,面无表情。 “放下他,酒吞童子,翊常大人需要……” 酒吞童子却是嗤笑一声。 “那你早干嘛去了,亏你是第一个被召唤出来的。” 这么说着,他还是动作尽可能轻柔的将关翊常放在了榻上。 狐狸模样的式神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在关翊常的身边转了几圈。 “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次性丧失了太多灵力了。” 大天狗不发一言,他湛蓝的眸子里一片淡漠,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那个时候,确实是…… “真是,无趣。”酒吞童子看着紧闭双眼的关翊常。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他的表情一般都是肆意且狂气的,现在却罕见的柔和下来。 *** 里羽。 她的名字。 话虽如此,我知道这也不过只是一个艺名罢了。 店主极力的赞美她,称她是没落贵族的后裔,一直在店里□□,从未出来见客,也没有干过重活,从生下来就是为了唱歌。 我自然对他满口的胡言乱语一个字都不信。 毕竟我在几年前,可是见过她。 但唯一赞同的,只有他对其容貌的夸赞。 这的确是一个美人,即便在妖鬼之中,也难有敌手。 虽然对她起了几分兴趣,但我一开始在心里也认为她同别的娇花没有什么不同。 当她主动向我敬酒并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液全部喝光的时候,我确实是感到惊讶的。 啊,有意思。 看着她的这个举动,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在这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去找她。 喝酒能彰显一个人的器量,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才显得那么夺目,合我心意。 “大人,可否告知妾身您的名姓?”有一次,她轻柔的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号。”我嗤笑一声。 “您明明知道,妾身问的不是这个。” “嚯?”我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想要知道我的真名吗?” 她却不语,只是默默放下了酒盏,微笑起来。 “怎么?” “不,只是,我不能再喝了。” “你可骗不过我,里羽,你的器量可不止如此。” “也许吧,只是,”她垂眸,白皙的指尖在酒盏的边缘划过,“再喝下去的话,就要醉了。” “醉了不是正好吗?” 我不是很懂她的话。 “可是,醉了的话,妾身可能就会将自身的秘密告知大人了。” 她抬起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眼波流转,美的惊人。 我莫名有些心慌。 “如果大人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她吐气如兰,“就将我,买下吧?” 【传记酒吞童子三】 第十八章 酒吞童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了里羽。 于其他妖怪不同,他并不惧怕被阴阳师控制,因为没有阴阳师能够控制他。 而且,在酒席间说的话,跟戏言也没什么两样,即使这是真名,听起来也跟随便起的化名一样吧。 可对于里羽最后的问话,他却没有应答,因为他逃走了。 是的,大江山的鬼王,逃走了。 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恐怕会成为笑话,好笑到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成为笑话的,不是酒吞童子,而是传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匪夷所思,可事实上,它发生了。 酒吞童子有一段时间都在没去过那间居酒屋,他自己一个待在大江山里喝酒,整个人却越喝越不自在,平常醇美的佳酿喝进嘴里就跟水一样索然无味。 他很烦躁,浑身烦躁,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坐立不安。 一想到里羽那句问话,他就感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酒吞童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冷静下来,变回那个站在鬼族顶点的王,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去与里羽见面,情况会变得更糟。 可是不见面,他自己却会变糟。 翊常。 这个里羽告诉自己的,说是属于他真正姓名的名字。 啊啊啊啊好烦,非常烦,更烦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跟随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妖怪最近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们的鬼王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一张比以往都要阴沉的脸,几乎黑的能滴出水来。 期间有跟以往一样眼瞎的妖怪前来挑衅,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直接徒手将那只可怜的妖怪撕成了碎片。 然后有一天,等酒吞童子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离居酒屋最近的森林里。 从山崖上往下望去,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那间居酒屋也不例外。 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骚动,从窗中潜入,本意只是想看一眼里羽在不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他身上的戾气暴涨。 …… 翊常最近很为难,因为酒吞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又是在酒席中突然离开的,老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以至于被厌弃了。 而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旦认为他是真的留不下酒吞童子,便会让他招待别的客人。那可不是陪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他是属于店里的商品,那就要物尽其用。 现在看来…… “客人,请、请您不要……” 他躲避着眼前浑身冒着酒气的男人。 是已经决定了吗。 “客人,您喝醉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翊常不断后退,四周除了眼前的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有人放他进来的吧,看身上的衣着,地位恐怕不低。 “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我喝醉了?我可没喝醉,喝醉了,可、可就不能跟你玩了。”男人的浑浊的双眼闪过贪婪。 “我竟然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漂亮的、的美人。” 最终翊常退无可退,被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抓着他的手,一边下流的笑着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却看见对方无奈的叹气,将头别过一边。 “不要杀人。” ? 下一刻,男子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他惨叫着捂脸退开,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眼前的墙面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大坑,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刚才他岂不是差点就…… “为什么,不让我杀掉。”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背后生寒的杀气。 男人顺着声音来源处回头一看,酒都被吓醒了。 来人的模样跟厉鬼没有什么区别,看着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这副模样,莫说让小孩止啼,就是一个成年人见了,恐怕也会被吓得哭出来。 “滚。”酒吞童子道。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然后找上了店主。 店主一听就知道要糟,颤抖着来到酒吞童子面前赔罪。 “不错。”鬼王面无表情,“自己滚过来了,还算识趣。” “可惜,”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晚了!!” 最后酒吞童子将整间店铺都拆了,砸的粉碎, 翊常是被他放在了店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他在店里肆意破坏,踩着废墟回来。 客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跑的都差不多了倒是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恐慌是一定的,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阴阳师过来了吧。 酒吞童子很生气,非常生气,将店拆了让他稍微出了一点气,身上的杀气却依旧没有减少。 不让杀人让他觉得憋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里羽看见自己可怕的模样,然后变得与其他人类一样开始害怕自己。 他虽然一向嚣张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会造成翊常被人这样逼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也显得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可看见那人依自己所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来,酒吞童子心中火气又像是被水缓缓浇灭了。 接着看着对方毫无动摇的神色,心中又像是堵了一口气,难受起来。 他很不习惯这种心绪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鬼王咂舌一声,表情很不自在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发簪。 那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样式非常简单。 说实话,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酒吞童子都不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因为不懂,所以他挑了一支最简单的,学着小妖口中说的,讨人欢心的招数,想要将发簪送给翊常。他不会认为这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对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给你。”鬼王不会说甜言蜜语,望着对方变得有些惊讶的表情,内心竟然有些忐忑。 “……谢谢。”翊常接过那支簪子,微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开口:“可是,酒吞童子大人,您将店砸成了这样,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翊常身上甚至还穿着那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是各种珍贵的发饰。 “啊?”酒吞童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所以?” “您,还没有将我买下来呢。” 酒吞童子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现在一听几乎要气笑了。 没有买下来怎么,原来你是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吗?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个店主从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开玩笑了! “听好了,人类。” 酒吞童子一把拉过翊常的手,将他拉近身侧,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毫无保留的,属于‘酒吞童子’这一妖怪的狂气。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过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第十九章 翊常被酒吞童子带回了大江山。 大江山的妖怪们明显感觉到,自从这个人类跟着自家鬼王回来后,王的心情变好了。 尽管想不通,他们也还是尽心尽力并且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这个脆弱的人类。 这个人类在王那边的地位很高,没有人想要引起王的怒火。 也不想继续在像之前那样的,可怕的低气压之下过日子。 最近酒吞童子的心情的确是很好,比喝到上好的美酒还要好。从听见小妖怪称呼翊常为夫人开始,心情就就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到听见翊常喊自己名字为止,这种愉悦就到达了顶峰。 “酒玮。” 他喊了自己的真名。 这说明,他相信自己之前的说的话,并没有将那当成是酒席间的戏言。 酒吞童子心悦这个人类,只要在他的身边,就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令他感到满足。 至于人类的寿命之类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什么要去想将来的事情,徒增如今的困扰? 有酒就喝,有架就打,活的肆意,这就是“酒吞童子”这一妖怪。 可是,酒吞童子对于翊常仍有疑惑,那就是他之前所说的…… “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鬼王直接发问。 “啊,那个呀……”翊常垂眸,指尖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又抬头看向酒吞童子,笑的灿烂。 “很想知道吗?” 他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最后都沉寂了下去。 是吗,差不多了。 “那么,今晚告诉你吧,到我房间里来?” 白皙的指尖带着暧昧的情愫抚过酒吞童子敞露的上半身,伴随着意义不明的笑。 酒吞童子便按照翊常说的话,晚上到他的房间里去找他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酒吞童子一生的噩梦。 …… 站在翊常房间的门前,酒吞童子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想。 虽然说翊常可以说是他抢回来的,但酒吞童子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因为不想对方害怕自己。 他拉开了房门,看见穿着华服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点着蜡烛,烛光摇曳着,莫名让他感到几分诡异。 “你来了。”翊常轻声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 酒吞童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很美,那种美雌雄莫辨,对方在跟自己回到大江山后,就再也没有向这样盛装打扮过,现在再看,只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然后?你口中的秘密是什么?”酒吞童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接着,他便看见翊常对自己笑了笑,手指轻巧的在身后一拉。 华丽的服饰瞬间如花般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上半身。 “这就是,我的秘密。” 对,酒吞童子,一直以为翊常是个女人。 他拉起酒吞童子的手,按在了自己平坦的胸膛上。 “我欺骗了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要杀掉吗?” 他依旧笑着,语气甚至是轻快的。 酒吞童子怔愣了一瞬,下一刻却宛如被烫到一样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 接着动作带着些许慌乱的将衣服重新将翊常的上半身捂好,用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翊常瞪大眼睛,似是有些意外。 酒吞童子用手撑住额头,低头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实在是压制不住了,手臂一把搂过翊常,按住他的头脑就用力吻了下去。 “唔……!” 舌头交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翊常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 最后酒吞童子表情相当冷静的放开了他。 “明白了吗,如果没有被鬼完全吃掉的觉悟,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 “是吗?” 出乎酒吞童子意料的,原本被吻的浑身发软的人将指尖按在了他的唇上,眼角甚至还带着水意,轻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酒吞童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房间的门窗也在一瞬间“啪”的关上,四个角落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显得无比压抑。 “如果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翊常呢喃着,金眸正对着酒吞童子,忽然染上了些许伤悲。“如果有更多的时间的话,就能更多的与你在一起了……” “啊,”他叹息着,“这就是,我的宿命……” “什……!”酒吞童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未曾想翊常可能是潜伏过来的阴阳师之类,因为他看见鲜血,忽然从那人的头上流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像是那人脸上几道血色的裂痕。 铁锈味跟浓郁的灵力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酒吞童子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血是……天麒麟!! 翊常居然是,他居然是天麒麟?! 作为鬼王,在以前,也是有过妖怪称抓到了传说中的天麒麟,然后供奉上来的,但那也只不过是有些灵力的人类而已,酒吞童子如今,才意识到那些劣等货跟眼前的人根本没法比。 酒吞童子现在很慌。 这种情绪,也是眼前的人带给他的。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是想要做什么,但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不用怕,酒玮。”翊常唤着他的真名,话语中甚至带着安抚诱哄的意味,抱住了他。“很快就好了,不会痛的。” 你要做什么? 酒吞童子的双眸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身上的鬼气暴涨,然后被空气中的灵力温和的包裹住。 他只能任由翊常抱着自己,无法转动视角,却看见血从对方的脚底下,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开始占据他的全部视野。 “这就好了,已经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会没事的。” 耳边再次传来对方轻柔的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酒吞童子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荒芜的空地中央。 没有房间,没有血,也没有——翊常。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但是充满全身的力量残酷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酒吞童子好半天,才注意到他在大江山。 对,这片平地,他统治的大江山。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混沌的过了一段时间。 见到他的妖怪无不惊讶,惊诧于他居然活着。 对,酒吞童子,本不应该活着,是有人救了他。 据世人所说,是因为他以及他麾下的妖怪犯下的罪业太重,引来了天罚,一瞬间,便将大江山夷为平地。 酒吞童子听到这里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犯下的罪业太重?天罚? 太过滑稽了,实在是太过滑稽了。 然后?这算什么,提前知晓了一切,但却什么也不说,牺牲自己救了他一命? 谁准你这么做的。 酒吞童子面无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他抬眼望向天空,感受从心中传来的窒息感与痛苦。 是吗。 就是说,是‘天’夺走了你吗。 第二十章 关翊常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谓的清醒梦。 而在这个梦里,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式神还是刀剑,亦或者是自己本身。 要说感觉的话,倒像是魂魄出窍一样。 梦里的景象无比真实,繁华的大街,街头滚动着的电子广告,交错闪烁着的红绿灯。 人们来来往往,仔细听的话,还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只不过那些语句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好像伤到了膝盖,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她的黑色长发凌乱,像是一把枯草,仔细看的话,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主君还要睡吗?当然,如果是要换一种睡法我也是不介意的!”从身体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则显得亢奋。 关翊常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有着淡金发丝的青年。 他白色西装里是黑色的衬衫,黑白对比下多出了几分撩拨心弦的意味,脸上同样带着眼镜,红色的眼镜绳一直绕到脑后,更显得他的颈脖白皙。 这是一名初见之下宛若白菊的男子,此时看向关翊常的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半响,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对了,主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啊啊,遗忘py什么的,还真是让人难挨……”他这样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笑声猛的停止,因为关翊常的指尖正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龟甲贞宗,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关翊常对他一笑。 龟甲贞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翊常现在虽然还是不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但却记起了自己的刀。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主人,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深厚的感情却在内心苏醒,记起了他们的名字,性格,以及喜好。 怎么说呢,这种状况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然后游戏里的剧情你一概不知,却知道所有游戏人物的相关资料。 “你喜欢这个对吧,饱含爱意的疼痛。”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关翊常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伤口是真的浅,仅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流,龟甲贞宗却像是浑身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布满潮红,关翊常的指尖一离开,他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倒在床上,大声的喘息起来。 “龟甲贞宗!明石.国行!谁准许你们跑到主君的房间里去的!”随着房门被猛的推开,一声怒吼随之响起。 原本一脸阴沉的棕发青年在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后瞬间变得无措。 “主、主君,您已经醒了吗,万分抱歉,我……” “嘛,就算是没有醒,被你刚才那一吼怎么也会醒了。”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眼睛半眯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轻笑着。 第二十一章 望着那人跟随着压切长谷部走了出去,明石.国行伸了个懒腰,瞥向一旁的龟甲贞宗。 “人已经走了,还装给谁看,累不累?” “呵呵呵呵,什么装,你不会知道的,”龟甲贞宗抬起头,脸上的潮红依旧未褪,“啊啊,不愧是主君,真的是……”爽爆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变态啊。”明石.国行语气不变,却勾起了一抹慵懒的笑。“再怎么爽,你也没有上过天堂吧?”他伸出一小截舌尖,眼眸半眯。 “你……!” “嘛,毕竟,我没有这个项圈可是会死的。”太刀一副懒散的样子,又躺回了床上。 “你还是老实躺会儿吧,现在的话,那群爱争宠的家伙是不会让你靠近主君的。” …… …… 关翊常跟着看背影就能感觉到诚惶诚恐的压切长谷部,走到了大厅。 他有些无奈的叹气,对方却猛的紧绷起来,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请问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 “不,我只是在疑惑,你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压切长谷部是一把无比忠诚的刀,忠诚到愚忠的地步。这把刀并非脆弱,可却要依靠主命存活。 一旦失去了主人或者被主人抛弃,对他来说与被折断亦或者破碎无异。因此他总是迫切的希望在主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希望主人能够重视自己。 可现在,从压切长谷部的表现来看,他失忆前,或者说是与刀剑们分离的原因以及当时的情况,可能并不怎么好。 \”听好了,压切长谷部。” \”……在。” “我没有死也没有怎么样,我就站在这里,把你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收起来。”关翊常双手抱胸,“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懊悔过去发生的事,而是现在做得更好,明白吗?” “……抱歉,主君,居然要让您安慰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但是……” “这是主命。” “……是。” “声音太小了!” “是!” 关翊常满意的点点头。 恩?总觉得以前也好像这么对话过…… 他望向客厅,一个身影在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将!” 那是一个穿着黑衬衫白袍外套的少年,脸上带着眼镜,此时看着关翊常,表情激动。 关翊常看到他时,眼睛先是被他那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晃了一下。 ……这小短裤,有点犯规。 “早上好,药研。”他的目光柔和下来。 药研藤四郎因为听到他呼唤自己名字而瞪大了眼睛。 “您……难道……!” “很可惜,我记起来的只有你们的名字和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是吗。”他顿了顿,很快平复下来,随后对着关翊常勾起笑容。“什么早上好,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噢,大将。” “噢,主君您已经起来了吗,正好,将粥喝了吧。”又一道声音响起,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粥放在了饭桌上。 “记忆什么的,慢慢来就好了,不要勉强,您能够记得我们的名字,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高兴得要哭出来的程度。 事实上,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平静,都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在被关翊常召唤出来时,他们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音来形容。 “光忠,”关翊常道。 这个男人同样是属于他的刀,名为烛台切光忠。 与其他付丧神一样,他也有着俊美的面容,眼罩遮住了他的一只金眸,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与气息。 “呀呀翊常大人的刀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呢。”小白从庭院里跳出来,在关翊常的脚边绕了几圈。“该说不愧是翊常大人吗?” 关翊常这才发现庭院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草地的地面多出了一个用小石头围砌而成的池塘,池塘并没有被完全围住,池水流向了远方,不远处还有一条红色的桥。 这是跟本丸融合起来了吧。 “说起来,三日月跟一期呢?还有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也是。”关翊常喝完美味的粥,在赞叹了烛台切的手艺后,问道。 “感觉到的应该是灵力消耗太多了,等恢复之后就会现身了吧。” “酒吞童子大人说是想要看看现世,出去了,大天狗大人为了监督他也跟着去了。” 药研跟小白分别答道。 “是吗。”关翊常顿了顿,又带着疑惑询问。“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是不是,从门口那边有声音传来?” 压切长谷部顿时沉下了脸色,他的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 “打扰主君的人,就由我来退治。” 药研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 “呀,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居然还没放弃吗?” 关翊常听得一头雾水,他只好把目光投向烛台切光忠。 男人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 “之前在您昏迷的时候,就有一位自称是您同学的女士前来,似乎是想要求助什么,我们怕打扰到您,就没让她进门。” 同学? 关翊常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有谁会来找自己,既然是女性,那也不可能是王小明。 所以到底是谁? “我去看看吧。”他道。 可站起身后,又迟疑着看向连接着大厅的墙。 小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什么,顿时摇着尾巴说:“放心吧,翊常大人,庭院的话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在他们眼里这就只是堵墙而已。” “啊,但是,要是在他们的视线下出入的话,会造成像是穿墙一样的效果,还请注意噢。” 关翊常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看见猫眼外站着的人,差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哎呀这不就是之前漫展上想要勾搭自己的那个妹子来着吗,然后在被他毫不留情的甩了面子后就恼羞成怒了。 随后,他发现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差得可怕。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嘴唇苍白。 怎么说,要是这副场景被别人看到,或者她回去到处哭诉,关翊常这个冷漠无情的形象就敲定了。 于是他只好抱着不详的预感开了门,怎知门一开,那姑娘就开始哭。 嘶……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开始头疼起来。 最后他让对方坐在沙发上,听着她抽噎着开始哭诉。 “你家里的人都是、都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将一看就知道不好的自己拒之门外,还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冷血!没有同情心!不是人!长的帅又有什么用啊! 也许是这些日子的压力与刚才被拒绝的委屈一下子夹杂在了一起,她哭泣着释放压抑的情绪,什么话都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那些非人类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氛围。 关翊常只觉得尴尬。 不是,姑娘,讲道理,我跟你不是很熟吧?你一下子就来我家,来就算了还哭,这啥玩意儿? 第二十二章 在这姑娘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关翊常算是了解到一些她的状况了。 她叫林鹊,这次之所以来找关翊常,是希望他能救救自己。 为什么这么确信他能救自己,则是有依据的。 林鹊说自己遭到女鬼的袭击,而在上一次的袭击中,正是关翊常之前送给她的那张纸保护了她,使她活了下来。 那张纸……? 关翊常又努力的回想。 嗯……那张他随便画的纸,那时林鹊说了好看,他为了摆脱她就直接送给她了。 在之前的自己看来,那不过是随便画的,可如今恢复了些许记忆后……关翊常回忆着那个图案,发现那是个阴阳阵法。 噢,看来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来头变得更大了。 林鹊在那之后非常恐惧,害怕那女鬼再次找上门来,这才来求助于关翊常。 关翊常如今才说那纸真的只是他随便画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了。 “因为那个女鬼,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灵异事情,所以,我就用摄影机监视着家里,”林鹊说着,从背着的布包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录像带。“这、这是之前一段时期的录像,你先看看吧。” 关翊常之前听着林鹊的讲述,一直都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他的刀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想要插话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黑色录像带…… 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午夜凶铃? 说真的,现在谁还用录像带?知道有u盘这种东西吗?不正经的说,关翊常甚至觉得这女鬼要是还不与时俱进,恐怕就要消亡在众多高科技中了。 关翊常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林鹊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揭穿,他又试探了一句:“午夜凶铃?” 林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被关翊常揭穿。 “是、是的,有电话在午夜打过来给我,然后对面又没有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关翊常想起了之前那个手游在世界上完全消失的现象。 ……世界融合? 所以,记得那些作品的,只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不会被揭穿的自信啊。 关翊常看着林鹊,对方眼里满是迫切。 “你快看了,然后看看要怎么办吧,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求求你救救我。” 所谓午夜凶铃,有关的是一名叫贞子的女鬼。 可不管这名女鬼生前多么悲惨又是因为什么变为厉鬼,能力有多少多强,她若是要害人,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这黑色的录像带。 看过这录像带的人,七天后必死,想要活下来,就要在七天之内将录像带给其他人看。 什么被女鬼袭击,根本就是七天之前看过了录像带,然后在七天之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找她索命了吧。 关翊常想着,目光投向林鹊的布包。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那个布包很奇怪,怎么说,应该是一种预感一样的东西吧。 那个布包是长条形的,样子跟放网球拍的袋子差不多,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来求救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袋子显然不正常。 “要我帮你,可以,”关翊常开口,“相对的,把你布包里的刀给我。” “……!”林鹊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既然猛鬼退治之类的都有了,你就当成是预知一样的东西?” 林鹊抿唇,沉默着。 她的确是在包里放了一把刀,一把大有来头的刀。 这把刀据说是她爷爷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传了一堆,比如这把刀,斩过女鬼。 她实在是被贞子吓怕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带在了身上,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够防身。 这会儿关翊常向她讨要,她却有些不乐意。 关翊常知道林鹊在沉默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他不该向自己讨要。 毕竟是同学嘛,而且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要收取报酬? 林鹊觉得这把刀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古董了,就这么给了关翊常,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关翊常回答的干脆利落。 看着他这么坚决,林鹊的脾气也上来了。 大概是她私心里,认为关翊常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而在这个基础上,她就有了讨价还价的条件。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你要别的吧,想要什么,钱吗?” “就要那把刀,其他免谈,不给就请你出去……”关翊常话音又一转,“……什么的当然不可能。” 他微笑着,手向后伸出,摸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腰间的本体,反手将刀猛的抽出,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脸色发白的林鹊。 “你不给,我要抢也是可以的。” “……!!”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一个就是我们友好交易,你把刀给我,我帮你退治女鬼,剩下的就是我把刀抢了,你被女鬼搞死。” 林鹊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关翊常身边的人居然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看来你已经有了明智的选择。”关翊常这么说着,走到坐姿僵硬的林鹊身边,从她的布包中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胁差。 “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刀。” “……你的刀?”林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处于被胁迫的情境,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反讽了一句。 “当然。”关翊常将胁差从刀鞘中拔出,指尖在刀尖上一点,殷红的血珠顿时顺着刀身滑落下来,下一刻白光闪过,一名青色长发的青年出现在原地。 他身着军服脚踩军靴,左肩上披着像是长披风一样的白布,那是[白装束],与他所经历事迹相关的,给死人穿的寿衣。 “哦呀,这么受欢迎还是第一次呢。”他说话的语气略显轻浮,一双金红异瞳却凝视着关翊常,脸上带着的些微笑意掩盖了他真正的情绪,“啊,这可真是高兴,主君。” 终于能,能再一次见到您了。 林鹊在旁边看完了全程,再次哑声。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女鬼,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着不少灵异现象的,但再一次直观的看着一把刀变成人,还是让她无比震惊。 “恐怕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关翊常看着林鹊的样子,轻笑一声。 “笑面青江,我的胁差。” 听了这一句,笑面青江在压切长谷部将他拉至一旁说明情况的时候都一直在笑,惹得压切长谷部咬牙切齿。 “嘛,不管怎么样笑容都是最重要的呀。”笑面青江笑着,“所以主君接下来是要进行女鬼退治吗,这个我可是很在行哦。” 笑面青江,得名于斩杀了一名微笑着的女鬼。 “是呢,但那恐怕要七天之后,对吧,林鹊同学。”关翊常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震惊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知道并且揭穿。 “惜命是好,但是为了自己的命而将主意打到别人的头上,就不太好了吧?” 关翊常知道林鹊的想法。 应该是七天前看了这卷黑色录像带,在七天之后见到贞子却因为他给的那张画有阴阳阵的纸而没有死,知晓了有关的传闻后,因为不知道贞子还会不会来而感到惶恐,于是找上了他。 如果他真的能帮助自己,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能,让他看了录像带,那诅咒也转移出去了,林鹊依然是安全的。她给自己上的保险非常多,斩鬼刀笑面青江仅是其中之一。 第二十三章 “我,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林鹊有些勉强的勾起一抹笑。 关翊常面色不改,说:“说什么?不就是在说你想要通过这盘黑色的录像带将诅咒转移给我的事吗?”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紧接刚落下的话音,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是有哪里不对吗?!” “难不成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的,没有什么事,你们冷静一点!” 关翊常赶紧去安抚他们,然后说明原因。 “我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学校了。” 无论是之前穿越到那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都花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很多人都有旷课,但关翊常担心的不是学分之类的问题。 他的人际交往圈实在是小的可怕,除了王小明之外真的就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了。 他很担心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别人会以为自己失踪之类的,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想着至少隔一段时间去学校露个脸。 关翊常这么一想立马就去换了衣服,直接往门口走。 “主君,真的不需要我跟这您出门吗?” “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也许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关翊常觉得这些刀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 刚想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挡在了身前。 “带上我吧,大将,我是短刀,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执着。 不,就算你这么说…… 关翊常叹了口气,绕开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药研藤四郎一急,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关翊常打断。 “嘛,我能不能出门,还要另外算呢。” 在刀们疑惑的视线中,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门把手,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想多了。 虽然会穿越,但毕竟他才刚回来不是?虽然第一次是通过门穿越的,那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门了吧?而且那些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付丧神,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关翊常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非常残酷,仿佛在说: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愚蠢的错觉? 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对视。 其实那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更像是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其中一只眼珠子要掉不掉,肚腹打开,发黑的脏器□□在外。 说是对视,那“人”的眼珠也是浑浊的,看见关翊常开门后,就一瘸一拐的向他这边走来,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露出无法被嘴唇包裹的牙齿。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第二十四章 关翊常一脸冷漠的关上了门。 身后的付丧神们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怪物,顿时警惕了起来。 “主君,那个是……”压切长谷部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主君有害。“需要我前去退治吗?” “不,等等。”关翊常用手扶额。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嗯。” 关翊常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在他穿越时是什么样子的,搞不好他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就不是失踪的问题了,觉得会变得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出去了不在房子里,关翊常也不敢想他们看见一片空地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不,应该不要紧吧,毕竟都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应该还是理智的…… 虽然用小纸人可以召唤他们,但关翊常却不想用,因为总觉得要是将他们召唤过来事情会变得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方法赶紧回去。 ……话说回来,他之前都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前两回都是昏迷了,接着醒过来以后就回到自己家了,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关翊常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小白,小白这么回答:“您之前都成功的召唤了式神,而您的式神是拥有带您从别的世界线上回到原本世界的能力的。” 狐狸模样的式神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众多付丧神一眼,又道:“其实您的刀们也拥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应该只能带你回到庭院,由他们带路的话,原本连接着房子客厅的通道会变成墙,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庭院回到现世。嘛,不过有他们的话,您要是遇到了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那果然还是要召唤大天狗跟酒吞童子过来?” “不,还不需要,”小白道,“连同整个房子一起来到别的世界什么的,我也没有听闻过,不过,我好像隐约感受到了房子周边有什么力量。” 它顿了顿,又道:“应该是某种法术吧。” 小白这么一说,关翊常就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也对,仔细一想,之前的穿越都是在他召唤式神之后,回来也是因为他想起了式神的真名,让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带回原本世界的,而这次,他根本就没有召唤式神,却来到了别的世界,而且还连同房子一起。 再加上小白口中的法术,关翊常不可避免的想到是有人故意用法术召唤他到这个世界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关翊常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是会法术的,难道是又是跟失忆前的时期有关? 召唤他是要做什么?不可能是为了重新认识一下吧? 而且之前开门看到的那个怪物…… 关翊常突然一惊,再次走到门前就要开门。 那个形象,很明显就是丧尸!!丧尸的话,虽然视力退化了,但听力却敏锐的可怕,那个丧尸刚才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向这边走来了,要是被门挡住进而拍门的话,拍门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丧尸的!这种东西就像滚雪球一样,不一会儿就会越滚越多,他可不想自己的门前围了一大堆丧尸! 关翊常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门却先一步被人向外打开,他一惊,一个没站稳,身体就被拉着倒进了门外那人的怀里。 “哦呀,这可惊讶到我了。”那人像是十分意外,他带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牢牢的抱住关翊常,在他站稳之后才放开了手。 “抱歉抱歉,我只是疑惑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完整整洁的房子才想来看一看,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啊。” 关翊常抬头一看,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青年几乎通身雪白,雪白的发,雪白的衣,外套上金色的锁链格外显眼,那双同样是金色的眸子带着狡黠。 “鹤丸,国永。” “呀,你认识我吗?”鹤丸国永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朝关翊常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了然,“噢噢,原来如此,你也是审神者吗,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僚啊。” 审神者……? 关翊常听到了陌生却又好似带点熟悉的名词,不仅如此,他在眼前的鹤丸国永身上同样感觉到了相同的熟悉感。 他没有看到的是,他身后的付丧神们几乎是同时沉下了脸色。 一期一振不动声色的拦下了药研,明石.国行则是按住了龟甲贞宗的手。 关翊常将疑问压下,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向鹤丸国永询问着:“对了,我门前的那只丧尸,是你杀了吗,我好像没有看见尸体跟血迹。” “丧尸?啊,你是说那种怪物吗,”鹤丸国永歪了歪头,“并没有?我看向这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哦?” ??? 这就奇怪了……是那只丧尸被其他的声音吸引走了……? “唔……”鹤丸国永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的手捂着脖子上金色的链子,苦笑了起来,“啊,还真是粗暴的传唤方式……” 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对着关翊常再次露出了笑容。 “嘛,我那边的审神者在叫我,所以我不得不走了。” 鹤丸国永这么说着,突然凑近了关翊常,那双漂亮的金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 “要说的话,你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啊,感觉我对你的好感高到不可思议。” “啊,感觉你家的刀要生气了,”他笑嘻嘻的后退几步离开关翊常,然后挥了挥手,“那么,有缘再见吧。” 他一跃蹦上房顶,像是一只轻巧的鸟,几个起落之间,那抹纯白的身影就不见了。 *** 那是鹤丸国永吗? 是的,他是。 是那把鹤丸国永吗? 是吗,亦或者不是? 他是,不然,为何能看到那扇门? 偶然?不会。 为什么,他看见主君能够如此无动于衷? 时之政府,噢,被束缚住了。 啊啊,可怜可怜,在这段时间里,主君会将原本对他的宠爱给予我吗? 可怜可怜,可是狡猾的白鹤,会在之后凭借身上的伤痕,向主君撒娇的吧。 白鹤?他的羽毛早就已经染黑了。 披着纯白的外衣,能够掩盖多久呢? 啊啊,可悲可悲,这这里,不是已经没有纯白的存在了吗? 可是主君依旧会爱我们。 对,他依旧爱着我们——与以前无异。 第二十五章 关翊常在鹤丸国永离开后,就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压了下来。 他本来是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的,但是他的刀们死活不让他出门,主动将侦查的任务揽了下来。 胁差跟短刀的机动跟侦查是所有刀种里最高的,这项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药研藤四郎跟笑面青江,关翊常再三要求,也只被允许站在门前观望,同时压切长谷部护在他的身前警戒这四周。 这个世界是残破的,此时时间正值黄昏,这种破败感就越加强烈。 天边的残阳似血,就他能看到的景象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废墟。 周边的建筑物都是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碎石瓦砾,这也显得他所在的房子有多么整洁显眼。 地面上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鸟类的叫声也消失了,有的只是风呼啸而过卷起尘埃的声音。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这个世界,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却不了解,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也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听见了枪声。”药研藤四郎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用枪械来抵挡那些怪物的吧。” 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却没有对策,对于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点思路都没有。 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就算是有丧尸来,在这群刀剑的付丧神看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在末世最为重要的生存问题,就是水源跟食物来源,而这个关翊常也毫不担心。 客厅连接着的庭院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山有水有田地,这么看来的话,他这次来末世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就先这样吧,夜晚的危险度会比白天要高,其他的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考虑。” 关翊常将门一锁,又搬了不少重物将门堵上,说。 “啊,意思就是说今天不用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拖长了腔调。“那我继续去睡了,超爱你啊,主君。”他转身就向卧室走去,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等等,明石。”压切长谷部叫住了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还要商量守夜时间的事情。” “守夜?”明石.国行转过头,明显的愣了一会儿,随后他黄绿色的眸子扫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再次变得慵懒。“噢,守夜啊,啊啊,真不想干啊……” “嘛,毕竟,那些怪物、是叫丧尸来着?搞不好会夜袭也说不定啊。”三日月宗近笑着说,“所以我们在夜里,不好好保护主君可不行。” “放心吧,主君,我一定会保护您的!”龟甲贞宗优雅的说完,又转过身低头压抑着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夜晚,跟主君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是两个人。”一期一振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妄想,“主君的刀并不只有你一把。” 他的声音温和,说实话,如果龟甲贞宗不说话,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的气质是非常相像的。 最后关翊常不得不拖出被子来大家一起在客厅打地铺。 虽然卧室里睡不下这么多体格高大的付丧神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更好的警戒四周。 既然丧尸不成问题,那么需要警惕的只剩下人类了。 为了活下去,人类在疯狂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关翊常不希望半夜被枪声惊醒,也不希望他的刀们受伤。 刀即使化为了付丧神,对上□□能有多少胜算他实在是不敢预测。 在周遭环境的对比下,他的房子是在是太整洁太显眼了,让别人觉得不来洗劫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夜幕降临,房子里没有电,只能靠着从庭院里传来的微光勉强视物,关翊常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向旁边一滚便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那人将他揽进了怀里。 这种像是被对方完全藏起来的感觉,似曾相识。 关翊常一惊,刚想挣脱开来,那声便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全数吐在了敏感的耳朵上,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红透了。 “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的动作打断,关翊常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按住了那只伸进他上衣中的手。 “住手!” 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不知为何也压低了声音。 “哦呀,为什么?”对方靠近了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脸贴上了自己的,这是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尾音又长又柔,带着磁性,显得无比性感。 “主君难道不想,跟我偷偷干一些坏事吗?” “三日月宗近!”关翊常终于忍不住喊出声,用力挣脱开他,刚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没有站稳向后倒去。 “嚯,这就是所谓的投怀送抱吗,感觉不错呢。”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 关翊常惊觉自己像是坐在了这人怀里。 “明、明石……” 刚想要站起来,脚又被人抓住,他下意识的就踹了过去。 他十分确定是踹到了那人的胸口,可抓住他脚的人不仅没有呼痛,反而是重重的低喘了一声。 “等……!” 嘴巴被封住,耳朵被什么软滑的东西带着强烈的暗示舔舐着。 关翊常的手乱挥之间像是抓到了一条长长的带子,还有就是,领带?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浑浊起来,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 “……!!” 关翊常猛的掀开被子坐起身,眼睛却无法一下子适应眼前的光线而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我,靠。 他像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而急促的呼吸着,然后眼神死的倒回了床铺上,脑袋转向旁边,对上了明石.国行那双写满懒散的眸子。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主君,是打算跟我一起睡懒觉吗?” 关翊常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然后缓缓别过了头。 他现在,很想死一死。 虽然说,没有对象,这方面的经验少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会做那样的梦也是正常,但是,那个梦,耻度会不会,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他不是很愿意回想那个梦里究竟有多少人,虽然不知道其他人长什么样,但是他觉得自己如今无法正常的去面对明石.国行跟三日月宗近。 什么??原来我对我的刀有非分之想?? 完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弯成了蚊香。 不是,虽然这群付丧神的颜值是高上天没有错,但是…… 关翊常觉得更可怕的是自己,因为他惊觉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丝毫的排斥,只是觉得有些羞耻,而这羞耻心,似乎也在缓缓减退。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强吻了一期一振的自己,总觉得那个才是真的自己。 ……所以他失忆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说起来,不管是这群刀,亦或者是大天狗他们都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但是关于他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却是从来都没有告诉他。 是不想提,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关翊常疑惑着,决定还是不要问了。总觉得问了会发生不好的事,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急切的要找回记忆,他有预感,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被他想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果能够上网的话想要去某论坛发个求助帖。 #我想日刀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二十六章 “主君,请让我服侍您更衣吧。” 压切长谷部手中捧着衣物,跪坐在关翊常的旁边,一本正经的说。 关翊常自然是赶紧婉拒,接过换洗的衣服就要起身去洗手间,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一直看着他的压切长谷部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顿时一脸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是伤到哪里了吗?!” 明石.国行闻言顿时支起了身子,而压切长谷部没有压制声线,其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在厨房和庭院的刀们瞬间聚在了关翊常身边。 关翊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咬牙咽了回去。 “主君!是有哪里痛吗?!”烛台切光宗半蹲在他的旁边,一双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心。 关翊常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比春梦对象是自己的刀还要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发现自己裤子里有些不对劲。 压切长谷部那一句话直接让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那就更尴尬了。 “真的没有事吗?请您不要骗我!” 也许关翊常之后对这种事不会在意,因为这些刀剑付丧神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如今他对于这个还是羞于启齿。 他的双颊逐渐染上了嫣红,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若无其事的去洗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睡觉前穿的是浅色系的裤子,绝对会有痕迹的。 但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关翊常深吸一口气,抓住烛台切光宗的手,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就是,裤子湿了!” 至于一觉醒来裤子为什么会湿,原因显而易见。 在他说完之后,四周鸦雀无声,瞬间寂静下来。 关翊常忽然发现烛台切光宗被他抓着的手有些抖,原本的尴尬羞怯被疑惑取代,却看见一向讲究帅气的付丧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别过了头,显得有些狼狈。 等到关翊常从厕所收拾好自己出来,付丧神们的脸色还是有些奇怪。 龟甲贞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显得无比亢奋。 明石.国行像是瘫在了地上,他有气无力的喃喃道:“……啊,杀伤力还是这么大,感觉要死了……” “主君,那个、咳,您换下来的衣物,请交给我吧。”压切长谷部对关翊常说。 看着这把忠诚到愿意帮你洗胖次的刀,关翊常表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哈哈哈,不然的话,给我也是可以的噢。”三日月宗近道,那双印着新月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以前不都是来找我的吗?” ??? 关翊常觉得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三日月,你这家伙,不是经常要别人帮忙打扮吗?”压切长谷部阴沉着脸。 “哈哈哈,可是他最喜爱的刀是我,那时的近侍也是我呀。”三日月宗近对着他抿唇一笑。 ……所以我之前都是什么人?? “好了好了,先过来吃早餐吧,主君。”烛台切光宗将手中的菜品放到饭桌上,对着关翊常说。毫无疑问,做饭的任务落在了他的身上。 “呀,因为没有电,也只能做饭也只能烧火了呢。”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想起了在本丸的日子,真是久违了。 “幸苦你了。” “不不不,能为主君服务是我的荣幸。” 怎么说,虽然压切长谷部跟烛台切光宗都是成熟系的,但压切长谷部属于严谨禁欲型,而烛台切光宗应该就是帅气性感那一款的吧。 无论是圣带亦或者是西装,都很棒呢…… 关翊常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这么想。 不不不!!等等啊我!!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是真的打算日刀吗!! 咦,圣带跟,西装? 他好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直至吃完早餐,都没能想明白。 “说起来,小白呢?”他问道,向庭院那边张望了一下。 “应该是在卧室里吧。”一期一振柔声答道。 关翊常去叫醒小白的时候,狐狸模样的式神几乎是弹了起来。 它有些懵,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 “诶,翊常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我睡着了??” 它似乎是非常惊讶,“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白疑惑的喃喃着,歪了歪头,它血红的眼睛映出了关翊常身后众多付丧神的影子。 “嘛……”随后它又像无所谓了一样,舔了舔爪子。 关翊常之后总算说服了他的刀们,让他能够出门,不过代价就是…… “……不管怎么说,也不用全员都跟着我出门吧?” 居然只让小白看家,虽然小白说没有问题,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个,长谷部?不用那么紧张也是可以的……”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持刀戒备着四周的压切长谷部。 “不,主君,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有必要防范一切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长谷部说得对,大将你太掉以轻心了。” 药研藤四郎说着,走在了前头,却忽然停了下来。 “啊啊,要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缓缓拔出了刀。 “哈哈哈,看上去来者不善的样子呢。”三日月宗近一挥袖子挡在了关翊常的身前,眼睛眯起,“噢,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枪,好像跟陆奥守的有点不同呢?”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并非是丧尸,而是人类。 应该是一个团体,每个人都是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眼睛充血,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与他们的样子相比,关翊常一行人的衣着简直能说得上的光鲜亮丽。 一个像是他们头领的人走了出来。 “喂,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仅衣着奇怪,也没有看见有枪,难道他们就是用着手中的刀从丧尸群中活下来的?怎么可能?这穿的都是什么,西装,军服?还有像是从古装戏里走出来的。 “这个交谈背景可是不太友好,能请你先把枪收起来吗?” 一期一振开口。 他的声音温和,说话有礼,不容易让人产生恶感。 那个头领却嗤笑一声,故意将手中的枪上膛,然后对准了他。 “老实回答问题!你们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的眼睛扫视了一圈,看出了关翊常是眼前这群人的中心,紧盯着关翊常。 “能再末世活的这么好,想来是有不少资源吧,全都给我交出来!”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都不简单,不是经过各种勾心斗角就是出于强大的武力,但是他们怎么也不明白眼前的这群人怎么看起来气色能这么好。 本来应该保有警戒的,但是他想着如今手上有枪,对方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子弹,所以起了轻视之心。 刀剑付丧神们几乎是在他将枪口对准关翊常时沉下脸色,眼中闪过红光。 头领身后的人也吹起了口哨,从他们的行为来看,能在末世里存活下来,犯下的罪行不可谓不多,起码不可能是善人。 “老大,我看他们长的都挺好看的,可别杀了啊!”一个女人叫了起来。 “你是想拿来玩吗,看上哪个了?”另一个人搭腔。 “那个蓝衣服的。” “噢,那我就要那个穿军装的吧。” “你们别这么快就开始分啊!” 他们嘻嘻哈哈的讨论着,话语之中全是轻蔑。 关翊常突然火了起来。 之前被人用枪指着都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莫名愤怒起来。 这股怒火来的突兀却又好像顺理成章,宛如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主君,请下达指令。”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的摆出起手式,锋利的刀锋闪着寒芒。 关翊常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似乎失去了怜悯与同情之心。 内心没有波动,有的只是对他们对自己的所有物打主意的怒火。 这是他的刀,是只属于他的刀。 说他无情也好,说他残忍也罢,他无法容忍。 “斩。”关翊常吐出一个字。 ——“谨遵主命。” 第二十七章 在一些电影或者影视剧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两人一人拿枪一人持刀互相对准对方的要害,这种时候,究竟是枪快,还是刀快呢。 而在这里,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人们只能看见一抹刀光,即使回过神来要用枪射击,对不对得准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就连枪管都被整齐的切断,在枪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他们就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有人手里拿着的钢管,也同样被砍成了两半,无法想象那抹刀锋究竟锋利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精湛的刀法,冰冷的杀气,这是要上过多少次战场,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 “主君的刀,仅此而已。” 在末世里,有时为了生存也会有同类相残的事情发生,可是居然能像这般毫不留情吗! 对此,他们是这么回答的。 “刀,本来就是杀人的武器,现在只是贯彻主君的命令而已。”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惜命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之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付丧神们并没有追,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些人类要更为棘手的存在。 “鹤丸国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刀对着他,沉声询问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你战斗!” 而出乎意料的,一身纯白的付丧神脸上此时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拔刀阻挡。 “哦呀,鹤丸殿,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主君的。” “我没时间……总之快走,你们快点带上他走,不然的话……!” “鹤丸?”一道女声响起,鹤丸国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一脸淡漠的从一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眼前众多的付丧神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居然有这么多……” 她看向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还有这么稀有的刀。”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干涩。 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闻声看向了鹤丸国永。 “所以,鹤丸你刚才是想让那边的审神者离开是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忠于我,奉我为主!!这是什么,你是想认那边的审神者当主人是吗!!” “看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让那边的审神者逃走的吧。”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然后又缓缓平静下来。 少女缓步上前,像是没有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刀锋,对着关翊常扬起一个微笑,屈膝行了一礼。 “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高木玲,请多多指教,然后……” 然后不等关翊常做出反应,她又吐出了下一句话。 “请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鹤丸国永突然悲鸣起来,他死死的按着脖子上的金链,挣扎着,“等、等等……审、神者大人,他不、是……” “什么不是,碰巧出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在我施术之后,不是要跟我抢功还能是什么。”高木玲这么说着,手中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到天麒麟,回去向政府讨赏的人,只能是我!!” 除鹤丸国永以外的刀剑付丧神在听见她的话后瞳孔猛的一缩。 说着,高木玲的手猛的用力。 “我也不想的啊,鹤丸,我那么喜欢你,可是只能这样了。” 随着她的动作,鹤丸国永原本捂着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下,金色的眸子中闪过许多东西,缓缓闭上了。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噢,主君,这次的敌人有点多啊。”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勾起了笑容,拔刀。 “可是,你能为我带来胜利的吧。”高木玲的笑容柔和。 “当然,我可是很强的。”鹤丸国永回答着,眸子扫过眼前一众付丧神,最后停留在了关翊常身上。“你就是大将对吧。” 他将刀尖对准了关翊常的方向。 “你……”压切长谷部皱眉,却因为对方突然的袭击吃了一惊。 好快! 刀刃抵挡着刀刃,他迫于对方的力量不得已后退了一步。 看着鹤丸国永周身若隐若现的黑气,他瞪大了眼睛。 这该不会是……!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淡去些许,显然也看到了那些黑气。 “三日月殿,那是……”一期一振迟疑着问道。 “嗯,真是毫不掩饰呢,看这个样子,究竟是积累了多少呢。” 压切长谷部面对鹤丸国永的进攻连连败退,咬牙抵挡,眼中有个瞬间闪过红光。 ……不行!主君在看着! 高木玲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鹤丸国永很强,但对方的人数比这边多了不少,看着压切长谷部被鹤丸国永攻击,为什么不上前协助? 刀们都沉默着站在一边,他们在想什么呢,噢,也许是怜悯吧。 关翊常站在三日月宗近身后,长久的凝视着鹤丸国永,似乎又进入了之前在战国时代的那种状态。那时,他听见了一期一振的呼唤,将这把太刀唤醒。 他看着鹤丸国永挥刀的身影和上下翻飞的衣袖,的确,像是一只灵动的白鹤。 但如今,他眼中的白鹤在啼血。 “退下,长谷部。”关翊常开口。 “主君……!”压切长谷部侧身躲过鹤丸国永的攻击,正想要说些什么,转头看见他的状态之后,却也同其他的刀剑一般沉默的站到了一旁。 “呀?”鹤丸国永看着关翊常主动走出来似乎有些意外。“主动投降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这么说着,手中的刀却没有放下。 “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噢,以你人类的身体,只是一刀就会死。” 关翊常的眼神放空,听见鹤丸国永这么说,他道:“不,你无法伤我。” 鹤丸国永明显一顿,随后笑容加深。 “这个自信的地方,很明显不对啊,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不会砍你?” 他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刀。 “真是遗憾,那就再见吧。” 他猛的向关翊常挥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一旁的高木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诶?” 明显跟她一样疑惑的是鹤丸国永本人,他看着定格在关翊常身前的刀,笑容有些僵硬。 “诶?等等,还能这么玩?这可吓到我了……” 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将刀往下压,刀身都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结界?防护罩?” “什么都没有哦。” 关翊常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 “这个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鹤丸国永又试着挥了几次刀,却始终不能伤到关翊常。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对吧。”关翊常道。 鹤丸国永被这个奇怪的现状搞得完全没有办法,听了他的话顿时一惊,立马就打算往后退去。原本他认为最坏的下场也就是碎刀,却因为关翊常下一刻的举动懵住了。 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刀。 锋利的刀刃顿时划破了脆弱的皮肤,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却奇异的融入了刀身中。 鹤丸国永的动作猛的停住,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 他看向关翊常的表情突然僵硬起来,声音无比干涩。 “……主、君。” 黑气爆发式的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冲天而起。 第二十八章 在想起一切之前,鹤丸国永对他的主君挥刀的时候。 ‘你在哭吗。’ 恍惚中,鹤丸国永仿佛听见眼前的青年这么问自己。 没有啊,我哪里有哭。 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濡,可下一刻又什么都没有。 我是多想念您啊,我是多思念您啊,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而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鹤丸。”关翊常开口,他对着付丧神 伸出了手,那只手上的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流血。 然后,付丧神后退了一步,像是从黑气中脱离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的时候,黑气也在瞬间消散了。 在看清他样子的后,高木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乖孩子,”关翊常说,“过来。” 鹤丸国永便又靠近了他,在他身前跪下,捧起了他的手,伸出舌尖温顺的将上面的血液尽数舔去。 他已不再是那副一身纯白的样子。 半垂的双眸是妖异的红,衣服与头发一同化为漆黑,只有身上的金链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上长出了骨刺,右肩长出了像是翅膀一样的白骨,整个人的形象分外可怖。 高木玲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难道是暗堕?! 接着,她又随着鹤丸国永的动作注意到了关翊常的血。 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本来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审神者的,但是这个审神者却又恰好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高木玲所施的是将天麒麟强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法术,但没法确定具体地点,成不成功也不知道,所以她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他身边众多的刀剑付丧神,便将他当作了审神者。 这个血,这个灵力…… “你是,你是天麒麟吗!?” 政府下达要捕捉天麒麟的指令,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麒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麒麟会是人。 关翊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鹤丸国永。 他对着黑色的鹤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向后倒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 “看来,你在主君醒来的时候要想一个可靠的借口了。”三日月宗近牢牢的抱住关翊常,眸子微微弯起。 “是啊,可要绞尽脑汁才行。” 鹤丸国永站起身来,答道。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向高木玲,里面一片冰冷。 “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将事情处理了吧。” “……!”高木玲在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瞬间寒意流过全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鹤、鹤丸……?” 她看着鹤丸国永提刀向着自己走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比起秘术居然失败了的诧异她更多的是不甘。 “鹤丸国永!我是你的主人啊!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长期积累起来的不满与怨恨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 “我的主君,从我被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鹤丸国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出手,带着指套的手指划过高木玲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间一点点滑落。 “你这姑娘,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可爱。”他这么说。 高木玲的表情在下一刻定格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倒地。 鹤丸国永挥去刀上的血,看着地上的尸体。 “但是,法术却是不少。” 明石.国行蹲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黄绿色的眸子半眯。 “这个,是假的吧?” 药研藤四郎一推眼镜,应道:“对,是假的,应该是纸人或者是另外一种术式吧。” “既然知道了主君的身份,看来在原本那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很高啊。” “不过,她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时之政府,要是有人抢功就不好了吧?” “既然那样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付丧神们笑着。 “虽然被她施术控制了那么久,但是相对的,她的身体可是被侵蚀了不少,”鹤丸国永说着,看着自己手心上浮动着的黑气。 “一旦发现,斩!” 他握拳一把将那些黑气抓住,再张开时,便又变回了那身纯白的模样。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有红光闪过。 第二十九章 关翊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失忆了。 这个场景,他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没错,他又双叒失忆了。 脑海中记得的最后的场景,就是突然跟他们敌对起来的鹤丸国永跟压切长谷部打了起来。 然后,就没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鹤丸国永,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一脸的无所谓。 “嘛,我毕竟是刀,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我也是可以说的啦,嗯,先让我想想,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第三十章 高木玲出现在街边一条无人的小巷里。 这条巷子又深又黑,即使有人从巷口经过,也不会留意里面,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高木玲一落地,便狼狈的扶住了墙,她现在的形象确实不是很好,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衣服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正面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咬牙止住指尖的颤抖,平复着刚才因直面死亡而急促起来的呼吸。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鹤丸国永!!明明只是一把刀,居然敢!! 没关系,没关系的,她已经成功逃走了,这个世界是天麒麟所在的世界,只要潜伏起来抓住机会,一定可以…… “呀,这可是真是,偶遇呢?” 一道男声突然从高木玲身后响起,让她顿时一惊,赶忙转头看去。 随后被那人带笑的眸子摄去了心神。 一身与发丝同色的狩衣,金色的流苏缀于其上,容貌恍然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处于这个幽暗的巷子中却更加摄魂夺魄。 “三日月,宗近?” 高木玲恍惚的向前走了几步。 啊啊,这把刀,这把美丽的刀,她一直都渴望着。 三日月宗近只是平静的与她对视,被那双眸子注视着的时候,就会产生自己是被温柔呵护着的感觉。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高木玲走近了美丽的付丧神,手几近贪婪的抚上他的脸。 三日月宗近站在原地,哪怕高木玲都快要抱上来了,也没有躲闪。 “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呢。” 高木玲的手却是一顿。 虽然在战场上有几率捡到流落的刀,但那些刀如果没有审神者提供灵力,是不会化为人形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是有主人的。 从一开始看到三日月宗近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随后又勾起了勉强的笑。 “迷路了啊,那就跟我走吧。”高木玲的手抓紧了付丧神的衣服。 “我是审神者啊,我会给你灵力的,所以跟我走吧。” 她想要这把刀,在鹤丸国永背叛了她之后,这几乎变为了执念。 有主人也没关系,抢过来就可以了,可只要三日月宗近肯跟自己走,她也不会这么粗暴…… 可眼前的付丧神只是微笑着,高木玲说话的声音便慢慢小了下来。 “……是吗,你也,不愿奉我为主,我有哪里比不上你的主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她咬着唇,甚至咬出了血。 下一刻她猛的将脸靠近三日月宗近,可对方却微微侧过头,她只在付丧神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高木玲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侧头,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你躲开是吧,你躲开是吧,可那是没用的!” 话音落下,三日月宗近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连着锁链,锁链的一头则被高木玲握在了手里。 三日月宗近的脸上这才多了些许意外之色。 高木玲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条锁链,大笑起来。 “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也由不得你!!” “哈哈哈,是吗。”三日月宗近看着眼前的状况,却依旧微笑着。“这,也是你的法术之一吗,的确,对主君不利。” ……也? 高木玲有些困惑于他的话语。 随后她的眼睛因为惊愕而瞪大。 只见付丧神抬起手,直接握住了身前的锁链,然后微微用力,锁链居然就这么直接被他掐断了,像是纸一般脆弱。 锁链断成两半,一半被高木玲握在手里,一半则垂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前。 高木玲震惊的倒退好几步,嘴巴张大。 “不、不可能,这个术明明已经锁住你了……” “嗯,可能是承载力不够好吧。”三日月宗近说着,下一刻高木玲手中的那半截锁链忽地融化,掉在地上化为了像是黑泥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承载了什么呢。 高木玲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想要三日月宗近?” 付丧神问道,然后手腕一翻,一截碎片便浮现在了他的手心上方。 那是刀的碎片,看起来残破不堪,沿着刀纹排列的半月形花纹隐约可见。 “这也是三日月宗近噢。” 高木玲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看着三日月宗近身边萦绕着的黑气,瞳孔紧缩。这些类似的黑气,她之前在鹤丸国永身上也看到过。 “你是……!” 这把三日月宗近,根本就是天麒麟身边的那一把! “嗯,不要吗?”三日月宗近像是有些苦恼,那片碎片便又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么,这些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反而显得是高木玲任性,而他则是包容着对方。 三日月宗近一挥衣袖,无数相同的刀便从空中出现,悬浮在了高木玲身边。 “这些,全都是三日月宗近,你想要哪一把?” 那些刀剑,刀身修长且优美,除了相同的形状之外,便是围绕在周身的浓郁黑气。 “不、不……!!”高木玲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 她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之前鹤丸国永差点就杀了她,眼前的三日月宗近同样作为天麒麟的刀,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那些刀剑霎时又如雾一般消散了,只剩下站在原地的付丧神。 他的身形依旧美丽,他的姿态依旧优雅,如天上明月。 被月光温柔照耀着的感觉,终究只是错觉罢了。 “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呢,为什么想要三日月宗近呢。” 付丧神开口,淡淡问道。 “因为他这副让人心花怒放的人类外表?因为他天下五剑的名号?” 明明付丧神只是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分毫杀气,哪怕他的唇角带笑,一与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高木玲就腿下一软,跌坐在了原地。 “可是很可惜,我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把三日月宗近,这把刀,已经有了愿为之奉上一切的主君,这把刀爱着他的主君,即便是碎掉,每一片残骸,每一个灵子,都会将这件事铭记。” 三日月宗近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痕。 “构成此身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使得他欢心,讨得他的喜爱。” “哈哈哈,是呢,要说的话……” 如同平安贵族一般的付丧神眼眸微弯,抬起袖子微微掩住唇角,如此美丽,吐出的话语却如此残酷。 “你与他相比,不值一提。” …… 三日月宗近回到庭院里的时候,关翊常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廊下看月亮。 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他被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跟锁链吓了一跳。 “你这是……” 冷静,三日月,你跟龟甲不是一路人,不要想不开。 “哈哈哈,这个吗?” 三日月宗近拉起垂在身前的锁链,然后忽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将锁链放在了他的手里。 “嗯嗯,这个就是被束缚的感觉吗,不错不错,难怪龟甲殿热衷于此。” 关翊常直接就被吓懵了。 美人在月下于自己面前微笑,明明是如此优雅端庄的姿态,脖子上却多了与此毫不相符的项圈与锁链,明明应该是突兀的东西,反而多出了诱人的意味。 关翊常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这种冲动促使着他握紧了手中的锁链,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三日月宗近顿时便被锁链拉着被迫前行了几步,踉跄着跪倒在了关翊常身前。 “唔……想不到,主君意外的喜欢这个?” 他丝毫不恼,反而是略显愉悦。 “触摸可以哦,无论是粗暴或者是温柔,只要是主君的话,什么都可以哦。” 许久之前,有人对他提出了一个任性的要求。 那人说,想要月亮。 他如现在这般微笑着,将脸凑近了那人,额头相贴,凝视着那人的眸子。 看到了吗?他问道,然后拉起那人的手让对方抚在了自己脸上。 月亮,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可要抓紧了,主君。” 三日月宗近说,眸子里的新月熠熠生辉,仿佛比空中的月亮还要耀眼。 “三日月宗近,属于您,一直。”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关翊常起来的时候,脑子放空了一瞬。 随后又想到昨天的场景,顿时被耻的不行。 他应该庆幸龟甲贞宗没有看见昨晚发生的事,不然就难办了。 龟甲贞宗那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有多么一言难尽,他是知道的。 要是被他看见了,肯定会拿出一些破廉耻的道具,然后满怀期待的让自己在他身上使用吧。 毕竟是了不得的抖m,除此之外,主控程度与长谷部不相上下。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关翊常走到客厅,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不是附近,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扯高气昂了,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真麻烦,总之快点,我赶时间。”妇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少女。 “说吧,你不是说你遇到鬼了吗,说啊。” 少女瑟缩了一下,浑身有些颤抖,在妇人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我五天前,跟着同学去了,去了一间有名的鬼屋试胆……然后,然后……” 她一直重复着,却再也说不出下文,接着崩溃的大喊出声:“她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见过她,还有那个小孩子,要来杀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我还不想死……” 她大哭着,妇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过头问关翊常:“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吧,可以开始除鬼了吗?” “……不,说是除鬼,这不是鬼上身的情况,也不能除啊。” “那到底要怎么样?”妇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快没有时间了,你看着办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想了解,赶紧解决!” “我从林鹊那里听过了,你要的报酬是刀对吧,我给你,两把,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将被布裹着的刀往桌子上一扔,吓的关翊常赶紧心疼的接住。 “你……!”刚想怒骂过去,却又想起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些刀对自己的重要性,如果骂过去了也是自己莫名其妙。 关翊常将气忍下去,略带怜悯的看了那名少女一眼。 这也是个苦孩子啊。 他拉过依旧在哭泣的少女的手,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画了个符。 “这样就可以了,你已经安全了。” “哦,可以了是吧。”妇人顿时站起身来,拉起少女就要走。 关翊常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阴阳师,也不相信少女的话,可能她只是不堪少女的哭诉,才带着对方来自己这里。 之所以来他这里,可能是因为听了林鹊的话,觉得他能让少女闭嘴。来到他这里对少女来说是救回了一条命,如果妇人带她去找的是普通的骗子,那她很快便会死了 虽然与妇人对话很气,但好歹她给自己送了两把刀。 望着她拉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关翊常摩挲了一下指尖。 话又说回来,那个少女身上的咒,怨气不是一般的大,留下它的肯定是强大的怨灵,害的人命也不少。 所以说没事不要去鬼屋作死啊,留在家学习不好吗。 ……学习。 学习??噢,他又把学校的事情忘了!! 关翊常顿时连收回的刀都不召唤了,直接放在一边打算回来再慢慢来。 而让他喜极而泣的是,这回他终于能够正常开门了。 药研藤四郎在别的刀羡恨的眼神下回到了本体里,被关翊常带在了身边。 走在上学的路上,关翊常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甚至专门穿上了大学里发下来的从来没有人穿的校服。 可后来,他脸上的微笑便定格在了脸上。 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时间也是正好十五分钟。 不对,他是个大学狗,为什么他原来大学的地址上,会出现一所高中? 为什么身边这些结伴走进校门的少年少女,会跟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 什么?原来他还是没能正确开门吗?? “哟,早上好,干什么,站在校门口发愣呢?要迟到了噢。”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关翊常转头,便看见了王小明。 他似乎是有些疑惑,伸出手在关翊常眼前挥了挥。 “说你呢,还在神游?回魂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关翊常瞪大了眼睛。 “哈,什么意思,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王小明一脸诧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赶紧走啦,今天不是开学么?” ??? 设定越来越多?? 最后关翊常一脸懵逼的跟着王小明坐在了课室里。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坐在高中的课室里,四周都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然后他也莫名其妙变成了高中生,不仅他变成了高中生,连王小明也变成了高中生,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而且,他现在所处的地域很明显不是大陆。 关翊常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摸了摸绑在腿上的短刀,决定静观其变。 接着他确定了。 这次他没有穿越到别的世界里去,而是整个世界都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意思就是,融合。 什么,意思是他从本来能划船不靠浆的大学生,以后就确定要变成苦逼兮兮的高中狗了?! 第三十二章 “抱歉,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 两道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顿时将全班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那是两名少年,形象看起来略显狼狈。头发跟衣服凌乱,像是因为极速奔跑过而呼吸急促,其中一个头上甚至还挂了一片叶子。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跟自己一样在第一天就迟到,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为对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形象感到惊讶。 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却也让他们进来了。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跟王小明告别后,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髭切,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说起来,主君,我在那边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嗯,是呢,有鬼的气息。”髭切微笑着说。 恰巧大天狗扇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看向关翊常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他身边的付丧神而顿住。 “斩鬼刀,跟斩妖刀吗。”他淡淡开口。 “啊,大天狗不是敌人噢,他是我的式神。” 关翊常看着膝丸微变的脸色,赶忙说道。 “是、吗。”膝丸一顿,放下了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 “诶,主君还是阴阳师啊,好厉害。” “……兄长,多少也有点戒备心……”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君,我现在很高兴啊,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髭切的样子则与膝丸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语气轻松。 接着他们就按照关翊常所说的,去找药研藤四郎了解情况。 …… “诶,酒吞童子也是主君的式神吗?” 髭切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非常惊讶。 药研藤四郎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劝你住手,那样做的话局面会失控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大妖怪,虽然是大将的式神,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让你砍一刀的。” 这把刀,跟表里如一的膝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又软又温柔,但其实恶劣的很,切开来黑的透透的。 髭切,源氏的重宝,因为在将罪人行刑的时候连同对方的胡子也一起砍了下来,因而得名。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切。 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就是被渡边纲用他斩下的。 “哈哈哈,不会啦不会啦,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 付丧神的嗓音依旧轻柔,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关翊常,微微眯起。 “我是不会做出让主君困扰的举动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赢得宠爱呢? 这边关翊常正在跟大天狗交谈着。 “酒吞童子呢?” “出去外面的妖街之类的地方了吧,请您放心,我上次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了,想来他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大天狗说道。“另外,我先前出去外面的世界观察了一番,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与您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嗯……你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都变成高中生了。 “我在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了三股妖气,但是地点却不明确,看气息的话,应该也是您的式神,也许是因为这个,将多个世界融合到一切了吧。” 哇,还真玩融合啊,真的好棒棒噢。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关翊常顿时有些心累,他有预感之后会跑断腿。 啊,不想了不想了,抱着自家的刀睡觉不好么,明天还要上学呢:d *** 夜深了,屋子的主人也进入了睡眠,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跟连接着的庭院上空的月光提供些许光亮。 墙上钟表的指针“咔嗒咔嗒”的走着,更显寂静。 而客厅里的电视机却是突然闪了起来,晃动着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最后,显示屏上的画面定格住了。 那是不知名的野外中的一口井。 接着,画面又动了起来,一个人影,从井中缓缓爬出。 一身垂到脚面的白裙,漆黑的长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女性。 她的动作僵硬且缓慢,一点点的朝屏幕靠近。 最后,她的手从显示屏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她的头,她的身躯。 她名为贞子,是夺走了无数人性命的怨灵。 贞子伏在地上,灰白干裂的指甲扣在地板上,刚刚往前爬了一步,却又猛的停住。 即使化为了猛鬼,身为人的意识已经消退了个干净,但是本能告诉她,这屋里有对她不利的东西。 刀,刀锋的冰冷,锋利。 斩过大妖的刀,斩过鬼怪的刀。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 贞子转头,一名浑身呈诡异青蓝色的男孩蹲在了他的身边。 他漆黑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她,张开同样漆黑的嘴巴,又是一声猫叫。 空气似乎变得阴冷起来,从不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扭曲着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四肢不正常的歪曲着。 “咯咯咯咯咯咯……” 她身上同样穿着长裙,却满是脏污,五指成爪无比凶狠的按住了贞子的头。 贞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鬼。 她虽然也是害人无数的怨灵,但害人的方式主要是通过黑色录像带传播ring病毒,然后便是超能力。 可她的超能力对于与自己相同的鬼显然不起作用。 贞子挣扎着,对方却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咯咯咯咯咯咯……”女人口中一直都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 最后两人都突兀的化为了黑雾,两股雾气在空中缠斗了一会儿,渐渐消散在了空中。 客厅里依旧安静,却有几只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 刀们站在暗处,悄无声息。 ——嘘,不要吵到他们的主君。 第三十三章 青春的少年少女们总是很容易熟络起来,关翊常现在是了解到这段话了。 本来他在原来世界的人际交往圈小得可怕,就只有王小明一人,王小明要是没跟着过来这边,他会继续独来独往的日子,而王小明就算是过来了,关翊常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也跟原来没什么差别,能交流的还是只有一个王小明。 王小明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跟别人聊起来的人,这才开学短短几条,就跟班里大多数人都混熟了,来找关翊常的时间也就少了。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那算什么,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这就走这就走,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四月一日君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非常无奈。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从刚才开始校门口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骚动?”二科志麻问道,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不会是有明星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 关翊常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校门口的方向围了大量的人,其中大多都是女生,即使是这个距离,也隐约能听见她们的尖叫声。 太远了有些看不清楚,关翊常眯起眼睛,在人群的中心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具体的看不清,却好像隐约瞄见那两人的腰间带着什么东西。 ……???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感应了一下。 ……我日。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关翊常抄起书包,对着夏目贵志等人丢下一句便跑向校门。 他刚一接近人群,被围在中心的那两人便像是感知到了一样,对着他的方向挥起手。 “主君――!” 下一刻,因为那人的举动,人群全都顺着他挥手的方向转过身,看向了关翊常。 “……” 被万众瞩目的关翊常一点也不开心,他一点也不想出名,他甚至有预感他会成为明天的话题。 “呃……?”鹤丸国永看见了关翊常有些不好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将手收回了一些。 关翊常看着这俩个引起轰动的人、不,付丧神。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 他们俩人此时都穿着出阵时的衣服,烛台切的话还好,毕竟是西装,鹤丸国永一身纯白的模样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这一身衣服在现代的人看来是显得十分怪异的,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而他更是好看得过分。 烛台切光忠也同样,虽然穿着西装,但身上的甲胄与他脸上的单眼眼罩同样显得怪异。 但还是那句话,他长的好看啊! 烛台切光忠同样非常帅气,一身西装完美的显出了他的身材,一双腿又长又直,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跟气息。 高中的这些小女生看见他就腿软了。 而关翊常看见这两人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胸口。 怎么,他还能说什么,他应该庆幸三日月宗近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关翊常沉着脸也不理会他们,绕过人群直接就走。 “诶,主、主君?!”鹤丸国永顿时就慌了。“为什么主君一看见我们就走啊光仔!” “……我都说会给主君造成困扰。”烛台切光忠像是有些无奈。 “哎呀,人类的女孩子太热情了,我也很吃惊啊。” 鹤丸国永说着,一边想要追上关翊常。 “抱歉,麻烦让一让。” 之前是因为等待关翊常这才站在了原地,这会儿要走,女生们根本就拦不住付丧神,他们几乎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非要跟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鹤丸国永眯起眼睛。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回他一个笑。 两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分别走到了关翊常的两边。 半响,关翊常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是跟烛台切光忠说过要教他使用现代相关的高科技,比如□□什么,毕竟他经常坐镇厨房,有时候可能出门购买一些食材。 “食材的话,本丸里不是有田吗,现在还有山,去抓不就好啦。” “两边都准备的话就不会那么累,难道你想被安排去种田吗?”关翊常简直心累,“所以?光忠出来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想主君了嘛。” 鹤丸国永笑着,一双金眸仿佛转着流光。 “鹤要是太寂寞的话,说不定会死噢。” ……你又不是兔子!! 最终关翊常还是带着他们俩来到了银行,幸好银行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他的人不多,不然就麻烦了。 虽然柜台小姐看向他刀的眼神同样让他略不爽。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惊喜”会有这么多。 “全都不许动!抢劫!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喵喵喵? 久违的来一次银行都能遇到抢劫? 看着一大帮用黑布蒙着脸的大汉扛着枪大吼着冲进银行的时候,关翊常是懵逼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遇到过的末世那群幸存者,他的刀们对枪的好感很低,这会儿身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等等,你们两个,先不要冲动,蹲下!”关翊常低声对他们说。 毕竟现在是现代,有些东西实在是施展不开。 银行里的人都颤颤巍巍的按照劫匪的话抱头蹲下,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已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好麻烦。 第三十四章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劫匪跟店里的人。 劫匪有四个,全都用黑布蒙着脸,一个望风,一个看守人质,剩下两个则威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用麻袋装着钱。 恩,形象堪称经典,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只要稍微往里一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第三十五章 关翊常今天来课室来的很早, 但是他发现课室里居然已经有人坐着了。 夏目贵志正趴在桌子上。 ……嗯?很少看见他这副样子啊。 这个拥有与灵力一样清澈的眼神的少年, 一直都像是夏日里的微风,从来就没有过颓废的时候。 “哟,怎么这么早?” “啊……是翊常啊……”夏目贵志抬起头来看他,脸色不是很好。 关翊常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然而没能仔细识别, 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往窗外看去,穿着狩衣的大妖怪正站在树枝上看向他。 他的脸色一变, 夏目贵志看见了他的举动,有些疑惑的也顺着他的视线望窗外看去, 瞳孔顿时紧缩, 同时他猛的转头看向关翊常,脸上满是震惊。 “翊常,难道你……” 关翊常却没有回答他, 而是急忙往外走去,他甚至走出了学校,等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一点的小巷子以后, 这才跟松了口气一样。 身后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大天狗悬停在他的身前, 带起一阵微风。 “大天狗!你应该知道你这样会……” 在外面的时候他一般不叫他们的真名,因为怕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 像大天狗这样的妖怪实在是太显眼了, 那股强大的妖力直接与存在感挂钩, 即使是刻意控制着隐去身形, 也不能保证不被一些有这方面才能的人看见。 这个世界是有阴阳师跟除妖师的, 比起惹上麻烦,关翊常更担心大天狗会被那些人盯上,虽然他知道以大天狗的实力这种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明白,翊常大人,这次是特例。” 大天狗的表情柔和了许些,他抓住了关翊常的手,将一串手链戴了上去。 那串手链非常简单,就是一条黑色的绳子串着一颗紫色的玉石。 “这串手链,请您时刻戴着。” 这样的话,就算是受伤了,有异心的人即使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在第一时间也只会认为是因为这颗玉石。 “这是?” “一个小道具而已。”大天狗答道。 关翊常看着大天狗说完之后与自己告别,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为了专门送这个东西给我?连回家都等不及?”他打量着手腕上的链子。 不得不说,这颗紫玉是真的好看,表面圆润光滑,在光线下就像是寄宿着灵魂。 这颗玉石里,的确是有着充沛的灵力,这么好的东西大天狗是从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嘛,既然都送给他了,那当成是礼物收下就好了,就不问那么多了吧。 关翊常这么想着,心情颇好的回到了学校。 结果在半路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夏目贵志。 对方看起来很激动,见到关翊常一把就抓住了他。 “你、咳咳……”他用手撑着膝盖弯腰好不容易将气喘匀,然后抬头看向关翊常。“你,你没事吧?那个妖怪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夏目贵志从小就拥有看见妖怪的能力。 小孩子总是看见什么便说什么,他小时候也同样,指着路上的妖怪说话,别人却什么都看不见,久而久之,就把他当成了骗子。 那天开学迟到也是因为这个,大多数的妖怪都不能被人看见,因此在知道他能看见自己后,便死命追着他跑。 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妖怪很多,而那些与刚才看见的那个却不一样。 那个背上长着翅膀的妖怪,非常强大,要说的话,可能比猫咪老师还要强。 夏目贵志很确定关翊常也看见了那只妖怪,他还没来得及问对方话,关翊常便已经跑了出去,同时那只妖怪也消失不见。 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只妖怪要对关翊常不利。 所以他一刻不停的跑出来找关翊常了,甚至没有时间去找猫咪老师。 “哈?”关翊常有些反应不过来,“噢,你是说大天狗?” 夏目贵志听了差点被呛死。 大、大天狗??! 的确那只妖怪背后长着黑色的翅膀,腰间也好像带了个赤红的天狗面具,看上去确实是天狗。 但他没想到那就是日本传说中三大妖怪之一的大天狗啊?? “你、你真的没事?”不如说你居然没有事? “啊?我能有什么事?”关翊常看见夏目贵志眼睛里满满的担忧,这才明白对方到底在担心什么。 “不会不会,他是我的式神,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他解释道。 夏目贵志半响说不出话。 从关翊常的话中,倒是可以听出对方确实与自己一样能看见妖怪。 “……你是,除妖师?”名取先生那样的? 如果是除妖师的话,能将妖怪作为自己的式神也不奇怪,大天狗也是妖怪,所以成为式神,也不奇怪……吧? “不对,我是阴阳师,与除妖师还是不同的。”关翊常说,然后看着似乎还想问什么的夏目贵志,又道:“继续在这里聊下去真的好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快要迟到了。” 虽然去学校去的早,但毕竟在外面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然后他们不出所料的迟到了。 二科志麻快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搞什么啊翊常,这回跟夏目组队的是你吗,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看见老师那表情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 “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关翊常面无表情。 “对啊对啊,友谊的小船可能直接就……噗。” “四月一日君寻!!” 关翊常咬牙切齿,余光却好像瞄到了夏目贵志身上有什么东西。 只见少年的肩上正坐着一个娃娃,像是晴天娃娃的样子,却又比晴天娃娃要可怕的多,一双黑点似的眼睛空洞洞的,等夏目贵志转过头来,又消失了。 这是…… 关翊常皱眉。 诅咒娃娃? *** 江户川柯南只觉得自己长年的三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度面临崩坏。 他本来只是跟毛利兰出门逛街,要知道,女人逛街总是特别磨蹭,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他对逛街一点都不敢兴趣,却还要陪着对方,并且还要装小孩,那真不是一般的累。 所以他在毛利兰挑衣服的时候都是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解闷,然后一望就望到了那天银行里的人。 对,就是那三个在一瞬间解决完劫匪然后消失了的人。 严格来说,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其实根本没出手,但他通过那个一身纯白的青年跟另外一个穿西装的青年对这人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人占据的是主导地位。 虽然当时懵住了,但是记忆里那两人的神情举动堪称毕恭毕敬小心翼翼,这人的地位绝对不低。 江户川柯南在后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对劲,那种动作对于人类还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后他便又想到了对方是否使用了激发潜能的违法药物,进而想到了给他灌药让他变成如今这副小孩子模样的黑衣组织。 尤其是在看到那人一脸急切的左拐右拐进入一条小巷子里之后,江户川柯南便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跟毛利兰谎称自己要去洗手间,赶忙跟了过去。 这一去,他三观的大厦就轰然倒塌了。 那人的面前,站着一个可以说是怪物的青年。 灰白的发丝,身上穿着丝毫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狩衣,脚下踩着木屐,身后是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 也许可以说这是另类或者中二的打扮,但问题是,他飞起来了。 翅膀扇起的风连躲在不远处的他都能感受得到。 这是什么?把戏?威亚?可是他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更别说绳子。 他藏在对方不会发现的距离,使用的是阿笠博士发明的小道具,能让他听见远处的人谈话的内容。 这一听江户川柯南又懵了。 大天狗?! 他真的很想把这当成是什么网名之类的东西,然而他不能。 这又不是拍电影或者电视剧,就没有必要在巷子里特地装成妖怪,更何况,那对羽翼怎么看都是真的。 所以,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天狗??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江户川柯南总觉得对方在离开前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那不带感情的一眼瞬间让他的后背布满冷汗。 回到毛利兰身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虽然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最后剩下的那个再怎么荒谬也是真相,但是…… 这一点都不科学?! 江户川柯南头一次痛恨自己没事想太多。 第三十六章 午间休息时间, 关翊常一边拿出包里的便当一边问着夏目贵志。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夏目贵志有些疑惑。 关翊常用筷子指了指他。 “这么明显的诅咒娃娃, 你看不到?” 夏目贵志顿时一脸震惊的用手捂着了肩。 “你连这个也能看见?” “哈?你都能看见我怎么就看不见?” “……因为这东西,我也是通过镜子才能看见的。”夏目贵志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你这知道这是什么吗?猫咪老师说、啊,猫咪老师就是……” “恩, 我知道, 你说的那只猫我也知道,是一只超肥的招财猫对吧, 之前放学的时候我看见它来找你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肥……”这话说着夏目贵志自己都有些不信。 “那只招财猫,是只隐藏了真形的大妖吧, 嘛, 为什么跟在你身边我就不问了。”关翊常咬着筷子,打开了便当盒。 ……我日,烛台切光忠这家伙, 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吃的完。 “转回前面说的话,你那诅咒娃娃, 很危险哦,要是搞不好的话, 你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这个猫咪老师也跟我说过……我真的不想牵扯到塔子阿姨他们……”夏目贵志低落的说。 这时四月一日君寻抓狂的走了过来。 “啊啊啊啊好烦,小卖部的面包居然都已经卖完了?!可恶, 要不是田中那个家伙非要拖堂……” 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了课桌上。 “怎么, 平时你不都是自己做便当带过来的吗?” ……因为被侑子小姐使唤到大半夜结果早上爬不起来自然没时间做便当这种事…… 说不出口啊! “所以你这是打算饿肚子了?隔壁班的百目鬼不是跟你关系挺好的?要不找他……”关翊常提议。 话说那个百目鬼身上也有着清净的“气”, 妖怪们都不是很敢靠近他, 堪称人形自走驱邪神器啊,只不过他好像没有灵力,所以应该看不到妖怪吧。 “不要!”四月一日君寻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掉。 开玩笑,就算是饿死他也不要找百目鬼那个家伙!而且找他能有什么用啊,他能变出面包吗! “唔……”关翊常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自己超豪华的便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分你一点?反正我也吃不完。” “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 关翊常将便当盛出一半递给四月一日君寻,又转而对夏目贵志说:“所以你之前是去了哪里吗?应该是遇到了妖怪吧?” “等……”夏目贵志顿时僵硬的看向了四月一日君寻。 他的目光又扫向一脸自然的关翊常,企图让他停下这个话题。 毕竟四月一日君寻是普通人,虽然关翊常跟自己能看见妖怪,但是在普通人的面前讨论这个,还是会被投以异样的目光的吧。 他有些害怕四月一日君寻会因此远离他们。 而四月一日君寻本来在扒饭的动作也僵住,瞪大眼睛看向关翊常。 场面顿时有些滑稽。 “嗯?”关翊常看着同样僵硬着的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 “啊,我没说么?”他看向夏目贵志,“君寻也能看见哦。” 你没有说啊!? 而四月一日君寻却注意到了他话里的那个“也”字。 “你们、咳咳咳……!!”然后一激动想开口就被呛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灌了大半瓶水缓回来,他抖着嗓子,手也跟着一起抖的指向角落。 “你们,也能看见那个……?” “嗯?”关翊常探头看了一眼,“能啊,这个的话,其实不能算是妖怪,只是从人们的负面情绪中滋生出来的,一些不好的东西罢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要考试了吧。 夏目贵志也点了头,显得有些无奈。 他现在是应该庆幸二科志麻去找高年级的学姐吃饭了不在这里吗? “放心,要是她在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是知道你们都能看见才这样的嘛。”像是知道夏目贵志在想什么,关翊常说道。 可是我们不知道啊?! “……所以,你们之前是在说什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被妖怪缠上之类的?”四月一日君寻小心翼翼的问。 “嗯?君寻看不到这个啊。”关翊常在他跟夏目贵志之间看了一眼。“差不多吧,惹上了妖怪,被对方在身上放了个诅咒娃娃。” “噫,诅咒娃娃,听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四月一日君寻一惊。 “然、然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就是暂时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夏目贵志苦笑了一声。 虽然猫咪知道这是什么,但也无能为力,就连三筱跟丙也…… “那要不跟我去店里找……”四月一日君寻本来想说带他去找壹原侑子,但又想到那家店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并走进去的,一时有些迟疑。 “不必。”关翊常说,“我来帮你解决,今天早上不是说了吗,我是阴阳师,对这方面还是挺在行的。” 而且这诅咒娃娃……感觉很熟悉。 “诶?!翊常是阴阳师??” “可是,具体是要怎么做?” 夏目贵志看上去忧心忡忡。 ”不是说了吗,我问你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如果是给你下这个诅咒的妖怪的话,你也应该见过吧?难道无缘无故就来为难你吗?” 夏目贵志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迟疑着开口。 “要说的话……我之前觉得一个地方很诡异,但是很快就离开了,也没有在意……” “什么地方?” “是山里,这么一想的话的确是不正常,这个季节里,山的深处居然会有那么大片的枫叶林……” “枫叶林?”关翊常眉头一跳,感觉这个词扯动了自己的某根神经。“那看来就是那里了,刚好明天是周末,就明早在学校门口集合吧。” 随后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四月一日君寻。 “别想了,就算你跟来我也不会带上你的。” “诶??不、不对,我才不会想去!!” “那真是太好了。”关翊常无情的说。 “……” 接着他又伸手在点在了夏目贵志的额头上。 “好了,今晚回去睡个好觉吧,至少今晚是不会出事的。” 在跟关翊常交谈一番之后,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夏目贵志顿时安心了不少,回到家时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低落了。 “怎么了?贵志,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嗯,算是吧。” “是吗,那真好,我今天早上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还担心了一阵呢。” “已经没事了,塔子阿姨。”夏目贵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吃完晚饭后,夏目贵志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好看见快要胖成一个球的招财猫摇摇晃晃的站在窗台上,艰难的拉开窗门后,脚下一个站不稳向下一倒滚了进来,然后瘫在地板上,打了个嗝。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看见招财猫摔下来本来下意识的就要去扶,却被对方身上冲天的酒气熏得倒退了好几步。 “真是的,你到底是去喝了多少啊!晚饭也没回来吃,塔子阿姨很担心你啊!” 他扇了扇鼻间充盈着的酒气,伏身刚想抱起招财猫,招财猫却是猛的睁开了眼睛,蹿起来看着夏目贵志。 “夏目,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什么人……说什么呢,我今天一天都待在学校里啊。”虽然早上被吓得跑了出去,然后还迟到了。 “嗯……”斑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夏目贵志,他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开口道:“对了,我身上的那个诅咒娃娃,我同学说有解决的办法,明天要跟他一起去山里。” “同学?山里?” “他是阴阳师……” “阴阳师??!”斑顿时蹦了起来。“那群讨厌的家伙居然还没死绝??!” “名取先生之前好像跟我说过阴阳师来着,虽然人数很少,但还是有的啊,我记得好像是花开院和土御门……嗯,还有什么来着?”夏目贵志顿了顿,又道:“至于山里,好像给我下这个诅咒的妖怪就在山里的样子,我之前不是说过在山里看见了枫叶吗?” 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不是讨厌阴阳师?” “哼,那是为了防止你被人骗了!一切威胁到我获得友人帐的因素都要排除!” 招财猫昂起了头,扭了扭身子,转过去背对夏目贵志。 它的眼睛却是睁开的,里面看不见一丝醉意。 夏目身上的气息……那股气息实在是矛盾至极…… 还有他的那个同学,恐怕不简单。 第三十七章 “那、那个, 翊常……” 夏目贵志犹豫着开口。 其实从在学校门口汇合再到现在上山, 他就一直想问了。 “你,就一个人……?” 眼前正在往山上走着的关翊常,穿着日常的服饰,背上背着个长条布包,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而来。 ???这怎么跟去郊游一样?? 他好歹还有猫咪老师跟着, 但关翊常看起来却只有一个人。 “你的式神呢?不叫出来没关系吗?” “噢,你说大天狗他们啊?没必要没必要, 等需要叫的时候再叫也不迟。”关翊常头也不回的答道,同时手拍了拍背上的包。 “再说, 我也不是一个人来。” “……?”夏目贵志疑惑的看向他背上的包。 那里装着什么东西吗? 说实话, 虽然他看过像名取周一那样的除妖师战斗,但关于阴阳师大多还都是听说的。 阴阳师要怎么对付妖怪?果然还是像小说或者电影里的一样,用符咒吗? 他一边想着, 一边无奈的看向挂在自己肩头的招财猫。 “猫咪老师,你还要趴多久啊,好重。” “不要不要, 我才不要爬山,好累!” ……讲道理, 这种山头你变成原形瞬间就能翻过去。 招财猫却是哼哼着死活都不肯下去,一双眼睛几乎要眯成缝。 然而耳朵捕捉到了风声, 原本上一刻还说着不要落地, 这会儿却从夏目贵志的肩上蹦起, 在空中用与它身躯不符的灵活转了个圈, 落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出来!” 斑扫视着四周,属于招财猫的声音却显得没有气势。 “嗯?”关翊常闻言也停了下来,望向这边。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疑惑的询问道。 “看样子有东西盯上我们了,应该是妖怪吧。”关翊常扫视了一圈四周的树林。 他话音刚落,便有个巨大的身影猛的冲了出来。 “将友人帐交出来!!” 那只妖怪大喊着,爪子就要挥下。 “危险!!”夏目贵志大惊失色的对关翊常喊。 就连斑都已经准备化为原形了,但在那之前,却已经有人快他一步。 关翊常面不改色,在妖怪的爪子还没能碰到他,便已经被一把刀从身后贯穿。 穿着军装的少年跳到了妖怪的背上,带着手套的手持着一柄短刀,紫色的眸子一片冰冷。 “连刀柄都捅进去了噢!” 他将短刀抽出往后一跳,妖怪便轰然倒地。 “出场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啊,药研。”关翊常说,看上去完全没有紧张感。 “……大将。”药研藤四郎似乎是无力极了,“要是我没能出现的话,您要怎么办啊?”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关翊常笑着,“我相信你啊,你一定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短刀,短刀他尽管脸上依旧沉稳,头上却飘起了花。 夏目贵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这是我的刀,嗯,要说的话,也跟式神差不多吧?”关翊常解释道。 “刀、刀……?” “那是付丧神,夏目。” 斑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不过能驱使刀剑付丧神,并让他拿着自己的本体战斗这种,我还真是没见过。” “我这边也有疑问噢,夏目同学。”关翊常语调拉长,“这种深山里会有妖怪冲出来倒是不奇怪,但是友人帐是什么?” 等到夏目贵志跟关翊常解释完,对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那你这身灵力就是遗传自你祖母吗?”关翊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肥猫,“那这只也是因为签了友人帐?” 夏目贵志还没有说话,招财猫却是咋咋呼呼的蹦得老高。 “才不是呢!!我是要等这家伙死了接收友人帐的!!他要是死在了别的妖怪手里会造成我的困扰!!” 哦豁。 “嗯……”关翊常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为防止之后还有妖怪猝不及防的跳出来攻击,还是将他们叫起来比较好吧?”他咨询着药研。 “他们?” “就是我的刀。”关翊常说着,将背上的布包拿了下来。 他从里面拿出了四把刀,夏目贵志看见这些刀在被拿出来后居然都浮在了空中。 关翊常将它们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刀便落了地,然后再落地的瞬间发出一阵白光,原本是刀的地方便多出了四名青年。 四名青年的服饰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却都长的无比俊美。 关翊常这次带出来的是一期一振,鹤丸国永,烛台切光忠以及压切长谷部,还有本来就担当着外出护卫工作的药研藤四郎。 明□□行犯懒不愿意出门,龟甲贞宗带出门怕他口无遮拦吓到夏目贵志,虽然笑面青江跟膝丸,还有髭切都斩过妖鬼有一定加成,但是关翊常想了想还是没有带。 至于三日月宗近…… 他怕战斗时看着对方的脸会走神这种理由可以吗。 好吧,总之他家的刀颜值又高又会撩,他感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他想日刀。 “哦呀,这里就是要斩鬼的地方吗?”鹤丸国永将手搭在额前作眺望状,“那么鬼在哪里呢?” “这附近没有感觉到相关的气息,应该是还没有到吧。”一期一振温和的说。 “斩鬼吗,听起来很帅气的样子啊。”烛台切光忠整了整自己脸上的眼罩。 “无所谓,只要是主的敌人,我都将其压而斩之。”压切长谷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在转头面向关翊常时露出柔和的笑。“那么,主君,请下命令。” “不是不是,”关翊常摆了摆手,“因为这山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妖怪跳出来,所以才叫你们出来以防万一,而且,离目的地也很近了对吧?”他转头问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这会儿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哪怕他在之前已经见过药研藤四郎,但在看见四把刀突然就变成了人,他还是免不了吃惊。 听见关翊常的询问,他又很快平静了下来,看向树林深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的。” 关翊常的刀们也注意到了这名少年,少年脚边的招财猫打量着他们,然后视线与淡蓝色头发的青年对上。 “……!!”斑几乎是瞬间就炸起了毛,差点就变回了原形。 它压制着那种冲动,跳回夏目贵志的肩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警告:“小心点,夏目,那些付丧神不简单,尽量离这群刀远一点。” “?”夏目贵志带着疑惑看过来。 斑却无法解释那种感觉,这群付丧神身上的气息真是太诡异了,就像是把调色盘里所有的颜色混在了一起,最终的产物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要说的话,应该是本能一类的东西对自己发出了危险信号,但下一刻却又没有了,宛若浑身的毛被逆着捋了一遍,正只妖都不自在。 “?”夏目贵志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关翊常那边。 “啊,说起来,还没有介绍来着?”关翊常说着,“这些都是我的刀,一期一振,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 “主君平日在学校受您照顾了。”一期一振温和的对夏目贵志行了一礼。 “啊?不会不会,不如说是他照顾我比较多……”随后夏目贵志又反应过来。 等等,这些刀……全要么国宝要么是博物馆里收藏品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才没有去偷窃之类的!我的刀都是我亲自锻出来的!”关翊常似是有些无奈,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前走。“要解释的话有些麻烦,总之,你先……” 关翊常的话在转头的时候戛然而止,身后树林空无一人。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残留着幻术的痕迹……应该是夏目贵志被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要怎么办,主君,需要我们追上去吗?”压切长谷部问道。 “不,不必。”那只招财猫足够保护好他。 而且,对面的那只妖怪,目的到底是夏目贵志还是自己都不一定。 关翊常继续走,不一会儿视野便映入了鲜艳的红。 那是一大片妖异的枫叶林,红的灿烂,与四周格格不入。 林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身着紫色和服,脚踩木屐。 都说如果是真正的美人,光看背影都是美的。 这人也是如此。 可关翊常身后的付丧神却在看见那人的瞬间拔出了刀。 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浓郁的鬼气。 关翊常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看来,又有肥料送上门了。”那人悠悠开口,转过身来。 他身上的和服穿的松垮,露出一小片胸膛,而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却从下摆露出,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个极其漂亮的男人。 他长得很美,美得惊人,不同于三日月宗近,他的美是妖异的,如同周身这片枫叶林。 猩红的眸子抬起,正对上关翊常。 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瞪大,甚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翊常、大人?”他喃喃着。 “红叶。”关翊常说。 然后枫林之鬼的泪水,便忽的落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枫林之鬼曾经也是人类。 他是由一对长年没有子嗣的夫妇在祈祷之后怀孕生下的, 与其他的孩子一样, 在村子里长大。 但是,他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 漂亮的容貌,在乡村里本该培养不出的气质,精通音律与各种书画棋类, 又因背后没有依靠, 自然就被许多贵族看上。 父母带着他去往京城,他又在那里认识了京城的皇族源经基, 对方赏识他,将他引为客卿, 可后来却又被流放回了山中。 原因是比叡山的高僧称源经基的正室之所以长年患恙正是由于他所施下的咒术。 他对此不屑的冷笑一声,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京城,从此定居在了山中。 他居住的山里有一座不为人知的枫叶林,就如他的名字一般, 红得灿烂至极。 可住了一会儿,他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林中看着自己。 妖怪?村民亦或者是猎户? 红叶这么想着。 他也不怕,正如那个和尚所说, 他的确是会咒术。 然后有一天,他终于抓住了那个‘东西’。 不如说, 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的。正大光明的敲响了他家的门,然后对着他笑着, 手里拿着一片枫叶。 “这个送给你!” 那双澄澈的金眸一眼便能望到底, 清晰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没有任何的杂念, 似乎真的只是为了送他东西,所以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个看上去尚且年幼的少年,身上穿着布衣,光着脚。 红叶本来想说的东西不知为何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他也只是问道:“你,是山下村子里的小孩?” “不是。”少年说,“我住在山里,是山把我养大的。” 之后,少年便频繁的来找他,他跟少年熟络了,也明白了最初对方所谓的,被山养大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是被山养大的,远离人间的喧嚣,生活在山林里。 在八岁的时候被遗弃在山里,随后便跟着山林一起生活。渴了便喝山泉,饿了便吃山果,他神奇的就这么健康的长大,宛若受到山的庇护一般,那些上山的猎户跟村名居然没有被他碰见过一个。 也许是想要多一个说话的人吧,红叶跟他生活在了一起。 “我的名字是翊常。”他说,“你叫红叶对吧,风告诉我了。” 少年笑着,坐在树梢上晃荡着脚丫子。 “我好喜欢你呀,红叶,从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你。” 他如此直白的说着,眼神却依旧清澈,好像不懂得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翊常似乎不会长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还是最初的那副模样。 红叶渐渐的意识到,也许对方并不是人类,可不是人类,那又是什么呢,没有妖气,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到后来,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红叶要死了。 与妖怪搏斗奄奄一息,他倒在地上,漂亮的脸沾上了泥土,即使如今还保持着这副模样,在法力消失的那一瞬间,便会化作累累白骨吧,看,指尖已经开始腐朽了,接着,妖怪们便又会啃食他的骨头。 要说遗愿的话,大概就是不想让翊常看见。他一直说着喜欢自己,想必也是因为这张脸吧。死去后丑陋的模样,不管怎么样都不想让他看见。 可是,他还是在自己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 翊常将红叶带回了家里,让男人斜靠在床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他坐在了床边,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觉得自己现在很丑陋?我不会那样认为的。”他仿佛看穿了红叶心底的想法。 接着红叶因为少年接下来的举动内心一颤。 翊常抬起了他的手,在已经露出白骨的指尖落下一吻,已经失去知觉的指尖感受不到少年的温度,却又好似通过那块皮肤吻在了他的心尖上。 “我喜欢你啊,红叶。”少年如同往日一般,这么说着。 枫林之鬼从此,坠入了爱河。 随后翊常将自己的血喂给了他,他身上的伤几乎是瞬间便愈合了。 红叶是听说过一些巫女或者法师身上含有灵力,流出来的血是宝物,对妖怪来说,只要喝了,妖力便能大增。 可是翊常身上的血所带的灵力,浓郁到可怕的地步。 是所有的巫女或者法师都这样?他不知道。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之后严肃的让翊常不要再随便让自己受伤流血。 后来红叶还是死去了。 在翊常被冲上山的人抓走的时候,他就死去了。 那群人里,有武士,有巫女,有法师,也有普通的村民。所有人都来抓翊常,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不保护他不行,只有自己能保护他,不保护他不行。 可是他还是太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带走。 “为什么要抓他!!他做了什么!!?放开他!!我说放开他啊啊啊啊啊!!” 他嘶吼着挣扎,却被身后的人牢牢压制住。 “你们是来找我的吧?!那就放开他啊!!” 人们却是充耳不闻,抓着少年,每个人都笑着。 天麒麟啊,是天麒麟啊,只要将它祭天,这边的土地都会变得好起来,生活也会好起来。 将它身上的鳞片拔下,血肉榨干,骨头磨碎。 感谢上天,感谢天麒麟,这么做的话,就再也不用忍受伤寒苦病的折磨了,这边的气候也会好起来。 “……天麒麟……” “天麒麟啊……” “……把天麒麟……” 天麒麟? 噢,翊常是天麒麟。 那又怎么样。 还给我啊!!!把他还给我!!! 他还是太弱了。 太弱了,所以无法存活。太弱了,所以无法反抗 好恨,好怨,好恨,满心都是憎恶。 身为人类的他死去了,存留下来的是枫林之鬼。 山也死去了,熊熊大火笼罩着整座山林,将天空也映红了。妖异的火焰在逢魔时刻下燃烧着,掠过山林,将整座山林都染上了红色。 是枫叶,漫山遍野的枫叶。 走入这片枫林的人或妖,全都葬身在这里,化为树林的养料,化作鬼的力量。 没有尽头,没有终止,一直吞噬着。 一点都不剩,全都吃掉。 等等,再等等,翊常,他马上就会来接你了。 于是林中的枫叶便越加红艳,红得妖异,红得灿烂,红得染血。 枫林之鬼终于有了强大的力量,他勾起笑容,一步步的向山下走去。 在走的过程中,山的上空聚拢起了乌云,在他即将走下山的时候,雨便下了起来。 这雨下的诡异,像是罩子一样将整座山围绕了起来,他站在山脚,再走一步便算是出山,眼前却是一帘雨幕。 低下头,身前的土地一点没湿,地上的一条线是那么分明。 往里下着雨,往外是太阳。 枫林之鬼顿时脱力一般跪在了地上,黑色的发丝被雨水沾粘在了脸上,水珠划过他精致的脸,滚落下来。 灵力。 呼吸之间满满的都是灵力,哪怕一动不动,那浓郁的灵力也自发的往他身体里钻,他的力量正在疯狂的上涨着。 他的眼神却是空洞的,无神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雨幕。 鬼垂下了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吼声,最后对着天咆哮起来。 他痛苦的嘶吼着,随后又诡异的平静下来。 好恨,好怨,好恨。 是吗,找到复仇的对象了。 他仰面,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锐利可怖的角逐渐从他的额头上生长而出。 等等,再等等,翊常,他很快就会…… 麒麟祭天,上赐灵雨。 而这本该惠及万物的雨,却独独落在了这座山上。 ——‘我喜欢你呀,红叶。’ 第三十九章 “怎么了, 红叶, 怎么哭了?”关翊常说着,对眼前美丽的鬼伸出手。“来,我就在这里不是吗?” “翊常大人……”红叶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近他,却又被什么东西逼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双赤红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 扫向关翊常身后的付丧神们。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 嚯,这些刀…… 他很快平静下来, 对着关翊常灿烂的笑着,拭去泪水优雅的行了一礼。 “真是失礼了, 翊常大人, 因为能看到您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他顿了顿,又问道:“您身后的都是……?” “嗯,都是我的刀。”关翊常说。 红叶一一打量着这群付丧神, 看着他们俊美的容貌莫名有种危机感,随后目光定格在了那名浑身纯白的青年身上。 “你曾经……是平维茂的刀。”他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 “哦呀?”鹤丸国永眼睛微眯,“这么说来的话, 那名将军的确是曾经拥有过我,那你就是……他当时要讨伐的鬼?” 他将本体的刀扛在了肩上, 笑眯眯的。 “嘛,都无所谓了, 我现在的主君只有一个。” “讨伐?”关翊常有些疑惑。 “不, 翊常大人, 请您不要在意, 只是个烦人的人类罢了。”红叶说。 老实说,关翊常虽然知道红叶,与大天狗或酒吞童子一样,与之结识相处的记忆却没有了。 但从红叶隐含悲伤的眼神来看,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是的,也。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怎么能够收服这么多式神的,刀也同样。 “还有就是,红叶。”关翊常说起了这次的主要目的,“你之前,是不是对一名人类少年下了咒?” …… 夏目贵志在发现自己跟关翊常走散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尽管猫咪老师一直都在让他冷静,他还是镇静不下来。 “猫咪老师,要是翊常出事了的话……!” “笨蛋!”斑快要被他气死了。“都说了让你冷静一点!你同学的身边有那么多付丧神,肯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夏目贵志张口刚想要说什么,担心着的那人却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翊常!” 关翊常对着夏目贵志挥了挥手,然后转头看向红叶。 “嗯,就是他,你之前对他下咒了吧?” 夏目贵志也望向红叶,顿时惊叹起来。 好漂亮的人…… 招财猫却是下意识的挡在了他的身前,警惕的看向红叶。 “这只鬼就是那片枫叶林的主人?他跟你什么关系?” “啊,抱歉抱歉,其实这是我走丢的式神。”关翊常将红叶拉进身侧,对方顺从的走过来,对着夏目贵志低头致歉。 “万分抱歉,夏目大人,我已经帮您将身上的咒术解除了。” “啊,没、没关系……”夏目贵志看着眼前郑重道歉的红叶顿时有些无措,这么漂亮的人向自己弯腰,莫名的有些不忍心再过多责备,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怎么会没关系啊!!”招财猫气呼呼的蹦起来,“那个咒术,要是搞不好的话可是会死的啊你到底是有多笨啊!!” “可是,现在也解除了,也道歉了,还能怎么样呢?” 一向都是软心肠的少年说着,勾起了温和的笑容。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很好吗?” “那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关翊常说,“你跟你家保镖先下山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做,还要到里面去找东西。” 他拍了拍夏目贵志的肩。 “学校再见吧。” “那你小心一点。” 夏目贵志尽管有些疑惑,但有关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询问,于是便点点头离开了。 关翊常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看向红叶。 “所以?为什么要对夏目下咒?” “因为他身上的灵力非常浓郁。”红叶垂眸,“吃了他的话,就能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可是当时他跑得太快了,所以我便在他身上下了咒。” “……真是诚实啊你。” “我是不会对您说谎的。”红叶微笑。 “然后,你吃了多少?”那片枫叶林中的不祥之气,应该很快就会引来现世的阴阳师的注意了吧。 “数十人?上百人?再加上妖怪的话,数不清了。” 他柔和的回答。 “是吗。”关翊常说,“注意不要被阴阳师盯上了。” 红叶闻言眼睛微微睁大,随后对着他伏身。“是。” 四周刮起了微风,将树林吹得簌簌作响,关翊常的手指在空中一勾,随后像是提着什么东西一般,将其放在了阳光下。 那是一根极其纤细的线一样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大将,这是……”药研藤四郎询问着。 “这是蜘蛛丝吗?”烛台切光忠猜测说。 “对。” “可是,为什么风里会有蛛丝?” “这个的话,你知道的吧,红叶。”关翊常道。 “是的。”红叶笑着,“他离我很近呢。” 那只讨厌的蜘蛛。 “在呼唤我啊。” 关翊常看着那根蛛丝,松开手,任由其飘落,最后消失不见。“看来回家的时间要推迟了。” …… “夏目大人!!”一声满含焦虑的喊声响起,一道身影突然从树林中冲出,顿时吓了夏目贵志一跳。 那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穿着浴衣,头上顶着一对耳朵,身后也有一条尾巴。 这是一只小狐狸。 “你……”夏目贵志惊讶极了,小狐狸向他扑过来,他便顺势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夏目大人!!我听山里的妖怪说您要去深山里!!不行啊,那里的妖怪很强,会被吃掉的!!” 小狐狸非常着急,手紧紧的抓着夏目贵志的衣服。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只要进入了那里,就没有再回来过!!气息也消失了!!” “不能去啊,夏目大人!!不行,我不会让您去的,那里太危险了!!” “等等,小狐狸,冷静点,你看我现在走的是上山的路吗?” “那里太……诶?”小狐狸这时才注意到夏目贵志走的是下山的路。 “我已经准备要回家了。”他温和的笑了笑,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你说的是山里的那片枫叶林吗?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刚从那里回来。” “枫、枫叶林?!”小狐狸一惊,就连耳朵都立了起来。“您居然已经去过了?!伤呢,有受伤吗?!” “没有,我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小狐狸像是松了一口气,“居然能从那里毫发无伤的回来,不愧是夏目大人。” “小狐狸,你是说,有很多人在那片枫叶林里失踪了吗?” “唔,虽然也是……但是!!”小狐狸突然激动起来,“夏目大人您能回来就是万幸了,既然从枫叶林里回来,就不要再去了!更不要去更深的地方!!” 他小小的身子抖了起来。 “真的,真的会被吃掉的!!那里面的妖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全都被吃掉了……” 夏目贵志不得不温言细语的将小狐狸安抚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去那些危险的地方,这才被对方放下了山。 走在路上,他沉思起来。 吃掉……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走在前面的招财猫突然开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就跟你们吃饭一样,活生生的吃下去。”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顿时不适的低声喊道。 “夏目,不要以为所有的妖怪都是好的,害人的妖怪也是存在的。” “可是,按照这么说的话,那……”那翊常的那名式神,岂不是…… “身上的鬼气那么浓郁,吃掉的人跟妖应该已经不计其数了吧。” “!!” “所以说你那个同学不简单啊,面对那种鬼都能面不改色,甚至将其收为式神。” 斑转头看他一眼,又扭了回去。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夏目,你总不可能要求所有的妖怪都是善良的,就跟你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类都吃素一样。” “……” 可是,尽管知道,他还是觉得难受。他的确不能做什么,总不可能去消灭翊常的那只式神。 等夏目贵志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家,藤原塔子顿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拉住他。 “贵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怎、怎么了,塔子阿姨??”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都快要担心死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今早你不是说要跟同学去山里吗,然后刚才电视新闻又报道有很多人都在那座山里失踪了,吓死我了。” “失踪?”夏目贵志顿时想起了小狐狸的话,转而又想到了在山里逗留的关翊常。“是怎么回事?新闻里都说什么了?” “就是,很多人登上山之后就失踪了,救援的部队也一去不返,就连一些设备都开始失灵。”藤原塔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应该没事吧。” “因为你去的那座山就在新闻报道里的那座山很近,所以我才那么担心。” 她的脸上扬起笑容。 “你同学呢?也好好回家了吗?” “……是,他回家了。” 不是,不对,翊常他,还在那里!! 第四十章 夏目贵志在家里坐立不安的待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请你让开, 猫咪老师,我要去……!” “你不能去,夏目,我不会让你出去的。”与招财猫声线完全不符的低沉声音响起, 恢复了原形的斑盘踞在房间里, 将他的去路赌得严严实实。 “猫咪老师!!” “哦呀,原本只是想要来看一眼,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 紫发的女妖手里拿着烟枪,落在了房间外的树上。 “丙!”夏目贵志的眼睛顿时惊喜的睁大, “丙, 快叫猫咪老师让开,我有同学在山里,可能有危险!” “山?”丙拿着烟枪的手一顿, “喂,斑,他说的不会是那座山吧。” “就是。”斑任由夏目贵志拽着自己, 依旧一动不动。 “……那可真是。”丙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放弃吧, 夏目,我这会儿可帮不了你了, 要说的话, 我还会帮着斑一起阻止你。” “为什么?” “你是玲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孙子去送死。” “送死?”夏目贵志问, “难道那座山里真的有……!” “对,有。”丙轻盈的一跳,落在了夏目贵志的房间里。“了不得的恶妖,连巫女也无法净化的瘴气,去了就会被吃掉,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你同学的话……”她叹了口气,“很遗憾。” “那样的话,难道,难道就要看着原来越多的人走进山里,然后被吃掉吗!!”夏目贵志喊道。 “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人类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将那座山封起来吧,那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死去了。” “可在那之前呢?在那之前不是还会有……!” “冷静,夏目。”像是狐狸又像是犬类的妖怪用金色的眸子盯着他,“说了多少次,你那个同学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仅有式神,还有那群刀剑付丧神,说不好的话,会是那边的恶妖被消灭。” “可那太危险了!” “既然知道危险,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去!!”斑的声音加大。 “贵志……?”从楼下传来了藤原塔子疑惑的声音。 夏目贵志深吸一口气,朝楼下喊道:“抱歉,塔子阿姨,我没事。” “丙。”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丙会意的将手中的烟枪一挥,然后轻轻吹气,刚转过身的夏目贵志便摇摇晃晃的倒在了斑的身上。 “真的没事吗?”丙叹气,“总不可能一直让他昏迷过去,要是醒来知道他那同学当真出了事,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吧。”尤其是这么温柔的孩子。 “不会的。”斑用身子将夏目贵志围起来,脑袋搭在他的旁边。“他那个同学,搞不好比那只恶妖更可怕。” *** 山的深处,树木郁郁葱葱。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这里却显得特别昏暗。光线无法照射进来,便愈加阴冷。 “唔,你们觉得不觉得这里有些冷?”蓝色长发的少女搓了搓手。 “你这雪女都觉得冷那是要我们怎么样啊,冻死吗?”身穿僧衣体格粗狂的男子开口吐槽。 “只是形容氛围啦氛围!!我当然不是觉得真的冷!” “稍微安静一些,冰丽,青田坊,少主还没下达指令。”面容清秀的青年说道,他的头浮在空中,手中拿着红色的线。 “是呢,这里实在不是适合闲聊的场所,要聊天的话,回到组里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点心不是更好。”同样穿着僧衣的男子一抬斗笠,“不过,这都是要在将这里的妖怪退治之后。” 他转向站在最前方的人。 “少主,接下来是要……?” 这座山最近频频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冲天的瘴气显然说明这是妖怪所为。少主身上怎么说也有人类的血,在人类世界也有朋友,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他们就跟随着少主出来退治妖怪,可往瘴气最重的地方走了许久,都没有遇到那个犯案的妖怪。 “藏的够深啊。”奴良陆生说着,望了望遍布四周的蜘蛛网。“这只蜘蛛吃了这么多,也不怕撑。” “还是小心一点吧,被蛛丝缠上的话,可是会被拉走的,不将对方找出来,架也没法打。 他拿着刀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冰丽等人赶忙跟上。 不一会儿,冰丽瞪大了眼睛。 “等,等一会儿,前面有人。” 前方的树下的确是有一道人影,走进一看,发现是一名黑发的青年。 青年的脸色苍白,他身上穿着浴衣,靠树而坐,眼睛闭着,却美得惊人。 似是听见有人来了,他用手抚着树,慢慢站了起来。 “你们,是?”他的声音又轻又柔。 “人类?”青田坊诧异道,“是被抓来的人吗?” “怎么,这是蜘蛛的储备粮吗?”黑田坊调侃着。 “你们居然还在闲聊!他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啊,那个,你没事吧?”冰丽上前几步,询问道。 首无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其他不详的气息,看起来的确像是普通的人类,可是……这种违和感是什么。 “嗯,还好,谢谢你。”青年对着冰丽一笑。 他长的真是太好看了,即使是在这种环境里,也那么夺目。 冰丽犹豫了一下,刚想上前扶他,却被奴良陆生抬手挡在了身后。 “少主……?” “呀,我想说,小时候那些故事里,蜘蛛妖的骗术跟狐狸不相上下是真的呢。”奴良陆生拔刀出鞘,刀尖对准了似乎一脸茫然的青年。 “请问……” “然后,跟狐狸一样都是美人也是真的。”奴良陆生看着他,“差不多该把这层骗人的表皮扒下来了?蜘蛛哟,我还真不是很想砍美人啊。” 他的眼睛眯起。 “没有人类能在这种瘴气下存活,也没有人会穿着浴衣上山,虽然不知道你身上为何没有妖气,但我已经将你看穿了。” “少、少主?”冰丽闻言一惊,“您是说,他就是那只蜘蛛??” 黑田坊跟青田坊还有首无皆是面色一凛,武器对准了青年。 “啊……”青年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愣了一瞬。“所以,你们现在是要杀我吗?”他缓缓开口。 “你若败了,自然要杀。”奴良陆生那双猩红的眸子里不带感情,“你吃掉那些妖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我已经算是有礼貌的妖怪了。” “那可不行。”青年笑了起来。“我不能让你杀我。” “我还没能,等到那位大人。好不容易能再有一次机会,我不能死。” 话音落下,洁白的蛛丝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奴良陆生等人,青年一步一步的往后倒退着走,他身后的黑暗中多出了无数双泛着幽光的眼睛。 “你们,好像很强的样子。”他的声音依旧轻柔,伸出舌尖舔了舔食指,眼睛看向他们。“让我吃掉吧。” 吃掉了话,就会得到更多的力量,变得更强,然后,然后就能够为那个人…… 铺天盖地的蜘蛛听从他的指令袭向前方,冰丽毕竟是女性,对于这种多足动物天生就抱有恶感,看见密密麻麻的蜘蛛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 幽暗的林中顿时变成了冰雪的世界,被冰住的蛛丝跟蜘蛛被黑田坊等一打就碎,青年见了,脸上浮现出些许苦恼之色。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又一道声音响起。 “啊呀,主君,这边看样子有人在打架啊,要不要上去吓他们一跳?”一身纯白的付丧神站在不远处的树上,手搭在眼前作眺望状。 “你这样不是都暴露了吗?”带着眼罩的太刀语气无奈。 “哈哈哈,光仔,你这样下去不行哦,会变成吐槽役的不是吗?” “鹤丸!主君还没有下达指令,你怎能擅自……!” “压切殿,主君应该是默许了鹤丸殿的行为吧,这样的话,”穿着制式军装的付丧神说着,一双蜜色的眼眸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妖怪。“才更有威慑力。” “什么人?!”青田坊吼着。 “真是狼狈啊,蜘蛛,一对四被压着打吗?”容貌艳丽的鬼优雅的走了出来,看着青年。 青年见了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 “红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一变,四处张望着,“这么说的话,他也……” “好久不见。”关翊常最后一个走出来,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青年动作迟缓的上前几步,然后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翊常、大人……翊常大人!”青年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嗯,嗯,好孩子。”关翊常拍着他的背。 其实他与这些式神的契约,在见面的那一刻便缔结起来了,接连找回了红叶以及眼前的青年,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明显提升不少。 而关翊常不知道的是,他的性格也开始一点点的发生改变,与最真实的他越来越接近,跟以前大为不同,不然之前也不会做出拽三日月宗近的锁链那样的事情。 他任由青年抱着自己,眼睛看向对面的奴良陆生。 “抱歉啊,那边年轻的妖怪统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毕竟这是我家的,可爱的小蜘蛛呀。” 第四十一章 若要说起蜘蛛所化的妖怪, 其中广为人知的便是络新妇, 貌美的女郎蜘蛛,极为危险。 白日是一副美人的样子,夜里便化作蜘蛛,放出口吐青烟的小蜘蛛, 吸食人的鲜血。 诱惑男子, 在男子被诱惑后三日的子时,便取走对方的首级食用。 古往今来, 似乎大部分的妖怪,在生前都是人类, 络新妇也同样如此。 领主贪图她的美色, 将她娶进城里,她却因为人群中那道热切的目光,义无反顾的坠入爱河。 她对庸俗的领主不屑一顾, 怀着甜蜜的恋心偷偷与那人见面。 然后,绝望的被对方出卖。 即使挣扎哭喊着,也没人能来救自己, 被无情的投入了漆黑的箱子里。 箱子里满是毒蜘蛛,它们啃噬着她的身体, 与她的怨恨化作一体。 她于是成为了络新妇。 侓清是络新妇的孩子。 在女人还是人类的时候,便怀上了的孩子。与母亲一起被投入箱子, 遭蜘蛛啃噬, 然后出生。 他被蜘蛛养大, 母亲没有奶水喂他, 他吃着母亲猎来的,属于人类的血肉长大。 母亲白天是人类的样子,夜里却会变为蜘蛛,而侓清不会,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人类的模样,遗传了母亲绝美的相貌。 侓清跟母亲住在一条普通的村庄里,在母亲将那个领主的领地全都屠杀殆尽之后。 母亲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晃荡,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男人身上,用来宣泄她的怨恨。 侓清这种时候,便会跑出去,跟这村子里的别的孩子,去学各种东西。母亲也会教他东西,在她没有找到要下手的猎物的时候。 但最多的,还是她的怨恨。 “很疼吧,侓清,我可怜的侓清。”母亲的手摸着他的头发,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侓清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她经常说这种话。 “是的,母亲,很疼。”他答道。 母亲问的是他刚出生的时候,被蜘蛛啃噬的疼痛,他记得出生后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个箱子中的黑暗。 侓清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那么,他是半妖吗?听村里的孩子说,妖怪跟人类结合后生下来的孩子是半妖。可他又不是很确定,因为他是母亲身为人类的时候怀上,然后化作妖怪后生下的。 侓清十岁的时候,母亲死了。 她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这个村子里的人一直在减少,终于迎来了阴阳师的注意。 房子燃烧起来了,母亲撕裂了那副美丽的外皮,即使上半身还是那副美艳的模样,下半身却化作了巨大且狰狞的蜘蛛,然后被驱魔矢毫不留情的射中。 母亲将他护在了身下,背上全是箭矢,嘴角流着血,终于连站了站不稳了,便倒了下来,八只足爪小心翼翼的圈着他,所有的妖力都围在了他的身边。 “逃……侓清,你要、要逃走……不能像母亲、这、样……就此结束、结束这可笑的、一生……” 大火将屋子烧得噼里啪啦响,母亲最后的话语居然不是向他传达对于人类的恨,而是让他逃走,然后活下去。 因为母亲的妖力,大火没能烧到他,熟悉的声音渐渐消失,耳边却传来阴阳师的声音。 “找!应该还有一个小的才对!” “那个可不是人类,既然被络新妇带在身边,肯定也是妖怪!” “找出来,杀了他!” …… 火烧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侓清推开了母亲的尸体,跑上了山。 母亲让他逃跑,于是他逃跑了,让他活下去,他却不知该怎么活。 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是可以做到,但是,除此之外呢?他该做什么? 应该去复仇吗,应该跟母亲一样去狩猎人类吗,还是说,只是麻木的活着而已? 没有人能告诉他。 然后,他在山里遇见了另一个人。 黑发的青年在看见他的时候似乎很惊讶的样子,然后笑了。 “啊呀,一只可爱的小蜘蛛。” 侓清被他带回了家。 他说他叫翊常。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只是地点改变了,也不再有人类。 侓清知道,翊常跟自己一样不是人类,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这让他感到心安,因为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 翊常会教自己各种东西,如何打猎,怎么钓鱼,辨别各种果子。 侓清不能很好的辨别自己的情绪,母亲死了,他觉得很难受,然后落泪了。 他将这告诉了翊常,然后青年这么跟他说:“这是因为爱呀。” “爱?” “是的,你的母亲爱你,你也爱着你的母亲,所以你会觉得悲伤,会觉得难过。” “爱是,不好的东西吗?” “不。”翊常摸了摸他的头,“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那,”侓清抬头看他,“你爱我吗?” “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他说着,笑着,“我此生,就是为你而来的呀。” 在这样的日子里,侓清渐渐长大了,他变得可以控制蜘蛛,可以操纵蛛丝,毒液能腐蚀一切,他变得比母亲还要强大,甚至杀掉了几名上山的阴阳师。 在他长的跟翊常一样高的时候,好多好多的人攻上了山。 那副景象,似乎与十年前的光景重合了。 他听不懂人类说什么,什么天麒麟,什么献祭,只知道他们都是冲着翊常来的。 他们不是要将翊常杀死,却是要将他抓走。 “抓走,为什么他们要将你抓走?抓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侓清跟翊常待在屋子里,他感受到被派出去的蜘蛛们一只只的被杀死。 “是呢,被抓走的话,也不过是换一个死亡的地点罢了。”翊常说着,亲吻着他的脸颊。 “那要,怎么办?”侓清问道,“要怎么办,你才不会离开?” 十年前他几乎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他能询问了,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他没有阻止的能力。 “没办法,侓清。”翊常说,“你太弱了,看起来很强,但是跟这个世界比,跟天比,你太弱了。” “我太弱了。”侓清喃喃道,然后又抓紧了翊常的衣服,“那,要怎么样,才能变强?” 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表情认真。 “很简单。”翊常轻笑着,他抱住了侓清,在对方的耳边低语。 “——把我吃掉就行了。” “将翊常,吃掉?”侓清的眼睛瞪大。 “对,吃掉,然后,将外面的人也全部都吃掉,这样的话,你就会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可是……”侓清直觉不对,“不行啊,那样的话,翊常就没有了,我是想要保护你啊。” “如果不吃的话,我会被抓走,然后你会被杀死。”翊常拍了拍他的背。 “来吧,好孩子,吃了我。”翊常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相信我,一定还能再见面的……只要你……” 吃了我。 “不要……”侓清猛的挣脱开他,后退了两步。“我不要,我不想……” 人物不对,他的眼前却似乎再现了母亲将自己护在身下的场景。 “侓清,”翊常唤道,“听话。” 他的声音并不高,与往常无异,侓清却像脱力一样跪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捂住了脸,低声呜咽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将翊常吃掉不可,我不想……” “侓清。”翊常又唤。 侓清身子颤抖着,手却慢慢的放了下来。 蜘蛛于是将青年吃了。 因为他是听话的好孩子,青年说如果他不吃掉自己,自己便要死在别的地方,死在他看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 那样的话,倒不如让他吃掉。 是啊,倒不如让他吃掉。 很好吃,非常好吃,比母亲之前带回来的人类都要好吃。 灵力充盈着全身,的确是感觉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了。 蜘蛛将那个人全都吞进了肚子,将所有血液都舔净,然后走出了屋子,对上了那群人类。 像是狼入羊群一般,那些人带着恐惧四处逃窜,但全都被他吃掉了。 很难吃,味道糟糕透顶,一股腐烂的味道。 但是蜘蛛还是忍耐着一个不剩的全都吃掉了,这样的话,就能变得更加强大。 然后他又落泪了。 心中的这种感觉,跟母亲死的时候一样,却又好像比那还要让他痛苦。 这是爱吗。 这是爱啊。 蜘蛛爱着那个青年。 所以还不够,还不够,他还要变得更强,变得更强,然后活下去,这样的话,才能按照翊常说的那样,等到他。 来吧,让这个‘天’看看。 在那之前,他究竟能吞噬多少东西呢。 第四十二章 “翊常大人。”侓清紧紧的抱着他, 双眸里一片漆黑。“您来找我了, 就好,只是这种事情,请不要再来第三次了,不然不仅是我……” 所有人都会疯, 因为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第三次……”关翊常愣了一下, 没来得及细想跟询问,便被陆良陆生打断。 “你家的, 小蜘蛛?”奴良陆生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付丧神和红叶,似乎是谨慎起来了, 但话语里却依旧带着轻浮, 也许滑头鬼一家都是这样。“哟,你家的这只小蜘蛛,吃了多少妖多少人, 你知道吗?” 他本意是想嘲讽关翊常,怎料对方将那蜘蛛妖推开,然后开口询问:“吃了多少?” “不记得了。”侓清垂眸, 显得特别乖顺。“因为你说要强大就要吃,所以只要是进了我的巢, 碰到我的网,我都吃了。” “是吗。”关翊常如之前询问红叶一样, 表情柔和, 似乎没怎么在意。 “养一只吃人的毒蜘蛛, 你是人类吧!真的没疯吗!”陆良陆生紧紧的盯着关翊常。 “他是我的式神, 不管他是不是吃人的毒蜘蛛,我只觉得他可爱。”关翊常摸了摸侓清的头。 这会儿奴良陆生是说不出话了,他觉得这人就算没疯,应该也没药救了。 “式神……”首无的口中咬着红线,“难道你是阴阳师?” “对。”关翊常答道,“我并不是很想跟你们战斗,能否让我们离开呢?” 找到了侓清,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那可不行。”奴良陆生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将刀对准了关翊常。“那只蜘蛛身上的罪业太重,我不能让他继续活着,既然你能容忍他,想必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要说的话,比起正义的伙伴,我的确是更倾向于邪恶的反派呢。”关翊常笑着看他,“所以,正义的妖怪先生,你是打算与我开战吗?” 话音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落下,他身后的付丧神们已经拔出了刀,刀锋泛着冷光。 “刀剑付丧神……”奴良陆生脚步微挪,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这样真的好吗,现在的局面恐怕不利于你吧。”关翊常说。 “就算是五对七,我也不认为一定就会输。”奴良陆生说,他身后的冰丽等人同样严肃了起来。 他那双赤红的眸子凌厉,对上了关翊常。 “我也并非好战之人,与你也无过节,我要斩的只是那只蜘蛛,如果你们能让开的话,这场战斗同样能够避免。” “还是说,”他声线抬高,“你是想与奴良组为敌?” “奴良组?”关翊常反问,他是纯粹出于疑惑,但奴良陆生却把这当成了他对奴良组的不屑与挑衅。 “看来交涉决裂了。”奴良陆生的脸色沉了下来。 “奴良组是,魑魅魍魉之主所率领的,东日本最大的派系。”侓清开口。 “呀,侓清你知道吗?” “不。”他摇了摇头,抬起指尖,上面停着一只小小的蜘蛛。“问了蜘蛛之后,它告诉我。” 青年抬眼看向奴良陆生,一双漆黑的眼中不带感情。 “他是奴良组的三代目,是统领百鬼夜行的,滑头鬼的血脉。要说的话,就是滑头鬼的孙子吧。” “百鬼夜行啊,”关翊常说,“说起来,酒吞童子也有他的百鬼夜行呢。” “然后?”他看向奴良陆生,“不管你是不是奴良组的三代目,都与我无关。” “哎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奴良陆生手中的刀。“仔细看的话,你有一把好刀呢,这是斩妖刀吧,这种本该由阴阳师持有的刀,居然被妖怪拿着去斩妖怪,你也挺有趣的。”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要战便战。” “我是在为你着想,年轻的三代目。”关翊常微笑,“斩妖刀,亦或者是斩鬼刀,我也是有的。” 他双手一合,然后微微拉开,右手从掌心中抽出了两把刀,接着松开手,那两把刀在他身前悬浮着,一阵白光过后,其中的付丧神显出了身影。 “……啊呀,没想到会被主君传召呢,是别的刀无法保护好您吗?”有着淡金色发丝的男子笑眯眯的说着,似乎毫无自觉的说着拉仇恨的话。 “喂喂髭切,说话注意点,你想之后被我们拉去手合到碎刀吗?”鹤丸国永抽了抽嘴角。 “主君,请问是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吗?”另一名与他长得相似的青年问道,一脸认真。 “嘛嘛,看着就知道了吧,弟弟。”髭切的声音又轻又软,那双金色的眸子含笑看向了奴良陆生,“虽然没有鬼,但是妖怪也应该差不多?” “要怎么办,主君,斩吗?” 鬼切身上的气息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便让妖怪们忌惮了起来。 “少主!请退后!”青田坊跟黑田坊一同挡在了奴良陆生身前。“那两个付丧神……很危险!” “你的刀,也是斩妖刀吧。”首无不带感情的说着。 “嗯,那我们就做个自我介绍吧?”髭切笑着。 “源氏的重宝——髭切,参上!” “源氏的重宝——膝丸,推参!” 两名付丧神喝道,手上拿着的刀散发出让妖怪们心生恐惧的气息。 黑田坊闻言顿时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 “这下麻烦了,少主。” “怎么了?” “那两把刀,是源氏的重宝。” “源氏的重宝?”奴良陆生头也不回,手中依旧持刀保持着警戒。 “就是眼前的这两名付丧神,刀名为髭切跟膝丸。” “頾切曾斩下茨木童子的手臂,而膝丸则斩杀了土蜘蛛。” 所谓的斩妖刀跟斩鬼刀,分为两种。 一种是由锻刀者人为赋予的固有属性,另一种则是因为真正斩杀过强大的妖鬼。 陆良陆生持有的弥弥切丸是前者,而頾切与膝丸是后者。 “现在的状况的话,就是九对五,你们的处境是完全的不利,考虑清楚了,年轻的三代目,见义勇为也要分情况。”关翊常说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一个召唤就有一车的刀跟式神过来跟你打过个爽。 啊,这种他就是人比你多你能咋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要太嚣张了!”冰丽喊道,“奴良组的麾下的妖怪可是有一万那么多!该考虑清楚的是你!” “住口吧,冰丽。”奴良陆生说,“这种样子也太难看了。” 他忽地轻笑一声。 “的确,现在的局势,再加上你那边的源氏重宝,好像的确是打不过的样子啊。” “少主……!” “少主说得对,”青田坊神色凝重,“现在先撤退才是最好的,等回到组里再……” “行了,这种类似于打不过就回去找靠山的举动,我觉得会被老爷子笑死。”虽然组里很乐意帮他。 奴良陆生很年轻,却不蠢,也不冲动鲁莽,再怎么说他身上也留着四分之一的滑头鬼之血。 “那边的阴阳师,你可要看好你的蜘蛛,要是他在夜里出来却没能回去,就不能怪我了。”陆良陆生淡淡的说。 “那就是不用打架了?”关翊常道,“那真是太好了,要说的话我不是很想得罪奴良组,那么多妖怪,感觉会很麻烦。” “你!” “冰丽!”首无低声喊道。 “……抱歉。” 奴良陆生还想要说什么,却看到那个阴阳师脸色一变,捂住了头。 “不是、吧……又来……” 他像是站不稳一般晃了晃,倒在了身边的付丧神怀里,竟是就这么突兀地昏了过去。 頾切抱着他,一只手轻轻挑开他额前的发丝。 “应该是一次性恢复的力量太多,无法一下子适应吧。” 陆良陆生看着其他的付丧神们跟他的式神都是一副自然的样子,之前心里面的怪异感再次浮现。 怎么回事,这群人…… “带主君回去吧,你们的话应该是能把道路打开的吧。” 鹤丸国永说。 “嗯。” 侓清应道,抬手在空中一划。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半空像是被撕破的布料,露出了一个黑暗的口子。 “这里。” “等等,喂……!”陆良陆生喊道,刀与式神却没有理会他。 在关翊常昏过去的瞬间,他们便像是失去了面对陆良陆生等人的兴趣。 等其他的人都消失在通道里,走在最后的鹤丸国永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让主君开心就好了。”白衣付丧神说着,眸子被猩红所覆盖。 “不过,如果你珍惜同伴的话,最好不要派手下来侦查主君的消息。” 他一如既往的笑着,语气欢快。 “惊扰了主君,造成那位大人的困扰的话。” “立斩。” 第四十三章 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 关翊常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 就是感到担忧, 这种随时随地随机昏迷的技能,他真不是很想有。走路走到一半就倒在地上,想想就很麻烦。 他的刀跟式神们将他带回了家里,而他在周末过后也十分自然的去上学了。 他不是特别在意那位年轻的奴良组三代目, 毕竟他跟对方没有过节, 要是这样对方还要来找麻烦,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侓清怎么说也是他的式神, 他不可能看着侓清被人打。 而且,奴良组最近好像有大麻烦的样子。 关翊常想起了侓清的话。 “羽衣狐, 在京都复活了。”青年复述着蜘蛛告诉他的消息, “羽衣狐上一次的转生,就是被滑头鬼杀死的,她这次是不可能放过奴良组的。” 羽衣狐吗……京都离这边也挺远的, 跟自己倒是没多大关系。 关翊常想着,刚走进课课室就被冲出来的夏目贵志抓住了手。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他这么说着, 明显松了一口气。 关翊常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怎、怎么了?” “翊常你,是去山里退治妖怪了吧……”夏目贵志有些迟疑的说着, “然后……” 嗯,要说退治的话……好像也差不多? “诶?”关翊常愣了一下, 忽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知道?” 他记得他之前只是说有事情要办, 并没有说是要到去找侓清啊。 “我认识的一名除妖师说的, 然后, 然后那只妖怪是不见了,但是那名退治它的人却没能……” 夏目贵志被斑拦在家里的时候,刚好名取周一也前来拜访,他立马就把这件事跟对方说了。 名取周一之后却又跟他说,那只妖怪被退治了,但如果退治它的人是他同学的话,很可能凶多吉少,所以他刚才在看见关翊常没事的时候才那么激动。 关翊常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 这个世界的还是有除妖师跟阴阳师的,自然式神也不会少,侦查类的式神也是有的,想必是有这类式神被安置在了那座山里,看到他进去了吧。 又因为他之后昏迷了,是被侓清他们直接传送回家里的,自然也看不到他出来,而侓清又被他带走了,妖怪的气息消失,便被认作是他们同归于尽了吧。 “不用担心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伤都没有。”关翊常拍了拍夏目贵志的肩。 “怎么了,你们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身后传来四月一日君寻的声音,转头一看,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跟夏目贵志。 “没事没事,来,我们回教室吧。”关翊常对着他跟夏目贵志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大早就奇奇怪怪的……”四月一日君寻嘟囔着,走到关翊常座位旁的时候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瞪大,动作夸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哇!!翊常你桌子上,你桌子上有蜘蛛啊!!” “早啊。”二科志麻打着招呼走近,站在在四月一日君寻身后探头。“这是在干什么?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了好大一声……” “喔!”她显然也看到了关翊常桌子上的蜘蛛,“是蜘蛛啊,这种季节很少见呢,怎么,四月一日你怕蜘蛛啊?” “我才没有怕!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四月一日君寻大声解释,“翊常你不要动,我这就打死它!”说着凶神恶煞的抄起了桌子上的书卷了起来。 “等等!”关翊常抬手阻止他,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将手指放在了那只蜘蛛的面前。 那是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让夏目贵志等人更加惊讶的是,那只蜘蛛居然跳到了关翊常的手指上。 四月一日君寻顿时急了。 “翊常!你这是在干什么,万一这是毒蜘蛛……!” “你不能来这里,”关翊常对着指尖上的蜘蛛说,“回家去吧。” 这种跟蜘蛛说话的行为非常怪异,但那只蜘蛛却像是听懂了一样,在他的指尖转了转,跳到了地面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虽然我知道在东亚是有人能够用笛子操纵蛇,但能操纵蜘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二科志麻惊叹的说道。 不管刚才那个是不是巧合,她对于关翊常敢于让蜘蛛跳上指尖的行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不会怕,但本能的还是会反感,更别说接触蜘蛛了。 “不、不是操纵,你们看啊,不是经常有那种报道吗,就是,就是用心去沟通的话总能传达??呃,用爱感化世间万物??” 关翊常有些干巴巴的解释。 二科志麻完全就是个普通人,但与他还有夏目贵志以及四月一日君寻混在一起时,说的话多少就要注意她。也不是说排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她知晓太多,被牵连进这边的世界然后遇到危险。 说实话,她之前去的那些漫展,因为到处都是cospy的人,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也不奇怪,因为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根本分辨不出来,搞不好还会兴高采烈的搂着对方的肩膀笑嘻嘻的拍照。 关翊常之前看到过二科志麻拍的漫展照片,在那些什么神还原或者超级逼真的coser里,他就瞅见了几个貌似是这边世界的人。 讲道理,山上的狐狸还有其他动物化成的精怪最爱热闹了,别说完全化成人形了,就是化形不完全顶着一对耳朵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也不会有人怀疑。 ……搞不好还会因为高颜值而被求合照,然后被合照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或者求合照排队排得老长。 “爱?”二科志麻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然后眼中猛的闪过一道亮光。“哦豁,仔细一想的话蜘蛛其实也很带感啊……如果是……属性的话……那就……”说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关翊常是一脸无奈。 刚才那只蜘蛛,是侓清。他能够操纵蜘蛛,可以说所有的蜘蛛都是他的化身,应该是借助蜘蛛偷偷跑出来看自己了吧。 “翊常好厉害啊。”四月一日君寻说着。 “你要注意一点,君寻。”关翊常突然道。 “诶?” “蜘蛛是很记仇的,你要是得罪了他们,那就不只是惹上麻烦那么简单了,绝对会被报复的。” 关翊常看着他。 “你的话,应该是明白的吧。” “……我不是会随便杀生的人啦。”四月一日君寻有些悻悻。 “不不不,说实话我觉得你某种程度上非常的大大咧咧,就是那种被人恨上了都察觉不出来的那种。”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这是什么典故吗?”二科志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听过络新妇的传说吗?就是指这个啦。”关翊常笑着回应。 第二天,关翊常再去上学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邀请。 夏目贵志说着的时候,他真的非常意外。 “我之前说的那个认识的除妖师,就是名取周一先生,嗯,你知道他吧?虽然是明星,但确实是很有实力的除妖师。”夏目贵志道。 “然后就邀请我跟你一起去除妖师的聚会?”关翊常挑眉。 “因为名取先生听说你帮了我,然后又将让他们苦恼的大妖退治了,所以就想邀请翊常你过去,说是感谢什么的……” “我之前也去过一次,不过名取先生说这次的聚会,会有个人切磋。” 关翊常明白那些除妖师,包括那个名取周一为什么会邀请自己。 他们之前有心退治侓清,放出的侦查式神却连门口都进不去,因为只要一进去就会被侓清手下的蜘蛛吃掉。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前往,结果这只妖怪却让他给退治了,本以为他死了,现在他却活着,自然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感觉有点麻烦…… 接着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决定答应邀约。 要说的话,他现在也很缺情报,不管是刀的,亦或者是式神的,在这种聚会上应该是最好获取的。 而且,比起之后被各方各路的人源源不断的试探,不如先从源头斩断。 “翊常?所以翊常你决定去吗?”夏目贵志温和的询问,“不去的话也可以的,不用勉强。” “你也是去的吧?” “我?”夏目贵志愣了愣,然后道,“嗯,我当然去,关于那边的世界,突然想要学习更多的东西。” “是吗,”关翊常笑着,“那我也当然也去。” 好像还挺有趣的样子。 嘿,这种场合,就是需要几个镇场子的。 而他家一点都不缺能够镇场子的。 哎呀,突然好期待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 名取周一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 尽管做好了准备, 但还是吃了一惊。 虽然夏目贵志说这是他的同学,自然也应该是少年的样子,但真正看到他那副跟普通少年没有区别的模样时,他还是吃惊了。 毕竟他把那座山里的妖怪退治了, 这么年轻的阴阳师, 以后前途无量。 “你好。”名取周一笑着打招呼,“你就是关翊常吧, 初次见面,我是名取周一。” 他对着关翊常眨眨眼睛。 “怎么样, 要签名吗?” “你好, 不用了,谢谢。” “……”有些尴尬。 不过名取周一又很快调整了过来。“虽然是初次见面,不过像你这样年轻的阴阳师很少见啊, ”他说着,“我看你的样子,有兴趣进娱乐圈吗?绝对会大火的噢。” 关翊常“噗”地一声笑出来。 “这是在夸我长的好看吗?” “对啊, 难道听不出来吗?那可就有点伤心了。”名取周一调侃着,“不过我说的话是真的噢, 要是想去娱乐圈发展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 “这边世界的这么年轻又帅气的人可不多,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呀。” “名取先生……”夏目贵志眼带无奈的看他。 名取先生各个方面都很好, 就是有时候太过自恋了。 “哈哈哈, 聊天的话, 还是去到目的地再继续吧,地方有些隐蔽,毕竟不能让普通人发现了,跟紧我噢。”名取周一一按头上的帽子,转身带路。 聚会的地方的确是非常隐蔽,估计没人能想到在无人的森林里会有这么大的一栋房子。 “到了,嘛,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不能通过结界就是了。”名取周一笑了笑,“进去吧。” 结果刚进去没多久,他就被各路的人拉走了,原地只剩下关翊常和夏目贵志。 “怎么,你不是来过吗?” “不,虽然是来过,但我也不熟……”夏目贵志抱着招财猫,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找地方坐就好了吧!夏目你这个笨蛋!”招财猫开口喊道。 他们于是走进了里面一点的地方,在觥筹交错的人群边缘坐了下来,想要等待名取周一。 在他们坐下之后,不知是否是错觉,周围的除妖师们的交谈声低了不少。 “就是他……” “我看见名取带他们进来了……” “不是抱着猫的那个,是旁边的……” “到底是怎么样把那只妖怪……” “喂,那边的!”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周边瞬间寂静了下来。 “是新来的吗?没见过的脸啊。” 关翊常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青年。 “啊,你在,跟我说话?” 周围的窃窃私语又忽然多了起来。 “藤原家的少爷……” “……听说脾气不怎么好啊,他们要倒霉了……” “藤原家一直都很强啊……” “啧,当然是说你了!”藤原启太提高声线。 “啊,是要自我介绍吗?”关翊常笑着,“我是关翊常,旁边这是我的朋友,夏目贵志,请多指教。” “谁管这个!”藤原启太的语气差极了,“我问你,你就是退治了山里那只妖怪的人??” “是,吧。”说是将侓清退治了总感觉很奇怪。 “那就来跟我比试一下,如果我赢了,就说明我比你强。” 关翊常看着他,歪了歪头。 哎呀,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应该是什么除妖师世家宠出来的小少爷吧。 “等等,你这样……”夏目贵志刚开口,就被藤原启太打断。 “先别急着拒绝比较好,毕竟,这个聚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不然你们参加的意义是什么?” “可……”他是知道有这种活动,但是没想到会轮到他跟关翊常,而且还是被点名参加。 名取先生也不在…… “比什么?”关翊常开口。 “斗技以及,”藤原启太的目光在关翊常空无一物的手上掠过。“赏刀。” 不等关翊常再次开口,他又开始说起了规则。 “斗技自然就是切磋技艺,赏刀则是说出刀被称为好刀的标准,并由此选出自己认为最好的刀。当然,既然你没有带刀,或许根本就没有刀,我也可以提供给你,然后你在里面挑。” 前一个还好说,后面一个明显就是欺负人了。 藤原启太根本就是看见关翊常没有带刀,所以才出这么一个比试方法,既然是他提供的刀,那这完全就是由他说事了。 关翊常抬手制止了夏目贵志,道:“好,那就开始吧。” 说实话,他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跟他比赏刀?那就让他听听这脸打得到底能有多响。 “你先请?”他挑眉,却又在对方准备开口的时候打断。“哦不,还是我先吧,这样比较不浪费时间。” 藤原启太看上去气的不轻。 “我认为的好刀,一是强大,二是美丽,最重要的是,要爱着自己的主人。” 关翊常说的话让人听来非常的诡异。 刀是死物,强大还能够理解,作为武器,自然是越强大越好,而后面两项就不能理解了。 美丽?又不是艺术品。 而爱着自己的主人这一点,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哎,我可没有要耍你看玩的意思噢,我是很认真的。”关翊常道,手掌往地面一拍。 “你那些刀,我还看不上眼,就先谢谢你了吧!” 他身前的地面像是水面一般泛起了涟漪,一把刀从波纹中缓缓升起。 夏目贵志是知道关翊常统领着众多刀剑付丧神的,上次亲眼看过,那些刀们个个不是国宝就是珍品。他之前看关翊常两手空空,还以为关翊常没有带刀,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召唤术。 藤原启太在看见关翊常召唤出刀来的时候就吃了一惊。 “这一把刀,你若是能赢过他,我无话可说。” 关翊常轻笑着。 “怎么样,三日月,你真的想让人将你跟那些劣品刀比较吗?” 然后,人们便看见神明自半空中显现身影,缓缓降临。 深蓝色的狩衣与发丝,发间是金色的流苏,含着新月的眸子带笑,绝美的付丧神就这么落在了关翊常的身边。 “呀,真高兴啊,这是说明,我是主君心目中最好的刀,的意思吗?” 他微微抬起袖子掩住下半张脸,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笑意加深。 “哈哈哈,在比赛吗?甚好甚好。” 付丧神看着对面一脸震惊的藤原启太,极其优雅的行了一礼。 “吾名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中被称为最美的一把,参上。” “是付丧神……刀剑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的话……不是……吗……” “居然说是天下五剑……” 藤原启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三日月宗近却是继续语气轻快的说着话。 “就算是上了年纪,我也认为自己是一把好刀呢,那么,”他缓缓将本体拔出刀鞘,刀锋闪着寒芒。“我的对手,是哪一把刀呢?” 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名刀中的名刀,藤原启太也是知晓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 “我怎么可能会有三日月宗近?”关翊常站了起来。 绝美的付丧神带着笑意垂眸,任由他的手抚在脸上。 “这就是我的刀,毫无疑问。”他抬眼看藤原启太,“所以,你的刀呢?” 藤原启太手里的刀却是拿不出手了。 即使拿出来,也只会成为三日月宗近的衬托品。 “好,好……”他咬牙切齿,没想到这项用来故意为难关翊常的项目反而是自己输了,顿时气的有些发抖。“这算是我输了,那接下来就开始斗技吧!!” 斗技才是重头戏,他绝对要把眼前这人打到地上去。 他没看见关翊常身边有跟着式神,怎么,难道他跟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一样,用的是式神咒符? 关翊常只觉得开心极了。 哎呀,这种打人脸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斗技?那就来点干脆的,足以威慑在场所有的人的。 “把你的式神叫出来,难道你是想让那边的刀剑付丧神参战吗?”藤原启太喊道。 “虽然三日月同样很强,但是,”关翊常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纸人,他这次前来可是做好了所有准备,“为了表明我的态度。” 紧接着,由纸人为媒介被他召唤而来的两名式神在众人面前出现。 那两道身影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红发的鬼王背后背着鬼葫芦,手按在肩上扭了扭脖子,一脸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背生双翼的俊秀男子一脸淡漠,手上拿着写有“祭”字的团扇。 “我的式神,大天狗,以及酒吞童子。” 第四十五章 “嗯, 这是哪?”酒吞童子道, 一双紫色的眸子不带感情的将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一把将关翊常揽过。“全都是人类,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怎么, 将我叫出来是为了什么?翊常大人?” 他的尾音压低, 气息吐在关翊常的耳边。 “酒吞童子,你这样对翊常大人太失礼了。”大天狗将关翊常从酒吞童子身边拉了过来, 询问道:“翊常大人,您将我还有酒吞童子召唤出来, 是有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是,”关翊常坏心眼的将声调拉长,脸上却带着笑容。“这位……唔,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名字,总之就是这位先生要来跟我斗技,然后我为了表明自己的认真, 只好将我最强的式神召唤出来啦。” 酒吞童子被他口中最强的式神给愉悦到了,虽然与大天狗并列让他有些不高兴, 不过算了。 “哈,斗技?”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跟本大爷竞技?在那之前, 如果能够站稳, 就夸赞一下吧。” 他的语气甚至是自大的, 却有着绝对的实力。 “是吗,斗技,我明白了,一定会为您献上胜利的。”大天狗道,看向了藤原启太。“那么,我的对手在哪呢?” 全场的人们在他们出现的瞬间便变得鸦雀无声,全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之前那人是说的什么?大天狗跟,酒吞童子? 拥有三日月宗近这把刀尚且不可思议,现在居然还有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作为式神? 日本传说中的三大妖怪在这里就占了两个,这两只大妖怪居然肯认阴阳师为主,真的可能吗? 可是,又不会是虚张声势的冒牌货。 这浓郁的鬼气与妖气,将全场都压制住了,就算不是那两只传说中的大妖,也是非常强大的妖怪,根本没有必要去假冒。 斑则是被大天狗与酒吞童子的气息激得在瞬间就炸起了毛,要不是被夏目贵志抱在怀里,它都要变回原形了。 所以……在这里的,大天狗跟酒吞童子是真的??! 那样的话,讲道理,还比什么?? 就跟之前关翊常召唤出三日月宗近,藤原启太就算拿出其他的刀也只会自取其辱一样,面对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他根本没有式神能与他们同台斗技。 除妖师跟阴阳师的式神分为两种,一种是在纸上画出特殊符,输入灵力之后创造式神,另一种则是收复妖怪作为自己的式神。 妖怪越强,作为式神自然也越强。 “怎么了!我感觉这边有……”名取周一和外面的人冲进来,在看见里面景象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抱歉抱歉,没事,他们都是我的式神。”关翊常说着。 名取周一的表情复杂,看了看夏目贵志,又看了看他。 “式神……”名取周一无话可说,虽然知道夏目的这个同学很厉害,但是厉害到这种程度让他有些挫败。 藤原启太在众目睽睽之下找茬不成还惨败,赶紧走掉了。 宴会还在继续,只是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关翊常的目的是达到了,借由藤原启太提出的斗技,对那些或多或少存着心思的人起到了巨大的威慑作用。 “什么?不打了?”酒吞童子说着,似是有些失望,但又理所当然。 这世上能与他一战的对手屈指可数。 “要酒吗?毕竟是除妖师们的宴会,这里的酒应该不会差。”关翊常问。 “自己一个人喝可没意思啊,你来陪我怎么样?”酒吞童子盘腿坐下,“不然我还不如回去。” “可我还要去搜集情报……”关翊常说,然后目光看向了大天狗。 大天狗表情淡漠,微微颔首。 “可。”他走到酒吞童子旁边,同样席地而坐。“我来陪你喝。” “嚯?”酒吞童子眯起眼睛,“这可真是难得。”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器量,输的人……”他隐晦的望了一眼关翊常的方向,勾起唇角。 大天狗抿唇,眼神凌利。 “多说无益。” “哈哈哈,那么,老人家就喝茶吧。” 三日月宗近端坐在一边,笑着道。 关翊常完全不知道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之间的斗争,他只是因为没有跟自己的刀与式神相关的消息而感到失望。 “谢谢你告诉我。”他一脸自然的对着眼前的除妖师道谢。 “不、不用……”那名除妖师的表情有些僵硬。 再问下去估计也没有知道的。 关翊常想着,那么在哪里会有知道这些的人呢? 不、不一定是人。 关翊常想起了四月一日君寻身上魔女的气息,那抹气息没有丝毫减退过,那就是说明他一定跟那名魔女有来往,而他又经常说在店里打工之类的话…… 那名魔女很可能是在做着交易,那么,情报应该也有吧? 改天去问一下四月一日好了。 宴会比预想中的时间要早得多的结束了,毕竟场地中坐着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人们几乎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 关翊常回去找大天狗跟酒吞童子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堪称诡异了。 两只大妖,一个狂气的笑着,一个一脸淡漠,以他们为中心隔出了一个圆心的隔离带,一旁已经堆了一堆的空酒瓶,三日月宗近则是端着茶在一旁微笑。 “翊常大人,您这是准备回去了吗?”大天狗看见关翊常走过来,立刻站起身。 “嗯,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目贵志貌似还跟着名取周一有事,他也打过招呼了。 “那可真是遗憾,大天狗,看来要比出胜负只能另找时间了。”酒吞童子放下手中的酒盏。“人类的酒还不错,但比起妖酒果然还是差了一些。” 他看向一旁的三日月宗近,话语带着挑衅。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难不成刀喝酒会生锈吗?” “呀,这可真是,”三日月宗近缓缓抬起茶杯喝了一口,“毕竟是两位的比试场合,我也参加未免不太好吧?” 他眉眼微弯,“哈哈哈,老人家还是喝茶比较好呢。” “嚯。”酒吞童子不置可否。“算了,回去吧。” 下一刻,他与大天狗都化作了原来的小纸人,飘着飞回了关翊常的手里。 三日月宗近则是变回了本体,同样被关翊常握在了手中。 结果这次过来没什么收获啊。 关翊常抬步向着门口走去,路径上的人都不自觉的避让开来。 他不禁生出了一种迷一样的爽感。 以前看那些龙傲天,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然后就得意忘形了。 关翊常看着眼前和风的房间,捂住了脸。 他忘了自己有被动穿过任意门的体质,因为最近都没有发生,所以一时间遗忘掉了。 然后这里又是哪里啊? 关翊常打量着这个房间,然后无力的拉开了门。 “欢迎光临,哎呀,还真是位不走寻常路的客人呢。” 门外的躺椅上坐着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她的唇角微勾,白烟从她手中的烟枪中飘出,一缕一缕的往上升高。 “你是……”关翊常一顿,“魔女?” “您可称呼我为壹原侑子,虽然是个假名,也比那样不近人情的称号好多了吧?” 壹原侑子的语气漫不经心,她看向关翊常,笑着。 “啊啊,我可是早就想要见您了,刚要叫在店里打工的小伙子邀请您来着,这可正好。” 店里打工的小伙子? 疑惑在关翊常的脑海中浮现了一瞬,然后便得到了解答。 “侑子小姐,我都说……诶,难道是有客人?” 关翊常转过头,与一脸诧异的四月一日君寻对上了视线。 “诶。”他瞪大眼睛,愣愣的。 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猛的提高了声线。 “诶诶诶诶!!!不是,诶,为什么翊常会在这里??!” “噢,原来你是在这里打工吗?”关翊常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什么?话说侑子小姐你,之前有想见的人在我身边,说的就是翊常吗??”四月一日君寻看了眼轻笑着的壹原侑子,又转过头看关翊常,看上去有些抓狂。“所以翊常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店里??我完全没听见脚步声!” “啊,这个,有诸多缘由吧。” “!难道是侑子小姐她……” “四月一日!从刚才开始你就好吵啊,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客人的面前,稍微注意一点。”壹原侑子捂着耳朵。 “对、对不起……”四月一日君寻瞬间就焉了下来。 “这位客人,是叫翊常吧?”壹原侑子从躺椅上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关翊常身边,眼眸半垂,“你也很辛苦呢。” “跟我来吧,不管怎么说,只要来到这间店里,就一定是有什么需求或者愿望,让我们来谈一谈交易吧。” 第四十六章 “然后, 交易是?”关翊常说, “特地将四月一日支开,是想说什么?” “我支开他是为了你,”壹原侑子优雅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你应该有很多事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 “不用,那么接下来, 让我们来说说交易的具体内容吧。”壹原侑子喝了一口茶, 抬眼看向关翊常。“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当然的, 可,”关翊常皱眉,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如果是他家的刀或者是式神, 那不用谈了,直接走人。 “你的,血。”壹原侑子一字一顿的说着。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疑惑, 就被腿上不知为何开始疯狂翁鸣的短刀吸引了注意力。 “药研?药研?怎么了?”他低头询问。 恢复原形的短刀无法回答,关翊常只能用手按住短刀的刀身,往里输入灵力, 强行将他安抚下来。 “真是把护主的好刀呢。”壹原侑子道。“你那把刀,是药研藤四郎吧。” “你知道?” “有着能够刺穿铁质药研的锋利, 不舍得爱惜自己的主人死去,我知道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壹原侑子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抱歉,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间这是怎么了。”关翊常用手指抚过短刀刀身, 他现在已经变得与往常无异。 “继续吧, 你是想要我的血对吗?” 关翊常是知道自己的血异于常人的, 但原因却又不知道,因此壹原侑子这会儿说想要自己的血,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放心吧,我要的只是很少的一点,也会好好收起来的。”壹原侑子道。 关翊常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却没有问。 “你是,想要情报对吧。” “是。”毕竟对方是魔女,来意被看穿并不奇怪。 “刀的话,我这里就有两把。” “什……?!”关翊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并且,还有一个封印着妖怪的封印石,最后……”壹原侑子指尖夹着一张蓝色的符纸,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关翊常桌子前。“这个也是你的。” “你的意思是……那两把刀,包括那个封印石,还有这张符纸,全都给我?!” 关翊常顿时有些懵。 怎么说,他现在就感觉像是那种,本来还打算跟商家砍价,结果对方不仅打了折还送了他一堆赠品。。 不仅没有惊喜的感觉,甚至还开始担忧起来,这该不会是假货吧,之类的。 而且那张符纸……很熟悉啊,这不就是召唤符咒么!感觉这个封印石封着的也是自家式神啊! “这些东西,全都是出于某些缘由放在我这里的,而且,我同样也只是支付对等的代价罢了。” 壹原侑子依旧微笑。 接着,关翊常几乎都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了,没想到壹原侑子只是用针扎了他的指尖一下,将指尖流出的那滴血珠收了起来。 “……那个,真的只要这么多就可以了?”关翊常总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跟占了人便宜似的。 “是的,这就足够了。但是,如果你觉得代价不对等的话,”壹原侑子道,含笑看了关翊常一眼,“可以的话,还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关翊常在看到她递过来的两把刀时,根本就没有犹豫的念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把有着金色的刀鞘跟刀柄,另一把则缠绕着念珠。 这是两把佛刀。 江雪左文字以及,数珠丸恒次。 “要我帮忙,具体是?” 关翊常又将封印石以及蓝符收好,问道。 “其实这是一个老爷爷拜托我的,但是我实在是走不开。你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壹原侑子说,“他是一所学校的校长,但是最近有很多年幼的学生都被掳走了,原因不明。” 学校校长啊……那就应该是诱拐犯或者人贩子吧?这种事情,交给警方不好么? 但随后他又想起了之前在银行门前十分坑的警官,而这又是壹原侑子拜托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的话,还没到时间,我会转告他,到了要你帮忙的时候,会有猫头鹰来通知你的。” 哈?猫头鹰? 关翊常又懵了。 直到走出壹原侑子的店,站在了街上,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爷子校长放着这么多高科技手段不用,偏要用猫头鹰送信通知。 关翊常之后就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说起来,他还没跟四月一日君寻道别。算了,反正明天在学校应该能见到的吧,虽然对方肯定又要嚷嚷好久。 在壹原侑子的店里看见四月一日君寻,其实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这说明他还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现在他的力量也提升的很多,能感受到自己跟刀与式神们的联系,所以也不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没有回去而到处寻找自己。按照之前的情况,自己就算没有回到家,其实他们也应该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关翊常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那个封印石,他犹豫了一会儿,将旁边的蓝符掏了出来,仔细打量着。他已经将江雪左文字跟数珠丸恒次传送回了本丸,想了想又将药研藤四郎也送了回去,这会儿他对现实中的蓝符有些好奇。 可没想到他都没看几眼,那张蓝符居然就那么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关翊常只感觉到手中一阵风,然后那张蓝符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喵喵喵?? 什么??所以说壹原侑子给他的果然是假货?? 关翊常几乎是转身就想回去找壹原侑子询问,然后步子才迈了几步,又忽地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捂住了头。 怎么,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还踏马有预感了。 关翊常面无表情,在心里面默数。 三,二,一。 下一秒眼前便是一黑。 …… …… 关翊常睁开眼睛时,与前几次都不同的是,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家的天花板,而是陌生的房间。 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眼前是一张圆桌,沿着圆桌坐了看起来跟他一样刚刚苏醒,完全搞不懂眼前情况的人们。 同时,他注意到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他往自己脖子上一模,果然自己也有。 “什么?这里是哪里?” “诶,我明明,我明明是在放学的路上,怎么会……” “这,好像不是学校举办的活动,的样子?” 醒来的人们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然后,角落广播响了起来。 [大家,你们好啊,你们呢,从现在开始,全员都要参加这个游戏哦] 不管众人惊慌的表情,广播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么,就让我来说明一下规则吧,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玩的游戏内容是——狼人游戏] “那是什么?!” “狼人?这到底是……” “喂!稍微安静一点!继续听!” 之后那个广播就详细的讲述了这个所谓的,狼人游戏的规则。 说白了,就是自相残杀的游戏。 混在人群中的狼人与村民,狼人要将村民杀光,而村民则要在伙伴死光之前将狼人找出来。 每天的八点进行投票,票数最多的那个人,将会被当场处刑。 最为残忍的是,处刑的过程必须由他们亲手进行。 从深夜0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结束,所有人都要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而狼人则会在0点到2点找一人当场杀掉,如此往复,直到决出最终的胜者。 [请各位往自己的椅子那里看,那里贴着一个信封,里面放有已经写好了各位身份的卡片,这个卡片不管是向别人展示,还是去偷看别人的都是不允许的] 关翊常倒是对那个胜者可以获得一亿日元的奖励没什么兴趣,毕竟他对钱不是很感兴趣。 听着广播的话,他往椅子底下一摸,掏出一个信封,打开。 嚯,村民。 之后还有预言者之类的? 关翊常扫视了四周的一圈,将各人或紧张或慌乱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 他将卡片收入信封,用一种冷漠得可怕的姿态,看完了一名女生因为拒绝这个游戏呛声广播里的人,最后脖子上的项圈拉长,以身首分离的姿态死去的全过程。 对于这个游戏,他心里有的感觉,只是有趣,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死掉他也不关心。 啊呀。 关翊常用信封抵住唇。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冷漠了?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他的刀与式神。 关翊常毫无动摇的样子,在一干惊恐的人中格外显眼,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什、什么啊,这个人……”一个男生瞪大眼睛看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眼泪。“为什么,一副淡漠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地上的尸体上收回,转而看向了关翊常。 “仔细看的话,身上穿着的也不是校服……” “我不认识他……” “……根本没人认识他……?” 一个女生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线问关翊常。 “你是,谁啊?” 第四十七章 “我?”关翊常扫视了他们一眼, “我叫关翊常, 跟你们一样,也对眼前的状况不是很了解啊。” 他歪了歪头,“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真的, 一点都没有动摇啊……这个家伙的血是冷的吗?” “说什么冷血, 毕竟我跟那边的女生不认识啊,我能是什么反应?”关翊常问道。 “什么反应……”一名女生瞪大了眼睛, 像是要崩溃一样大喊:“现在可是有人死了啊,居然还说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有人死了啊!!” “冷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一名男生说道, “都冷静一点,这种状况下要是混乱起来,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他深吸一口气, 对着众人说:“大家先来自我介绍吧,不管怎么说也要先认识一下。” “毕竟,一个半小时之后, 就要投票了。” 他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然而在各自都自我介绍完毕后, 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关翊常。 “果然,果然你就是狼人吧!!”大江赖大声喊道, 他就是那个最初注意到关翊常的男生。 “只有你不同啊, 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同一所高中的, 只有你不是!!” “没有错, 你就是狼人!”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抓住关翊常,却被对方一手打开。 “真、真的吗?你真的,是狼人吗?”小林玉子眼中带泪,后退了一步。 “肯定就是!所以……” “所以你要干什么?”关翊常打断他的话,看着表情错愣的大江赖。“按照游戏规则的话,找出狼人,就要亲自将对方处刑噢,所以你是要杀了我吗?” “做不到吧?”他的语气平静,“脑子是好东西,希望你们都能有啊,你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我却不是,这样岂不是太显眼了吗,然后一上来就将两名狼人的其中一个给除去,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我怀疑你的智商有那么一点问题。” “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啊!!难不成要我们投自己的校友吗?!” “你真的,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跟你不是校友,所以投票就要投我,按照你这种思想的话,我死了之后你打算怎么玩下去?自杀吗?” “总、总之大家先冷静一下……” “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只有那边那个家伙才能做到那副平静的样子吧?美子可是死了啊!!以那副凄惨的模样!说不定,说不定我们也会……” 关翊常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转身离开,背对众人挥了挥手。 “投票时间是八点对吧,那我先回房间里去,有事也别找我。” 他并没有兴趣跟这群人打好关系,如果游戏进展顺利的话,之后就是不停的互相猜忌,互相残杀,培养感情显然是多余的,当然了,也不排除有狼人利用感情的情况。 关翊常眯起眼睛,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游戏对他而言,仅是游戏而已,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是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他也仅是一个过客。 他从刚才就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种游戏里面,从醒来的状况看,他应该不是又一次的穿越,而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从刚才那些人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在路上突然被人从身后袭击,从昏迷中醒来就已经坐在这里了,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同一所高中的人。 那么,这游戏的举办者将他也带过来是为了什么?多一个界外者会很有趣?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来到这里,主要还是…… 关翊常将门关上,打量着整个房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结下的缘都会让我们重聚。 他打开衣柜,看到了里面靠墙而立的刀。 呀,好久不见了。 “山姥切国广。”关翊常说着。 他不想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是因为他的刀回到了自己身边而感到高兴。 关翊常伸手正要将那把刀拿起来,刀却像是突然一滑,往旁边倒了下去,刚好错开了他的手。 “……” 巧合?不,不是的。 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拿起那把刀,拔刀出鞘,凝视着雪白的刀身。 “面对许久不见的主君,你就这样子面对我?嗯?”他将尾音拉长,手指扶上刀身,从底部开始一直抚到刀尖,力气逐渐加重,然后原本毫无反应的刀顿时轻颤起来。 下一刻关翊常将指尖在刀锋上一划,同时输入灵力,极其霸道的将刀剑的付丧神拽了出来。 头上披着白布的青年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青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低低的喘着气,尽管如此,也还是低垂着头,不肯注视他。 关翊常顿时就被气笑了。 他顿时就多了一股冲动,跟那时拽过三日月宗近的锁链一样,像是做过许多次一般,他一把掐住青年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凝视着那双有些湿润的绿眸。 “怎么,山姥切国广,你这是什么一副什么样子?” “主、主君……” “是过的时间太长,所以你已经不愿奉我为主了吗,山姥切?” “不是的!”付丧神顿时急着反驳,“并不是……那样的……” 他抓着关翊常掐住自己下巴的手,说着话,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许些。 “只是,我觉得我这个仿品,配不上当主君的刀……” 您能记得我,我很高兴,但是…… 他又忽地松开了抓住关翊常的手,转而将罩在自己头上的白布往下拉。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您流血。” 不想再一次尝到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已经要疯掉了。 关翊常看了他一会儿,将手收了回来。 “所以,只是在撒娇吧?” 他没等付丧神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衣服,然后伏身直接吻了下去。 “唔……!!” 山姥切国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反抗。 关翊常的舌头在他的口中搅动,他却觉得不仅是口中,就连自己的本体也像是被舔舐过了一遍,战栗感席卷全身。 “主、嗯……” 他似乎是想要说话,话语却被堵住。 啊啊,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这种难耐的感觉,好想把主君抱紧怀里,可是不行,越是清楚的知晓这一点,就越是难挨。 两人的唇分开的时候拉开一条暧昧的银丝,关翊常一脸自然的看着满脸潮红的付丧神。 他的脸上也带着红晕,此时却颇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似乎是想要拼命将喘息平复下来的山姥切国广。 付丧神的手紧握着,不停的深呼吸。 关翊常抱住了对方,手抚着付丧神柔软的金发,在他的耳边低语:“什么感觉?很爽吧?怎么样,还想要更多吗?” 他的手撩开了付丧神的衣服下摆,摸到了对方腹肌的轮廓,感觉到手下几乎是一瞬间紧绷起来的肌肉,他笑了起来。 可他的手一动,山姥切国广便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付丧神再深呼吸一次,压低声音,“对不起,主君,是我的错……所以……” 他知道关翊常是在拿他开心,可是他受不了。 关翊常笑着,再一次凑近了付丧神俊美的脸,拇指抚过对方紧抿的唇,然后捧住了他的脸。 “啊,好可爱。”他说着,闭上眼睛,跟对方脸贴着脸,“真的好可爱,我果然很喜欢山姥切。” 付丧神因为他的话跟举动变得不知所措,最终还是表情僵硬的回了一句:“不许,说我可爱。” “不许吗?” “……不,请您随意。”语气干巴巴的。 “那就稍微这样子一会儿吧。” 被关翊常亲昵的对待,山姥切国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是很正常,全身感觉使不出力气,整个人像是浮在了空中。 主君似乎是睡着了,他一动都不敢动。将主君抬到床上也是可以的,可那会吵醒主君的吧,最重要的是,如此亲近的距离,他实在是舍不得拉开。 如果时间能就这么停止就好了。 在这里,只有他跟主君两个人。 然而现世总是不能如人所愿,山姥切国广只觉得才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了,敲门声将关翊常吵醒,他睁开眼睛。 “啊,我睡着了?”他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山姥切国广的指尖微动,似乎是想要抬起,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弹。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男生。 嗯,名字的话,他记得好像是叫早藤凉? “怎么了?”关翊常问道。 男生却是僵在了原地,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话,却没能发出声音,好半天才像是缓了过来,抖着声音道:“那、那个,第一轮投票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让我来喊你。” “噢,是吗,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去。” “那、那我先走了!!”早藤凉说完,立刻转身像是逃一样离开了。 关翊常还在纳闷他怎么会是那副样子,却不知他在开门的一瞬间所遭遇的,让他心脏骤停的杀气。其实早藤凉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杀气,他只是觉得在门开了以后,宛如有一阵寒风刮过,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汗毛倒数,本能的就想要逃跑,觉得可怕。 仿佛有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架在了颈边。 第四十八章 “山姥切, 你先待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关翊常转头对着付丧神说。 “……不用我跟随您吗?”付丧神问道, 过后又自嘲起来,“也对,像我这种仿品……” 关翊常则是瞥了他一眼。 “又在撒娇?还想让我吻你吗?” “……!”山姥切国广的话音戛然而止,随后有薄红染上了他的耳朵。“不是……” 他的眼神游移着, 用手背挡住了脸。 关翊常去到进行投票的房间时, 发现自己貌似是最后一个到的。 距离八点只剩下了五分钟,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本来是想着赶紧结束回去找自己可爱的刀,却有人带着浓重的针对意味出声:“真是悠闲啊, 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是认为自己一定不会被投票吗?” 关翊常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噢,这是谁来着?好像是叫大江赖? “我觉得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如果我是狼人,而你们在这一局就把我投了出去,那这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们一定要一意孤行,那我也无所谓啊。” 毕竟, 他怎么也不可能会死在这里,对于这种生活在科学社会的少年少女来说, 他所处的世界跟他们根本就不一样。召唤来大天狗, 在这里刮一阵风, 什么人都死光了。 “而且啊, ”他勾起唇角,“我还要谢谢你们喊我过来呢,如果要是到了时间没有投票,就算是违反游戏规则吧,然后这个项圈就会收紧或者拉长吧,你们要是真想我死,那不叫我不就好了?” 啊,虽然这个项圈对他来说没什么威胁。 “那不就是,见死不救吗,在还没有确定身份之前,随意让一个人去死什么的……”早宫梨子紧抿着唇。“我们还做不到你这么冷血,对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关翊常没有理会她话语中浓浓的职责意味,只是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圈圈的走着,然后,终于指向了八点。 他跟着其他人一样,将手指向了别人。 大江赖指的当然是他,而他指的对象则是随意的,而这个刚好被他指到的对象,就是小林玉子。她紧咬着唇,对于关翊常指着自己感到十分愤怒,但最终却没有说话。 因为即将要处刑的对象被选出来了,是大江赖。 男生的手甚至还指着关翊常,这会儿愣住了,表情定格在了脸上。 他本以为关翊常一定会被投出去,结果扫视了一圈,却惊悚的发现大多数指着的对象,好像,是自己啊? “——哈啊啊啊啊啊???!!!”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声音里带着恐惧和不可置信。 “为什、你们都疯了吗?!选我干什么啊!!我是村民啊!村民啊!!”他一下子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嘶吼道。 [投票结束了,看来已经有结果了呢,如同之前说的一样,处刑的过程将由你们亲自完成] 广播又响了起来。 [处刑方法随便你们选择,工具也有在角落的箱子里准备好] [但是工具在别的时间拿出来会受到惩罚,还请注意] [另外,如果在投票结束后十五分钟都没有完成处刑,全员都会收到惩罚] 广播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将大江赖逼得更加疯狂。 “为什么啊!!所以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投我啊!!不是都说了哪边那个异类才是狼人吗?!绝对是哪里错了!他才是狼人!!” “为什么不相信我啊!!”他吼着,溢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了小林玉子,女生顿时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毕竟还只是个少年,突然被带到这种残酷的游戏里,还没从亲眼目睹人死去的打击中缓过来,这会儿又要面对自己有可能要迎接的死亡。 他根本不能面对,他还年轻,怎么能接受自己就这样死了呢。 “然后,那个处刑,要由谁来做?”另一名看上去很冷静的女生,北上千早说道。 “处刑……呜,真的要……”小林玉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瑟缩着。 “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如果不动手的话,我们全员都会受到惩罚!你是想被绞死吗?!” 北上千早低声喊道,然后看向了大江赖。 大江赖顿时后退了一步。 “不、不会吧,你们该不会真的想……我们,我们可是同一间高中的,我们是同学啊!”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然后猛的转身冲向门口。 “不好,他要逃!” “不能让他逃了!他逃了的话麻烦的会是我们!” “快拦住他!!” 大江赖跑到门口拼命的按着门把手,但门却纹丝不动,他终于绝望的发觉门早已经锁了起来,他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他转过身,背靠着门,一头冷汗的面对围过来的昔日校友,声音颤抖:“喂、喂!!我说啊,你们是认真的吗??别开玩笑啊……”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不做的话。”北上千早语气平静,但手指却是颤抖的,她环视了沉默着的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 大江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角落,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了一把斧头。 大江赖汗如如下,似乎是想要挪动脚步,双脚却一软,跌坐在了地面上。他急促的呼吸着,眼神涣散,随后表情猛的狰狞了起来,嘶吼着冲向北上千早。 可他最后还是死了。 杀他的不是北上千早,而是早藤凉。 大江赖死得很惨,整个脑袋都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拖出一地的血痕。 尸身无力的倒下,喷涌而出的血溅了早藤凉满头满脸,他瞪大眼睛,手里拿着还在嗡鸣的电锯,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崩溃一般坐到了地上。 他原本不是想要杀大江赖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动手的勇气。 大江赖突然发狂冲向北上千早,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斧子。北上千早被吓得尖叫着躲了过去,大江赖就红着眼要砍向离得最近的早藤凉。 “我不能死!!我才不要死在这里!!!死的是你们!!”他吼着。 早藤凉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出于本能的就捞起了箱子里的电锯,手忙脚乱的拉开电链锯,闭着眼睛就挥了出去。 没想到电锯直接将大江赖的头砍了下来。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女生们大多都捂住了嘴,而男生们则是扭过头不忍再看。 关翊常在这种时候仍然是一个异类,与之前一样,他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或悲伤或震惊一类的情绪,众人自然就对他生出了排斥感。 尤其是他在开口说出显得极为冷漠的话语的时候。 “尸体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吧?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吧,抬回他的房间里去。之前那个女生的尸体不见了,也是你们处理的吧?” 没有人回答他,女生们互相安慰着,男生们则是沉默着去处理尸体,关翊常完全被排斥在了他们的外面。 他也不在意,直接就转身走向门口,香取拓却叫住了他。 这是一开始就主动去搬运第一个死去女生尸体的人。 “为什么,你会这么冷漠?”他的声音像是压抑着悲痛,“虽然我们可能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你也不是我们高中的,但为什么你能这么冷漠?” “在这种情况下,看见有人死去你真的就漠不关心吗?!” 看来这是一个富有正义之心,看到路边有老奶奶就会去搀扶的人。 关翊常叹了口气。 ……这种人,通常死得很早啊。 尤其是在这种自相残杀互相猜忌的游戏里,过多的同情心会加速自身的灭亡。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指责我的呢?”他问,“说实话,我觉得我能够费心记得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就是我尽最大力气做的事了。” “第一,”关翊常说,“我跟你们既不是伙伴,也不是朋友,在这种游戏机制下跟你们结交没有任何意义。第二,我的确是对有谁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感觉,你也不能逼我特地演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以上,除了必要的时候,建议你们不要来找我说话,这不是高冷,只是我们之间的对话一定会充满了不愉快,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 “你……”香取拓哑口无言,但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算了吧,香取,他这种人我看就是不正常。” “再多说也是没有用的,就不要浪费口舌了。” 其他人劝诫他,看向关翊常的眼神里带着不善。 “对对,你们要玩团结不要算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关翊常一边说着,一边推门离开,门锁在处刑结束之后就打开了。 他转头对着众人微笑。 “晚安,祝你们好运,要是能活下来就太好了呢。” “……!!”众人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今晚潜藏在他们之中的狼人会行动起来,到时候是平安醒来看到太阳,亦或者是就此沉眠在这个鬼地方都还是未知数。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之前凑到一起的人都下意识的分离开来,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关翊常没有管众人是什么反应,他转身就走。 啊,想起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的山姥切国广,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脑子中浮现出付丧神略含羞恼的绿眸和薄红的耳朵…… 自家的刀实在是太可爱了!! 第四十九章 关翊常一回到房间, 在等待着他的山姥切国广立刻站了起来。 “主君。”他低声唤道, 随后微微皱起了眉,走近。“血腥味?” “别担心,不是我的。” 他当然知道这是不是关翊常的,关翊常的血他是最熟悉不过。 像是想起了什么, 山姥切国广抿唇, 抓着本体的指尖发白。 顿了顿,他又开口:“主君, 这房间里有摄像头……” “啊,那个的话, 我一开始就已经处理过了, 没事。”关翊常说。 这个恶趣味的游戏可是全场都被录播,不知道在哪里放送着呢。 嘛,用灵力构造虚幻的场景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我稍微想了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关翊常看着付丧神。 他在这个游戏里大概是属于界外者一类的角色,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面对除自己以外都是同一所高中的其他人,肯定无法第一时间融入进去, 不可避免的被怀疑,没有伙伴, 孤独的痛苦,这些应该也很有看点。 小心翼翼的营造着与其他人的关系, 没有被投票还好, 要是被投了出去, 那一瞬间肯定会想自己之前的种种付出, 而这些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最终自己还是被排斥的,然后崩溃掉吧。 至于被放在衣柜里的山姥切国广,是游戏举办者留着这个界外者的另一条末路。 要是狼人晚上刚好选到了这个人,而这个人的手里又有刀,发生打斗的话,那该多有趣啊。 可惜游戏举办者不知道这把刀是山姥切国广,更不知道这是关翊常的山姥切国广。 怎么说,他现在之所以还参加这个游戏,大多是因为对这个游戏本身感兴趣,然后再是为了感谢一下这个游戏的举办者将山姥切国广送到他身边来。 他跟山姥切国广说原因,对方却是一脸淡漠的说:“没有用,他们无法将我□□。” 除了主君以外,其他人想要使用他都只是妄想。 关翊常怔楞了一下,随后一把抱住了付丧神。 “山姥切真是太可爱了。”他的话里带着调侃。 “请、请不要拿我开玩笑!”付丧神似乎是有些气急。 “今晚就麻烦你守夜了,山姥切。”关翊常笑道,坏心眼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当然,要是你想要进行寝当番的话,也是可以的噢,或者夜袭也成?” “寝当……!”付丧神一口气没提上去,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还有夜袭什么的我不会做的!” “哈哈哈哈哈!!”关翊常顿时大笑起来,揉乱了他的一头金毛。 “守夜,我明白了。”山姥切低声道,“我会做好守夜的工作的。” 在这里,主君的刀只有他一把,他当然要保护好主君。即使是仿品,也不会输给他们的。 “嗯。”关翊常的表情柔和下来。 晚上关翊常十分心安的睡了,山姥切国广抱着本体坐在他的床前。 灯已经熄了,付丧神却能清晰的看清床上青年的脸。 他久久的凝视着,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对方的脸时忽地一顿,指尖颤了颤,然后收了回来。 付丧神将身子伏低,在尽可能近但又不会使他惊醒的距离,缓缓靠近了青年。黑气不知从何处浮现,围绕在他的身边,将他身上的白布都显得晦暗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那人的气息萦绕着自己,原本在焦躁着的什么这才平静下来,黑气也逐渐消散开来。 四周一片寂静,有的只有自己大的怕被对方听见的心跳。 下一刻付丧神猛的转身看向门口。 他听见了脚步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山姥切国广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前,一手按在了本体上。 脚步声逐渐靠近,如果那是这游戏里的‘狼人’的话,只要一打开主君的房门,他便会在瞬间将对方斩杀。 为了不吵醒主君,就不能让对方发出惨叫,那就一击毙命吧。 精准的一刀划开对方的喉咙,然后接住倒下的尸体,在主君醒来之前处理好一切。 脚步声越来越大,然后突兀的停止,山姥切国广知道有人停在了门外,他面无表情,绿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房门,就等着来者开门进入。 可是那人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脚步声逐渐远去,随后山姥切国广听见了有什么重物倒地以及关门的声音。 他记得主君说过,这个游戏是一天晚上只能杀一个人? 付丧神想着,退回了关翊常旁边,却没有放松警惕。 关翊常起床的时候,金发青年正捧着换洗衣物站在一边。 似乎是看出来关翊常有些疑惑,山姥切国广道:“如今主君身边只有我一把刀,近侍的工作自然也由我来做。” 顿了顿,他又习惯性的自嘲着:“是吗,反正像我这样的仿品,还是……” 接着说到一半猛的僵住,深吸一口气,变得紧张起来。 山姥切国广这副动作的全程都被关翊常看到了,他大笑起来。 “怎么,山姥切,你在紧张什么?嗯?” “不、不是,我……”付丧神结结巴巴的解释,关翊常却是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啦,不逗你了,”关翊常说,然后在付丧神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早安,山姥切。” 接着他就去洗漱了,而付丧神则是在原地僵住了身子。 噢,看上去快要炸了。 关翊常没打算出门,出门会遇见那些人,他就等着他们发现尸体,然后各种推理,等到晚上八点前参与投票就好了。 要说吃饭问题的话,其实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变成了不吃饭也可以了,起码不会饿死,就是有些想念烛台切光忠的手艺。 山姥切国广如今是付丧神之身,按理说也是需要进食的,但关翊常询问的时候,却说自己并不需要。关翊常观察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逞强或者说谎,也是有些疑惑,但付丧神却怎么也不肯说。 关翊常只能作罢,他就待在房间里调戏啊不,将诸多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山姥切国广。 付丧神听着,脸色几番变换,最终还是变得平静。 在晚上快要到八点的时候,关翊常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好了,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一趟了。”他看着山姥切国广,“跟昨天一样,在这里等我。” “……是。” 山姥切国广应道,握紧了自己的本体。 没有刀不想待在自己的主君身边,他看着关翊常离开的背影,看着门缓缓关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主君身边没有保护他的人,即使知道外面都是些没有力量的人类,主君没有那么容易受伤,他还是忍不住。 一朝被蛇咬。 恐怕他现在看见那人流血都会疯。 只不过那副姿态极为冷静,根本看不出来。 这边关翊常已经到了投票的房间,不出他所料,这次已经没有人特地来通知他了。 被杀掉的人,是众人中三名女生之一的,一名叫麻生直美的女生。 据说是被一刀刺中了心脏,鲜血染红了床铺,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距离八点投票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小林玉子的眼睛还是红的,她啜泣着,似乎还不能接受麻生直美的死。 “今天醒来后,房间里的电视亮了。”早藤凉面无表情的开口,自从他昨天失手将大江赖亲手处刑之后,他就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无比沉默,如今突然出声让不少人吃了一惊。 “你们也看到了吧。”他漆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亮,看着众人。“那个,所谓的动机影像。” 没有人说话,众人都是一副阴沉的样子。 那个动机影像,告知了他们仇恨的对象。 就像早藤凉。 他原本就是一个性格内向的男生,在学校跟班级里,一般都是独来独往。 可他之前是交过朋友的,唯一一个朋友,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段时光他们在一起是有多么的快乐。可是,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很快就死了。 死于自杀。 至于自杀的原因,则是对暗恋对象求而不得,被狠狠拒绝之后一时想不开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早藤凉到现在都不想相信,他的朋友,那个开朗的,甚至已经逐渐将自己也带进了阳光下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事。因为他什么都没对自己说,直到最后的一次见面,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然后,就这么突兀的自杀了。 早藤凉甚至不知道他的暗恋的那个对象是谁。 而房间里的那个电视播放出来的画面,却告诉他了,那个对象,正是麻生直美。 即使知道对方可能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却抑制不住自己去迁怒对方,以至于现在麻生直美死了,他的心中还生出了些许快意。 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游戏中应该活不下去了。即使找出了狼人,村民取得了胜利,他也无法在社会里生存下去了。 “你们也看到了吧。”早藤凉语气平静的又说了一遍,“在投票开始前,各自说说怎么样。” “你是想说,狼人是因为这个动机影像所以才去杀北上千早的吗?”小林玉子的声音颤抖。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早藤凉僵硬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毕竟,如果这真的是一个仇恨的连锁的话,我仇恨的对象正是麻生直美。” “什……!”香取拓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然的就说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话会……” “被怀疑是吧,我明白的。”早藤凉道,“但是,与其被推理出来,还是自己亲口说出来比较省时间吧。” “来,大家都说出来吧,投票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的神情麻木。 这样的早藤凉让众人心惊,因为他们大多都看出来他的状态非常的不对劲。 他心存死志。 第五十章 “要说什么仇恨对象的话, 我应该, 是大江赖吧……”小林玉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似乎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对、对不起,具体的事情,我不想说……” “我的话, 是小林。”北上千早抿了抿唇。 “诶、我, 我……” “不用多说,那都是过去了, 我也不想说。” “我的话,”香取拓顿了顿, 然后看向早藤凉, “是你。” 早藤凉似乎是有些惊讶,那双无神的眼睛睁大了些,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是吗, 我还真没想到。”他说,“不管是我做了什么,都非常抱歉。” 他又露出了那个僵硬的笑容, 接着转向关翊常。 “那么,你呢?” “我?很遗憾, 我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电视。”关翊常道,“如果说你们之间真的存在所谓的仇恨连锁的话, 那跟我没关系, 你们根本就没有人认识我吧?” “真的吗?”北上千早紧盯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说谎?现在这个时间, 要回房间确认也来不及了,我们怎么知道你房间里是不是真的没有电视?” “噢,好像有点道理,但你又如何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呢?”关翊常把问题推了回去,“这种跟薛定谔的猫一般的问题,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还是说,你是想要诱导什么呢?” “哼,”北上千早冷笑一声,“这种事情,自然只有当事人清楚。” “可是,不管我房间里有没有电视,也不管我有没有看那个动机影像,其实你是已经知道我真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吧?”关翊常眯起眼睛。“死掉的人的房间全都可以自由出入,他们的房间应该也有在播放动机影像才对,我不相信你们会没有去调查。” “可不要告诉我因为房间里有臭掉的尸体所以不敢进去这种烂到爆炸的理由。”他轻笑一声。“说到底,你只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毕竟我跟你们相比实在是太过异常,让我猜猜,你是怀疑我跟幕后黑手有关系?”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气氛紧张起来,其他人也全都看向了他。 而关翊常却是面不改色。 “很遗憾,”他指了指脖子上的项圈,“我也是无辜的被害者,讲道理,跟你们不是同一个高中的真的不是我的错。” 北上千早皱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时针却已经快要指向八点。 “现在还是不要吵比较好吧??所以到底要投谁啊!!” “呜……请不要指我,求求你们了,我真是不是,真的……” “啧。”北上千早看上去有些烦躁,她的眼睛一片晦暗。“投票的话,对象是谁不是已经明了了吗。” “什、什么?” “难道,是……”香取拓看向关翊常,苦笑了起来。 “不。”北上千早面无表情。“——是你。” “……哈?”香取拓瞪大了眼睛。“什、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 他用着“别开玩笑啦”一样的语气,看上去很轻松。 “不会有错的。”北上千早说,“我是预言者,昨天晚上,我查过你的身份,你就是狼人。” 少女出人意料的冷静,“真是佩服你,虽然不知道你的同伴是谁,但在杀了人之后还能一副领导的样子,我都要作呕了。” 香取拓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沉了下来。 “为什么要说我呢,实际上,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预言者吧,这样的话,反过来,你是狼人的可能一下子就提高了。” 他一下子看向关翊常跟早藤凉,“你们怎么想,你们也相信她,然后要投票给我吗?”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你的手心,好像出了不少汗呢?”关翊常道。 “……!!”香取拓一惊,下意识的将手抹在了衣服上,”这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啊,出汗也很正常吧?”他反问道,额前流下一滴汗。 “喂,早藤,你不会也认为我是狼人吧?”他有些尴尬的笑着,问着早藤凉,却在对上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后背一凉。 “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在学校里听过你的传闻。”北上千早说,“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什么悲伤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香取拓不安起来,他的声线提高。 他的手撑在桌子上,握紧拳头。 “要说的话,我也没想到你就是狼人啊!!我明明那么信任你!!” 北上千早的嘴唇颤抖了一瞬,用力闭上眼睛。 看见没有人回答自己的话,香取拓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又看向小林玉子。 “你不……” “啊啊啊啊啊啊!!!”小林玉子却是在下一刻尖叫起来,整个人像是崩溃一样大喊着:“我不要再这样了!!不要这样了!!” “像这样……互相猜测,互相残杀……呜……”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事,我已经受够了!!” “我……!!”香取拓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耳边却传来钟表“哒”的一声轻响。 八点到了。 “不,不,等等,”他终于慌了起来,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你们等等,等等!!听我说,听我说啊啊啊啊!!!” 有三只手指向了他。 结局已定。 [投票结束了,这次也与之前一样,辛苦大家啦(笑)] 广播响起。 “喂喂喂,看玩笑的吧?” 香取拓浑身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林玉子,半响又看向其他人。 “我,我之前是有多么努力的带领着你们,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啊啊啊!!!” “处刑,谁来?”北上千早干涩的问。 “我来吧。”早藤凉轻声开口,走到角落,拿起了那把电锯。“反正我已经做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 “别担心,”早藤凉语气平静,向着香取拓走去。“你们会干干净净的回去的。” “住手……住手!!早藤!!你难道忘了……啊啊啊啊啊!!”话语没能说完,香取拓忽地惨叫起来。 他想要逃跑的腿被早藤凉一下子锯断了,跌坐在地上徒劳的伸出手,还没能再次开口,又被他直接锯穿了脑袋。 原本抬高的手顿时就落了下来,香取拓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早藤凉再次被浇得全身都是血,只是他的神情与昨天却是大大不同。 即使知道出于昔日的同伴感情,在处刑的时候当然是尽量不要让对方感觉到痛苦,越干脆越好,但看见毫不犹豫就下手了的早藤凉,北上千早一摸后背,居然摸到一手的冷汗。 “这样就好了,”早藤凉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处理的。” 简直与昨天的他判若两人,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再也修不回来。 北上千早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关翊常。 “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关翊常笑着。 “别在那里开玩笑了!”北上千早“砰”的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你刚才投票的时候指我了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很简单啊。”关翊常站起身,“你之前一直针对我,我不高兴了,就怼回去咯。” 他的语气轻松,让北上千早忽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没把这场性命攸关的游戏放在心上,他是真的把这当作一场游戏。 对,就像是假日里随意下着的围棋,又或者是其他。 “你这个……疯子……”北上千早咬牙切齿,“我还想活下去,能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吗?!” “哈哈哈,看情况啦。”关翊常对着她挥了挥手,走向门口,然后微微偏过头,“不到最后,谁是狼人还不知道呢?” 他不再理会北上千早,直接回到了房间。 晚上,自然还是由山姥切国广守夜,忠心耿耿的刀一如既往的戒备着,在深夜时分,再次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金发的付丧神手持本体,跟昨晚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前。 那个脚步声同样在门前停下了,只不过,它没有再响起来。 因为门外的人拉开了房门。 那人手持匕首一身黑衣刚踏进来一步,余光忽地看见了刀剑在黑暗中的刀光。 那人一惊,像是没有想到房间里的人不仅没有睡,还能有武器防身。 她慌忙中竟然用匕首挡住了付丧神的的一击,但却因为不敌对方的力气,闷哼一声下一刻匕首脱手,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时她也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这人一头金发,容貌俊美,装束是怪异的,但绝不是这个游戏里她见过的人! 她倒吸一口凉气,根本没有疑惑思考的时间,不再犹豫迅速撤离,看这青年那毫不犹豫的挥刀,他绝对会将自己杀掉! 山姥切国广持刀正要追上去,却因身后关翊常的声音停了下来。 “山姥切,怎么了?” “主君。”山姥切国广忙将刀收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万分抱歉,我吵醒您了吗?” 付丧神抿着唇,看上去有些沮丧。 不过他却是不敢再说果然因为自己是仿品这种话了。 “不,你保护了我,做的很好。” 关翊常说,拉住了他的手。 付丧神顿时僵住。 而他的主君却是不知道他的感受,一边想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他的手。 山姥切国广今天也不太好。 第五十一章 “看见那人的样子了吗?” “对方蒙着脸, 但可以从轮廓以及身形上看出是一名女性。” 山姥切国广干巴巴的答道, 努力忽略从手上传来的感觉。 “女性,吗。”关翊常笑了起来,然后将付丧神一拉,一起倒在了床上。“接下来对方就不会再来了。” “主君……!!” “睡觉。”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 关翊常的房门就被敲响, 他睁开眼,一把按住瞬间起身去摸刀的山姥切国广。 “别紧张, 山姥切,我自己去看。”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 却在门外那人想要进来的时候一把顶住了门, 使门只开了一小半。 “北上小姐,我对你可没兴趣。”言外之意就是,这么急切的往男人房里钻, 你想要干什么一目了然。 北上千早顿时咬起牙,她自然听懂了关翊常的话。 “你……!我对你也没兴趣,但是你这么紧张的把门堵住, 难道是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哎呀,讲道理。”关翊常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我的房间?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急切的要看我的房间?” “你这语气,就跟知道我屋里藏了别的女人然后过来捉奸的一样?”他瞥了北上千早一眼。 “不要转移话题!”北上千早提高声线, “有人说听见了你房间里第二个人的声音!我有理由怀疑你房间里藏了别人!” “有人?那人是谁?这里可就死剩四个人了噢。”关翊常问道, 然后不等北上千早回答, 他又接着说:“听见我房间里有声音?那又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昨天晚上?” “再说了, 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在自言自语也是可以的吧,改变声线也不难。” 面对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北上千早有些卡壳,本以为关翊常会就这么将自己堵在门外,毕竟她也没有那个力气强行推开,没想到关翊常却在下一刻后退了一步,回到了房间里。 “看吧看吧,”他伸了个懒腰,“要是能找到什么东西就太好了呢?” 北上千早不想再回他的话,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关翊常此时让了开来,她也毫不客气的走进了房间里,将整个人房间扫视了一遍。 将衣柜以及其他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难道是之前乘机逃走了?”她喃喃道。 “够了吧,北上小姐,要当侦探也不是现在啊。” 北上千早抿着唇,再看向房间内的床铺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瞳孔一缩。 “刀?” 关翊常的床上,正静静的躺着一把刀,这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有刀?!”北上千早质问着,同时警戒的后退了一步。 “什么怎么会有刀,我的刀跟我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关翊常十分自然的说着,然后走上前,将那把刀拿起。“我可爱的刀,你要不要看一看?” 他笑着,然后又忽地话音一转。 “开玩笑的,就算你想要看,我也不会给的。” “……” 北上千早看着他,又后退了好几步。 关翊常这副样子,在她看来跟精神病人没有任何分别。不如说,她现在终于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不会面对人的死亡而无动于衷,也不会拿着刀称其可爱,更不会将性命攸关的情况当成是游戏。 关翊常手里拿着那把刀,就算是他下一秒突然砍过来,北上千早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现在的状况是,还存活着的,在这里的参赛者只剩下了四人。 而关翊常根本就是个疯子,早藤凉的精神状况也不对,小林玉子只会哭哭啼啼根本派不上用场,从根本上来说能依靠的对象一个都没有,只能靠自己。 “你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 北上千早退到了她认为安全的距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如果是放在那个盒子里的武器的话,在处刑以外的时间拿出来不是会受到惩罚吗?为什么你会没有事?!” “什么盒子里的武器,我说了,这把刀本来就是我的啊。” 关翊常道。 “……”北上千早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妄图跟一个疯子交谈根本就是一件无比滑稽的事情,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哎呀,好像被人当成是神经病了? 