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气境》 第1章 一半鱼符 萧景四年,炎夏。 聊城,和平县。 一头鹰隼,在热浪肆虐的高空中,鹰鸣一声,扇动翅膀,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 鹰爪落在和平县县衙瓦片屋顶上。 一爪抓着檐。 一爪在腹部上下抓挠。 抖动身体,整理羽毛,眼神落在县衙。 一声慌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名衙役官靴踩踏在鹅卵石铺设的地面上。 慌乱的背影,踉跄地跑进县衙厅堂。 厅堂中,县令林坤轻抿手中的茶水,缓缓放下茶具,抬头看向跪地的衙役。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衙役惊呼:“林一铭失踪了!” 县林林坤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一人名是哪个? 不解询问:“林一铭是谁?” “二傻子!”衙役提醒。 “二傻子?”县令林坤若有所思,“你说的可是县里的痴呆儿,二傻子?” 县令林坤站起身,来回踱步,自言自语,“二傻子?那个整天呆坐在大榕树下看日出日落的傻子?一看就是一整天的痴呆儿?好端端地怎么就失踪了呢?”想不明白一个傻子,怎就走丢了呢? 衙役补充,“卑职不知,前两天,他姐姐说他去红庐山看日出来着,结果就不见了,哭喊着让衙役跟渔民出去帮忙寻找。” 县令疑惑,好端端地跑红庐山做甚,大榕树下看到的日出日落,没有在红庐山上看到的好看?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怎样了,“哦?竟有此事?人找到没?” “大人,没呢?渔民在红庐山一处悬崖上,只找到一只布鞋,还有一半鱼符。”衙役说着,把布鞋,跟鱼符交给县令林坤。 县令林坤凑近,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一手捏紧鼻子,一手指着衙役,连连后退,怒瞪衙役,“布鞋你给我干嘛?扔了扔了!” 衙役心里呐喊,很想说,这是物证啊大人,但斜眼看到县令那要杀人的眼神,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咽到肚子里。 “那找到尸体了吗?”要是找到尸体,直接出具死亡文书,然后销户便可,虽说是同族人,但没办法,生死有命。 “大人,没呢?渔民在悬崖底找了好久,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衙役如是说。 “这就奇怪了!”县令林坤呢喃。 “大人,他该不会,想不开,跳崖吧!” “跳崖?那不会,他活着简单,一个痴呆的人,怎么会想着跳崖?”县令林坤一脸笃定,摇头。 看到跪地的衙役一脸不解,解释,“跳崖这种事,只有内心复杂的人,才干得出来。头脑简单的人,干不出来。” 看着衙役还在挠头冥思,县令林坤接过鱼符,摆手道,“行了,下去慢慢想吧!” 见衙役躬身后退。 县令林坤突然看到地上一只布鞋,朝衙役怒喝,“鞋!”言毕一脚踢向布鞋。 布鞋滑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砸在,刚好转头的衙役脸上。 县令林坤看着踉跄而逃的衙役,捧腹大笑。 鱼符是用动物骨头雕刻成鱼的形状。 鱼符有两半,一半在官府,一半在当事身上。 上面雕刻着,当事人的身份信息。 县令林坤眼神落在鱼符上,喃喃自语: “姓名:林一铭 性别:男 年纪:十八 户籍地:聊城和平县人士。” …… 第2章 不杀难以泄愤 萧景四年,炎夏。 萧国,郊外,密林中。 林一铭只觉得全身剧痛,眼皮厚重。 努力睁开双眼,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密林,内心疑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跟萧若然在酒店大床房玩扑克牌吗?怎么会在这?” 林一铭是一家销售公司的客户经理,在经过长期的努力,跟心中的女神萧若然,终于牵手成功。 萧若然是林一铭这辈子认定的老婆。 不是应该在酒店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哪?一脸茫然。 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趴着一个人。 林一铭定眼一看是自己认定的老婆,“若然!” 清理掉若然身上的树木,抱起昏迷中的萧若然,用手按压人中,按压胸口,人工呼吸。 林一铭激动地抱住转醒的萧若然。 一脸激动,手舞足蹈:“老婆大人,你醒啦!” 萧若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拼命地推开林一铭:“登徒子!放开我!” …… “大胆刁民,竟敢轻薄朕的公主!” …… 林一铭寻声望去,眼神惊恐。 为首一人身穿黄袍,座下骏马,虎虎生风。 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指着林一铭,怒斥。 身后密密麻麻一堆人,有骑马,有步行的,身边还围着一群唯唯诺诺的人。 “这?” 场面变得不可控,不少穿着甲胄的士兵围了上来。 一把把,白晃晃的刀剑就架在林一铭的脖子上。 瞬时,林一铭脸上就出现五个手掌印,发出清脆声:‘啪!’ 耳边传来萧若然气急败坏的声响:“登徒子!” 林一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懵圈,站起身,歇斯底里,眼神灼灼盯着萧若然:“萧若然,你疯了吗?” …… “快,快,快御医,快,看看若然身体有没什么大碍。”萧天豪急切吼道,指着一脸呆若木鸡的林一铭:“把这该死的刁民,关进天牢,择日问斩!” …… 萧若然看着被铁链缠绕带走的陌生男子。 顿感奇怪,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怎么就知道她的名字。 还把她的初吻给夺走了。 念及于此,脸色羞红。 ‘老婆?很老的婆子吗?’萧若然嘀咕着,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光滑如雪的脸颊。 萧若然来到萧天豪跟前:“父皇,儿臣感觉那人也是无意之举,要不就放了他吧!” “哼,朕的宝贝女儿,哪能被人轻薄。这是对公主的不敬,对朕的不敬,对萧景的不敬!”萧天豪杀意凛然! “父皇这会不会……”萧若然呢喃。 “若然你想说父皇残忍吗?”萧天豪笑着反问。 “儿臣不敢!”萧若然低语。 “哈哈哈,对别人仁慈才是残忍,等你长大了,就懂得了,你啊!太善良了!”萧天豪眼神宠溺。 萧天豪膝下五子,这是他唯一的女儿。 年仅十六,却是他的心头肉。 今日狩猎,谁知大地突然晃动,马儿惊吓,若然走失。 等他匆匆赶到,却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蝼蚁,竟然当着他的面,轻薄他的心头肉。 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在践踏皇权! 不杀难以泄愤! …… 第3章 一脸懵圈 林一铭看着铁链在手脚腕不停地缠绕。 他深深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想呐喊,想咆哮! 有谁能过来告诉他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吗? 前一秒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有运动! 下一秒…… “快点,磨磨蹭蹭!没吃饭吧!”负责押送的士兵范涛,狠狠地推了林一铭一把! 林一铭只好加快脚步,没办法啊,形势比人强! 可当他加快脚步时,身体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倒在行驶过来的囚车。 在范涛看来,他是想不开了,戏笑:“这点出息,这就想不开啦!才哪到哪!” 一手抓住林一铭背后的铁链,扔进囚车中。 囚车在泥泞的泥土上行驶。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声音极其大,极其摇晃,极其颠簸。 林一铭用手掌握着木制的囚车箱,晃着头晕。 “大哥……”林一铭赶车的范涛喊道。 “谁他妈的是你大哥,一个死囚犯跟谁认亲呢?搞不好得被诛连!”范涛一脸嫌弃!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都还没开口说啥话呢,套近乎呢,就已经开始拒人千里之外了。 这要不要给人一点活路啊。 “能给点水喝吗?”林一铭也不喊大哥了,免得以为他又套近乎了! 范涛转过头,朝囚车里的林一铭,食指跟大拇指在空中比划。 林一铭见状又是一脸黑线,这是要钱啊! 这片天地这么黑了吗?问题他也不知道这片天是什么天啊。 要钱? 没有啊! 初来乍到,忘带银钱了!貌似想带也没有啊! 林一铭无奈苦笑:“大哥,能赊账不?” 闻言,范涛哈哈大笑了起来,把水袋从车缝中扔到林一铭脚下: “哈哈哈,有点意思,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啊,都要死的人了,还赊账?届时我找谁拿去?难不成到 “小子,你胆子也够肥的,居然敢轻薄五公主殿下!”范涛赞赏道,朝着马车车厢竖起大拇指。 要换成是他,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有那个的想法,更别说动作了! 这是找死! “大哥!她……她……她是五公主?”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自己的老婆大人,突然就成了五公主了!而且还不认识他。 失忆? 穿越? 可穿越不都有记忆吗? 记忆呢? 林一铭绞尽脑汁想去捕抓记忆中的碎片。 对这片天,真心是一无所知! 记忆中好像有位姐姐,可姐姐长啥样,想不起来了! 太阳东升,夕阳西下,那迷人的景色,倒是很深刻。 奇了怪! “是公主殿下!怪不得你得死,大言不惭,目无尊卑,藐视皇权!”范涛一脸冷笑,这样的人,不是胆色好,而是傻,不知道趋吉避凶,不知道圆滑! “这?……”林一铭再次一脸黑线,这片土地这么让人心悸吗? 这也不然说,那也不然说,说错话?就要被砍头? 人头这么不值钱? “大哥……咱这是要去哪?”林一铭无奈询问。 “那……”范涛指着不远处的城墙。 林一铭顺着指引看向城墙。 城墙上写着:‘陵城!’ 第4章 陵城一日游 陵城。 囚车行驶在石板路的主干道上。 主干道两边的店铺朝身后倒退着。 行人匆匆,驻足对着囚车一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一铭成了他们口中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人群中不知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扔了一个烂菜叶。 大家起哄了! “这个杀人犯。” “扔死他!” “杀人不眨眼的人渣!” “苍天有眼!” …… 林一铭欲哭无泪,他就抱了一下自己的老婆而已,好吗? 这怎么就成了杀人犯,怎么就杀人不眨眼。 怎么就苍天有眼了啊! 总是这么的起哄,总是这么的从众,总是这么的不嫌事大! 林一铭朝车厢缝,朝扔烂菜叶的人,怒骂:“我艹尼玛,你们有病吧!” “我艹尼玛是什么意思?”路人好奇问一旁的路人。 “不懂,你文化高,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哪知道!语气带高亢,眼神凶狠,脸露愤怒,应该是骂人!” “什么,杀人犯还敢骂人,砸!” “对,砸死他!” …… 林一铭看着灰蒙蒙的天,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造孽啊! 赶车的范涛笑道:“人们总是这么的嫉恶如仇!” ‘我艹尼玛’林一铭心里怒骂。 不分青红皂白也叫嫉恶如仇! 林一铭身上的烂菜叶,酣水,啥都有! 无脸面对众穿越者。 好想找地缝钻进去。 “快到了,轿,头一回! “大哥……那是砸,不是扔!”林一铭歇斯底里。 “差不多,意思。”范涛哈哈哈大笑。 “不一样,砸会疼,扔不会。”林一铭抓狂。 范涛再次哈哈大笑,发现这犯人倒是有意思。指着路的尽头道:“前面就是。” 林一铭朝着手指看去:‘诏狱’。 “诏狱是萧景皇帝陛下直接管辖的牢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必死之人,要不就是皇亲国戚,你……很庆幸。”范涛看着林一铭一身布衣悠悠道,说着朝东方位置拱手一拜。 ‘很庆幸?’林一铭心里嘀咕,这叫什么话啊?