不过这样的话,北上千早对他的针对也会减少吧,毕竟这种事情对神经病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关翊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接着将门关上,看着眼前又突然出现的付丧神。 “怎么,山姥切,这么干脆利落的回到了本体,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吗?” “……被看见的话,会给主君您添麻烦。”山姥切国广将头上的白布扯低了一些,低声道:“主君参加的这个,房间里不是不能有其他人的?” “话是那么说,但毕竟只是个游戏,而且,”关翊常眯起眼睛,“你听见我的话,其实是感到很高兴的吧?” 关翊常口中的话指的是什么,山姥切国广是知道的。 ——我的刀。 这样的语句,能从主君的口中说出来,得到了承认,身为主君的刀,听见这样的话,感到高兴和幸福是当然的。 只不过山姥切国广一向都是一把不善言行的刀,他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感受如实的说出来。 所以金发的付丧神只是低下了头,用脑袋上的白布跟额前的发丝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关翊常问的哪一句只是习惯性的调侃,因此他没有听到付丧神半响之后,低低的“嗯”的一声。 他只是在期待着晚上的投票,因为狼人每天晚上只能选择一个杀害对象,而昨晚的袭击被山姥切国广挡下了。 这就意味着,昨晚没有人死亡,但是,投票仍要继续进行。 八点前,关翊常如以往一般来到了投票的那个房间。早藤凉依旧双眼无神,小林玉子依旧一脸不安,而北上千早则是一副焦躁的样子。 “怎么样?你们决定好投谁了吗?”关翊常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反而是小林玉子又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她啜泣的声音引来了北上千早的怒骂:“够了吧!!你从一开始就哭到了现在,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小林玉子被她吓得一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对不起……但是,但是我真的……” “啧!” “你们,不能确定投票的对象吗?”早藤凉说着,“那么,待会儿就投我吧。”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不知道自己即将引来的结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在场的人里面不会有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 北上千早也被他吓到了,顿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喂!不要开玩笑!!你明明知道……!” “我没有开玩笑。”早藤凉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不要紧的,如果是担心最后没人处刑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的,只是可能要麻烦你们处理一下尸体,我会尽量将血迹减少一点的。” 他就这么说着请求他们为自己收尸的话。 “这大概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朋友经常跟我说,帮助他人是好事。”早藤凉僵硬的笑了起来。 “这个不是帮助不帮助的问题吧!!你会死的啊!!你们,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北上千早握紧了拳。 “怎、怎么办?真的要,投给早藤君吗?”小林玉子哽咽的问道。 “那种事情不要问我啊!!”北上千早看上去快要崩溃了。 就算是在这个游戏里活了下来,精神状态也不可能保持完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亲手将同伴处刑,近距离的看完全程,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冷静。每一次投票,伸出的手都明确的带上了“要杀死这个人”的信息,哪怕自己没有亲自动手,也是刽子手之一。 “稍微等一下。”关翊常开口,“虽然昨晚没有人死亡,但是,狼人选择的对象是我哦?” 他指着自己。 “因为我的刀保护了我,所以狼人才不得不撤退了,但是,我看到了啊。” 关翊常说着,一边扫视着眼前三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他说自己看到了,却不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也许是脸,也许只是影子,正因为如此,才更能让藏在他们中间的狼人感到不安。 “你,看到了?”北上千早赶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刀?什么刀?呜……为什么你会,有刀?”小林玉子也询问道。 “看到什么,当然是看到了狼人啊。” 关翊常笑着。 “等等,要这么说的话,你的说法也没有可信度!”北上千早说,“虽然昨晚是没有人死亡,但是也有可能是狼人昨晚没有出动呢?你不可能一晚上都没睡觉,然后刚好碰上了狼人,并活了下来!” “这么说着,咬着我不放,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关翊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八点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你不是预言者吗?既然是预言者的话,昨晚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什么了吗?来吧,再仔细考虑一下,今天所有的行动跟话语,到底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呢?” 他依旧微笑着,像是只是纯粹的提着建议。 北上千早的双手用力撑在了桌面上,指尖发白。 “你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二章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关翊常说。 北上千早抿唇不语, 深呼吸了几次。 她是预言者,昨晚也的确是预言了关翊常的身份。出乎她意料的,对方居然是村民。 而这次居然没人死亡这一点也让她没有想到,不如说, 她还以为自己根本就不能在第二天从床上起来, 而是长眠在这里,因为狼人知道她是预言者, 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来杀自己。 正是因为没有人死亡,投票才陷入了僵局, 她一点都头绪都没有, 想到之后可能会投给一个无辜的人,这个无辜的人会因为自己而枉死,她就痛苦不已。 初次投票的时候, 她跟着大众投票给了大江赖,可能是由于这样的话心里的罪恶感能够少一点吧。 但在确定了香取拓就是狼人的情况下,如今游戏还在继续, 就说明大江赖是无辜的。 那些将大江赖推向死亡的手中,也有她的一份。 北上千早是在知晓这一消息之前便去找关翊常的, 所谓听到了关翊常房间里有第二个人的声音,是别人告诉她的。 那时候她还对预言出来的结果将信将疑, 也怀疑关翊常会不会就着村名的身份跟黑幕有什么勾结, 毫不犹豫的就去了。 “今天早上, 告诉你, 让你来我房间搜查的,是谁呢?” 关翊常漫不经心的说。 “小林玉子。”北上千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你。” 她死死的盯着脸上犹带泪痕的小林玉子。 “狼人,是你。” “诶、诶……?”小林玉子像是吓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等、请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结果,为、为什么会变成,我是狼人……” “我看到了呀。”关翊常道,“可能是因为自己蒙着脸,所以存在侥幸心理吧,准确来说,是我的刀看到了,昨晚来袭击我的狼人,是一名女性。” “你在说什么,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狼人,我怎么可能是狼人呢!!”小林玉子提高声线,“证据呢,证据在哪里?什么你的刀你的刀的,有问题的是你才对吧!!” 她喘了几口气,胸口急剧起伏着,慌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 “再说,你怎么可能会有刀!!这、这才值得怀疑不是吗!!” 小林玉子转头去看早藤凉,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却在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时背后一凉。 “早、早藤君,你也说话啊,我不是狼人,对吧?” “那么,按照你之前说的,证据呢?”早藤凉开口,“证据在哪里?” “这个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小林玉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会是狼人,杀人什么的,我是不可能……” 关翊常忽地鼓起掌来,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觉得你可以去拿小金人了,小林小姐。” 他抬起眸子看向小林玉子。 “的确,人们总是会对柔弱的女性放下戒心和怀疑,因为她们大多都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你就是利用这一点,一直演戏到现在吧。” “你说什……” “别急,”关翊常摆了摆手,“你证明不了你不是狼人,我却能拿得出你就是狼人的证据。” “你啊,”他将尾音拖长,“在香取拓死之前,打断了他的话吧。” “突然像是崩溃的就大哭了起来,实际上是害怕对方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为了活下去,连同伴也能毫不犹豫的舍弃,我其实挺佩服你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小林玉子咬着唇,然后大喊:“这都只能是巧合不是吗!!还不许我哭了吗?!” “许啊,怎么不许,”关翊常看了她一眼,“那么,你现在怎么又不哭了呢?” “……!!” “要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你可把这武器利用得淋漓尽致啊。” “等、等等!!”小林玉子慌张起来,她探身向桌子对面的北上千早。“千早,千早!!你为什么也要说我是狼人!为什么要说谎!!你是想要我死吗,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我们、我们不是朋友……” “只是为了结束游戏。”北上千早的神情麻木,“只是为了回家,为了活下去。” 不反抗的话,就会死。而她不想死。 的确,在幸存者只剩下她们唯二两名女生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情谊在这种逆境下的确是迅速发展了起来。就连北上千早都渐渐可以放下以前的过节,跟小林玉子好好的相处,以为大家可以互相扶持着将所有狼人找出来,然后结束这个该死的游戏,活着回家。 北上千早是那种比较有主见的,强势的女生,而对于一看就显得柔弱的小林玉子,她自然是有责任保护对方,即使早就知道了对方的本性,她甚至没有怀疑过小林玉子,因为她还是相信着的,这个女孩子的本心还没有坏得彻底,对方这么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拿得起武器去杀人呢。 可是,早就知道了的不是吗。 是啊,她早就知道了,这个所谓的柔弱的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北上千早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对,之前。 也许是因为男生都比较喜欢那些会撒娇的,可爱的,柔弱的女生吧,她的男朋友劈腿了。 她为了不麻烦对方,凡事都自己咬牙硬抗的举动,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如果是对方不喜欢自己,两个人不适合也就罢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能打个招呼。 问题是,她的男朋友是个人渣。 真的是,□□配狗天长地久。 像是想起了什么,北上千早冷笑一声。 “你那时候,也是用的这副样子吧,小林玉子。” 她的心里有种再次被欺骗的感觉,怒火随着往事在脑海中的浮现充斥着她的心,她意外的没有那么木然了。 “你这个,□□。”北上千早说。 她的男朋友是因为小林玉子才劈腿的,电视里的动机影像都告诉她了。 小林玉子也许很快就玩腻了吧,紧接着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将那个人渣甩了。 “千早,千早你听我说!!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小林玉子急出泪来,她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婊、□□什么的,不会有点过分吗,我很伤心啊……” “不是你,那你说应该是谁?”北上千早面无表情。 “那、那个……”小林玉子怯怯的看向了早藤凉,“早、早藤君不是说……” “砰!” 北上千早一拳锤在了桌子上。 “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看你滑稽的表演了。” “所以说,所以说等等啊!!!听不见我说话吗!!”小林玉子忽地大吼出声,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眼睛瞪大。“我都说了我不是狼人!!为什么你们都要针对我!!证据呢,证据在哪里!!光是听那边那个神经病的话,你们就这么简单的相信了吗!!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啊!!?” “我已经确定了,关翊常是村民,他在这种时候说谎,包庇狼人根本不可能。” 北上千早,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她。 “你就是最后一个了,然后,这一切都会结束,对,一切都会结束。” 八点到了。 小林玉子,三票。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指向自己的三只手,不可置信的后退,直至后背抵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啊啊啊啊啊啊!!!”她大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本轮投票也顺利的结束了,请开始处刑吧] 广播响起,小林玉子满脸的泪水,背靠着墙,哭泣着摇头。 “不要,不要啊……” “处刑,谁去?”关翊常问。 “还是我吧。”早藤凉道。 投票的结果似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区别只是对自己下手与对别人下手而已。 他依旧从工具箱里拿出了电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小林玉子。 小林玉子如今的模样很狼狈,她满脸泪痕,长发凌乱,配上她那张可爱的脸,难有男生不对她心生怜惜。 “你要杀了我吗?”她声音颤抖着,“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你也下不了手吧?求求你了……” 然而早藤凉漆黑的眼中却倒映不出她的身影,他一拉锯链,电锯顿时轰鸣起来,小林玉子的瞳孔也猛的紧缩。 “回来吧,早藤君。”北上千早突然出声。 早藤凉正要举起电锯的动作顿时顿住,然后转身望了过去。 小林玉子像是看见了希望,她连滚带爬的跑向北上千早。 “千早,千早!!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千早,千……早?” 看着面无表情的北上千早,她背后一凉。 “我亲自来。”北上千早说。 “……!!!”小林玉子原本的笑容一僵,转身就跑。 可是她又能跑去哪里呢,这个房间就那么大,房门也被锁住,她那里都去不了。 很快,她就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北上千早,她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 “千、千早,不要这样,求求你……” 小林玉子央求着,找到机会居然又爬起来了,而北上千早却是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看见北上千早手上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她忽地停止了哭喊,低下了头。 “啪!” 清脆的声响。 北上千早被打得偏过头,抬起手捂住了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手还没放下的小林玉子。 “你好烦啊。” 小林玉子面无表情,说。 然后她的表情狰狞起来。 “不是都说不是我了吗!!你这个贱人!!既然要死的话,你就陪我一起好了!!” 她猛的扑向了北上千早。 第五十三章 “什么想要活下去啊!!难道我就不想吗!!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从上一场中活了下来, 只要这次赢了的话,我就自由了!!!”小林玉子嘶吼着,手抓向北上千早的眼睛,动作非常狠辣, 要是这一下落实了, 北上千早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可是现在是你输了!!这就是你杀人的报应啊!!!!”北上千早吼了回去,一把掐住了小林玉子的脖子。“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你现在的感觉!!就是被你杀害的人的感觉!!!” 她的眼睛甚至有些充血, 掐着小林玉子脖子的力道慢慢加大。 “这就是最后了!!然后我就能回去,将这里的一切全都忘掉!!!” “咳……呃……不、行……我不、能……好不、容易……” 小林玉子拼命挣扎着, 抓挠着北上千早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却渐渐失去了力气。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北上千早,眼球却渐渐的往上翻,嘴巴张大, 发出“嗬嗬”的气音,唾液从嘴角流出,眼泪也痛苦的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北上千早大喊着。 小林玉子的手无力落下的时候, 她也浑身脱力的跌坐在地,小林玉子的尸体也“砰”的倒在了地上。 她死不瞑目。 北上千早看着尸体, 忽地浑身颤抖起来,不得不用双臂环抱住自己, 试图停止自己的颤抖。 她觉得地上的已失去气息的小林玉子在质问着自己。 你做的这一切, 跟我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为了生存, 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进? 不, 不是的。 北上千早告诉自己,她与小林玉子是不一样的。 她比小林玉子要好多了,比小林玉子的那个境地要好多了。 她是村民,而不是狼人,如今,终于取得了胜利。 关翊常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可他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没有再保持以往那种看热闹的姿态,而是脸色大变的捂住了脸,指尖颤抖着。 [投票以及处刑辛苦大家了,真是恭喜各位] 广播响了起来。 [在这次游戏中,所有的狼人都已经被找到了,此次是村民取得了胜利] “这样就,结束了吧,这样就,赢了吧?” 北上千早喃喃道,声音里带着喜极而泣的哭腔。 “呜啊啊啊啊啊!! 她大声哭泣起来。 [那么,到此为止——前半战结束] ……诶? …… …… 北上千早醒过来时,眼前的景象仿佛与以前重合了。 圆形的桌子,围着桌子坐着的人们,脖子上的项圈,脸上迷茫的神情。 她止不住指尖的颤抖,瞪大眼睛听完了耳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广播。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小林玉子死前的话,那句十分不对劲的话。 从上一场中,活了下来? 上一场? 北上千早惶恐的明白了失去意识前,广播响起的最后一句话。 前半战结束,指的是什么意思。 [标有各位身份的卡片被放在了各位的椅子底下,这张卡片请各位保管好,千万不要被除自己以外的他人看见] [另外,狼人是这个游戏的专家,请各位用心的去对待] 广播这么说着。 北上千早压制着急促起来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哆哆嗦嗦的摸到了椅子下的卡片,然后猛的抽了出来。 上面映着一只叼着人手的狼。 她是狼人。 她成为了狼人。 她变得跟小林玉子一样了。 接下来的发展让她更为绝望。 第一轮的投票很快就结束了,在这次的游戏中,被投票出来的人是被项圈直接杀死的。 这意味着什么? 北上千早捂着眼睛呜咽起来,在别人看来她只是因为眼前这人的死而感到害怕。 意味着,只有狼人要亲手杀人。要活下去的话,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 她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看向了人群中的早藤凉。 早藤凉对着她勾起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与之前没有不同。 这个游戏,只要参加了,就算是活了下来,也不可能正常的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 啊,绝望啊。 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是不是在之前就被人杀死,会比较好呢。 深不见底的深渊,北上千早最终也坠落了。 她跟早藤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样子,而关翊常在人群中却特别显眼。 他在惶恐。 惶恐的不是这个游戏,不是这让北上千早陷入绝望的境地,让他惶恐的,正是他自己。 “山姥切,山姥切!!”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金发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不管众人震惊的眼神,一把拉住了山姥切国广的衣服。“带我回去!现在就带我回去!!” 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很糟糕,付丧神没有过多言语便将主君带回了本丸。 本丸跟庭院融合在了一起,而关翊常的刀只能带他回到庭院,这样回去的话,庭院跟现代的房子是连接不上的。 不过这样也让关翊常好多了,只要回到这里,感受他的刀与式神的气息,便会感到心安。 “大将,您回……大将!!您这是这么了!!”原本看见关翊常回来的药研藤四郎,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扬起,便立刻被紧张所取代。 “山姥切!!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主君突然就……!”山姥切国广的声音中也含着焦急。 其他的刀们也闻声而来,式神们却是不知为何不在。 面对他们紧张的询问,关翊常渐渐平静下来。 “不,我没事,只是被自己吓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 “这是为什么呢,看见别人遭遇巨大的不幸,原以为毫无动摇的自己本就已经足够冷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居然轻声笑了出来。 为什么他会感到高兴。 “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虽然知道自己的性格应该是改变了很多,但这次意识到的东西,让他十分惶恐。 被人叫作疯子,却好像真的变得不正常了。 北上千早是一个被培养得很好的女生。 她自强自尊自立,有智慧,有行动力,还有领导力,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 可她自从被卷入了这场残酷的游戏,她的人生就成为了悲剧。 所谓的悲剧,就是将美好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最开始,关翊常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这场游戏的。 可看着北上千早逐渐崩溃,最后陷入绝望,他居然感到高兴。 不应该感到高兴的,就算是毫无动摇也好,正常人也许会感到悲伤,却绝不会感到愉悦。 “你们的主君,意外的是个糟糕的人呢。”关翊常自嘲着。 也许是被社会的框条所约束,他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在别人看来完全就是错误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夏目贵志,想起来四月一日君寻。 这些他新交的,难得的朋友,每一个都是拥有一颗温暖之心的人,为他人的不幸感到悲伤,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他人。 啊,他真的是太糟糕了,跟他们一对比,就更加糟糕了。 他像是没有悲悯、同情这类的感情,也没有所谓的善心。 重视着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刀与式神。 “不,主君,请您万万不要这么说。”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手持佛珠的付丧神来到了关翊常的面前。 “江雪左文字。”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在看到他身后的身影时更是惊讶,“还有数珠丸恒次,为什么,我明明……” “可能因为我们是佛刀的缘故吧,被本丸的灵力滋养了一段时间,自然就化出身形了。”身材修长挺拔的佛刀闭着眼睛,轻声说着。 “您并没有做错什么,错误的,只是这‘天’而已。” “数珠丸……!”有刀警告的低喝道。 数珠丸恒次面色不改,身上是属于天下五剑的气度。 “您是非常好的君主,如江雪殿所说,还请您万万不要贬低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您是什么样的人,我等是属于您的刀这一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他低声道,声音磁性醉人。 “投身向恶也好,一心向善也罢,既然如此,您又缘何感到惶恐?” 江雪左文字单手立掌,看向关翊常的眼中含着悲悯。 他是一把另类的,不喜欢战斗的刀。 而他的主君可以说正是“和睦”的化身,可又正是因为这化身,给主君带来了太多的不幸。 关翊常变成这样,在他们看来不仅不会感到诧异,反而还觉得十分正常。 所谓同情、怜悯、善心一类的东西,那人并不是没有。 只是用完了而已。 那庞大的“善”,已经被世间的“恶”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不剩什么了。 “您无需用世人的条框来约束自己。” 一期一振在关翊常的身边单膝跪下,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柔的拉起了他。 “对对,主君的话,只要开心就可以了,那些心烦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们就好了。” 鹤丸国永笑着,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一双带着黑色笼手的手从关翊常的身后伸出,然后将他搂在了怀里。关翊常感觉自己的脸被那人亲昵的贴住,余光可以看见那人深蓝色的发丝。 付丧神身上清冷的气息将他笼罩,宽大的袖子几乎将他完全遮掩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您也是如此惹人怜爱。”三日月宗近像是叹息一般说着,袖子抬起,关翊常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您在外面玩累了,现在,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第五十四章 将陷入沉睡的主君送回了房间, 三日月宗近来到了客厅。 所有的刀都聚集在了这里, 并且将视线投了过来。 “像这样让主君沉睡,他醒来之后难道不会有怀疑吗?”烛台切光忠开口。 “哈哈哈,或许吧。”三日月宗近带着浅笑。“即使不如此,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随着主君收集的刀越来越多, 迟早都会察觉的吧。” 他一双眸子望向了同为天下五剑的数珠丸恒次。 “数珠丸殿,您之前缘何要在主君面前提起‘天’?” 闭着眼睛的付丧神神情平静, 像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主君太过可怜了。”他说。“可能是身为佛刀,我在获得了人身的同时, 怜悯之心也似乎要比你们更加强烈, 我只是看着主君,便感到悲伤。” 他明明闭着眼睛,却准确的转向了江雪左文字的方向。 “想必江雪殿也能明白我的感受吧。” 四花太刀单手立掌, 垂眸不语。 “山姥切,此次主君到底是去了何处?既然带回了你,想必你也应该是一直跟在了主君身边吧?”压切长谷部问道。 金发青年下意识的扯了扯头上的白布。 “……主君参加的是一个游戏, 据说是叫做狼人游戏。”他的表情淡漠。“具体的东西我不知道,主君本来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突然就让我将他带回本丸,然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狼人游戏?”压切长谷部皱起眉。 “这个的话我知道。”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 “主君带我一起去上学的时候, 我曾经听见有学生讨论, 本应该是个桌游卡牌游戏, 但看来……” 他的脸色微沉。 “主君参加的,是真人版的游戏吗。” “游戏?”鹤丸国永指尖顶着一个碟子灵活的旋转着,“说清楚一点呀,我也很感兴趣。” “药研,这个游戏到底是……”一期一振也开口询问。 “啊,原本只是桌游卡牌的话也没什么,毕竟只是设定罢了,但要是放在现实中,那就是十足的杀人游戏了。”药研藤四郎说,“分为狼人与村民两个阵容,狼人每晚要杀死一个村民,之后投票指征狼人,投票最多那个人就处刑出局。” “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相残杀的残酷游戏。”他的语气有些冷,随后看向山姥切国广,“山姥切,这种游戏,你居然还让主君参加?” “这是主君的愿望,既然是主君的命令,难道你能够违抗吗?”山姥切国广抿了抿唇,碧绿的眼眸显得凌厉。“主君希望参加,那我便竭尽全力守护他的安全,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 “主君突然这样……”他顿了顿,声音逐渐变低。“我实在是不清楚。” “不,山姥切殿并没有过错。”一期一振道,“这样,主君会变成这样,也稍微明白原因了。” “应该是看见了一些残忍的画面吧。”笑面青江说。 “不是正好吗?”明□□行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他向后躺在沙发上,说出了与众人都不同的言论。“不是正好吗,早点意识到的话,主君也不会再因为一些无聊的善心而让自己受伤了。” 他的嗓音慵懒,说出来的话却堪称冷漠。 然而刀们却都沉默了。 “呵呵呵呵,很好啊,这样的主君,跟我们才更适合。”龟甲贞宗低沉的笑出声,有漆黑的像是雾气一般的东西在他的身边弥漫。 “我已经受够主君那个所谓‘天麒麟’的身份了,谁规定麒麟就一定是善的。”鹤丸国永的眼眸染上了猩红,一身白衣也全数被染成了黑色。他微笑用手绕着自己额前的黑发,赤色的眸子将身前的刀们全都扫视了一圈。 “比起受到伤害,我更宁愿主君先去伤害他人,如果那能让他高兴,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争斗,是不好的。” “江雪殿,是这么认为的吗?”一期一振望过去。 “……”江雪左文字手中捻着佛珠,抬眸。“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只要有争斗,就一定会有一方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淡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表情无悲无喜。 “我本以为,在主君身边,便不会有争斗发生,那样和睦的日子可以永远的持续下去。” “我的内心满是痛苦,像是要窒息一般,宛如自己的刀身上爬满了裂痕。”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期一振蜜色的眼眸变得晦暗起来,他沉默不语。 “这充满悲伤的大地,如果可以,我宁愿主君从未踏足。”江雪左文字缓缓说着,“我与之前也发生了改变,讨厌着争斗的我,也变成这副模样。” 黑气同样从他的身边浮现而出,虽然淡薄,但其中的气息却与其他刀的一模一样。 “一旦内心钻进了仇恨,也就无法保持本心了。” “既然之前在那里相聚,便说明我与江雪殿与诸位是一样的。”数珠丸恒次开口。“就算身为佛刀,本质上也是刀,若是为了主君,也不会手软。” 身为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仅是站着,便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唔,要是有不利于主君的因素,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斩下去的噢,哈哈哈。”髭切的声音又轻又软。 “……兄长!”膝丸低声喊道。 “嗯?怎么了,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髭切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自然是,为主君尽心尽力。” “那就好了啊。”髭切笑道,“主君变成这样,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哦。” “就算主君变成了臭名昭着的魔王,我变成恶刀,那也不错啊。” 他金色的眸子无比锐利,泛着隐隐约约的红光。 “什么善呀,仁慈呀,在沐浴过那人的血之后,就全都飞走了呀。” 啊啊啊,他们可怜的主君啊。 满目的鲜红,盈满的灵力,那种不亚于碎刀的痛苦,就连嘶吼都无能为力。越是爱着他,便越是痛苦。世间对他如此不公,被‘天’玩弄于鼓掌,无论哪一次降生都以悲剧终结。 屋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内,却显得无比苍白。客厅内黑气弥漫,连光都无法将其中照亮。 *** 关翊常醒来的时候,先是习惯性的懵了一会儿,好半天脑子才运转起来,想起了昨天的事。 他现在感觉已经好很多了,不会再感到惶恐,内心一片平静。 应该算是想通了吧,就算自己与正常人相去甚远,那也没有关系啊。 看到别人的不幸会感到愉悦,这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也不会为了这个去肆意伤害他人。 虽然说起来有些滑稽,但主要还是怕麻烦这一点,让他根本生不起这种念头。 所以到头来,顶多也就跟以前一样见死不救的程度,只是漠然变成了开心而已。 啊,自己最终还是变成一个糟糕的大人了啊,虽然现在的身份是青春的高中生。 关翊常慢悠悠的洗漱穿衣,之前参加游戏的时候都是睡到自然醒,所以他所有动作都是不紧不慢的。 式神们回来了,他也借由他们回到了从本丸连接上了现代的客厅。 直到他吃着早餐瞄了一眼墙上的钟。 ……卧了个大槽!!! 关翊常差点没被面包哽在喉咙里呛死,烛台切光忠却是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主君,是今早的早餐不合您的口味吗?” “不,不是的……咳咳……”关翊常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这才感觉自己能喘气了,下一刻就拿起书包奔向门口。“药研,跟我过来!!我要迟到了!!!” “大将您不要那么急也……”药研藤四郎话还没说完,便被急匆匆返回来的关翊常一把拉住。 “对不起了药研!!”他说着,只见眼前一阵白光,少年顿时消失不见,他的手中却多了一把短刀。 其他刀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急得也不绑腿上了,直接从衣领里扔了进去。 ……从,衣领里,扔了,进去。 “……” “……” “……” 关翊常的衬衫是束在裤子里的,因此短刀直接落在了他小腹的前面。 “……” 为什么他们不是短刀!!! 付丧神们顿时看向一期一振,粟田口家的长兄此时表情也有些僵硬。 他们顿时不是很想主君将粟田口家的刀带回来了。 说真的,粟田口家几乎都是短刀,现在主君的短刀只有药研一个都这样了,再带回那些爱撒娇的短刀们,那还得了?! 这边关翊常却是不知道身后的刀们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因为想着要迟到了急着出门,然后推开了门就往外走,忘记了自己那个神奇的体质,再次防不胜防的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几乎是在看见眼前昏暗的景色时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空,要不是反应快用手抓住了门框,差点就向后翻了下去。 下一刻,他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对劲。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夹杂着海鸥清脆的鸣叫,脚下踩着的门框微微摇晃着。 关翊常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脚跟是悬空的,身后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而自己似乎是在一艘船上。 讲道理,谁会在船边上突兀的开一道门啊?! 随后,他与眼前被胶带粘住嘴巴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少年正瞪大了眼睛看他,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毕竟在他看来,关翊常就是突然开门进来的,可那道门外就是大海,他怎么可能从大海上空走进来?!! 啊,这个场景…… 关翊常看着他,感到有些头疼。 又有□□烦了。 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头灰紫色的短发,相貌英俊,看年纪应该也是高中生的样子,此时不仅嘴巴被胶带粘住不能出声,就连双手也被反绑在了身后。 这个人关翊常认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超大财阀迹部家的公子,迹部景吾。 而周围的场景是破破烂烂的室内,少年有些狼狈的坐在角落里,一双漂亮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里面写满了震惊。 可以的,一开门就进入了标准的绑架现场,你真的好棒棒噢关翊常。 第五十五章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就可以啦!!(比心  青春的少年少女们总是很容易熟络起来, 关翊常现在是了解到这段话了。 本来他在原来世界的人际交往圈小得可怕,就只有王小明一人, 王小明要是没跟着过来这边,他会继续独来独往的日子,而王小明就算是过来了,关翊常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也跟原来没什么差别, 能交流的还是只有一个王小明。 王小明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跟别人聊起来的人, 这才开学短短几条,就跟班里大多数人都混熟了, 来找关翊常的时间也就少了。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 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那算什么, 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 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 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 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 说话一点也不扭捏, 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这就走这就走,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四月一日君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非常无奈。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从刚才开始校门口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骚动?”二科志麻问道,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不会是有明星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 关翊常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校门口的方向围了大量的人,其中大多都是女生,即使是这个距离,也隐约能听见她们的尖叫声。 太远了有些看不清楚,关翊常眯起眼睛,在人群的中心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具体的看不清,却好像隐约瞄见那两人的腰间带着什么东西。 ……???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感应了一下。 ……我日。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关翊常抄起书包,对着夏目贵志等人丢下一句便跑向校门。 他刚一接近人群,被围在中心的那两人便像是感知到了一样,对着他的方向挥起手。 “主君――!” 下一刻,因为那人的举动,人群全都顺着他挥手的方向转过身,看向了关翊常。 “……” 被万众瞩目的关翊常一点也不开心,他一点也不想出名,他甚至有预感他会成为明天的话题。 “呃……?”鹤丸国永看见了关翊常有些不好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将手收回了一些。 关翊常看着这俩个引起轰动的人、不,付丧神。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 他们俩人此时都穿着出阵时的衣服,烛台切的话还好,毕竟是西装,鹤丸国永一身纯白的模样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这一身衣服在现代的人看来是显得十分怪异的,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而他更是好看得过分。 烛台切光忠也同样,虽然穿着西装,但身上的甲胄与他脸上的单眼眼罩同样显得怪异。 但还是那句话,他长的好看啊! 烛台切光忠同样非常帅气,一身西装完美的显出了他的身材,一双腿又长又直,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跟气息。 高中的这些小女生看见他就腿软了。 而关翊常看见这两人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胸口。 怎么,他还能说什么,他应该庆幸三日月宗近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关翊常沉着脸也不理会他们,绕过人群直接就走。 “诶,主、主君?!”鹤丸国永顿时就慌了。“为什么主君一看见我们就走啊光仔!” “……我都说会给主君造成困扰。”烛台切光忠像是有些无奈。 “哎呀,人类的女孩子太热情了,我也很吃惊啊。” 鹤丸国永说着,一边想要追上关翊常。 “抱歉,麻烦让一让。” 之前是因为等待关翊常这才站在了原地,这会儿要走,女生们根本就拦不住付丧神,他们几乎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非要跟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鹤丸国永眯起眼睛。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回他一个笑。 两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分别走到了关翊常的两边。 半响,关翊常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是跟烛台切光忠说过要教他使用现代相关的高科技,比如银行卡什么,毕竟他经常坐镇厨房,有时候可能出门购买一些食材。 “食材的话,本丸里不是有田吗,现在还有山,去抓不就好啦。” “两边都准备的话就不会那么累,难道你想被安排去种田吗?”关翊常简直心累,“所以?光忠出来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想主君了嘛。” 鹤丸国永笑着,一双金眸仿佛转着流光。 “鹤要是太寂寞的话,说不定会死噢。” ……你又不是兔子!! 最终关翊常还是带着他们俩来到了银行,幸好银行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他的人不多,不然就麻烦了。 虽然柜台小姐看向他刀的眼神同样让他略不爽。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惊喜”会有这么多。 “全都不许动!抢劫!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喵喵喵? 久违的来一次银行都能遇到抢劫? 看着一大帮用黑布蒙着脸的大汉扛着枪大吼着冲进银行的时候,关翊常是懵逼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遇到过的末世那群幸存者,他的刀们对枪的好感很低,这会儿身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等等,你们两个,先不要冲动,蹲下!”关翊常低声对他们说。 毕竟现在是现代,有些东西实在是施展不开。 银行里的人都颤颤巍巍的按照劫匪的话抱头蹲下,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已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好麻烦。 不如说,这种不对劲他在之前也察觉过。 那就是大天狗。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第五十六章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就可以啦!!(比心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 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 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 那就相当于, 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 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 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 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 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 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 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 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 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护卫?”关翊常被他的用词惊到,“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 转念一想,大天狗好像是从平安世界来的,在那个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每天发生的争斗应该都不少。 “现在是和平的现代,所以……”关翊常耐心的跟他解释。 “我知道我现在身处的时代,”大天狗沉声打断了他,“可是,您是特殊的,我不能再容忍像之前那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那样的事情? 关翊常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不会吧,”他叹气,“你是说,我以后还会像穿越一样去到各种莫名其妙地方吗?” 饶了他吧,让他静静的宅死在家里不好吗。 “是的,但是您现在还未恢复,也未能掌握随时随地召唤我的方法,所以我只能跟随在您身边。” “不行。”关翊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是因为翅膀的问题吗,我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请您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关翊常有些头疼。 他凝视着大天狗的眸子,不知不觉心中的紧张感已经褪去。 “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心动。” 大天狗猝不及防的被他夸了一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的夸赞。”他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只可惜关翊常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不能跟着我。” “??”又一波猝不及防,大天狗显然不明白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关系。 关翊常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现代女生的疯狂。 这样的颜值走在街上,造成的轰动恐怕不比明星低。 “我只是出去一趟,绝对马上就能回来,我保证,好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哄人的意味。 “放弃吧,大天狗,你不是不明白他的执着。”原本像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睁开眼睛,开口。 关翊常听得云里雾里,大天狗却是沉默下来。 “小白你在说什……” “好吧。” 大天狗看着关翊常,眼眸深处翻滚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几个纸人,取出两个扔到地上,剩下的几个则递给了关翊常。 那两个纸人一落地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跑。 关翊常一看,这不是可爱可亲的扫地工小纸人吗? “那两个纸人可以帮助您清理屋子和其他家务,至于剩下这些,请您拿好。” 大天狗将纸人放在了关翊常的手心里,指尖在他的手心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既然您不能直接召唤我,又执意不让我跟随,那便只能使用媒介。” “用您的唾液在纸人上画上五芒星,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唾液?”关翊常有些赫然,他将纸人收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 可他刚准备走向玄关,却又被从沙发上跳下的小白拦在了身前。 “且慢,翊常大人。”小白摇着尾巴,在他脚边转了几个圈。“您还有一次抽取式神的机会,请您现在就使用吧。” “现在?可我不是才刚召唤出了大天狗……” “这是为了您着想,翊常大人。” 感受到小白不容动摇的态度,这关翊常想起自己那个所谓不抽式神就会死的病。 ……什么难道那个病是真的吗。 所以关翊常只能跟着小白去画符。 在大天狗平静的目光之下,他居然有种渣男正大光明去找小三一般的既视感。 结果画完符,依旧没有式神出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只带花的簪子。 关翊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好久,还是想不出相关的式神是谁。 有哪个式神是带这种款式的簪子的? 但随后他又诡异的开心起来。 既然是带花的簪子,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女性式神?? 喜极而泣。 而关翊常在走出召唤处时,注意到了庭院里的树。 之前好像都没看到,原来这树上,挂满了像是许愿签一样的东西。 “这是汇聚各个世界的,拥有强大念想的许多愿望。”小白在他旁边开口。“实现这些愿望,您才能获得勾玉,才能继续召唤式神。” “我知道您有许多疑惑,但就跟我说得而一样,这是各个世界里的愿望没有错哦。” “……”话都被小白说完了,关翊常觉得自己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小白鼓励的目光之下,随意的从众多的纸条之中取下了一条。 [谁都好,只有一次也好,请让我感受到纯净、爱与温暖——桂言叶] ……这是个缺爱的妹子? 关翊常皱起眉,在考虑这个愿望应该怎么实现之前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闹钟,顿时一把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飞奔出玄关。 “卧槽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不管了我先出门了!!” 小白用软糯的嗓音应和着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庭院里微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不时响起。 “他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次召唤的时候可是累的不轻。” 没人应答。 “嘛,这是好事,即使这只是梦。” “梦?” 有谁冷笑了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为什么,他会把我们当作是游戏里的人物?”大天狗走出客厅,开口问道。 他没有说口中指的人是谁,而狐狸模样的式神却抖了抖耳朵,依旧是那副无害的模样,回答道:“什么为什么,其实你也猜出来一点也不是吗?” “‘天’吗。”大天狗的语气淡漠。 “因为关于我们的事,他或多或少也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些,与其增加违和感引起他的疑惑,不如以一种看似正常的方式直接呈现。”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第五十七章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就可以啦!!(比心  也不想继续在像之前那样的, 可怕的低气压之下过日子。 最近酒吞童子的心情的确是很好, 比喝到上好的美酒还要好。从听见小妖怪称呼翊常为夫人开始,心情就就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到听见翊常喊自己名字为止,这种愉悦就到达了顶峰。 “酒玮。” 他喊了自己的真名。 这说明, 他相信自己之前的说的话,并没有将那当成是酒席间的戏言。 酒吞童子心悦这个人类, 只要在他的身边, 就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令他感到满足。 至于人类的寿命之类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什么要去想将来的事情, 徒增如今的困扰? 有酒就喝, 有架就打,活的肆意,这就是“酒吞童子”这一妖怪。 可是, 酒吞童子对于翊常仍有疑惑,那就是他之前所说的…… “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鬼王直接发问。 “啊,那个呀……”翊常垂眸, 指尖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又抬头看向酒吞童子,笑的灿烂。 “很想知道吗?” 他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 最后都沉寂了下去。 是吗, 差不多了。 “那么, 今晚告诉你吧, 到我房间里来?” 白皙的指尖带着暧昧的情愫抚过酒吞童子敞露的上半身,伴随着意义不明的笑。 酒吞童子便按照翊常说的话,晚上到他的房间里去找他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酒吞童子一生的噩梦。 …… 站在翊常房间的门前,酒吞童子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想。 虽然说翊常可以说是他抢回来的,但酒吞童子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因为不想对方害怕自己。 他拉开了房门,看见穿着华服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点着蜡烛,烛光摇曳着,莫名让他感到几分诡异。 “你来了。”翊常轻声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 酒吞童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很美,那种美雌雄莫辨,对方在跟自己回到大江山后,就再也没有向这样盛装打扮过,现在再看,只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然后?你口中的秘密是什么?”酒吞童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接着,他便看见翊常对自己笑了笑,手指轻巧的在身后一拉。 华丽的服饰瞬间如花般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上半身。 “这就是,我的秘密。” 对,酒吞童子,一直以为翊常是个女人。 他拉起酒吞童子的手,按在了自己平坦的胸膛上。 “我欺骗了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要杀掉吗?” 他依旧笑着,语气甚至是轻快的。 酒吞童子怔愣了一瞬,下一刻却宛如被烫到一样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 接着动作带着些许慌乱的将衣服重新将翊常的上半身捂好,用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翊常瞪大眼睛,似是有些意外。 酒吞童子用手撑住额头,低头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实在是压制不住了,手臂一把搂过翊常,按住他的头脑就用力吻了下去。 “唔……!” 舌头交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翊常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 最后酒吞童子表情相当冷静的放开了他。 “明白了吗,如果没有被鬼完全吃掉的觉悟,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 “是吗?” 出乎酒吞童子意料的,原本被吻的浑身发软的人将指尖按在了他的唇上,眼角甚至还带着水意,轻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酒吞童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房间的门窗也在一瞬间“啪”的关上,四个角落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显得无比压抑。 “如果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翊常呢喃着,金眸正对着酒吞童子,忽然染上了些许伤悲。“如果有更多的时间的话,就能更多的与你在一起了……” “啊,”他叹息着,“这就是,我的宿命……” “什……!”酒吞童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未曾想翊常可能是潜伏过来的阴阳师之类,因为他看见鲜血,忽然从那人的头上流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像是那人脸上几道血色的裂痕。 铁锈味跟浓郁的灵力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酒吞童子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血是……天麒麟!! 翊常居然是,他居然是天麒麟?! 作为鬼王,在以前,也是有过妖怪称抓到了传说中的天麒麟,然后供奉上来的,但那也只不过是有些灵力的人类而已,酒吞童子如今,才意识到那些劣等货跟眼前的人根本没法比。 酒吞童子现在很慌。 这种情绪,也是眼前的人带给他的。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是想要做什么,但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不用怕,酒玮。”翊常唤着他的真名,话语中甚至带着安抚诱哄的意味,抱住了他。“很快就好了,不会痛的。” 你要做什么? 酒吞童子的双眸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身上的鬼气暴涨,然后被空气中的灵力温和的包裹住。 他只能任由翊常抱着自己,无法转动视角,却看见血从对方的脚底下,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开始占据他的全部视野。 “这就好了,已经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会没事的。” 耳边再次传来对方轻柔的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酒吞童子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荒芜的空地中央。 没有房间,没有血,也没有——翊常。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但是充满全身的力量残酷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酒吞童子好半天,才注意到他在大江山。 对,这片平地,他统治的大江山。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混沌的过了一段时间。 见到他的妖怪无不惊讶,惊诧于他居然活着。 对,酒吞童子,本不应该活着,是有人救了他。 据世人所说,是因为他以及他麾下的妖怪犯下的罪业太重,引来了天罚,一瞬间,便将大江山夷为平地。 酒吞童子听到这里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犯下的罪业太重?天罚? 太过滑稽了,实在是太过滑稽了。 然后?这算什么,提前知晓了一切,但却什么也不说,牺牲自己救了他一命? 谁准你这么做的。 酒吞童子面无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他抬眼望向天空,感受从心中传来的窒息感与痛苦。 是吗。 就是说,是‘天’夺走了你吗。 “关翊常?关翊常?你没事吧?”耳边的一道男声让关翊常回过神来。 他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才将发散的目光凝聚在眼前的人的脸上。 啊,这不是那谁……他的同班同学,果然还是记不起名字。 “已经到了,你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嗯,没事,谢谢你了。”关翊常对他笑了笑,然后下了大巴。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瞪了关翊常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第五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 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 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 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 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 那过来吧, 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 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 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 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听着狐狸这么说,关翊常只觉得更懵。 他本来活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告知要死了,怎么可能放心?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我要靠着式神才能活?我这是得了病吗?” 狐狸只是在前面走着,没有回答。 关翊常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说我快要死了,为什么我还能召唤?” “那是因为,您救了人。”狐狸终于开口。 第五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 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 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 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 “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 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 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 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 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 所以你安全了, 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 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是有哪里不对吗?!” “难不成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的,没有什么事,你们冷静一点!” 关翊常赶紧去安抚他们,然后说明原因。 “我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学校了。” 无论是之前穿越到那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都花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很多人都有旷课,但关翊常担心的不是学分之类的问题。 他的人际交往圈实在是小的可怕,除了王小明之外真的就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了。 他很担心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别人会以为自己失踪之类的,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想着至少隔一段时间去学校露个脸。 关翊常这么一想立马就去换了衣服,直接往门口走。 “主君,真的不需要我跟这您出门吗?” “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也许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关翊常觉得这些刀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 刚想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挡在了身前。 “带上我吧,大将,我是短刀,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执着。 不,就算你这么说…… 关翊常叹了口气,绕开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药研藤四郎一急,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关翊常打断。 “嘛,我能不能出门,还要另外算呢。” 在刀们疑惑的视线中,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门把手,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想多了。 虽然会穿越,但毕竟他才刚回来不是?虽然第一次是通过门穿越的,那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门了吧?而且那些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付丧神,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关翊常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非常残酷,仿佛在说: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愚蠢的错觉? 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对视。 其实那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更像是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其中一只眼珠子要掉不掉,肚腹打开,发黑的脏器裸露在外。 说是对视,那“人”的眼珠也是浑浊的,看见关翊常开门后,就一瘸一拐的向他这边走来,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露出无法被嘴唇包裹的牙齿。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手中编织着草环,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大天狗的居所在森林的深处,平时在森林的外围就有妖怪,更不用说森林深处,所以哪怕是阴阳师,都不会贸然的就冲进来。 那么,就是有目的的了。 大天狗的翅膀一扇,刮起了一阵强风,底下人类的队伍顿时惊叫了起来,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符纸卷轴什么的飞了满天掉了一地,因为实在是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看上去狼狈极了。 大天狗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语气冰冷:“人类,滚回去。” 不能杀人,会沾上血气。 阴阳师的队伍看见他顿时乱成一团。 “大天狗?那是大天狗?大天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占卜的结果不是这个方向吗!!而且大天狗不是早就被封印了才对?!” “怎么办?我们、我们快逃吧!” 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年轻阴阳师本来已经打算逃走了,不如说,遇上大天狗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对方肯给你逃跑的机会就已经实属难得,现在还不跑,留下来过年啊?? 可他们还没迈出脚,便被厉声喝止:“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的使命了吗!!” 出声的是站在队伍前的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之类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大天狗,道:“万分抱歉,我等无意与您敌对,只是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在身,我闻您是一个胸怀大义之人,虽不知您的大义为何,但事关京都的生死存亡,还请您……” 他对着大天狗深深的鞠躬。 大天狗没有丝毫动摇,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阴阳师,周身杀气不减。 “嚯,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京都的死活?” 大义?说的比唱的好听。的确,他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应该维护的大义,并曾经消灭过不少奸邪的人或妖,也同人族具有名望的武士携手过。 可他身为妖一天,人类就忌惮他一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他封印。 人类的寿命,翊常最多也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何其短暂,大天狗现在只想跟他一起活一百年,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人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似乎是想再说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大天狗。 “是吗,是吗,我还疑惑为什么,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起来,大喝一声:“布阵!!” 在他身后的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他的命令却是神色一凌,动作熟练的各自站位,手上结印,之前想要逃跑的几个年轻人眼中虽然还是有些许害怕之色,但步伐却仍旧坚定。 第六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砰!” 关翊常将自己关进一旁的储物柜里,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刺耳的电锯声,肺部因为长期的奔跑隐隐作痛。 到现在为止, 他依旧不能理解现况。 明明几小时前他还在舞台剧的后台更衣室,为了找不见了的小白刚想出门, 可刚打开门就到了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间精神病院, 而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在这栋建筑里面,他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 可不是疯子,就是盯着一片雪花的电视沉默着对他视而不见的人。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 每走几步路都能看到死不瞑目或者惨不忍睹的尸体,地面墙上都是拖得长长的血痕,室内极其黑暗,配合着一片死寂压迫得人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只适合出现在某些恐怖电影或者恐怖游戏里,反正关翊常是绝不想亲身体验, 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方法。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长时间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鼻间都好像萦绕着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而且, 关翊常也不得不逃跑, 这座精神病院里面,追着人残杀的人也不少, 还有吃人, 解剖人的, 他刚才可是跑的够呛。 即使尝试着交流,对方也完全不理会,逃生成了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关翊常待在黑暗寂静的柜子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非常冷静,冷静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抗性很高,以前班里曾经组织一起去看恐怖片,其他人都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他全程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关翊常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知道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所以完全不怕来解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是个正常人被冷不丁扔进这种恐怖的精神病院,面对满地血腥,怎么可能不害怕? 后来,这种害怕的情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减退。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中和掉了,以至于关翊常现在看见那些尸体,内心只剩下淡漠。 害怕这种情绪是有对象的,而关翊常现在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相比,不正常。 面对那个拿着电锯的疯子,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剧烈的跑动,而不是因为恐惧。 这还能怎么解释?冷血?情感淡薄? 关翊常深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如何逃跑上。 这些东西在逃出去之后还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什么的,可他如果不逃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待在柜子里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柜门,同时警惕着四周。 这间精神病院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没有灯的,有的地方只有红色的应急灯的光芒或是窗外微弱的月光,按理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不知为何,关翊常在黑暗中却能看的很清楚。 噢,原来他还自带夜视功能,之前一直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从不夜游的好孩子。 不过也多亏他能在夜里看见东西,不然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从那个拿电锯的疯子手中逃脱了,光是撞东西就能撞的头破血流。 关翊常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跑向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之前看见那里有楼梯,而他现在所处的楼层很明显不是一楼。 可是当他跑到那里时,却被一道上锁了的铁丝门挡住了去路。 ……沃日。 关翊常在门上锤了一拳。 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因为没有地图,他也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在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角之后,他居然又见到了个活人! ……虽然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活人把他吓得不轻。 关翊常背靠着转角处的墙壁,在转头观察了那个人好几次之后,觉得这个活人应该没有危险。 尽管如此,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并将来时的路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正在脏污的墙上画着什么。 关翊常仔细一看,不由得后退一步。 踏马这是在用血做颜料在墙上涂鸦啊。 这写的什么?英文? 说起来,他现在才注意到,之前见到的不管是尸体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全都是一副欧洲面孔。 这算什么?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跨了好几个大洋了? “噢,我没有见过你。” 那个黑衣男人突然出声。 “……你会说话?” 原本关翊常已经放弃跟这精神病院里的人交流了,不如说他们不追着自己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今男人突然开口说话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当然,当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能说话?”黑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里像是一片黑雾,随后他又继续专注于用血在墙上写字。 “陌生的面孔,不属于这里的面孔。” “刚才,也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经过。”他这么说着,“哦不,这件事也许还不能断定。” 然后,不管关翊常再问什么,他都不再出声了。 关翊常有些烦躁,他原本想问这个唯一能够交流的人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烦躁的情绪也像是被强迫缓和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失,他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他现在应该去找钥匙?或者去找别的楼梯。 关翊常想着,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打开,那扇门却猛的被人从里面踹开,那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关翊常撞飞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他只觉得背部疼的已经要麻木,就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股子腥甜从喉咙涌上口腔,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关翊常喘息了几下,瞳孔却因为传入耳中的电锯声而猛的紧缩。 他顾不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踉跄着就往另一边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里,可身后连续不断的电锯声让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关翊常却不能很好的协调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被地上的一截手臂绊倒在地,他以手撑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跑回了那个被铁丝门阻拦的楼梯间。 门依旧被锁着,断了他唯一的生路。 关翊常勉强的翻了个身,正对上那个正拿着电锯一身血腥,此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疯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就会被肢解,然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也许会被放在锅子里煮,也许会如同这里大部分的尸体一样,被扔在原地腐烂。 电锯声越来越近。 关翊常眼神放空的盯着那把不知夺走了多少人姓名的电锯,只觉得似乎周身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时间似乎被放慢,可怕的电锯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宛如从天而降,轻柔的,极其缓慢的,从半空中飘向地面。 在空中摇摆着,慢慢下降。 啊。 关翊常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再次活动起来。 这不是,他之前召唤出来的东西么?他应该有好好放在口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掉出来了? 危险的电锯似乎已经被关翊常忘掉,他此时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片飘落的羽毛。 那个人。 这片羽毛,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 名震四方的,让小妖怪们胆颤心惊的,很厉害的大妖怪。 [要是你从这里面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好吗?] [我想听你吹笛子!] [……真是残忍,居然把你这么漂亮的翅膀……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 [让开!我让你让开!!明明是我的式神却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够了,给我住口!] …… 像是原本被锁紧的盒子被撬开了一条缝,大量陌生的记忆涌现在关翊常的脑海里。同样的两个人,场景却不同,其中一人的衣饰也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关翊常看了,却记不得多少。 黑色的羽毛仍在飘落,在羽毛的后面,却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身穿白底绘有蓝纹的狩衣,脚下踩着木屐,身后是一对扬起的黑色翅膀。 他突然出现,宛如天使降临。 不,天使? 这可不是圣经里那种圣洁美好的生物。 这是,让那个时代的人和妖都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大天狗……”关翊常喃喃道。 ——“默。” 三日月宗近在关翊常耳边轻柔的开口。 “将老人家抛到一边那么长的时间,您难道以为我不会感到寂寞吗?” 恢复了记忆的关翊常与失忆了的关翊常不一样,面对这样的三日月宗近,他只是轻笑一声。 “所以,看见我对一期一振那样,就感到羡慕了吗?” “羡慕?哈哈哈,当然羡慕,也许都快要嫉妒起来了也说不定。”三日月宗近的语气一如既往,“主君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嚯,可是你行……!” 付丧神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搭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话语。他的手指轻缓的在关翊常的唇上抚过,带着莫名的意味。 第六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然后, 就没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 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 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 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 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鹤丸国永,问道:“所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一脸的无所谓。 “嘛, 我毕竟是刀, 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 我也是可以说的啦, 嗯, 先让我想想, 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第六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 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 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 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跟王小明告别后, 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 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 髭切,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 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 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 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 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说起来,主君,我在那边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嗯,是呢,有鬼的气息。”髭切微笑着说。 恰巧大天狗扇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看向关翊常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他身边的付丧神而顿住。 “斩鬼刀,跟斩妖刀吗。”他淡淡开口。 “啊,大天狗不是敌人噢,他是我的式神。” 关翊常看着膝丸微变的脸色,赶忙说道。 “是、吗。”膝丸一顿,放下了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 “诶,主君还是阴阳师啊,好厉害。” “……兄长,多少也有点戒备心……”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君,我现在很高兴啊,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髭切的样子则与膝丸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语气轻松。 接着他们就按照关翊常所说的,去找药研藤四郎了解情况。 …… “诶,酒吞童子也是主君的式神吗?” 髭切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非常惊讶。 药研藤四郎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劝你住手,那样做的话局面会失控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大妖怪,虽然是大将的式神,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让你砍一刀的。” 这把刀,跟表里如一的膝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又软又温柔,但其实恶劣的很,切开来黑的透透的。 髭切,源氏的重宝,因为在将罪人行刑的时候连同对方的胡子也一起砍了下来,因而得名。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切。 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就是被渡边纲用他斩下的。 “哈哈哈,不会啦不会啦,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 付丧神的嗓音依旧轻柔,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关翊常,微微眯起。 “我是不会做出让主君困扰的举动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赢得宠爱呢? 这边关翊常正在跟大天狗交谈着。 “酒吞童子呢?” “出去外面的妖街之类的地方了吧,请您放心,我上次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了,想来他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大天狗说道。“另外,我先前出去外面的世界观察了一番,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与您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嗯……你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都变成高中生了。 “我在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了三股妖气,但是地点却不明确,看气息的话,应该也是您的式神,也许是因为这个,将多个世界融合到一切了吧。” 哇,还真玩融合啊,真的好棒棒噢。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关翊常顿时有些心累,他有预感之后会跑断腿。 啊,不想了不想了,抱着自家的刀睡觉不好么,明天还要上学呢:d *** 夜深了,屋子的主人也进入了睡眠,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跟连接着的庭院上空的月光提供些许光亮。 墙上钟表的指针“咔嗒咔嗒”的走着,更显寂静。 而客厅里的电视机却是突然闪了起来,晃动着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最后,显示屏上的画面定格住了。 那是不知名的野外中的一口井。 接着,画面又动了起来,一个人影,从井中缓缓爬出。 一身垂到脚面的白裙,漆黑的长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女性。 她的动作僵硬且缓慢,一点点的朝屏幕靠近。 最后,她的手从显示屏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她的头,她的身躯。 她名为贞子,是夺走了无数人性命的怨灵。 贞子伏在地上,灰白干裂的指甲扣在地板上,刚刚往前爬了一步,却又猛的停住。 即使化为了猛鬼,身为人的意识已经消退了个干净,但是本能告诉她,这屋里有对她不利的东西。 刀,刀锋的冰冷,锋利。 斩过大妖的刀,斩过鬼怪的刀。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 贞子转头,一名浑身呈诡异青蓝色的男孩蹲在了他的身边。 他漆黑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她,张开同样漆黑的嘴巴,又是一声猫叫。 空气似乎变得阴冷起来,从不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扭曲着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四肢不正常的歪曲着。 “咯咯咯咯咯咯……” 她身上同样穿着长裙,却满是脏污,五指成爪无比凶狠的按住了贞子的头。 贞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鬼。 她虽然也是害人无数的怨灵,但害人的方式主要是通过黑色录像带传播ring病毒,然后便是超能力。 可她的超能力对于与自己相同的鬼显然不起作用。 贞子挣扎着,对方却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咯咯咯咯咯咯……”女人口中一直都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 最后两人都突兀的化为了黑雾,两股雾气在空中缠斗了一会儿,渐渐消散在了空中。 客厅里依旧安静,却有几只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 刀们站在暗处,悄无声息。 ——嘘,不要吵到他们的主君。 身后的付丧神们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怪物,顿时警惕了起来。 “主君,那个是……”压切长谷部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主君有害。“需要我前去退治吗?” “不,等等。”关翊常用手扶额。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第六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面色不改,说:“说什么?不就是在说你想要通过这盘黑色的录像带将诅咒转移给我的事吗?”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 紧接刚落下的话音, 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 浑身僵硬,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 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 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 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 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 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 那种东西, 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 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是有哪里不对吗?!” “难不成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的,没有什么事,你们冷静一点!” 关翊常赶紧去安抚他们,然后说明原因。 “我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学校了。” 无论是之前穿越到那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都花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很多人都有旷课,但关翊常担心的不是学分之类的问题。 他的人际交往圈实在是小的可怕,除了王小明之外真的就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了。 他很担心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别人会以为自己失踪之类的,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想着至少隔一段时间去学校露个脸。 关翊常这么一想立马就去换了衣服,直接往门口走。 “主君,真的不需要我跟这您出门吗?” “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也许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关翊常觉得这些刀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 刚想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挡在了身前。 “带上我吧,大将,我是短刀,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执着。 不,就算你这么说…… 关翊常叹了口气,绕开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药研藤四郎一急,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关翊常打断。 “嘛,我能不能出门,还要另外算呢。” 在刀们疑惑的视线中,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门把手,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想多了。 虽然会穿越,但毕竟他才刚回来不是?虽然第一次是通过门穿越的,那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门了吧?而且那些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付丧神,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关翊常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非常残酷,仿佛在说: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愚蠢的错觉? 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对视。 其实那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更像是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其中一只眼珠子要掉不掉,肚腹打开,发黑的脏器裸露在外。 说是对视,那“人”的眼珠也是浑浊的,看见关翊常开门后,就一瘸一拐的向他这边走来,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露出无法被嘴唇包裹的牙齿。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嗯。” 关翊常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在他穿越时是什么样子的,搞不好他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就不是失踪的问题了,觉得会变得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出去了不在房子里,关翊常也不敢想他们看见一片空地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不,应该不要紧吧,毕竟都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应该还是理智的…… 虽然用小纸人可以召唤他们,但关翊常却不想用,因为总觉得要是将他们召唤过来事情会变得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方法赶紧回去。 ……话说回来,他之前都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前两回都是昏迷了,接着醒过来以后就回到自己家了,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关翊常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小白,小白这么回答:“您之前都成功的召唤了式神,而您的式神是拥有带您从别的世界线上回到原本世界的能力的。” 狐狸模样的式神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众多付丧神一眼,又道:“其实您的刀们也拥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应该只能带你回到庭院,由他们带路的话,原本连接着房子客厅的通道会变成墙,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庭院回到现世。嘛,不过有他们的话,您要是遇到了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第六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 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 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 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 手中编织着草环, 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 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 死去, 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大天狗的居所在森林的深处,平时在森林的外围就有妖怪,更不用说森林深处,所以哪怕是阴阳师,都不会贸然的就冲进来。 那么,就是有目的的了。 大天狗的翅膀一扇,刮起了一阵强风,底下人类的队伍顿时惊叫了起来,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符纸卷轴什么的飞了满天掉了一地,因为实在是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看上去狼狈极了。 大天狗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语气冰冷:“人类,滚回去。” 不能杀人,会沾上血气。 阴阳师的队伍看见他顿时乱成一团。 “大天狗?那是大天狗?大天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占卜的结果不是这个方向吗!!而且大天狗不是早就被封印了才对?!” “怎么办?我们、我们快逃吧!” 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年轻阴阳师本来已经打算逃走了,不如说,遇上大天狗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对方肯给你逃跑的机会就已经实属难得,现在还不跑,留下来过年啊?? 可他们还没迈出脚,便被厉声喝止:“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的使命了吗!!” 出声的是站在队伍前的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之类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大天狗,道:“万分抱歉,我等无意与您敌对,只是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在身,我闻您是一个胸怀大义之人,虽不知您的大义为何,但事关京都的生死存亡,还请您……” 他对着大天狗深深的鞠躬。 大天狗没有丝毫动摇,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阴阳师,周身杀气不减。 “嚯,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京都的死活?” 大义?说的比唱的好听。的确,他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应该维护的大义,并曾经消灭过不少奸邪的人或妖,也同人族具有名望的武士携手过。 可他身为妖一天,人类就忌惮他一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他封印。 人类的寿命,翊常最多也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何其短暂,大天狗现在只想跟他一起活一百年,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人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似乎是想再说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大天狗。 “是吗,是吗,我还疑惑为什么,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起来,大喝一声:“布阵!!” 在他身后的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他的命令却是神色一凌,动作熟练的各自站位,手上结印,之前想要逃跑的几个年轻人眼中虽然还是有些许害怕之色,但步伐却仍旧坚定。 不过几息时间,竟已将大天狗围了起来。 大天狗看着,嘴角竟是勾起了一抹笑容,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却显得嘲讽。 “这可真是熟悉的阵势,阴阳师哟,汝等这是何意?” “你身上有天麒麟的气息。”老人缓缓说道,随后变得激动起来。“你这妖怪,将他,将天麒麟怎么了!!” “老的太严重连脑子也不清楚了吗。”大天狗语气平淡,“什么天麒麟,要动手就……!”他猛的顿住。 天麒麟…… 老人口中的天麒麟,是一种传说里的生物。 名为天麒麟,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样子。 天麒麟温和仁厚,对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视同仁,为‘天’所爱。 因此,每当世间有大灾发生,天麒麟便会降世,帮助众生。 可众生却不会对天麒麟友好,因为天麒麟的血是宝物,他的血几乎无所不能,只要分量足够的话,就连起死回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将天麒麟送回‘天’的身边,更是能让献祭的那方天地收到恩泽,土地肥沃,百年富饶。 可想而知,怀着一颗仁心而来的天麒麟,不会有好的待遇。 如果被人或妖发现,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放干血液,然后献祭给‘天’。 但这毕竟都是传说里的东西,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也不知有多少东西被夸大扭曲。 所以大天狗在听到老人说起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就否认了。 可他随即又反应过来。 正是因为这份不假思索,所以在最初才会没有认出来吧。 天麒麟的血,要破除封印,只能说是大材小用了。 奇异的是,如今在他心中涌起的,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怒火。 这是第二次了,大天狗再次被同一个人气笑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却又总在一个妖怪面前晃荡,不加防备。 你对谁都这样吗。 开始有点不快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世人看你的眼神,就如同——眼前这些人。 大天狗的眼神冰冷,抽出了原本挂在腰间的,写着‘祭’的团扇。 “天麒麟啊,”他开口,“我倒是想起来了……” “只可惜……”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却也让他们进来了。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跟王小明告别后,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髭切,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说起来,主君,我在那边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嗯,是呢,有鬼的气息。”髭切微笑着说。 恰巧大天狗扇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看向关翊常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他身边的付丧神而顿住。 “斩鬼刀,跟斩妖刀吗。”他淡淡开口。 “啊,大天狗不是敌人噢,他是我的式神。” 关翊常看着膝丸微变的脸色,赶忙说道。 “是、吗。”膝丸一顿,放下了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 “诶,主君还是阴阳师啊,好厉害。” “……兄长,多少也有点戒备心……”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君,我现在很高兴啊,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髭切的样子则与膝丸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语气轻松。 接着他们就按照关翊常所说的,去找药研藤四郎了解情况。 …… “诶,酒吞童子也是主君的式神吗?” 髭切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非常惊讶。 药研藤四郎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劝你住手,那样做的话局面会失控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大妖怪,虽然是大将的式神,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让你砍一刀的。” 这把刀,跟表里如一的膝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又软又温柔,但其实恶劣的很,切开来黑的透透的。 髭切,源氏的重宝,因为在将罪人行刑的时候连同对方的胡子也一起砍了下来,因而得名。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切。 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就是被渡边纲用他斩下的。 “哈哈哈,不会啦不会啦,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 付丧神的嗓音依旧轻柔,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关翊常,微微眯起。 “我是不会做出让主君困扰的举动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赢得宠爱呢? 这边关翊常正在跟大天狗交谈着。 “酒吞童子呢?” “出去外面的妖街之类的地方了吧,请您放心,我上次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了,想来他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大天狗说道。“另外,我先前出去外面的世界观察了一番,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与您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嗯……你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都变成高中生了。 第六十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你在哭吗。’ 恍惚中, 鹤丸国永仿佛听见眼前的青年这么问自己。 没有啊,我哪里有哭。 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濡, 可下一刻又什么都没有。 我是多想念您啊, 我是多思念您啊, 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 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 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 主君啊, 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 那是怨,那是恶, 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 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 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 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而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鹤丸。”关翊常开口,他对着付丧神 伸出了手,那只手上的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流血。 然后,付丧神后退了一步,像是从黑气中脱离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的时候,黑气也在瞬间消散了。 在看清他样子的后,高木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乖孩子,”关翊常说,“过来。” 鹤丸国永便又靠近了他,在他身前跪下,捧起了他的手,伸出舌尖温顺的将上面的血液尽数舔去。 他已不再是那副一身纯白的样子。 半垂的双眸是妖异的红,衣服与头发一同化为漆黑,只有身上的金链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上长出了骨刺,右肩长出了像是翅膀一样的白骨,整个人的形象分外可怖。 高木玲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难道是暗堕?! 接着,她又随着鹤丸国永的动作注意到了关翊常的血。 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本来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审神者的,但是这个审神者却又恰好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高木玲所施的是将天麒麟强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法术,但没法确定具体地点,成不成功也不知道,所以她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他身边众多的刀剑付丧神,便将他当作了审神者。 这个血,这个灵力…… “你是,你是天麒麟吗!?” 政府下达要捕捉天麒麟的指令,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麒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麒麟会是人。 关翊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鹤丸国永。 他对着黑色的鹤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向后倒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 “看来,你在主君醒来的时候要想一个可靠的借口了。”三日月宗近牢牢的抱住关翊常,眸子微微弯起。 “是啊,可要绞尽脑汁才行。” 鹤丸国永站起身来,答道。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向高木玲,里面一片冰冷。 “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将事情处理了吧。” “……!”高木玲在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瞬间寒意流过全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鹤、鹤丸……?” 她看着鹤丸国永提刀向着自己走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比起秘术居然失败了的诧异她更多的是不甘。 “鹤丸国永!我是你的主人啊!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长期积累起来的不满与怨恨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 “我的主君,从我被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鹤丸国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出手,带着指套的手指划过高木玲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间一点点滑落。 “你这姑娘,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可爱。”他这么说。 高木玲的表情在下一刻定格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倒地。 鹤丸国永挥去刀上的血,看着地上的尸体。 “但是,法术却是不少。” 明石.国行蹲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黄绿色的眸子半眯。 “这个,是假的吧?” 药研藤四郎一推眼镜,应道:“对,是假的,应该是纸人或者是另外一种术式吧。” “既然知道了主君的身份,看来在原本那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很高啊。” “不过,她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时之政府,要是有人抢功就不好了吧?” “既然那样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付丧神们笑着。 “虽然被她施术控制了那么久,但是相对的,她的身体可是被侵蚀了不少,”鹤丸国永说着,看着自己手心上浮动着的黑气。 “一旦发现,斩!” 他握拳一把将那些黑气抓住,再张开时,便又变回了那身纯白的模样。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有红光闪过。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第六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紧接刚落下的话音,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 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 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 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 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 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 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 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是有哪里不对吗?!” “难不成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的,没有什么事,你们冷静一点!” 关翊常赶紧去安抚他们,然后说明原因。 “我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学校了。” 无论是之前穿越到那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都花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很多人都有旷课,但关翊常担心的不是学分之类的问题。 他的人际交往圈实在是小的可怕,除了王小明之外真的就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了。 他很担心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别人会以为自己失踪之类的,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想着至少隔一段时间去学校露个脸。 关翊常这么一想立马就去换了衣服,直接往门口走。 “主君,真的不需要我跟这您出门吗?” “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也许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关翊常觉得这些刀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 刚想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挡在了身前。 “带上我吧,大将,我是短刀,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执着。 不,就算你这么说…… 关翊常叹了口气,绕开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药研藤四郎一急,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关翊常打断。 “嘛,我能不能出门,还要另外算呢。” 在刀们疑惑的视线中,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门把手,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想多了。 虽然会穿越,但毕竟他才刚回来不是?虽然第一次是通过门穿越的,那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门了吧?而且那些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付丧神,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关翊常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非常残酷,仿佛在说: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愚蠢的错觉? 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对视。 其实那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更像是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其中一只眼珠子要掉不掉,肚腹打开,发黑的脏器裸露在外。 说是对视,那“人”的眼珠也是浑浊的,看见关翊常开门后,就一瘸一拐的向他这边走来,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露出无法被嘴唇包裹的牙齿。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你在哭吗。’ 恍惚中,鹤丸国永仿佛听见眼前的青年这么问自己。 没有啊,我哪里有哭。 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濡,可下一刻又什么都没有。 我是多想念您啊,我是多思念您啊,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第六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 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 主君啊, 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 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 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 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 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 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 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 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 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 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而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鹤丸。”关翊常开口,他对着付丧神 伸出了手,那只手上的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流血。 然后,付丧神后退了一步,像是从黑气中脱离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的时候,黑气也在瞬间消散了。 在看清他样子的后,高木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乖孩子,”关翊常说,“过来。” 鹤丸国永便又靠近了他,在他身前跪下,捧起了他的手,伸出舌尖温顺的将上面的血液尽数舔去。 他已不再是那副一身纯白的样子。 半垂的双眸是妖异的红,衣服与头发一同化为漆黑,只有身上的金链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上长出了骨刺,右肩长出了像是翅膀一样的白骨,整个人的形象分外可怖。 高木玲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难道是暗堕?! 接着,她又随着鹤丸国永的动作注意到了关翊常的血。 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本来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审神者的,但是这个审神者却又恰好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高木玲所施的是将天麒麟强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法术,但没法确定具体地点,成不成功也不知道,所以她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他身边众多的刀剑付丧神,便将他当作了审神者。 这个血,这个灵力…… “你是,你是天麒麟吗!?” 政府下达要捕捉天麒麟的指令,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麒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麒麟会是人。 关翊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鹤丸国永。 他对着黑色的鹤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向后倒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 “看来,你在主君醒来的时候要想一个可靠的借口了。”三日月宗近牢牢的抱住关翊常,眸子微微弯起。 “是啊,可要绞尽脑汁才行。” 鹤丸国永站起身来,答道。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向高木玲,里面一片冰冷。 “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将事情处理了吧。” “……!”高木玲在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瞬间寒意流过全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鹤、鹤丸……?” 她看着鹤丸国永提刀向着自己走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比起秘术居然失败了的诧异她更多的是不甘。 “鹤丸国永!我是你的主人啊!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长期积累起来的不满与怨恨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 “我的主君,从我被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鹤丸国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出手,带着指套的手指划过高木玲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间一点点滑落。 “你这姑娘,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可爱。”他这么说。 高木玲的表情在下一刻定格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倒地。 鹤丸国永挥去刀上的血,看着地上的尸体。 “但是,法术却是不少。” 明石.国行蹲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黄绿色的眸子半眯。 “这个,是假的吧?” 药研藤四郎一推眼镜,应道:“对,是假的,应该是纸人或者是另外一种术式吧。” “既然知道了主君的身份,看来在原本那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很高啊。” “不过,她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时之政府,要是有人抢功就不好了吧?” “既然那样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付丧神们笑着。 “虽然被她施术控制了那么久,但是相对的,她的身体可是被侵蚀了不少,”鹤丸国永说着,看着自己手心上浮动着的黑气。 “一旦发现,斩!” 他握拳一把将那些黑气抓住,再张开时,便又变回了那身纯白的模样。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有红光闪过。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手中编织着草环,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第六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大天狗轻盈的落在其中的一个树桩上, 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转,眼中不带感情的看向前方。 “真是惊讶,留到最后的你也算是顽强了, 不容易。”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 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 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 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 哪怕是阴阳师, 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 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 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 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 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三把剑。 干脆利落。 一瞬间从地上冒出,一把从后方斜刺进背部,从前胸突出,另外的两把…… ——斩断了他的羽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天狗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是吗,阴阳师的阵法…… 轻敌果然是大忌啊,这是第二次在阴阳师这里栽更头了。 视线有些微模糊,大天狗看见人类正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是想要看见自己逐渐死去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 可惜了。 大天狗猛的抬手,一把抓住了上本纯一郎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 只“咔”的一声脆响,人类的手便软软的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 轻敌乃大忌。 身为大妖怪,就算是受了这样的伤,要死也要好一会儿。 地上的阵法因为施术人的死亡而自动解除,大天狗胸前的伤口没有了阻碍,血液顿时争先恐后的往外流,他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定。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 大天狗站着,身上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衣。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涌上胸口的这些情绪。 这些情绪不会随着血往外流,却全都聚集到心脏里,闷闷的痛,比什么伤口都要让他难受。 阴阳师会占卜,必然知道天麒麟在哪,没有自己的话,翊常就会死。 可是,他现在却连飞回那人的身边都做不到。 他的羽翼已经被斩断了,他已经不能飞了,他已经不能为那人做什么了。 于是,只能站在这里,回想着过去,木讷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吗? 大天狗垂下眼睑,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冰冷。 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见他。 想见他。 想见他。 如果可以的话,摸摸他的头,亲吻他的脸,对他露出笑容。 只是,仅仅只是——想见他。 “真是残忍,把我最喜欢的,你这么漂亮的翅膀,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不及思考,眼睛便被身后之人的手覆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 真好。 大天狗没有考虑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没有考虑对方对自己的伤是什么看法,其他全都没有想。 只是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来了,没有什么要比这更好的事了。 然后,原本被暖意所充斥的胸腔,却因那人的下一句话,冷得可怕。 有多冷。就像是把心脏封在了冰里一样。 “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治好? 能怎样治好,要用什么治好? 身后很温暖,那是什么温暖? [天麒麟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 身后温暖着,覆在眼前的手指却越来越冰凉。 “住、手……”大天狗艰难的出声,他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就连出声都很困难。 为什么。 “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会给你治好的。”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跟往日一样轻快,“全部都治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强。” 停下 “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把名字告诉我。” 停下。 “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很高兴。” 强烈的感情在心中交织着,喘不过气。 大天狗感觉到自己的伤在迅速恢复,也能感知到翅膀的存在,甚至连妖力都在不停的提升着,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最后的一句话,轻的仿若耳语。 大天狗猛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 男孩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法阵里出现的妖怪,兴奋的大喊出声。 “哇,超漂亮的翅膀!!喂,师傅,你快看我召唤出了什么!!” “参上,我乃大天狗。那么,阴阳师,是你召唤了我?” 大妖怪一脸淡漠,抓着团扇的指尖正克制不住一般微微颤抖着,他低头,看着法阵之外的小男孩。 [向前走,不停的走,走到线的尽头,来到所有直线的交点之处] “人已经走了,还装给谁看,累不累?” “呵呵呵呵,什么装,你不会知道的,”龟甲贞宗抬起头,脸上的潮红依旧未褪,“啊啊,不愧是主君,真的是……”爽爆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变态啊。”明石.国行语气不变,却勾起了一抹慵懒的笑。“再怎么爽,你也没有上过天堂吧?”他伸出一小截舌尖,眼眸半眯。 “你……!” “嘛,毕竟,我没有这个项圈可是会死的。”太刀一副懒散的样子,又躺回了床上。 “你还是老实躺会儿吧,现在的话,那群爱争宠的家伙是不会让你靠近主君的。” …… …… 关翊常跟着看背影就能感觉到诚惶诚恐的压切长谷部,走到了大厅。 他有些无奈的叹气,对方却猛的紧绷起来,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请问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 “不,我只是在疑惑,你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压切长谷部是一把无比忠诚的刀,忠诚到愚忠的地步。这把刀并非脆弱,可却要依靠主命存活。 一旦失去了主人或者被主人抛弃,对他来说与被折断亦或者破碎无异。因此他总是迫切的希望在主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希望主人能够重视自己。 可现在,从压切长谷部的表现来看,他失忆前,或者说是与刀剑们分离的原因以及当时的情况,可能并不怎么好。 \”听好了,压切长谷部。” \”……在。” “我没有死也没有怎么样,我就站在这里,把你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收起来。”关翊常双手抱胸,“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懊悔过去发生的事,而是现在做得更好,明白吗?” “……抱歉,主君,居然要让您安慰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但是……” “这是主命。” “……是。” “声音太小了!” “是!” 关翊常满意的点点头。 恩?总觉得以前也好像这么对话过…… 他望向客厅,一个身影在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将!” 那是一个穿着黑衬衫白袍外套的少年,脸上带着眼镜,此时看着关翊常,表情激动。 第六十九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第二天起床, 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粘腻, 他摸了摸脖子, 有些疑惑。 奇怪,昨天晚上他是在床上打太极拳了还是在梦里吃火锅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个天气, 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 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 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 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 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 就是看见你不在, 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 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第七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要说感觉的话,倒像是魂魄出窍一样。 梦里的景象无比真实, 繁华的大街, 街头滚动着的电子广告,交错闪烁着的红绿灯。 人们来来往往,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 只不过那些语句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 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 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却好像伤到了膝盖, 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 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 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她的黑色长发凌乱,像是一把枯草,仔细看的话,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 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 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主君还要睡吗?当然,如果是要换一种睡法我也是不介意的!”从身体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则显得亢奋。 关翊常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有着淡金发丝的青年。 他白色西装里是黑色的衬衫,黑白对比下多出了几分撩拨心弦的意味,脸上同样带着眼镜,红色的眼镜绳一直绕到脑后,更显得他的颈脖白皙。 这是一名初见之下宛若白菊的男子,此时看向关翊常的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半响,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对了,主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啊啊,遗忘py什么的,还真是让人难挨……”他这样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笑声猛的停止,因为关翊常的指尖正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龟甲贞宗,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关翊常对他一笑。 龟甲贞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翊常现在虽然还是不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但却记起了自己的刀。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主人,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深厚的感情却在内心苏醒,记起了他们的名字,性格,以及喜好。 怎么说呢,这种状况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然后游戏里的剧情你一概不知,却知道所有游戏人物的相关资料。 “你喜欢这个对吧,饱含爱意的疼痛。”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关翊常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伤口是真的浅,仅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流,龟甲贞宗却像是浑身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布满潮红,关翊常的指尖一离开,他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倒在床上,大声的喘息起来。 “龟甲贞宗!明石.国行!谁准许你们跑到主君的房间里去的!”随着房门被猛的推开,一声怒吼随之响起。 原本一脸阴沉的棕发青年在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后瞬间变得无措。 “主、主君,您已经醒了吗,万分抱歉,我……” “嘛,就算是没有醒,被你刚才那一吼怎么也会醒了。”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眼睛半眯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轻笑着。 “灯姐灯姐灯姐灯姐……” 吵闹的旅游大巴车上,一名独自一人坐在车厢最后排的青年此时正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他的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屏幕上画了几道。 游戏的召唤界面上,漆黑的符纸带着怪异的图案开始抖动,最后…… 【r—二星—山童】 关翊常顿时“砰”的一声将头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垃圾网易!!踏马还我100血汗勾!! 哦不,不不不,网易爸爸,网易爷爷,求您了,就给我一个ssr吧!酒吞茨木大天狗什么的我也不求了,请赐我一个青行灯吧!! 不是青行灯也可以,起码……给我一个女性角色好吧?!! 关翊常玩这个手游玩的异常艰难,首先,他是听说了这个游戏很火之后,才自己尝试着去玩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人带的纯小白,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的。 然而,也许是他下载的软件中病毒或者是其他bug什么的,他在抽初始式神的时候,游戏自动闪退了,再登录进去,剧情却已经神奇的过完。他懵懵懂懂的按照之前教学时所看到的去画符,结果只有两个蓝色的r。 关翊常那时候是个纯白,还以为是自己手黑,之后再抽符,倒是有sr了,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游戏出问题了。 然后渐渐的将等级练起来了,他才察觉出问题。 为什么我抽的式神没一个是女性角色?!! 再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有初始式神这么一回事的。只是那时等级已经练上来了,当成是bug再练号又费时间,又懒得打电话给客服,于是就这样了。 关翊常将手机放回背包里,捂着脸整个人倒向椅子,觉得有些绝望。 在非洲的日子好蓝瘦,香菇。 他怀疑这个游戏根本没有ssr。 旅游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车里人们显然是互相结识的,此时正嬉笑打闹着,有的拿着手机聚在一起,只有关翊常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第七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 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 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 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 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 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 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 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 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 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 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夭寿,他家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地势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山?? 直到关翊常看到了他家后院的全景,他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实他刚才是不小心穿过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之类的对吧? 关翊常向左右望了望,发现木制的长廊延伸了好远,还看见了紧挨着长廊一旁的拉门。那是……房间? 什么时候他家变得这么大了,这么多个房间,能住好几十人了。 而且在不远处的那是……鸟居?? 院子上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关翊常刚回到家时太阳才刚下山而已,就算是作文里面用烂了的“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也没有这么快! 等等,这院子怎么这么眼熟……这分明就是……!! “翊常大人,你在发什么呆啊翊常大人。”软糯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关翊常僵硬的低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一只小狐狸正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狐狸,且不提它会说话,它的身后还有两条红白相间的尾巴。狐狸的身子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绳绑了结的铃铛,头上斜戴着一个笑脸面具 “你是、是小白?!”关翊常大惊。 “是啊,就是我,发誓终生侍奉您的小白。” 这不就是那句一开始的台词!! “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主人不应该是安培晴明……不不不,我果然是在做梦……” 关翊常觉得这个梦简直真实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翊常大人,我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您一个而已。”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关翊常,“就算是失忆也要适可而止,这可是第二次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方法,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第二次?什、什么第二次? “以及,这是现实噢,翊常大人。” “现实?这怎么可能是现实??这种不科学的……”关翊常有些混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不就是游戏里的式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为什么会没有了?!” 原本在手机桌面上的图标消失不见,就算是在网页上去搜索,所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条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果然是在做梦、疼!”关翊常退后一步捂住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轻巧落地的狐狸。 “因为翊常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这不是,梦?” 小白抖了抖它那对红色的耳朵,眼睛里像是流露出了些许无奈。 “早就说了不是了吧。” “可你应该是安培晴明的式神才对……” “是吗,您在意他啊。”小白看了关翊常一会儿,才又开口,“那这样吧,因为你是安培晴明的直系第五十代子孙,所以我来侍奉你了。” “五十代?!” “啊,难道不是?现在距离平安京的时代,可是已经过去足有一千年了呀,人类不是成年了就可以生孩子吗?再加上其他的各种因素,五十代也差不多啦。” “先不说这个一听就觉得好随便的说法,我家怎么可能跟安培晴明有关系?!我祖上一直都是大陆人!” “那么,要来召唤一次试试吗?”狐狸咧开嘴。“为了证明我所说的话,证明蕴藏在您身体里的强大的灵力。” 召唤,是指召唤式神??不不不,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玄幻的世界。 关翊常没有兴致勃勃的答应眼前的狐狸去进行所谓的召唤,而是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是特别的。”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 “您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小白摇了摇它身后两条蓬松的大尾巴。“那是因为,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话,您……” “就要死了。” “是的。”狐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 “——很快就会。” 在想起一切之前,鹤丸国永对他的主君挥刀的时候。 ‘你在哭吗。’ 恍惚中,鹤丸国永仿佛听见眼前的青年这么问自己。 没有啊,我哪里有哭。 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濡,可下一刻又什么都没有。 我是多想念您啊,我是多思念您啊,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第七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走到客厅, 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 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 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 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 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 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 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 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 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 不是附近, 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 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 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扯高气昂了, 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 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 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真麻烦,总之快点,我赶时间。”妇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少女。 “说吧,你不是说你遇到鬼了吗,说啊。” 少女瑟缩了一下,浑身有些颤抖,在妇人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我五天前,跟着同学去了,去了一间有名的鬼屋试胆……然后,然后……” 她一直重复着,却再也说不出下文,接着崩溃的大喊出声:“她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见过她,还有那个小孩子,要来杀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我还不想死……” 她大哭着,妇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过头问关翊常:“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吧,可以开始除鬼了吗?” “……不,说是除鬼,这不是鬼上身的情况,也不能除啊。” “那到底要怎么样?”妇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快没有时间了,你看着办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想了解,赶紧解决!” “我从林鹊那里听过了,你要的报酬是刀对吧,我给你,两把,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将被布裹着的刀往桌子上一扔,吓的关翊常赶紧心疼的接住。 “你……!”刚想怒骂过去,却又想起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些刀对自己的重要性,如果骂过去了也是自己莫名其妙。 关翊常将气忍下去,略带怜悯的看了那名少女一眼。 这也是个苦孩子啊。 他拉过依旧在哭泣的少女的手,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画了个符。 “这样就可以了,你已经安全了。” “哦,可以了是吧。”妇人顿时站起身来,拉起少女就要走。 关翊常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阴阳师,也不相信少女的话,可能她只是不堪少女的哭诉,才带着对方来自己这里。 之所以来他这里,可能是因为听了林鹊的话,觉得他能让少女闭嘴。来到他这里对少女来说是救回了一条命,如果妇人带她去找的是普通的骗子,那她很快便会死了 虽然与妇人对话很气,但好歹她给自己送了两把刀。 望着她拉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关翊常摩挲了一下指尖。 话又说回来,那个少女身上的咒,怨气不是一般的大,留下它的肯定是强大的怨灵,害的人命也不少。 所以说没事不要去鬼屋作死啊,留在家学习不好吗。 ……学习。 学习??噢,他又把学校的事情忘了!! 关翊常顿时连收回的刀都不召唤了,直接放在一边打算回来再慢慢来。 而让他喜极而泣的是,这回他终于能够正常开门了。 药研藤四郎在别的刀羡恨的眼神下回到了本体里,被关翊常带在了身边。 走在上学的路上,关翊常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甚至专门穿上了大学里发下来的从来没有人穿的校服。 可后来,他脸上的微笑便定格在了脸上。 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时间也是正好十五分钟。 不对,他是个大学狗,为什么他原来大学的地址上,会出现一所高中? 为什么身边这些结伴走进校门的少年少女,会跟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 什么?原来他还是没能正确开门吗?? “哟,早上好,干什么,站在校门口发愣呢?要迟到了噢。”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关翊常转头,便看见了王小明。 他似乎是有些疑惑,伸出手在关翊常眼前挥了挥。 “说你呢,还在神游?回魂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关翊常瞪大了眼睛。 “哈,什么意思,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王小明一脸诧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赶紧走啦,今天不是开学么?” ??? 设定越来越多?? 最后关翊常一脸懵逼的跟着王小明坐在了课室里。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坐在高中的课室里,四周都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然后他也莫名其妙变成了高中生,不仅他变成了高中生,连王小明也变成了高中生,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而且,他现在所处的地域很明显不是大陆。 关翊常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摸了摸绑在腿上的短刀,决定静观其变。 接着他确定了。 这次他没有穿越到别的世界里去,而是整个世界都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意思就是,融合。 什么,意思是他从本来能划船不靠浆的大学生,以后就确定要变成苦逼兮兮的高中狗了?! 我是多想念您啊,我是多思念您啊,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第七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这里似乎是一间精神病院,而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在这栋建筑里面,他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 可不是疯子, 就是盯着一片雪花的电视沉默着对他视而不见的人。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 每走几步路都能看到死不瞑目或者惨不忍睹的尸体,地面墙上都是拖得长长的血痕, 室内极其黑暗, 配合着一片死寂压迫得人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只适合出现在某些恐怖电影或者恐怖游戏里, 反正关翊常是绝不想亲身体验,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方法。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长时间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鼻间都好像萦绕着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而且,关翊常也不得不逃跑,这座精神病院里面,追着人残杀的人也不少, 还有吃人, 解剖人的, 他刚才可是跑的够呛。 即使尝试着交流, 对方也完全不理会,逃生成了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关翊常待在黑暗寂静的柜子里, 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非常冷静,冷静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抗性很高,以前班里曾经组织一起去看恐怖片,其他人都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他全程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关翊常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知道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所以完全不怕来解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是个正常人被冷不丁扔进这种恐怖的精神病院,面对满地血腥,怎么可能不害怕? 后来,这种害怕的情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减退。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中和掉了,以至于关翊常现在看见那些尸体,内心只剩下淡漠。 害怕这种情绪是有对象的,而关翊常现在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相比,不正常。 面对那个拿着电锯的疯子,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剧烈的跑动,而不是因为恐惧。 这还能怎么解释?冷血?情感淡薄? 关翊常深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如何逃跑上。 这些东西在逃出去之后还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什么的,可他如果不逃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待在柜子里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柜门,同时警惕着四周。 这间精神病院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没有灯的,有的地方只有红色的应急灯的光芒或是窗外微弱的月光,按理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不知为何,关翊常在黑暗中却能看的很清楚。 噢,原来他还自带夜视功能,之前一直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从不夜游的好孩子。 不过也多亏他能在夜里看见东西,不然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从那个拿电锯的疯子手中逃脱了,光是撞东西就能撞的头破血流。 关翊常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跑向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之前看见那里有楼梯,而他现在所处的楼层很明显不是一楼。 可是当他跑到那里时,却被一道上锁了的铁丝门挡住了去路。 ……沃日。 关翊常在门上锤了一拳。 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因为没有地图,他也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在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角之后,他居然又见到了个活人! ……虽然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活人把他吓得不轻。 关翊常背靠着转角处的墙壁,在转头观察了那个人好几次之后,觉得这个活人应该没有危险。 尽管如此,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并将来时的路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正在脏污的墙上画着什么。 关翊常仔细一看,不由得后退一步。 踏马这是在用血做颜料在墙上涂鸦啊。 这写的什么?英文? 说起来,他现在才注意到,之前见到的不管是尸体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全都是一副欧洲面孔。 这算什么?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跨了好几个大洋了? “噢,我没有见过你。” 那个黑衣男人突然出声。 “……你会说话?” 原本关翊常已经放弃跟这精神病院里的人交流了,不如说他们不追着自己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今男人突然开口说话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当然,当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能说话?”黑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里像是一片黑雾,随后他又继续专注于用血在墙上写字。 “陌生的面孔,不属于这里的面孔。” “刚才,也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经过。”他这么说着,“哦不,这件事也许还不能断定。” 然后,不管关翊常再问什么,他都不再出声了。 关翊常有些烦躁,他原本想问这个唯一能够交流的人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烦躁的情绪也像是被强迫缓和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失,他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他现在应该去找钥匙?或者去找别的楼梯。 关翊常想着,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打开,那扇门却猛的被人从里面踹开,那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关翊常撞飞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他只觉得背部疼的已经要麻木,就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股子腥甜从喉咙涌上口腔,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关翊常喘息了几下,瞳孔却因为传入耳中的电锯声而猛的紧缩。 他顾不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踉跄着就往另一边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里,可身后连续不断的电锯声让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关翊常却不能很好的协调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被地上的一截手臂绊倒在地,他以手撑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跑回了那个被铁丝门阻拦的楼梯间。 门依旧被锁着,断了他唯一的生路。 关翊常勉强的翻了个身,正对上那个正拿着电锯一身血腥,此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疯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就会被肢解,然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也许会被放在锅子里煮,也许会如同这里大部分的尸体一样,被扔在原地腐烂。 电锯声越来越近。 关翊常眼神放空的盯着那把不知夺走了多少人姓名的电锯,只觉得似乎周身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时间似乎被放慢,可怕的电锯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宛如从天而降,轻柔的,极其缓慢的,从半空中飘向地面。 在空中摇摆着,慢慢下降。 啊。 关翊常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再次活动起来。 这不是,他之前召唤出来的东西么?他应该有好好放在口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掉出来了? 危险的电锯似乎已经被关翊常忘掉,他此时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片飘落的羽毛。 那个人。 这片羽毛,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 名震四方的,让小妖怪们胆颤心惊的,很厉害的大妖怪。 [要是你从这里面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好吗?] [我想听你吹笛子!] [……真是残忍,居然把你这么漂亮的翅膀……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 [让开!我让你让开!!明明是我的式神却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够了,给我住口!] …… 像是原本被锁紧的盒子被撬开了一条缝,大量陌生的记忆涌现在关翊常的脑海里。同样的两个人,场景却不同,其中一人的衣饰也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关翊常看了,却记不得多少。 黑色的羽毛仍在飘落,在羽毛的后面,却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身穿白底绘有蓝纹的狩衣,脚下踩着木屐,身后是一对扬起的黑色翅膀。 他突然出现,宛如天使降临。 不,天使? 这可不是圣经里那种圣洁美好的生物。 这是,让那个时代的人和妖都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大天狗……”关翊常喃喃道。 ——“默。”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第七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 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 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 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 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 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 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 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 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 关翊常也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 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 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 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第七十五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 这个世界, 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 却不了解, 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 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 也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听见了枪声。”药研藤四郎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用枪械来抵挡那些怪物的吧。” 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却没有对策, 对于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点思路都没有。 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就算是有丧尸来,在这群刀剑的付丧神看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在末世最为重要的生存问题,就是水源跟食物来源,而这个关翊常也毫不担心。 客厅连接着的庭院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有山有水有田地, 这么看来的话, 他这次来末世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就先这样吧,夜晚的危险度会比白天要高,其他的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考虑。” 关翊常将门一锁,又搬了不少重物将门堵上,说。 “啊,意思就是说今天不用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拖长了腔调。“那我继续去睡了,超爱你啊,主君。”他转身就向卧室走去,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等等,明石。”压切长谷部叫住了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还要商量守夜时间的事情。” “守夜?”明石.国行转过头,明显的愣了一会儿,随后他黄绿色的眸子扫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再次变得慵懒。“噢,守夜啊,啊啊,真不想干啊……” “嘛,毕竟,那些怪物、是叫丧尸来着?搞不好会夜袭也说不定啊。”三日月宗近笑着说,“所以我们在夜里,不好好保护主君可不行。” “放心吧,主君,我一定会保护您的!”龟甲贞宗优雅的说完,又转过身低头压抑着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夜晚,跟主君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是两个人。”一期一振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妄想,“主君的刀并不只有你一把。” 他的声音温和,说实话,如果龟甲贞宗不说话,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的气质是非常相像的。 最后关翊常不得不拖出被子来大家一起在客厅打地铺。 虽然卧室里睡不下这么多体格高大的付丧神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更好的警戒四周。 既然丧尸不成问题,那么需要警惕的只剩下人类了。 为了活下去,人类在疯狂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关翊常不希望半夜被枪声惊醒,也不希望他的刀们受伤。 刀即使化为了付丧神,对上□□能有多少胜算他实在是不敢预测。 在周遭环境的对比下,他的房子是在是太整洁太显眼了,让别人觉得不来洗劫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夜幕降临,房子里没有电,只能靠着从庭院里传来的微光勉强视物,关翊常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向旁边一滚便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那人将他揽进了怀里。 这种像是被对方完全藏起来的感觉,似曾相识。 关翊常一惊,刚想挣脱开来,那声便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全数吐在了敏感的耳朵上,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红透了。 “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的动作打断,关翊常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按住了那只伸进他上衣中的手。 “住手!” 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不知为何也压低了声音。 “哦呀,为什么?”对方靠近了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脸贴上了自己的,这是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尾音又长又柔,带着磁性,显得无比性感。 “主君难道不想,跟我偷偷干一些坏事吗?” “三日月宗近!”关翊常终于忍不住喊出声,用力挣脱开他,刚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没有站稳向后倒去。 “嚯,这就是所谓的投怀送抱吗,感觉不错呢。”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 关翊常惊觉自己像是坐在了这人怀里。 “明、明石……” 刚想要站起来,脚又被人抓住,他下意识的就踹了过去。 他十分确定是踹到了那人的胸口,可抓住他脚的人不仅没有呼痛,反而是重重的低喘了一声。 “等……!” 嘴巴被封住,耳朵被什么软滑的东西带着强烈的暗示舔舐着。 关翊常的手乱挥之间像是抓到了一条长长的带子,还有就是,领带?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浑浊起来,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 “……!!” 关翊常猛的掀开被子坐起身,眼睛却无法一下子适应眼前的光线而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我,靠。 他像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而急促的呼吸着,然后眼神死的倒回了床铺上,脑袋转向旁边,对上了明石.国行那双写满懒散的眸子。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主君,是打算跟我一起睡懒觉吗?” 关翊常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然后缓缓别过了头。 他现在,很想死一死。 虽然说,没有对象,这方面的经验少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会做那样的梦也是正常,但是,那个梦,耻度会不会,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他不是很愿意回想那个梦里究竟有多少人,虽然不知道其他人长什么样,但是他觉得自己如今无法正常的去面对明石.国行跟三日月宗近。 什么??原来我对我的刀有非分之想?? 完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弯成了蚊香。 不是,虽然这群付丧神的颜值是高上天没有错,但是…… 关翊常觉得更可怕的是自己,因为他惊觉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丝毫的排斥,只是觉得有些羞耻,而这羞耻心,似乎也在缓缓减退。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强吻了一期一振的自己,总觉得那个才是真的自己。 ……所以他失忆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说起来,不管是这群刀,亦或者是大天狗他们都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但是关于他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却是从来都没有告诉他。 是不想提,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关翊常疑惑着,决定还是不要问了。总觉得问了会发生不好的事,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急切的要找回记忆,他有预感,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被他想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果能够上网的话想要去某论坛发个求助帖。 #我想日刀怎么办,在线等,急#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第七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那是两名少年, 形象看起来略显狼狈。头发跟衣服凌乱,像是因为极速奔跑过而呼吸急促, 其中一个头上甚至还挂了一片叶子。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跟自己一样在第一天就迟到,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为对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形象感到惊讶。 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却也让他们进来了。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 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 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 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 跟王小明告别后,回到了家里, 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 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 髭切, 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 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 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说起来,主君,我在那边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嗯,是呢,有鬼的气息。”髭切微笑着说。 恰巧大天狗扇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看向关翊常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他身边的付丧神而顿住。 “斩鬼刀,跟斩妖刀吗。”他淡淡开口。 “啊,大天狗不是敌人噢,他是我的式神。” 关翊常看着膝丸微变的脸色,赶忙说道。 “是、吗。”膝丸一顿,放下了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 “诶,主君还是阴阳师啊,好厉害。” “……兄长,多少也有点戒备心……”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君,我现在很高兴啊,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髭切的样子则与膝丸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语气轻松。 接着他们就按照关翊常所说的,去找药研藤四郎了解情况。 …… “诶,酒吞童子也是主君的式神吗?” 髭切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非常惊讶。 药研藤四郎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劝你住手,那样做的话局面会失控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大妖怪,虽然是大将的式神,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让你砍一刀的。” 这把刀,跟表里如一的膝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又软又温柔,但其实恶劣的很,切开来黑的透透的。 髭切,源氏的重宝,因为在将罪人行刑的时候连同对方的胡子也一起砍了下来,因而得名。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切。 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就是被渡边纲用他斩下的。 “哈哈哈,不会啦不会啦,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 付丧神的嗓音依旧轻柔,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关翊常,微微眯起。 “我是不会做出让主君困扰的举动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赢得宠爱呢? 这边关翊常正在跟大天狗交谈着。 “酒吞童子呢?” “出去外面的妖街之类的地方了吧,请您放心,我上次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了,想来他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大天狗说道。“另外,我先前出去外面的世界观察了一番,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与您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嗯……你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都变成高中生了。 “我在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了三股妖气,但是地点却不明确,看气息的话,应该也是您的式神,也许是因为这个,将多个世界融合到一切了吧。” 哇,还真玩融合啊,真的好棒棒噢。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关翊常顿时有些心累,他有预感之后会跑断腿。 啊,不想了不想了,抱着自家的刀睡觉不好么,明天还要上学呢:d *** 夜深了,屋子的主人也进入了睡眠,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跟连接着的庭院上空的月光提供些许光亮。 墙上钟表的指针“咔嗒咔嗒”的走着,更显寂静。 而客厅里的电视机却是突然闪了起来,晃动着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最后,显示屏上的画面定格住了。 那是不知名的野外中的一口井。 接着,画面又动了起来,一个人影,从井中缓缓爬出。 一身垂到脚面的白裙,漆黑的长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女性。 她的动作僵硬且缓慢,一点点的朝屏幕靠近。 最后,她的手从显示屏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她的头,她的身躯。 她名为贞子,是夺走了无数人性命的怨灵。 贞子伏在地上,灰白干裂的指甲扣在地板上,刚刚往前爬了一步,却又猛的停住。 即使化为了猛鬼,身为人的意识已经消退了个干净,但是本能告诉她,这屋里有对她不利的东西。 刀,刀锋的冰冷,锋利。 斩过大妖的刀,斩过鬼怪的刀。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 贞子转头,一名浑身呈诡异青蓝色的男孩蹲在了他的身边。 他漆黑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她,张开同样漆黑的嘴巴,又是一声猫叫。 空气似乎变得阴冷起来,从不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扭曲着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四肢不正常的歪曲着。 “咯咯咯咯咯咯……” 她身上同样穿着长裙,却满是脏污,五指成爪无比凶狠的按住了贞子的头。 贞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鬼。 她虽然也是害人无数的怨灵,但害人的方式主要是通过黑色录像带传播ring病毒,然后便是超能力。 可她的超能力对于与自己相同的鬼显然不起作用。 贞子挣扎着,对方却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咯咯咯咯咯咯……”女人口中一直都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 最后两人都突兀的化为了黑雾,两股雾气在空中缠斗了一会儿,渐渐消散在了空中。 客厅里依旧安静,却有几只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 刀们站在暗处,悄无声息。 ——嘘,不要吵到他们的主君。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瞪了关翊常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第七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 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 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 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 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 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 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 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 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 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 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 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 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 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 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护卫?”关翊常被他的用词惊到,“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 转念一想,大天狗好像是从平安世界来的,在那个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每天发生的争斗应该都不少。 “现在是和平的现代,所以……”关翊常耐心的跟他解释。 “我知道我现在身处的时代,”大天狗沉声打断了他,“可是,您是特殊的,我不能再容忍像之前那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那样的事情? 关翊常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不会吧,”他叹气,“你是说,我以后还会像穿越一样去到各种莫名其妙地方吗?” 饶了他吧,让他静静的宅死在家里不好吗。 “是的,但是您现在还未恢复,也未能掌握随时随地召唤我的方法,所以我只能跟随在您身边。” “不行。”关翊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是因为翅膀的问题吗,我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请您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关翊常有些头疼。 他凝视着大天狗的眸子,不知不觉心中的紧张感已经褪去。 “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心动。” 大天狗猝不及防的被他夸了一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的夸赞。”他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只可惜关翊常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不能跟着我。” “??”又一波猝不及防,大天狗显然不明白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关系。 关翊常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现代女生的疯狂。 这样的颜值走在街上,造成的轰动恐怕不比明星低。 “我只是出去一趟,绝对马上就能回来,我保证,好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哄人的意味。 “放弃吧,大天狗,你不是不明白他的执着。”原本像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睁开眼睛,开口。 关翊常听得云里雾里,大天狗却是沉默下来。 “小白你在说什……” “好吧。” 大天狗看着关翊常,眼眸深处翻滚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几个纸人,取出两个扔到地上,剩下的几个则递给了关翊常。 那两个纸人一落地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跑。 关翊常一看,这不是可爱可亲的扫地工小纸人吗? “那两个纸人可以帮助您清理屋子和其他家务,至于剩下这些,请您拿好。” 大天狗将纸人放在了关翊常的手心里,指尖在他的手心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既然您不能直接召唤我,又执意不让我跟随,那便只能使用媒介。” “用您的唾液在纸人上画上五芒星,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唾液?”关翊常有些赫然,他将纸人收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 可他刚准备走向玄关,却又被从沙发上跳下的小白拦在了身前。 “且慢,翊常大人。”小白摇着尾巴,在他脚边转了几个圈。“您还有一次抽取式神的机会,请您现在就使用吧。” “现在?可我不是才刚召唤出了大天狗……” “这是为了您着想,翊常大人。” 感受到小白不容动摇的态度,这关翊常想起自己那个所谓不抽式神就会死的病。 ……什么难道那个病是真的吗。 所以关翊常只能跟着小白去画符。 在大天狗平静的目光之下,他居然有种渣男正大光明去找小三一般的既视感。 结果画完符,依旧没有式神出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只带花的簪子。 关翊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好久,还是想不出相关的式神是谁。 有哪个式神是带这种款式的簪子的? 但随后他又诡异的开心起来。 既然是带花的簪子,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女性式神?? 喜极而泣。 而关翊常在走出召唤处时,注意到了庭院里的树。 之前好像都没看到,原来这树上,挂满了像是许愿签一样的东西。 “这是汇聚各个世界的,拥有强大念想的许多愿望。”小白在他旁边开口。“实现这些愿望,您才能获得勾玉,才能继续召唤式神。” “我知道您有许多疑惑,但就跟我说得而一样,这是各个世界里的愿望没有错哦。” “……”话都被小白说完了,关翊常觉得自己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小白鼓励的目光之下,随意的从众多的纸条之中取下了一条。 [谁都好,只有一次也好,请让我感受到纯净、爱与温暖——桂言叶] ……这是个缺爱的妹子? 关翊常皱起眉,在考虑这个愿望应该怎么实现之前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闹钟,顿时一把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飞奔出玄关。 “卧槽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不管了我先出门了!!” 小白用软糯的嗓音应和着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庭院里微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不时响起。 “他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次召唤的时候可是累的不轻。” 没人应答。 “嘛,这是好事,即使这只是梦。” “梦?” 有谁冷笑了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第七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青春的少年少女们总是很容易熟络起来,关翊常现在是了解到这段话了。 本来他在原来世界的人际交往圈小得可怕,就只有王小明一人, 王小明要是没跟着过来这边,他会继续独来独往的日子,而王小明就算是过来了, 关翊常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也跟原来没什么差别,能交流的还是只有一个王小明。 王小明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跟别人聊起来的人, 这才开学短短几条, 就跟班里大多数人都混熟了, 来找关翊常的时间也就少了。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 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 那算什么, 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 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 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 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 说话一点也不扭捏, 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这就走这就走,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四月一日君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非常无奈。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从刚才开始校门口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骚动?”二科志麻问道,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不会是有明星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 关翊常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校门口的方向围了大量的人,其中大多都是女生,即使是这个距离,也隐约能听见她们的尖叫声。 太远了有些看不清楚,关翊常眯起眼睛,在人群的中心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具体的看不清,却好像隐约瞄见那两人的腰间带着什么东西。 ……???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感应了一下。 ……我日。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关翊常抄起书包,对着夏目贵志等人丢下一句便跑向校门。 他刚一接近人群,被围在中心的那两人便像是感知到了一样,对着他的方向挥起手。 “主君――!” 下一刻,因为那人的举动,人群全都顺着他挥手的方向转过身,看向了关翊常。 “……” 被万众瞩目的关翊常一点也不开心,他一点也不想出名,他甚至有预感他会成为明天的话题。 “呃……?”鹤丸国永看见了关翊常有些不好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将手收回了一些。 关翊常看着这俩个引起轰动的人、不,付丧神。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 他们俩人此时都穿着出阵时的衣服,烛台切的话还好,毕竟是西装,鹤丸国永一身纯白的模样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这一身衣服在现代的人看来是显得十分怪异的,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而他更是好看得过分。 烛台切光忠也同样,虽然穿着西装,但身上的甲胄与他脸上的单眼眼罩同样显得怪异。 但还是那句话,他长的好看啊! 烛台切光忠同样非常帅气,一身西装完美的显出了他的身材,一双腿又长又直,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跟气息。 高中的这些小女生看见他就腿软了。 而关翊常看见这两人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胸口。 怎么,他还能说什么,他应该庆幸三日月宗近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关翊常沉着脸也不理会他们,绕过人群直接就走。 “诶,主、主君?!”鹤丸国永顿时就慌了。“为什么主君一看见我们就走啊光仔!” “……我都说会给主君造成困扰。”烛台切光忠像是有些无奈。 “哎呀,人类的女孩子太热情了,我也很吃惊啊。” 鹤丸国永说着,一边想要追上关翊常。 “抱歉,麻烦让一让。” 之前是因为等待关翊常这才站在了原地,这会儿要走,女生们根本就拦不住付丧神,他们几乎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非要跟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鹤丸国永眯起眼睛。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回他一个笑。 两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分别走到了关翊常的两边。 半响,关翊常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是跟烛台切光忠说过要教他使用现代相关的高科技,比如银行卡什么,毕竟他经常坐镇厨房,有时候可能出门购买一些食材。 “食材的话,本丸里不是有田吗,现在还有山,去抓不就好啦。” “两边都准备的话就不会那么累,难道你想被安排去种田吗?”关翊常简直心累,“所以?光忠出来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想主君了嘛。” 鹤丸国永笑着,一双金眸仿佛转着流光。 “鹤要是太寂寞的话,说不定会死噢。” ……你又不是兔子!! 最终关翊常还是带着他们俩来到了银行,幸好银行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他的人不多,不然就麻烦了。 虽然柜台小姐看向他刀的眼神同样让他略不爽。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惊喜”会有这么多。 “全都不许动!抢劫!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喵喵喵? 久违的来一次银行都能遇到抢劫? 看着一大帮用黑布蒙着脸的大汉扛着枪大吼着冲进银行的时候,关翊常是懵逼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遇到过的末世那群幸存者,他的刀们对枪的好感很低,这会儿身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等等,你们两个,先不要冲动,蹲下!”关翊常低声对他们说。 毕竟现在是现代,有些东西实在是施展不开。 银行里的人都颤颤巍巍的按照劫匪的话抱头蹲下,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已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好麻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麻醉枪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第七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听着狐狸这么说,关翊常只觉得更懵。 他本来活的好好的, 突然就被告知要死了,怎么可能放心?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我要靠着式神才能活?我这是得了病吗?” 狐狸只是在前面走着, 没有回答。 关翊常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说我快要死了, 为什么我还能召唤?” “那是因为,您救了人。”狐狸终于开口。 “我什么时候救了人?救人跟这个有关系?”关翊常一边跟在小白身后,一边询问着。 “有关系的, 虽然您身上有强大的灵力, 但却不能用来召唤式神,想要召唤式神,就必须要完成他人的愿望,完成之后收取[报酬],您可以理解为勾玉。与式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式神才得以被您召唤至此。”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式神归根到底也是妖怪, 妖怪有妖怪生活的世界,如果是强大的妖怪的话, 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来到现世。” “你是想说自己很厉害吗?” “我很厉害那是当然的。”狐狸像是很高兴一样摇了摇尾巴。 关翊常的心里依然保存着疑惑, 因为他实在是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人。 “好了, 翊常大人, 就是这里了。” 关翊常抬眼望去, 发现眼前的房间与游戏里召唤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地面巨大的法阵中间放着纸人,散发着幽蓝的光,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 “我具体要怎么做?画符吗?” “符……”小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如果您想要画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您画出来的符可不一般,不过现在大可不必那么麻烦。” 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关翊常,“您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进行三次的召唤,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这个宅子里,本身就有妖怪。” “……嚯?” “啊,但是请不要担心,那些妖怪是不会伤害您的,就算是有害的妖怪,小白我也会保护您。”狐狸抖了抖耳朵。 “……”关翊常沉默了一会人,叹了口气。“我救了人,然后获得的勾玉能让我召唤几次?” “您现在的话,”小白盯了他一会儿,“能进行两次召唤。” 那样的话…… “想先召唤一次试试看对吧?” “……看出来了?” “猜猜看?”小白笑了起来。“来吧,那就先召唤式神吧,只要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纸人上,然后集中精神就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翊常大人的适应性还真是强呢,除了一开始有过惊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哈,我也觉得。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就很消极的原因吧,毕竟我的愿望就是没出息的活到老死,虽然对死亡没有什么实感,也好像无所谓。” 关翊常摸摸下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诡异,这算是厌世还是其他什么? 他看着法阵中央的纸人出神,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东西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死吗?要是您死掉了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困扰的。”从狐狸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情绪,“所以,还请您,好好的活下去。”最后几个字貌似加了重音。 “没有人会想要无端端的死掉吧?”关翊常一边说着,一边按照狐狸之前所说的,在法阵的边缘坐下,将手放在了纸人上,闭上了眼睛。 集中精神……也就是冥想吧? ……咦,是吗?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关住这个问题,就被指尖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他睁眼一看,发现原本的纸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说好的式神呢,连n卡都没有,这是要有多凄惨。 这也不能说是毛都没一根,因为这里的确有一根毛。 啊,一点都不好笑。 他有点想爆粗。 “……这个是?”关翊常捡起那根羽毛,抬眼看向小白,要求解释。 “呀,这个我刚才还真是忘记说了。”小白回望他,“您刚才的召唤只是第一步,虽然也有几率可以直接召唤出式神,但一般情况下只会召唤来式神的相关物品,需要您呼唤他们的真名,才能算是真正缔结契约。”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堆附加条件。“关翊常扶额,”说到底,我且不说其他相关物品是什么,就目前来说,我不觉得我能凭借一根莫名其妙的羽毛就能够喊出那个什么真名。” “怎么会,您一定知道的。”小白自信满满,“您是绝对不会忘的。” “顺带一提,有的式神的相关物品可能会重叠噢。” “……求你了别再提高难度了。” 关翊常看着那根黑色羽毛,开始思考。 有什么妖怪是跟黑色羽毛有关的?或者说,哪个妖怪是拥有黑色的羽毛的? 他又不是什么妖怪通,只不过玩过一个有关妖怪的手游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所有妖怪的种类?就算知道了,真名又是什么东西?妖怪的名字?那就更不知道了。 等等、要是将范围缩小到手游的话…… 他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无比的憋屈,就像隔着一层水幕,对面就是模模糊糊的答案。 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不应该,这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心里有关那一切的事务全部都刻意模糊掉了一样。 ……沃日,这么灵异啊,有没有这么高级。 关翊常“啧”了一声,晃了晃脑袋觉得不去想了,反正以他的非气,就算抽到了什么也一定是一水蓝色的r,有跟没有都一样。 是的就是这么自信,也许他是非洲酋长失散多年的儿子,或者他死掉了的阿爸是在外流浪不为人知的非洲酋长,反正都没差。 噢不对,草霸霸除外。 最近的确是有经常性的头晕,有时候明明是走在路上的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检查结果清一色的无异常,医生也只是说过度疲劳或者低血糖什么的。 按照那只狐狸的说法,他是必须要靠式神才能活下去,这什么原理啊?而且这是什么病,‘不抽卡就会死综合症’?那岌岌可危的人可多了去了。 关翊常将那根黑色的羽毛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低头看向小白。 “现在也不早了,你…… “小白要跟翊常大人睡在一起哦。” ……还真是十分自然的就说出来了啊。 然后关翊常就抱着小白关灯睡觉了,不得不说,召唤式神真的十分消耗体力,他感觉整个人就跟绕着学校操场跑了十几圈一样。 关翊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 湿漉,带着热气,从脸庞舔上耳朵,又下滑到颈脖。青年似乎是觉得痒,下意识的用手挥了挥,却被抓住,连手指也被细细的舔过。他只感隐约觉得额头像是被点了一下,然后便沉入了更深的睡梦之中。 *** 屈辱。 天大的屈辱,身为大妖的我,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奇耻大辱。 一时不察被可恶的阴阳师封入石头,然后被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人类肆意踩踏踢打,这份痛楚会连同仇恨一起,永远为我所铭记。 何等愚蠢的阴阳师,是终于忌惮起了我的力量吗? 眼看着封印的力量一天天的衰弱,可那阴阳师却又将我封印进了置于深山的强力结界里。这里人迹罕至,就算有人经过,看见了将封印我的石头牢牢围住的注连绳,也会避而远之。 能知晓外界获取信息的只剩下触觉和听觉,在一片黑暗之中,就连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忘却。 可是,在某一天,我听见一个脚步声。 我已经不会再为此抱以任何希望,反正这个路人,也会马上走掉。 出于我预料的是,那个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我身前停了下来。我感觉有一只手,带着久违的温暖,落在石头上。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像您这样的……妖怪先生?” 那个声音轻柔,说到最后,还轻笑了一声。 【传记???一】 这个人类在王那边的地位很高,没有人想要引起王的怒火。 也不想继续在像之前那样的,可怕的低气压之下过日子。 最近酒吞童子的心情的确是很好,比喝到上好的美酒还要好。从听见小妖怪称呼翊常为夫人开始,心情就就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到听见翊常喊自己名字为止,这种愉悦就到达了顶峰。 “酒玮。” 他喊了自己的真名。 这说明,他相信自己之前的说的话,并没有将那当成是酒席间的戏言。 酒吞童子心悦这个人类,只要在他的身边,就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令他感到满足。 至于人类的寿命之类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什么要去想将来的事情,徒增如今的困扰? 有酒就喝,有架就打,活的肆意,这就是“酒吞童子”这一妖怪。 第八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 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 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 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 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 变得越来越虚假, 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 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 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 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 也说了那么多, 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 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 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不,是天狗。” “……”这可真是有些惊讶。 “而且我最近感觉到那边方向的妖气变浓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日暮戈薇语带歉意。 “抱歉,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回去古井的,结果却……” “没关系,没关系。”关翊常摆手。 “你是巫女?”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 “啊?”日暮戈薇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家是神社没错,但……呃,之前枫姥姥是说过我是巫女……的转世来着。”她的话里有几处含糊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犬夜叉。 “是吗。”三日月宗近带着不变的微笑,“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身体里流着含有纯粹灵力的血的人,可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尤其是……呢。”他的话轻的听不见,随后转头看向关翊常。“那么主君,既然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可好?” 他依旧牵着青年的手。 “不,我……”关翊常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几个小纸人。“也许,我们不用绕路了。” “诶,这是什么?”日暮戈薇一脸惊讶,“这个纸人……难道你是阴阳师?” 这回轮到关翊常惊讶的望向她。 “你知道吗?” “算是,吧。”日暮戈薇顶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 怎么说,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电影看了一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 随后她的眼神又变得热切起来。 毕竟阴阳师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啊,虽然来到了战国时代见到了妖怪,但是阴阳师活跃的时间是平安时代,所以在这里是没有的。 “阴阳师?好像在古籍上看过……”弥勒沉吟。 “其实也是妖怪退除。”关翊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阴阳师吗,主君还真是厉害。”三日月宗近睁开了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凝视着关翊常。“所以现在,主君是要召唤式神吗?” 他的手按在有些震颤的本体身上,笑着问道。 *** 烦躁的将属下小妖奉上的酒杯打翻,出奇的,我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居酒屋。 那间人类开的居酒屋。 有着不错的妖酒。 嘛,也许那个人类幼崽已经死了吧。 我的眼前闪过那双金眸,突然起了兴致,询问起属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间居酒屋居然还在营业,距离上一次去,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而已,远不是我想象中的上百年。 看来那里的酒很吸引我。 我这么想着,再次来到了那间居酒屋里。 店主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在走进雅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庭院里一望,果然空无一人。 啧。 我咂舌,有些莫名奇妙的转身不再看。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里的酒变得糟糕透顶,完全没有了几年前的味道。 店主颤颤巍巍的向我请罪,那副样子,哼,像是怕极了我生气起来将这里拆了。 没有美酒,店主却说店里还有美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都能献上。 店主将那美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我却兴致缺缺。 人类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让她们唱个歌声音都是抖的,没劲的很。 见我没有应答,店主像是觉得抓住了机会,立刻就将人请了上来。 耳边传来推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有些稀奇于这人的气息没有丝毫颤抖,我懒洋洋的抬起眼。 正对上那双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妖异的金眸。 盛装的人跪在身边,显得非常乖巧,对我扬起了一抹笑。 嚯。 我勾起唇角。 有意思。 【传记???二】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第八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嗯, 没事, 谢谢你了。”关翊常对他笑了笑, 然后下了大巴。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 她瞪了关翊常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 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 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 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 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 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 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 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 然后还失忆, 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 他应该是发奋图强, 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夭寿,他家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地势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山?? 直到关翊常看到了他家后院的全景,他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实他刚才是不小心穿过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之类的对吧? 关翊常向左右望了望,发现木制的长廊延伸了好远,还看见了紧挨着长廊一旁的拉门。那是……房间? 什么时候他家变得这么大了,这么多个房间,能住好几十人了。 而且在不远处的那是……鸟居?? 院子上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关翊常刚回到家时太阳才刚下山而已,就算是作文里面用烂了的“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也没有这么快! 等等,这院子怎么这么眼熟……这分明就是……!! “翊常大人,你在发什么呆啊翊常大人。”软糯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关翊常僵硬的低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一只小狐狸正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狐狸,且不提它会说话,它的身后还有两条红白相间的尾巴。狐狸的身子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绳绑了结的铃铛,头上斜戴着一个笑脸面具 “你是、是小白?!”关翊常大惊。 “是啊,就是我,发誓终生侍奉您的小白。” 这不就是那句一开始的台词!! “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主人不应该是安培晴明……不不不,我果然是在做梦……” 关翊常觉得这个梦简直真实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翊常大人,我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您一个而已。”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关翊常,“就算是失忆也要适可而止,这可是第二次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方法,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第二次?什、什么第二次? “以及,这是现实噢,翊常大人。” “现实?这怎么可能是现实??这种不科学的……”关翊常有些混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不就是游戏里的式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为什么会没有了?!” 原本在手机桌面上的图标消失不见,就算是在网页上去搜索,所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条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果然是在做梦、疼!”关翊常退后一步捂住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轻巧落地的狐狸。 “因为翊常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这不是,梦?” 小白抖了抖它那对红色的耳朵,眼睛里像是流露出了些许无奈。 “早就说了不是了吧。” “可你应该是安培晴明的式神才对……” “是吗,您在意他啊。”小白看了关翊常一会儿,才又开口,“那这样吧,因为你是安培晴明的直系第五十代子孙,所以我来侍奉你了。” “五十代?!” “啊,难道不是?现在距离平安京的时代,可是已经过去足有一千年了呀,人类不是成年了就可以生孩子吗?再加上其他的各种因素,五十代也差不多啦。” “先不说这个一听就觉得好随便的说法,我家怎么可能跟安培晴明有关系?!我祖上一直都是大陆人!” “那么,要来召唤一次试试吗?”狐狸咧开嘴。“为了证明我所说的话,证明蕴藏在您身体里的强大的灵力。” 召唤,是指召唤式神??不不不,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玄幻的世界。 关翊常没有兴致勃勃的答应眼前的狐狸去进行所谓的召唤,而是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是特别的。”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 “您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小白摇了摇它身后两条蓬松的大尾巴。“那是因为,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话,您……” “就要死了。” “是的。”狐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 “——很快就会。”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这个世界,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却不了解,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也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听见了枪声。”药研藤四郎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用枪械来抵挡那些怪物的吧。” 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却没有对策,对于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点思路都没有。 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就算是有丧尸来,在这群刀剑的付丧神看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在末世最为重要的生存问题,就是水源跟食物来源,而这个关翊常也毫不担心。 客厅连接着的庭院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山有水有田地,这么看来的话,他这次来末世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就先这样吧,夜晚的危险度会比白天要高,其他的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考虑。” 关翊常将门一锁,又搬了不少重物将门堵上,说。 “啊,意思就是说今天不用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拖长了腔调。“那我继续去睡了,超爱你啊,主君。”他转身就向卧室走去,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等等,明石。”压切长谷部叫住了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还要商量守夜时间的事情。” “守夜?”明石.国行转过头,明显的愣了一会儿,随后他黄绿色的眸子扫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再次变得慵懒。“噢,守夜啊,啊啊,真不想干啊……” “嘛,毕竟,那些怪物、是叫丧尸来着?搞不好会夜袭也说不定啊。”三日月宗近笑着说,“所以我们在夜里,不好好保护主君可不行。” “放心吧,主君,我一定会保护您的!”龟甲贞宗优雅的说完,又转过身低头压抑着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夜晚,跟主君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是两个人。”一期一振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妄想,“主君的刀并不只有你一把。” 他的声音温和,说实话,如果龟甲贞宗不说话,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的气质是非常相像的。 最后关翊常不得不拖出被子来大家一起在客厅打地铺。 虽然卧室里睡不下这么多体格高大的付丧神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更好的警戒四周。 既然丧尸不成问题,那么需要警惕的只剩下人类了。 为了活下去,人类在疯狂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关翊常不希望半夜被枪声惊醒,也不希望他的刀们受伤。 刀即使化为了付丧神,对上□□能有多少胜算他实在是不敢预测。 在周遭环境的对比下,他的房子是在是太整洁太显眼了,让别人觉得不来洗劫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夜幕降临,房子里没有电,只能靠着从庭院里传来的微光勉强视物,关翊常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向旁边一滚便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那人将他揽进了怀里。 这种像是被对方完全藏起来的感觉,似曾相识。 关翊常一惊,刚想挣脱开来,那声便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全数吐在了敏感的耳朵上,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红透了。 “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的动作打断,关翊常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按住了那只伸进他上衣中的手。 “住手!” 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不知为何也压低了声音。 “哦呀,为什么?”对方靠近了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脸贴上了自己的,这是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尾音又长又柔,带着磁性,显得无比性感。 “主君难道不想,跟我偷偷干一些坏事吗?” 第八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 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 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 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 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 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 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 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第八十三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这条巷子又深又黑, 即使有人从巷口经过, 也不会留意里面,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高木玲一落地, 便狼狈的扶住了墙, 她现在的形象确实不是很好,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衣服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正面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咬牙止住指尖的颤抖, 平复着刚才因直面死亡而急促起来的呼吸。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鹤丸国永!!明明只是一把刀,居然敢!! 没关系, 没关系的,她已经成功逃走了, 这个世界是天麒麟所在的世界, 只要潜伏起来抓住机会, 一定可以…… “呀, 这可是真是,偶遇呢?” 一道男声突然从高木玲身后响起, 让她顿时一惊,赶忙转头看去。 随后被那人带笑的眸子摄去了心神。 一身与发丝同色的狩衣, 金色的流苏缀于其上, 容貌恍然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 处于这个幽暗的巷子中却更加摄魂夺魄。 “三日月,宗近?” 高木玲恍惚的向前走了几步。 啊啊,这把刀,这把美丽的刀,她一直都渴望着。 三日月宗近只是平静的与她对视,被那双眸子注视着的时候,就会产生自己是被温柔呵护着的感觉。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高木玲走近了美丽的付丧神,手几近贪婪的抚上他的脸。 三日月宗近站在原地,哪怕高木玲都快要抱上来了,也没有躲闪。 “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呢。” 高木玲的手却是一顿。 虽然在战场上有几率捡到流落的刀,但那些刀如果没有审神者提供灵力,是不会化为人形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是有主人的。 从一开始看到三日月宗近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随后又勾起了勉强的笑。 “迷路了啊,那就跟我走吧。”高木玲的手抓紧了付丧神的衣服。 “我是审神者啊,我会给你灵力的,所以跟我走吧。” 她想要这把刀,在鹤丸国永背叛了她之后,这几乎变为了执念。 有主人也没关系,抢过来就可以了,可只要三日月宗近肯跟自己走,她也不会这么粗暴…… 可眼前的付丧神只是微笑着,高木玲说话的声音便慢慢小了下来。 “……是吗,你也,不愿奉我为主,我有哪里比不上你的主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她咬着唇,甚至咬出了血。 下一刻她猛的将脸靠近三日月宗近,可对方却微微侧过头,她只在付丧神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高木玲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侧头,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你躲开是吧,你躲开是吧,可那是没用的!” 话音落下,三日月宗近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连着锁链,锁链的一头则被高木玲握在了手里。 三日月宗近的脸上这才多了些许意外之色。 高木玲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条锁链,大笑起来。 “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也由不得你!!” “哈哈哈,是吗。”三日月宗近看着眼前的状况,却依旧微笑着。“这,也是你的法术之一吗,的确,对主君不利。” ……也? 高木玲有些困惑于他的话语。 随后她的眼睛因为惊愕而瞪大。 只见付丧神抬起手,直接握住了身前的锁链,然后微微用力,锁链居然就这么直接被他掐断了,像是纸一般脆弱。 锁链断成两半,一半被高木玲握在手里,一半则垂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前。 高木玲震惊的倒退好几步,嘴巴张大。 “不、不可能,这个术明明已经锁住你了……” “嗯,可能是承载力不够好吧。”三日月宗近说着,下一刻高木玲手中的那半截锁链忽地融化,掉在地上化为了像是黑泥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承载了什么呢。 高木玲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想要三日月宗近?” 付丧神问道,然后手腕一翻,一截碎片便浮现在了他的手心上方。 那是刀的碎片,看起来残破不堪,沿着刀纹排列的半月形花纹隐约可见。 “这也是三日月宗近噢。” 高木玲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看着三日月宗近身边萦绕着的黑气,瞳孔紧缩。这些类似的黑气,她之前在鹤丸国永身上也看到过。 “你是……!” 这把三日月宗近,根本就是天麒麟身边的那一把! “嗯,不要吗?”三日月宗近像是有些苦恼,那片碎片便又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么,这些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反而显得是高木玲任性,而他则是包容着对方。 三日月宗近一挥衣袖,无数相同的刀便从空中出现,悬浮在了高木玲身边。 “这些,全都是三日月宗近,你想要哪一把?” 那些刀剑,刀身修长且优美,除了相同的形状之外,便是围绕在周身的浓郁黑气。 “不、不……!!”高木玲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 她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之前鹤丸国永差点就杀了她,眼前的三日月宗近同样作为天麒麟的刀,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那些刀剑霎时又如雾一般消散了,只剩下站在原地的付丧神。 他的身形依旧美丽,他的姿态依旧优雅,如天上明月。 被月光温柔照耀着的感觉,终究只是错觉罢了。 “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呢,为什么想要三日月宗近呢。” 付丧神开口,淡淡问道。 “因为他这副让人心花怒放的人类外表?因为他天下五剑的名号?” 明明付丧神只是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分毫杀气,哪怕他的唇角带笑,一与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高木玲就腿下一软,跌坐在了原地。 “可是很可惜,我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把三日月宗近,这把刀,已经有了愿为之奉上一切的主君,这把刀爱着他的主君,即便是碎掉,每一片残骸,每一个灵子,都会将这件事铭记。” 三日月宗近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痕。 “构成此身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使得他欢心,讨得他的喜爱。” “哈哈哈,是呢,要说的话……” 如同平安贵族一般的付丧神眼眸微弯,抬起袖子微微掩住唇角,如此美丽,吐出的话语却如此残酷。 “你与他相比,不值一提。” …… 三日月宗近回到庭院里的时候,关翊常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廊下看月亮。 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他被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跟锁链吓了一跳。 “你这是……” 冷静,三日月,你跟龟甲不是一路人,不要想不开。 “哈哈哈,这个吗?” 三日月宗近拉起垂在身前的锁链,然后忽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将锁链放在了他的手里。 “嗯嗯,这个就是被束缚的感觉吗,不错不错,难怪龟甲殿热衷于此。” 关翊常直接就被吓懵了。 美人在月下于自己面前微笑,明明是如此优雅端庄的姿态,脖子上却多了与此毫不相符的项圈与锁链,明明应该是突兀的东西,反而多出了诱人的意味。 关翊常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这种冲动促使着他握紧了手中的锁链,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三日月宗近顿时便被锁链拉着被迫前行了几步,踉跄着跪倒在了关翊常身前。 “唔……想不到,主君意外的喜欢这个?” 他丝毫不恼,反而是略显愉悦。 “触摸可以哦,无论是粗暴或者是温柔,只要是主君的话,什么都可以哦。” 许久之前,有人对他提出了一个任性的要求。 那人说,想要月亮。 他如现在这般微笑着,将脸凑近了那人,额头相贴,凝视着那人的眸子。 看到了吗?他问道,然后拉起那人的手让对方抚在了自己脸上。 月亮,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可要抓紧了,主君。” 三日月宗近说,眸子里的新月熠熠生辉,仿佛比空中的月亮还要耀眼。 “三日月宗近,属于您,一直。” “‘天’吗。”大天狗的语气淡漠。 “因为关于我们的事,他或多或少也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些,与其增加违和感引起他的疑惑,不如以一种看似正常的方式直接呈现。”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第八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 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 突然头疼欲裂,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 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 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 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 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 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 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 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 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嗯。” 关翊常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在他穿越时是什么样子的,搞不好他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就不是失踪的问题了,觉得会变得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出去了不在房子里,关翊常也不敢想他们看见一片空地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不,应该不要紧吧,毕竟都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应该还是理智的…… 虽然用小纸人可以召唤他们,但关翊常却不想用,因为总觉得要是将他们召唤过来事情会变得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方法赶紧回去。 ……话说回来,他之前都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前两回都是昏迷了,接着醒过来以后就回到自己家了,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关翊常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小白,小白这么回答:“您之前都成功的召唤了式神,而您的式神是拥有带您从别的世界线上回到原本世界的能力的。” 狐狸模样的式神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众多付丧神一眼,又道:“其实您的刀们也拥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应该只能带你回到庭院,由他们带路的话,原本连接着房子客厅的通道会变成墙,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庭院回到现世。嘛,不过有他们的话,您要是遇到了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那果然还是要召唤大天狗跟酒吞童子过来?” “不,还不需要,”小白道,“连同整个房子一起来到别的世界什么的,我也没有听闻过,不过,我好像隐约感受到了房子周边有什么力量。” 它顿了顿,又道:“应该是某种法术吧。” 小白这么一说,关翊常就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也对,仔细一想,之前的穿越都是在他召唤式神之后,回来也是因为他想起了式神的真名,让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带回原本世界的,而这次,他根本就没有召唤式神,却来到了别的世界,而且还连同房子一起。 再加上小白口中的法术,关翊常不可避免的想到是有人故意用法术召唤他到这个世界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关翊常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是会法术的,难道是又是跟失忆前的时期有关? 召唤他是要做什么?不可能是为了重新认识一下吧? 而且之前开门看到的那个怪物…… 关翊常突然一惊,再次走到门前就要开门。 那个形象,很明显就是丧尸!!丧尸的话,虽然视力退化了,但听力却敏锐的可怕,那个丧尸刚才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向这边走来了,要是被门挡住进而拍门的话,拍门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丧尸的!这种东西就像滚雪球一样,不一会儿就会越滚越多,他可不想自己的门前围了一大堆丧尸! 关翊常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门却先一步被人向外打开,他一惊,一个没站稳,身体就被拉着倒进了门外那人的怀里。 “哦呀,这可惊讶到我了。”那人像是十分意外,他带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牢牢的抱住关翊常,在他站稳之后才放开了手。 第八十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随后, 那双蓝眸眯起,盯住了关翊常嘴边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头疼欲裂,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 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 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 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 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 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 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 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好像伤到了膝盖,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她的黑色长发凌乱,像是一把枯草,仔细看的话,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第八十六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 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 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 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 他瞪大了眼睛, 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 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 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 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 一次就够了,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看着关翊常,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 也遥不可及。 “稍微, 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 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 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 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一期一振的心随着他的话顿时沉了下来。 记忆回复是好事,但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等到伤好了,主便会继续将他忘记。 啊,无法忍受。 在黑暗中忍受了那样漫长的时间,如今却还要继续下去吗。 “过来,一期一振。” 恍惚之中,一期一振听见主这么呼唤着他。 他走到关翊常的身边,然后被对方捧住了脸。 “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被你的弟弟们看见了可不行吧,没关系的,所谓的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事情,你看,我们不是都最终像现在这样,重新站在了一起吗?” 主,在安慰他。 那双冰冷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的脸上抚过,声音轻柔。 “还是打不起精神吗?” 您本不该是这样的。 您该是肆意的,任性妄为,被他们用所有东西宠爱起来的。 “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些补偿好了。” 下一刻,一期一振看见关翊常对着自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有着他所熟悉的影子。 “一期一振,让你上天堂吧。” “——?!” 付丧神猛的被青年拉下了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能感受到对方湿滑的舌头,以及随着唾液交换而充盈全身的灵力。 一期一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退开却失去了力气。 跟主接吻让他很舒服,舒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晓主的身份,知道主几乎全身上下都能被称为至宝,只是唇舌交接,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细致的手入了一遍,刀身被粘腻的舔过,引起一阵阵令人难耐的战栗。 等到关翊常舔着唇后退开来,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把太刀。随后,这把太刀的影子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他知道一期一振这是返回了本丸,所以并不担心。 哦豁,好像吻过头了。 嘛,对于一期一振这种纯情的刀来说,刺激还是大了一点吧? 灵力交换过后的关翊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起码不会一眼能看见身后了,但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对上了站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 拥有盛世美貌的付丧神静静的与关翊常对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对方的血。 随后他垂眸,抬起手,将手上的血全都用舌尖舔舐干净,这才眉眼含笑的开口:“主君哟,您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翊常不知为何只觉得嗓子一紧,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三日月宗近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自己怀里。 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主,付丧神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全身,敏感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怎么,你在诱惑我吗?”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关翊常顿时有点炸。 “我……”关翊常本想反驳,但联想到最近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张开口,却是反驳不出声了。 狐狸顿了顿。 “不如说,你要靠着式神才能继续活下去。” “什……!!” “不用那么担心也可以的,翊常大人,我是不会让您死的。”小白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跑向了不远处,接着转头看他。 “来吧,翊常大人,先来召唤式神吧。” 听着狐狸这么说,关翊常只觉得更懵。 他本来活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告知要死了,怎么可能放心?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我要靠着式神才能活?我这是得了病吗?” 狐狸只是在前面走着,没有回答。 关翊常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说我快要死了,为什么我还能召唤?” “那是因为,您救了人。”狐狸终于开口。 “我什么时候救了人?救人跟这个有关系?”关翊常一边跟在小白身后,一边询问着。 “有关系的,虽然您身上有强大的灵力,但却不能用来召唤式神,想要召唤式神,就必须要完成他人的愿望,完成之后收取[报酬],您可以理解为勾玉。与式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式神才得以被您召唤至此。”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式神归根到底也是妖怪,妖怪有妖怪生活的世界,如果是强大的妖怪的话,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来到现世。” “你是想说自己很厉害吗?” “我很厉害那是当然的。”狐狸像是很高兴一样摇了摇尾巴。 关翊常的心里依然保存着疑惑,因为他实在是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人。 “好了,翊常大人,就是这里了。” 关翊常抬眼望去,发现眼前的房间与游戏里召唤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地面巨大的法阵中间放着纸人,散发着幽蓝的光,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 “我具体要怎么做?画符吗?” “符……”小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如果您想要画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您画出来的符可不一般,不过现在大可不必那么麻烦。” 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关翊常,“您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进行三次的召唤,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这个宅子里,本身就有妖怪。” “……嚯?” “啊,但是请不要担心,那些妖怪是不会伤害您的,就算是有害的妖怪,小白我也会保护您。”狐狸抖了抖耳朵。 “……”关翊常沉默了一会人,叹了口气。“我救了人,然后获得的勾玉能让我召唤几次?” “您现在的话,”小白盯了他一会儿,“能进行两次召唤。” 那样的话…… “想先召唤一次试试看对吧?” “……看出来了?” “猜猜看?”小白笑了起来。“来吧,那就先召唤式神吧,只要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纸人上,然后集中精神就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翊常大人的适应性还真是强呢,除了一开始有过惊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哈,我也觉得。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就很消极的原因吧,毕竟我的愿望就是没出息的活到老死,虽然对死亡没有什么实感,也好像无所谓。” 关翊常摸摸下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诡异,这算是厌世还是其他什么? 他看着法阵中央的纸人出神,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东西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死吗?要是您死掉了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困扰的。”从狐狸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情绪,“所以,还请您,好好的活下去。”最后几个字貌似加了重音。 第八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 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 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 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 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 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 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 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 那过来吧, 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 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狼妖的声线提高。 付丧神,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有所祈求,天长日久,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也依旧是神,既然是神,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比如诅咒。 这座山,从不知什么时候起,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对策,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就像是盛水的碗底,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他的语气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着笑。 “哈哈哈,毕竟还有主君要保护呢。” 狼妖注意到了不对。 这时间也太长了。 且不说这付丧神,就连他身后的人类也没有一点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狼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原本就是竖瞳的眼睛缩的跟针一样细。 不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黑气,在被眼前的付丧神吸收。 而付丧神的美丽却丝毫不减,身上是清冷的气息。 狼妖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手抬起,套着黑色笼手的指尖,正翻腾着黑气。 第八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嗯……那张他随便画的纸, 那时林鹊说了好看, 他为了摆脱她就直接送给她了。 在之前的自己看来, 那不过是随便画的, 可如今恢复了些许记忆后……关翊常回忆着那个图案, 发现那是个阴阳阵法。 噢,看来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来头变得更大了。 林鹊在那之后非常恐惧, 害怕那女鬼再次找上门来,这才来求助于关翊常。 关翊常如今才说那纸真的只是他随便画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了。 “因为那个女鬼,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灵异事情, 所以, 我就用摄影机监视着家里,”林鹊说着,从背着的布包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录像带。“这、这是之前一段时期的录像,你先看看吧。” 关翊常之前听着林鹊的讲述, 一直都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他的刀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想要插话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黑色录像带…… 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午夜凶铃? 说真的,现在谁还用录像带?知道有u盘这种东西吗?不正经的说,关翊常甚至觉得这女鬼要是还不与时俱进, 恐怕就要消亡在众多高科技中了。 关翊常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林鹊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揭穿, 他又试探了一句:“午夜凶铃?” 林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像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被关翊常揭穿。 “是、是的,有电话在午夜打过来给我,然后对面又没有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关翊常想起了之前那个手游在世界上完全消失的现象。 ……世界融合? 所以,记得那些作品的,只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不会被揭穿的自信啊。 关翊常看着林鹊,对方眼里满是迫切。 “你快看了,然后看看要怎么办吧,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求求你救救我。” 所谓午夜凶铃,有关的是一名叫贞子的女鬼。 可不管这名女鬼生前多么悲惨又是因为什么变为厉鬼,能力有多少多强,她若是要害人,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这黑色的录像带。 看过这录像带的人,七天后必死,想要活下来,就要在七天之内将录像带给其他人看。 什么被女鬼袭击,根本就是七天之前看过了录像带,然后在七天之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找她索命了吧。 关翊常想着,目光投向林鹊的布包。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那个布包很奇怪,怎么说,应该是一种预感一样的东西吧。 那个布包是长条形的,样子跟放网球拍的袋子差不多,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来求救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袋子显然不正常。 “要我帮你,可以,”关翊常开口,“相对的,把你布包里的刀给我。” “……!”林鹊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既然猛鬼退治之类的都有了,你就当成是预知一样的东西?” 林鹊抿唇,沉默着。 她的确是在包里放了一把刀,一把大有来头的刀。 这把刀据说是她爷爷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传了一堆,比如这把刀,斩过女鬼。 她实在是被贞子吓怕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带在了身上,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够防身。 这会儿关翊常向她讨要,她却有些不乐意。 关翊常知道林鹊在沉默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他不该向自己讨要。 