自己这遭遇还得烧高香? 林一铭已经没了骂人的心情。 “这就要告别了,还不知大哥怎么称呼?”林一铭一脸无所谓问。 “范涛”范涛淡淡道。 “范大哥,在下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朝范涛拱手。 “还没交接呢?”范涛没好气白了林一铭一眼,被气笑。 把囚车拉到一旁,拉下林一铭,看着他那满是污垢的服饰,笑道:“进去之后就有新衣服穿了。” “这感情好!”林一铭不可思议。 “感情好?哈哈,褚衣,一套55钱。”闻言范涛哈哈大笑出声 “啊,可我没钱啊!”林一铭无奈。 “可以赊账,劳作偿还!”范涛笑着,指了正门口蘑不远处,一堆赤裸上身用铁锤,呦呵着:‘吼哈吼哈’,砸着石头。 “一箩筐,1钱?”林一铭看着囚犯用竹片编织的箩筐,好奇问。 “1钱?哈哈哈你想的很美好,100箩筐1钱。”范涛淡淡道,领着林一铭朝门口走去。 “啥,那不是一辈子也还不上这褚衣的钱。”林一铭惊呼出声。 范涛笑着点点头。 不多时。 门口卫兵抬手阻拦:“站住,你们干嘛的?” 第5章 明日午时 范涛一脸笑意地朝门口的卫兵说道:“同僚。”说着还拍了拍身上的服饰:“交接犯人!” 范涛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张文书交到门口手上。 “进去吧!”门口卫兵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一铭身上还带着铁链,沉重的铁链跟石板摩擦,发出铛铛铛声。 迈过高高的门槛,几乎用尽了林一铭吃奶的力气。 入门口处,有一处登记处。 一老者手捋胡须笑道:“范涛,这几天你来的有点频繁啊,此人所犯又是何事?”看向一身污垢的林一铭,那样子不堪入目,疑惑问:“怎么这么臭。” “来时,被路人扔菜叶了!”范涛看着林一铭笑道。 林一铭白了范涛一眼。 “这么热情?这可不少见?萧王爷进来,都没这般隆重。”卫老者调笑。 “哈哈哈,我当差这么多年,进进出出也押送多很多人,这也是头一回。估计是天理不容吧。”范涛也笑道。 ‘我艹尼玛!那是我老婆啊喂,你们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吗?艹,’林一铭心里早已问候过他们的祖先。 “哈哈哈,确实,别说你,老夫,都当差四十年有余,也是头回见,哈哈。”卫老者边笑边拿起泛黄的纸张,准备登记。 范涛看到熟人,随意地朝老者打招呼:“卫老,门口换人了吗?陈兄弟呢?” “他啊,家里有事,请假!所犯何事?”卫老者依旧好奇地盯着林一铭。 “轻薄公主!”范涛道。 “啥?”卫老者激动地站起来,再次审视林一铭,一介布衣轻薄公主?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别扭,一脸三八样,好奇追问,头还不时向上挑:“说说。” …… 范涛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陛下的意思是……”卫老者朝东边拱手一拜,问道。 “明日午时斩头,在牢狱内,让犯人都看看,这就是皇室威严!”范涛把刑部尚书亲自拟定的文书交给卫老者。 卫老者点头,心里嘀咕: ‘这小子也是命不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诏狱这百年来,第一次开杀戒,来此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十恶不赦但都扔在此劳作到死,压根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好,那这褚衣?”卫老者疑问地看向范涛。 意思在说,人明天都砍头了,那还给不给衣服,一套虽然只是55钱,但在这里衣服象征着终生,终生劳作。 “给他吧,你看他这一身行头?既然要走了,就穿戴整齐走,也算体面。”范涛看了林一铭一眼。 整个过程林一铭都没说一句话,他深知多说无益。 别人也是秉公执法,他们在那聊啥,他压根都没听。 因为明日午时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抬头望天,此时夕阳西下,估计是下午六点左右,明天午时,也就是明天中午11.12点左右。 还有18个小时,也就是9个时辰可以准备。 他决定了,他要越狱。 他受不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时间紧,任务重。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砍刀都已经快要落在头上了…… 第6章 七国鼎立 林一铭接过褚衣,在士兵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了属于他的牢房。 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入鼻。 林一铭吐了,吐的撕心裂肺。 胃蕾发酸! 不时,林一铭眼前出现一个水袋。 林一铭接过:“谢谢!”朝人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脖子有一块不大黑痣,满脸胡须,皮肤黝黑,一脸嘲笑地看着他。 “就这点出息?”柳青不屑道。 林一铭闻着味,怎么感觉是嘲笑。 “见笑了!”林一铭谦卑道。 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准备。 “那倒不至于!我叫柳青,你呢?”柳青随意问道。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习惯地要握手,见对方没有伸手的意思,尴尬地拍了拍手臂。 “我注意到你了?”柳青悠悠道。 闻言林一铭警惕地看着柳青,这位黑痣男柳青。 “你很警惕?”柳青笑道:“你需要我!” 柳青看都没看林一铭,接过林一铭的水袋。 林一铭假装听不懂地看着柳青。 柳青淡然一笑:“我问过士兵,你是死刑!从你进去牢房,我就一直盯着你,你要越狱。” “你想怎样,”林一铭警惕地后退一步。 “不用这样,我没有恶意!”柳青依旧笑道:“我注意到你在认真地观察地势,还有士兵换岗的时间差,在计划越狱!” “既然你看得出来,你为何不做!”林一铭反问。 “哈哈,看得出,不一定就有应对之法?所以才过来跟你交谈。想听听你的看法,或者你需要我的帮助!”柳青自信道,边说边踢向地上一颗石子,不时石子如一道光影,陷入进牢墙。 “这?是功夫?”林一铭被这一手惊呆了,这片天地还有功夫? “功夫?这个词倒是新鲜!这是气道!”柳青一脸看无知般看着林一铭悠悠道。 “气道?”林一铭一脸激动询问:“是不是气功?” “气功也可以这么理解!气功、气道,都是凝气。” “不是?你这么厉害的人,都没能出去?”林一铭不解反问? “厉害?哈哈哈。气道有九品,七国达到九品之人才寥寥八人,都是达到忘气!我才四品!”柳青淡然一笑。 “气道?九品?七国?八人?忘气?”林一铭一脸好奇地盯着柳青。 眼睛微眯,一脸疑惑:“你不知道?” 林一铭摊手,摇头。 柳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一铭,表情疑惑,内心懊悔。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看样子也就十八!我是不是高估他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越狱?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柳青心里嘀咕。 柳青无奈摇头,娓娓道来: “萧国,国号萧景,今为萧景四年,气道有九品……” 柳青噼里啪啦地给林一铭普及。 林一铭把水袋递给柳青。 终于弄明白这片天地,有七国。 萧国也就是萧景。 北有北蒙,北齐。 南有越国,赵国。 西有西楚。 东有吴国。 七国鼎立,战乱不断,民不聊生…… 第7章 气道九品 气学之道分九品,入求问学视为下。 悟气一道分水岭,触养得忘便是上。 …… “那这么说来柳大哥乃四品,也就是学气镜,下品!”林一铭,淡淡道。 “你以为气学一道,很容易?”黑痣柳青被林一铭一副认真掰手指的神情给气到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莫不是还嫌弃自己才下品。 在身上一阵摸索,拿出了本册子扔给了林一铭:“你神气,你来!” 林一铭没有动手去接,内心却在惊呼:‘这么随意的吗?武功秘籍随手一扔,你牛逼,你来啊!’ 柳青看着林一铭那惊讶的神情,不屑说道:“到处都有的贩卖。” “啥?到处都能买到!”林一铭更是一脸惊呼:这?还是武功秘籍?武功秘籍不应该都是视为至宝,为了一本秘籍,闹翻整个江湖的嘛?这?太儿戏了吧! “容易得到的,代表更难获得,看你我有缘,这册子就送你了!” 这话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林一铭这才拿起册子,认真地看向册子最上一页,赫然写着:《梦气录》。 林一铭伸手就要翻开看上一眼,却被一旁黑痣柳青手挡住。 林一铭一脸疑惑:‘后悔?友谊的小船这么脆弱不堪?’ 黑痣柳青笑道:“说给你,肯定给你,只是现在翻看,不利于顿悟,悟到的,才是自己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先收起来,能出去再看,还是先说说这越狱的事。” “好!”林一铭赶紧把《梦气录》收藏在胸口,还用手拍了拍,如获至宝! 那神情就像小孩得到心爱的玩具般,别提有多开心。 就差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林一铭扫掉地上的稻草,露出了泥土地。 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 “翻墙肯定不行,墙高不说,还到处是铁刺……”林一铭眼睛一眯,转头看向点头表示认同的黑痣柳青,补充道:“你四品,能翻过去不?” 黑痣柳青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 林一铭拍了拍额头,一脸尴尬,问句废话。 能翻过去,不是早跑了吗? 还用得着跟他在这逼逼叨叨? “气学达到九品是可以翻过去的。”柳青神情向往,气学九品是他一生的追求。 “所以这条路不可取,我们得从大门光明正大地出去。”林一铭点头说道。 “从大门出去?从大门怎么出去,看门的就有一队人,起码20人,气道三品,虽不如我,但我也打不过啊!”黑痣柳青疑惑看向侃侃而谈的林一铭。 “不用跟他们打!”林一铭一脸认真! “不用打,怎么出去,难道他们眼睁睁看我们走出去?”黑痣柳青更是疑惑。 “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偷梁换柱!”林一铭食指跟中指做了一个走动的比划,脸露得意的笑。 黑痣柳青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偷梁换柱!’正当有点眉目时,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小子想法不错,不过行不通。” …… 林一铭跟黑痣柳青,一脸警惕地朝牢房门口看去…… 第8章 蒙混过关 闻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林一铭看到一位约莫四十多的中年大叔,器宇不凡,一脸淡然,还有股久居高位的霸气凛然,国字脸。 朝他们迈步而来。 “萧王爷?”柳青惊呼,声音带着询问。 “哈哈哈,没曾想还能再次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我知道你?”萧天傲丝毫没有锒铛入狱的窘迫,哈哈哈大笑,指着柳青,脸露思索:“浮罗山柳青?” “正是在下!没曾想我这样的小人物,还能入得王爷法眼!”柳青一脸谄媚。 “哈哈哈,小人物,大人物,不都一个结局!”萧天傲手抓衣角。 “王爷当年何等英勇,爱民如子,比当今那位……”柳青婀娜奉承。 “成王败寇不提当年,若要提,当年没把你招入麾下!人生一憾事。”萧天傲拍了拍柳青的肩膀,一脸遗憾。 闻言,柳青单膝跪地:“愿为王爷效忠!” “哈哈哈,好好好,得‘柳爷’相助,如虎添翼!”萧天傲扶起单膝跪地的柳青,喃喃道:“浮罗山上土匪窝,劫富济贫一枪花,一人一枪走天涯,寻问方知是柳爷。” “王爷秒赞,在下惭愧。当年王爷麾下悍将如云,人才济济,能得王爷赏识,是在下荣幸。”柳青多年夙愿得到认可,喜极而泣。 “不可妄自菲薄!”萧天傲,眼神如隼,手拍其臂。 “王爷当年要是不被奸人出卖,如今这萧景的天,那将是王爷的。”柳青追忆惋惜! …… 神交已久的两人,寒暄起来没完没了。 林一铭算是听明白了:这位大叔位王爷,早年起事,结果被人出卖,失败入狱。 皇帝萧天豪为了彰显其胸襟宽广,不忍兄弟残杀。 把萧天傲扔在此,却未曾杀死。 