毕竟是同学嘛,而且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要收取报酬? 林鹊觉得这把刀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古董了,就这么给了关翊常,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关翊常回答的干脆利落。 看着他这么坚决,林鹊的脾气也上来了。 大概是她私心里,认为关翊常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而在这个基础上,她就有了讨价还价的条件。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你要别的吧,想要什么,钱吗?” “就要那把刀,其他免谈,不给就请你出去……”关翊常话音又一转,“……什么的当然不可能。” 他微笑着,手向后伸出,摸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腰间的本体,反手将刀猛的抽出,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脸色发白的林鹊。 “你不给,我要抢也是可以的。” “……!!”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一个就是我们友好交易,你把刀给我,我帮你退治女鬼,剩下的就是我把刀抢了,你被女鬼搞死。” 林鹊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关翊常身边的人居然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看来你已经有了明智的选择。”关翊常这么说着,走到坐姿僵硬的林鹊身边,从她的布包中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胁差。 “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刀。” “……你的刀?”林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处于被胁迫的情境,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反讽了一句。 “当然。”关翊常将胁差从刀鞘中拔出,指尖在刀尖上一点,殷红的血珠顿时顺着刀身滑落下来,下一刻白光闪过,一名青色长发的青年出现在原地。 他身着军服脚踩军靴,左肩上披着像是长披风一样的白布,那是[白装束],与他所经历事迹相关的,给死人穿的寿衣。 “哦呀,这么受欢迎还是第一次呢。”他说话的语气略显轻浮,一双金红异瞳却凝视着关翊常,脸上带着的些微笑意掩盖了他真正的情绪,“啊,这可真是高兴,主君。” 终于能,能再一次见到您了。 林鹊在旁边看完了全程,再次哑声。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女鬼,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着不少灵异现象的,但再一次直观的看着一把刀变成人,还是让她无比震惊。 “恐怕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关翊常看着林鹊的样子,轻笑一声。 “笑面青江,我的胁差。” 听了这一句,笑面青江在压切长谷部将他拉至一旁说明情况的时候都一直在笑,惹得压切长谷部咬牙切齿。 “嘛,不管怎么样笑容都是最重要的呀。”笑面青江笑着,“所以主君接下来是要进行女鬼退治吗,这个我可是很在行哦。” 笑面青江,得名于斩杀了一名微笑着的女鬼。 “是呢,但那恐怕要七天之后,对吧,林鹊同学。”关翊常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震惊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知道并且揭穿。 “惜命是好,但是为了自己的命而将主意打到别人的头上,就不太好了吧?” 关翊常知道林鹊的想法。 应该是七天前看了这卷黑色录像带,在七天之后见到贞子却因为他给的那张画有阴阳阵的纸而没有死,知晓了有关的传闻后,因为不知道贞子还会不会来而感到惶恐,于是找上了他。 如果他真的能帮助自己,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能,让他看了录像带,那诅咒也转移出去了,林鹊依然是安全的。她给自己上的保险非常多,斩鬼刀笑面青江仅是其中之一。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第八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因为不辞而别的愧疚,说好了只是出来见一面喝个下午茶之类的,对方突然就一副有急事的样子,双手合十拜托他把之前租赁的道具还回去。 说完这个大名王小明的大兄弟就走了, 留下一个长条布袋。 在他走后,关翊常这才打开布袋看了, 发现里面是一把日本刀。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道具假刀, 刚抱着玩玩的心态将刀拔出鞘,下一秒就差点被刀身上的寒芒闪瞎了眼睛。 王小明我去你妈个大西瓜这是把真刀啊! 现在的舞台剧都这么拼啊? 这走在路上要是被条子抓了那怎么办啊, 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关翊常赶紧用布袋将刀捆得严严实实的, 走在路上跟兜里揣着赃物一样心惊胆战,想着赶紧找到王小明给他的那个地址把这烫手山芋扔了然后回家。 心急火燎的找到店家, 正要把刀交出去, 老板却拒绝了。 “不是啊小伙子, 你这单号,我记着你们是当天就把所有道具都归还了啊。” 老板嘴里叼着咽,刀一出鞘也是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这是真刀啊,那更不可能了, 我这店里怎么会租真刀。” “可是那人真说是你这租的道具啊……”关翊常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记错了。”老板一边否认着一边看那刀,“我对刀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研究, 你这是把好刀啊, 如果是要出手的话, 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不不不,谢谢你,还是算了。” 最终关翊常还是抱着刀离开了。 如果他身上有电话的话,都是可以打电话给王小明问他这回事,但问题是他的手机自动关机,让他留在家里充电了。 这刀,要真是对方拿错了,让自己给弄没了也不好,只能抱回家里再打电话问了。 关翊常着急着回家,一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人。 他倒是站稳了,可对方却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校服和黑色长筒袜,旁边地上是她的手机和一个蓝色的运动包。 这姑娘被关翊常撞了却一声不吭,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的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关翊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大对。 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木然,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似乎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而没有灵魂。 哪怕对方长的十分美丽,也像是个坏掉的人偶。 “抱歉,我刚才太急了,你没事吧。”关翊常道着歉,刚想帮她捡起那个蓝色的运动包,却被对方猛的推开。 “不要碰!!”她的声音高的像是尖叫,带着主人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关翊常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 少女在那声尖叫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运动包,对着他微笑起来,声音轻柔:“抱歉,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不是看她的样子是真不对劲,关翊常大概会认为她是那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真、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痛吗?” 少女闻言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然后一步步走进,关翊常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对,便后退了一步。 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少女却是停了下来,然后再次微笑。 “啊……”她悠悠的叹息出声。“真好。” “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谢谢你。”她这么说着,漆黑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往下滑去。 “原来,世间,还是存在的呀……”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爱与纯净,以及温暖。” 少女不再理会关翊常,抱着她的蓝色运动包,走了。 “只有一次,最后一次,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关翊常看着少女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方又好像不想他再过多纠缠,他也只好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身上的铁锈味好重,不,应该是血腥味,她难道受伤了? 刚想回头询问少女,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关翊常有些诧然。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最近的岔路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一回头那姑娘就不见了?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关翊常疑惑的转身正打算回家,出现在眼前却是茂盛的森林。 ……? ??? 等等,森林?? 关翊常抱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能够听见婉转的鸟鸣,鼻间充斥着属于土木的清新气息。 不是,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诡异,但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回头,这回看到的总算不是满目的绿色了。 他对上了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头生三目背生双翼的巨鸟。 可以的,这次居然刷新出来一只妖怪。 关翊常理智的想着,然后抱紧了怀里的刀猛的朝森林里跑去。 凶残的妖怪跟拿着电锯的疯子哪个更赤鸡一点?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是一不注意就丢命了。 他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鞋非常好跑,不然就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摔一跤都是要命。 可他在前面跑,妖怪在后面追,距离根本没有拉长,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森林,既然会有妖怪那就肯定不止一只,万一乱跑冲到妖怪窝里,那就不用打了直接gg。 关翊常一边跑着一边将原本包裹着刀的布袋子拆了,想着拼一把,不说将妖怪砍死,能砍一刀延缓对方的行动力就好了,结果因为动作太着急了反而让刀割着自己的手了。 沃日。 这刀是真的锋利啊。 关翊常疼的呲牙咧嘴,身后的妖怪却似乎是闻到了血味而更加兴奋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脚下一个没注意让藤蔓绊住了,整个人滚出去好远,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刀却是没抓稳,刚好掉到追上来的妖怪身前。 鸟一样的妖怪停下了脚步,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浑身躁动,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便已经身首异处。 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妖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穿着深蓝狩衣的男子身上没沾上一滴血。他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妖血,然后收刀入鞘,转头看向一身狼狈愣在原地的关翊常。 他眼眸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新月灿若流光。 “您无事吗,主君。” *** 高处不胜寒。 我似乎已经将这其中的滋味品味个遍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杂碎,每天的日子无趣至极。 因此,当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手下小妖,提议去一间人类的酒屋找乐子时,我同意了。 人类。 脆弱且愚蠢的生物,贪婪自大毫无自知之明,这便是我对人类的印象。 那酒屋的老板倒是个胆子大的人,瞒着那群阴阳师,敢跟妖怪来往,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命花这些赚来的钱,倒也是有趣。 他颤抖着给我带路,我打着哈欠走在走廊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庭院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要说么,是个很小的人,至少跟我比起来小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杂乱的头发都快要遮住他的脸,但那双金眸却熠熠生辉的看着我。 这个人类也有趣,虽然好像只是个小孩子。 我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小儿止啼,身上的妖气也让其他人类和妖怪不自觉的害怕我。 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可那双没有丝毫惧意的眼睛却让我记住了。 可也仅是记住而已,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也许等我下次再忆起他,他早已化作一捧黄土。 我坐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旁歌女咿咿呀呀的弹唱。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而且她们的嗓音跟手指都是抖的,弹唱出来的东西吵人的很。 索性挥手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一个喝酒。 这间酒屋的酒倒是不错,比许多妖酒都要好。 最后,我记住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这家酒屋的酒,另一样是那双过目难忘的金眸。 【传记一???】 在之前的自己看来,那不过是随便画的,可如今恢复了些许记忆后……关翊常回忆着那个图案,发现那是个阴阳阵法。 噢,看来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来头变得更大了。 林鹊在那之后非常恐惧,害怕那女鬼再次找上门来,这才来求助于关翊常。 关翊常如今才说那纸真的只是他随便画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了。 “因为那个女鬼,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灵异事情,所以,我就用摄影机监视着家里,”林鹊说着,从背着的布包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录像带。“这、这是之前一段时期的录像,你先看看吧。” 关翊常之前听着林鹊的讲述,一直都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他的刀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想要插话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黑色录像带…… 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午夜凶铃? 说真的,现在谁还用录像带?知道有u盘这种东西吗?不正经的说,关翊常甚至觉得这女鬼要是还不与时俱进,恐怕就要消亡在众多高科技中了。 关翊常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林鹊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揭穿,他又试探了一句:“午夜凶铃?” 林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被关翊常揭穿。 “是、是的,有电话在午夜打过来给我,然后对面又没有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关翊常想起了之前那个手游在世界上完全消失的现象。 ……世界融合? 所以,记得那些作品的,只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不会被揭穿的自信啊。 关翊常看着林鹊,对方眼里满是迫切。 “你快看了,然后看看要怎么办吧,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求求你救救我。” 所谓午夜凶铃,有关的是一名叫贞子的女鬼。 可不管这名女鬼生前多么悲惨又是因为什么变为厉鬼,能力有多少多强,她若是要害人,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这黑色的录像带。 看过这录像带的人,七天后必死,想要活下来,就要在七天之内将录像带给其他人看。 什么被女鬼袭击,根本就是七天之前看过了录像带,然后在七天之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找她索命了吧。 关翊常想着,目光投向林鹊的布包。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那个布包很奇怪,怎么说,应该是一种预感一样的东西吧。 那个布包是长条形的,样子跟放网球拍的袋子差不多,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来求救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袋子显然不正常。 “要我帮你,可以,”关翊常开口,“相对的,把你布包里的刀给我。” “……!”林鹊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既然猛鬼退治之类的都有了,你就当成是预知一样的东西?” 林鹊抿唇,沉默着。 她的确是在包里放了一把刀,一把大有来头的刀。 这把刀据说是她爷爷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传了一堆,比如这把刀,斩过女鬼。 她实在是被贞子吓怕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带在了身上,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够防身。 这会儿关翊常向她讨要,她却有些不乐意。 关翊常知道林鹊在沉默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他不该向自己讨要。 毕竟是同学嘛,而且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要收取报酬? 第九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 随后,那双蓝眸眯起, 盯住了关翊常嘴边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 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 突然头疼欲裂, 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 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 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 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 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 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 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 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 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 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关翊常又努力的回想。 嗯……那张他随便画的纸,那时林鹊说了好看,他为了摆脱她就直接送给她了。 在之前的自己看来,那不过是随便画的,可如今恢复了些许记忆后……关翊常回忆着那个图案,发现那是个阴阳阵法。 噢,看来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来头变得更大了。 林鹊在那之后非常恐惧,害怕那女鬼再次找上门来,这才来求助于关翊常。 关翊常如今才说那纸真的只是他随便画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了。 “因为那个女鬼,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灵异事情,所以,我就用摄影机监视着家里,”林鹊说着,从背着的布包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录像带。“这、这是之前一段时期的录像,你先看看吧。” 关翊常之前听着林鹊的讲述,一直都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他的刀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想要插话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黑色录像带…… 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午夜凶铃? 说真的,现在谁还用录像带?知道有u盘这种东西吗?不正经的说,关翊常甚至觉得这女鬼要是还不与时俱进,恐怕就要消亡在众多高科技中了。 关翊常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林鹊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揭穿,他又试探了一句:“午夜凶铃?” 林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被关翊常揭穿。 “是、是的,有电话在午夜打过来给我,然后对面又没有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关翊常想起了之前那个手游在世界上完全消失的现象。 ……世界融合? 所以,记得那些作品的,只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不会被揭穿的自信啊。 关翊常看着林鹊,对方眼里满是迫切。 “你快看了,然后看看要怎么办吧,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求求你救救我。” 所谓午夜凶铃,有关的是一名叫贞子的女鬼。 可不管这名女鬼生前多么悲惨又是因为什么变为厉鬼,能力有多少多强,她若是要害人,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这黑色的录像带。 看过这录像带的人,七天后必死,想要活下来,就要在七天之内将录像带给其他人看。 什么被女鬼袭击,根本就是七天之前看过了录像带,然后在七天之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找她索命了吧。 关翊常想着,目光投向林鹊的布包。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那个布包很奇怪,怎么说,应该是一种预感一样的东西吧。 那个布包是长条形的,样子跟放网球拍的袋子差不多,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来求救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袋子显然不正常。 “要我帮你,可以,”关翊常开口,“相对的,把你布包里的刀给我。” “……!”林鹊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既然猛鬼退治之类的都有了,你就当成是预知一样的东西?” 林鹊抿唇,沉默着。 她的确是在包里放了一把刀,一把大有来头的刀。 这把刀据说是她爷爷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传了一堆,比如这把刀,斩过女鬼。 她实在是被贞子吓怕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带在了身上,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够防身。 这会儿关翊常向她讨要,她却有些不乐意。 关翊常知道林鹊在沉默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他不该向自己讨要。 第九十一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可对于里羽最后的问话, 他却没有应答, 因为他逃走了。 是的,大江山的鬼王, 逃走了。 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 恐怕会成为笑话,好笑到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 成为笑话的, 不是酒吞童子,而是传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匪夷所思, 可事实上,它发生了。 酒吞童子有一段时间都在没去过那间居酒屋, 他自己一个待在大江山里喝酒, 整个人却越喝越不自在,平常醇美的佳酿喝进嘴里就跟水一样索然无味。 他很烦躁, 浑身烦躁,想要做点什么, 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坐立不安。 一想到里羽那句问话,他就感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酒吞童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冷静下来, 变回那个站在鬼族顶点的王,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去与里羽见面, 情况会变得更糟。 可是不见面, 他自己却会变糟。 翊常。 这个里羽告诉自己的,说是属于他真正姓名的名字。 啊啊啊啊好烦,非常烦,更烦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跟随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妖怪最近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们的鬼王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一张比以往都要阴沉的脸,几乎黑的能滴出水来。 期间有跟以往一样眼瞎的妖怪前来挑衅,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直接徒手将那只可怜的妖怪撕成了碎片。 然后有一天,等酒吞童子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离居酒屋最近的森林里。 从山崖上往下望去,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那间居酒屋也不例外。 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骚动,从窗中潜入,本意只是想看一眼里羽在不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他身上的戾气暴涨。 …… 翊常最近很为难,因为酒吞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又是在酒席中突然离开的,老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以至于被厌弃了。 而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旦认为他是真的留不下酒吞童子,便会让他招待别的客人。那可不是陪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他是属于店里的商品,那就要物尽其用。 现在看来…… “客人,请、请您不要……” 他躲避着眼前浑身冒着酒气的男人。 是已经决定了吗。 “客人,您喝醉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翊常不断后退,四周除了眼前的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有人放他进来的吧,看身上的衣着,地位恐怕不低。 “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我喝醉了?我可没喝醉,喝醉了,可、可就不能跟你玩了。”男人的浑浊的双眼闪过贪婪。 “我竟然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漂亮的、的美人。” 最终翊常退无可退,被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抓着他的手,一边下流的笑着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却看见对方无奈的叹气,将头别过一边。 “不要杀人。” ? 下一刻,男子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他惨叫着捂脸退开,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眼前的墙面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大坑,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刚才他岂不是差点就…… “为什么,不让我杀掉。”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背后生寒的杀气。 男人顺着声音来源处回头一看,酒都被吓醒了。 来人的模样跟厉鬼没有什么区别,看着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这副模样,莫说让小孩止啼,就是一个成年人见了,恐怕也会被吓得哭出来。 “滚。”酒吞童子道。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然后找上了店主。 店主一听就知道要糟,颤抖着来到酒吞童子面前赔罪。 “不错。”鬼王面无表情,“自己滚过来了,还算识趣。” “可惜,”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晚了!!” 最后酒吞童子将整间店铺都拆了,砸的粉碎, 翊常是被他放在了店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他在店里肆意破坏,踩着废墟回来。 客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跑的都差不多了倒是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恐慌是一定的,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阴阳师过来了吧。 酒吞童子很生气,非常生气,将店拆了让他稍微出了一点气,身上的杀气却依旧没有减少。 不让杀人让他觉得憋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里羽看见自己可怕的模样,然后变得与其他人类一样开始害怕自己。 他虽然一向嚣张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会造成翊常被人这样逼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也显得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可看见那人依自己所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来,酒吞童子心中火气又像是被水缓缓浇灭了。 接着看着对方毫无动摇的神色,心中又像是堵了一口气,难受起来。 他很不习惯这种心绪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鬼王咂舌一声,表情很不自在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发簪。 那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样式非常简单。 说实话,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酒吞童子都不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因为不懂,所以他挑了一支最简单的,学着小妖口中说的,讨人欢心的招数,想要将发簪送给翊常。他不会认为这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对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给你。”鬼王不会说甜言蜜语,望着对方变得有些惊讶的表情,内心竟然有些忐忑。 “……谢谢。”翊常接过那支簪子,微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开口:“可是,酒吞童子大人,您将店砸成了这样,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翊常身上甚至还穿着那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是各种珍贵的发饰。 “啊?”酒吞童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所以?” “您,还没有将我买下来呢。” 酒吞童子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现在一听几乎要气笑了。 没有买下来怎么,原来你是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吗?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个店主从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开玩笑了! “听好了,人类。” 酒吞童子一把拉过翊常的手,将他拉近身侧,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毫无保留的,属于‘酒吞童子’这一妖怪的狂气。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过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看着关翊常,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第九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奇怪,昨天晚上他是在床上打太极拳了还是在梦里吃火锅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个天气, 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 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 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 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 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 关翊常也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 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第九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羡慕?哈哈哈, 当然羡慕, 也许都快要嫉妒起来了也说不定。”三日月宗近的语气一如既往, “主君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嚯,可是你行……!” 付丧神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搭在他的唇上, 阻止了他的话语。他的手指轻缓的在关翊常的唇上抚过, 带着莫名的意味。 三日月宗近凝视着侧头看向自己的关翊常,笑道:“虽然已经是老人家了, 但该有的体力,还是有的哦。” 他的眸子仿若转动着流光, 熠熠生辉, 话语中含着暧昧的笑意,尾音拖得又轻又柔,像是落在了人的心尖上。 “像, 这样。” 下一刻, 三日月宗近便俯身吻了上去, 带着强硬的气势。 关翊常几乎是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舌头被对方压制,口腔被对方探索过每一个角落,一旦失去了节奏, 呼吸便也变得急促,他侧着头接受对方的深吻, 腰间被对方牢牢环住, 一时间腿有些软。 等到这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吻结束, 关翊常已是气喘吁吁,唾液从嘴角流下,顺着颈脖流入衣领内部,却被付丧神用舌尖顺着颈脖一路舔吻上唇角,将那些唾液一一舔去。 三日月宗近的气息悠长丝毫未变,眼角却是染上了一抹嫣红,为他增添了几分让人心痒难耐的气息,使得他看起来美得更为出众,泛若从画卷中走下的仙人。 也只有仙人,才能有此绝世之姿。 “呀,这可的确是,恐怕天堂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吧。”他在关翊常的耳边低语着。 付丧神抬起手用袖角掩唇而笑,询问着身前因为腿软只能依附着自己的主人。 “怎么样,主君,我比一期殿要好吧?” 不等关翊常回答,他又道:“哈哈哈,话虽如此,也还是错算了灵力量吗,真是遗憾。” 三日月宗近的眸子里印着新月,而那新月如今,又倒映着关翊常的影子。 “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继续吧,所以现在纵然万般不舍,也要短暂的别离了,主君。” 话音落下,他也如一期一振一样化作了一把太刀,淡去身影后消失了。 关翊常对三日月宗近有些咬牙切齿。 他像是掩饰一般用手背抹了自己的唇一下,脸上浮现出羞耻的红晕。 什么老人家,明明就是流氓。他在心里暗道。 不过他的伤口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起码看起来不会觉得狰狞,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太好了呢。 ……个西瓜哦。 关翊常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一阵模糊过一阵,难受的眩晕感涌上脑海。他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昏倒在地了,是的,又。 而且,连带这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也要流失掉。 被迫走进迷雾中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在明白了一切之后。 关翊常嗤笑了一声,对象未明。然后抹了一把胸前残留的血,努力克服脑中的眩晕感,开始呼唤。 毕竟是他的血,不能浪费不是? 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发黑,关翊常感受到有东西回应了自己的召唤。 隐约看见五把刀出现在身前然后又隐去身形,他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伸进衣服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支带花的簪子。 用指腹略一摩挲,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是你呀。 “那么,之后就麻烦你了……” 身上的力气也开始流逝,他向前倒去,呢喃着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酒玮。”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他也就倒在了男子怀里。男子火红色的长发高高扎起,精壮的胸膛半敞,带着狼头肩饰,尖耳彰显了他非人类的身份。 这正是大江山的鬼王,站在鬼族顶点的妖怪――酒吞童子。 而鬼王现在快要气炸了。 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被召唤出来,那人就已经晕倒在自己怀里,酒吞童子暴躁得很。 空气中有还未散去的铁锈味和浓郁的灵气,周围一片狼藉的环境,想也知道之前可能发生了什么。再加上这人的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大洞,周边的衣物还沾着血,胸前的皮肤也像是刚长出来的一样,这些种种都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想。 但是此处的灵力实在是太浓郁了,酒吞童子抱着关翊常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感受到了几股似乎是想要靠近这里的气息。 杂碎。 鬼王的表情阴沉的可怕,背后的酒葫芦张大了长满利齿的嘴巴。 他身上的鬼气冲天而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狂气,紫色的双眸一眯,无声的威慑着周围潜伏着的妖怪。 他说,滚。 随后酒吞童子将关翊常牢牢抱在怀里,小心的收起了尖锐的指甲,直接走到了一块一人高的山石面前,一拳将那青白的石头砸出了个大洞。 洞中黝黑深不见底,他却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那是一条没有丝毫光亮的道路,可就在他脸色不改的走了一段时间后,前方出现了亮光。 走出去后,出现在面前的是深红的鸟居。 酒吞童子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庭院里,几乎是刚踏进去,耳边就响起了翅膀扑腾的声响。 “翊常大人!!” 他向旁边一个侧身躲过了那道如风一般的身影,看着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 “什么啊,第一个是你吗,大天狗。” 大天狗手执团扇,面无表情。 “放下他,酒吞童子,翊常大人需要……” 酒吞童子却是嗤笑一声。 “那你早干嘛去了,亏你是第一个被召唤出来的。” 这么说着,他还是动作尽可能轻柔的将关翊常放在了榻上。 狐狸模样的式神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在关翊常的身边转了几圈。 “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次性丧失了太多灵力了。” 大天狗不发一言,他湛蓝的眸子里一片淡漠,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那个时候,确实是…… “真是,无趣。”酒吞童子看着紧闭双眼的关翊常。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他的表情一般都是肆意且狂气的,现在却罕见的柔和下来。 *** 里羽。 她的名字。 话虽如此,我知道这也不过只是一个艺名罢了。 店主极力的赞美她,称她是没落贵族的后裔,一直在店里□□,从未出来见客,也没有干过重活,从生下来就是为了唱歌。 我自然对他满口的胡言乱语一个字都不信。 毕竟我在几年前,可是见过她。 但唯一赞同的,只有他对其容貌的夸赞。 这的确是一个美人,即便在妖鬼之中,也难有敌手。 虽然对她起了几分兴趣,但我一开始在心里也认为她同别的娇花没有什么不同。 当她主动向我敬酒并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液全部喝光的时候,我确实是感到惊讶的。 啊,有意思。 看着她的这个举动,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在这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去找她。 喝酒能彰显一个人的器量,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才显得那么夺目,合我心意。 “大人,可否告知妾身您的名姓?”有一次,她轻柔的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号。”我嗤笑一声。 “您明明知道,妾身问的不是这个。” “嚯?”我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想要知道我的真名吗?” 她却不语,只是默默放下了酒盏,微笑起来。 “怎么?” “不,只是,我不能再喝了。” “你可骗不过我,里羽,你的器量可不止如此。” “也许吧,只是,”她垂眸,白皙的指尖在酒盏的边缘划过,“再喝下去的话,就要醉了。” “醉了不是正好吗?” 我不是很懂她的话。 “可是,醉了的话,妾身可能就会将自身的秘密告知大人了。” 她抬起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眼波流转,美的惊人。 我莫名有些心慌。 “如果大人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她吐气如兰,“就将我,买下吧?” 【传记酒吞童子三】 他在这个可以说是妖怪巢穴的地方生活的很快乐,不如说,与他之前的生活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大天狗把他照顾的很好,因为这只大妖对他的态度,连带那些追随大天狗的小妖怪们对他也是不敢丝毫怠慢。 翊常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回到人世之中去,当然,就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产生任何情绪。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第九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大天狗听闻, 也不再作答, 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 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 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 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 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 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 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 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 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 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 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 对不住啊, 我……”他开口还没说完, 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 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护卫?”关翊常被他的用词惊到,“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 转念一想,大天狗好像是从平安世界来的,在那个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每天发生的争斗应该都不少。 “现在是和平的现代,所以……”关翊常耐心的跟他解释。 “我知道我现在身处的时代,”大天狗沉声打断了他,“可是,您是特殊的,我不能再容忍像之前那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那样的事情? 关翊常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不会吧,”他叹气,“你是说,我以后还会像穿越一样去到各种莫名其妙地方吗?” 饶了他吧,让他静静的宅死在家里不好吗。 “是的,但是您现在还未恢复,也未能掌握随时随地召唤我的方法,所以我只能跟随在您身边。” “不行。”关翊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是因为翅膀的问题吗,我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请您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关翊常有些头疼。 他凝视着大天狗的眸子,不知不觉心中的紧张感已经褪去。 “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心动。” 大天狗猝不及防的被他夸了一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的夸赞。”他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只可惜关翊常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不能跟着我。” “??”又一波猝不及防,大天狗显然不明白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关系。 关翊常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现代女生的疯狂。 这样的颜值走在街上,造成的轰动恐怕不比明星低。 “我只是出去一趟,绝对马上就能回来,我保证,好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哄人的意味。 “放弃吧,大天狗,你不是不明白他的执着。”原本像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睁开眼睛,开口。 关翊常听得云里雾里,大天狗却是沉默下来。 “小白你在说什……” “好吧。” 大天狗看着关翊常,眼眸深处翻滚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几个纸人,取出两个扔到地上,剩下的几个则递给了关翊常。 那两个纸人一落地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跑。 关翊常一看,这不是可爱可亲的扫地工小纸人吗? “那两个纸人可以帮助您清理屋子和其他家务,至于剩下这些,请您拿好。” 大天狗将纸人放在了关翊常的手心里,指尖在他的手心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既然您不能直接召唤我,又执意不让我跟随,那便只能使用媒介。” “用您的唾液在纸人上画上五芒星,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唾液?”关翊常有些赫然,他将纸人收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 可他刚准备走向玄关,却又被从沙发上跳下的小白拦在了身前。 “且慢,翊常大人。”小白摇着尾巴,在他脚边转了几个圈。“您还有一次抽取式神的机会,请您现在就使用吧。” “现在?可我不是才刚召唤出了大天狗……” “这是为了您着想,翊常大人。” 感受到小白不容动摇的态度,这关翊常想起自己那个所谓不抽式神就会死的病。 ……什么难道那个病是真的吗。 所以关翊常只能跟着小白去画符。 在大天狗平静的目光之下,他居然有种渣男正大光明去找小三一般的既视感。 结果画完符,依旧没有式神出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只带花的簪子。 关翊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好久,还是想不出相关的式神是谁。 有哪个式神是带这种款式的簪子的? 但随后他又诡异的开心起来。 既然是带花的簪子,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女性式神?? 喜极而泣。 而关翊常在走出召唤处时,注意到了庭院里的树。 之前好像都没看到,原来这树上,挂满了像是许愿签一样的东西。 “这是汇聚各个世界的,拥有强大念想的许多愿望。”小白在他旁边开口。“实现这些愿望,您才能获得勾玉,才能继续召唤式神。” “我知道您有许多疑惑,但就跟我说得而一样,这是各个世界里的愿望没有错哦。” “……”话都被小白说完了,关翊常觉得自己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小白鼓励的目光之下,随意的从众多的纸条之中取下了一条。 [谁都好,只有一次也好,请让我感受到纯净、爱与温暖——桂言叶] ……这是个缺爱的妹子? 关翊常皱起眉,在考虑这个愿望应该怎么实现之前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闹钟,顿时一把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飞奔出玄关。 “卧槽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不管了我先出门了!!” 小白用软糯的嗓音应和着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庭院里微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不时响起。 “他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次召唤的时候可是累的不轻。” 没人应答。 “嘛,这是好事,即使这只是梦。” “梦?” 有谁冷笑了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跟自己一样在第一天就迟到,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为对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形象感到惊讶。 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却也让他们进来了。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跟王小明告别后,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髭切,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第九十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可对于里羽最后的问话, 他却没有应答, 因为他逃走了。 是的, 大江山的鬼王, 逃走了。 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 恐怕会成为笑话,好笑到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 成为笑话的,不是酒吞童子, 而是传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匪夷所思, 可事实上,它发生了。 酒吞童子有一段时间都在没去过那间居酒屋,他自己一个待在大江山里喝酒, 整个人却越喝越不自在,平常醇美的佳酿喝进嘴里就跟水一样索然无味。 他很烦躁, 浑身烦躁,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坐立不安。 一想到里羽那句问话, 他就感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酒吞童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冷静下来,变回那个站在鬼族顶点的王,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去与里羽见面, 情况会变得更糟。 可是不见面, 他自己却会变糟。 翊常。 这个里羽告诉自己的,说是属于他真正姓名的名字。 啊啊啊啊好烦,非常烦,更烦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跟随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妖怪最近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们的鬼王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一张比以往都要阴沉的脸,几乎黑的能滴出水来。 期间有跟以往一样眼瞎的妖怪前来挑衅,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直接徒手将那只可怜的妖怪撕成了碎片。 然后有一天,等酒吞童子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离居酒屋最近的森林里。 从山崖上往下望去,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那间居酒屋也不例外。 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骚动,从窗中潜入,本意只是想看一眼里羽在不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他身上的戾气暴涨。 …… 翊常最近很为难,因为酒吞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又是在酒席中突然离开的,老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以至于被厌弃了。 而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旦认为他是真的留不下酒吞童子,便会让他招待别的客人。那可不是陪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他是属于店里的商品,那就要物尽其用。 现在看来…… “客人,请、请您不要……” 他躲避着眼前浑身冒着酒气的男人。 是已经决定了吗。 “客人,您喝醉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翊常不断后退,四周除了眼前的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有人放他进来的吧,看身上的衣着,地位恐怕不低。 “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我喝醉了?我可没喝醉,喝醉了,可、可就不能跟你玩了。”男人的浑浊的双眼闪过贪婪。 “我竟然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漂亮的、的美人。” 最终翊常退无可退,被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抓着他的手,一边下流的笑着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却看见对方无奈的叹气,将头别过一边。 “不要杀人。” ? 下一刻,男子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他惨叫着捂脸退开,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眼前的墙面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大坑,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刚才他岂不是差点就…… “为什么,不让我杀掉。”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背后生寒的杀气。 男人顺着声音来源处回头一看,酒都被吓醒了。 来人的模样跟厉鬼没有什么区别,看着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这副模样,莫说让小孩止啼,就是一个成年人见了,恐怕也会被吓得哭出来。 “滚。”酒吞童子道。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然后找上了店主。 店主一听就知道要糟,颤抖着来到酒吞童子面前赔罪。 “不错。”鬼王面无表情,“自己滚过来了,还算识趣。” “可惜,”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晚了!!” 最后酒吞童子将整间店铺都拆了,砸的粉碎, 翊常是被他放在了店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他在店里肆意破坏,踩着废墟回来。 客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跑的都差不多了倒是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恐慌是一定的,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阴阳师过来了吧。 酒吞童子很生气,非常生气,将店拆了让他稍微出了一点气,身上的杀气却依旧没有减少。 不让杀人让他觉得憋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里羽看见自己可怕的模样,然后变得与其他人类一样开始害怕自己。 他虽然一向嚣张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会造成翊常被人这样逼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也显得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可看见那人依自己所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来,酒吞童子心中火气又像是被水缓缓浇灭了。 接着看着对方毫无动摇的神色,心中又像是堵了一口气,难受起来。 他很不习惯这种心绪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鬼王咂舌一声,表情很不自在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发簪。 那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样式非常简单。 说实话,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酒吞童子都不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因为不懂,所以他挑了一支最简单的,学着小妖口中说的,讨人欢心的招数,想要将发簪送给翊常。他不会认为这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对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给你。”鬼王不会说甜言蜜语,望着对方变得有些惊讶的表情,内心竟然有些忐忑。 “……谢谢。”翊常接过那支簪子,微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开口:“可是,酒吞童子大人,您将店砸成了这样,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翊常身上甚至还穿着那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是各种珍贵的发饰。 “啊?”酒吞童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所以?” “您,还没有将我买下来呢。” 酒吞童子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现在一听几乎要气笑了。 没有买下来怎么,原来你是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吗?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个店主从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开玩笑了! “听好了,人类。” 酒吞童子一把拉过翊常的手,将他拉近身侧,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毫无保留的,属于‘酒吞童子’这一妖怪的狂气。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过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第九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尽管想不通,他们也还是尽心尽力并且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这个脆弱的人类。 这个人类在王那边的地位很高,没有人想要引起王的怒火。 也不想继续在像之前那样的,可怕的低气压之下过日子。 最近酒吞童子的心情的确是很好, 比喝到上好的美酒还要好。从听见小妖怪称呼翊常为夫人开始, 心情就就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到听见翊常喊自己名字为止,这种愉悦就到达了顶峰。 “酒玮。” 他喊了自己的真名。 这说明, 他相信自己之前的说的话, 并没有将那当成是酒席间的戏言。 酒吞童子心悦这个人类,只要在他的身边, 就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令他感到满足。 至于人类的寿命之类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什么要去想将来的事情, 徒增如今的困扰? 有酒就喝, 有架就打, 活的肆意,这就是“酒吞童子”这一妖怪。 可是,酒吞童子对于翊常仍有疑惑, 那就是他之前所说的…… “你之前说的秘密, 是什么?”鬼王直接发问。 “啊,那个呀……”翊常垂眸, 指尖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又抬头看向酒吞童子, 笑的灿烂。 “很想知道吗?” 他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 最后都沉寂了下去。 是吗,差不多了。 “那么,今晚告诉你吧,到我房间里来?” 白皙的指尖带着暧昧的情愫抚过酒吞童子敞露的上半身,伴随着意义不明的笑。 酒吞童子便按照翊常说的话,晚上到他的房间里去找他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酒吞童子一生的噩梦。 …… 站在翊常房间的门前,酒吞童子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想。 虽然说翊常可以说是他抢回来的,但酒吞童子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因为不想对方害怕自己。 他拉开了房门,看见穿着华服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点着蜡烛,烛光摇曳着,莫名让他感到几分诡异。 “你来了。”翊常轻声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 酒吞童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很美,那种美雌雄莫辨,对方在跟自己回到大江山后,就再也没有向这样盛装打扮过,现在再看,只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然后?你口中的秘密是什么?”酒吞童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接着,他便看见翊常对自己笑了笑,手指轻巧的在身后一拉。 华丽的服饰瞬间如花般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上半身。 “这就是,我的秘密。” 对,酒吞童子,一直以为翊常是个女人。 他拉起酒吞童子的手,按在了自己平坦的胸膛上。 “我欺骗了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要杀掉吗?” 他依旧笑着,语气甚至是轻快的。 酒吞童子怔愣了一瞬,下一刻却宛如被烫到一样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 接着动作带着些许慌乱的将衣服重新将翊常的上半身捂好,用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翊常瞪大眼睛,似是有些意外。 酒吞童子用手撑住额头,低头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实在是压制不住了,手臂一把搂过翊常,按住他的头脑就用力吻了下去。 “唔……!” 舌头交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翊常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 最后酒吞童子表情相当冷静的放开了他。 “明白了吗,如果没有被鬼完全吃掉的觉悟,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 “是吗?” 出乎酒吞童子意料的,原本被吻的浑身发软的人将指尖按在了他的唇上,眼角甚至还带着水意,轻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酒吞童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房间的门窗也在一瞬间“啪”的关上,四个角落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显得无比压抑。 “如果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翊常呢喃着,金眸正对着酒吞童子,忽然染上了些许伤悲。“如果有更多的时间的话,就能更多的与你在一起了……” “啊,”他叹息着,“这就是,我的宿命……” “什……!”酒吞童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未曾想翊常可能是潜伏过来的阴阳师之类,因为他看见鲜血,忽然从那人的头上流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像是那人脸上几道血色的裂痕。 铁锈味跟浓郁的灵力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酒吞童子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血是……天麒麟!! 翊常居然是,他居然是天麒麟?! 作为鬼王,在以前,也是有过妖怪称抓到了传说中的天麒麟,然后供奉上来的,但那也只不过是有些灵力的人类而已,酒吞童子如今,才意识到那些劣等货跟眼前的人根本没法比。 酒吞童子现在很慌。 这种情绪,也是眼前的人带给他的。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是想要做什么,但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不用怕,酒玮。”翊常唤着他的真名,话语中甚至带着安抚诱哄的意味,抱住了他。“很快就好了,不会痛的。” 你要做什么? 酒吞童子的双眸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身上的鬼气暴涨,然后被空气中的灵力温和的包裹住。 他只能任由翊常抱着自己,无法转动视角,却看见血从对方的脚底下,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开始占据他的全部视野。 “这就好了,已经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会没事的。” 耳边再次传来对方轻柔的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酒吞童子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荒芜的空地中央。 没有房间,没有血,也没有——翊常。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但是充满全身的力量残酷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酒吞童子好半天,才注意到他在大江山。 对,这片平地,他统治的大江山。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混沌的过了一段时间。 见到他的妖怪无不惊讶,惊诧于他居然活着。 对,酒吞童子,本不应该活着,是有人救了他。 据世人所说,是因为他以及他麾下的妖怪犯下的罪业太重,引来了天罚,一瞬间,便将大江山夷为平地。 酒吞童子听到这里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犯下的罪业太重?天罚? 太过滑稽了,实在是太过滑稽了。 然后?这算什么,提前知晓了一切,但却什么也不说,牺牲自己救了他一命? 谁准你这么做的。 酒吞童子面无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他抬眼望向天空,感受从心中传来的窒息感与痛苦。 是吗。 就是说,是‘天’夺走了你吗。 关翊常面色不改,说:“说什么?不就是在说你想要通过这盘黑色的录像带将诅咒转移给我的事吗?”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紧接刚落下的话音,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第九十七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主君的刀, 仅此而已。” 在末世里, 有时为了生存也会有同类相残的事情发生,可是居然能像这般毫不留情吗! 对此, 他们是这么回答的。 “刀,本来就是杀人的武器, 现在只是贯彻主君的命令而已。”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惜命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之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付丧神们并没有追,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些人类要更为棘手的存在。 “鹤丸国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刀对着他,沉声询问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你战斗!” 而出乎意料的,一身纯白的付丧神脸上此时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关翊常, 却被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拔刀阻挡。 “哦呀,鹤丸殿,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主君的。” “我没时间……总之快走,你们快点带上他走, 不然的话……!” “鹤丸?”一道女声响起, 鹤丸国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一脸淡漠的从一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眼前众多的付丧神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居然有这么多……” 她看向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还有这么稀有的刀。”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干涩。 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 闻声看向了鹤丸国永。 “所以, 鹤丸你刚才是想让那边的审神者离开是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忠于我, 奉我为主!!这是什么,你是想认那边的审神者当主人是吗!!” “看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让那边的审神者逃走的吧。”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然后又缓缓平静下来。 少女缓步上前,像是没有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刀锋,对着关翊常扬起一个微笑,屈膝行了一礼。 “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高木玲,请多多指教,然后……” 然后不等关翊常做出反应,她又吐出了下一句话。 “请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鹤丸国永突然悲鸣起来,他死死的按着脖子上的金链,挣扎着,“等、等等……审、神者大人,他不、是……” “什么不是,碰巧出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在我施术之后,不是要跟我抢功还能是什么。”高木玲这么说着,手中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到天麒麟,回去向政府讨赏的人,只能是我!!” 除鹤丸国永以外的刀剑付丧神在听见她的话后瞳孔猛的一缩。 说着,高木玲的手猛的用力。 “我也不想的啊,鹤丸,我那么喜欢你,可是只能这样了。” 随着她的动作,鹤丸国永原本捂着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下,金色的眸子中闪过许多东西,缓缓闭上了。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噢,主君,这次的敌人有点多啊。”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勾起了笑容,拔刀。 “可是,你能为我带来胜利的吧。”高木玲的笑容柔和。 “当然,我可是很强的。”鹤丸国永回答着,眸子扫过眼前一众付丧神,最后停留在了关翊常身上。“你就是大将对吧。” 他将刀尖对准了关翊常的方向。 “你……”压切长谷部皱眉,却因为对方突然的袭击吃了一惊。 好快! 刀刃抵挡着刀刃,他迫于对方的力量不得已后退了一步。 看着鹤丸国永周身若隐若现的黑气,他瞪大了眼睛。 这该不会是……!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淡去些许,显然也看到了那些黑气。 “三日月殿,那是……”一期一振迟疑着问道。 “嗯,真是毫不掩饰呢,看这个样子,究竟是积累了多少呢。” 压切长谷部面对鹤丸国永的进攻连连败退,咬牙抵挡,眼中有个瞬间闪过红光。 ……不行!主君在看着! 高木玲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鹤丸国永很强,但对方的人数比这边多了不少,看着压切长谷部被鹤丸国永攻击,为什么不上前协助? 刀们都沉默着站在一边,他们在想什么呢,噢,也许是怜悯吧。 关翊常站在三日月宗近身后,长久的凝视着鹤丸国永,似乎又进入了之前在战国时代的那种状态。那时,他听见了一期一振的呼唤,将这把太刀唤醒。 他看着鹤丸国永挥刀的身影和上下翻飞的衣袖,的确,像是一只灵动的白鹤。 但如今,他眼中的白鹤在啼血。 “退下,长谷部。”关翊常开口。 “主君……!”压切长谷部侧身躲过鹤丸国永的攻击,正想要说些什么,转头看见他的状态之后,却也同其他的刀剑一般沉默的站到了一旁。 “呀?”鹤丸国永看着关翊常主动走出来似乎有些意外。“主动投降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这么说着,手中的刀却没有放下。 “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噢,以你人类的身体,只是一刀就会死。” 关翊常的眼神放空,听见鹤丸国永这么说,他道:“不,你无法伤我。” 鹤丸国永明显一顿,随后笑容加深。 “这个自信的地方,很明显不对啊,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不会砍你?” 他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刀。 “真是遗憾,那就再见吧。” 他猛的向关翊常挥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一旁的高木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诶?” 明显跟她一样疑惑的是鹤丸国永本人,他看着定格在关翊常身前的刀,笑容有些僵硬。 “诶?等等,还能这么玩?这可吓到我了……” 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将刀往下压,刀身都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结界?防护罩?” “什么都没有哦。” 关翊常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 “这个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鹤丸国永又试着挥了几次刀,却始终不能伤到关翊常。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对吧。”关翊常道。 鹤丸国永被这个奇怪的现状搞得完全没有办法,听了他的话顿时一惊,立马就打算往后退去。原本他认为最坏的下场也就是碎刀,却因为关翊常下一刻的举动懵住了。 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刀。 锋利的刀刃顿时划破了脆弱的皮肤,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却奇异的融入了刀身中。 鹤丸国永的动作猛的停住,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 他看向关翊常的表情突然僵硬起来,声音无比干涩。 “……主、君。” 黑气爆发式的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冲天而起。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第九十八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大天狗轻盈的落在其中的一个树桩上, 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转, 眼中不带感情的看向前方。 “真是惊讶, 留到最后的你也算是顽强了, 不容易。”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 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 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 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 微风吹过, 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 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 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三把剑。 干脆利落。 一瞬间从地上冒出,一把从后方斜刺进背部,从前胸突出,另外的两把…… ——斩断了他的羽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天狗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是吗,阴阳师的阵法…… 轻敌果然是大忌啊,这是第二次在阴阳师这里栽更头了。 视线有些微模糊,大天狗看见人类正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是想要看见自己逐渐死去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 可惜了。 大天狗猛的抬手,一把抓住了上本纯一郎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 只“咔”的一声脆响,人类的手便软软的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 轻敌乃大忌。 身为大妖怪,就算是受了这样的伤,要死也要好一会儿。 地上的阵法因为施术人的死亡而自动解除,大天狗胸前的伤口没有了阻碍,血液顿时争先恐后的往外流,他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定。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 大天狗站着,身上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衣。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涌上胸口的这些情绪。 这些情绪不会随着血往外流,却全都聚集到心脏里,闷闷的痛,比什么伤口都要让他难受。 阴阳师会占卜,必然知道天麒麟在哪,没有自己的话,翊常就会死。 可是,他现在却连飞回那人的身边都做不到。 他的羽翼已经被斩断了,他已经不能飞了,他已经不能为那人做什么了。 于是,只能站在这里,回想着过去,木讷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吗? 大天狗垂下眼睑,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冰冷。 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见他。 想见他。 想见他。 如果可以的话,摸摸他的头,亲吻他的脸,对他露出笑容。 只是,仅仅只是——想见他。 “真是残忍,把我最喜欢的,你这么漂亮的翅膀,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不及思考,眼睛便被身后之人的手覆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 真好。 大天狗没有考虑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没有考虑对方对自己的伤是什么看法,其他全都没有想。 只是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来了,没有什么要比这更好的事了。 然后,原本被暖意所充斥的胸腔,却因那人的下一句话,冷得可怕。 有多冷。就像是把心脏封在了冰里一样。 “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治好? 能怎样治好,要用什么治好? 身后很温暖,那是什么温暖? [天麒麟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 身后温暖着,覆在眼前的手指却越来越冰凉。 “住、手……”大天狗艰难的出声,他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就连出声都很困难。 为什么。 “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会给你治好的。”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跟往日一样轻快,“全部都治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强。” 停下 “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把名字告诉我。” 停下。 “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很高兴。” 强烈的感情在心中交织着,喘不过气。 大天狗感觉到自己的伤在迅速恢复,也能感知到翅膀的存在,甚至连妖力都在不停的提升着,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最后的一句话,轻的仿若耳语。 大天狗猛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 男孩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法阵里出现的妖怪,兴奋的大喊出声。 “哇,超漂亮的翅膀!!喂,师傅,你快看我召唤出了什么!!” “参上,我乃大天狗。那么,阴阳师,是你召唤了我?” 大妖怪一脸淡漠,抓着团扇的指尖正克制不住一般微微颤抖着,他低头,看着法阵之外的小男孩。 [向前走,不停的走,走到线的尽头,来到所有直线的交点之处] 奇怪,昨天晚上他是在床上打太极拳了还是在梦里吃火锅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个天气,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第九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 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 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 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看着鹤丸国永,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一脸的无所谓。 “嘛, 我毕竟是刀,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我也是可以说的啦, 嗯, 先让我想想, 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 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睛微微瞪大, 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 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他蹲在那块石头前面,伸手戳了戳石头光滑的表面。 “为什么不出来?封印应该已经完全解除了才对呀。” 他金色的眸子像是在透过石头凝视着里面的妖怪。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出来见我吗?把名字告诉我就那么困难吗?” 翊常沉默了一会儿,而眼前的石头还是原封不动,他又站了起来。 “真的不告诉我吗?” 他开始往后退,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就像是在散步一般悠闲。 距离他不远处,是悬崖。 不过一会儿,翊常便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并且毫不犹豫的继续下一步。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下一脚踩空,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落悬崖,最后摔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可就在他失去平衡往后倒的前一刻,原本像是一块死物一般的石头却猛的爆裂开来,不少尖锐的碎石因为冲击力向着翊常袭去,却被风碾成了粉末。 耳边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翊常被接住了,并且被抱在了怀中。 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主动伸手揽住了眼前妖怪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吐气。 “抓到你了。” 大天狗几乎要被怀里的人气笑了。 他抱着翊常飞在空中,很多想要说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却又不知为何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大天狗低声问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想知道。”翊常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是不会告诉那些阴阳师什么的,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多好。” 大天狗觉得对方的发丝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点痒。 不,不只是脖子,就像是别的什么地方也被蹭到了,痒的厉害。 “就这么信任我吗,”妖怪的表情是一片淡漠,“下面就是悬崖,只要我松手,你就会死。” “说到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解除封印的,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被封印的妖怪一旦出来就会杀了……” “可你不会,对吧?” 大天狗看不到翊常的脸,只能感受脖子边温热的吐息,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你会抱紧我的吧?” 大天狗真的很想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可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跟他说的一样牢牢的抱住了他。 荒唐。 荒唐至极。 自己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跟他说话,难道他对谁都这样吗。 “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 不相信。 明明应该是不能相信的。 怀里的人,甚至是第一次见自己,之前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 他在被封印之前,一切都是围绕着大义进行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是不了解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并且心跳也失去往常了频率。 现在看来,荒唐的应该是他自己的才对。 因为在漫长的,寂寞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人类,即使他有着再强大的羽翼,也再无法飞出去了。 第一百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你在哭吗。’ 恍惚中, 鹤丸国永仿佛听见眼前的青年这么问自己。 没有啊,我哪里有哭。 像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濡, 可下一刻又什么都没有。 我是多想念您啊, 我是多思念您啊, 我是——有多爱着您啊。 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 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 控制着他的心灵, 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 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吧。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 那是恶,那是诅咒, 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 那个人, 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 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 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 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而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鹤丸。”关翊常开口,他对着付丧神 伸出了手,那只手上的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流血。 然后,付丧神后退了一步,像是从黑气中脱离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的时候,黑气也在瞬间消散了。 在看清他样子的后,高木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乖孩子,”关翊常说,“过来。” 鹤丸国永便又靠近了他,在他身前跪下,捧起了他的手,伸出舌尖温顺的将上面的血液尽数舔去。 他已不再是那副一身纯白的样子。 半垂的双眸是妖异的红,衣服与头发一同化为漆黑,只有身上的金链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上长出了骨刺,右肩长出了像是翅膀一样的白骨,整个人的形象分外可怖。 高木玲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难道是暗堕?! 接着,她又随着鹤丸国永的动作注意到了关翊常的血。 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本来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审神者的,但是这个审神者却又恰好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高木玲所施的是将天麒麟强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法术,但没法确定具体地点,成不成功也不知道,所以她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他身边众多的刀剑付丧神,便将他当作了审神者。 这个血,这个灵力…… “你是,你是天麒麟吗!?” 政府下达要捕捉天麒麟的指令,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麒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麒麟会是人。 关翊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鹤丸国永。 他对着黑色的鹤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向后倒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 “看来,你在主君醒来的时候要想一个可靠的借口了。”三日月宗近牢牢的抱住关翊常,眸子微微弯起。 “是啊,可要绞尽脑汁才行。” 鹤丸国永站起身来,答道。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向高木玲,里面一片冰冷。 “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将事情处理了吧。” “……!”高木玲在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瞬间寒意流过全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鹤、鹤丸……?” 她看着鹤丸国永提刀向着自己走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比起秘术居然失败了的诧异她更多的是不甘。 “鹤丸国永!我是你的主人啊!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长期积累起来的不满与怨恨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 “我的主君,从我被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鹤丸国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出手,带着指套的手指划过高木玲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间一点点滑落。 “你这姑娘,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可爱。”他这么说。 高木玲的表情在下一刻定格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倒地。 鹤丸国永挥去刀上的血,看着地上的尸体。 “但是,法术却是不少。” 明石.国行蹲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黄绿色的眸子半眯。 “这个,是假的吧?” 药研藤四郎一推眼镜,应道:“对,是假的,应该是纸人或者是另外一种术式吧。” “既然知道了主君的身份,看来在原本那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很高啊。” “不过,她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时之政府,要是有人抢功就不好了吧?” “既然那样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付丧神们笑着。 “虽然被她施术控制了那么久,但是相对的,她的身体可是被侵蚀了不少,”鹤丸国永说着,看着自己手心上浮动着的黑气。 “一旦发现,斩!” 他握拳一把将那些黑气抓住,再张开时,便又变回了那身纯白的模样。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有红光闪过。 王小明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跟别人聊起来的人,这才开学短短几条,就跟班里大多数人都混熟了,来找关翊常的时间也就少了。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那算什么,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第一百零一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 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 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 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 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 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 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 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 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 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 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这就走这就走, 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四月一日君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非常无奈。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从刚才开始校门口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骚动?”二科志麻问道,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不会是有明星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 关翊常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校门口的方向围了大量的人,其中大多都是女生,即使是这个距离,也隐约能听见她们的尖叫声。 太远了有些看不清楚,关翊常眯起眼睛,在人群的中心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具体的看不清,却好像隐约瞄见那两人的腰间带着什么东西。 ……???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感应了一下。 ……我日。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关翊常抄起书包,对着夏目贵志等人丢下一句便跑向校门。 他刚一接近人群,被围在中心的那两人便像是感知到了一样,对着他的方向挥起手。 “主君――!” 下一刻,因为那人的举动,人群全都顺着他挥手的方向转过身,看向了关翊常。 “……” 被万众瞩目的关翊常一点也不开心,他一点也不想出名,他甚至有预感他会成为明天的话题。 “呃……?”鹤丸国永看见了关翊常有些不好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将手收回了一些。 关翊常看着这俩个引起轰动的人、不,付丧神。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 他们俩人此时都穿着出阵时的衣服,烛台切的话还好,毕竟是西装,鹤丸国永一身纯白的模样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这一身衣服在现代的人看来是显得十分怪异的,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而他更是好看得过分。 烛台切光忠也同样,虽然穿着西装,但身上的甲胄与他脸上的单眼眼罩同样显得怪异。 但还是那句话,他长的好看啊! 烛台切光忠同样非常帅气,一身西装完美的显出了他的身材,一双腿又长又直,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跟气息。 高中的这些小女生看见他就腿软了。 而关翊常看见这两人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胸口。 怎么,他还能说什么,他应该庆幸三日月宗近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关翊常沉着脸也不理会他们,绕过人群直接就走。 “诶,主、主君?!”鹤丸国永顿时就慌了。“为什么主君一看见我们就走啊光仔!” “……我都说会给主君造成困扰。”烛台切光忠像是有些无奈。 “哎呀,人类的女孩子太热情了,我也很吃惊啊。” 鹤丸国永说着,一边想要追上关翊常。 “抱歉,麻烦让一让。” 之前是因为等待关翊常这才站在了原地,这会儿要走,女生们根本就拦不住付丧神,他们几乎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非要跟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鹤丸国永眯起眼睛。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回他一个笑。 两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分别走到了关翊常的两边。 半响,关翊常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是跟烛台切光忠说过要教他使用现代相关的高科技,比如□□什么,毕竟他经常坐镇厨房,有时候可能出门购买一些食材。 “食材的话,本丸里不是有田吗,现在还有山,去抓不就好啦。” “两边都准备的话就不会那么累,难道你想被安排去种田吗?”关翊常简直心累,“所以?光忠出来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想主君了嘛。” 鹤丸国永笑着,一双金眸仿佛转着流光。 “鹤要是太寂寞的话,说不定会死噢。” ……你又不是兔子!! 最终关翊常还是带着他们俩来到了银行,幸好银行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他的人不多,不然就麻烦了。 虽然柜台小姐看向他刀的眼神同样让他略不爽。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惊喜”会有这么多。 “全都不许动!抢劫!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喵喵喵? 久违的来一次银行都能遇到抢劫? 看着一大帮用黑布蒙着脸的大汉扛着枪大吼着冲进银行的时候,关翊常是懵逼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遇到过的末世那群幸存者,他的刀们对枪的好感很低,这会儿身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等等,你们两个,先不要冲动,蹲下!”关翊常低声对他们说。 毕竟现在是现代,有些东西实在是施展不开。 银行里的人都颤颤巍巍的按照劫匪的话抱头蹲下,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已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好麻烦。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第一百零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然后,就没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 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 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 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鹤丸国永, 问道:“所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 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 一脸的无所谓。 “嘛, 我毕竟是刀,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 我也是可以说的啦, 嗯, 先让我想想, 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r—二星—山童】 关翊常顿时“砰”的一声将头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垃圾网易!!踏马还我100血汗勾!! 哦不,不不不,网易爸爸,网易爷爷,求您了,就给我一个ssr吧!酒吞茨木大天狗什么的我也不求了,请赐我一个青行灯吧!! 不是青行灯也可以,起码……给我一个女性角色好吧?!! 关翊常玩这个手游玩的异常艰难,首先,他是听说了这个游戏很火之后,才自己尝试着去玩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人带的纯小白,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的。 然而,也许是他下载的软件中病毒或者是其他bug什么的,他在抽初始式神的时候,游戏自动闪退了,再登录进去,剧情却已经神奇的过完。他懵懵懂懂的按照之前教学时所看到的去画符,结果只有两个蓝色的r。 关翊常那时候是个纯白,还以为是自己手黑,之后再抽符,倒是有sr了,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游戏出问题了。 然后渐渐的将等级练起来了,他才察觉出问题。 为什么我抽的式神没一个是女性角色?!! 再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有初始式神这么一回事的。只是那时等级已经练上来了,当成是bug再练号又费时间,又懒得打电话给客服,于是就这样了。 关翊常将手机放回背包里,捂着脸整个人倒向椅子,觉得有些绝望。 在非洲的日子好蓝瘦,香菇。 他怀疑这个游戏根本没有ssr。 旅游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车里人们显然是互相结识的,此时正嬉笑打闹着,有的拿着手机聚在一起,只有关翊常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辆车的目的地是隔壁市,车里的人不是游戏宅就是动漫宅,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隔壁市的漫展。关翊常只跟这车里一个人认识,还是不怎么熟的同班同学,说到底他只是为了蹭车罢了。 “关翊常,关翊常?你坐着发什么呆呢,到啦。”耳边一道男声响起,关翊常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正站在大巴的走道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啊,这个是,是谁来着?名字忘记了…… 关翊常向窗外望去,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漫展,车上除了他和眼前的男生,其他人早就已经下了车等在一旁了。 要命,难不成他在车里睡着了还睡得死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睡着了啊,不如说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下他是怎么睡着的…… “抱歉,我现在就起来。” 关翊常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跟在那个想不起名字的男生身后下了车,觉得最近不知怎么的这种状况好像经常发生。 ……这不会是要猝死的前兆吧。 第一百零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不管怎么说, 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 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 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 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 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 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 “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 刚想要追问, 却被人打断。 “啊, 虽然介绍了我这边, 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 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 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 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 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不,是天狗。” “……”这可真是有些惊讶。 “而且我最近感觉到那边方向的妖气变浓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日暮戈薇语带歉意。 “抱歉,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回去古井的,结果却……” “没关系,没关系。”关翊常摆手。 “你是巫女?”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 “啊?”日暮戈薇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家是神社没错,但……呃,之前枫姥姥是说过我是巫女……的转世来着。”她的话里有几处含糊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犬夜叉。 “是吗。”三日月宗近带着不变的微笑,“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身体里流着含有纯粹灵力的血的人,可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尤其是……呢。”他的话轻的听不见,随后转头看向关翊常。“那么主君,既然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可好?” 他依旧牵着青年的手。 “不,我……”关翊常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几个小纸人。“也许,我们不用绕路了。” “诶,这是什么?”日暮戈薇一脸惊讶,“这个纸人……难道你是阴阳师?” 这回轮到关翊常惊讶的望向她。 “你知道吗?” “算是,吧。”日暮戈薇顶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 怎么说,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电影看了一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 随后她的眼神又变得热切起来。 毕竟阴阳师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啊,虽然来到了战国时代见到了妖怪,但是阴阳师活跃的时间是平安时代,所以在这里是没有的。 “阴阳师?好像在古籍上看过……”弥勒沉吟。 “其实也是妖怪退除。”关翊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阴阳师吗,主君还真是厉害。”三日月宗近睁开了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凝视着关翊常。“所以现在,主君是要召唤式神吗?” 他的手按在有些震颤的本体身上,笑着问道。 *** 烦躁的将属下小妖奉上的酒杯打翻,出奇的,我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居酒屋。 那间人类开的居酒屋。 有着不错的妖酒。 嘛,也许那个人类幼崽已经死了吧。 我的眼前闪过那双金眸,突然起了兴致,询问起属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间居酒屋居然还在营业,距离上一次去,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而已,远不是我想象中的上百年。 看来那里的酒很吸引我。 我这么想着,再次来到了那间居酒屋里。 店主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在走进雅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庭院里一望,果然空无一人。 啧。 我咂舌,有些莫名奇妙的转身不再看。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里的酒变得糟糕透顶,完全没有了几年前的味道。 店主颤颤巍巍的向我请罪,那副样子,哼,像是怕极了我生气起来将这里拆了。 没有美酒,店主却说店里还有美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都能献上。 店主将那美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我却兴致缺缺。 人类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让她们唱个歌声音都是抖的,没劲的很。 见我没有应答,店主像是觉得抓住了机会,立刻就将人请了上来。 耳边传来推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有些稀奇于这人的气息没有丝毫颤抖,我懒洋洋的抬起眼。 正对上那双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妖异的金眸。 盛装的人跪在身边,显得非常乖巧,对我扬起了一抹笑。 嚯。 我勾起唇角。 有意思。 【传记???二】 它在这一路上一直试图将三日月宗近引开,可对方却像是岩石一样牢牢的护住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它只能通过攻击付丧神身后的人来让三日月宗近一点一点的离开原本的位置,然后被引到这里。 “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狼妖的声线提高。 付丧神,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有所祈求,天长日久,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也依旧是神,既然是神,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比如诅咒。 这座山,从不知什么时候起,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对策,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就像是盛水的碗底,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第一百零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每走几步路都能看到死不瞑目或者惨不忍睹的尸体, 地面墙上都是拖得长长的血痕, 室内极其黑暗, 配合着一片死寂压迫得人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只适合出现在某些恐怖电影或者恐怖游戏里,反正关翊常是绝不想亲身体验,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方法。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长时间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鼻间都好像萦绕着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而且, 关翊常也不得不逃跑, 这座精神病院里面,追着人残杀的人也不少,还有吃人, 解剖人的,他刚才可是跑的够呛。 即使尝试着交流,对方也完全不理会,逃生成了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关翊常待在黑暗寂静的柜子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非常冷静, 冷静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抗性很高, 以前班里曾经组织一起去看恐怖片, 其他人都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只有他全程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关翊常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知道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所以完全不怕来解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是个正常人被冷不丁扔进这种恐怖的精神病院,面对满地血腥,怎么可能不害怕? 后来,这种害怕的情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减退。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中和掉了,以至于关翊常现在看见那些尸体,内心只剩下淡漠。 害怕这种情绪是有对象的,而关翊常现在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相比,不正常。 面对那个拿着电锯的疯子,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剧烈的跑动,而不是因为恐惧。 这还能怎么解释?冷血?情感淡薄? 关翊常深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如何逃跑上。 这些东西在逃出去之后还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什么的,可他如果不逃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待在柜子里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柜门,同时警惕着四周。 这间精神病院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没有灯的,有的地方只有红色的应急灯的光芒或是窗外微弱的月光,按理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不知为何,关翊常在黑暗中却能看的很清楚。 噢,原来他还自带夜视功能,之前一直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从不夜游的好孩子。 不过也多亏他能在夜里看见东西,不然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从那个拿电锯的疯子手中逃脱了,光是撞东西就能撞的头破血流。 关翊常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跑向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之前看见那里有楼梯,而他现在所处的楼层很明显不是一楼。 可是当他跑到那里时,却被一道上锁了的铁丝门挡住了去路。 ……沃日。 关翊常在门上锤了一拳。 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因为没有地图,他也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在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角之后,他居然又见到了个活人! ……虽然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活人把他吓得不轻。 关翊常背靠着转角处的墙壁,在转头观察了那个人好几次之后,觉得这个活人应该没有危险。 尽管如此,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并将来时的路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正在脏污的墙上画着什么。 关翊常仔细一看,不由得后退一步。 踏马这是在用血做颜料在墙上涂鸦啊。 这写的什么?英文? 说起来,他现在才注意到,之前见到的不管是尸体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全都是一副欧洲面孔。 这算什么?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跨了好几个大洋了? “噢,我没有见过你。” 那个黑衣男人突然出声。 “……你会说话?” 原本关翊常已经放弃跟这精神病院里的人交流了,不如说他们不追着自己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今男人突然开口说话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当然,当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能说话?”黑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里像是一片黑雾,随后他又继续专注于用血在墙上写字。 “陌生的面孔,不属于这里的面孔。” “刚才,也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经过。”他这么说着,“哦不,这件事也许还不能断定。” 然后,不管关翊常再问什么,他都不再出声了。 关翊常有些烦躁,他原本想问这个唯一能够交流的人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烦躁的情绪也像是被强迫缓和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失,他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他现在应该去找钥匙?或者去找别的楼梯。 关翊常想着,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打开,那扇门却猛的被人从里面踹开,那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关翊常撞飞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他只觉得背部疼的已经要麻木,就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股子腥甜从喉咙涌上口腔,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关翊常喘息了几下,瞳孔却因为传入耳中的电锯声而猛的紧缩。 他顾不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踉跄着就往另一边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里,可身后连续不断的电锯声让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关翊常却不能很好的协调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被地上的一截手臂绊倒在地,他以手撑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跑回了那个被铁丝门阻拦的楼梯间。 门依旧被锁着,断了他唯一的生路。 关翊常勉强的翻了个身,正对上那个正拿着电锯一身血腥,此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疯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就会被肢解,然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也许会被放在锅子里煮,也许会如同这里大部分的尸体一样,被扔在原地腐烂。 电锯声越来越近。 关翊常眼神放空的盯着那把不知夺走了多少人姓名的电锯,只觉得似乎周身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时间似乎被放慢,可怕的电锯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宛如从天而降,轻柔的,极其缓慢的,从半空中飘向地面。 在空中摇摆着,慢慢下降。 啊。 关翊常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再次活动起来。 这不是,他之前召唤出来的东西么?他应该有好好放在口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掉出来了? 危险的电锯似乎已经被关翊常忘掉,他此时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片飘落的羽毛。 那个人。 这片羽毛,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 名震四方的,让小妖怪们胆颤心惊的,很厉害的大妖怪。 [要是你从这里面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好吗?] [我想听你吹笛子!] [……真是残忍,居然把你这么漂亮的翅膀……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 [让开!我让你让开!!明明是我的式神却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够了,给我住口!] …… 像是原本被锁紧的盒子被撬开了一条缝,大量陌生的记忆涌现在关翊常的脑海里。同样的两个人,场景却不同,其中一人的衣饰也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关翊常看了,却记不得多少。 黑色的羽毛仍在飘落,在羽毛的后面,却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身穿白底绘有蓝纹的狩衣,脚下踩着木屐,身后是一对扬起的黑色翅膀。 他突然出现,宛如天使降临。 不,天使? 这可不是圣经里那种圣洁美好的生物。 这是,让那个时代的人和妖都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大天狗……”关翊常喃喃道。 ——“默。” 明石.国行闻言顿时支起了身子,而压切长谷部没有压制声线,其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在厨房和庭院的刀们瞬间聚在了关翊常身边。 关翊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咬牙咽了回去。 “主君!是有哪里痛吗?!”烛台切光宗半蹲在他的旁边,一双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心。 关翊常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比春梦对象是自己的刀还要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发现自己裤子里有些不对劲。 压切长谷部那一句话直接让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那就更尴尬了。 “真的没有事吗?请您不要骗我!” 也许关翊常之后对这种事不会在意,因为这些刀剑付丧神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如今他对于这个还是羞于启齿。 他的双颊逐渐染上了嫣红,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若无其事的去洗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睡觉前穿的是浅色系的裤子,绝对会有痕迹的。 但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关翊常深吸一口气,抓住烛台切光宗的手,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就是,裤子湿了!” 至于一觉醒来裤子为什么会湿,原因显而易见。 在他说完之后,四周鸦雀无声,瞬间寂静下来。 关翊常忽然发现烛台切光宗被他抓着的手有些抖,原本的尴尬羞怯被疑惑取代,却看见一向讲究帅气的付丧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别过了头,显得有些狼狈。 等到关翊常从厕所收拾好自己出来,付丧神们的脸色还是有些奇怪。 第一百零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 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 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 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 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 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 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 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 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 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 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 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 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关翊常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三日月宗近对他太熟络了。 不如说,这种不对劲他在之前也察觉过。 那就是大天狗。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第一百零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那张纸……? 