枭雄般的人物,到哪都有追随者。 柳青早年,说好听劫富济贫。 说难听的就是土匪,干一些杀人夺宝的勾当。 还要给自己立一个牌坊,劫富济贫! …… “这位小兄弟很面生,是……”萧天豪好奇地看向柳青。 柳青推了一下林一铭,朝萧天豪禀报:“王爷,这位兄弟姓林,名一铭。” “一表人才,相貌不凡,不错,不错,都是好汉!”萧天豪看着林一铭,一如既往地点头赞赏。 “王爷,方才说此法行不通?”林一铭见来人是被困的猛兽,也就没有什么避讳,直接询问,他们此时目标是一致的。 “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偷梁换柱,此法不错,但还不能成事,因为少了一道工序。”萧天傲淡淡道。 “列闻其详!” 萧天傲笑道:“蒙混过关!” “蒙混过关?”林一铭疑惑的看着萧天傲。 萧天傲悠悠道:“文书!”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林一铭拍了一下额门。 文书也就是通关文牒,如果没有通关文牒,怎么出去,士兵认书不认人。 萧天傲他是王爷,自然知道文书的样式。 幸好及时出现,要是等跑到门口。 出具不了文书,一下就得嗝屁! 一旁的柳青看着两人一问一答,不知所云。 …… 第9章 三个问题 自从郊外回到皇宫后,萧若然心总无法安定下来,很烦躁,但却不知其因。 找父皇求了不下三次情,在为那个陌生的人开脱。 可父皇一根筋地认定那人就是在挑衅皇权,这是父皇的逆鳞。 “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吗?”萧若然在闺房中踱着步。 嘴里一直呢喃着: “他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为何看我时,眼神里写满柔情!” “他叫我老婆,老婆又是什么意思?” “他很在乎我?” …… 萧若然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会对自己这般如此。 而自己不曾认识,却有心悸之感。 耐人寻味! 不行! 要弄清楚! “小影!”萧若然站直身子,傲然挺立,眼神坚定,朝空气一角喊道。 “公主!”魅影单膝跪地。 “你拿我令牌,去一趟诏狱,问问那登徒子,三个问题……”萧若然手指轻轻一弹,一块金色令牌,弹飞出去,速度极快,宛如光影。 “诺!”魅影接过令牌,一个闪身不见踪影。 房间只剩萧若然一个身影,喃喃道:“希望是我多想了!” 眼神看向窗外,诏狱方向。 …… 林一铭莫名其妙地被狱卒领了出来,说是有人探监! 他无比纳闷,谁来探监? 跟随狱卒来到一处草坪。 林一铭远远地便瞧见前方立着一道人影,其身形挺拔如松,神色冷峻漠然。 面容姣好却仿若面瘫一般毫无表情,整个人犹如一座精美的冰雕般,散发着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冽气息。 尚未等他走近,对方那冰冷至极且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嗓音便已传入耳中:“三个问题?我问你答!” “你是谁?”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如实回答道。 “为何认识她?”对方继续发问。 “她是谁?”林一铭不禁反问道,心中暗自纳闷,自己连此人究竟是谁都尚不清楚呢。 “五公主!”魅影冷冷道。 “没有为何,她早已深深烙印于心间!”当得知眼前之人所说的正是五公主若然时。 林一铭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无比,同时也意识到若然似乎真的失去了记忆,竟然完全想不起自己了。 要给她时间,还要能出去再说。 “老婆是什么意思?”魅影那仿佛来自冰窟的寒冷声音再次响起。 林一铭不假思索地回答:“老婆就是妻子啊,她是我的爱……” 话音未落,只见魅影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胆!”下一刻,她又如闪电般出现在原地。 林一铭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巨力袭来,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艹……”林一铭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眼前那个冷酷无情的身影。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古代女子都这么凶残吗?” 话没聊上几句就把人踢飞,合适吗? …… 第10章 七品老婆 林一铭回到牢房,是被抬着回去的。 “林兄弟,你这?”柳青关切问道。 一旁的萧天傲笑道:“我那侄女不好惹哦。” “王爷此话怎讲?”林一铭好奇一问,毕竟自己的老婆是五公主,而眼前的又是老婆的叔叔,他想从侧面多了解自己的老婆。 老婆为何会失忆? “你不知道?”萧天傲反问。 “我知道什么啊,王爷您老,就快点好吗?别卖关子!”林一铭有些急切。 这种滋味实在让人很难受。 “她是萧景千年一遇的气道天才,年仅十六,就已经是七品,养气境!再有两年或许能达到九品,”萧天傲一脸赞叹似乎在说自己的女儿一样。 “什么!”林一铭跟柳青同时惊呼出声。 林一铭是惊讶,兴奋,老婆是气道高手! 柳青惊呼是他难以置信,年仅十六竟然是七品,而他都二十有六,还在四品徘徊! 人比人,那得扔! “踢你那女子,是我侄女的手下,魅影,六品。她都没用气力,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萧天傲悠悠道。 林一铭一脸震惊地看向萧天傲。 他震惊的不是那个叫魅影的多少境,而是震惊,刚刚发生的事,随即,萧王爷就能如数家珍。 “王爷,这文书......”林一铭努力将思绪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拉回,此刻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被他人掌控的滋味实在难受至极,让他感到无比的无力和苍白。 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萧天傲递过来一份已经准备好的文书样本、一把锋利的小刀以及一块木质模板。 朝林一铭,淡淡道:“你要的我都给你找来了,给你的时间不多。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萧天傲把准备好的东西推过去。 林一铭一脸震惊,这?牢房是他家开的? 好像还真是,皇帝不也姓萧吗? 念及于此,林一铭,苦笑摇头。 低着头开始临摹文书的字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 牢房中蚊虫无处不在。 蚊子阴魂不散嗡嗡叫。 林一铭心情烦躁,耳边传来嗡嗡嗡的声响。 它来了,蚊子轻飘飘的漂浮在皮肤上,微微低头,试图发射麻药,迷惑敌人。 可还是被林一铭发现了,抬起手就朝大腿一拍而下,发出‘啪’的一声。 五个手掌烙印在腿上,蚊子却飞走了。 没过一会,又开始在耳边嗡嗡嗡作响。 …… “啊!”林一铭暴跳如雷,捶胸顿足:“造孽啊!” 强压心中的怒火,透过牢房狭小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 “四更天了吗?要开始了吗?成败在此一举,能成功吗?留到明天就没有机会了!”林一铭凝视着远在天际的繁星,喃喃自语。 “林兄弟,东西弄好了吗?”柳青来到林一铭跟前。 “开始吧!”林一铭期待了起来,这关乎生死,这一刻让人热血沸腾:“王爷呢!” “好!马上到,说拿点东西!”柳青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11章 我艹尼玛 “柳大哥,这都多久了,到底行不行啊?”林一铭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满脸焦虑地紧盯着正蹲在地上努力钻木取火的柳青。 柳青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闻言,抬起头来回应道:“就快好了,快了!” 林一铭焦躁不安,双手摩擦,来回踱步。 萧天傲则显得镇定许多,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要着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脸从容淡定。 “有了有了,我看到火苗了!”柳青迅速抓起一把木屑,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木槽之上,并不断对着那微弱的火星吹气。 木槽中的火星开始变大,火势也逐渐蔓延开来。 柳青见状,喜出望外,继续往里面添加更多的木屑和干草。 不一会儿功夫,熊熊大火便燃烧起来。 随着火焰越烧越旺,柳青赶忙将火种引到了堆放在牢房各个角落里的稻草堆上。 刹那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三人拼命敲打牢门,扯着嗓子大喊: “快来人!” “来人啊,救命啊!” “走水啦……” 狱卒闻风出动,打开牢门。 看着火光冲天,焦急地打开牢房。 就在狱卒动手开门之际。 柳青一个闪身,把三名狱卒打晕。 三人换上了狱卒的服饰,跑到各处牢房,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林一铭趁乱把钥匙偷到手,迅速打开了其他牢房的门锁。 囚犯们像是被关久了的野兽一般,争先恐后地从牢房里冲出来,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有的囚犯大声呼喊着自由;有的则与其他囚犯发生冲突和打斗;还有一些人四处乱窜寻找出路。 林一铭和他的同伴们却伪装成狱卒模样,巧妙地融入到这混乱的人群之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并利用周围的环境来掩盖自己的行动轨迹。 一步、两步……林一铭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但眼神坚定地朝着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前进。 每接近一点,心中的紧张感就增加一分。 他知道,只要通过这道门就能获得自由。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生死攸关之时! “来者何人?”守门卫士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林一铭心急如焚,连忙解释:“各位军爷息怒,里面走水,小的出去搬救兵。这里有官府批文,请过目。”说罢,他将怀中紧揣的文书递了上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顺利通过这一关。 “我看看!”在一旁登记的卫老者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接过文书。 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林一铭。 眼神瞥向他身后,一脸淡然的萧王爷,微微一震,随后淡然一笑:“你们走吧!” 就在林一铭迈过门槛,闻着路边新鲜的空气。 正要欢呼雀跃,庆幸躲过一劫时。 背后却传来一道急吼:“快快快这文书是假的,林一铭造假文书。越狱,快快快,把他当场击杀!” 林一铭转头就看到卫老者指着他的背影,神情愤恨。 林一铭一脸懵逼,转头看向身边,已然没了萧王爷跟柳青的身影。 “我艹尼玛!被坑了!”林一铭像无头苍蝇,撒丫就跑。 …… 第12章 被人卖了 两道身影从诏狱一侧,缓步走出。 柳青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一脸钦佩:“王爷高明!” “略施小计而已。”萧天傲看着仓皇而逃,不时回头的人儿,悠悠道。 “估计他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柳青把提前准备好的马儿从一旁牵出。 “哈哈哈,知道又何妨?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不多,必须在他死之前出城!”萧天傲悠悠道,看那渐渐变小的身影补充:“希望他别死的太快!” “王爷,那不会,后面追捕的都是咱们的人!”柳青得意一笑。 “拖不了太长时间,我那哥哥就该有动作了,要是死的太快,那下个目标就会是咱们!”萧天傲悠悠道。 “王爷,只要我们到了聊城,那就安全了!”柳青兴奋道,脸露兴奋之色,多少年了,终于出来了! 外面的空气是这么得让人闻所未闻,那是自由的味道! “还别说!那小子,造的假文书确实不错,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是一人才!可惜了!”萧天傲甩着手上的纸张,赞叹。 “王爷!请!”柳青牵着骏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走!”萧天傲翻身上马!一甩马鞭。 两道人影朝城南方向一路狂奔…… …… 林一铭朝天狂吼,欲哭无泪,慌不择路。 后有追兵,前途迷茫。 边跑边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就被盯上。 从柳青开始?从萧王爷开始?还是从踏入诏狱开始? …… 林一铭突然发现似乎都不是。 应该是被扣押时就开始了。 范涛也是他们一伙的。 不然怎么好端端地就被路人砸菜叶子! 那是有人故意要激怒他内心的怒火。 为了让他想到要越狱,即便他不想越狱,他们也会帮着越狱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 萧天傲原本就有能力出去,可迟迟不动,他需要一个帮他隐匿的焦点! 为什么? 因为萧天傲不是在蹲监狱,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想要什么都能拿到,都能找到。 文书?哈哈哈,重要吗?对他来说不重要? 可对于当今皇上来说重要! 轻薄公主,造假文书,越狱! 这些字眼哪一个不是坎头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这是对皇权的践踏! 萧景陛下绝对不允许,他会倾尽所有力量弄死自己。 而萧王爷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在自己被杀死前逃之夭夭,等皇帝发现逃跑的还有他那弟弟时,为时已晚! 好一招声东击西! 柳青?萧王爷?卫老者?范涛?都他妈一路的! 他需要的是时间。 啊…… 套路…… 啊…… 我要回家…… 林一铭抓耳挠腮。 转头看向身后的追兵。 他们是来抓捕自己的?林一铭质疑! 或许他们还会帮忙抵挡大部队的截杀吧!目的为了给萧天傲争取更长的时间差! 林一铭无奈苦笑,真心验证了那句话,被人卖了,还笑呵呵地帮着数钱! 但这未尝不是自己的机会! 前提。 必须摆脱后面这些人! 人多目标大! 林一铭加快了速度,朝郊外躲避…… 第13章 带你吃大餐 林一铭慌不择路,随便乱串。 在路过一个街道时,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拉进了小胡同。 林一铭条件反射地手掌握拳,朝人一拳呼过去,即便他没有气道底子,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蓄力的一拳,被对方一只巨大的手掌挡住。 那样子就跟婴儿般的手掌跟大人般的手掌碰击在一起,大小不一,很是滑稽。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虎头虎脑的人。 一脸憨憨地笑道:“恩公,没吃饭?” “恩公?”林一铭疑惑出声。 “恩公忘了,是你打开牢门,俺就偷跑出来!”洛九天憨笑,说完,就要跪地感恩,“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林一铭扶起正要跪地的洛九天:“好汉!使不得!” 看着一脸憨傻地大块头,林一铭好歹一米七二的个子,在他面前就跟小孩般。 目测得有两米,林一铭淡淡道:“怎么一回事,既然都跑出来了,怎么不跑!能说说吗?”他实在是有点后怕了啊,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突然冒出一个人,然后来一句:‘你需要我,’问题是,还确实需要,彼此还没深入了解,转头就被卖,还帮着数钱,这样的戏码,实在不好玩! 太他妈提心吊胆了! “恩公,牢门打开时,俺趁乱跑出来了,躲在了这里,结果看到恩公跑来,就……”洛九天憨憨道,结果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笑着摸了摸肚子,“恩公,我饿了!” 林一铭一脸黑线,他这是在找一张长期免费的饭票啊。 怪不得都偷跑出牢狱了,还躲在这里,感情是在等自己啊。 在他眼里既然恩公能打开牢门救他出来,那跟着恩公就有饭吃? 可…… 问题是…… 恩公我,也没得银钱啊。 尴尬不……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似乎钱这个字总是个操蛋的字眼。 在哪个时代都是! 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可这碎银几两,能解万般惆怅! 林一铭朝洛九天问道:“好汉,怎么称呼呢?”拍了拍其水桶般的胳膊。 “恩公,俺洛九天!”洛九天憨笑。 “洛九天,好名字!”林一铭赞叹。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甩开那些令人不开心的思绪,自我介绍道。 “恩公,俺不识字!”洛九天挠了挠头,一脸憨笑。 好吧,说了个寂寞! 林一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又听到洛九天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 听着咕噜声很迫切,看来不是一般的饿啊! 再看看洛九天这身板,大块头,想必肚子是海量啊! 林一铭无奈苦笑,也不去管三七到底是几? 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走!九天,恩公,带你吃大餐!” “太好了!恩公……什么是大餐!” “大餐就是管饱。” “好!太好了!”洛九天拍了拍,肚皮贴背的肚子! 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洛九天一眼:“看你那憨样,口水都就出来了!” …… 两道身影在街道疾驰。 一高一低,一壮一瘦,一大一小像两道光点没入街道的尽头,不见踪影! 两人的嬉笑声,在空荡荡的街道回荡…… 第14章 听雨轩 陵城,‘听雨轩’饭店。 香味四溢,客流不绝! 炎热的夏日,空气隐约都能看到一股无形的热浪在撕捏! 这片天地就像一个超大的微波炉。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进入了听雨轩…… 饭桌上,林一铭看着一脸兴奋的洛九天:“九天,今天敞开肚子吃!” “恩公,俺做梦都想来这听雨轩吃上一顿。它可是陵城这个!”洛九天兴奋地手舞足蹈,竖起大拇指! “这你也知道?”林一铭心里嘀咕,他都不知道呢?没曾想这憨货还能知道,难道憨货还是个吃货? “那是!”洛九天一脸得意! 林一铭要了五斤酱牛肉,两壶酒水,十一个馒头。 准确说是洛九天要的。 当东西端上来时,林一铭还担心东西太多吃不完,浪费! 可没曾竟然还不够吃! 林一铭对吃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吃饱了吗?”林一铭问洛九天。 “恩公,吃饱了!”洛九天一脸满足,拍了拍肚子。 “你跑得快不?”林一铭淡淡问。 “恩公!啥?”洛九天是憨,可不是傻,跑的快不?恩公莫不是要跑路? “想啥呢?问问而已!”林一铭笑道。 洛九天拍了拍胸脯,深深呼一口气,着实吓了一跳。 震惊还没消散,就见林一铭,一手拍在桌面上:“什么破饭店,还陵城第一饭店。” 听雨轩的食客,见状,纷纷投来好奇地目光。 林一铭怒吼:“这么热的天,怎么没有冰块,要热死人吗?吃个饭,全身都是汗!还让不让活,还陵城第一饭店,大家伙说是不是!” 众人闻言,原本还没感觉热。 被这么一说,是啊,太热了,汗流浃背!饭菜都感觉热乎的! “对啊,怎么不弄点冰块!” “实在太热了!” “这饭没法吃……” …… 众人一言我一语,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店铺掌柜,需要一个说法。 掌柜小跑来到林一铭跟前,看了一眼桌面的饭菜,已然干干净净,不动声色地一脸陪笑:“客官!息怒息怒!” “哼,这么热的天,怎么没有冰块?难道这就是店家的待客之道?要热死我们吗?”林一铭站直身体,一脚踩在板凳上,手指掌柜,眼神却看向在场的食客。 果不其然,众食客,纷纷喧哗了起来! 掌柜看了一眼林一铭的官服,依旧陪笑:“官爷,息怒息怒,整个萧景,就连皇宫都冰块告急,小老儿去哪弄冰块啊。” 心里却把林一铭祖先骂了遍: ‘就这点手段?未免太掉价了,没钱给,好歹说饭菜不好,有蚊虫,是不是更有说服力!哼,想吃霸王餐,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也就是个狱卒而已,装什么大尾巴狼!’ “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食客就是上帝,服务好上帝,还怕没有上帝吗?你就不会想办法!”林一铭依旧不依不饶。 “官爷,但凡能有办法,小老儿早就做了啊!问题连皇宫都没有,我这小小饭店又如何能有!”掌柜赔笑。 “要是我能给你拿来,又当如何?”林一铭笑道。 掌柜哈哈哈大笑,指着只剩碟盘的饭桌:“要是,小兄弟,能拿出冰块,小老儿分文不收,还要采买。” “好!”林一铭等的就是这句话,把踩踏在凳子上的脚,放了下来,作势就要离开。 “小兄弟,你莫不是想跑?”掌柜似笑非笑地问。 “跑?一顿饭而已,本公子不屑,你且等着,本公子先如厕!我还有兄弟在呢?”林一铭捂着肚子,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指了指洛九天! 洛九天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一铭,喃喃道:“恩公不要我了吗?要把我卖了吗?……” 林一铭上前拍了拍洛九天的肩膀:“想啥呢?等我,马上回来!” 也没管掌柜那奇怪的表情,就朝听雨轩屋后的茅房跑去。 第15章 制冰贩冰 “他跑了?”掌柜看向大方块洛九天。 “恩公,不会的!”洛九天憨憨道。 …… 林一铭走到听雨轩屋后,心里祈祷,茅房要有硝石才行。 他在牢狱茅房看到硝石了,就不知道这听雨轩的茅房有没有。 要是没有,那就尴尬!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来到茅房。 很庆幸,有,还不少。 林一铭划了一些,抓在手上,返回听雨轩大厅。 此时不少食客纷纷微微了过来,都知道掌柜跟这小伙子的赌约。 “掌柜,盛盆水,本公子今天让你开开眼!”林一铭豪情万丈,神棍般做派。 “去!”掌柜看向身边的店小二,悠悠道。 不多时,一盆井水就被盛到桌面。 为了渲染神秘气氛,林一铭,手指交叉,中指对立,横立在胸,嘴里喃喃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祖师爷快显灵,急急如立令,结!” 手在水盆晃动几下。 不多时水盆中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水的热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结。 “这……”掌柜,惊恐万分! 围观的食客纷纷惊呼出声: “神技啊……这是神技啊。” “这怎么可能?” “刚刚是一盆水,这,这,这,结冰啦。” “好凉快,好清爽的感觉!”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惊奇之色。 “如何?”林一铭笑道。 “公子!公子!”掌柜是个人精,把林一铭拉到一旁,一脸谄媚:“公子,可否传授,银钱不是问题。” 林一铭心里暗骂,还以为掌柜要买冰块呢,结果倒好一来就直接要买断。 心够大!也够黑! “这?我自是愿意的,可祖师爷不乐意啊,我要是传授给你,恐他老人家会打开棺材盖,从地里冒出来。” “啊,这么狠!” “嗯嗯,只是祖训!没办法!”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那公子这冰块作价几何?” “这?”林一铭陷入沉思,行情价不知道啊,哪知道怎么定价。 “我看掌柜也是个实诚人,作价应该几何算合理?” “往年都是100钱一斤,都是官府偷偷在贩卖!” “好!那就300钱一斤!” “这?公子不厚道!” “掌柜少忽悠我,物以稀为贵!”林一铭也不知道行情价,只明白一个道理砍价砍一半,涨价涨它2-3倍!准没错。 “哎!公子有多少?”掌柜确实往少的说了,不过300钱也算合理,也就没再纠结。 “你要多少?” “100斤!”掌柜悠悠道。 “好!午后送上!” “这么快?”掌柜疑惑地看向林一铭,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专门来卖冰块的,而不是来吃饭的。 “嗯嗯,时间就是银钱!”林一铭悠悠道,没办法,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弄到一笔银钱在身上,不然,兄弟就要饿肚子。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如今两个人了啊! 还是个吃货,一只吞金兽。 况且,还在逃亡呢?银钱才是第一生产力,不然跑路都没工具。 “小兄弟,这话,在理!”掌柜赞叹一声! “定金,10银!”林一铭朝掌柜伸出手掌。 “不能,货到付款?”掌柜盯着林一铭的眼睛。 “不能哦,得给祖师爷烧香,告知情况。” 掌柜从林一铭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真诚,坚定,没有躲闪。 “在理!”拿出10银交给林一铭。 …… 洛九天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朝圣般的神情跟在恩公后面。 林一铭没好气的白了洛九天一眼:“瞧你那憨色!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两人走出听雨轩。 第16章 他必死 陵城,郊外,一处偏僻的地方。 林一铭把10银钱换算成铜钱,足足1万铜钱,用竹筐满满当当装了5箩筐。 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土墙内。 给人视觉冲击感!震撼! 不少平民陆陆续续的推着板车,朝此处行驶而来。 板车上用麻袋装的鼓鼓当当。 那是一个时辰前,林一铭在听雨轩掌柜的牵引下,找的民夫。 这群民夫几乎把陵城周边的茅房中的硝石,搜刮干净,朝此处推送而来。 入院门就见到5箩筐铜钱,满满当当。 谁见过这么多钱,谁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众平民一脸呆若木鸡,看向坐在院子中央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无不赞叹连连。 “各位乡亲父老,把东西堆放在那,根据我们约定好,自搁上来领银钱!”林一铭指着一片空旷的地方,悠悠道。 闻言,众人一窝蜂的就要往上冲。 结果被洛九天给教训了一顿:“恩公说排好队!” …… 一阵忙乎,林一铭留下了50名民工,帮忙生产冰块,先给听雨轩送过去。 事情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皇宫议事殿。 萧天豪端坐龙椅之上。 眼神如隼,俯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悠悠道:“众爱卿,不日,六国使臣,便抵达萧景,参加‘外邦诗会赛’,可有应对之策!” 场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所周知,萧景这几年才开始重视文风,萧天豪的祖辈都是马上皇帝,重武轻文。 历经三代皇帝,百来年的断层期。 萧天豪自小喜欢舞文弄墨,登基后,便开始重用文臣,修‘文萧楼’,建‘国子学’…… 目的就是为了文学一道不至于在七国中垫底。 ‘外邦诗会赛’每年都有一场,七国轮流操办,今年刚好轮到萧景为主办国。 可…… 如果作为东道主国,还输的体无完肤,让萧景脸面何存? 看着下方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萧天豪,怒喝:“就没有才学之人与之一战吗?国子学祭酒了爱卿你说说。” 了无尘出列:“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哼,朕问有没有赢的把握?你跟朕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爱卿这是敷衍啊!”萧天豪淡淡冷笑。 “陛下明查,臣所言非虚,此次吴国‘诗圣’都来了,恐没有赢的把握,唯有尽力而为!”了无尘不卑不亢道。 “吴国诗圣无道子?”萧天豪喃喃出声。 “正是,吴老诗名在外,恐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了无尘哀叹一声,恨已不争! “难道这百年来,我央央萧景,在诗词一道,就成为七国的笑柄吗?”萧天豪感叹。 …… 不多时,一道通报声,在大殿回荡:“报!” “说!” “林一铭,造假文书,火烧诏狱,畏罪潜逃!”卫兵大吼出声。 文武百官皆惊,什么,造假,文书?走水?潜逃? 那可是诏狱,皇帝陛下直接管辖的牢房。 这? 众人低着头,斜眼看向龙椅上的萧天豪。 萧天豪怒不可遏,猛的站起,一手拍在龙椅上:“你说什么!” 卫兵跪地低头,怯怯道:“林一铭造假文书,火烧诏狱,畏罪潜逃!” “林一铭?”萧天豪疑惑! “通报说,就是那轻薄公主之人!”卫兵唯唯诺诺。 “什么?”萧天豪再次惊呼,“他要逆天吗?轻薄公主,造假文书,火烧诏狱,畏罪潜逃,这是在挑衅!” “命萧骑卫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找出来,朕要他五马分尸!……”萧天豪眼神充满怒火。 这是在践踏皇权。 在践踏他萧天豪! 他必死…… 第17章 道长道法高深 陵城繁华喧嚣的街道尽头,有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府邸突兀地矗立着。 府邸占地极广,庭院深深,周围高墙环绕,门禁森严,给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感觉。 府邸门前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的安宁与尊严。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镶刻着精美的图案和铜质门环,显得庄重而典雅。 府邸会客厅。 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而他身后紧跟着一方方正正,愣愣的人。 这两人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自然就是林一铭跟洛九天。 这一天,为了将冰块成功售卖出去。 可以说是费尽心思、想尽办法,不断变换身份角色。 客厅,妇人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 林一铭手中拂尘一挥,悠悠道: “夫人您面色红润,光泽照人,一看便知是有福之人啊! 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想必是正在承受这世间诸多苦难。 贫道实在不忍心看到夫人如此受苦,所以特意从上天借来一些冰块。 想要送给夫人,希望这些冰块能够帮助夫人驱散炎热之气。 夫人命人盛水!” 夫人听后,赶忙跪地叩谢:“谢道长,谢道长!” 林一铭道长再次轻挥拂尘,然后闭上双眼开始养神起来。 一副忘我的神态。 夫人见状,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快快快!赶紧去给道长打一盆水过来。” 没过多久,一盆冰凉刺骨的井水便被端到了道长面前。 道长一甩拂尘: “上天有好生之德,弟子路过此地,见贵府夫人乃福报深厚之人,却要忍受这人间炙热之苦,不该,也不值。为此贫道要借冰赠予夫人驱热,太上老君显灵,急急如立令!” “结!”道长右手一甩浮尘,左手伸进盆中,手掌轻轻摇晃,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不多时,水盆的水不停地冒泡,翻滚。 把一旁的夫水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巴能塞下一鸡蛋。 “这?这……” 丫鬟很是瞠目结舌,直呼:“神技。” 不时,原本盆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 愣是把妇人吓得跪地连连磕头。 “道长,法力无边!法力无边!” 妇人想要感谢道长施展法术为她解除炎热并赠送冰块时,取出一叠银钱:“道长!” “夫人,这是作甚?”林一铭脸露惊讶。 “道长,给道尊添香火!”妇人一脸恭敬。 林一铭不断摆手,视银钱为无物,悠悠说道: “万万不可啊!这可使不得呀!贫道只是从城北郊外东边的巷子口借来这些冰块罢了。 本是红尘物, 勿当香火钱, 若心过不去, 那就前去买!” 林一铭挥动手中的拂尘,缓缓迈出府邸,他那激昂高亢的声音在整个府宅内回荡。 夫人凝视着道长那宛如仙人般超凡脱俗、飘逸出尘的背影。 情不自禁地连连叩头:“道长道法高深!妇人这就去!这就去!” …… 第18章 菜市西 陵城,最繁华的集市,要数“菜市西”。 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 “来咯,客官,快来瞧瞧啊!新鲜水灵的蔬菜嘞!”菜贩们卖力地招揽着顾客,大声呼喊着,那高亢的叫卖声响彻整个街道。 被关在笼子里的家畜也不甘示弱,它们“咯咯咯”地叫着,“呀呀呀”地哀嚎着,似乎在诉说着悲惨的命运。 肉摊,卖肉的屠夫手起刀落,将一块大骨剁成小块儿。 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清脆的“砰砰砰”声,听起来十分有节奏感。 这声音让原本就喧闹不堪的街道变得更加嘈杂。 …… 声声不绝,声声入耳。 …… 一处卖水产的摊位前,一男子蹲在其摊位前。 身后跟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人,愣愣的人。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 此人便是林一铭跟洛九天。 林一铭拿起一条怒目圆睁的死鱼,在鼻子边吸了吸: “店家,你这鱼有股腥味,死不少时间了吧。” 店家辩解: “哪里哦,客官说笑了,鱼不都有腥味吗?” 林一铭悠悠道: “是有腥味没错,问题你看这鱼眼睛都发白了,而且这腮都发白了,店家你看这鱼肉,轻轻一按就一个坑。这肯定死很久了,味道都出来了!” “客官,你别胡说,”店家左顾右盼深怕别人听到,辩解。 林一铭不依不饶,冷笑: “胡说,刚死的鱼,眼睛透明,鱼鳞有光泽,肉也有弹性,你这分明死久了,才这样,要是有冰块那就好了,刚死的鱼,铺上一层冰块,那就不至于变臭,变质!” “客官,你莫要说笑,冰块,这大夏天的去那找冰块啊,一些贵族子弟在这炎热的夏天都不一定能有冰块,人都没有,你说还能给死鱼铺上一层。” 店家莞尔一笑:“客官这是在痴人说梦啊!” “痴人说梦?哈哈,店家你看这是啥,一斤300文,值不值!”林一铭接过身后洛九天递过来的冰块悠悠说道。 店家狐疑的看向男子:“这,300文一斤?你莫不是想来卖我冰块,而非买鱼吧!”眼神中还带果真如此的意味。 林一铭不慌不忙,自信满满地说道:“店家,这么说就错了,我是来给店家送一场天大的富贵来了!” “天大的富贵?在下眼拙!”店家不以为然。 林一铭耐心十足: 【一斤冰块300文,打碎,能给10-20斤鱼冷冻, 不至于死没一会,鱼就臭了,鱼臭了就得扔,而且天气这么热, 这是店家的悲哀,也是这个行业的悲哀,你说我梦能给你提供冰块, 让你损失降到最低,你说是不是给你送来一场天大的富贵。】 闻言,店家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什么,突的站起来看向男子:“要多少有多少。” “没那么多,而且赶早不赶晚,店家还可以转手卖给你的同行,不是吗?”林一铭不急不缓。 “哪可以买到?”店家急切问,恨不得现在就飞奔过去。 林一铭站起身:“城北郊外东边巷子口,”把鱼缓缓放下,转身离开菜市西。 …… 第19章 万香楼 “万香楼”。 在陵城声名远扬,它是无数男人心驰神往之地。 汇聚了各色佳人,花魁。 万香楼门口,一道叫喊声响彻云霄: “一文一串的冰冰棍,一文一串的冰冰棍,不吃不知道,一吃还想要。” 林一铭提着一小木箱,蹲在街道边,嘴里吆喝着。 身边跟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人,愣愣的!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时“万香楼”,二层的窗户,“支呀”一声打开。 窗户口,探出一张貌美如花,满是胭脂水粉的脸,手帕在粉饰过的脸蛋前挥舞,声音娇嗔,嗲嗲的:“卖冰,棍的,冰棍是什么东西。” 林一铭悠悠道:“冰棍就是冰棍啊,来一棍?” 闻言,女子捂嘴娇笑,笑得咯咯作响! 林一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这很好笑吗?” “这不好笑吗?”