关翊常又努力的回想。 嗯……那张他随便画的纸, 那时林鹊说了好看,他为了摆脱她就直接送给她了。 在之前的自己看来,那不过是随便画的, 可如今恢复了些许记忆后……关翊常回忆着那个图案,发现那是个阴阳阵法。 噢,看来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来头变得更大了。 林鹊在那之后非常恐惧, 害怕那女鬼再次找上门来, 这才来求助于关翊常。 关翊常如今才说那纸真的只是他随便画的, 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了。 “因为那个女鬼,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灵异事情,所以, 我就用摄影机监视着家里, ”林鹊说着,从背着的布包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录像带。“这、这是之前一段时期的录像, 你先看看吧。” 关翊常之前听着林鹊的讲述, 一直都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他的刀们显然也意识到了, 想要插话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黑色录像带…… 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午夜凶铃? 说真的,现在谁还用录像带?知道有u盘这种东西吗?不正经的说, 关翊常甚至觉得这女鬼要是还不与时俱进, 恐怕就要消亡在众多高科技中了。 关翊常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林鹊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揭穿, 他又试探了一句:“午夜凶铃?” 林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像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被关翊常揭穿。 “是、是的,有电话在午夜打过来给我,然后对面又没有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关翊常想起了之前那个手游在世界上完全消失的现象。 ……世界融合? 所以,记得那些作品的,只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不会被揭穿的自信啊。 关翊常看着林鹊,对方眼里满是迫切。 “你快看了,然后看看要怎么办吧,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求求你救救我。” 所谓午夜凶铃,有关的是一名叫贞子的女鬼。 可不管这名女鬼生前多么悲惨又是因为什么变为厉鬼,能力有多少多强,她若是要害人,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这黑色的录像带。 看过这录像带的人,七天后必死,想要活下来,就要在七天之内将录像带给其他人看。 什么被女鬼袭击,根本就是七天之前看过了录像带,然后在七天之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找她索命了吧。 关翊常想着,目光投向林鹊的布包。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那个布包很奇怪,怎么说,应该是一种预感一样的东西吧。 那个布包是长条形的,样子跟放网球拍的袋子差不多,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来求救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袋子显然不正常。 “要我帮你,可以,”关翊常开口,“相对的,把你布包里的刀给我。” “……!”林鹊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既然猛鬼退治之类的都有了,你就当成是预知一样的东西?” 林鹊抿唇,沉默着。 她的确是在包里放了一把刀,一把大有来头的刀。 这把刀据说是她爷爷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传了一堆,比如这把刀,斩过女鬼。 她实在是被贞子吓怕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带在了身上,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够防身。 这会儿关翊常向她讨要,她却有些不乐意。 关翊常知道林鹊在沉默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他不该向自己讨要。 毕竟是同学嘛,而且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要收取报酬? 林鹊觉得这把刀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古董了,就这么给了关翊常,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关翊常回答的干脆利落。 看着他这么坚决,林鹊的脾气也上来了。 大概是她私心里,认为关翊常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而在这个基础上,她就有了讨价还价的条件。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你要别的吧,想要什么,钱吗?” “就要那把刀,其他免谈,不给就请你出去……”关翊常话音又一转,“……什么的当然不可能。” 他微笑着,手向后伸出,摸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腰间的本体,反手将刀猛的抽出,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脸色发白的林鹊。 “你不给,我要抢也是可以的。” “……!!”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一个就是我们友好交易,你把刀给我,我帮你退治女鬼,剩下的就是我把刀抢了,你被女鬼搞死。” 林鹊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关翊常身边的人居然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看来你已经有了明智的选择。”关翊常这么说着,走到坐姿僵硬的林鹊身边,从她的布包中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胁差。 “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刀。” “……你的刀?”林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处于被胁迫的情境,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反讽了一句。 “当然。”关翊常将胁差从刀鞘中拔出,指尖在刀尖上一点,殷红的血珠顿时顺着刀身滑落下来,下一刻白光闪过,一名青色长发的青年出现在原地。 他身着军服脚踩军靴,左肩上披着像是长披风一样的白布,那是[白装束],与他所经历事迹相关的,给死人穿的寿衣。 “哦呀,这么受欢迎还是第一次呢。”他说话的语气略显轻浮,一双金红异瞳却凝视着关翊常,脸上带着的些微笑意掩盖了他真正的情绪,“啊,这可真是高兴,主君。” 终于能,能再一次见到您了。 林鹊在旁边看完了全程,再次哑声。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女鬼,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着不少灵异现象的,但再一次直观的看着一把刀变成人,还是让她无比震惊。 “恐怕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关翊常看着林鹊的样子,轻笑一声。 “笑面青江,我的胁差。” 听了这一句,笑面青江在压切长谷部将他拉至一旁说明情况的时候都一直在笑,惹得压切长谷部咬牙切齿。 “嘛,不管怎么样笑容都是最重要的呀。”笑面青江笑着,“所以主君接下来是要进行女鬼退治吗,这个我可是很在行哦。” 笑面青江,得名于斩杀了一名微笑着的女鬼。 “是呢,但那恐怕要七天之后,对吧,林鹊同学。”关翊常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震惊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知道并且揭穿。 “惜命是好,但是为了自己的命而将主意打到别人的头上,就不太好了吧?” 关翊常知道林鹊的想法。 应该是七天前看了这卷黑色录像带,在七天之后见到贞子却因为他给的那张画有阴阳阵的纸而没有死,知晓了有关的传闻后,因为不知道贞子还会不会来而感到惶恐,于是找上了他。 如果他真的能帮助自己,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能,让他看了录像带,那诅咒也转移出去了,林鹊依然是安全的。她给自己上的保险非常多,斩鬼刀笑面青江仅是其中之一。 大天狗把他照顾的很好,因为这只大妖对他的态度,连带那些追随大天狗的小妖怪们对他也是不敢丝毫怠慢。 翊常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回到人世之中去,当然,就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产生任何情绪。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手中编织着草环,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第一百零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道具假刀, 刚抱着玩玩的心态将刀拔出鞘, 下一秒就差点被刀身上的寒芒闪瞎了眼睛。 王小明我去你妈个大西瓜这是把真刀啊! 现在的舞台剧都这么拼啊? 这走在路上要是被条子抓了那怎么办啊, 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关翊常赶紧用布袋将刀捆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路上跟兜里揣着赃物一样心惊胆战, 想着赶紧找到王小明给他的那个地址把这烫手山芋扔了然后回家。 心急火燎的找到店家, 正要把刀交出去, 老板却拒绝了。 “不是啊小伙子, 你这单号, 我记着你们是当天就把所有道具都归还了啊。” 老板嘴里叼着咽, 刀一出鞘也是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这是真刀啊,那更不可能了,我这店里怎么会租真刀。” “可是那人真说是你这租的道具啊……”关翊常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记错了。”老板一边否认着一边看那刀,“我对刀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研究,你这是把好刀啊,如果是要出手的话, 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不不不,谢谢你,还是算了。” 最终关翊常还是抱着刀离开了。 如果他身上有电话的话,都是可以打电话给王小明问他这回事, 但问题是他的手机自动关机, 让他留在家里充电了。 这刀, 要真是对方拿错了,让自己给弄没了也不好,只能抱回家里再打电话问了。 关翊常着急着回家,一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人。 他倒是站稳了,可对方却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校服和黑色长筒袜,旁边地上是她的手机和一个蓝色的运动包。 这姑娘被关翊常撞了却一声不吭,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的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关翊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大对。 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木然,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似乎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而没有灵魂。 哪怕对方长的十分美丽,也像是个坏掉的人偶。 “抱歉,我刚才太急了,你没事吧。”关翊常道着歉,刚想帮她捡起那个蓝色的运动包,却被对方猛的推开。 “不要碰!!”她的声音高的像是尖叫,带着主人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关翊常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 少女在那声尖叫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运动包,对着他微笑起来,声音轻柔:“抱歉,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不是看她的样子是真不对劲,关翊常大概会认为她是那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真、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痛吗?” 少女闻言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然后一步步走进,关翊常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对,便后退了一步。 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少女却是停了下来,然后再次微笑。 “啊……”她悠悠的叹息出声。“真好。” “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谢谢你。”她这么说着,漆黑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往下滑去。 “原来,世间,还是存在的呀……”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爱与纯净,以及温暖。” 少女不再理会关翊常,抱着她的蓝色运动包,走了。 “只有一次,最后一次,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关翊常看着少女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方又好像不想他再过多纠缠,他也只好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身上的铁锈味好重,不,应该是血腥味,她难道受伤了? 刚想回头询问少女,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关翊常有些诧然。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最近的岔路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一回头那姑娘就不见了?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关翊常疑惑的转身正打算回家,出现在眼前却是茂盛的森林。 ……? ??? 等等,森林?? 关翊常抱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能够听见婉转的鸟鸣,鼻间充斥着属于土木的清新气息。 不是,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诡异,但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回头,这回看到的总算不是满目的绿色了。 他对上了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头生三目背生双翼的巨鸟。 可以的,这次居然刷新出来一只妖怪。 关翊常理智的想着,然后抱紧了怀里的刀猛的朝森林里跑去。 凶残的妖怪跟拿着电锯的疯子哪个更赤鸡一点?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是一不注意就丢命了。 他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鞋非常好跑,不然就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摔一跤都是要命。 可他在前面跑,妖怪在后面追,距离根本没有拉长,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森林,既然会有妖怪那就肯定不止一只,万一乱跑冲到妖怪窝里,那就不用打了直接gg。 关翊常一边跑着一边将原本包裹着刀的布袋子拆了,想着拼一把,不说将妖怪砍死,能砍一刀延缓对方的行动力就好了,结果因为动作太着急了反而让刀割着自己的手了。 沃日。 这刀是真的锋利啊。 关翊常疼的呲牙咧嘴,身后的妖怪却似乎是闻到了血味而更加兴奋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脚下一个没注意让藤蔓绊住了,整个人滚出去好远,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刀却是没抓稳,刚好掉到追上来的妖怪身前。 鸟一样的妖怪停下了脚步,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浑身躁动,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便已经身首异处。 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妖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穿着深蓝狩衣的男子身上没沾上一滴血。他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妖血,然后收刀入鞘,转头看向一身狼狈愣在原地的关翊常。 他眼眸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新月灿若流光。 “您无事吗,主君。” *** 高处不胜寒。 我似乎已经将这其中的滋味品味个遍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杂碎,每天的日子无趣至极。 因此,当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手下小妖,提议去一间人类的酒屋找乐子时,我同意了。 人类。 脆弱且愚蠢的生物,贪婪自大毫无自知之明,这便是我对人类的印象。 那酒屋的老板倒是个胆子大的人,瞒着那群阴阳师,敢跟妖怪来往,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命花这些赚来的钱,倒也是有趣。 他颤抖着给我带路,我打着哈欠走在走廊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庭院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要说么,是个很小的人,至少跟我比起来小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杂乱的头发都快要遮住他的脸,但那双金眸却熠熠生辉的看着我。 这个人类也有趣,虽然好像只是个小孩子。 我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小儿止啼,身上的妖气也让其他人类和妖怪不自觉的害怕我。 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可那双没有丝毫惧意的眼睛却让我记住了。 可也仅是记住而已,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也许等我下次再忆起他,他早已化作一捧黄土。 我坐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旁歌女咿咿呀呀的弹唱。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而且她们的嗓音跟手指都是抖的,弹唱出来的东西吵人的很。 索性挥手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一个喝酒。 这间酒屋的酒倒是不错,比许多妖酒都要好。 最后,我记住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这家酒屋的酒,另一样是那双过目难忘的金眸。 【传记一???】 身后的付丧神们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怪物,顿时警惕了起来。 “主君,那个是……”压切长谷部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主君有害。“需要我前去退治吗?” “不,等等。”关翊常用手扶额。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第一百零八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关翊常?你没事吧?”耳边的一道男声让关翊常回过神来。 他先是呆了一会儿, 然后才将发散的目光凝聚在眼前的人的脸上。 啊, 这不是那谁……他的同班同学,果然还是记不起名字。 “已经到了, 你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嗯, 没事, 谢谢你了。”关翊常对他笑了笑, 然后下了大巴。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瞪了关翊常一眼, 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 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 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 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 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夭寿,他家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地势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山?? 直到关翊常看到了他家后院的全景,他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实他刚才是不小心穿过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之类的对吧? 关翊常向左右望了望,发现木制的长廊延伸了好远,还看见了紧挨着长廊一旁的拉门。那是……房间? 什么时候他家变得这么大了,这么多个房间,能住好几十人了。 而且在不远处的那是……鸟居?? 院子上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关翊常刚回到家时太阳才刚下山而已,就算是作文里面用烂了的“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也没有这么快! 等等,这院子怎么这么眼熟……这分明就是……!! “翊常大人,你在发什么呆啊翊常大人。”软糯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关翊常僵硬的低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一只小狐狸正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狐狸,且不提它会说话,它的身后还有两条红白相间的尾巴。狐狸的身子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绳绑了结的铃铛,头上斜戴着一个笑脸面具 “你是、是小白?!”关翊常大惊。 “是啊,就是我,发誓终生侍奉您的小白。” 这不就是那句一开始的台词!! “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主人不应该是安培晴明……不不不,我果然是在做梦……” 关翊常觉得这个梦简直真实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翊常大人,我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您一个而已。”狐狸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关翊常,“就算是失忆也要适可而止,这可是第二次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方法,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第二次?什、什么第二次? “以及,这是现实噢,翊常大人。” “现实?这怎么可能是现实??这种不科学的……”关翊常有些混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不就是游戏里的式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为什么会没有了?!” 原本在手机桌面上的图标消失不见,就算是在网页上去搜索,所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条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果然是在做梦、疼!”关翊常退后一步捂住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轻巧落地的狐狸。 “因为翊常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这不是,梦?” 小白抖了抖它那对红色的耳朵,眼睛里像是流露出了些许无奈。 “早就说了不是了吧。” “可你应该是安培晴明的式神才对……” “是吗,您在意他啊。”小白看了关翊常一会儿,才又开口,“那这样吧,因为你是安倍晴明的直系第五十代子孙,所以我来侍奉你了。” “五十代?!” “啊,难道不是?现在距离平安京的时代,可是已经过去足有一千年了呀,人类不是成年了就可以生孩子吗?再加上其他的各种因素,五十代也差不多啦。” “先不说这个一听就觉得好随便的说法,我家怎么可能跟安培晴明有关系?!我祖上一直都是大陆人!” “那么,要来召唤一次试试吗?”狐狸咧开嘴。“为了证明我所说的话,证明蕴藏在您身体里的强大的灵力。” 召唤,是指召唤式神??不不不,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玄幻的世界。 关翊常没有兴致勃勃的答应眼前的狐狸去进行所谓的召唤,而是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是特别的。”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 “您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小白摇了摇它身后两条蓬松的大尾巴。“那是因为,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话,您……” “就要死了。” “是的。”狐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 “——很快就会。”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劫匪跟店里的人。 劫匪有四个,全都用黑布蒙着脸,一个望风,一个看守人质,剩下两个则威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用麻袋装着钱。 恩,形象堪称经典,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只要稍微往里一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第一百零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脑海中记得的最后的场景,就是突然跟他们敌对起来的鹤丸国永跟压切长谷部打了起来。 然后,就没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 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 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 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 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鹤丸国永, 问道:“所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 这个嘛, 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 一脸的无所谓。 “嘛, 我毕竟是刀,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 我也是可以说的啦, 嗯, 先让我想想,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主君,请让我服侍您更衣吧。” 压切长谷部手中捧着衣物,跪坐在关翊常的旁边,一本正经的说。 关翊常自然是赶紧婉拒,接过换洗的衣服就要起身去洗手间,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一直看着他的压切长谷部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顿时一脸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是伤到哪里了吗?!” 明石.国行闻言顿时支起了身子,而压切长谷部没有压制声线,其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在厨房和庭院的刀们瞬间聚在了关翊常身边。 关翊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咬牙咽了回去。 “主君!是有哪里痛吗?!”烛台切光宗半蹲在他的旁边,一双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心。 关翊常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比春梦对象是自己的刀还要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发现自己裤子里有些不对劲。 压切长谷部那一句话直接让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那就更尴尬了。 “真的没有事吗?请您不要骗我!” 也许关翊常之后对这种事不会在意,因为这些刀剑付丧神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如今他对于这个还是羞于启齿。 他的双颊逐渐染上了嫣红,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若无其事的去洗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睡觉前穿的是浅色系的裤子,绝对会有痕迹的。 但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关翊常深吸一口气,抓住烛台切光宗的手,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就是,裤子湿了!” 至于一觉醒来裤子为什么会湿,原因显而易见。 在他说完之后,四周鸦雀无声,瞬间寂静下来。 关翊常忽然发现烛台切光宗被他抓着的手有些抖,原本的尴尬羞怯被疑惑取代,却看见一向讲究帅气的付丧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别过了头,显得有些狼狈。 第一百一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在这个可以说是妖怪巢穴的地方生活的很快乐, 不如说, 与他之前的生活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大天狗把他照顾的很好,因为这只大妖对他的态度, 连带那些追随大天狗的小妖怪们对他也是不敢丝毫怠慢。 翊常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回到人世之中去, 当然,就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产生任何情绪。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 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 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 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吧。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 手中编织着草环, 可渐渐, 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人类。 大天狗的居所在森林的深处,平时在森林的外围就有妖怪,更不用说森林深处,所以哪怕是阴阳师,都不会贸然的就冲进来。 那么,就是有目的的了。 大天狗的翅膀一扇,刮起了一阵强风,底下人类的队伍顿时惊叫了起来,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符纸卷轴什么的飞了满天掉了一地,因为实在是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看上去狼狈极了。 大天狗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语气冰冷:“人类,滚回去。” 不能杀人,会沾上血气。 阴阳师的队伍看见他顿时乱成一团。 “大天狗?那是大天狗?大天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占卜的结果不是这个方向吗!!而且大天狗不是早就被封印了才对?!” “怎么办?我们、我们快逃吧!” 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年轻阴阳师本来已经打算逃走了,不如说,遇上大天狗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对方肯给你逃跑的机会就已经实属难得,现在还不跑,留下来过年啊?? 可他们还没迈出脚,便被厉声喝止:“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的使命了吗!!” 出声的是站在队伍前的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之类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大天狗,道:“万分抱歉,我等无意与您敌对,只是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在身,我闻您是一个胸怀大义之人,虽不知您的大义为何,但事关京都的生死存亡,还请您……” 他对着大天狗深深的鞠躬。 大天狗没有丝毫动摇,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阴阳师,周身杀气不减。 “嚯,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们京都的死活?” 大义?说的比唱的好听。的确,他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应该维护的大义,并曾经消灭过不少奸邪的人或妖,也同人族具有名望的武士携手过。 可他身为妖一天,人类就忌惮他一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他封印。 人类的寿命,翊常最多也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何其短暂,大天狗现在只想跟他一起活一百年,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人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似乎是想再说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大天狗。 “是吗,是吗,我还疑惑为什么,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起来,大喝一声:“布阵!!” 在他身后的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他的命令却是神色一凌,动作熟练的各自站位,手上结印,之前想要逃跑的几个年轻人眼中虽然还是有些许害怕之色,但步伐却仍旧坚定。 不过几息时间,竟已将大天狗围了起来。 大天狗看着,嘴角竟是勾起了一抹笑容,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却显得嘲讽。 “这可真是熟悉的阵势,阴阳师哟,汝等这是何意?” “你身上有天麒麟的气息。”老人缓缓说道,随后变得激动起来。“你这妖怪,将他,将天麒麟怎么了!!” “老的太严重连脑子也不清楚了吗。”大天狗语气平淡,“什么天麒麟,要动手就……!”他猛的顿住。 天麒麟…… 老人口中的天麒麟,是一种传说里的生物。 名为天麒麟,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样子。 天麒麟温和仁厚,对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视同仁,为‘天’所爱。 因此,每当世间有大灾发生,天麒麟便会降世,帮助众生。 可众生却不会对天麒麟友好,因为天麒麟的血是宝物,他的血几乎无所不能,只要分量足够的话,就连起死回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将天麒麟送回‘天’的身边,更是能让献祭的那方天地收到恩泽,土地肥沃,百年富饶。 可想而知,怀着一颗仁心而来的天麒麟,不会有好的待遇。 如果被人或妖发现,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放干血液,然后献祭给‘天’。 但这毕竟都是传说里的东西,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也不知有多少东西被夸大扭曲。 所以大天狗在听到老人说起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就否认了。 可他随即又反应过来。 正是因为这份不假思索,所以在最初才会没有认出来吧。 天麒麟的血,要破除封印,只能说是大材小用了。 奇异的是,如今在他心中涌起的,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怒火。 这是第二次了,大天狗再次被同一个人气笑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却又总在一个妖怪面前晃荡,不加防备。 你对谁都这样吗。 开始有点不快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世人看你的眼神,就如同——眼前这些人。 大天狗的眼神冰冷,抽出了原本挂在腰间的,写着‘祭’的团扇。 “天麒麟啊,”他开口,“我倒是想起来了……” “只可惜……”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这个世界,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却不了解,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也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听见了枪声。”药研藤四郎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用枪械来抵挡那些怪物的吧。” 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却没有对策,对于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点思路都没有。 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就算是有丧尸来,在这群刀剑的付丧神看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在末世最为重要的生存问题,就是水源跟食物来源,而这个关翊常也毫不担心。 客厅连接着的庭院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山有水有田地,这么看来的话,他这次来末世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就先这样吧,夜晚的危险度会比白天要高,其他的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考虑。” 关翊常将门一锁,又搬了不少重物将门堵上,说。 “啊,意思就是说今天不用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拖长了腔调。“那我继续去睡了,超爱你啊,主君。”他转身就向卧室走去,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等等,明石。”压切长谷部叫住了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还要商量守夜时间的事情。” “守夜?”明石.国行转过头,明显的愣了一会儿,随后他黄绿色的眸子扫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再次变得慵懒。“噢,守夜啊,啊啊,真不想干啊……” “嘛,毕竟,那些怪物、是叫丧尸来着?搞不好会夜袭也说不定啊。”三日月宗近笑着说,“所以我们在夜里,不好好保护主君可不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人们来来往往,仔细听的话, 还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只不过那些语句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 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却好像伤到了膝盖, 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 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 她的黑色长发凌乱, 像是一把枯草, 仔细看的话,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 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 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 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 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主君还要睡吗?当然,如果是要换一种睡法我也是不介意的!”从身体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则显得亢奋。 关翊常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有着淡金发丝的青年。 他白色西装里是黑色的衬衫,黑白对比下多出了几分撩拨心弦的意味,脸上同样带着眼镜,红色的眼镜绳一直绕到脑后,更显得他的颈脖白皙。 这是一名初见之下宛若白菊的男子,此时看向关翊常的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半响,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对了,主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啊啊,遗忘py什么的,还真是让人难挨……”他这样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笑声猛的停止,因为关翊常的指尖正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龟甲贞宗,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关翊常对他一笑。 龟甲贞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翊常现在虽然还是不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但却记起了自己的刀。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主人,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深厚的感情却在内心苏醒,记起了他们的名字,性格,以及喜好。 怎么说呢,这种状况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然后游戏里的剧情你一概不知,却知道所有游戏人物的相关资料。 “你喜欢这个对吧,饱含爱意的疼痛。”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关翊常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伤口是真的浅,仅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流,龟甲贞宗却像是浑身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布满潮红,关翊常的指尖一离开,他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倒在床上,大声的喘息起来。 “龟甲贞宗!明石.国行!谁准许你们跑到主君的房间里去的!”随着房门被猛的推开,一声怒吼随之响起。 原本一脸阴沉的棕发青年在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后瞬间变得无措。 “主、主君,您已经醒了吗,万分抱歉,我……” “嘛,就算是没有醒,被你刚才那一吼怎么也会醒了。”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眼睛半眯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轻笑着。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恐怕会成为笑话,好笑到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 成为笑话的, 不是酒吞童子, 而是传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匪夷所思,可事实上,它发生了。 酒吞童子有一段时间都在没去过那间居酒屋,他自己一个待在大江山里喝酒, 整个人却越喝越不自在,平常醇美的佳酿喝进嘴里就跟水一样索然无味。 他很烦躁, 浑身烦躁,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坐立不安。 一想到里羽那句问话, 他就感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酒吞童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冷静下来, 变回那个站在鬼族顶点的王,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去与里羽见面,情况会变得更糟。 可是不见面,他自己却会变糟。 翊常。 这个里羽告诉自己的, 说是属于他真正姓名的名字。 啊啊啊啊好烦, 非常烦, 更烦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跟随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妖怪最近都小心翼翼的, 因为他们的鬼王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一张比以往都要阴沉的脸,几乎黑的能滴出水来。 期间有跟以往一样眼瞎的妖怪前来挑衅,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直接徒手将那只可怜的妖怪撕成了碎片。 然后有一天,等酒吞童子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离居酒屋最近的森林里。 从山崖上往下望去,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那间居酒屋也不例外。 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骚动,从窗中潜入,本意只是想看一眼里羽在不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他身上的戾气暴涨。 …… 翊常最近很为难,因为酒吞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又是在酒席中突然离开的,老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以至于被厌弃了。 而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旦认为他是真的留不下酒吞童子,便会让他招待别的客人。那可不是陪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他是属于店里的商品,那就要物尽其用。 现在看来…… “客人,请、请您不要……” 他躲避着眼前浑身冒着酒气的男人。 是已经决定了吗。 “客人,您喝醉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翊常不断后退,四周除了眼前的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有人放他进来的吧,看身上的衣着,地位恐怕不低。 “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我喝醉了?我可没喝醉,喝醉了,可、可就不能跟你玩了。”男人的浑浊的双眼闪过贪婪。 “我竟然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漂亮的、的美人。” 最终翊常退无可退,被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抓着他的手,一边下流的笑着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却看见对方无奈的叹气,将头别过一边。 “不要杀人。” ? 下一刻,男子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他惨叫着捂脸退开,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眼前的墙面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大坑,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刚才他岂不是差点就…… “为什么,不让我杀掉。”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背后生寒的杀气。 男人顺着声音来源处回头一看,酒都被吓醒了。 来人的模样跟厉鬼没有什么区别,看着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这副模样,莫说让小孩止啼,就是一个成年人见了,恐怕也会被吓得哭出来。 “滚。”酒吞童子道。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然后找上了店主。 店主一听就知道要糟,颤抖着来到酒吞童子面前赔罪。 “不错。”鬼王面无表情,“自己滚过来了,还算识趣。” “可惜,”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晚了!!” 最后酒吞童子将整间店铺都拆了,砸的粉碎, 翊常是被他放在了店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他在店里肆意破坏,踩着废墟回来。 客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跑的都差不多了倒是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恐慌是一定的,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阴阳师过来了吧。 酒吞童子很生气,非常生气,将店拆了让他稍微出了一点气,身上的杀气却依旧没有减少。 不让杀人让他觉得憋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里羽看见自己可怕的模样,然后变得与其他人类一样开始害怕自己。 他虽然一向嚣张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会造成翊常被人这样逼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也显得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可看见那人依自己所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来,酒吞童子心中火气又像是被水缓缓浇灭了。 接着看着对方毫无动摇的神色,心中又像是堵了一口气,难受起来。 他很不习惯这种心绪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鬼王咂舌一声,表情很不自在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发簪。 那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样式非常简单。 说实话,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酒吞童子都不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因为不懂,所以他挑了一支最简单的,学着小妖口中说的,讨人欢心的招数,想要将发簪送给翊常。他不会认为这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对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给你。”鬼王不会说甜言蜜语,望着对方变得有些惊讶的表情,内心竟然有些忐忑。 “……谢谢。”翊常接过那支簪子,微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开口:“可是,酒吞童子大人,您将店砸成了这样,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翊常身上甚至还穿着那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是各种珍贵的发饰。 “啊?”酒吞童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所以?” “您,还没有将我买下来呢。” 酒吞童子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现在一听几乎要气笑了。 没有买下来怎么,原来你是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吗?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个店主从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开玩笑了! “听好了,人类。” 酒吞童子一把拉过翊常的手,将他拉近身侧,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毫无保留的,属于‘酒吞童子’这一妖怪的狂气。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过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要是被他看见了,肯定会拿出一些破廉耻的道具,然后满怀期待的让自己在他身上使用吧。 毕竟是了不得的抖m,除此之外,主控程度与长谷部不相上下。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关翊常走到客厅,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不是附近,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扯高气昂了,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真麻烦,总之快点,我赶时间。”妇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少女。 “说吧,你不是说你遇到鬼了吗,说啊。” 少女瑟缩了一下,浑身有些颤抖,在妇人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我五天前,跟着同学去了,去了一间有名的鬼屋试胆……然后,然后……” 她一直重复着,却再也说不出下文,接着崩溃的大喊出声:“她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见过她,还有那个小孩子,要来杀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我还不想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 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 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 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 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 “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 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 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 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 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不,是天狗。” “……”这可真是有些惊讶。 “而且我最近感觉到那边方向的妖气变浓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日暮戈薇语带歉意。 “抱歉,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回去古井的,结果却……” “没关系,没关系。”关翊常摆手。 “你是巫女?”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 “啊?”日暮戈薇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家是神社没错,但……呃,之前枫姥姥是说过我是巫女……的转世来着。”她的话里有几处含糊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犬夜叉。 “是吗。”三日月宗近带着不变的微笑,“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身体里流着含有纯粹灵力的血的人,可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尤其是……呢。”他的话轻的听不见,随后转头看向关翊常。“那么主君,既然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可好?” 他依旧牵着青年的手。 “不,我……”关翊常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几个小纸人。“也许,我们不用绕路了。” “诶,这是什么?”日暮戈薇一脸惊讶,“这个纸人……难道你是阴阳师?” 这回轮到关翊常惊讶的望向她。 “你知道吗?” “算是,吧。”日暮戈薇顶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 怎么说,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电影看了一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 随后她的眼神又变得热切起来。 毕竟阴阳师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啊,虽然来到了战国时代见到了妖怪,但是阴阳师活跃的时间是平安时代,所以在这里是没有的。 “阴阳师?好像在古籍上看过……”弥勒沉吟。 “其实也是妖怪退除。”关翊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阴阳师吗,主君还真是厉害。”三日月宗近睁开了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凝视着关翊常。“所以现在,主君是要召唤式神吗?” 他的手按在有些震颤的本体身上,笑着问道。 *** 烦躁的将属下小妖奉上的酒杯打翻,出奇的,我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居酒屋。 那间人类开的居酒屋。 有着不错的妖酒。 嘛,也许那个人类幼崽已经死了吧。 我的眼前闪过那双金眸,突然起了兴致,询问起属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间居酒屋居然还在营业,距离上一次去,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而已,远不是我想象中的上百年。 看来那里的酒很吸引我。 我这么想着,再次来到了那间居酒屋里。 店主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在走进雅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庭院里一望,果然空无一人。 啧。 我咂舌,有些莫名奇妙的转身不再看。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里的酒变得糟糕透顶,完全没有了几年前的味道。 店主颤颤巍巍的向我请罪,那副样子,哼,像是怕极了我生气起来将这里拆了。 没有美酒,店主却说店里还有美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都能献上。 店主将那美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我却兴致缺缺。 人类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让她们唱个歌声音都是抖的,没劲的很。 见我没有应答,店主像是觉得抓住了机会,立刻就将人请了上来。 耳边传来推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有些稀奇于这人的气息没有丝毫颤抖,我懒洋洋的抬起眼。 正对上那双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妖异的金眸。 盛装的人跪在身边,显得非常乖巧,对我扬起了一抹笑。 嚯。 我勾起唇角。 有意思。 【传记???二】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头疼欲裂,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劫匪跟店里的人。 劫匪有四个, 全都用黑布蒙着脸, 一个望风,一个看守人质, 剩下两个则威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用麻袋装着钱。 恩, 形象堪称经典, 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 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 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 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只要稍微往里一看, 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 想要撤退, 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 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 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 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 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 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只要稍微往里一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 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 只要稍微往里一看, 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 想要撤退, 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 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 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 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 带着黑框眼镜, 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 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 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 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 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我,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林鹊有些勉强的勾起一抹笑。 关翊常面色不改,说:“说什么?不就是在说你想要通过这盘黑色的录像带将诅咒转移给我的事吗?”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紧接刚落下的话音,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第116章 番外·日后修罗场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人已经走了, 还装给谁看,累不累?” “呵呵呵呵,什么装,你不会知道的, ”龟甲贞宗抬起头,脸上的潮红依旧未褪, “啊啊, 不愧是主君,真的是……”爽爆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变态啊。”明石.国行语气不变, 却勾起了一抹慵懒的笑。“再怎么爽,你也没有上过天堂吧?”他伸出一小截舌尖,眼眸半眯。 “你……!” “嘛, 毕竟,我没有这个项圈可是会死的。”太刀一副懒散的样子,又躺回了床上。 “你还是老实躺会儿吧,现在的话,那群爱争宠的家伙是不会让你靠近主君的。” …… …… 关翊常跟着看背影就能感觉到诚惶诚恐的压切长谷部,走到了大厅。 他有些无奈的叹气,对方却猛的紧绷起来,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请问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 “不, 我只是在疑惑, 你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压切长谷部是一把无比忠诚的刀, 忠诚到愚忠的地步。这把刀并非脆弱, 可却要依靠主命存活。 一旦失去了主人或者被主人抛弃,对他来说与被折断亦或者破碎无异。因此他总是迫切的希望在主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希望主人能够重视自己。 可现在,从压切长谷部的表现来看,他失忆前,或者说是与刀剑们分离的原因以及当时的情况,可能并不怎么好。 \”听好了,压切长谷部。” \”……在。” “我没有死也没有怎么样,我就站在这里,把你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收起来。”关翊常双手抱胸,“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懊悔过去发生的事,而是现在做得更好,明白吗?” “……抱歉,主君,居然要让您安慰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但是……” “这是主命。” “……是。” “声音太小了!” “是!” 关翊常满意的点点头。 恩?总觉得以前也好像这么对话过…… 他望向客厅,一个身影在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将!” 那是一个穿着黑衬衫白袍外套的少年,脸上带着眼镜,此时看着关翊常,表情激动。 关翊常看到他时,眼睛先是被他那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晃了一下。 ……这小短裤,有点犯规。 “早上好,药研。”他的目光柔和下来。 药研藤四郎因为听到他呼唤自己名字而瞪大了眼睛。 “您……难道……!” “很可惜,我记起来的只有你们的名字和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是吗。”他顿了顿,很快平复下来,随后对着关翊常勾起笑容。“什么早上好,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噢,大将。” “噢,主君您已经起来了吗,正好,将粥喝了吧。”又一道声音响起,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粥放在了饭桌上。 “记忆什么的,慢慢来就好了,不要勉强,您能够记得我们的名字,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高兴得要哭出来的程度。 事实上,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平静,都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在被关翊常召唤出来时,他们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音来形容。 “光忠,”关翊常道。 这个男人同样是属于他的刀,名为烛台切光忠。 与其他付丧神一样,他也有着俊美的面容,眼罩遮住了他的一只金眸,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与气息。 “呀呀翊常大人的刀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呢。”小白从庭院里跳出来,在关翊常的脚边绕了几圈。“该说不愧是翊常大人吗?” 关翊常这才发现庭院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草地的地面多出了一个用小石头围砌而成的池塘,池塘并没有被完全围住,池水流向了远方,不远处还有一条红色的桥。 这是跟本丸融合起来了吧。 “说起来,三日月跟一期呢?还有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也是。”关翊常喝完美味的粥,在赞叹了烛台切的手艺后,问道。 “感觉到的应该是灵力消耗太多了,等恢复之后就会现身了吧。” “酒吞童子大人说是想要看看现世,出去了,大天狗大人为了监督他也跟着去了。” 药研跟小白分别答道。 “是吗。”关翊常顿了顿,又带着疑惑询问。“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是不是,从门口那边有声音传来?” 压切长谷部顿时沉下了脸色,他的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 “打扰主君的人,就由我来退治。” 药研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 “呀,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居然还没放弃吗?” 关翊常听得一头雾水,他只好把目光投向烛台切光忠。 男人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 “之前在您昏迷的时候,就有一位自称是您同学的女士前来,似乎是想要求助什么,我们怕打扰到您,就没让她进门。” 同学? 关翊常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有谁会来找自己,既然是女性,那也不可能是王小明。 所以到底是谁? “我去看看吧。”他道。 可站起身后,又迟疑着看向连接着大厅的墙。 小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什么,顿时摇着尾巴说:“放心吧,翊常大人,庭院的话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在他们眼里这就只是堵墙而已。” “啊,但是,要是在他们的视线下出入的话,会造成像是穿墙一样的效果,还请注意噢。” 关翊常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看见猫眼外站着的人,差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哎呀这不就是之前漫展上想要勾搭自己的那个妹子来着吗,然后在被他毫不留情的甩了面子后就恼羞成怒了。 随后,他发现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差得可怕。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嘴唇苍白。 怎么说,要是这副场景被别人看到,或者她回去到处哭诉,关翊常这个冷漠无情的形象就敲定了。 于是他只好抱着不详的预感开了门,怎知门一开,那姑娘就开始哭。 嘶……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开始头疼起来。 最后他让对方坐在沙发上,听着她抽噎着开始哭诉。 “你家里的人都是、都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将一看就知道不好的自己拒之门外,还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冷血!没有同情心!不是人!长的帅又有什么用啊! 也许是这些日子的压力与刚才被拒绝的委屈一下子夹杂在了一起,她哭泣着释放压抑的情绪,什么话都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那些非人类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氛围。 关翊常只觉得尴尬。 不是,姑娘,讲道理,我跟你不是很熟吧?你一下子就来我家,来就算了还哭,这啥玩意儿? 啊,这不是那谁……他的同班同学,果然还是记不起名字。 “已经到了,你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嗯,没事,谢谢你了。”关翊常对他笑了笑,然后下了大巴。 之前漫展上遇到的女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瞪了关翊常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跟同伴说话了。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真是个了不起的变态啊。”明石.国行语气不变, 却勾起了一抹慵懒的笑。“再怎么爽, 你也没有上过天堂吧?”他伸出一小截舌尖,眼眸半眯。 “你……!” “嘛, 毕竟, 我没有这个项圈可是会死的。”太刀一副懒散的样子,又躺回了床上。 “你还是老实躺会儿吧,现在的话,那群爱争宠的家伙是不会让你靠近主君的。” …… …… 关翊常跟着看背影就能感觉到诚惶诚恐的压切长谷部,走到了大厅。 他有些无奈的叹气, 对方却猛的紧绷起来,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主君?请问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 “不, 我只是在疑惑, 你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压切长谷部是一把无比忠诚的刀, 忠诚到愚忠的地步。这把刀并非脆弱,可却要依靠主命存活。 一旦失去了主人或者被主人抛弃, 对他来说与被折断亦或者破碎无异。因此他总是迫切的希望在主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希望主人能够重视自己。 可现在,从压切长谷部的表现来看, 他失忆前,或者说是与刀剑们分离的原因以及当时的情况,可能并不怎么好。 \”听好了, 压切长谷部。” \”……在。” “我没有死也没有怎么样, 我就站在这里, 把你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收起来。”关翊常双手抱胸,“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懊悔过去发生的事,而是现在做得更好,明白吗?” “……抱歉,主君,居然要让您安慰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但是……” “这是主命。” “……是。” “声音太小了!” “是!” 关翊常满意的点点头。 恩?总觉得以前也好像这么对话过…… 他望向客厅,一个身影在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将!” 那是一个穿着黑衬衫白袍外套的少年,脸上带着眼镜,此时看着关翊常,表情激动。 关翊常看到他时,眼睛先是被他那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晃了一下。 ……这小短裤,有点犯规。 “早上好,药研。”他的目光柔和下来。 药研藤四郎因为听到他呼唤自己名字而瞪大了眼睛。 “您……难道……!” “很可惜,我记起来的只有你们的名字和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是吗。”他顿了顿,很快平复下来,随后对着关翊常勾起笑容。“什么早上好,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噢,大将。” “噢,主君您已经起来了吗,正好,将粥喝了吧。”又一道声音响起,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粥放在了饭桌上。 “记忆什么的,慢慢来就好了,不要勉强,您能够记得我们的名字,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高兴得要哭出来的程度。 事实上,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平静,都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在被关翊常召唤出来时,他们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音来形容。 “光忠,”关翊常道。 这个男人同样是属于他的刀,名为烛台切光忠。 与其他付丧神一样,他也有着俊美的面容,眼罩遮住了他的一只金眸,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与气息。 “呀呀翊常大人的刀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呢。”小白从庭院里跳出来,在关翊常的脚边绕了几圈。“该说不愧是翊常大人吗?” 关翊常这才发现庭院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草地的地面多出了一个用小石头围砌而成的池塘,池塘并没有被完全围住,池水流向了远方,不远处还有一条红色的桥。 这是跟本丸融合起来了吧。 “说起来,三日月跟一期呢?还有大天狗跟酒吞童子也是。”关翊常喝完美味的粥,在赞叹了烛台切的手艺后,问道。 “感觉到的应该是灵力消耗太多了,等恢复之后就会现身了吧。” “酒吞童子大人说是想要看看现世,出去了,大天狗大人为了监督他也跟着去了。” 药研跟小白分别答道。 “是吗。”关翊常顿了顿,又带着疑惑询问。“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是不是,从门口那边有声音传来?” 压切长谷部顿时沉下了脸色,他的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 “打扰主君的人,就由我来退治。” 药研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 “呀,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居然还没放弃吗?” 关翊常听得一头雾水,他只好把目光投向烛台切光忠。 男人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 “之前在您昏迷的时候,就有一位自称是您同学的女士前来,似乎是想要求助什么,我们怕打扰到您,就没让她进门。” 同学? 关翊常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有谁会来找自己,既然是女性,那也不可能是王小明。 所以到底是谁? “我去看看吧。”他道。 可站起身后,又迟疑着看向连接着大厅的墙。 小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什么,顿时摇着尾巴说:“放心吧,翊常大人,庭院的话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在他们眼里这就只是堵墙而已。” “啊,但是,要是在他们的视线下出入的话,会造成像是穿墙一样的效果,还请注意噢。” 关翊常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看见猫眼外站着的人,差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哎呀这不就是之前漫展上想要勾搭自己的那个妹子来着吗,然后在被他毫不留情的甩了面子后就恼羞成怒了。 随后,他发现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差得可怕。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嘴唇苍白。 怎么说,要是这副场景被别人看到,或者她回去到处哭诉,关翊常这个冷漠无情的形象就敲定了。 于是他只好抱着不详的预感开了门,怎知门一开,那姑娘就开始哭。 嘶……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开始头疼起来。 最后他让对方坐在沙发上,听着她抽噎着开始哭诉。 “你家里的人都是、都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将一看就知道不好的自己拒之门外,还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冷血!没有同情心!不是人!长的帅又有什么用啊! 也许是这些日子的压力与刚才被拒绝的委屈一下子夹杂在了一起,她哭泣着释放压抑的情绪,什么话都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那些非人类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氛围。 关翊常只觉得尴尬。 不是,姑娘,讲道理,我跟你不是很熟吧?你一下子就来我家,来就算了还哭,这啥玩意儿? 也不想继续在像之前那样的,可怕的低气压之下过日子。 最近酒吞童子的心情的确是很好,比喝到上好的美酒还要好。从听见小妖怪称呼翊常为夫人开始,心情就就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到听见翊常喊自己名字为止,这种愉悦就到达了顶峰。 “酒玮。” 他喊了自己的真名。 这说明,他相信自己之前的说的话,并没有将那当成是酒席间的戏言。 酒吞童子心悦这个人类,只要在他的身边,就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令他感到满足。 至于人类的寿命之类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什么要去想将来的事情,徒增如今的困扰? 有酒就喝,有架就打,活的肆意,这就是“酒吞童子”这一妖怪。 可是,酒吞童子对于翊常仍有疑惑,那就是他之前所说的…… “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鬼王直接发问。 “啊,那个呀……”翊常垂眸,指尖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又抬头看向酒吞童子,笑的灿烂。 “很想知道吗?” 他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最后都沉寂了下去。 是吗,差不多了。 “那么,今晚告诉你吧,到我房间里来?” 白皙的指尖带着暧昧的情愫抚过酒吞童子敞露的上半身,伴随着意义不明的笑。 酒吞童子便按照翊常说的话,晚上到他的房间里去找他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酒吞童子一生的噩梦。 …… 站在翊常房间的门前,酒吞童子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想。 虽然说翊常可以说是他抢回来的,但酒吞童子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因为不想对方害怕自己。 他拉开了房门,看见穿着华服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点着蜡烛,烛光摇曳着,莫名让他感到几分诡异。 “你来了。”翊常轻声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 酒吞童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很美,那种美雌雄莫辨,对方在跟自己回到大江山后,就再也没有向这样盛装打扮过,现在再看,只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然后?你口中的秘密是什么?”酒吞童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接着,他便看见翊常对自己笑了笑,手指轻巧的在身后一拉。 华丽的服饰瞬间如花般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上半身。 “这就是,我的秘密。” 对,酒吞童子,一直以为翊常是个女人。 他拉起酒吞童子的手,按在了自己平坦的胸膛上。 “我欺骗了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要杀掉吗?” 他依旧笑着,语气甚至是轻快的。 酒吞童子怔愣了一瞬,下一刻却宛如被烫到一样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 接着动作带着些许慌乱的将衣服重新将翊常的上半身捂好,用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翊常瞪大眼睛,似是有些意外。 酒吞童子用手撑住额头,低头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实在是压制不住了,手臂一把搂过翊常,按住他的头脑就用力吻了下去。 “唔……!” 舌头交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翊常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 最后酒吞童子表情相当冷静的放开了他。 “明白了吗,如果没有被鬼完全吃掉的觉悟,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 “是吗?” 出乎酒吞童子意料的,原本被吻的浑身发软的人将指尖按在了他的唇上,眼角甚至还带着水意,轻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酒吞童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房间的门窗也在一瞬间“啪”的关上,四个角落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显得无比压抑。 “如果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翊常呢喃着,金眸正对着酒吞童子,忽然染上了些许伤悲。“如果有更多的时间的话,就能更多的与你在一起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 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 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 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 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 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 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然后, 就没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 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 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 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看着鹤丸国永,问道:“所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 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 一脸的无所谓。 “嘛,我毕竟是刀, 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 我也是可以说的啦, 嗯, 先让我想想, 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好啦,长谷部,老是生气的话,眉头会打结的噢。”关翊常道,然后起身。“先去客厅吧,抱歉,老是让你们担心。” “不,可是……” “长谷部。” “……是。” 关翊常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拉住了打刀付丧神的手,凝视着对方浮现出惶恐的眼睛,道:“辛苦你了,长谷部,你做的很好。” …… 鹤丸国永跟在关翊常身后走向客厅,瞥了一眼想要拼命压下笑意保持严肃的打刀。 啧,这都飘花了,再掩饰有用吗? 大天狗跟酒吞童子都已经回到了庭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白已经跟他们讲述过了。 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芦,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鹤丸国永,然后又看向关翊常。 “为什么不召唤我?”鬼王的声音低沉。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咂舌,一脸不爽的走到庭院里坐下。 “翊常大人应该是还没有想起如何召唤我等吧。”大天狗的语气平静,“可是翊常大人,我之前应该给了您不少纸人才对。” “……全都不、不小心掉了。”关翊常莫名有些心虚。 “是吗。”大天狗又看向屋子里众多的付丧神,“也罢,比起我等,这些刀可能更能贴身保护您,我等在现世还是太过显眼了。” 在之前想要陪同关翊常出门却被拒绝之后,他也是想明白了缘由。 在现世能够看见妖怪的人不多,但是像大天狗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使是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的,既然关翊常要在现世社会生活下去,就不能引起轰动。 虽然可以有意识的隐藏自身,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 “不管怎么说,您能平安归来,我深感庆幸。”与其他时候不同,他看向关翊常的,天空一般湛蓝的眸子满是宛若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关翊常微笑起来。 “说起来,翊常大人。”小白突然开口,“您最近不用召唤也可以了。”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小白歪了歪头,“我在现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妖气。” “这个应该跟妖力的强大程度有关吧,好比如大天狗大人与酒吞童子大人这样的妖怪,就是需要被您召唤,并且想起真名,但稍微没有那么强大的,只需在他们面前喊出真名就可以了。” 它舔了舔爪子,又道:“翊常大人麾下的式神,也是有不少普通的小妖怪呢,那个的话,直接召唤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话,到时我再跟您说明吧。” 被补充设定盖了一脸的关翊常是懵逼的。 所以说,他现在不仅要警惕开门穿越,即使是成功的出门了,还要被迫进行现世副本?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家里宅到死的冲动。 可是不行,真的会死的,而且那样的话记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翊常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咦,三日月宗近呢?” 那名美貌的付丧神存在感极强,这会儿不见了他的身影,缺了人的感觉就分外明显。 “哦,他啊,”鹤丸国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 “不错啊,光仔,手艺不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嘛!” “哈哈哈,那就好,毕竟是这是为了主君做的。”烛台切光忠将泡好的茶水递上。 “谢啦。” 鹤丸国永接过茶,咽下口中的点心,这才又道。 “只是出了个门而已,又不是真的老爷子,不用担心。” 周边的建筑物都是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碎石瓦砾,这也显得他所在的房子有多么整洁显眼。 地面上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鸟类的叫声也消失了,有的只是风呼啸而过卷起尘埃的声音。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这个世界,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却不了解,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也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听见了枪声。”药研藤四郎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用枪械来抵挡那些怪物的吧。” 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却没有对策,对于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点思路都没有。 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就算是有丧尸来,在这群刀剑的付丧神看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在末世最为重要的生存问题,就是水源跟食物来源,而这个关翊常也毫不担心。 客厅连接着的庭院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山有水有田地,这么看来的话,他这次来末世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就先这样吧,夜晚的危险度会比白天要高,其他的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考虑。” 关翊常将门一锁,又搬了不少重物将门堵上,说。 “啊,意思就是说今天不用干活了吗?”明石.国行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拖长了腔调。“那我继续去睡了,超爱你啊,主君。”他转身就向卧室走去,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等等,明石。”压切长谷部叫住了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还要商量守夜时间的事情。” “守夜?”明石.国行转过头,明显的愣了一会儿,随后他黄绿色的眸子扫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再次变得慵懒。“噢,守夜啊,啊啊,真不想干啊……” “嘛,毕竟,那些怪物、是叫丧尸来着?搞不好会夜袭也说不定啊。”三日月宗近笑着说,“所以我们在夜里,不好好保护主君可不行。” “放心吧,主君,我一定会保护您的!”龟甲贞宗优雅的说完,又转过身低头压抑着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夜晚,跟主君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是两个人。”一期一振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妄想,“主君的刀并不只有你一把。” 他的声音温和,说实话,如果龟甲贞宗不说话,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的气质是非常相像的。 最后关翊常不得不拖出被子来大家一起在客厅打地铺。 虽然卧室里睡不下这么多体格高大的付丧神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更好的警戒四周。 既然丧尸不成问题,那么需要警惕的只剩下人类了。 为了活下去,人类在疯狂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关翊常不希望半夜被枪声惊醒,也不希望他的刀们受伤。 第一百二十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不是, 这是什么展开?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 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 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 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 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 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 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 也许只是太累了吧, 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 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 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 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 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啊,”日暮戈薇先是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这才有些赫然的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接着因为对方的容貌再次吃了一惊,随后红了脸。但是她看着三日月的衣着,再看看旁边的关翊常,又有些不确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只是警惕过头了,请见谅。”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然后转头询问,“如何,主君,您的意见?” 什么意见,还能有什么意见,关翊常对这一连串的展开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把人家小姑娘晾在外面也不太好,看她的样子,能问的东西应该很多。 “进来坐着说吧。” …… …… “所以,现在是距离现代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而你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来的人?” “是的,因为我家是神社,我是通过家里的一口古井过来的,你呢。” “转身。” “……哈?” 通过与日暮戈薇的交谈,关翊常得知了现在他所处的时代和地点,同时也知晓这里危机四伏,充满了凶残的妖怪,而这姑娘就是要去找一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就这小身板,带着把弓? 自从小白来到家里,关翊常也诡异的渐渐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有关阴阳师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强大的灵力。 可纵然有强大的灵力,也总归是脆弱的人类,普通妖怪的一击就能要命了。 “不是的,我有伙伴在。”说到这个,日暮戈薇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看向关翊常。“你们呢,如果是不知为何就到这个时代来的话,想要回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口带我来的古井那里,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关翊常答应后,就跟日暮戈薇去找她口中的伙伴了。 这伙伴,可真是各种各样的人啊。 法师,除妖师,狐妖,猫妖。 这些人在听了日暮戈薇的话后,便对他展露了善意的笑容。 “犬夜叉在哪里?”日暮戈薇问道,问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啊,我忘了,为了防止他在人家面前一惊一乍,我让他坐在外面了。” “肯定又要生气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影回来。 雪白的长发,头上是尖尖的犬耳,身上的衣服赤红似火。 “半妖。”看到他的一瞬间,关翊常再次脱口而出。 犬妖的耳朵可灵,哪怕日暮戈薇在路上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他依旧摆出了一副凶悍的样子,露出尖锐的爪子对着关翊常。 “啊?半妖怎么了?” “犬夜叉!!”日暮戈薇一脸尴尬,她小声对关翊常道歉,一边拉着犬夜叉的胳膊。因为刚才是她不好,对犬夜叉用咒让他坐下却又把他忘了,现在也是不想再用了。 “话说回来,”犬夜叉耸了耸鼻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关翊常,“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唰。 白色的发丝飘下些许,犬夜叉的眼睛缩成竖瞳,浑身僵硬。 容貌俊丽的付丧神执刀于身前,眸子里有些微冷意,但随后又与眼眸中的新月一般弯起。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反应过激了,请你将爪子收回去可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的空气,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无奈。 “哈哈哈,因为我跟主君来时曾遭妖怪袭击,所以……” 三日月宗近归刀入鞘,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气氛才有所缓和。 日暮戈薇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坐下,不要那么僵硬。 犬夜叉似乎还处于炸毛状态,死也不肯靠近,坐远了对这边呲牙咧嘴。 “真的是非常抱歉,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保证他是真的没有恶意的。” 日暮戈薇哭丧着脸。 “听你称呼,难道你是受人所聘的剑士吗?”弥勒好奇的问道,话里是满满的疑惑。 也对,这容貌,这着装,这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是为人所聘的剑士之流呢? “那家伙是付丧神!”角落里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喊出声,“他是那把刀的付丧神,危险的很!” “付丧神?!”日暮戈薇等人一脸惊讶。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违和感,原来是付丧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犬夜叉?” “他那把刀上的气息跟他本身一模一样!” 而作为被讨论的对象,三日月宗近依旧是微笑着,仿若平安贵族的气度让人侧目。 关翊常对于众人的对话也没有心思听。 他只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拉着自己,一刻也没有分开。 啊,怎么说……感觉这其中又是有故事的样子。 劫匪有四个,全都用黑布蒙着脸,一个望风,一个看守人质,剩下两个则威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用麻袋装着钱。 恩,形象堪称经典,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只要稍微往里一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吉光所铸的太刀。 因为这位刀匠是锻短刀的好手, 所以一期一振是出自他手的唯一一把太刀。 其名, 也来源于一生只此一刀的寓意。 也许是因为粟田口派的短刀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 这把太刀在被作为付丧神从本体之中唤出之后, 也是一副温和的性子。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 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 说话有礼, 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 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 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 他瞪大了眼睛, 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 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 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 看着关翊常, 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一期一振的心随着他的话顿时沉了下来。 记忆回复是好事,但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等到伤好了,主便会继续将他忘记。 啊,无法忍受。 在黑暗中忍受了那样漫长的时间,如今却还要继续下去吗。 “过来,一期一振。” 恍惚之中,一期一振听见主这么呼唤着他。 他走到关翊常的身边,然后被对方捧住了脸。 “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被你的弟弟们看见了可不行吧,没关系的,所谓的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事情,你看,我们不是都最终像现在这样,重新站在了一起吗?” 主,在安慰他。 那双冰冷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的脸上抚过,声音轻柔。 “还是打不起精神吗?” 您本不该是这样的。 您该是肆意的,任性妄为,被他们用所有东西宠爱起来的。 “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些补偿好了。” 下一刻,一期一振看见关翊常对着自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有着他所熟悉的影子。 “一期一振,让你上天堂吧。” “——?!” 付丧神猛的被青年拉下了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能感受到对方湿滑的舌头,以及随着唾液交换而充盈全身的灵力。 一期一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退开却失去了力气。 跟主接吻让他很舒服,舒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晓主的身份,知道主几乎全身上下都能被称为至宝,只是唇舌交接,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细致的手入了一遍,刀身被粘腻的舔过,引起一阵阵令人难耐的战栗。 等到关翊常舔着唇后退开来,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把太刀。随后,这把太刀的影子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他知道一期一振这是返回了本丸,所以并不担心。 哦豁,好像吻过头了。 嘛,对于一期一振这种纯情的刀来说,刺激还是大了一点吧? 灵力交换过后的关翊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起码不会一眼能看见身后了,但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对上了站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 拥有盛世美貌的付丧神静静的与关翊常对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对方的血。 随后他垂眸,抬起手,将手上的血全都用舌尖舔舐干净,这才眉眼含笑的开口:“主君哟,您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翊常不知为何只觉得嗓子一紧,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三日月宗近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自己怀里。 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主,付丧神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全身,敏感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怎么,你在诱惑我吗?”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关翊常顿时有点炸。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歌仙……噢不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他也没辙,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做吗。 “恩,我留下来看会儿书再走。”夏目贵志说。 “这就走这就走,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四月一日君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非常无奈。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从刚才开始校门口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骚动?”二科志麻问道,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也许是因为粟田口派的短刀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 这把太刀在被作为付丧神从本体之中唤出之后,也是一副温和的性子。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 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 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 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 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 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 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 一次就够了, 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 看着关翊常, 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 在不笑的时候, 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一期一振的心随着他的话顿时沉了下来。 记忆回复是好事,但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等到伤好了,主便会继续将他忘记。 啊,无法忍受。 在黑暗中忍受了那样漫长的时间,如今却还要继续下去吗。 “过来,一期一振。” 恍惚之中,一期一振听见主这么呼唤着他。 他走到关翊常的身边,然后被对方捧住了脸。 “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被你的弟弟们看见了可不行吧,没关系的,所谓的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事情,你看,我们不是都最终像现在这样,重新站在了一起吗?” 主,在安慰他。 那双冰冷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的脸上抚过,声音轻柔。 “还是打不起精神吗?” 您本不该是这样的。 您该是肆意的,任性妄为,被他们用所有东西宠爱起来的。 “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些补偿好了。” 下一刻,一期一振看见关翊常对着自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有着他所熟悉的影子。 “一期一振,让你上天堂吧。” “——?!” 付丧神猛的被青年拉下了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能感受到对方湿滑的舌头,以及随着唾液交换而充盈全身的灵力。 一期一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退开却失去了力气。 跟主接吻让他很舒服,舒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晓主的身份,知道主几乎全身上下都能被称为至宝,只是唇舌交接,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细致的手入了一遍,刀身被粘腻的舔过,引起一阵阵令人难耐的战栗。 等到关翊常舔着唇后退开来,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把太刀。随后,这把太刀的影子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他知道一期一振这是返回了本丸,所以并不担心。 哦豁,好像吻过头了。 嘛,对于一期一振这种纯情的刀来说,刺激还是大了一点吧? 灵力交换过后的关翊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起码不会一眼能看见身后了,但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对上了站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 拥有盛世美貌的付丧神静静的与关翊常对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对方的血。 随后他垂眸,抬起手,将手上的血全都用舌尖舔舐干净,这才眉眼含笑的开口:“主君哟,您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翊常不知为何只觉得嗓子一紧,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三日月宗近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自己怀里。 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主,付丧神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全身,敏感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怎么,你在诱惑我吗?”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关翊常顿时有点炸。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翊常沉默了一会儿, 而眼前的石头还是原封不动, 他又站了起来。 “真的不告诉我吗?” 他开始往后退, 一边说, 一边往后退去,就像是在散步一般悠闲。 距离他不远处,是悬崖。 不过一会儿,翊常便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 并且毫不犹豫的继续下一步。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下一脚踩空,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落悬崖,最后摔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可就在他失去平衡往后倒的前一刻,原本像是一块死物一般的石头却猛的爆裂开来,不少尖锐的碎石因为冲击力向着翊常袭去, 却被风碾成了粉末。 耳边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翊常被接住了, 并且被抱在了怀中。 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主动伸手揽住了眼前妖怪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吐气。 “抓到你了。” 大天狗几乎要被怀里的人气笑了。 他抱着翊常飞在空中, 很多想要说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却又不知为何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大天狗低声问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想知道。”翊常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 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是不会告诉那些阴阳师什么的, 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多好。” 大天狗觉得对方的发丝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点痒。 不, 不只是脖子, 就像是别的什么地方也被蹭到了, 痒的厉害。 “就这么信任我吗,”妖怪的表情是一片淡漠,“下面就是悬崖,只要我松手,你就会死。” “说到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解除封印的,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被封印的妖怪一旦出来就会杀了……” “可你不会,对吧?” 大天狗看不到翊常的脸,只能感受脖子边温热的吐息,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你会抱紧我的吧?” 大天狗真的很想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可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跟他说的一样牢牢的抱住了他。 荒唐。 荒唐至极。 自己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跟他说话,难道他对谁都这样吗。 “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 不相信。 明明应该是不能相信的。 怀里的人,甚至是第一次见自己,之前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 他在被封印之前,一切都是围绕着大义进行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是不了解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并且心跳也失去往常了频率。 现在看来,荒唐的应该是他自己的才对。 因为在漫长的,寂寞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人类,即使他有着再强大的羽翼,也再无法飞出去了。 他很高兴。 听见少年的话,他很高兴。 乃至手指都似乎变得僵硬,话语似乎也无法很好的吐出,他只能维持一副冷漠的样子沉默不语。 可翊常却又再次开口。 “我也喜欢你的翅膀,又美丽又强大,一定能飞去任何地方。你是大天狗吧?” “……” “那么,大天狗大人,”翊常轻笑一声,“带我回你的家吧。” 大天狗似乎有点理解了。 理解过往的历史里,无数着迷于人类,最后要么郁郁而终,要么落得凄惨下场的妖怪们。 无论多么强大的妖怪,恐怕都敌不过那柔软的指尖一触。无论多么脆弱的人类,只要入住了妖怪的心,就等于是捏住了对方的心脏。 想要对方笑起来,想要对方开心起来,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任何代价。 将璀璨的宝石献出,将昂贵的绸缎奉上,将自己置于卑微的地位。 愿将包括己身及所有东西献上,祈求不过百年短暂的相伴,与永恒的爱。 …… 大天狗还是听从翊常的话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因为大天狗想到他之前说过,他是养子,并且养父母最近准备把他卖了,那就不能让翊常回去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若是对方不违背自己的大义的话,他或许会答应对方所有的事情。 ——脑子都变得不太清醒。 说是家,其实也不过一处落脚之地,里面甚至没有什么家具。大天狗被封印了好几百年,这屋子里却没有蜘蛛网和尘埃,想必是一些攀附他的小妖怪有过来清理。 大天狗将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在榻榻米上,动作有些僵硬。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不磕着翊常所以才将动作放慢,亦或者是留恋他的温暖。 妖怪的目光在翊常身上单薄破旧的衣服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他布满伤痕的手脚上。 大天狗的眉皱了皱,却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答案已经知晓,便没有要问的必要。 人类很脆弱,想要活下去,若不是什么王孙贵族就必然要付出努力。这人既是养子,而养父母又要将他卖了,想必在家中的地位肯定不高,那么要做比别人多得多的活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去找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大天狗说着,本打算去屋外吩咐小妖怪拿一些被子衣服之类的过来,哪知刚转身就被地上的人拉住了手腕往下一扯。 他猝不及防的被翊常一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顺着往地上倒去,下意识的双手撑地这才没有倒在翊常的身上。 “你……!” “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翊常打断了他的话。 大天狗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妙。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默,我的名字是默,可以了,不要再……” “那么,默。”翊常躺在他身下笑着,“想要奖励吗,我可以给你哦。” “……” 翊常向上伸出手,将眼前的妖怪的头揽向自己,随后吻了上去。 大天狗的眼睛睁大,他似乎想要张口,却让一条软滑的舌溜了进去。 他的手按在地上,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下一刻却猛的抬起按住了翊常的头。 “唔……”翊常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眼角发红。 一等大天狗放开自己,他就开始剧烈的喘气,咽不完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等他喘过气来,便又一把将原本想要起身的大天狗拉了回来,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 “大天狗大人,你腰上的面具压疼我了。”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妖怪的耳边轻声说着。 “不过,就算是拿开了,恐怕也会有更硬的东西顶着我吧?” “……!” 翊常再一次轻笑,咬着大天狗的耳朵。 “又热,又硬的东西。”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看着关翊常,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随后,那双蓝眸眯起, 盯住了关翊常嘴边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 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头疼欲裂, 视野慢慢变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 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 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 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 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 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 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 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 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 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 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 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天’吗。”大天狗的语气淡漠。 “因为关于我们的事,他或多或少也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些,与其增加违和感引起他的疑惑,不如以一种看似正常的方式直接呈现。”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护卫?”关翊常被他的用词惊到,“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 转念一想,大天狗好像是从平安世界来的,在那个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每天发生的争斗应该都不少。 “现在是和平的现代,所以……”关翊常耐心的跟他解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身上的妖气没有刻意放出也没有刻意压制, 仅仅是站在原地, 便足以让人感到窒息。 当那双淡漠的蓝眸扫过来时, 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直至全身, 让人动弹不得。而大天狗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在找到关翊常时,眼神顿时变得温柔。 “翊常大人。”他喊道, 然后注意到了青年旁边的付丧神。 大妖眯起眼睛,与刀剑的付丧神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某种联系之后,眼中划过了然。 “这位是……”关翊常似乎还没想好介绍的台词。 “很好的刀,翊常大人。”大天狗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出现的时候惊讶了一瞬, 随后再次笑起来。 “哈哈哈,这可是惊讶到我了,不愧是主君,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式神。” “三日月宗近, 天下五剑吗。”大天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纹样,“没想到你这样的刀居然会成为付丧神。” “一切都托了主君的福,我现在也只是主君的刀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天狗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 语气一如既往。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时代的刀, 而平安时代也是阴阳师活跃的时期, 大天狗没少跟那些阴阳师打交道, 所以他自然也对大天狗的事情有所知晓。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大天狗手执印有“祭”的团扇,眼神冰冷的扫向四周众人。“好了,我的确是跟翊常人人说过,如有危险便召唤我,所以,是这些人类要加害于您吗?” “嚯,还有几只小妖怪和一只半妖。”他的话里不带感情,却显得轻蔑。 “不是,这……”关翊常刚急着上前解释,大天狗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团扇。 “但我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看着四周僵硬住的众人,大天狗回头看向关翊常。 “如果这些人真的心怀不轨的话,无需我,旁边这把上了岁数的刀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哈哈哈,嘛,虽然的确是有些年纪了,但如果要上阵杀敌的话,也自认为是把好刀。” 三日月宗近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如果一旁有茶水的话,他应该已经坐在一旁喝茶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要事先威吓一下,才不会生出异心。” 大天狗一脸平静。 “既然此地没有危险,却又召唤我,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 困难大了去了。 比如你说要威吓的这些人类和妖怪都要被你吓到不会说话了。 “大大大大大……”日暮戈薇最先缓过劲来,她抖着嗓子,看着眼前俊秀的妖怪。 她刚才听到了。 听到眼前的妖怪跟三日月宗近的对话了。 世人皆知,这世间的三大妖怪。 玉藻前,酒吞童子,以及…… ——大天狗。 “大天狗??!”她有些吓傻了。 “声音小点,人类,聒噪。”大天狗微微皱眉。 “大天狗殿,稍微将力量收敛一点如何,毕竟都是脆弱的人类之身,怕是不太好受吧。”三日月宗近笑道。 大天狗闻言又看向关翊常,见对方满脸纠结,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力量压制住。 “这样就可以了吧,翊常大人。” 弥勒等人这才觉得刚才仿佛凝固的空气变得轻松,原本像是被堵住胸口也舒服了许多。 在他们之中,因为日暮戈薇身上有着浓郁的灵力,所以受到的压力才没有那么大。 而弥勒跟珊瑚只是人类,更不用身为妖怪更能感受到大天狗的可怕的云母、七宝,以及身为半妖的犬夜叉。 关翊常只觉得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关系又要搞僵了。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大妖。 *** 终于等到出发的那一天,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之前好不容易跟日暮戈薇他们解释清楚了,而大天狗却总跟犬夜叉不对头,三日月宗近则是一直‘甚好甚好’的在旁边笑。 其实说大天狗跟犬夜叉不对头也不对,应该是犬夜叉单方面敌视大天狗,大天狗这样的大妖怪,是不屑于犬夜叉为敌的,甚至连不屑这样的感情都不会施舍,直接漠视掉。 说起来有些傲慢,但这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一样。 因为这样,犬夜叉不爽极了,大天狗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纯血的兄长。 啊啊啊,那张臭脸跟杀生丸那家伙一模一样。 这么想着,就连他的脸也是臭着的,几天下来都没有好脸色,搞得日暮戈薇非常无奈。 “好了,在这前面就是天狗的巢穴了,大家小心一点。” 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妖气,表情严肃的对伙伴说道。 “那么之后就请、请您……帮我们一下。” 随后她转头看向大天狗,在对上对方的眸子之后瞬间紧张起来,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既然是翊常大人的命令。”大天狗上前几步,身后的羽翼扬起,周围顿时起了风。 他在聚集四周的风元素,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却猛地一凌,向后一跳躲避过突然袭来的攻击。 大天狗脸色不变,语气冰冷。 “宵小之辈,也只有胆子是大的。” “呀,被您这么说,还真是不敢当。”声音从路边的山上传来,随后走下来一只妖怪。 那是一只鸟妖,身子有两个人那么大,赤红的爪子锐利无比,它口吐人言。 “我是这座山的主人,看您的样子,应该是操纵风的妖怪吧,敢问您的名讳?” “吾乃大天狗。” “大天狗,噢,大天狗。”那只鸟妖摇头晃脑的重复了几遍,然后大笑出声,笑声尖锐难听。 “哈哈哈哈哈哈,这笑话可真好笑,大天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更何况还成为了式神。” “不要因为有个‘狗’字就真的把自己当狗啊哈哈哈哈!!”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大天狗表情淡漠,举起了手中的团扇。 “呀,的确,我是感觉到了您强大的妖力,但是您身后的几个人,我可是惦记很久了,上次让他们跑了我都睡不着觉。”鸟妖侧头理了理翅膀上的毛发,随后又看向大天狗,尖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您真的是大天狗我也不怕,毕竟只是张纸罢了!!!” 大天狗听到这话时才变了脸色,他反射性的就要回头去看关翊常,看到对方以及日暮戈薇等人不知何时被一群妖怪围了起来,地上有不少妖怪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打斗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居然什么都没听见。 他抬起袖子,果然看到有火星正往上舔舐着,却因为他可怕的妖力而减缓了速度。 大天狗知道这媒介很快就要被破坏了,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妖火,是他的不察。 只是这妖火,居然能破坏这媒介,看来不是普通的火。 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山,果然看到了满山的黑气。 这是怨气,是诅咒,这么浓郁的怨气,就算要找人来净化恐怕都不简单。 大天狗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了,他看着眼前的鸟妖,眼中不带感情。 “大将是你,我就放心了。” 他操纵着风瞬间将对方一分为二,本来想再转身看关翊常一眼,却在那之前便被妖异的火焰吞噬殆尽,地上只留下了一些黑色的残骸。 而鸟妖死了,围攻这关翊常那边的妖怪却没有丝毫慌乱,妖怪们很快又推了一个最为强大的妖怪出来。 这些妖怪的眼中都闪着凶光,其中有着对血肉以及灵力毫不掩饰的渴望。 