女子前仰后翻,手还不停拍打窗户边,似乎想到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这很好笑吗?”林一铭无语,淡淡道。 “好吃不?”女子用手帕擦了眼角,嗲嗲娇呼。 “不好吃,不要钱。”林一铭自信满满。 “那就,来上一棍!”女子捂嘴轻笑。 拿起窗户边的竹篮,竹篮里放着1钱,用麻绳缓缓放到窗户,垂落到地面。 林一铭上前,把竹筐的铜钱收起,把冰棍放入竹篮。 不多时,楼下的林一铭听到二层窗户处,女子的低吟声,声声惊叹:“好吃,好吃,妈妈,妈妈。” …… 过了一会儿。 一位打扮妖艳、浓妆艳抹的老鸨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林一铭,满脸好奇地探过头去,盯着他手中的箱子:“这一箱里面到底有多少啊?” 林一铭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一箱共有一百支,一箱价格九十钱。” 老鸨听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好,先给我来两箱吧。”她似乎又觉得不够,停顿了一下。连忙改口道:“不不不,要十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交叉比划出一个“十”字。 林一铭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道:“好嘞!马上给您送过来!” …… 没多久,陵城的大街小巷便出现了一群群孩子的身影。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小箱子,边走边大声地吆喝着: “一文一串的冰冰棍,一文一串的冰冰棍,不吃不知道,吃了还想要!” 声音清脆响亮,此起彼伏,仿佛一首欢快的童谣回荡在陵城上空。 瞬间,整个陵城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被这独特的叫卖声所吸引。 仅一天的时间,冰块和冰棍就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城。 它们就像是一颗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陵城的天空中轰然炸响,引起了轩然大波。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到处都能听到关于冰棍的议论声,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它的制作方法。 “万香楼”的生意就像坐火箭,生意好的不要不要! 林一铭忙得不亦乐乎,却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第20章 为何要跑 两道身影从万香楼的街道走出。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恩公,你看,恩公上墙了!”洛九天指着墙壁上的画像惊呼! “艹,这叫什么话,上墙?你咋不说画像挂墙,那不成死人像吗?”林一铭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洛九天。 “帅气,画得挺像!”林一铭对着画像中的自己连连点赞。 “恩公!快!跑!”洛九天看到远处一队骑兵正朝他们这边而来,急忙拉着还在自我陶醉的林一铭,躲到一处隐匿的巷子口。 洛九天是憨可不是傻,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恩公本人。 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啥,但能上墙肯定是官府要追捕的人。 他的画像也曾上过墙,还被追捕几天几夜,最后落网入诏狱。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快,快,快,大家四处找找,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很像画像中的人。”领头的骑卫,甩动手中的纸张,朝身后的一众骑卫呦呵,指着一个方向! “诺!”一众骑卫,不约而同应声,像潮水般,渗入错乱的街道。 林一铭跟洛九天宛如过街老鼠,四处躲避。 避开骑卫。 好不容易来到郊外的庭院制冰处。 结果发现被几十名骑卫给封了。 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让客户,来此购买冰块的银钱,肯定要不回来! 林一铭快疯了,好不容易找到赚钱的法门,这钱还没拿到,就被人截胡了。 光想着销售问题,却没有想到安全问题。 又得重新开始,天啊,怎么这个样子。 就好比写的小说内容,好不容易达到10万字了,结果首秀开局违规了!需要整改,可10万字都是一个路数,这个路数违规了。 只能从头开始!难! 欲哭无泪! “幸好还有一些!”林一铭摸了摸胸口,喃喃道。 幸好身上还收了些银钱! 不然这日子没法活,看着骑卫抬着东西往外面马车装。 林一铭心在滴血:冰块,硝石,还有制作冰块的工人,一并被带走。 白白便宜了那狗皇帝。 也不能这么说,他再怎么说也是岳父!老婆不是他女儿吗?五公主殿下? 一定要找个机会,混进宫里,好好问问若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她会不认识自己。 他可是自己的老婆啊! 很是闹心! 洛九天看着骑卫忙碌的身影,拿起地上的木棍就要往上冲! 眼神满是血丝。 林一铭拉住了就要暴走的洛九天:“九天,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恩公,可是!”洛九天愤恨地扔掉手中的木棍,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那可是饭票啊! “走!”林一铭眼神坚定。 这可不是闹着玩,为了碎银几两,丢掉性命,那可不值当! 林一铭,拿起地上的泥土,一个劲地在脸上涂抹。 朝郊外马场缓步而去。 “恩公,为何不跑?” “为何要跑!” “骑兵在追。” “骑兵为何要追。” “恩公……在跑?”洛九天有点被绕迷糊,挠了挠头,似懂非懂。 “哈哈哈!”林一铭哈哈大笑,拍了拍洛九天的胳膊。 两人消失在郊外密林…… 第21章 暗中保护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殿之中,气氛庄严肃穆。 萧若然,立于书案前,身姿挺拔,宛如一株盛开的幽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身上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衣裙,窗户微风拂过,裙摆微微抖动,更衬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身体曲线宛如大自然最精心的雕刻,多一分是多,少一毫是少! 萧若然手握毛笔,眼神专注且坚定,神情从容。 如处女般纯洁无瑕,给人一种,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如宗教般神秘莫测,给人一种,心生朝圣之心。 气质高贵而典雅,不食人间烟火,降临凡尘。 绝世而芳华! 美! 绝美! 一手压纸,一手挥洒。 落笔如有神,行云流水…… “公主!”魅影单膝跪地。 “如何?”萧若然没有抬头,神情专注,手握毛笔,挥洒自如。 “他叫林一铭!” “林一铭!”萧若然喃喃道,林一铭的名字,就像一颗石子,扔进她那平静无波的心房,荡漾起阵阵涟漪。 握着毛笔的手,情不自禁抖了下,墨水在纸张上留下了不合乎的一笔。 废了! 这幅字帖,被心扰乱,下笔重了! 萧若然放下毛笔,已然没了书写的心境:“还有吗?” “他……”魅影支支吾吾。 “小影,什么时候学会欲言又止了?”萧若然笑问。 “他说,公主是他妻子,公主刻在他心里!”魅影一口气说完。 闻言,萧若然那颗平静的心海,瞬时海浪翻滚!心跳加快:‘林一铭!妻子!’ “属下教训了他!”魅影补充! “他没事吧?”萧若然淡淡。 “啊……”魅影疑惑! 萧若然也不知为何,明明不认识那人,可当魅影说起他名字时,还有妻子时,心却躁动了。 这? 似曾相识,又不曾相识! 矛盾! 心乱! “属下没用力!可他已经跑了!”魅影又道。 “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萧若然惊呼出声。 “属下入宫,见萧骑卫出动!询问才知,是他跑了,火烧诏狱,造假文书,畏罪潜逃!”魅影道。 “啥?”萧若然再次惊呼出声,喃喃道:“他这是要捅破天啊!” 也不为何,萧若然莫名就紧张了起来,来回踱着步,沉思,反问:“不对!文书他如何造假?” 萧若然可不认为一介平民就能造假文书,哪怕手艺通天,那也得有样式。 想逃?可不单单只有牢狱一关需要文书。 “属下派人查了,一起逃的还有萧王爷!”魅影悠悠道。 “是我那还不死心的叔父吗?”萧若然喃喃自语。 “不对!”萧若然惊呼出声:“他是替死鬼!” “这?”魅影疑惑不解! “萧天傲!他才是主谋,把所有罪行都推给那人,是为了祸水东引,目的为他争取更多时间,他还想卷土重来!快快快,我要见父皇!”萧若然神情紧张。 急步到房门口,转头看向魅影,声音急切:“你去暗中保护他。” “诺!”魅影悠悠的声音还在房间回荡,人却不见踪影! 萧若然急着见父皇,出门疾驰…… 第22章 蝼蚁怎配 用膳房。 萧天豪喝着冰镇银耳汤,朝佝偻着身子的李奇问道:“李狗,冰窑还有多少冰!” “回禀陛下,20多处冰井所剩不多,恐只能维持半月有余!”李奇如数家珍。 “什么,这么快的嘛!这炎热的天气还有2月有余!”萧天豪叹道。 这么热的天,要是没有冰块,那日子该怎么过。 “主要宫里娘娘用……”李奇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通报声打断。 “启禀陛下,五公主到!” “宣!”李奇看了眼萧天豪,见萧天豪微微点头,扯着公鸭嗓。 “然儿,来啦,快快快!银耳汤,用冰冻过的!凉嗖嗖很爽口!”萧天豪主动盛了一碗,放到桌面。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萧若然见礼,声音急切。 “先喝汤。冰井的冰块可不多了,以后想喝,可没得喝,这么热的天容易中暑!”萧天豪一脸慈祥,把桌面上的银耳汤推到桌前。 转头看向没有动手的萧若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无奈苦笑:“说吧!何事?这么火急火燎!” “那人是冤枉的!”萧若然眼神坚定。 “那人是谁?”萧天豪没有回答,而是明知故问地反问。 “林一铭!” “啪!”闻言萧天豪手拍桌面,手掌隐约可见一股无形的气力在涌动,桌子被震碎,四分五裂。 萧天豪冷冷道:“你再说一遍!”一股威压自四面八方朝萧若然席卷。 “父皇!皇叔也逃了!”萧若然没有被这一股在她之上的气力威压震退。 “什么!”萧天豪以为女儿是给那践踏萧景脸面的蝼蚁,说情来的。 没曾想,女儿竟然说到他的弟弟,萧天傲! 对啊!萧天傲也在诏狱为何没人提及! 萧天豪收回气力,双手交叉于身后,转头看向身后佝偻身子的李奇,阴冷道:“查!杀无赦!” “诺!”瞬时,李奇不见了踪影。 “然儿,你是怎么知道?你皇叔也逃了!”萧天豪缓步走向御花园的塔亭,语气平和。 “父皇,造假文书可不是一个平民就能造的!”萧若然理所当然的回应。 “是啊,父皇也是怒火攻心,气昏头!这么浅显的道理,一时疏忽!”萧天豪无奈苦笑。 “父皇,那个人是无辜的!”萧若然脸露祈求。 “哼,无辜!死!他必须死!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他不死难解心头恨!”萧天豪一甩衣袖,怒道。 “父皇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萧若然声音哽咽。 也不知怎么地,一听到父皇说到他必须死时,心隐隐作痛,很难过。 但却不知道为何要难过,明明都不认识! “然儿,你还小,你就是太善良了!”萧天豪看着眼睛微红年仅十六的女儿,语重心长。 这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不希望心头肉胳膊往外拐,就算要拐,那也得门当户对,比他女儿更高贵才行! 一听女儿拥护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他就心情烦闷! 难道是女大不中留吗? 可那人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而已,也敢窥视?蝼蚁怎配? …… 第23章 相马地 陵城,一处荒郊野外,木制的牌坊,上面写着‘相马地’。 此处,四面八方的马儿汇聚于此,由官府牵头贩卖。 无数人慕名而来,渴望在这里寻找到心仪的良驹。 一个偌大的马场,马儿时而追逐,时而嘶鸣……好不快活! 马场早已人山人海。 两道身影朝马场靠近,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九天,你会骑马吗?”林一铭朝眼神发光的洛九天问道。 “恩公,不会!”洛九天摇了摇头,挠了挠后脑勺,又点了点头,斩钉截铁:“会!” 林一铭无语,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这还需要思考? 像我林一铭就不会,没学过啊,怎么能会! 坐在马背上,让人牵着上山倒是体验过。 一次两百! 空了得学,这可是这片天地的交通工具。 跑路必备! “有没有看上的?”林一铭指着马场的马儿,朝洛九天笑问。 他知道相马如相人,问题他也不懂啊。 只能凭眼缘! “有,那,”洛九天指了一直在狂奔的棕黑色的马。 那马奔跑起来,如闪电,快如疾风,令人瞠目结舌。 微风拂过,马鬃和马尾随之飘动。 健壮的肌肉,虎虎生风! 林一铭顺着洛九天的指尖望去。 连他这啥都不懂的人,都感觉那是匹好马! “好!”林一铭朝登记处走去。 “恩公,不选?”洛九天好奇问。 “恩公,不会!”林一铭苦笑。 …… 不多时黑棕色的马,被牵了过来,林一铭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洛九天道:“上去试试!” “恩公,好!” 洛九天,手抓缰绳,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生霸气威武! “驾!”洛九天双腿一夹,一拍马臀…… 马儿发出一声冲破天际的嘶鸣,瘫倒在地,口吐鲜血,四蹄乱蹬,奄奄一息。 “这?”林一铭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 洛九天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恩公,俺骑过牛,哪知还不如牛!” 林一铭一脸黑线。 牛? 马跟牛能一样吗? 马是用来骑的。 牛是耕地的好吗? 这? 就在这时,围上来一堆人,对着洛九天指指点点: “这人难道是天生神力?如此恐怖的力量!” “我看根本就不是人!哪有人拥有这般惊世骇俗的蛮力?” “双腿就把马,给夹死?” “天啊!” “这太匪夷所思!连马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神圣?根本就不是人!” “看那马死不瞑目!” …… “够了!”林一铭朝人群怒喝一声,带着洛九天赔付了马钱,离开了人群。 “恩公!我……”洛九天像做错事的孩子,神情委屈,欲言又止。 “没事!九天是最棒的!”林一铭拍了拍九天的胳膊,以示安慰。 …… 没办法,林一铭只能买了辆双驱动马车。 洛九天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出相马地。 就在马车,前蹄刚踩踏出相马地时。 一道破空之声,从远处急射而来!那是箭! 箭头散发着冷光,长箭破空,带着一股不容直视的气力,朝马车呼啸而至! …… 第24章 身体倒飞 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势不可挡。 洛九天眼疾手快,拿起驾马的木鞭,脚尖轻轻一点,整个硕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如燕子般的轻盈。 没有一丝违和感。 “这?”林一铭透过马车窗口惊叹:“九天,还是气道高手?” 就见洛九天手臂挥舞,手中的木鞭如灵蛇般迅速舞动起来! 木鞭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地朝着射来的箭矢飞去,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气力,让人不敢靠近。 眨眼间,木鞭紧紧缠住了箭头! 原本势不可挡的箭矢,在木鞭的缠绕下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林一铭惊为天人,在诏狱中从柳青口中得知这片天地有气道武学。 但那只是听说,也没见识到,如今得偿所愿,比看3d电影还过瘾。 茂密葱郁的树林深处,一个身影悄然藏身其中。 头顶戴着斗笠,身穿粗草衣,脚蹬简陋草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站立在一棵高耸入云的树枝上,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紧盯着马车方向。 叶箭明轻轻松开嘴角,吐出刚才含在嘴里的几片树叶。 伸手探入身旁悬挂的箭篓之中,抽出两支锋利的箭矢。 平静如水眼眸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果敢。 口中低声呢喃:“……捶罗门人…?”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密林中清晰可闻。 动作娴熟地弯弓搭箭,行云流水。 两支箭矢如同两道流星划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朝目标疾驰而去! 一支箭头直指林一铭,另一支则瞄向洛九天。 眼见这突如其来的两道箭矢,洛九天脸色大变,他可没有分身乏术,急忙高声呼喊: “恩公,快快快,躲到车厢后面!” 林一铭如梦初醒,迅速下车,藏身于马车后。 只顾着看打斗了,却忘了自身安危,差点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洛九天眼神一凝,猛地踢向地上的石子,石子如同一道流星飞驰而去,径直朝着射向林一铭方向的箭矢而去。 身形一闪,动作迅猛如电,一脚踹向旁边的木棍。 木棍腾空而起! 洛九天身形一跃,抓住了空中的木棍,手臂肌肉紧绷,气力汇聚到手中。 怒吼一声,挥动木棍猛然一扫。 一股强大的气力从木棍中喷涌而出,宛如一条凶猛的巨龙咆哮着冲向前方的箭矢,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木棍与箭矢在半空中轰然相撞,两股恐怖至极的气力撞击,瞬间爆炸! 无形的气力在空气中肆意激荡,犹如惊涛骇浪般掀起一阵狂暴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所过之处,草木皆摧,尘土飞扬。 “这?”林一铭满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 突然间,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力狠狠地袭向车厢,整个车厢被掀翻。 原来,刚才洛九天踢出的石子虽然成功地打落了箭矢的箭头,但箭身却没有受到影响,依然以极快的速度朝车厢飞射而来。 林一铭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力震开,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口喷鲜血,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恩公!”洛九天见状,心急如焚,连忙飞奔到林一铭身旁,一脸焦急…… 第25章 萧杀楼 “恩公……”洛九天焦急万分,跑到林一铭跟前,扶起瘫倒在地的林一铭。 “九天,恩公没事,就是感觉气血上涌!你呢?没事吧!”林一铭在洛九天地搀扶下,坐直身体,一脸苦笑,嘴里还不停地溢血,浑身酸痛。 “恩公,俺没事!”洛九天憨笑。 “九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九天武学,几品了?”林一铭好奇问。 “恩公,俺不知道啊!”洛九天挠了挠头。 “这?也行?”林一铭苦笑。 “恩公,俺天生力气就大!”九天憨笑。 “天生神力?”林一铭惊呼。 “恩!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洛九天默认的点头。 “他们是谁?”林一铭反问。 “俺的家人!”洛九天眼眶微红,眼神伤感,表情痛苦。 “怎么啦?九天!”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只留下俺一人,他们都不要俺了!”洛九天失声痛哭。 林一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洛九天,看着失声痛哭的九天,气氛也跟着伤感了起来,拍了拍洛九天的肩膀: “九天,还有恩公呢?不哭,九天!” “恩,恩公!”洛九天擦拭了眼角的眼泪,一脸憨笑。 那样子比哭还难看。 “那人是谁?九天知道吗?”林一铭指着不远处的密林。 “恩公,俺不知道。”洛九天再次深思挠头。 好吧,问了也白问,只能以后再说。 林一铭也没啥大碍,箭矢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洛九天的石子给抵挡了。 林一铭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顺了顺胸口,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碎裂的车厢,无奈摇头,这屁股还没坐热,又得花钱! 突然疑惑了起来,都这么久了,那边密林怎么,没再发动攻击,看向洛九天:“九天,那边怎么没再攻击?” “恩公,俺不知道!”洛九天再次深思挠头。 那样子就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给出的答复,而不像敷衍了事。 好吧,又问了寂寞! 林一铭深深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已经被人盯上了。 再次买了一辆双驱,林一铭坐上马车,洛九天驾马,离开…… 车厢传出林一铭的询问声:“对了九天,你喜欢用什么样的兵器?” “恩公,铁锤。” ‘捶子,’林一铭呢喃出声。 …… 在此之前,叶箭明射出两箭后,伸出去拿箭的手,停在了箭篓边,眼睛微眯,耳朵上下蠕动,嘴里呢喃:“有人靠近?” 不假思索,收回弓箭。 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脚尖轻轻一点,迅速离开这片密林。 叶箭明前脚一走,后脚魅影就出现在此处。 看着地上的脚印,脚尖轻轻一点,一个翻身,站在之前叶箭明站立的树枝上。 看着树枝上的草鞋印迹,呢喃出声:“叶箭明?萧杀楼?” 魅影陷入了沉思,一个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怎么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林一铭下手。 她也是这个事件的见证者,轻薄公主,火烧诏狱,造假文书,越狱。 当今皇帝陛下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皇帝都派出萧景最强的骑士。 怎么会跟江湖杀手组织,有牵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念及于此,魅影,朝着草鞋印消失的方向,追击而去…… 第26章 匪夷所思 听雨轩二层一间隐匿的包间。 二皇子萧宁辰一脸惬意地摇曳着茶具,啧啧称赞:“好茶!” “进展如何啦?”萧宁辰看向一旁的老者。 如果林一铭在场的话,定认识此人,听雨轩的掌柜。 “公子,一切顺利,工部已经掌握制冰神技,也把人都控制下来了,收获不少!”听雨轩掌柜一脸得意。 “好!如今皇宫冰块告急,神来之笔!哈哈哈,看他萧宁海还拿什么跟本皇子争?”二皇子萧宁辰脸露欢喜,哈哈哈大笑。 “公子,那个制冰之人,属下已经让萧杀楼出手除去!”掌柜一脸谄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好!好!此事做得妙不可言,神不知鬼不觉!功不可没!这份功劳本皇子记下了。没曾想,这世间还有如此神人!不能留!以免坏了本皇子的事!”二皇子萧宁辰拍了拍胸脯,心里暗暗记下掌柜这份功劳。 “萧杀楼的叶箭明已经出手了,估计也快有信息了!”掌柜勾着身子一脸谄媚,如果这位能登上太子之位,坐上那个位置。那他也就跟着一飞冲天! 那句怎么说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恩! 听雨轩掌柜念及于此,内心暗暗点头,跟对人做对事,才是王道,不然只会成为这片天地,一个孤独的过路鬼。 就好比那个赢了一顿饭的人儿,还在为赢了饭钱沾沾自喜时,危险已靠近还不知。 