日暮戈薇等人都各自作战着,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保护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看着保护着自己的付丧神,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小白去学几招阴阳术。 想要再次掏出纸人召唤,却不慎将纸人掉到了地上,还来不及捡起,那薄薄的纸片便被风刮走了。 他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妖怪,只能站在原地,渐渐的感到了迷茫。 不知怎么的,关翊常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只是旁观着别人的战斗,这种念头却浮上脑海。 “哦呀,主君,您想的东西可真是危险,还是就此停止为好。”耳边突然响起三日月宗近的声音。 美丽的付丧神挥舞着刀,动作凌厉却仍然显得无比优雅,深蓝发丝上别着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基本一击毙命。 “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哈哈哈,老人家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噢。”三日月宗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微笑着,他从容的砍杀着敌人,猛地一挥将刀上的血甩去,转头凝视着关翊常。 “我不会让您死的,主君,不要再想那种事了。” “这次,如果您死了,我便自行碎刀。” 他印着新月的眸子里盛满月亮的柔光。 “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王小明我去你妈个大西瓜这是把真刀啊! 现在的舞台剧都这么拼啊? 这走在路上要是被条子抓了那怎么办啊,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关翊常赶紧用布袋将刀捆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路上跟兜里揣着赃物一样心惊胆战, 想着赶紧找到王小明给他的那个地址把这烫手山芋扔了然后回家。 心急火燎的找到店家,正要把刀交出去, 老板却拒绝了。 “不是啊小伙子,你这单号, 我记着你们是当天就把所有道具都归还了啊。” 老板嘴里叼着咽, 刀一出鞘也是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 你这是真刀啊,那更不可能了,我这店里怎么会租真刀。” “可是那人真说是你这租的道具啊……”关翊常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记错了。”老板一边否认着一边看那刀,“我对刀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研究, 你这是把好刀啊,如果是要出手的话,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不不不,谢谢你, 还是算了。” 最终关翊常还是抱着刀离开了。 如果他身上有电话的话, 都是可以打电话给王小明问他这回事,但问题是他的手机自动关机, 让他留在家里充电了。 这刀, 要真是对方拿错了, 让自己给弄没了也不好, 只能抱回家里再打电话问了。 关翊常着急着回家,一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人。 他倒是站稳了,可对方却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校服和黑色长筒袜,旁边地上是她的手机和一个蓝色的运动包。 这姑娘被关翊常撞了却一声不吭,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的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关翊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大对。 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木然,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似乎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而没有灵魂。 哪怕对方长的十分美丽,也像是个坏掉的人偶。 “抱歉,我刚才太急了,你没事吧。”关翊常道着歉,刚想帮她捡起那个蓝色的运动包,却被对方猛的推开。 “不要碰!!”她的声音高的像是尖叫,带着主人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关翊常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 少女在那声尖叫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运动包,对着他微笑起来,声音轻柔:“抱歉,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不是看她的样子是真不对劲,关翊常大概会认为她是那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真、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痛吗?” 少女闻言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然后一步步走进,关翊常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对,便后退了一步。 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少女却是停了下来,然后再次微笑。 “啊……”她悠悠的叹息出声。“真好。” “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谢谢你。”她这么说着,漆黑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往下滑去。 “原来,世间,还是存在的呀……”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爱与纯净,以及温暖。” 少女不再理会关翊常,抱着她的蓝色运动包,走了。 “只有一次,最后一次,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关翊常看着少女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方又好像不想他再过多纠缠,他也只好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身上的铁锈味好重,不,应该是血腥味,她难道受伤了? 刚想回头询问少女,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关翊常有些诧然。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最近的岔路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一回头那姑娘就不见了?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关翊常疑惑的转身正打算回家,出现在眼前却是茂盛的森林。 ……? ??? 等等,森林?? 关翊常抱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能够听见婉转的鸟鸣,鼻间充斥着属于土木的清新气息。 不是,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诡异,但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回头,这回看到的总算不是满目的绿色了。 他对上了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头生三目背生双翼的巨鸟。 可以的,这次居然刷新出来一只妖怪。 关翊常理智的想着,然后抱紧了怀里的刀猛的朝森林里跑去。 凶残的妖怪跟拿着电锯的疯子哪个更赤鸡一点?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是一不注意就丢命了。 他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鞋非常好跑,不然就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摔一跤都是要命。 可他在前面跑,妖怪在后面追,距离根本没有拉长,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森林,既然会有妖怪那就肯定不止一只,万一乱跑冲到妖怪窝里,那就不用打了直接gg。 关翊常一边跑着一边将原本包裹着刀的布袋子拆了,想着拼一把,不说将妖怪砍死,能砍一刀延缓对方的行动力就好了,结果因为动作太着急了反而让刀割着自己的手了。 沃日。 这刀是真的锋利啊。 关翊常疼的呲牙咧嘴,身后的妖怪却似乎是闻到了血味而更加兴奋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脚下一个没注意让藤蔓绊住了,整个人滚出去好远,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刀却是没抓稳,刚好掉到追上来的妖怪身前。 鸟一样的妖怪停下了脚步,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浑身躁动,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便已经身首异处。 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妖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穿着深蓝狩衣的男子身上没沾上一滴血。他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妖血,然后收刀入鞘,转头看向一身狼狈愣在原地的关翊常。 他眼眸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新月灿若流光。 “您无事吗,主君。” *** 高处不胜寒。 我似乎已经将这其中的滋味品味个遍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杂碎,每天的日子无趣至极。 因此,当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手下小妖,提议去一间人类的酒屋找乐子时,我同意了。 人类。 脆弱且愚蠢的生物,贪婪自大毫无自知之明,这便是我对人类的印象。 那酒屋的老板倒是个胆子大的人,瞒着那群阴阳师,敢跟妖怪来往,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命花这些赚来的钱,倒也是有趣。 他颤抖着给我带路,我打着哈欠走在走廊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庭院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要说么,是个很小的人,至少跟我比起来小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杂乱的头发都快要遮住他的脸,但那双金眸却熠熠生辉的看着我。 这个人类也有趣,虽然好像只是个小孩子。 我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小儿止啼,身上的妖气也让其他人类和妖怪不自觉的害怕我。 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可那双没有丝毫惧意的眼睛却让我记住了。 可也仅是记住而已,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也许等我下次再忆起他,他早已化作一捧黄土。 我坐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旁歌女咿咿呀呀的弹唱。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而且她们的嗓音跟手指都是抖的,弹唱出来的东西吵人的很。 索性挥手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一个喝酒。 这间酒屋的酒倒是不错,比许多妖酒都要好。 最后,我记住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这家酒屋的酒,另一样是那双过目难忘的金眸。 【传记一???】 大天狗听闻,也不再作答,只是看着庭院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外面客厅弥漫着的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氛围相比,房间内得而关翊常则是有些不好。 目送着大天狗离去之后,他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反应过来。 ……? ??? ?!? 大天狗诶!那是大天狗诶!!他居然召唤出一只ssr诶? 为什么他刚才会那么淡定跟领导一样啊?? 而且为什么大天狗会表现得跟自己这么熟的样子啊 ?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挂满了几百个问号。 但是他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将以上的问题都暂时挤出了脑海。 那就是,如果他之前在那间跟人间炼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不是梦的话,那就相当于,他直接就在那他搭顺风车的哥们儿舞台后更衣间里失踪了。 不不不,他在那边也没有熟人,估计只会认为自己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吧。 关翊常扶额,从床头边巴拉起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手机已经快要没电关机,而通话记录上倒是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未读信息也有很多。 ‘王小明’…… 诶对,那大兄弟就叫这名儿。 关翊常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喂,对不住啊,我……”他开口还没说完,话就被对面打断了。 “我靠啊翊常,你这是去哪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干哈呢这几天也不接电话,咋回事啊你!” ???这一口大碴子东北腔是怎么回事?? 等等,原来你是这种人设来着??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手机出了点问题,那天没打招呼就走也是因为有急事,抱歉抱歉。” “噢,没事没事,那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上次你救场的事也要感谢你,地点就在……” 关翊常还没再次张口,对面就已经说了一堆,并把见面地点都定好了。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啊。” “我……喂?喂?” 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关翊常一看手机,黑屏。 可以的,这个时候给他没电关机。 看来他是非出门不可了。 关翊常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想到大天狗似乎是在客厅里,这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卧室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妖怪那张俊俏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您是要出门吗?不用再休息一下吗?”大天狗的眼眸里流露出毫无作假的关切之意。 “不、不用,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了。”关翊常被他的颜值闪了一下。 “……不,您无事就好,无需对我道谢。”他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些许。“那么,请让我护卫您出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劫匪跟店里的人。 劫匪有四个,全都用黑布蒙着脸,一个望风, 一个看守人质, 剩下两个则威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用麻袋装着钱。 恩, 形象堪称经典,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 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 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 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 只要稍微往里一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 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 想要撤退, 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 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 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此时穿着常服, 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 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 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其名,也来源于一生只此一刀的寓意。 也许是因为粟田口派的短刀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这把太刀在被作为付丧神从本体之中唤出之后,也是一副温和的性子。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看着关翊常,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在不笑的时候,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 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 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 却眼前一黑, 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 “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 抬起关翊常的手, 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 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 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 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 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啊,”日暮戈薇先是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这才有些赫然的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接着因为对方的容貌再次吃了一惊,随后红了脸。但是她看着三日月的衣着,再看看旁边的关翊常,又有些不确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只是警惕过头了,请见谅。”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然后转头询问,“如何,主君,您的意见?” 什么意见,还能有什么意见,关翊常对这一连串的展开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把人家小姑娘晾在外面也不太好,看她的样子,能问的东西应该很多。 “进来坐着说吧。” …… …… “所以,现在是距离现代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而你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来的人?” “是的,因为我家是神社,我是通过家里的一口古井过来的,你呢。” “转身。” “……哈?” 通过与日暮戈薇的交谈,关翊常得知了现在他所处的时代和地点,同时也知晓这里危机四伏,充满了凶残的妖怪,而这姑娘就是要去找一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就这小身板,带着把弓? 自从小白来到家里,关翊常也诡异的渐渐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有关阴阳师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强大的灵力。 可纵然有强大的灵力,也总归是脆弱的人类,普通妖怪的一击就能要命了。 “不是的,我有伙伴在。”说到这个,日暮戈薇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看向关翊常。“你们呢,如果是不知为何就到这个时代来的话,想要回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口带我来的古井那里,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关翊常答应后,就跟日暮戈薇去找她口中的伙伴了。 这伙伴,可真是各种各样的人啊。 法师,除妖师,狐妖,猫妖。 这些人在听了日暮戈薇的话后,便对他展露了善意的笑容。 “犬夜叉在哪里?”日暮戈薇问道,问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啊,我忘了,为了防止他在人家面前一惊一乍,我让他坐在外面了。” “肯定又要生气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影回来。 雪白的长发,头上是尖尖的犬耳,身上的衣服赤红似火。 “半妖。”看到他的一瞬间,关翊常再次脱口而出。 犬妖的耳朵可灵,哪怕日暮戈薇在路上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他依旧摆出了一副凶悍的样子,露出尖锐的爪子对着关翊常。 “啊?半妖怎么了?” “犬夜叉!!”日暮戈薇一脸尴尬,她小声对关翊常道歉,一边拉着犬夜叉的胳膊。因为刚才是她不好,对犬夜叉用咒让他坐下却又把他忘了,现在也是不想再用了。 “话说回来,”犬夜叉耸了耸鼻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关翊常,“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唰。 白色的发丝飘下些许,犬夜叉的眼睛缩成竖瞳,浑身僵硬。 容貌俊丽的付丧神执刀于身前,眸子里有些微冷意,但随后又与眼眸中的新月一般弯起。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反应过激了,请你将爪子收回去可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的空气,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无奈。 “哈哈哈,因为我跟主君来时曾遭妖怪袭击,所以……” 三日月宗近归刀入鞘,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气氛才有所缓和。 日暮戈薇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坐下,不要那么僵硬。 犬夜叉似乎还处于炸毛状态,死也不肯靠近,坐远了对这边呲牙咧嘴。 “真的是非常抱歉,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保证他是真的没有恶意的。” 日暮戈薇哭丧着脸。 “听你称呼,难道你是受人所聘的剑士吗?”弥勒好奇的问道,话里是满满的疑惑。 也对,这容貌,这着装,这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是为人所聘的剑士之流呢? “那家伙是付丧神!”角落里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喊出声,“他是那把刀的付丧神,危险的很!” “付丧神?!”日暮戈薇等人一脸惊讶。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违和感,原来是付丧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犬夜叉?” “他那把刀上的气息跟他本身一模一样!” 而作为被讨论的对象,三日月宗近依旧是微笑着,仿若平安贵族的气度让人侧目。 关翊常对于众人的对话也没有心思听。 他只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拉着自己,一刻也没有分开。 啊,怎么说……感觉这其中又是有故事的样子。 王小明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跟别人聊起来的人,这才开学短短几天,就跟班里大多数人都混熟了,来找关翊常的时间也就少了。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那算什么,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她咬牙止住指尖的颤抖,平复着刚才因直面死亡而急促起来的呼吸。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鹤丸国永!!明明只是一把刀,居然敢!! 没关系, 没关系的, 她已经成功逃走了, 这个世界是天麒麟所在的世界, 只要潜伏起来抓住机会, 一定可以…… “呀, 这可是真是, 偶遇呢?” 一道男声突然从高木玲身后响起, 让她顿时一惊, 赶忙转头看去。 随后被那人带笑的眸子摄去了心神。 一身与发丝同色的狩衣, 金色的流苏缀于其上,容貌恍然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处于这个幽暗的巷子中却更加摄魂夺魄。 “三日月,宗近?” 高木玲恍惚的向前走了几步。 啊啊, 这把刀,这把美丽的刀, 她一直都渴望着。 三日月宗近只是平静的与她对视, 被那双眸子注视着的时候, 就会产生自己是被温柔呵护着的感觉。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高木玲走近了美丽的付丧神, 手几近贪婪的抚上他的脸。 三日月宗近站在原地, 哪怕高木玲都快要抱上来了,也没有躲闪。 “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呢。” 高木玲的手却是一顿。 虽然在战场上有几率捡到流落的刀,但那些刀如果没有审神者提供灵力,是不会化为人形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是有主人的。 从一开始看到三日月宗近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随后又勾起了勉强的笑。 “迷路了啊,那就跟我走吧。”高木玲的手抓紧了付丧神的衣服。 “我是审神者啊,我会给你灵力的,所以跟我走吧。” 她想要这把刀,在鹤丸国永背叛了她之后,这几乎变为了执念。 有主人也没关系,抢过来就可以了,可只要三日月宗近肯跟自己走,她也不会这么粗暴…… 可眼前的付丧神只是微笑着,高木玲说话的声音便慢慢小了下来。 “……是吗,你也,不愿奉我为主,我有哪里比不上你的主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她咬着唇,甚至咬出了血。 下一刻她猛的将脸靠近三日月宗近,可对方却微微侧过头,她只在付丧神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高木玲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侧头,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你躲开是吧,你躲开是吧,可那是没用的!” 话音落下,三日月宗近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连着锁链,锁链的一头则被高木玲握在了手里。 三日月宗近的脸上这才多了些许意外之色。 高木玲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条锁链,大笑起来。 “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也由不得你!!” “哈哈哈,是吗。”三日月宗近看着眼前的状况,却依旧微笑着。“这,也是你的法术之一吗,的确,对主君不利。” ……也? 高木玲有些困惑于他的话语。 随后她的眼睛因为惊愕而瞪大。 只见付丧神抬起手,直接握住了身前的锁链,然后微微用力,锁链居然就这么直接被他掐断了,像是纸一般脆弱。 锁链断成两半,一半被高木玲握在手里,一半则垂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前。 高木玲震惊的倒退好几步,嘴巴张大。 “不、不可能,这个术明明已经锁住你了……” “嗯,可能是承载力不够好吧。”三日月宗近说着,下一刻高木玲手中的那半截锁链忽地融化,掉在地上化为了像是黑泥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承载了什么呢。 高木玲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想要三日月宗近?” 付丧神问道,然后手腕一翻,一截碎片便浮现在了他的手心上方。 那是刀的碎片,看起来残破不堪,沿着刀纹排列的半月形花纹隐约可见。 “这也是三日月宗近噢。” 高木玲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看着三日月宗近身边萦绕着的黑气,瞳孔紧缩。这些类似的黑气,她之前在鹤丸国永身上也看到过。 “你是……!” 这把三日月宗近,根本就是天麒麟身边的那一把! “嗯,不要吗?”三日月宗近像是有些苦恼,那片碎片便又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么,这些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反而显得是高木玲任性,而他则是包容着对方。 三日月宗近一挥衣袖,无数相同的刀便从空中出现,悬浮在了高木玲身边。 “这些,全都是三日月宗近,你想要哪一把?” 那些刀剑,刀身修长且优美,除了相同的形状之外,便是围绕在周身的浓郁黑气。 “不、不……!!”高木玲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 她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之前鹤丸国永差点就杀了她,眼前的三日月宗近同样作为天麒麟的刀,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那些刀剑霎时又如雾一般消散了,只剩下站在原地的付丧神。 他的身形依旧美丽,他的姿态依旧优雅,如天上明月。 被月光温柔照耀着的感觉,终究只是错觉罢了。 “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呢,为什么想要三日月宗近呢。” 付丧神开口,淡淡问道。 “因为他这副让人心花怒放的人类外表?因为他天下五剑的名号?” 明明付丧神只是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分毫杀气,哪怕他的唇角带笑,一与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高木玲就腿下一软,跌坐在了原地。 “可是很可惜,我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把三日月宗近,这把刀,已经有了愿为之奉上一切的主君,这把刀爱着他的主君,即便是碎掉,每一片残骸,每一个灵子,都会将这件事铭记。” 三日月宗近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痕。 “构成此身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使得他欢心,讨得他的喜爱。” “哈哈哈,是呢,要说的话……” 如同平安贵族一般的付丧神眼眸微弯,抬起袖子微微掩住唇角,如此美丽,吐出的话语却如此残酷。 “你与他相比,不值一提。” …… 三日月宗近回到庭院里的时候,关翊常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廊下看月亮。 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他被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跟锁链吓了一跳。 “你这是……” 冷静,三日月,你跟龟甲不是一路人,不要想不开。 “哈哈哈,这个吗?” 三日月宗近拉起垂在身前的锁链,然后忽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将锁链放在了他的手里。 “嗯嗯,这个就是被束缚的感觉吗,不错不错,难怪龟甲殿热衷于此。” 关翊常直接就被吓懵了。 美人在月下于自己面前微笑,明明是如此优雅端庄的姿态,脖子上却多了与此毫不相符的项圈与锁链,明明应该是突兀的东西,反而多出了诱人的意味。 关翊常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这种冲动促使着他握紧了手中的锁链,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三日月宗近顿时便被锁链拉着被迫前行了几步,踉跄着跪倒在了关翊常身前。 “唔……想不到,主君意外的喜欢这个?” 他丝毫不恼,反而是略显愉悦。 “触摸可以哦,无论是粗暴或者是温柔,只要是主君的话,什么都可以哦。” 许久之前,有人对他提出了一个任性的要求。 那人说,想要月亮。 他如现在这般微笑着,将脸凑近了那人,额头相贴,凝视着那人的眸子。 看到了吗?他问道,然后拉起那人的手让对方抚在了自己脸上。 月亮,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可要抓紧了,主君。” 三日月宗近说,眸子里的新月熠熠生辉,仿佛比空中的月亮还要耀眼。 “三日月宗近,属于您,一直。”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精湛的刀法,冰冷的杀气,这是要上过多少次战场,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 “主君的刀,仅此而已。” 在末世里,有时为了生存也会有同类相残的事情发生,可是居然能像这般毫不留情吗! 对此,他们是这么回答的。 “刀,本来就是杀人的武器,现在只是贯彻主君的命令而已。”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惜命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之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付丧神们并没有追,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些人类要更为棘手的存在。 “鹤丸国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刀对着他,沉声询问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你战斗!” 而出乎意料的,一身纯白的付丧神脸上此时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拔刀阻挡。 “哦呀,鹤丸殿,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主君的。” “我没时间……总之快走,你们快点带上他走,不然的话……!” “鹤丸?”一道女声响起,鹤丸国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一脸淡漠的从一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眼前众多的付丧神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居然有这么多……” 她看向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还有这么稀有的刀。”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干涩。 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闻声看向了鹤丸国永。 第一百三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付丧神,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 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有所祈求, 天长日久,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也依旧是神,既然是神, 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 比如诅咒。 这座山,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 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 所以也就没有对策,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 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 就像是盛水的碗底, 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 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 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 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他的语气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着笑。 “哈哈哈,毕竟还有主君要保护呢。” 狼妖注意到了不对。 这时间也太长了。 且不说这付丧神,就连他身后的人类也没有一点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狼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原本就是竖瞳的眼睛缩的跟针一样细。 不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黑气,在被眼前的付丧神吸收。 而付丧神的美丽却丝毫不减,身上是清冷的气息。 狼妖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手抬起,套着黑色笼手的指尖,正翻腾着黑气。 它看见付丧神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些许苦恼,像是苦恼于那些黑气怎么就跑出来了。 然后,愣愣的对上了三日月宗近的眸子,对上了藏在月亮后面一闪而过的红光。 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刀剑对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无声说道。 [对主君可要保密,哈哈哈]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本体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狼妖一分为二。 三日月宗近利落的收刀入鞘,对着关翊常伸出手。 “来,主君,这边已经安全了。”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套着黑色的笼手,跟它的主人一样,美得几乎能称得上是艺术品。 关翊常完全没有察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三日月宗近跟狼妖对持着,中间停顿了一下,接着狼妖就死了,在狼妖的尸体落地之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拉着他的手,去寻找日暮戈薇等人。 关翊常看了四周一眼,有些疑惑。 “我怎么觉得,这附近有些黑?” “哈哈哈,可能因为是在山里吧。”三日月宗近答道。 而关翊常却是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嗯?有什么?” 关翊常也不答,只是松开了三日月宗近的手,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感受着什么,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日月宗近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一会儿,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空地。 那中间插着一把刀,以那把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空旷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明明是在山里,却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到。 关翊常觉得有人在呼唤自己。 悲伤却热切,尽管如此仍然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线在呼唤着他。 他慢慢的走到那把刀的前面,手指拂过伤痕累累的刃面。 “你在,叫我吗?”他喃喃着问道。 刀没有反应,就像是最普通的死物一样。 关翊常跪坐下来,又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沾着血的手,再一次抚过刀身,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刀几乎是在他的指尖沾上刀身的那一刻翁鸣起来,它震颤着,像是喜悦到不可自制。 白光一闪,原本插着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名青年。 天蓝色的发丝,身上穿着华丽的军装,此时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捧着关翊常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的伏低了身子。 “主啊……” 关翊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名青年。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他一笑,笑容中尽显温雅。 他单手放在胸前,对着关翊常弯腰行礼。 “我是一期一振,请多指教,主。” ??? 关翊常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指尖上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手一看,果然在指尖发现了一个小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的,但还能看出是最近留下的。 ??? 他刚才难道梦游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关翊常下意识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怎么了主君,一副愣神的样子。”付丧神说道。 “不是,我刚才……” “嗯,是呢,世上说无巧不成书果然有道理。”三日月宗近笑着,“虽然被草割伤了手,但滴落的血却落在了一旁的刀上,福祸相依亦有一理。” 关翊常又看向一旁自称一期一振的青年。 “是的,既然主的血碰巧唤醒了我,我以后便是属于您的刀了。” 他的眼睛含笑,周身都是柔和干净的气息。 “这,难道不管什么刀都可以成为付丧神吗?” “非也。”三日月宗近摇头否认,随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一切,还要讲究‘缘’这个字啊,我跟一期殿都跟您有‘缘’,所以才被您从刀剑中唤出。” 关翊常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头脑放空了一段时间,受伤的事完全不记得。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三日月宗近担心。 “一期一振?” “在。”青年柔声应答。 ……这个也是一样。 微妙的,熟悉感。 关翊常突然感觉到了无力,仿佛有股看不见的洪流将他远远卷走,看不见听不见,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被动的接受。 接着他们找到了日暮戈薇等人。 等到关翊常开口介绍突然出现的一期一振以及缘由之后,这姑娘看起来要疯了。 继国宝之后,居然又出现了皇家御物! 不是,你们付丧神,颜值都这么高的吗,在这鬼怪大多都狰狞着一张脸的时代,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本来就很好看,在这么多衬托之下,简直好看的要让人窒息。 在红着脸跟新的刀剑付丧神打了招呼之后,天蓝色的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了她。 不是夸张,日暮戈薇觉得一期一振简直就是小时候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的瘴气跟别的不好的东西混在了一起,本来是很严重的,现在再感觉起来,好像又消退了不少。”她说道。 不如说就像是退潮一样,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散的干干净净。 “太好了,我还苦恼该怎么办呢,要是任由其蔓延下去的话,附近的村庄都会遭殃的。” 日暮戈薇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都因为退治了敌人而放松着,彼此笑着。 异变突生。 “——噗哧” “诶?” 关翊常错愣的一低头,看见了将自己的胸口刺了个对穿的藤蔓。 他再缓慢的抬头,又看见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而,在这其中,他下意识最关注的是三日月宗近以及一期一振。 他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被从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浇了一身。 视线开始模糊,关翊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不是好的表情吧。 ——[你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我大概看不到了] “主君,那个是……”压切长谷部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主君有害。“需要我前去退治吗?” “不,等等。”关翊常用手扶额。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嗯。” 关翊常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在他穿越时是什么样子的,搞不好他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就不是失踪的问题了,觉得会变得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出去了不在房子里,关翊常也不敢想他们看见一片空地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不,应该不要紧吧,毕竟都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应该还是理智的…… 虽然用小纸人可以召唤他们,但关翊常却不想用,因为总觉得要是将他们召唤过来事情会变得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方法赶紧回去。 ……话说回来,他之前都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前两回都是昏迷了,接着醒过来以后就回到自己家了,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关翊常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小白,小白这么回答:“您之前都成功的召唤了式神,而您的式神是拥有带您从别的世界线上回到原本世界的能力的。” 狐狸模样的式神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众多付丧神一眼,又道:“其实您的刀们也拥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应该只能带你回到庭院,由他们带路的话,原本连接着房子客厅的通道会变成墙,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庭院回到现世。嘛,不过有他们的话,您要是遇到了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它在这一路上一直试图将三日月宗近引开,可对方却像是岩石一样牢牢的护住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它只能通过攻击付丧神身后的人来让三日月宗近一点一点的离开原本的位置,然后被引到这里。 “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狼妖的声线提高。 付丧神,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 有所祈求,天长日久, 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也依旧是神, 既然是神, 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 比如诅咒。 这座山,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 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 所以也就没有对策, 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 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 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 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 就像是盛水的碗底, 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他的语气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着笑。 “哈哈哈,毕竟还有主君要保护呢。” 狼妖注意到了不对。 这时间也太长了。 且不说这付丧神,就连他身后的人类也没有一点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狼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原本就是竖瞳的眼睛缩的跟针一样细。 不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黑气,在被眼前的付丧神吸收。 而付丧神的美丽却丝毫不减,身上是清冷的气息。 狼妖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手抬起,套着黑色笼手的指尖,正翻腾着黑气。 它看见付丧神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些许苦恼,像是苦恼于那些黑气怎么就跑出来了。 然后,愣愣的对上了三日月宗近的眸子,对上了藏在月亮后面一闪而过的红光。 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刀剑对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无声说道。 [对主君可要保密,哈哈哈]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本体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狼妖一分为二。 三日月宗近利落的收刀入鞘,对着关翊常伸出手。 “来,主君,这边已经安全了。”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套着黑色的笼手,跟它的主人一样,美得几乎能称得上是艺术品。 关翊常完全没有察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三日月宗近跟狼妖对持着,中间停顿了一下,接着狼妖就死了,在狼妖的尸体落地之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拉着他的手,去寻找日暮戈薇等人。 关翊常看了四周一眼,有些疑惑。 “我怎么觉得,这附近有些黑?” “哈哈哈,可能因为是在山里吧。”三日月宗近答道。 而关翊常却是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嗯?有什么?” 关翊常也不答,只是松开了三日月宗近的手,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感受着什么,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日月宗近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一会儿,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空地。 那中间插着一把刀,以那把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空旷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明明是在山里,却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到。 关翊常觉得有人在呼唤自己。 悲伤却热切,尽管如此仍然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线在呼唤着他。 他慢慢的走到那把刀的前面,手指拂过伤痕累累的刃面。 “你在,叫我吗?”他喃喃着问道。 刀没有反应,就像是最普通的死物一样。 关翊常跪坐下来,又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沾着血的手,再一次抚过刀身,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刀几乎是在他的指尖沾上刀身的那一刻翁鸣起来,它震颤着,像是喜悦到不可自制。 白光一闪,原本插着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名青年。 天蓝色的发丝,身上穿着华丽的军装,此时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捧着关翊常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的伏低了身子。 “主啊……” 关翊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名青年。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他一笑,笑容中尽显温雅。 他单手放在胸前,对着关翊常弯腰行礼。 “我是一期一振,请多指教,主。” ??? 关翊常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指尖上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手一看,果然在指尖发现了一个小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的,但还能看出是最近留下的。 ??? 他刚才难道梦游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关翊常下意识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怎么了主君,一副愣神的样子。”付丧神说道。 “不是,我刚才……” “嗯,是呢,世上说无巧不成书果然有道理。”三日月宗近笑着,“虽然被草割伤了手,但滴落的血却落在了一旁的刀上,福祸相依亦有一理。” 关翊常又看向一旁自称一期一振的青年。 “是的,既然主的血碰巧唤醒了我,我以后便是属于您的刀了。” 他的眼睛含笑,周身都是柔和干净的气息。 “这,难道不管什么刀都可以成为付丧神吗?” “非也。”三日月宗近摇头否认,随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一切,还要讲究‘缘’这个字啊,我跟一期殿都跟您有‘缘’,所以才被您从刀剑中唤出。” 关翊常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头脑放空了一段时间,受伤的事完全不记得。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三日月宗近担心。 “一期一振?” “在。”青年柔声应答。 ……这个也是一样。 微妙的,熟悉感。 关翊常突然感觉到了无力,仿佛有股看不见的洪流将他远远卷走,看不见听不见,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被动的接受。 接着他们找到了日暮戈薇等人。 等到关翊常开口介绍突然出现的一期一振以及缘由之后,这姑娘看起来要疯了。 继国宝之后,居然又出现了皇家御物! 不是,你们付丧神,颜值都这么高的吗,在这鬼怪大多都狰狞着一张脸的时代,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本来就很好看,在这么多衬托之下,简直好看的要让人窒息。 在红着脸跟新的刀剑付丧神打了招呼之后,天蓝色的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了她。 不是夸张,日暮戈薇觉得一期一振简直就是小时候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的瘴气跟别的不好的东西混在了一起,本来是很严重的,现在再感觉起来,好像又消退了不少。”她说道。 不如说就像是退潮一样,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散的干干净净。 “太好了,我还苦恼该怎么办呢,要是任由其蔓延下去的话,附近的村庄都会遭殃的。” 日暮戈薇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都因为退治了敌人而放松着,彼此笑着。 异变突生。 “——噗哧” “诶?” 关翊常错愣的一低头,看见了将自己的胸口刺了个对穿的藤蔓。 他再缓慢的抬头,又看见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而,在这其中,他下意识最关注的是三日月宗近以及一期一振。 他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被从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浇了一身。 视线开始模糊,关翊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不是好的表情吧。 ——[你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我大概看不到了] 关翊常走到客厅,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不是附近,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趾高气昂了,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我, 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林鹊有些勉强的勾起一抹笑。 关翊常面色不改,说:“说什么?不就是在说你想要通过这盘黑色的录像带将诅咒转移给我的事吗?”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 紧接刚落下的话音, 数把闪着寒芒的刀瞬间架在了林鹊的要害处,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中又不自觉的冒出了泪光。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 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 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 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 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 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 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 “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 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 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 那种东西, 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药研藤四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女鬼打来的电话哦。” “有意思。”笑面青江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将电话接起。“你好?” 他的语气轻浮,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刺耳的,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他挂了电话。 “这样之后,这个女鬼就会在七天之后出现吧?她叫什么名字?” “贞子。” 笑面青江低声笑了起来。 “啊,真是期待。” 七天的话…… 关翊常想着,往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去。 本只是想看看日期,却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的刀们却被他吓得不轻。 “怎么主君!!” “是有哪里不对吗?!” “难不成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的,没有什么事,你们冷静一点!” 关翊常赶紧去安抚他们,然后说明原因。 “我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学校了。” 无论是之前穿越到那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都花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很多人都有旷课,但关翊常担心的不是学分之类的问题。 他的人际交往圈实在是小的可怕,除了王小明之外真的就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了。 他很担心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别人会以为自己失踪之类的,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想着至少隔一段时间去学校露个脸。 关翊常这么一想立马就去换了衣服,直接往门口走。 “主君,真的不需要我跟这您出门吗?” “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也许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关翊常觉得这些刀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 刚想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挡在了身前。 “带上我吧,大将,我是短刀,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执着。 不,就算你这么说…… 关翊常叹了口气,绕开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药研藤四郎一急,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关翊常打断。 “嘛,我能不能出门,还要另外算呢。” 在刀们疑惑的视线中,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门把手,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想多了。 虽然会穿越,但毕竟他才刚回来不是?虽然第一次是通过门穿越的,那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门了吧?而且那些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付丧神,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关翊常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非常残酷,仿佛在说: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愚蠢的错觉? 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对视。 其实那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更像是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其中一只眼珠子要掉不掉,肚腹打开,发黑的脏器□□在外。 说是对视,那“人”的眼珠也是浑浊的,看见关翊常开门后,就一瘸一拐的向他这边走来,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露出无法被嘴唇包裹的牙齿。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有意思吗一次两次都玩这一套。 关翊常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刚想起身到客厅看看,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大力按住双肩。 “哇!” “噫!!!” 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身后偷袭的人却是笑嘻嘻的走到一旁。 “怎么样,吓到了吗?” “当然!不要突然就吓人啊!” 关翊常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抱歉抱歉,但是生活里要是没有一些惊吓,不就太无趣了吗嘛。” 鹤丸国永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语气无比熟络。 关翊常平复着因为受惊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鹤丸国永,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在跟压切长谷部打得不可开交么。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 “唔,这个嘛,原因有好多好多呢……” 他用手支着脑袋撑在膝盖上,一脸的无所谓。 “嘛,我毕竟是刀,刀不在自己的主君身边才奇怪吧?” 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脸上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听原因的话,我也是可以说的啦,嗯,先让我想想,大概就是弃暗投明之类的东西?之前拥有我的那个审神者那边的工作待遇很差的啦,所以我……” “可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刀么。” 白衣付丧神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吓到了。 关翊常也被自己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诧异,随后他仔细看着鹤丸国永,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心里那种熟悉感。 是啊,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刀,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理由。 “啊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抬起手捂住眼睛,语气极力保持跟之前那样轻松,声线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等、等等,这样的,有点太犯规了吧,该说不愧是主君吗……” “什么啊,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费心去想借口,全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像是知道关翊常在看着自己,他又别过头去。 “不是,主君,请您现在不要看我,我现在有一点……” 然后他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后,话语再次停顿。 关翊常摸着他纯白的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鹤丸国永顿时无力的将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张开手将关翊常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鹤丸?”关翊常拍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够!”鹤丸国永将他抱的更紧。 “等等,鹤丸,我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无法平复。 “鹤!丸!国!永!”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在门边响起,压切长谷部虽然很想努力的在主君面前保持微笑,但却使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你说说我说了多少次,主君在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想要被他碎掉或者扔去刀解吗!? “是,是,抱歉咯。”鹤丸国永放开手,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要说感觉的话,倒像是魂魄出窍一样。 梦里的景象无比真实, 繁华的大街, 街头滚动着的电子广告,交错闪烁着的红绿灯。 人们来来往往,仔细听的话, 还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只不过那些语句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 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好像伤到了膝盖, 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 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 她的黑色长发凌乱, 像是一把枯草, 仔细看的话,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 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 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主君还要睡吗?当然,如果是要换一种睡法我也是不介意的!”从身体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则显得亢奋。 关翊常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有着淡金发丝的青年。 他白色西装里是黑色的衬衫,黑白对比下多出了几分撩拨心弦的意味,脸上同样带着眼镜,红色的眼镜绳一直绕到脑后,更显得他的颈脖白皙。 这是一名初见之下宛若白菊的男子,此时看向关翊常的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半响,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对了,主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啊啊,遗忘play什么的,还真是让人难挨……”他这样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笑声猛的停止,因为关翊常的指尖正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龟甲贞宗,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关翊常对他一笑。 龟甲贞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翊常现在虽然还是不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但却记起了自己的刀。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主人,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深厚的感情却在内心苏醒,记起了他们的名字,性格,以及喜好。 怎么说呢,这种状况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然后游戏里的剧情你一概不知,却知道所有游戏人物的相关资料。 “你喜欢这个对吧,饱含爱意的疼痛。”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关翊常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伤口是真的浅,仅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流,龟甲贞宗却像是浑身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布满潮红,关翊常的指尖一离开,他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倒在床上,大声的喘息起来。 “龟甲贞宗!明石.国行!谁准许你们跑到主君的房间里去的!”随着房门被猛的推开,一声怒吼随之响起。 原本一脸阴沉的棕发青年在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后瞬间变得无措。 “主、主君,您已经醒了吗,万分抱歉,我……” “嘛,就算是没有醒,被你刚才那一吼怎么也会醒了。”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眼睛半眯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轻笑着。 “翊常大人。”他喊道,然后注意到了青年旁边的付丧神。 大妖眯起眼睛,与刀剑的付丧神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某种联系之后,眼中划过了然。 “这位是……”关翊常似乎还没想好介绍的台词。 “很好的刀,翊常大人。”大天狗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出现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随后再次笑起来。 “哈哈哈,这可是惊讶到我了,不愧是主君,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式神。”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吗。”大天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纹样,“没想到你这样的刀居然会成为付丧神。” “一切都托了主君的福,我现在也只是主君的刀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天狗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语气一如既往。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时代的刀,而平安时代也是阴阳师活跃的时期,大天狗没少跟那些阴阳师打交道,所以他自然也对大天狗的事情有所知晓。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大天狗手执印有“祭”的团扇,眼神冰冷的扫向四周众人。“好了,我的确是跟翊常人人说过,如有危险便召唤我,所以,是这些人类要加害于您吗?” “嚯,还有几只小妖怪和一只半妖。”他的话里不带感情,却显得轻蔑。 “不是,这……”关翊常刚急着上前解释,大天狗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团扇。 “但我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看着四周僵硬住的众人,大天狗回头看向关翊常。 “如果这些人真的心怀不轨的话,无需我,旁边这把上了岁数的刀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哈哈哈,嘛,虽然的确是有些年纪了,但如果要上阵杀敌的话,也自认为是把好刀。” 三日月宗近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如果一旁有茶水的话,他应该已经坐在一旁喝茶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要事先威吓一下,才不会生出异心。” 大天狗一脸平静。 “既然此地没有危险,却又召唤我,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 困难大了去了。 比如你说要威吓的这些人类和妖怪都要被你吓到不会说话了。 “大大大大大……”日暮戈薇最先缓过劲来,她抖着嗓子,看着眼前俊秀的妖怪。 她刚才听到了。 听到眼前的妖怪跟三日月宗近的对话了。 世人皆知,这世间的三大妖怪。 玉藻前,酒吞童子,以及…… ——大天狗。 “大天狗??!”她有些吓傻了。 “声音小点,人类,聒噪。”大天狗微微皱眉。 “大天狗殿,稍微将力量收敛一点如何,毕竟都是脆弱的人类之身,怕是不太好受吧。”三日月宗近笑道。 大天狗闻言又看向关翊常,见对方满脸纠结,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力量压制住。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对不起, 我迟到了!” 两道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顿时将全班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那是两名少年,形象看起来略显狼狈。头发跟衣服凌乱, 像是因为极速奔跑过而呼吸急促, 其中一个头上甚至还挂了一片叶子。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跟自己一样在第一天就迟到,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为对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形象感到惊讶。 老师虽然有些生气,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却也让他们进来了。 两个少年有些羞涩的在讲台上补上了自我介绍。 夏目贵志, 跟四月一日君寻吗。 关翊常眯起眼睛。 都不是一般人呐, 一个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 一个的身上则有魔女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好吧,他没记住。 老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便让他们解散了,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关翊常略带怀念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跟王小明告别后, 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抱起了之前放下的两把刀, 将寄宿于其中的付丧神召唤了出来。 ……恩, 总觉得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变强了。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这么想到,然后又望向眼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 眼眸微弯。 “好久不见了, 髭切, 膝丸。” 能一次性将俩兄弟都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这么想的话,粟田口一家却还只有一期一振跟药研藤四郎。 啊……他还有多久才能找回那群小短裤。 而髭切跟膝丸被召唤出来,看着关翊常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响,是有淡金发丝的付丧神先开了口。 “嗯,久别无恙吗,主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 付丧神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白外套,身上的黑衬衫为他染上了些许禁欲色彩。 而一旁与他长相相似的付丧神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 “……没想到,居然有跟兄长,以及主君相聚的一天。” 关翊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膝丸的话,性子其实跟长谷部一样,是严谨的人,像这种尽心尽力全为主人的刀,在这种情况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嗨呀,长谷部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啦。 ……哦不,他召唤出长谷部的时候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他已经哭过了? 其实关翊常觉得膝丸很可爱,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经常就会被人作弄,比如他哥。 “哈哈哈,你在哭吗,漆丸?” “呜、……我才没有哭!而且兄长,我的名字不是漆丸!” “哎呀?那就是……嗯,什么来着?” 今天阿尼甲也依旧记不住我的名字。 亲哥。 “是膝丸!!” 膝丸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也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了庭院。 “说起来,主君,我在那边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嗯,是呢,有鬼的气息。”髭切微笑着说。 恰巧大天狗扇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看向关翊常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他身边的付丧神而顿住。 “斩鬼刀,跟斩妖刀吗。”他淡淡开口。 “啊,大天狗不是敌人噢,他是我的式神。” 关翊常看着膝丸微变的脸色,赶忙说道。 “是、吗。”膝丸一顿,放下了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 “诶,主君还是阴阳师啊,好厉害。” “……兄长,多少也有点戒备心……”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君,我现在很高兴啊,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髭切的样子则与膝丸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语气轻松。 接着他们就按照关翊常所说的,去找药研藤四郎了解情况。 …… “诶,酒吞童子也是主君的式神吗?” 髭切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非常惊讶。 药研藤四郎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劝你住手,那样做的话局面会失控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大妖怪,虽然是大将的式神,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让你砍一刀的。” 这把刀,跟表里如一的膝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又软又温柔,但其实恶劣的很,切开来黑的透透的。 髭切,源氏的重宝,因为在将罪人行刑的时候连同对方的胡子也一起砍了下来,因而得名。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切。 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就是被渡边纲用他斩下的。 “哈哈哈,不会啦不会啦,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 付丧神的嗓音依旧轻柔,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关翊常,微微眯起。 “我是不会做出让主君困扰的举动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赢得宠爱呢? 这边关翊常正在跟大天狗交谈着。 “酒吞童子呢?” “出去外面的妖街之类的地方了吧,请您放心,我上次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了,想来他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大天狗说道。“另外,我先前出去外面的世界观察了一番,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与您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嗯……你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都变成高中生了。 “我在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了三股妖气,但是地点却不明确,看气息的话,应该也是您的式神,也许是因为这个,将多个世界融合到一切了吧。” 哇,还真玩融合啊,真的好棒棒噢。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关翊常顿时有些心累,他有预感之后会跑断腿。 啊,不想了不想了,抱着自家的刀睡觉不好么,明天还要上学呢:D *** 夜深了,屋子的主人也进入了睡眠,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跟连接着的庭院上空的月光提供些许光亮。 墙上钟表的指针“咔嗒咔嗒”的走着,更显寂静。 而客厅里的电视机却是突然闪了起来,晃动着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最后,显示屏上的画面定格住了。 那是不知名的野外中的一口井。 接着,画面又动了起来,一个人影,从井中缓缓爬出。 一身垂到脚面的白裙,漆黑的长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女性。 她的动作僵硬且缓慢,一点点的朝屏幕靠近。 最后,她的手从显示屏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她的头,她的身躯。 她名为贞子,是夺走了无数人性命的怨灵。 贞子伏在地上,灰白干裂的指甲扣在地板上,刚刚往前爬了一步,却又猛的停住。 即使化为了猛鬼,身为人的意识已经消退了个干净,但是本能告诉她,这屋里有对她不利的东西。 刀,刀锋的冰冷,锋利。 斩过大妖的刀,斩过鬼怪的刀。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 贞子转头,一名浑身呈诡异青蓝色的男孩蹲在了他的身边。 他漆黑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她,张开同样漆黑的嘴巴,又是一声猫叫。 空气似乎变得阴冷起来,从不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扭曲着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四肢不正常的歪曲着。 “咯咯咯咯咯咯……” 她身上同样穿着长裙,却满是脏污,五指成爪无比凶狠的按住了贞子的头。 贞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鬼。 她虽然也是害人无数的怨灵,但害人的方式主要是通过黑色录像带传播ring病毒,然后便是超能力。 可她的超能力对于与自己相同的鬼显然不起作用。 贞子挣扎着,对方却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咯咯咯咯咯咯……”女人口中一直都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 最后两人都突兀的化为了黑雾,两股雾气在空中缠斗了一会儿,渐渐消散在了空中。 客厅里依旧安静,却有几只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 刀们站在暗处,悄无声息。 ——嘘,不要吵到他们的主君。 关翊常本来以为自己交不到朋友的,没想到…… “哈哈哈哈,哎呀我又想到你之前开学时候的样子了,那算什么,头上甚至还有叶子,怎么,你那时是跟四月一日一起组队迟到吗?” 说话的是二科志麻。 “拜托别再提之前的事了。”夏目贵志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有那么好笑么!我也不想的啊!”四月一日君寻一脸气愤。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强大且清澈的灵力,性格应该算是文静。 四月一日君寻,周身有着魔女的气息,要说的话应该是个贤惠的少年。 而二科志麻是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一点也不扭捏,反而带着豪爽。 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与别人却一点距离感的都有,本身自己也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物,因此在同学间的人气也是很高的。爱好二次元,一个人组成了一个社团,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关翊常…… 好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 夏目贵志跟四月一日君寻的话还好说,与自己一样跟那边的世界多少有些牵扯。可二科志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就跟他们玩到一块去了。 不如说这个团体的组成也是有够奇怪的。 “已经放学了吧,留着继续闲聊可以吗,你们还不走?”关翊常收拾着书包。 天呐,他居然还要回去写作业,他家里还没有文系的刀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恩, 形象堪称经典, 一点特色都没有。 而银行里大约有十多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像关翊常这样的客人, 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等到劫匪将钱装好准备离开, 银行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鸣。 也对, 就算银行里的人被枪威胁着不能报警,可要是有人从银行门口经过, 只要稍微往里一看, 就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 进而报警。 劫匪顿时暗骂了一句,想要撤退, 银行门口却已经被警车包围。 一个穿着橙色西装带着帽子, 看起来有些胖胖的警官走上前,拿起喇叭与劫匪交涉。 可他在开口之前看见了人质里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兰和柯南?!” 他这么一喊就坏事了, 劫匪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警官看着的女生跟小孩。 女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 此时穿着常服,紧抿着唇。 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则穿着蓝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红色的蝴蝶结, 带着黑框眼镜, 看上去是个小学生。 劫匪其中的一人顿时把枪对准了女生的头, 另一个则极其粗暴的抓住了男孩子, 将他拎了起来。 人质们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而外面的警官也是知道自己坏了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关翊常却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个小孩,不对劲。 他太平静了,尽管也很紧张,但一般的小孩子遇见这种情况可能都已经哭出来了。 关翊常看得出来,无论是喊叫还是挣扎,他都拼命装成一般的小孩子,以此降低劫匪的警戒心,但又不会让劫匪发怒。 江户川柯南现在的感觉并不好。 讲道理,即使他的智商能有一百八,推理破案不在话下,但对于这种被人用枪盯着脑袋劫持的情况,就是他再能也无能为力。 他内心是焦躁的,因为小兰此时也被挟持着,那就算她的空手道再厉害,也打不过四杆枪 阿笠博士发明的小东西平时很有用,但现在面对冰冷的枪口却显得没什么用处。 手表上的□□看起来还有些用,但要在劫匪的盯梢下瞄准实在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一个,也决定会激怒剩下的,那么要怎么办…… 他拼命的想着对策。 关翊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附近的情况一会儿。 有点糟糕。 银行门外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群众也在变多,媒体记者什么的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啊,这种展开跟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岂不是一样?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走那种十分钟杀一个的套路。 话说他家的刀应该不会开电视吧?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直播的吧?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关翊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是之后由警方将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会被请去警局录笔录什么的,然后还要作为幸存者被媒体广泛关注,搞不好还要上电视上报纸,有心人再一深扒,他家那群刀不就…… “需要多久?”关翊常低声询问。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明明没有说明对象,鹤丸国永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金色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四周,“三秒。”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一片寂静的人质群一下便被劫匪注意到了。 “喂,那边的在交头接耳什么!” 枪口转向他那边,那边的人们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不要闹出人命。”关翊常说。 “保证帅气的为您解决。” “谨遵主命。” “你们到底在……!!” 劫匪的话没能说我,因为他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地。 鹤丸国永的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衣袖翻飞之间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他的手上拿着没有出鞘的本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跟烛台切光忠一起将在场的劫匪放倒了。 人质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鹤丸国永跟烛台切光忠的衣着在他们看来是怪异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腰间带着刀,也没有人认为那会是真货,劫匪也同样,可是他们却连刀都没有出鞘便击倒了拿着枪的劫匪。 “喂喂鹤先生,这下子风头不全都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动作慢了,光仔!” 鹤丸国永说着,又回到了关翊常身边。 他是把懂主人的好刀,自然知道关翊常为什么会下令让他们将劫匪解决掉。 所以他一个用力,将关翊常……抱了起来?!! “诶、等等,鹤丸?!” 这是公主抱?! “好了,在被麻烦缠上之前,赶紧走人咯。” 鹤丸国永说着,抱着他便冲出了银行,然后没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又是几个蹦跳消失在了原地。 烛台切光忠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这只鹤明明机动跟自己一样却总是跑的这么快啊! 啊,好气。 江户川柯南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处于这种状态,银行外的警员在冲进来之后甚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劫匪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他没能看到那名一身纯白的青年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到一阵风,下一刻挟持他的劫匪已经倒地,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联想一下之前那名青年突兀的话。 三秒。 这真的、真的可能吗,那种速度?! 那四名劫匪的站位都不同,距离也不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脑子里下意识就转过了各种学科的定律。 然后他没开得及算出什么结果,便被毛利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少女的身躯有些颤抖,毕竟对着漆黑的枪口,不亚于直面死亡。 江户川柯南顿时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是啊,没事就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一星期前的宇宾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这起事件里没有人员伤亡,嫌犯也被全数逮捕,而媒体关注的,则是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尽管在这起事件警方默认是他们破的案,但却有不少那时的围观群众甚至是当时的人质表示否认。 围观群众说的是,警方是在银行外僵持了一会儿便直接冲进了里面,然后逮捕了嫌犯,救出了人质。 当时的人质则表示,是有几个人质里的青年解救了他们。 但是他所说的那几个青年却找不到,在被救出的人质里也没有。 而他的话语极其夸张,说是其中一名青年几乎是一瞬就将事情解决了。 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小说里的情节吗? 大多数群众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最近,这件事又开始出现在了电视跟报纸上,主角却是那群嫌犯。 “……于之前被逮捕的嫌犯四人,在被看押期间全部离奇死亡,目前已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检测尸体里是否有残留□□……”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着。 “……死状凄惨,并且当日监控出现问题,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下面让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 ……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我也没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截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爬行的声音与血痕一起隐没在了黑暗里。 仔细一看,那空地上正倒着许多树木,叶子枝干落了一地,只留下了树桩。 大天狗轻盈的落在其中的一个树桩上,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转,眼中不带感情的看向前方。 “真是惊讶,留到最后的你也算是顽强了,不容易。”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正不停的往下淌血,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三把剑。 干脆利落。 一瞬间从地上冒出,一把从后方斜刺进背部,从前胸突出,另外的两把…… ——斩断了他的羽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天狗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是吗,阴阳师的阵法…… 轻敌果然是大忌啊,这是第二次在阴阳师这里栽更头了。 视线有些微模糊,大天狗看见人类正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是想要看见自己逐渐死去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翊常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动静的石头,歪了歪头。 他蹲在那块石头前面,伸手戳了戳石头光滑的表面。 “为什么不出来?封印应该已经完全解除了才对呀。” 他金色的眸子像是在透过石头凝视着里面的妖怪。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出来见我吗?把名字告诉我就那么困难吗?” 翊常沉默了一会儿,而眼前的石头还是原封不动,他又站了起来。 “真的不告诉我吗?” 他开始往后退,一边说, 一边往后退去, 就像是在散步一般悠闲。 距离他不远处,是悬崖。 不过一会儿, 翊常便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并且毫不犹豫的继续下一步。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下一脚踩空,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落悬崖, 最后摔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可就在他失去平衡往后倒的前一刻,原本像是一块死物一般的石头却猛的爆裂开来,不少尖锐的碎石因为冲击力向着翊常袭去,却被风碾成了粉末。 耳边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翊常被接住了, 并且被抱在了怀中。 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主动伸手揽住了眼前妖怪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吐气。 “抓到你了。” 大天狗几乎要被怀里的人气笑了。 他抱着翊常飞在空中,很多想要说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却又不知为何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大天狗低声问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想知道。”翊常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 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是不会告诉那些阴阳师什么的, 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多好。” 大天狗觉得对方的发丝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点痒。 不, 不只是脖子,就像是别的什么地方也被蹭到了,痒的厉害。 “就这么信任我吗,”妖怪的表情是一片淡漠,“下面就是悬崖,只要我松手,你就会死。” “说到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解除封印的,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被封印的妖怪一旦出来就会杀了……” “可你不会,对吧?” 大天狗看不到翊常的脸,只能感受脖子边温热的吐息,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你会抱紧我的吧?” 大天狗真的很想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可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跟他说的一样牢牢的抱住了他。 荒唐。 荒唐至极。 自己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跟他说话,难道他对谁都这样吗。 “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 不相信。 明明应该是不能相信的。 怀里的人,甚至是第一次见自己,之前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 他在被封印之前,一切都是围绕着大义进行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是不了解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并且心跳也失去往常了频率。 现在看来,荒唐的应该是他自己的才对。 因为在漫长的,寂寞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人类,即使他有着再强大的羽翼,也再无法飞出去了。 他很高兴。 听见少年的话,他很高兴。 乃至手指都似乎变得僵硬,话语似乎也无法很好的吐出,他只能维持一副冷漠的样子沉默不语。 可翊常却又再次开口。 “我也喜欢你的翅膀,又美丽又强大,一定能飞去任何地方。你是大天狗吧?” “……” “那么,大天狗大人,”翊常轻笑一声,“带我回你的家吧。” 大天狗似乎有点理解了。 理解过往的历史里,无数着迷于人类,最后要么郁郁而终,要么落得凄惨下场的妖怪们。 无论多么强大的妖怪,恐怕都敌不过那柔软的指尖一触。无论多么脆弱的人类,只要入住了妖怪的心,就等于是捏住了对方的心脏。 想要对方笑起来,想要对方开心起来,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任何代价。 将璀璨的宝石献出,将昂贵的绸缎奉上,将自己置于卑微的地位。 愿将包括己身及所有东西献上,祈求不过百年短暂的相伴,与永恒的爱。 …… 大天狗还是听从翊常的话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因为大天狗想到他之前说过,他是养子,并且养父母最近准备把他卖了,那就不能让翊常回去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若是对方不违背自己的大义的话,他或许会答应对方所有的事情。 ——脑子都变得不太清醒。 说是家,其实也不过一处落脚之地,里面甚至没有什么家具。大天狗被封印了好几百年,这屋子里却没有蜘蛛网和尘埃,想必是一些攀附他的小妖怪有过来清理。 大天狗将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在榻榻米上,动作有些僵硬。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不磕着翊常所以才将动作放慢,亦或者是留恋他的温暖。 妖怪的目光在翊常身上单薄破旧的衣服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他布满伤痕的手脚上。 大天狗的眉皱了皱,却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答案已经知晓,便没有要问的必要。 人类很脆弱,想要活下去,若不是什么王孙贵族就必然要付出努力。这人既是养子,而养父母又要将他卖了,想必在家中的地位肯定不高,那么要做比别人多得多的活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去找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大天狗说着,本打算去屋外吩咐小妖怪拿一些被子衣服之类的过来,哪知刚转身就被地上的人拉住了手腕往下一扯。 他猝不及防的被翊常一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顺着往地上倒去,下意识的双手撑地这才没有倒在翊常的身上。 “你……!” “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翊常打断了他的话。 大天狗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妙。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默,我的名字是默,可以了,不要再……” “那么,默。”翊常躺在他身下笑着,“想要奖励吗,我可以给你哦。” “……” 翊常向上伸出手,将眼前的妖怪的头揽向自己,随后吻了上去。 大天狗的眼睛睁大,他似乎想要张口,却让一条软滑的舌溜了进去。 他的手按在地上,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下一刻却猛的抬起按住了翊常的头。 “唔……”翊常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眼角发红。 一等大天狗放开自己,他就开始剧烈的喘气,咽不完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等他喘过气来,便又一把将原本想要起身的大天狗拉了回来,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 “大天狗大人,你腰上的面具压疼我了。”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妖怪的耳边轻声说着。 “不过,就算是拿开了,恐怕也会有更硬的东西顶着我吧?” “……!” 翊常再一次轻笑,咬着大天狗的耳朵。 “又热,又硬的东西。”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虽然介绍了我这边,也说了那么多,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 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 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 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 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 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 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 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 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 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有人手里拿着的钢管,也同样被砍成了两半,无法想象那抹刀锋究竟锋利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精湛的刀法,冰冷的杀气,这是要上过多少次战场,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 “主君的刀,仅此而已。” 在末世里,有时为了生存也会有同类相残的事情发生,可是居然能像这般毫不留情吗! 对此,他们是这么回答的。 “刀,本来就是杀人的武器,现在只是贯彻主君的命令而已。”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惜命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之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付丧神们并没有追,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些人类要更为棘手的存在。 “鹤丸国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刀对着他,沉声询问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你战斗!” 而出乎意料的,一身纯白的付丧神脸上此时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拔刀阻挡。 “哦呀,鹤丸殿,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主君的。” “我没时间……总之快走,你们快点带上他走,不然的话……!” “鹤丸?”一道女声响起,鹤丸国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一脸淡漠的从一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眼前众多的付丧神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居然有这么多……” 她看向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还有这么稀有的刀。”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干涩。 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闻声看向了鹤丸国永。 “所以,鹤丸你刚才是想让那边的审神者离开是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忠于我,奉我为主!!这是什么,你是想认那边的审神者当主人是吗!!” “看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让那边的审神者逃走的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也许是因为粟田口派的短刀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 这把太刀在被作为付丧神从本体之中唤出之后, 也是一副温和的性子。 发丝是天空的颜色,眼睛像是由诱人的蜂蜜凝聚而成, 说话有礼,脸上带着微笑。而对于主君传达来的命令却丝毫不会怠慢,尽力完成以求完美。 配上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军装, 简直就像是传说的王子一般。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 连带着过往的记忆烧毁于灼热的火焰。可除了火,他如今还有一件远比火焰要使得他恐惧的事物。 而现在, 这件事物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温热的触感, 仿佛充盈着整个天地一般的灵力。 ――一期一振要疯了。 手上的白手套被染成红色,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 然而刀身才出鞘了一小截, 就被站在旁边的人按住了手, 连带隐约可见的黑气将刀用力按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 “失态这种事情,对于像您这样的皇家御物来说,一次就够了, 一期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 看着关翊常, 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这位拥有惊人美貌的付丧神, 在不笑的时候, 就有了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挂在天边的清月,再美,也遥不可及。 “稍微,将那东西控制好。”他说。 从关翊常的血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惊人的灵力便开始在四周流转,溅到血液的原本荒芜的土地,几乎是在一瞬间染上了绿色,点缀上粉色的花,并在不断向周围蔓延。 “啊,这、这……”日暮戈薇慌的说不出话,她先是因为恢复了生机的土地而感到吃惊,但却没那个精力去细究,对着被藤蔓贯穿的关翊常手足无措。 她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万一加重了伤势…… 看着垂下头毫无生息的关翊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圈渐渐的就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期一振的神色冰冷,他看着那条藤蔓,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止他。 与一期一振不同,他从关翊常受伤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就只看着关翊常,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像是在压制什么一样,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而一期一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山本来就封印着邪灵,因为他所以才被压制住,却也吸收着诅咒和怨气的力量逐渐挣脱,在他被主唤醒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压制,自然破除了封印。 然后,盯上了主的灵力吧。 他手执本体,没有去砍藤蔓,而是一刀没入了地下,他的眼眸宛如冰冷的琥珀,浑身气势无比骇人。 “想要力量,那就给你。” “可是,这也要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山却开始震颤起来,仿若传来一声悲鸣,山的震颤停止了。贯穿关翊常的藤蔓瞬间枯萎,失去支持力的他倒在了刚刚出现的大妖怀里。 鲜血瞬间将妖怪洁白的狩衣染成了红色。 不久前才消失的大天狗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什么举动都没有,天空却开始积起卷云。 “虽然除了以纸人为媒介之外,像这样的危险情况也能以血液为代价直接召唤我,但是……”大天狗的身边开始积累起风元素。 “没有告诉您,就是因为不希望您受伤,也不想要看见这种状况,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黑色的妖纹。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色羽翼扬起,瞬间刮起了飓风。 强力的飓风席卷着整座山,将树木连根拔起,甚至连猝不及防的日暮戈薇等人都卷向远方。 两名付丧神面对这种可怕的飓风却是面不改色,他们稳如磐石的站在原地。 大天狗看着那两把刀,变成竖瞳的双眸无比锐利,他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点在了眉心。 接着他面带惊愕的消失了。 两名付丧神错愣的看着原本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收回了抬起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半响,他语气恍惚的喃喃着:“啊,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把默强制遣返了……” 然后青年环视四周,对上了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呀,这可真是,也许我还欠你们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意味让付丧神们心中一跳。 “主,您这是……”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注意到他胸前一大片刺眼的红,他顿时慌张起来,“主,您的伤没事吗!” “啊,要说起来的话,不太好。”关翊常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见沉重,反而有些轻松。“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因为出血过多,所以记忆暂时回复了?” 一期一振的心随着他的话顿时沉了下来。 记忆回复是好事,但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等到伤好了,主便会继续将他忘记。 啊,无法忍受。 在黑暗中忍受了那样漫长的时间,如今却还要继续下去吗。 “过来,一期一振。” 恍惚之中,一期一振听见主这么呼唤着他。 他走到关翊常的身边,然后被对方捧住了脸。 “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被你的弟弟们看见了可不行吧,没关系的,所谓的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事情,你看,我们不是都最终像现在这样,重新站在了一起吗?” 主,在安慰他。 那双冰冷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的脸上抚过,声音轻柔。 “还是打不起精神吗?” 您本不该是这样的。 您该是肆意的,任性妄为,被他们用所有东西宠爱起来的。 “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些补偿好了。” 下一刻,一期一振看见关翊常对着自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有着他所熟悉的影子。 “一期一振,让你上天堂吧。” “——?!” 付丧神猛的被青年拉下了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能感受到对方湿滑的舌头,以及随着唾液交换而充盈全身的灵力。 一期一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退开却失去了力气。 跟主接吻让他很舒服,舒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晓主的身份,知道主几乎全身上下都能被称为至宝,只是唇舌交接,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细致的手入了一遍,刀身被粘腻的舔过,引起一阵阵令人难耐的战栗。 等到关翊常舔着唇后退开来,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把太刀。随后,这把太刀的影子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他知道一期一振这是返回了本丸,所以并不担心。 哦豁,好像吻过头了。 嘛,对于一期一振这种纯情的刀来说,刺激还是大了一点吧? 灵力交换过后的关翊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起码不会一眼能看见身后了,但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对上了站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 拥有盛世美貌的付丧神静静的与关翊常对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对方的血。 随后他垂眸,抬起手,将手上的血全都用舌尖舔舐干净,这才眉眼含笑的开口:“主君哟,您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翊常不知为何只觉得嗓子一紧,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三日月宗近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自己怀里。 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主,付丧神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全身,敏感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怎么,你在诱惑我吗?”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关翊常顿时有点炸。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几乎要被吓得心脏停跳, 刚要叫喊出声, 大天狗却只是一脸淡漠的抬了下手指, 凌厉的风刃便瞬间将电锯打飞,紧接着那人也被掀飞出去, 最后连惨叫声也听不见了。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 随后,那双蓝眸眯起, 盯住了关翊常嘴边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大天狗上前一步靠近关翊常,问道。 关翊常还没来得及说话, 突然头疼欲裂, 视野慢慢变黑,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疑问的。 比如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好像跟自己是熟人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之前处于茫然状态就喊出了这个妖怪的名字, 以及那些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关翊常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问。 大天狗看着狼狈的昏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接着将昏迷了的关翊常抱起, 完全没有介意他身上的脏污。 “真浪费。” 他用手抬起青年的脸,伸舌舔去了青年嘴角的血迹。他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 一双眸子不带感情的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拐角的黑暗。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啊。” 大天狗说着扬起了背后的双翼, 只是一扇便带起了强烈的飓风。飓风席卷着狭窄的室内, 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卷起并破坏殆尽。他拍打着翅膀浮在空中, 碎石和残骸都被风阻隔开来, 下一刻脚下的建筑便分崩离析,被大型的漩涡吞没。 他抱着关翊常飞向一片迷雾般的天空,越飞越高。 在一片昏暗的云层中,有两盏灯笼照亮了一方空间,那是一座鸟居。无比突兀的出现,与四周格格不入。深红色的鸟居里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大天狗落在了鸟居前的台阶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雾气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和风的庭院。 “他需要休息,房间在哪里。”他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接走进了与这座和风的庭院相接却毫不相符的现代客厅里。 像是在沙发上睡觉的狐狸式神闻言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这里唯一一间卧室就是。” 他翻了个身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抬眼看向将关翊常安置好后走出的大天狗。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梦里都会有像你这种让人心烦的家伙。” “梦?”大天狗一步步走来,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嚯,到底是谁在做梦呢。” 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目光扫过狐狸式神的爪子。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割伤。 “这可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大天狗面无表情。“要是死了,就哪里都没有了。” 是的,哪里都没有了。 地府里也没有,人世也没有,哪里都不可能会再有。 被“天”所夺去。 *** 关翊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间的景色竟懵了一会儿。 他按住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开个门就能到恐怖游戏一样的地方离去,而一昏迷又会回到家里。 等等,该不会是他原本就是在那个更衣室里面晕倒的,然后那些恐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梦? 唉呀妈呀那这梦也忒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翊常大人,您醒了吗?身体的情况如何?” 关翊常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对上妖怪那张清秀的脸。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哪怕是在遍布美人的百鬼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所以关翊常看着大天狗的脸,原本就懵的脑袋更懵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顶着几个黑体加粗的问号。 “大天狗?” “是。”大天狗应答了一声,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关翊常。“请问您现在的状况如何?有需要吩咐的东西吗?” “不,状况还不错,要特别吩咐的也没有……”关翊常有些犹豫,“那个,你是我之前抽出来的式神?那根黑色的羽毛,是你的?” “是的,那的确是属于我的召唤媒介,而您也喊出了我的真名,自然成功召唤出了我。” “真名?我……”关翊常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喊出了什么,但这会儿却又记不起来了。不仅记不起来,连昨天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冒出来的记忆也只剩个轮廓。 但是,他觉得大天狗,应该也有出现在那段记忆里。 大天狗看着他的模样,眸色加深。 “没有关系的,翊常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记起来。”他握住了关翊常的手,“您就此可以安心了,我会解决所有的事。” “唯有以下几点,请您记住。”他将关翊常的手抵在了自己额头上,“那就是,我是您的式神这件事,我爱着您这件事,以及我的名字。” “默,是我的名字。”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 *** 我的五感恢复了,现在的话,我感觉只要将围在封印我的石头外面的注连绳扯断,这个封印就能破除。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让他帮我把这个注连绳除掉。 哄骗也好,引诱也好,什么都好。 可就算五感恢复了,我依旧不能说话。 看见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看见他的模样了,的确是个年轻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打满补丁的单薄的衣裳,从衣领里隐约还能瞧见身上青紫的淤青。 只是血,就可破除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封印,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也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血红的刺眼而已。 可是,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钝痛。 这已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让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我,对这个人类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因为人类,在妖怪近乎长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掏出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缠,随后又对我笑着说了。 “这样,你能告诉我名字了不?”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 “啊啊,总觉得这样好别扭啊。”他这样说着,“这样吧,我们面对面说话好不好?” “我再给你一个奖励,然后,你就能将名字告诉我了吧?” 然后,他布满伤痕的手指勾在注连绳上,像是勾断脆弱的纸条一样,将注连绳扯断了。 封印破除了。 【传记大天狗三】 关翊常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转身便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没想到是这种人,我看他还挺帅的……” “……话说,你们今天在展子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虽然遮得很严,但是我觉得好帅啊!……” “……啊,我好像也见到了,是Coser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吗?我看见他背后有两条红色的尾巴,尾巴上还有铃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但是那尾巴是真的好逼真啊,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散在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家,天边已经染上了金黄色。 关翊常家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也算得上奢侈了。 他就是那种年幼的时候因为事故父母双亡,然后还失忆,并且拥有一大笔遗产的类型。本来按照这种套路,他应该是发奋图强,然后开创出一份事业之类的,但是他就是非常的没出息。 关翊常就打算利用这笔钱就这么混到老死了,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干。 但是……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被一个遮住全身的人拦住,莫名好像撞鬼一样不能出声不能动,莫名的……好像被人舔了。 关翊常抬起右手看向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湿漉的触感。 更诡异的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却是坐在了原本他想要坐的座位上,而漫展已经快要结束,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明明他进展子的时候展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是在展子里挤了一会儿,最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可现实是他完全没有了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后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断层一样。 ……该不会连那个奇怪的人都只是他的幻想,然后他就这么走神走了一天吧。 关翊常按了按太阳穴,双目无神的望向了后院。那里栽着两颗生长茂盛的树,此时正因为风的吹动而微微摇晃着枝桠。 啊……他家的后院,有这么大来着? !!! 下一秒,关翊常瞪大了眼睛冲向了后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关翊常家的结构,他家的结构是典型的“回”字形,主宅是被围墙围住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看见后院的围墙,而是看到了远处的山!! 夭寿,他家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地势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山?? 直到关翊常看到了他家后院的全景,他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实他刚才是不小心穿过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之类的对吧? 关翊常向左右望了望,发现木制的长廊延伸了好远,还看见了紧挨着长廊一旁的拉门。那是……房间? 什么时候他家变得这么大了,这么多个房间,能住好几十人了。 而且在不远处的那是……鸟居?? 院子上方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关翊常刚回到家时太阳才刚下山而已,就算是作文里面用烂了的“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也没有这么快! 第一百四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大天狗轻盈的落在其中的一个树桩上,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转,眼中不带感情的看向前方。 “真是惊讶,留到最后的你也算是顽强了, 不容易。” 上本纯一郎吐出一口血,结印的手正微微发抖, 他的背后被风刃划出一个大口子, 正不停的往下淌血, 他看向大天狗的眼中满是仇恨, 其中还有一丝恐惧。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阴阳师, 也跟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何况, 他的同僚与老师都已经死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许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 反正结局也是一样的。 上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结印的手像是要放下了, 却一脚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 终于像是崩溃一样跌坐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将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摆好,微风吹过, 他知道那只妖怪就站在自己身前, 下一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上本纯一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步,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 颤抖着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你知道没有用的。” 他听见妖怪这么说着,并往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 异变突起。 地上的断手突然动了,五指成爪状,将大天狗的脚死死的抓住。 “上钩了吧,妖怪。”上本纯一郎面无表情,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巨大反差。“得亏我在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现场又刚好符合条件,不然还真要跟一群蠢货一起死在这里了。” 大天狗在脚被抓住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发现挣脱不开之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不,恐怕你能最后活下来,也是因为利用了你的同伴吧。” 他的语气平静。 “啊,你说,我要是提着大天狗的头回去,会得到多大的奖赏和封赐呢?”上本纯一郎没有理会大天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去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会被怀疑的吧?哎呀不管啦,反正天麒麟就在前面,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让你们一直都小瞧我!!活该!!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声音戛然而止。 上本纯一郎缓缓抬头看向大天狗,眼睛一片死寂。 “啊,你也在小瞧我。” ——唰! “咳……”大天狗的眼睛浮现出震惊。 他用手捂着嘴,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团扇落在地上,被上本纯一郎一把踩断了扇柄。 “这个阵法很厉害吧,我以为我不可能会有用到的一天,毕竟是要用好多好多拥有灵力的人来当材料。” 三把剑。 干脆利落。 一瞬间从地上冒出,一把从后方斜刺进背部,从前胸突出,另外的两把…… ——斩断了他的羽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天狗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是吗,阴阳师的阵法…… 轻敌果然是大忌啊,这是第二次在阴阳师这里栽更头了。 视线有些微模糊,大天狗看见人类正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是想要看见自己逐渐死去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 可惜了。 大天狗猛的抬手,一把抓住了上本纯一郎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 只“咔”的一声脆响,人类的手便软软的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 轻敌乃大忌。 身为大妖怪,就算是受了这样的伤,要死也要好一会儿。 地上的阵法因为施术人的死亡而自动解除,大天狗胸前的伤口没有了阻碍,血液顿时争先恐后的往外流,他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定。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 大天狗站着,身上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衣。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涌上胸口的这些情绪。 这些情绪不会随着血往外流,却全都聚集到心脏里,闷闷的痛,比什么伤口都要让他难受。 阴阳师会占卜,必然知道天麒麟在哪,没有自己的话,翊常就会死。 可是,他现在却连飞回那人的身边都做不到。 他的羽翼已经被斩断了,他已经不能飞了,他已经不能为那人做什么了。 于是,只能站在这里,回想着过去,木讷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吗? 大天狗垂下眼睑,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冰冷。 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见他。 想见他。 想见他。 如果可以的话,摸摸他的头,亲吻他的脸,对他露出笑容。 只是,仅仅只是——想见他。 “真是残忍,把我最喜欢的,你这么漂亮的翅膀,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不及思考,眼睛便被身后之人的手覆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 真好。 大天狗没有考虑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没有考虑对方对自己的伤是什么看法,其他全都没有想。 只是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来了,没有什么要比这更好的事了。 然后,原本被暖意所充斥的胸腔,却因那人的下一句话,冷得可怕。 有多冷。就像是把心脏封在了冰里一样。 “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治好的,所以放心吧。” ……治好? 能怎样治好,要用什么治好? 身后很温暖,那是什么温暖? [天麒麟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 身后温暖着,覆在眼前的手指却越来越冰凉。 “住、手……”大天狗艰难的出声,他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就连出声都很困难。 为什么。 “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会给你治好的。”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跟往日一样轻快,“全部都治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强。” 停下 “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把名字告诉我。” 停下。 “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很高兴。” 强烈的感情在心中交织着,喘不过气。 大天狗感觉到自己的伤在迅速恢复,也能感知到翅膀的存在,甚至连妖力都在不停的提升着,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最后的一句话,轻的仿若耳语。 大天狗猛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 男孩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法阵里出现的妖怪,兴奋的大喊出声。 “哇,超漂亮的翅膀!!喂,师傅,你快看我召唤出了什么!!” “参上,我乃大天狗。那么,阴阳师,是你召唤了我?” 大妖怪一脸淡漠,抓着团扇的指尖正克制不住一般微微颤抖着,他低头,看着法阵之外的小男孩。 [向前走,不停的走,走到线的尽头,来到所有直线的交点之处] 关翊常也是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刀们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他虽然也是想要吓唬一下林鹊,让她不要那么心机,却没想要把这姑娘吓哭啊。 “等、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所有对主君不利的,都是敌人。”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 药研藤四郎手中的短刀稳稳的停在了林鹊的前胸,仿佛下一刻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就算只是意图,也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除去。” 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平静。 “毕竟只是小姑娘,动作就轻一点吧。” “也对呢。” 烛台切光宗与笑面青江这么说着。 关翊常觉得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令他们变成这样更加成迷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把刀放下。”他叹了口气,“这是命令。” 付丧神们听闻,这才缓慢的收起刀。 “说是诅咒,其实是病毒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进入我身体的瞬间就会被我的血消灭掉了,不要担心了。” 关翊常解释道。 “而且,不过是女鬼,我身边可是有一群神明在,难道你们连从一只女鬼手中保护我这种事都做不到吗?” “……不会。” “那不就成了。” 关翊常又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鹊。 “抱歉,你可以走了,这盘录像带,我会看的,所以你安全了,女鬼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又从旁边拿过纸跟笔,画了一个跟上次那个阴阳阵一样的图案,作为又一个的保证给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有事。” …… …… 看着一直僵硬着的林鹊离开,关翊常觉得他可能之后在学校的风评不会再好了。 有些心累的回去翻箱倒柜找出能放映录像带的机器,他带着好奇看起了这卷传闻中无比可怕的录像带。 播放出来的画面很模糊,会时不时出现闪烁,出现的是月夜,对着镜子梳头发的女人,密密麻麻意味不明的字,挣扎的人们,头戴白套站着的人,写着“贞”字的眼睛的近景…… 然后是野外的一口井。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感觉?”关翊常侧头看向笑面青江。 对方摸着下巴,笑着回答:“很强的怨气呢,想来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冤魂吧。” 下一刻,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嚯,这个就是现世里用来通话的,所谓‘电话’吗?那个录像机也很神奇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可对于里羽最后的问话, 他却没有应答, 因为他逃走了。 是的, 大江山的鬼王,逃走了。 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恐怕会成为笑话, 好笑到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 成为笑话的,不是酒吞童子, 而是传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匪夷所思,可事实上,它发生了。 酒吞童子有一段时间都在没去过那间居酒屋, 他自己一个待在大江山里喝酒,整个人却越喝越不自在,平常醇美的佳酿喝进嘴里就跟水一样索然无味。 他很烦躁, 浑身烦躁, 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坐立不安。 一想到里羽那句问话, 他就感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酒吞童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冷静下来,变回那个站在鬼族顶点的王,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去与里羽见面, 情况会变得更糟。 可是不见面, 他自己却会变糟。 翊常。 这个里羽告诉自己的,说是属于他真正姓名的名字。 啊啊啊啊好烦,非常烦,更烦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跟随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妖怪最近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们的鬼王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一张比以往都要阴沉的脸,几乎黑的能滴出水来。 期间有跟以往一样眼瞎的妖怪前来挑衅,酒吞童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直接徒手将那只可怜的妖怪撕成了碎片。 然后有一天,等酒吞童子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离居酒屋最近的森林里。 从山崖上往下望去,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那间居酒屋也不例外。 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骚动,从窗中潜入,本意只是想看一眼里羽在不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他身上的戾气暴涨。 …… 翊常最近很为难,因为酒吞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又是在酒席中突然离开的,老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以至于被厌弃了。 而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旦认为他是真的留不下酒吞童子,便会让他招待别的客人。那可不是陪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他是属于店里的商品,那就要物尽其用。 现在看来…… “客人,请、请您不要……” 他躲避着眼前浑身冒着酒气的男人。 是已经决定了吗。 “客人,您喝醉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翊常不断后退,四周除了眼前的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有人放他进来的吧,看身上的衣着,地位恐怕不低。 “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我喝醉了?我可没喝醉,喝醉了,可、可就不能跟你玩了。”男人的浑浊的双眼闪过贪婪。 “我竟然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漂亮的、的美人。” 最终翊常退无可退,被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抓着他的手,一边下流的笑着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却看见对方无奈的叹气,将头别过一边。 “不要杀人。” ? 下一刻,男子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他惨叫着捂脸退开,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眼前的墙面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大坑,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刚才他岂不是差点就…… “为什么,不让我杀掉。”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背后生寒的杀气。 男人顺着声音来源处回头一看,酒都被吓醒了。 来人的模样跟厉鬼没有什么区别,看着他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这副模样,莫说让小孩止啼,就是一个成年人见了,恐怕也会被吓得哭出来。 “滚。”酒吞童子道。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然后找上了店主。 店主一听就知道要糟,颤抖着来到酒吞童子面前赔罪。 “不错。”鬼王面无表情,“自己滚过来了,还算识趣。” “可惜,”他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晚了!!” 最后酒吞童子将整间店铺都拆了,砸的粉碎, 翊常是被他放在了店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他在店里肆意破坏,踩着废墟回来。 客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跑的都差不多了倒是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恐慌是一定的,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阴阳师过来了吧。 酒吞童子很生气,非常生气,将店拆了让他稍微出了一点气,身上的杀气却依旧没有减少。 不让杀人让他觉得憋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里羽看见自己可怕的模样,然后变得与其他人类一样开始害怕自己。 他虽然一向嚣张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会造成翊常被人这样逼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也显得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可看见那人依自己所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来,酒吞童子心中火气又像是被水缓缓浇灭了。 接着看着对方毫无动摇的神色,心中又像是堵了一口气,难受起来。 他很不习惯这种心绪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鬼王咂舌一声,表情很不自在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发簪。 那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样式非常简单。 说实话,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酒吞童子都不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因为不懂,所以他挑了一支最简单的,学着小妖口中说的,讨人欢心的招数,想要将发簪送给翊常。他不会认为这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对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给你。”鬼王不会说甜言蜜语,望着对方变得有些惊讶的表情,内心竟然有些忐忑。 “……谢谢。”翊常接过那支簪子,微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开口:“可是,酒吞童子大人,您将店砸成了这样,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翊常身上甚至还穿着那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是各种珍贵的发饰。 “啊?”酒吞童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所以?” “您,还没有将我买下来呢。” 酒吞童子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现在一听几乎要气笑了。 没有买下来怎么,原来你是这样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吗?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个店主从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开玩笑了! “听好了,人类。” 酒吞童子一把拉过翊常的手,将他拉近身侧,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毫无保留的,属于‘酒吞童子’这一妖怪的狂气。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过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明石.国行闻言顿时支起了身子,而压切长谷部没有压制声线,其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在厨房和庭院的刀们瞬间聚在了关翊常身边。 关翊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咬牙咽了回去。 “主君!是有哪里痛吗?!”烛台切光宗半蹲在他的旁边,一双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心。 关翊常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比春梦对象是自己的刀还要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发现自己裤子里有些不对劲。 压切长谷部那一句话直接让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那就更尴尬了。 “真的没有事吗?请您不要骗我!” 也许关翊常之后对这种事不会在意,因为这些刀剑付丧神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如今他对于这个还是羞于启齿。 他的双颊逐渐染上了嫣红,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若无其事的去洗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睡觉前穿的是浅色系的裤子,绝对会有痕迹的。 但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关翊常深吸一口气,抓住烛台切光宗的手,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就是,裤子湿了!” 至于一觉醒来裤子为什么会湿,原因显而易见。 在他说完之后,四周鸦雀无声,瞬间寂静下来。 关翊常忽然发现烛台切光宗被他抓着的手有些抖,原本的尴尬羞怯被疑惑取代,却看见一向讲究帅气的付丧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别过了头,显得有些狼狈。 等到关翊常从厕所收拾好自己出来,付丧神们的脸色还是有些奇怪。 龟甲贞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显得无比亢奋。 明石.国行像是瘫在了地上,他有气无力的喃喃道:“……啊,杀伤力还是这么大,感觉要死了……” “主君,那个、咳,您换下来的衣物,请交给我吧。”压切长谷部对关翊常说。 看着这把忠诚到愿意帮你洗胖次的刀,关翊常表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哈哈哈,不然的话,给我也是可以的噢。”三日月宗近道,那双印着新月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以前不都是来找我的吗?” ??? 关翊常觉得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三日月,你这家伙,不是经常要别人帮忙打扮吗?”压切长谷部阴沉着脸。 “哈哈哈,可是他最喜爱的刀是我,那时的近侍也是我呀。”三日月宗近对着他抿唇一笑。 ……所以我之前都是什么人?? “好了好了,先过来吃早餐吧,主君。”烛台切光宗将手中的菜品放到饭桌上,对着关翊常说。毫无疑问,做饭的任务落在了他的身上。 “呀,因为没有电,也只能做饭也只能烧火了呢。”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想起了在本丸的日子,真是久违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 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 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 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 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 “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 也许只是太累了吧, 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 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 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 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 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 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 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啊,”日暮戈薇先是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这才有些赫然的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接着因为对方的容貌再次吃了一惊,随后红了脸。但是她看着三日月的衣着,再看看旁边的关翊常,又有些不确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只是警惕过头了,请见谅。”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然后转头询问,“如何,主君,您的意见?” 什么意见,还能有什么意见,关翊常对这一连串的展开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把人家小姑娘晾在外面也不太好,看她的样子,能问的东西应该很多。 “进来坐着说吧。” …… …… “所以,现在是距离现代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而你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来的人?” “是的,因为我家是神社,我是通过家里的一口古井过来的,你呢。” “转身。” “……哈?” 通过与日暮戈薇的交谈,关翊常得知了现在他所处的时代和地点,同时也知晓这里危机四伏,充满了凶残的妖怪,而这姑娘就是要去找一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就这小身板,带着把弓? 自从小白来到家里,关翊常也诡异的渐渐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有关阴阳师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强大的灵力。 可纵然有强大的灵力,也总归是脆弱的人类,普通妖怪的一击就能要命了。 “不是的,我有伙伴在。”说到这个,日暮戈薇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看向关翊常。“你们呢,如果是不知为何就到这个时代来的话,想要回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口带我来的古井那里,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关翊常答应后,就跟日暮戈薇去找她口中的伙伴了。 这伙伴,可真是各种各样的人啊。 法师,除妖师,狐妖,猫妖。 这些人在听了日暮戈薇的话后,便对他展露了善意的笑容。 “犬夜叉在哪里?”日暮戈薇问道,问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啊,我忘了,为了防止他在人家面前一惊一乍,我让他坐在外面了。” “肯定又要生气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影回来。 雪白的长发,头上是尖尖的犬耳,身上的衣服赤红似火。 “半妖。”看到他的一瞬间,关翊常再次脱口而出。 犬妖的耳朵可灵,哪怕日暮戈薇在路上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他依旧摆出了一副凶悍的样子,露出尖锐的爪子对着关翊常。 “啊?半妖怎么了?” “犬夜叉!!”日暮戈薇一脸尴尬,她小声对关翊常道歉,一边拉着犬夜叉的胳膊。因为刚才是她不好,对犬夜叉用咒让他坐下却又把他忘了,现在也是不想再用了。 “话说回来,”犬夜叉耸了耸鼻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关翊常,“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唰。 白色的发丝飘下些许,犬夜叉的眼睛缩成竖瞳,浑身僵硬。 容貌俊丽的付丧神执刀于身前,眸子里有些微冷意,但随后又与眼眸中的新月一般弯起。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反应过激了,请你将爪子收回去可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的空气,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无奈。 “哈哈哈,因为我跟主君来时曾遭妖怪袭击,所以……” 三日月宗近归刀入鞘,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气氛才有所缓和。 日暮戈薇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坐下,不要那么僵硬。 犬夜叉似乎还处于炸毛状态,死也不肯靠近,坐远了对这边呲牙咧嘴。 “真的是非常抱歉,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保证他是真的没有恶意的。” 日暮戈薇哭丧着脸。 “听你称呼,难道你是受人所聘的剑士吗?”弥勒好奇的问道,话里是满满的疑惑。 也对,这容貌,这着装,这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是为人所聘的剑士之流呢? “那家伙是付丧神!”角落里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喊出声,“他是那把刀的付丧神,危险的很!” “付丧神?!”日暮戈薇等人一脸惊讶。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违和感,原来是付丧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犬夜叉?” “他那把刀上的气息跟他本身一模一样!” 而作为被讨论的对象,三日月宗近依旧是微笑着,仿若平安贵族的气度让人侧目。 关翊常对于众人的对话也没有心思听。 他只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拉着自己,一刻也没有分开。 啊,怎么说……感觉这其中又是有故事的样子。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关翊常走到客厅, 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 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 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 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 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 不是附近,是非常近, 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趾高气昂了, 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 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真麻烦,总之快点,我赶时间。”妇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少女。 “说吧,你不是说你遇到鬼了吗,说啊。” 少女瑟缩了一下,浑身有些颤抖,在妇人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我五天前,跟着同学去了,去了一间有名的鬼屋试胆……然后,然后……” 她一直重复着,却再也说不出下文,接着崩溃的大喊出声:“她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见过她,还有那个小孩子,要来杀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我还不想死……” 她大哭着,妇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过头问关翊常:“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吧,可以开始除鬼了吗?” “……不,说是除鬼,这不是鬼上身的情况,也不能除啊。” “那到底要怎么样?”妇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快没有时间了,你看着办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想了解,赶紧解决!” “我从林鹊那里听过了,你要的报酬是刀对吧,我给你,两把,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将被布裹着的刀往桌子上一扔,吓的关翊常赶紧心疼的接住。 “你……!”刚想怒骂过去,却又想起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些刀对自己的重要性,如果骂过去了也是自己莫名其妙。 关翊常将气忍下去,略带怜悯的看了那名少女一眼。 这也是个苦孩子啊。 他拉过依旧在哭泣的少女的手,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画了个符。 “这样就可以了,你已经安全了。” “哦,可以了是吧。”妇人顿时站起身来,拉起少女就要走。 关翊常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阴阳师,也不相信少女的话,可能她只是不堪少女的哭诉,才带着对方来自己这里。 之所以来他这里,可能是因为听了林鹊的话,觉得他能让少女闭嘴。来到他这里对少女来说是救回了一条命,如果妇人带她去找的是普通的骗子,那她很快便会死了 虽然与妇人对话很气,但好歹她给自己送了两把刀。 望着她拉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关翊常摩挲了一下指尖。 话又说回来,那个少女身上的咒,怨气不是一般的大,留下它的肯定是强大的怨灵,害的人命也不少。 所以说没事不要去鬼屋作死啊,留在家学习不好吗。 ……学习。 学习??噢,他又把学校的事情忘了!! 关翊常顿时连收回的刀都不召唤了,直接放在一边打算回来再慢慢来。 而让他喜极而泣的是,这回他终于能够正常开门了。 药研藤四郎在别的刀羡恨的眼神下回到了本体里,被关翊常带在了身边。 走在上学的路上,关翊常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甚至专门穿上了大学里发下来的从来没有人穿的校服。 可后来,他脸上的微笑便定格在了脸上。 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时间也是正好十五分钟。 不对,他是个大学狗,为什么他原来大学的地址上,会出现一所高中? 为什么身边这些结伴走进校门的少年少女,会跟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 什么?原来他还是没能正确开门吗?? “哟,早上好,干什么,站在校门口发愣呢?要迟到了噢。”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关翊常转头,便看见了王小明。 他似乎是有些疑惑,伸出手在关翊常眼前挥了挥。 “说你呢,还在神游?回魂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关翊常瞪大了眼睛。 “哈,什么意思,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王小明一脸诧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赶紧走啦,今天不是开学么?” ??? 设定越来越多?? 最后关翊常一脸懵逼的跟着王小明坐在了课室里。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坐在高中的课室里,四周都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然后他也莫名其妙变成了高中生,不仅他变成了高中生,连王小明也变成了高中生,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而且,他现在所处的地域很明显不是大陆。 关翊常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摸了摸绑在腿上的短刀,决定静观其变。 接着他确定了。 这次他没有穿越到别的世界里去,而是整个世界都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意思就是,融合。 什么,意思是他从本来能划船不靠浆的大学生,以后就确定要变成苦逼兮兮的高中狗了?!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关翊常走到客厅,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不是附近,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趾高气昂了,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真麻烦,总之快点,我赶时间。”妇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少女。 “说吧,你不是说你遇到鬼了吗,说啊。” 少女瑟缩了一下,浑身有些颤抖,在妇人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我五天前,跟着同学去了,去了一间有名的鬼屋试胆……然后,然后……” 她一直重复着,却再也说不出下文,接着崩溃的大喊出声:“她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见过她,还有那个小孩子,要来杀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关翊常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三日月宗近对他太熟络了。 不如说,这种不对劲他在之前也察觉过。 那就是大天狗。 关翊常不太明白自己召唤的机制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因为契约使得式神臣服于自己,那种自然的态度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表现出来。 而且他自己也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那些在召唤大天狗时在脑子里闪过的走马灯, 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忘记的绝不可能只是年幼车祸之前的生活那么简单的事情。 意识到违和感之后, 日常中的各种东西似乎都能找出漏洞。 父母双亡?即使是那样,家里也没有留下来一张所谓父母的照片。 回想起来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失忆时的样子。在遇见小白之前的生活, 似乎开始在脑海中黯淡起来, 变得越来越虚假,像是双脚踏不到地面一样,丧失了踏实感。 关翊常任由三日月宗近拉着自己的手,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三日月,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呀,这是主君觉得我很亲切的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 “这是好事啊。” 关翊常一愣,刚想要追问,却被人打断。 “啊, 虽然介绍了我这边, 也说了那么多, 但其实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日暮戈薇有些尴尬的说。 实在是她因为看见跟自己来自于同一时代的人太过兴奋, 直接就把人拉过来了。 “我叫关翊常,叫我翊常就好。”关翊常答道 “那这、这位是……”日暮戈薇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有些结巴起来。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让人窒息。 “我是三日月宗近,请多指教。”三日月宗近用宽大的袖子微微掩住下半张脸,对着她优雅的行礼。 “请、请多指教。”日暮戈薇脸颊通红的对他鞠躬。 “嚯~”弥勒看见这一幕,眯起了眼,坏心眼的转头看向犬夜叉,“喂喂,犬夜叉,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犬夜叉依旧跟狗一样蹲在墙角呲牙,满脸烦躁。 弥勒却不答,只是耸了耸肩。 “不过,三日月宗近?”日暮戈薇呢喃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付丧神衣前的纹样,随后忽然瞪大。 “啊!!”她大叫出声,“那个,三日月宗近!!?” “怎么了,戈薇,突然间这么惊讶。”珊瑚问道。 她也跟着打量了一下付丧神,除了再次感叹对方的容貌以外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日暮戈薇涨红了脸,看着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她低头看着付丧神腰间的刀,张了张口,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没有错!这把刀,这个花纹,跟历史书上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能见到国宝啊?! 三日月宗近啊,天下五剑当中最美的一把,如今一见,真的是…… 名不虚传。 “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在这里?”日暮戈薇喃喃道。 嗯?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关翊常有些疑惑。 当然是在博物馆里躺着啊。 如果日暮戈薇知道关翊常的疑问,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这么说。 “哈哈哈,我在这里,当然因为主君在这里。”三日月宗近这么说。“嗯,我或许明白小姑娘你在疑惑什么了,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嘛。” “我是属于主君的刀。” 他眼眸里的新月熠熠生辉,语气平缓。 “你口中的三日月宗近,是我,却也不是我,如果要解释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哈……”日暮戈薇愣愣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再继续追寻下去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她犹豫着停顿了一下,“关于我们过几天要出发的事情。” “本来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口送我来到这里的古井只要走南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但现在,我们可能要绕路走。” “为什么?” “那条路旁边的山里有妖怪的巢穴,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后来就被妖怪袭击了,已经在这条村子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暮戈薇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 “走那条路很危险,有些妖怪飞在天上,对我们很不利。” “飞在天上?那是什么妖怪,鸟妖?”关翊常想起了之前追着自己跑的那只鸟怪,问道。 “不,是天狗。” “……”这可真是有些惊讶。 “而且我最近感觉到那边方向的妖气变浓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日暮戈薇语带歉意。 “抱歉,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回去古井的,结果却……” “没关系,没关系。”关翊常摆手。 “你是巫女?”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 “啊?”日暮戈薇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家是神社没错,但……呃,之前枫姥姥是说过我是巫女……的转世来着。”她的话里有几处含糊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犬夜叉。 “是吗。”三日月宗近带着不变的微笑,“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身体里流着含有纯粹灵力的血的人,可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尤其是……呢。”他的话轻的听不见,随后转头看向关翊常。“那么主君,既然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可好?” 他依旧牵着青年的手。 “不,我……”关翊常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几个小纸人。“也许,我们不用绕路了。” “诶,这是什么?”日暮戈薇一脸惊讶,“这个纸人……难道你是阴阳师?” 这回轮到关翊常惊讶的望向她。 “你知道吗?” “算是,吧。”日暮戈薇顶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 怎么说,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电影看了一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 随后她的眼神又变得热切起来。 毕竟阴阳师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啊,虽然来到了战国时代见到了妖怪,但是阴阳师活跃的时间是平安时代,所以在这里是没有的。 “阴阳师?好像在古籍上看过……”弥勒沉吟。 “其实也是妖怪退除。”关翊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阴阳师吗,主君还真是厉害。”三日月宗近睁开了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凝视着关翊常。“所以现在,主君是要召唤式神吗?” 他的手按在有些震颤的本体身上,笑着问道。 *** 烦躁的将属下小妖奉上的酒杯打翻,出奇的,我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居酒屋。 那间人类开的居酒屋。 有着不错的妖酒。 嘛,也许那个人类幼崽已经死了吧。 我的眼前闪过那双金眸,突然起了兴致,询问起属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间居酒屋居然还在营业,距离上一次去,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而已,远不是我想象中的上百年。 看来那里的酒很吸引我。 我这么想着,再次来到了那间居酒屋里。 店主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在走进雅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庭院里一望,果然空无一人。 啧。 我咂舌,有些莫名奇妙的转身不再看。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里的酒变得糟糕透顶,完全没有了几年前的味道。 店主颤颤巍巍的向我请罪,那副样子,哼,像是怕极了我生气起来将这里拆了。 没有美酒,店主却说店里还有美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都能献上。 店主将那美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我却兴致缺缺。 人类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让她们唱个歌声音都是抖的,没劲的很。 见我没有应答,店主像是觉得抓住了机会,立刻就将人请了上来。 耳边传来推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 有些稀奇于这人的气息没有丝毫颤抖,我懒洋洋的抬起眼。 正对上那双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妖异的金眸。 盛装的人跪在身边,显得非常乖巧,对我扬起了一抹笑。 嚯。 我勾起唇角。 有意思。 【传记???二】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刺耳的电锯声,肺部因为长期的奔跑隐隐作痛。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能理解现况。 明明几小时前他还在舞台剧的后台更衣室,为了找不见了的小白刚想出门,可刚打开门就到了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间精神病院,而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在这栋建筑里面,他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可不是疯子,就是盯着一片雪花的电视沉默着对他视而不见的人。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每走几步路都能看到死不瞑目或者惨不忍睹的尸体,地面墙上都是拖得长长的血痕,室内极其黑暗,配合着一片死寂压迫得人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只适合出现在某些恐怖电影或者恐怖游戏里,反正关翊常是绝不想亲身体验,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方法。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长时间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鼻间都好像萦绕着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而且,关翊常也不得不逃跑,这座精神病院里面,追着人残杀的人也不少,还有吃人,解剖人的,他刚才可是跑的够呛。 即使尝试着交流,对方也完全不理会,逃生成了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关翊常待在黑暗寂静的柜子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非常冷静,冷静到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抗性很高,以前班里曾经组织一起去看恐怖片,其他人都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他全程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关翊常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知道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所以完全不怕来解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是个正常人被冷不丁扔进这种恐怖的精神病院,面对满地血腥,怎么可能不害怕? 后来,这种害怕的情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减退。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中和掉了,以至于关翊常现在看见那些尸体,内心只剩下淡漠。 害怕这种情绪是有对象的,而关翊常现在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相比,不正常。 面对那个拿着电锯的疯子,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剧烈的跑动,而不是因为恐惧。 这还能怎么解释?冷血?情感淡薄? 关翊常深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如何逃跑上。 这些东西在逃出去之后还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什么的,可他如果不逃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待在柜子里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柜门,同时警惕着四周。 这间精神病院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没有灯的,有的地方只有红色的应急灯的光芒或是窗外微弱的月光,按理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不知为何,关翊常在黑暗中却能看的很清楚。 噢,原来他还自带夜视功能,之前一直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从不夜游的好孩子。 不过也多亏他能在夜里看见东西,不然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别说从那个拿电锯的疯子手中逃脱了,光是撞东西就能撞的头破血流。 关翊常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跑向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之前看见那里有楼梯,而他现在所处的楼层很明显不是一楼。 可是当他跑到那里时,却被一道上锁了的铁丝门挡住了去路。 ……沃日。 关翊常在门上锤了一拳。 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因为没有地图,他也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在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角之后,他居然又见到了个活人! ……虽然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活人把他吓得不轻。 关翊常背靠着转角处的墙壁,在转头观察了那个人好几次之后,觉得这个活人应该没有危险。 第145章 番外·摇摇车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这位是……”关翊常似乎还没想好介绍的台词。 “很好的刀, 翊常大人。”大天狗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出现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随后再次笑起来。 “哈哈哈, 这可是惊讶到我了, 不愧是主君,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式神。”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吗。”大天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纹样,“没想到你这样的刀居然会成为付丧神。” “一切都托了主君的福, 我现在也只是主君的刀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天狗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 语气一如既往。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时代的刀,而平安时代也是阴阳师活跃的时期,大天狗没少跟那些阴阳师打交道, 所以他自然也对大天狗的事情有所知晓。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大天狗手执印有“祭”的团扇,眼神冰冷的扫向四周众人。“好了,我的确是跟翊常大人说过,如有危险便召唤我,所以, 是这些人类要加害于您吗?” “嚯, 还有几只小妖怪和一只半妖。”他的话里不带感情, 却显得轻蔑。 “不是, 这……”关翊常刚急着上前解释, 大天狗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团扇。 “但我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看着四周僵硬住的众人, 大天狗回头看向关翊常。 “如果这些人真的心怀不轨的话,无需我,旁边这把上了岁数的刀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哈哈哈,嘛,虽然的确是有些年纪了,但如果要上阵杀敌的话,也自认为是把好刀。” 三日月宗近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如果一旁有茶水的话,他应该已经坐在一旁喝茶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要事先威吓一下,才不会生出异心。” 大天狗一脸平静。 “既然此地没有危险,却又召唤我,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 困难大了去了。 比如你说要威吓的这些人类和妖怪都要被你吓到不会说话了。 “大大大大大……”日暮戈薇最先缓过劲来,她抖着嗓子,看着眼前俊秀的妖怪。 她刚才听到了。 听到眼前的妖怪跟三日月宗近的对话了。 世人皆知,这世间的三大妖怪。 玉藻前,酒吞童子,以及…… ——大天狗。 “大天狗??!”她有些吓傻了。 “声音小点,人类,聒噪。”大天狗微微皱眉。 “大天狗殿,稍微将力量收敛一点如何,毕竟都是脆弱的人类之身,怕是不太好受吧。”三日月宗近笑道。 大天狗闻言又看向关翊常,见对方满脸纠结,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力量压制住。 “这样就可以了吧,翊常大人。” 弥勒等人这才觉得刚才仿佛凝固的空气变得轻松,原本像是被堵住胸口也舒服了许多。 在他们之中,因为日暮戈薇身上有着浓郁的灵力,所以受到的压力才没有那么大。 而弥勒跟珊瑚只是人类,更不用身为妖怪更能感受到大天狗的可怕的云母、七宝,以及身为半妖的犬夜叉。 关翊常只觉得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关系又要搞僵了。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大妖。 *** 终于等到出发的那一天,关翊常只觉得心累无比。 之前好不容易跟日暮戈薇他们解释清楚了,而大天狗却总跟犬夜叉不对头,三日月宗近则是一直‘甚好甚好’的在旁边笑。 其实说大天狗跟犬夜叉不对头也不对,应该是犬夜叉单方面敌视大天狗,大天狗这样的大妖怪,是不屑于犬夜叉为敌的,甚至连不屑这样的感情都不会施舍,直接漠视掉。 说起来有些傲慢,但这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一样。 因为这样,犬夜叉不爽极了,大天狗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纯血的兄长。 啊啊啊,那张臭脸跟杀生丸那家伙一模一样。 这么想着,就连他的脸也是臭着的,几天下来都没有好脸色,搞得日暮戈薇非常无奈。 “好了,在这前面就是天狗的巢穴了,大家小心一点。” 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妖气,表情严肃的对伙伴说道。 “那么之后就请、请您……帮我们一下。” 随后她转头看向大天狗,在对上对方的眸子之后瞬间紧张起来,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既然是翊常大人的命令。”大天狗上前几步,身后的羽翼扬起,周围顿时起了风。 他在聚集四周的风元素,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却猛地一凌,向后一跳躲避过突然袭来的攻击。 大天狗脸色不变,语气冰冷。 “宵小之辈,也只有胆子是大的。” “呀,被您这么说,还真是不敢当。”声音从路边的山上传来,随后走下来一只妖怪。 那是一只鸟妖,身子有两个人那么大,赤红的爪子锐利无比,它口吐人言。 “我是这座山的主人,看您的样子,应该是操纵风的妖怪吧,敢问您的名讳?” “吾乃大天狗。” “大天狗,噢,大天狗。”那只鸟妖摇头晃脑的重复了几遍,然后大笑出声,笑声尖锐难听。 “哈哈哈哈哈哈,这笑话可真好笑,大天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更何况还成为了式神。” “不要因为有个‘狗’字就真的把自己当狗啊哈哈哈哈!!”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大天狗表情淡漠,举起了手中的团扇。 “呀,的确,我是感觉到了您强大的妖力,但是您身后的几个人,我可是惦记很久了,上次让他们跑了我都睡不着觉。”鸟妖侧头理了理翅膀上的毛发,随后又看向大天狗,尖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您真的是大天狗我也不怕,毕竟只是张纸罢了!!!” 大天狗听到这话时才变了脸色,他反射性的就要回头去看关翊常,看到对方以及日暮戈薇等人不知何时被一群妖怪围了起来,地上有不少妖怪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打斗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居然什么都没听见。 他抬起袖子,果然看到有火星正往上舔舐着,却因为他可怕的妖力而减缓了速度。 大天狗知道这媒介很快就要被破坏了,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妖火,是他的不察。 只是这妖火,居然能破坏这媒介,看来不是普通的火。 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山,果然看到了满山的黑气。 这是怨气,是诅咒,这么浓郁的怨气,就算要找人来净化恐怕都不简单。 大天狗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了,他看着眼前的鸟妖,眼中不带感情。 “大将是你,我就放心了。” 他操纵着风瞬间将对方一分为二,本来想再转身看关翊常一眼,却在那之前便被妖异的火焰吞噬殆尽,地上只留下了一些黑色的残骸。 而鸟妖死了,围攻这关翊常那边的妖怪却没有丝毫慌乱,妖怪们很快又推了一个最为强大的妖怪出来。 这些妖怪的眼中都闪着凶光,其中有着对血肉以及灵力毫不掩饰的渴望。 日暮戈薇等人都各自作战着,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保护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看着保护着自己的付丧神,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小白去学几招阴阳术。 想要再次掏出纸人召唤,却不慎将纸人掉到了地上,还来不及捡起,那薄薄的纸片便被风刮走了。 他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妖怪,只能站在原地,渐渐的感到了迷茫。 不知怎么的,关翊常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只是旁观着别人的战斗,这种念头却浮上脑海。 “哦呀,主君,您想的东西可真是危险,还是就此停止为好。”耳边突然响起三日月宗近的声音。 美丽的付丧神挥舞着刀,动作凌厉却仍然显得无比优雅,深蓝发丝上别着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基本一击毙命。 “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哈哈哈,老人家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噢。”三日月宗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微笑着,他从容的砍杀着敌人,猛地一挥将刀上的血甩去,转头凝视着关翊常。 “我不会让您死的,主君,不要再想那种事了。” “这次,如果您死了,我便自行碎刀。” 他印着新月的眸子里盛满月亮的柔光。 “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他想了想,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往周围望了望,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他想了想, 决定让那个奇怪的病背锅。 利落的下床刷牙洗脸, 往周围望了望, 却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觉得自己的接收能力真是好的惊人,对于这些冲击着他长久以来在科学社会生活所构成的世界观的各种,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排斥感。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的, 那根黑色的羽毛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里呢。 关翊常来到后院, 才发现那个大的要命的后院依旧处于黑夜,而庭院里的两颗树的叶子也像是在微微发光,再加上轻柔的月光依旧两三盏灯笼,竟已将整个庭院照亮。 “小白!小白?”关翊常叫了两声, 便看见狐狸模样的式神从树上稳稳的跳了下来, 两三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翊常大人?”狐狸摇着尾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有, 就是看见你不在,来找你。”关翊常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头。 狐狸的嘴咧的更开, 声音也明显欢快起来。“真的?真的在找我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狐狸内心的欢悦, 关翊常也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翊常大人在找我啊, 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关翊常有些懵, 是他昨天对待小白的态度没有很恶劣吧?? 怎么就因为这事傻乐成这样。 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手游里, 小白似乎也总是一副欢脱的样子。关翊常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有小白在的话, 自己大概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我接下来要出门, 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出门!” “是吗,那过来吧,我抱你出去。”关翊常一脸自然的对着狐狸伸手。 没有嫌弃抱着他也许会惹来的麻烦,没有想到带着他出门也许会带来的不便。 而小白听见他的话,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却似乎消退了不少。 “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多一点……”他喃喃着。 关翊常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白似乎是一愣,然后雀跃着扑倒了自己怀里。狐狸的毛发很软,抱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小暖炉一样。 他抱着小白,就这么出了门。 关翊常今天有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参加别人组织的舞台剧然后再上面露个脸。 没有台词的那种。 拜托他的是那个一直让他跟车去漫展的汉子,拜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颜值。 上文提到,关翊常是个脸很好,但脸很黑的人,并且这两个脸指代的意义不同。 因为没有台词,所以关翊常也答应了,反正只是露个脸,如果是有一大把的台词还要排练来排练去,那他反而不干。 舞台剧刚巧是关于阴阳师的,而关翊常表演的是主角的师傅,一个年纪轻轻却已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青年,主角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位师傅面前击杀一只突入闯入的小鬼,而他只需要全程面无表情沉默一分钟就好。 怀里浑身雪白头顶面具,胸前还挂着铃铛的小白自然非常显眼,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同学,这个是你的狗吗?” 来人好奇的问着,眼里有着羡慕,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小白安安静静的待在关翊常的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关翊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那人的手,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轻笑出声:“这可不是狗,这是我的式神啊。” 拒绝了原本兴致冲冲要来帮自己化妆的妹子,关翊常直接走去换衣服。 走进换衣间,一将门锁上,小白便轻巧的落了地,围着他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打转。 “阴阳师的衣服才不是这样的!”他那双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极了。“翊常大人,我以后一定向您献上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就你那小爪子能干什么。”关翊常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说着,“你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在更衣室里自言自语,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回过头,发现小白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关翊常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狐狸软糯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关翊常愣了愣,随后他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走向舞台剧演员准备的后台。 “嗯,小白这么可爱,我也喜欢你。”他带着笑意答道。 狐狸模样的式神似乎是有些憋屈。 …… …… “师傅,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徒弟日夜钻研阴阳术,终于有所进展……” 主角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做着动作。 关翊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听着他尴尬的捧读,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什么?!这里居然混入了鬼怪,师傅且慢,这种小鬼不必劳烦您动手,就凭借这个机会,让您看一看徒弟的努力成果……” 然后,他忘词了。 是的,这个演技浮夸捧读尴尬的主角,他忘词了。 对着代表小鬼的纸板摆出了姿势,然后忘词了。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不过关翊常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段台词,也就是阴阳术的咒语,是真的难背,而且羞耻。他一度觉得负责台本的人一定在这上面放飞了自我,以至于扮演主角的演员在上台的前一刻都在痛苦的念着,没想到还是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来看这个舞台剧的观众倒是挺多的,此时倒是已经有些注意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关翊常已经能看见后台里的人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怎么,即使是面对这种小鬼,你都不敢出手吗?”面无表情面容俊逸的青年突然出声,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扫了饰演主角的演员一眼。 那演员也是个机灵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这关翊常的话,接了上去。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没用。” 哦豁,这回不捧读了。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发展到师傅教徒弟做人,亲力亲为将小鬼打败。 这是要他去念那个又臭又长漏洞百出的阴阳术咒语?不,那种东西简直漏洞百出,一点力量都没有。 关翊常只觉得自己恍惚间脑袋一片空白,对着那个代表小鬼的纸板,手指自然的在虚空中划起了五芒星。 边划,口中开始念咒。 带着韵律,以及千年前,属于人与百鬼的那个年代,来自平安京的风韵。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 之后舞台剧怎么样关翊常不知道,他在像是鬼上身一样念完了咒语,就又恍惚的回到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虽然他家里最近是连通异次元空间一般多出来一个庭院,也有狐狸模样的式神出现,甚至还召唤式神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就自动下载了一个阴阳术技能包吧? 关翊常揉揉眉心,望四周一看,发现小白不见了。 该不会是把他留在后台了? 他这么想着,一把推开了更衣间的门走出去,想去寻找小白,但在看清门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后瞳孔猛的紧缩。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破旧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有的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残肢,一地的残肢。像是被拖拽过一样,内脏和碎肉散落一地,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正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生锈的铁架床摆在一边,床上是脏兮兮的白色枕头和正在往下滴血的床单。 关翊常像是回过神一般猛的回头,对上了门内的一片黑暗。 *** 那是个人类。 听着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少年。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害怕周围的注连绳,不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旁边,说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可即使我不感兴趣,迫于这个现状,我还是要听。 他说他自己,说他的生活,说他的养父母。 他说,他大概很快就要被他的养父母卖掉了。 后来,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卖掉,是卖去哪里。 我看不见他,自然也瞧不见他的模样。我只能感受他手的温度,听见他轻柔的嗓音。 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而他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妖怪先生,我之后,大概没法像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你了。”我听见他这么说。“可惜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要我的名字是打算做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要是掌握了一个妖怪的名字,就能驱使对方吧。 我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询问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这样子问我。 “妖怪先生,你想要自由吗?” 想,怎么不想。被囚于这个封印之中已不知多少岁月,可却始终不得解决之法。 他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想要帮我解除这个封印吗? 可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寿命不过百年,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而言,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只一刹,又归于黑暗。 所以,即使是知晓了名字,也没有用处。 他在问过我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我便感受了浸入全身的温暖,力量在以超然的速度恢复,虽不能解除封印,但我却能够看见东西了。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传记???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防盗,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我不用跟你打。”狼妖嗤笑道。 它在这一路上一直试图将三日月宗近引开, 可对方却像是岩石一样牢牢的护住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它只能通过攻击付丧神身后的人来让三日月宗近一点一点的离开原本的位置, 然后被引到这里。 “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狼妖的声线提高。 付丧神, 虽说也能被归类为妖怪, 亦能被称作神明。 日本八百万诸神,有不少就是付丧神。人类供奉起一件物品, 有所祈求, 天长日久, 神明自然就会从中诞生。 付丧神的神格即使低下, 也依旧是神, 既然是神, 就必定无法承受污秽之物。 比如怨气,比如诅咒。 这座山,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 黑气便开始蔓延,原因不明, 所以也就没有对策, 一些巫女法师曾试图前来净化,却都死在了这里。 这对妖怪来说却是十足的福地,哪怕会丧失神志, 但力量却会迅速提升。 而三日月宗近脚下, 便是黑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 就像是盛水的碗底, 这里的黑气粘腻而且沉重,这个付丧神过一会儿便会丧失形体,最后连作为本体的那把刀也被腐蚀掉,变成凶恶的妖刀。 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类也没救了,等他被黑气侵蚀得失去意识,就把他吃了! 狼妖紧紧的盯着三日月宗近,等着对方倒下的那一刻。 三日月宗近环视四周一眼,面上了然。 “嗯,这里的诅咒很重呢,还有怨气,说是大凶之地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啊,虽然是上了年纪,也远没有到腐朽的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腐朽掉呀。” 他的语气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着笑。 “哈哈哈,毕竟还有主君要保护呢。” 狼妖注意到了不对。 这时间也太长了。 且不说这付丧神,就连他身后的人类也没有一点事,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狼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原本就是竖瞳的眼睛缩的跟针一样细。 不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黑气,在被眼前的付丧神吸收。 而付丧神的美丽却丝毫不减,身上是清冷的气息。 狼妖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手抬起,套着黑色笼手的指尖,正翻腾着黑气。 它看见付丧神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些许苦恼,像是苦恼于那些黑气怎么就跑出来了。 然后,愣愣的对上了三日月宗近的眸子,对上了藏在月亮后面一闪而过的红光。 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刀剑对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无声说道。 [对主君可要保密,哈哈哈]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本体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狼妖一分为二。 三日月宗近利落的收刀入鞘,对着关翊常伸出手。 “来,主君,这边已经安全了。”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套着黑色的笼手,跟它的主人一样,美得几乎能称得上是艺术品。 关翊常完全没有察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三日月宗近跟狼妖对持着,中间停顿了一下,接着狼妖就死了,在狼妖的尸体落地之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拉着他的手,去寻找日暮戈薇等人。 关翊常看了四周一眼,有些疑惑。 “我怎么觉得,这附近有些黑?” “哈哈哈,可能因为是在山里吧。”三日月宗近答道。 而关翊常却是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嗯?有什么?” 关翊常也不答,只是松开了三日月宗近的手,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感受着什么,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日月宗近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一会儿,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空地。 那中间插着一把刀,以那把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空旷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明明是在山里,却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到。 关翊常觉得有人在呼唤自己。 悲伤却热切,尽管如此仍然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线在呼唤着他。 他慢慢的走到那把刀的前面,手指拂过伤痕累累的刃面。 “你在,叫我吗?”他喃喃着问道。 刀没有反应,就像是最普通的死物一样。 关翊常跪坐下来,又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沾着血的手,再一次抚过刀身,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刀几乎是在他的指尖沾上刀身的那一刻翁鸣起来,它震颤着,像是喜悦到不可自制。 白光一闪,原本插着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名青年。 天蓝色的发丝,身上穿着华丽的军装,此时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捧着关翊常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的伏低了身子。 “主啊……” 关翊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名青年。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他一笑,笑容中尽显温雅。 他单手放在胸前,对着关翊常弯腰行礼。 “我是一期一振,请多指教,主。” ??? 关翊常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指尖上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手一看,果然在指尖发现了一个小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的,但还能看出是最近留下的。 ??? 他刚才难道梦游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关翊常下意识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怎么了主君,一副愣神的样子。”付丧神说道。 “不是,我刚才……” “嗯,是呢,世上说无巧不成书果然有道理。”三日月宗近笑着,“虽然被草割伤了手,但滴落的血却落在了一旁的刀上,福祸相依亦有一理。” 关翊常又看向一旁自称一期一振的青年。 “是的,既然主的血碰巧唤醒了我,我以后便是属于您的刀了。” 他的眼睛含笑,周身都是柔和干净的气息。 “这,难道不管什么刀都可以成为付丧神吗?” “非也。”三日月宗近摇头否认,随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一切,还要讲究‘缘’这个字啊,我跟一期殿都跟您有‘缘’,所以才被您从刀剑中唤出。” 关翊常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头脑放空了一段时间,受伤的事完全不记得。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三日月宗近担心。 “一期一振?” “在。”青年柔声应答。 ……这个也是一样。 微妙的,熟悉感。 关翊常突然感觉到了无力,仿佛有股看不见的洪流将他远远卷走,看不见听不见,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被动的接受。 接着他们找到了日暮戈薇等人。 等到关翊常开口介绍突然出现的一期一振以及缘由之后,这姑娘看起来要疯了。 继国宝之后,居然又出现了皇家御物! 不是,你们付丧神,颜值都这么高的吗,在这鬼怪大多都狰狞着一张脸的时代,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本来就很好看,在这么多衬托之下,简直好看的要让人窒息。 在红着脸跟新的刀剑付丧神打了招呼之后,天蓝色的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了她。 不是夸张,日暮戈薇觉得一期一振简直就是小时候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的瘴气跟别的不好的东西混在了一起,本来是很严重的,现在再感觉起来,好像又消退了不少。”她说道。 不如说就像是退潮一样,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散的干干净净。 “太好了,我还苦恼该怎么办呢,要是任由其蔓延下去的话,附近的村庄都会遭殃的。” 日暮戈薇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都因为退治了敌人而放松着,彼此笑着。 异变突生。 “——噗哧” “诶?” 关翊常错愣的一低头,看见了将自己的胸口刺了个对穿的藤蔓。 他再缓慢的抬头,又看见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而,在这其中,他下意识最关注的是三日月宗近以及一期一振。 他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被从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浇了一身。 视线开始模糊,关翊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不是好的表情吧。 ——[你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我大概看不到了] 胁差跟短刀的机动跟侦查是所有刀种里最高的,这项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药研藤四郎跟笑面青江,关翊常再三要求,也只被允许站在门前观望,同时压切长谷部护在他的身前警戒这四周。 这个世界是残破的,此时时间正值黄昏,这种破败感就越加强烈。 天边的残阳似血,就他能看到的景象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废墟。 周边的建筑物都是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碎石瓦砾,这也显得他所在的房子有多么整洁显眼。 地面上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鸟类的叫声也消失了,有的只是风呼啸而过卷起尘埃的声音。 与他之前看见丧尸时产生的预测一样,这个世界,是末世。 他以前听过生化危机,却不了解,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末世,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很快,笑面青江跟药研藤四郎就回来了。 “嗯,这个世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呢,”笑面青江说着,“一片废墟不说,到处都是那种怪物,也没有看到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你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精湛的刀法,冰冷的杀气, 这是要上过多少次战场,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 “主君的刀,仅此而已。” 在末世里,有时为了生存也会有同类相残的事情发生, 可是居然能像这般毫不留情吗! 对此, 他们是这么回答的。 “刀, 本来就是杀人的武器, 现在只是贯彻主君的命令而已。” 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惜命的, 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之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付丧神们并没有追,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些人类要更为棘手的存在。 “鹤丸国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刀对着他, 沉声询问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你战斗!” 而出乎意料的, 一身纯白的付丧神脸上此时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关翊常,却被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拔刀阻挡。 “哦呀, 鹤丸殿,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主君的。” “我没时间……总之快走,你们快点带上他走, 不然的话……!” “鹤丸?”一道女声响起, 鹤丸国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 一脸淡漠的从一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眼前众多的付丧神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居然有这么多……” 她看向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 “还有这么稀有的刀。”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干涩。 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闻声看向了鹤丸国永。 “所以,鹤丸你刚才是想让那边的审神者离开是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忠于我,奉我为主!!这是什么,你是想认那边的审神者当主人是吗!!” “看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让那边的审神者逃走的吧。”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然后又缓缓平静下来。 少女缓步上前,像是没有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刀锋,对着关翊常扬起一个微笑,屈膝行了一礼。 “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高木玲,请多多指教,然后……” 然后不等关翊常做出反应,她又吐出了下一句话。 “请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鹤丸国永突然悲鸣起来,他死死的按着脖子上的金链,挣扎着,“等、等等……审、神者大人,他不、是……” “什么不是,碰巧出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在我施术之后,不是要跟我抢功还能是什么。”高木玲这么说着,手中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到天麒麟,回去向政府讨赏的人,只能是我!!” 除鹤丸国永以外的刀剑付丧神在听见她的话后瞳孔猛的一缩。 说着,高木玲的手猛的用力。 “我也不想的啊,鹤丸,我那么喜欢你,可是只能这样了。” 随着她的动作,鹤丸国永原本捂着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下,金色的眸子中闪过许多东西,缓缓闭上了。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噢,主君,这次的敌人有点多啊。”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勾起了笑容,拔刀。 “可是,你能为我带来胜利的吧。”高木玲的笑容柔和。 “当然,我可是很强的。”鹤丸国永回答着,眸子扫过眼前一众付丧神,最后停留在了关翊常身上。“你就是大将对吧。” 他将刀尖对准了关翊常的方向。 “你……”压切长谷部皱眉,却因为对方突然的袭击吃了一惊。 好快! 刀刃抵挡着刀刃,他迫于对方的力量不得已后退了一步。 看着鹤丸国永周身若隐若现的黑气,他瞪大了眼睛。 这该不会是……!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淡去些许,显然也看到了那些黑气。 “三日月殿,那是……”一期一振迟疑着问道。 “嗯,真是毫不掩饰呢,看这个样子,究竟是积累了多少呢。” 压切长谷部面对鹤丸国永的进攻连连败退,咬牙抵挡,眼中有个瞬间闪过红光。 ……不行!主君在看着! 高木玲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鹤丸国永很强,但对方的人数比这边多了不少,看着压切长谷部被鹤丸国永攻击,为什么不上前协助? 刀们都沉默着站在一边,他们在想什么呢,噢,也许是怜悯吧。 关翊常站在三日月宗近身后,长久的凝视着鹤丸国永,似乎又进入了之前在战国时代的那种状态。那时,他听见了一期一振的呼唤,将这把太刀唤醒。 他看着鹤丸国永挥刀的身影和上下翻飞的衣袖,的确,像是一只灵动的白鹤。 但如今,他眼中的白鹤在啼血。 “退下,长谷部。”关翊常开口。 “主君……!”压切长谷部侧身躲过鹤丸国永的攻击,正想要说些什么,转头看见他的状态之后,却也同其他的刀剑一般沉默的站到了一旁。 “呀?”鹤丸国永看着关翊常主动走出来似乎有些意外。“主动投降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这么说着,手中的刀却没有放下。 “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噢,以你人类的身体,只是一刀就会死。” 关翊常的眼神放空,听见鹤丸国永这么说,他道:“不,你无法伤我。” 鹤丸国永明显一顿,随后笑容加深。 “这个自信的地方,很明显不对啊,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不会砍你?” 他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刀。 “真是遗憾,那就再见吧。” 他猛的向关翊常挥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一旁的高木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诶?” 明显跟她一样疑惑的是鹤丸国永本人,他看着定格在关翊常身前的刀,笑容有些僵硬。 “诶?等等,还能这么玩?这可吓到我了……” 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将刀往下压,刀身都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结界?防护罩?” “什么都没有哦。” 关翊常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 “这个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鹤丸国永又试着挥了几次刀,却始终不能伤到关翊常。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对吧。”关翊常道。 鹤丸国永被这个奇怪的现状搞得完全没有办法,听了他的话顿时一惊,立马就打算往后退去。原本他认为最坏的下场也就是碎刀,却因为关翊常下一刻的举动懵住了。 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刀。 锋利的刀刃顿时划破了脆弱的皮肤,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却奇异的融入了刀身中。 鹤丸国永的动作猛的停住,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 他看向关翊常的表情突然僵硬起来,声音无比干涩。 “……主、君。” 黑气爆发式的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冲天而起。 龟甲贞宗那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有多么一言难尽,他是知道的。 要是被他看见了,肯定会拿出一些破廉耻的道具,然后满怀期待的让自己在他身上使用吧。 毕竟是了不得的抖M,除此之外,主控程度与长谷部不相上下。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关翊常走到客厅,发现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不是很好。 “抱歉,是吵到您了吗?”他十分自责的说。 关翊常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放弃问他了,转而看向药研藤四郎。 “嗯,又有人找上门了,看样子,跟之前的人好像是一样的来意。”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跟之前一样,我们没有放她进门,然后就在门口大吵。” 又有人来找他?还貌似跟林鹊一个来意? “怎么样,主君?需要赶走她吗?” “不,等等。” 关翊常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为何,每次在经历那种记忆断片一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都会敏锐许多。 比如现在,他就感觉到有自己的刀在附近。 而且是两把。 不,不是附近,是非常近,要说的话…… 就在门口。 又是带着刀又是来找自己。 ……不会又是找他除鬼的吧。 然而很不幸,对方的来意正是这个,似乎谁从林鹊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跟少女,关翊常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趾高气昂了,让他极其不爽。 要不是在开门之前再三吩咐刀剑付丧神们不能因为冲动拔刀,这会儿她们已经被付丧神们用刀顶着脖子了。 可即使是吩咐了,站在他身后的付丧神们身边的气压也在变得一低再低,都快要不能忍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帮你除鬼?” 你当鬼是什么啊说除就除,你说除他就除,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对,既然是阴阳师的话,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吧。” 妇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的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关翊常看了少女一会儿,发现少女的身体表面浮现着灰色的什么东西。 ……这是,咒? “不好意思,在除鬼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毕竟不同的鬼也是有不同的除法不是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人们来来往往,仔细听的话, 还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只不过那些语句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 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街上。 忽然, 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背上背着红色的小书包, 怀里抱着一只漆黑的猫, 正大声的哭着。 他的旁边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 车轮子甚至还在转动着。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却好像伤到了膝盖, 试了几次都踉跄着又摔了回去。她慌忙去安抚男孩, 然后向一旁不停咒骂着的货车司机道歉。 货车司机又骂了几句, 这才一脸愤愤的打转方向盘驾车离开。 女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她的黑色长发凌乱,像是一把枯草, 仔细看的话, 她长的其实很漂亮,只是那阴郁的神色破坏了一切,让人不想靠近。 关翊常是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人。他压根就不想去发展什么人际关系,如果不是为了搭车去漫展, 他连王小明都不会结识。 这种冷漠非常奇怪。 如果他看到街上有人摔倒或是寻求帮助,他的内心是有伸出援手的冲动的, 但是很快这种冲动便会退去, 促使他冷眼旁观。 对, 就跟之前去到那个恐怖的精神病院,看见一地血腥的残肢时一样。 可为了融入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活,若是有人指定他帮忙,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此时,关翊常看着狼狈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女人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狂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又看见有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点地,痛苦万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或又是其他的原因,关翊常走近了女人。 “你没事吧?”他对女人伸出来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的,半响,才开口:“……没事。” 她犹豫着搭着关翊常的手,咬牙站了起来,关翊常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借力,是硬生生自己站起来的。 “谢、谢谢。”她的表情僵硬,声音压的很低,关翊常却从中看出了惶恐跟小心翼翼。 女人又慌忙抱起了旁边的小男孩轻声安抚,从她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谢谢您,真、真的没有事……”女人的嘴巴张合了几次,才犹豫着低声询问:“请、请问您……” 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突兀的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却又慢慢缓和下来。 小男孩渐渐的不哭了,他一边打嗝一边小声的询问了母亲什么。 女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也变得轻柔:“啊,对,是神明大人哦。” “一定,是神明大人,所以才会来帮助我们。” “啊啊啊,真好,神明大人……” 关翊常这边也没能听清女人到底问了什么,因为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自己之前被藤蔓贯穿的景象。 关翊常下意识的一把摸上胸口,并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受伤之后的记忆也一并浮现。 回忆着那性格大变的自己,关翊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时其实恢复过记忆。不止如此,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如今也像是隐约摸到了一点轮廓,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 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之前居然吻过一期一振跟三日月宗近之后心中居然十分坦然。 还有他最后召唤出来的五把刀…… 感觉到刚才抬手时像是碰到了什么的关翊常面色如常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分别睡在自己两侧的男人。 紫色的碎发,刘海的左侧用红色的架子别起,黑色夹克里的白衬衫凌乱,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显得莫名色气。 他明显在关翊常抬手的时候就醒了,此时用手支着头,黄绿色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关翊常。 “怎么,主君,已经要起来了吗,现在还早呢,再睡会儿吧。”他语气懒洋洋的,腔调拉长。 “主君还要睡吗?当然,如果是要换一种睡法我也是不介意的!”从身体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则显得亢奋。 关翊常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名有着淡金发丝的青年。 他白色西装里是黑色的衬衫,黑白对比下多出了几分撩拨心弦的意味,脸上同样带着眼镜,红色的眼镜绳一直绕到脑后,更显得他的颈脖白皙。 这是一名初见之下宛若白菊的男子,此时看向关翊常的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半响,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对了,主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啊啊,遗忘play什么的,还真是让人难挨……”他这样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笑声猛的停止,因为关翊常的指尖正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龟甲贞宗,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关翊常对他一笑。 龟甲贞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翊常现在虽然还是不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但却记起了自己的刀。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主人,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深厚的感情却在内心苏醒,记起了他们的名字,性格,以及喜好。 怎么说呢,这种状况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然后游戏里的剧情你一概不知,却知道所有游戏人物的相关资料。 “你喜欢这个对吧,饱含爱意的疼痛。”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关翊常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伤口是真的浅,仅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流,龟甲贞宗却像是浑身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布满潮红,关翊常的指尖一离开,他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倒在床上,大声的喘息起来。 “龟甲贞宗!明石.国行!谁准许你们跑到主君的房间里去的!”随着房门被猛的推开,一声怒吼随之响起。 原本一脸阴沉的棕发青年在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后瞬间变得无措。 “主、主君,您已经醒了吗,万分抱歉,我……” “嘛,就算是没有醒,被你刚才那一吼怎么也会醒了。”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眼睛半眯的拉起了关翊常的手,轻笑着。 身后的付丧神们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怪物,顿时警惕了起来。 “主君,那个是……”压切长谷部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主君有害。“需要我前去退治吗?” “不,等等。”关翊常用手扶额。 他这次开门非常谨慎,没有推门就走,所以也没有发生第一次穿越去精神病院那样的状况,起码他现在还待在家里。 …… ……不会吧。 关翊常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窗,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窗外如血一般的残阳。 而之前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 “哦哦,这次是我们陪伴您一起吗?”小白摇了摇尾巴,“因为您还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世界线会产生变动,没想到我能陪着您一起。” 是啊,不仅是你们陪我一起,这整栋房子都陪着我一起到别的世界来了。 服了,无fuck可说。 “连同整栋房子一起吗,这可真是厉害。”笑面青江一脸感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又一道声音响起,龟甲贞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衣着整洁,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亢奋的样子。 “呀,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突然就发现光线变了。”明石.国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与龟甲贞宗不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都没完全塞进裤子里而是露了一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这种更适合睡觉,但好像时机不对,啊啊,要干活了吗?” 三日月宗近灵力恢复,以付丧神的身份再次降世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人。 “哦呀,这可真是热闹啊,”他印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望向窗外,“看来我出场的时机刚刚好?哈哈哈。”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关翊常脚边的狐狸,略微停顿后,对上了关翊常。 “贵安,主君。” 他的身边是与他同时出现的一期一振,在察觉到关翊常的视线后,宛如又回想起了什么,那张俊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 “贵安,主君。” “一期哥!”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的喊道。 一期一振闻声看向自己的弟弟,脸色柔和下来。 “好久不见了,药研,现在这是……?” 然后两把太刀就被其他付丧神告知了如今的情况。 “哈哈哈,是这样吗,又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主君。” 容貌昳丽的青年笑了起来,抬起衣袖轻掩住唇角,流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之中,又像是下一刻便要洒落下来。 “看样子,是在苦恼着呢。” “……嗯。” 关翊常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在他穿越时是什么样子的,搞不好他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就不是失踪的问题了,觉得会变得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出去了不在房子里,关翊常也不敢想他们看见一片空地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不,应该不要紧吧,毕竟都是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应该还是理智的…… 虽然用小纸人可以召唤他们,但关翊常却不想用,因为总觉得要是将他们召唤过来事情会变得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方法赶紧回去。 ……话说回来,他之前都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前两回都是昏迷了,接着醒过来以后就回到自己家了,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关翊常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小白,小白这么回答:“您之前都成功的召唤了式神,而您的式神是拥有带您从别的世界线上回到原本世界的能力的。” 狐狸模样的式神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众多付丧神一眼,又道:“其实您的刀们也拥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应该只能带你回到庭院,由他们带路的话,原本连接着房子客厅的通道会变成墙,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庭院回到现世。嘛,不过有他们的话,您要是遇到了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那果然还是要召唤大天狗跟酒吞童子过来?” “不,还不需要,”小白道,“连同整个房子一起来到别的世界什么的,我也没有听闻过,不过,我好像隐约感受到了房子周边有什么力量。” 它顿了顿,又道:“应该是某种法术吧。” 小白这么一说,关翊常就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也对,仔细一想,之前的穿越都是在他召唤式神之后,回来也是因为他想起了式神的真名,让大天狗跟酒吞童子带回原本世界的,而这次,他根本就没有召唤式神,却来到了别的世界,而且还连同房子一起。 再加上小白口中的法术,关翊常不可避免的想到是有人故意用法术召唤他到这个世界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关翊常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是会法术的,难道是又是跟失忆前的时期有关? 召唤他是要做什么?不可能是为了重新认识一下吧? 而且之前开门看到的那个怪物…… 关翊常突然一惊,再次走到门前就要开门。 那个形象,很明显就是丧尸!!丧尸的话,虽然视力退化了,但听力却敏锐的可怕,那个丧尸刚才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向这边走来了,要是被门挡住进而拍门的话,拍门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丧尸的!这种东西就像滚雪球一样,不一会儿就会越滚越多,他可不想自己的门前围了一大堆丧尸! 关翊常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门却先一步被人向外打开,他一惊,一个没站稳,身体就被拉着倒进了门外那人的怀里。 “哦呀,这可惊讶到我了。”那人像是十分意外,他带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牢牢的抱住关翊常,在他站稳之后才放开了手。 “抱歉抱歉,我只是疑惑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完整整洁的房子才想来看一看,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啊。” 关翊常抬头一看,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青年几乎通身雪白,雪白的发,雪白的衣,外套上金色的锁链格外显眼,那双同样是金色的眸子带着狡黠。 “鹤丸,国永。” “呀,你认识我吗?”鹤丸国永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朝关翊常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了然,“噢噢,原来如此,你也是审神者吗,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僚啊。” 审神者……? 关翊常听到了陌生却又好似带点熟悉的名词,不仅如此,他在眼前的鹤丸国永身上同样感觉到了相同的熟悉感。 他没有看到的是,他身后的付丧神们几乎是同时沉下了脸色。 一期一振不动声色的拦下了药研,明石.国行则是按住了龟甲贞宗的手。 关翊常将疑问压下,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向鹤丸国永询问着:“对了,我门前的那只丧尸,是你杀了吗,我好像没有看见尸体跟血迹。” “丧尸?啊,你是说那种怪物吗,”鹤丸国永歪了歪头,“并没有?我看向这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哦?” ??? 这就奇怪了……是那只丧尸被其他的声音吸引走了……? “唔……”鹤丸国永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的手捂着脖子上金色的链子,苦笑了起来,“啊,还真是粗暴的传唤方式……” 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对着关翊常再次露出了笑容。 “嘛,我那边的审神者在叫我,所以我不得不走了。” 鹤丸国永这么说着,突然凑近了关翊常,那双漂亮的金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 “要说的话,你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啊,感觉我对你的好感高到不可思议。” “啊,感觉你家的刀要生气了,”他笑嘻嘻的后退几步离开关翊常,然后挥了挥手,“那么,有缘再见吧。” 他一跃蹦上房顶,像是一只轻巧的鸟,几个起落之间,那抹纯白的身影就不见了。 *** 那是鹤丸国永吗? 是的,他是。 是那把鹤丸国永吗? 是吗,亦或者不是? 他是,不然,为何能看到那扇门? 偶然?不会。 为什么,他看见主君能够如此无动于衷? 时之政府,噢,被束缚住了。 啊啊,可怜可怜,在这段时间里,主君会将原本对他的宠爱给予我吗? 可怜可怜,可是狡猾的白鹤,会在之后凭借身上的伤痕,向主君撒娇的吧。 白鹤?他的羽毛早就已经染黑了。 披着纯白的外衣,能够掩盖多久呢? 第一百五十章 防盗, 你的购买比例不足50%哦亲爱的!买够即可!(比心  在他走后,关翊常这才打开布袋看了,发现里面是一把日本刀。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道具假刀,刚抱着玩玩的心态将刀拔出鞘,下一秒就差点被刀身上的寒芒闪瞎了眼睛。 王小明我去你妈个大西瓜这是把真刀啊! 现在的舞台剧都这么拼啊? 这走在路上要是被条子抓了那怎么办啊,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关翊常赶紧用布袋将刀捆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路上跟兜里揣着赃物一样心惊胆战,想着赶紧找到王小明给他的那个地址把这烫手山芋扔了然后回家。 心急火燎的找到店家,正要把刀交出去, 老板却拒绝了。 “不是啊小伙子,你这单号, 我记着你们是当天就把所有道具都归还了啊。” 老板嘴里叼着咽,刀一出鞘也是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这是真刀啊,那更不可能了,我这店里怎么会租真刀。” “可是那人真说是你这租的道具啊……”关翊常糊涂了。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记错了。”老板一边否认着一边看那刀, “我对刀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研究,你这是把好刀啊,如果是要出手的话,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不不不,谢谢你, 还是算了。” 最终关翊常还是抱着刀离开了。 如果他身上有电话的话, 都是可以打电话给王小明问他这回事, 但问题是他的手机自动关机,让他留在家里充电了。 这刀,要真是对方拿错了,让自己给弄没了也不好,只能抱回家里再打电话问了。 关翊常着急着回家,一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人。 他倒是站稳了,可对方却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校服和黑色长筒袜,旁边地上是她的手机和一个蓝色的运动包。 这姑娘被关翊常撞了却一声不吭,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的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关翊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大对。 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木然,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似乎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而没有灵魂。 哪怕对方长的十分美丽,也像是个坏掉的人偶。 “抱歉,我刚才太急了,你没事吧。”关翊常道着歉,刚想帮她捡起那个蓝色的运动包,却被对方猛的推开。 “不要碰!!”她的声音高的像是尖叫,带着主人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关翊常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 少女在那声尖叫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运动包,对着他微笑起来,声音轻柔:“抱歉,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不是看她的样子是真不对劲,关翊常大概会认为她是那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真、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痛吗?” 少女闻言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然后一步步走进,关翊常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对,便后退了一步。 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少女却是停了下来,然后再次微笑。 “啊……”她悠悠的叹息出声。“真好。” “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谢谢你。”她这么说着,漆黑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往下滑去。 “原来,世间,还是存在的呀……”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爱与纯净,以及温暖。” 少女不再理会关翊常,抱着她的蓝色运动包,走了。 “只有一次,最后一次,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关翊常看着少女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方又好像不想他再过多纠缠,他也只好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身上的铁锈味好重,不,应该是血腥味,她难道受伤了? 刚想回头询问少女,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关翊常有些诧然。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最近的岔路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一回头那姑娘就不见了?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路,关翊常疑惑的转身正打算回家,出现在眼前却是茂盛的森林。 ……? ??? 等等,森林?? 关翊常抱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能够听见婉转的鸟鸣,鼻间充斥着属于土木的清新气息。 不是,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诡异,但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回头,这回看到的总算不是满目的绿色了。 他对上了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头生三目背生双翼的巨鸟。 可以的,这次居然刷新出来一只妖怪。 关翊常理智的想着,然后抱紧了怀里的刀猛的朝森林里跑去。 凶残的妖怪跟拿着电锯的疯子哪个更赤鸡一点?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是一不注意就丢命了。 他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出门的鞋非常好跑,不然就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摔一跤都是要命。 可他在前面跑,妖怪在后面追,距离根本没有拉长,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森林,既然会有妖怪那就肯定不止一只,万一乱跑冲到妖怪窝里,那就不用打了直接GG。 关翊常一边跑着一边将原本包裹着刀的布袋子拆了,想着拼一把,不说将妖怪砍死,能砍一刀延缓对方的行动力就好了,结果因为动作太着急了反而让刀割着自己的手了。 沃日。 这刀是真的锋利啊。 关翊常疼的呲牙咧嘴,身后的妖怪却似乎是闻到了血味而更加兴奋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脚下一个没注意让藤蔓绊住了,整个人滚出去好远,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刀却是没抓稳,刚好掉到追上来的妖怪身前。 鸟一样的妖怪停下了脚步,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浑身躁动,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便已经身首异处。 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妖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穿着深蓝狩衣的男子身上没沾上一滴血。他将刀一挥甩去上面的妖血,然后收刀入鞘,转头看向一身狼狈愣在原地的关翊常。 他眼眸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新月灿若流光。 “您无事吗,主君。” *** 高处不胜寒。 我似乎已经将这其中的滋味品味个遍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杂碎,每天的日子无趣至极。 因此,当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手下小妖,提议去一间人类的酒屋找乐子时,我同意了。 人类。 脆弱且愚蠢的生物,贪婪自大毫无自知之明,这便是我对人类的印象。 那酒屋的老板倒是个胆子大的人,瞒着那群阴阳师,敢跟妖怪来往,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命花这些赚来的钱,倒也是有趣。 他颤抖着给我带路,我打着哈欠走在走廊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庭院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要说么,是个很小的人,至少跟我比起来小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杂乱的头发都快要遮住他的脸,但那双金眸却熠熠生辉的看着我。 这个人类也有趣,虽然好像只是个小孩子。 我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小儿止啼,身上的妖气也让其他人类和妖怪不自觉的害怕我。 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可那双没有丝毫惧意的眼睛却让我记住了。 可也仅是记住而已,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也许等我下次再忆起他,他早已化作一捧黄土。 我坐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旁歌女咿咿呀呀的弹唱。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而且她们的嗓音跟手指都是抖的,弹唱出来的东西吵人的很。 索性挥手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一个喝酒。 这间酒屋的酒倒是不错,比许多妖酒都要好。 最后,我记住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这家酒屋的酒,另一样是那双过目难忘的金眸。 【传记一???】 “这位是……”关翊常似乎还没想好介绍的台词。 “很好的刀,翊常大人。”大天狗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出现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随后再次笑起来。 “哈哈哈,这可是惊讶到我了,不愧是主君,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式神。”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吗。”大天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纹样,“没想到你这样的刀居然会成为付丧神。” “一切都托了主君的福,我现在也只是主君的刀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天狗殿。”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语气一如既往。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时代的刀,而平安时代也是阴阳师活跃的时期,大天狗没少跟那些阴阳师打交道,所以他自然也对大天狗的事情有所知晓。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大天狗手执印有“祭”的团扇,眼神冰冷的扫向四周众人。“好了,我的确是跟翊常大人说过,如有危险便召唤我,所以,是这些人类要加害于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