可悲! 可叹! …… “那个号称,萧景第一箭的叶箭明吗?”二皇子萧宁辰眯着眼,悠悠道。 “公子!正是!”听雨轩掌柜,一脸得意地点头。 叶箭明在萧杀楼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哈哈哈,好!估计那制冰之人,到死都不知道死在谁人之手,哈哈哈!在这个时代,没能力就不能拥有跟能力不匹配的东西,不然就是作死!”萧宁辰悠悠道。 掌柜连连点头,他是听雨轩掌柜的没错,听雨轩是二皇子的。 他也是二皇子的人,当看到林一铭那一手神技,他除了赞叹不已外,那就是想办法拉拢,想办法靠近,又是给钱,又是帮忙介绍平民。 为的就是知道他们的据点,禀报二皇子! 二皇子当听到这样的信息时,是不信的,开玩笑,这么热的天,你告诉他,有人能当场变成冰块来? 不是痴人说梦嘛! 谁知道当他来到听雨轩见到掌柜在卸货,不就是冰块嘛! 震惊地嘴巴能塞鸡蛋! 第一时间就想到占为己有,开玩笑,冰块每年都需要在冬天提前藏冰于冰井,等到夏日再供用。 哪一年冰块够用过? 于是动用了自己手中的牌,工部! 让工部去查抄,届时,就可以把功劳都推给工部。 这也是工部的职责,合乎情理。 谁也不能说出个不是! 但为了避免那个东家,制冰那家伙到时跳出来倒打一耙,他必须给他按死! 哪怕不怕他跳出来,也得死! 只有死人才能闭嘴。 这是萧宁辰所想,也是听雨轩掌柜所想。 才有叶箭明暗杀这一出! “林一铭?”楼房房顶,魅影趴着身子,竖耳偷听,心里呢喃。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登徒子,竟然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冰块,冰棍,她可是有所耳闻,短短一日的功夫,走街串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都是那个,轻薄公主的家伙搞出来的? 太匪夷所思! …… 第27章 风起云涌 大皇子萧宁海,摇曳着蒲扇,迈步走进了‘万香楼’。 老鸨见状,急步上前招呼:“公子,楼上请,莎儿已等候多时!” 大皇子萧宁海上了顶楼,一间写着‘潇莎’的房间。 房间古色古香,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一排排的鸟笼。 顶楼养着一堆鸽子,大皇子萧宁海靠近时,鸽子埋头吃食,并不害怕,发出‘咯咯咯’声响。 不时,一个娇艳的女子,衣着一袭白色裙摆,亭亭玉立,脸露喜色:“公子!” “莎儿,越来越娇艳!身材越发高挑,”大皇子啧啧赞叹。 “公子,打趣莎儿!”潇莎娇嗔。 “最近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事吗?”大皇子抓过一旁的饲料,撒向顶楼的一块空地,不时,鸽子闻味而动,呼啦啦飞向饲料处,好不热闹! “公子,啥时能关心莎儿,过得好不好!哼!”潇莎赌气,娇嗔。 “哈哈哈,莎儿,啥时学会撒娇了,莫不是这近水楼台所影响!”大皇子笑道。 “哼,公子,又打趣莎儿!”潇莎嘟起嘴,冷哼:“不过公子,倒是有件奇事!” “哦,说来听听,如果不够稀奇,公子可要惩罚哦!”大皇子萧宁海调笑。 “听雨轩掌柜,让萧杀楼杀一人!”潇莎悠悠道。 “这倒稀奇,听雨轩可是我那二弟的产业,莫不是我那二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莎儿找人调查了,此人姓林名一铭,是那轻薄公主,越狱之人。二皇子是为了他手上的制冰神技,才杀人灭口!” “啥?”萧宁海惊呼出声:“任务接了吗?” “接了,莎儿飞鸽给了叶箭明,估计那人已经死了!”每天接这样的任务不知道接了多少,‘萧杀楼’做的就是杀人的买卖,潇莎习以为常,平静淡然。 “莎儿糊涂啊!”大皇子萧宁海一脸叹息。 “可公子说开楼做买卖,有任务就要接。”潇莎有些不解,这不是违背了初衷! “老二,好一招,杀人灭口,占为己有!”大皇子萧宁海呢喃道。 潇莎一脸疑惑地看向萧宁海:“公子……” 就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一只鸽子,潇莎伸手,鸽子落在潇莎的手掌上。 潇莎拆了鸽子脚下的信条,惊讶道:“公子!叶箭明,失败了!” “什么?他任务失败?”大皇子萧宁海一脸不可置信,那可是号称萧景用箭第一的高手。 虽然嘴里说莎儿糊涂,那是可以拒绝客户的任务,不接任务。 这么多年来,只要任务一接,就没有失败的。 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失败了! “信条上说,遇到‘捶罗门人’”潇莎也是一脸惊讶,把信条递给大皇子萧宁海。 “什么,‘捶罗门人’,十年前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还有捶罗门人。”大皇子一脸疑惑。 “公子,这个莎儿也不知道!这就让人去查!” “哈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介草民轻薄公主,造假文书,火烧诏狱,越狱,父皇誓要五马分尸! 制作出冰块,老二占为己有,也要杀人灭口。 可此人还活的好好的,身边还跟随捶罗门人。 哈哈哈,本皇子倒是对这个人好奇了起来。” 萧宁海呢喃道。 风起云涌,四方而动…… 第28章 千里送锤子 林一铭坐在车厢里,看着车水马龙的景象朝身后退! 不多时一个‘铁匠铺’的牌匾映入眼帘。 “九天,停停停!”林一铭朝九天呦呵。 洛九天拉紧缰绳:“吁!” 马车停在‘铁匠铺’。 门口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在打铁。一锤一锤,声音响动。 “掌柜,你这有啥现成兵器!”林一铭朝掌柜询问。 “客官,里面请。”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一铭朝洛九天笑道:“九天,走,去选把武器!” 两人踏入店内,只觉得眼前一亮,店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令人眼花缭乱。 刀、枪、剑、戟、锤……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和魅力。 洛九天也没客气,朝铁锤的方向而去,拿起了架子上面的铁锤,在手上晃动两下,憨憨道:“太轻!” “客官,这对铁锤重足足一百斤,已经是小老儿这店铺的镇店之宝。” 掌柜一脸苦笑,心里却在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足足一百斤的铁锤还嫌太轻! 多少来看锤的,连拿都拿不起来,这人却说太轻。 就在此时,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走进‘铁匠铺’。 走到铁锤的位置,拿起了铁锤在手上晃动,喃喃道:“确实太轻!” “俺就说嘛!”洛九天憨笑道。 “本……公子我手上收藏了一对锤子,一直在寻有缘人,重四百斤一对,这位兄弟,不妨等等,我命人前去取来!”萧宁海笑着看向洛九天。 “恩公……”洛九天一脸期待地看向林一铭。 林一铭看得出,洛九天渴望拥有一把称手的兵器,这是任何一位练武之人,对称手武器的执着。 但问题是这位身穿华丽的公子哥,无缘无故,就抓住痛点,这让人匪夷所思。 也不能扫了九天兴致,微微点了点头。 不多时,几个人抬着一对锤子进入铁匠铺。 铁匠铺掌柜,看到锤子一脸惊呼:“这是‘玄银锤’。” 这对玄银锤通体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银色,令人不寒而栗。 对锤都重达四百斤,其重量足以震撼山岳。 洛九天眼神渴望,伸手紧握双锤。 挥动时,玄银锤,周身散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力,在玄银锤身上游走,宛如两条巨龙。 洛九天一脸祈求地看着恩公。 萧宁海看出了林一铭的囧态,豪情万丈:“这位兄弟,宝剑赠英雄,银锤赠兄弟!相识也是缘分!” 洛九天一脸期待地看着恩公,希望恩公能同意,眼神满是渴望,他对这对‘玄银锤’爱不释手,特别称手。 林一铭内心苦笑,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拒绝只会扫兴。 朝洛九天笑着点点头。 得到确认的洛九天,拿到心爱的玩具,手舞足蹈,抡起铁锤就往铁匠铺的后院跑。 林一铭朝萧宁海身边靠近,拱手笑道:“兄台,有话不妨直说。”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千里送铁锤,是无缘无故的行为! “哈哈,我叫萧宁海,你呢?”萧宁不急不慢。 “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林一铭悠悠道。 …… 第29章 回到解放前 萧宁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说结一份善缘,你信吗?” 林一铭眼神坚定,脸上满是真挚与诚恳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信!” 开什么玩笑,被人算计了一把,如今见到一根草绳都会本能地觉得那是条毒蛇。 “哈哈哈哈……”萧宁海闻言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萧杀楼,早已查探出当日越狱之人还有他的皇叔,萧天傲,他是被皇叔给摆了一道。 萧宁海问:“你知道萧杀楼吗?” “不知道啊!愿闻其详!”林一铭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事一无所知。 “萧杀楼乃是江湖上一个声名赫赫的杀手组织。以接收各种刺杀任务、赚取高额悬赏为生。而今日你在相马地所遭遇的截杀,正是萧杀楼接的任务。”萧宁海毫不掩饰地道出实情。 “你们派来的人?”林一铭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和震惊,反问道。 他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回事,一个个想杀他。 “哈哈哈哈,没错!”萧宁海再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那你是来杀我的?”林一铭一脸警惕。 “非也,我是来告诉你,有人出赏金买你命,你也可以出赏金保护自己,‘萧杀楼’就是这样的组织!”萧宁海一脸无辜,双手一摊。 “这么说来,你是来做买卖的?”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买卖做的,还能这么玩?那边收钱,这边也收钱,两头赚! “哈哈哈,可以这么说!”萧宁海哈哈大笑。 “能赊账不?”林一铭想通了一个问题,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 可问题他也没钱,马车都花了两百银两,如今身上仅剩百两。 “这?没有先例!”萧宁海悠悠道。 不时,掌柜一脸悲愤欲绝,跑到林一铭跟前拉着他的衣袖:“快快,客官,让你兄弟住手,后院被他拆了。” “这……”林一铭跟着掌柜来到后院。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残破不堪的房屋宛如被风暴肆虐过一般,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各处。 昔日的墙壁已经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 七零八落的房屋残骸和碎片散布在废墟之中。 这一幕让人唏嘘! “哈哈哈,你这兄弟真是个妙人啊!”萧宁海大笑,看着后院一片狼藉的残骸,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林一铭则没好气地白了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 洛九天,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走到了林一铭的面前。 眼睛微微发红,有些愧疚和不安,嘴巴张了又合,支支吾吾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嗯......恩公......俺......” “九天,没事!”林一铭拍了拍洛九天的手臂,安慰道,事情都发生了,只能找办法解决。 “掌柜,这该如何赔偿!”林一铭朝掌柜问道。 “一百两,”掌柜斩钉截铁。 …… 几番砍价,仍然无果,无奈把身上仅有的百余两,给了掌柜百两。 一下又回到解放前,林一铭无奈苦笑。 第30章 他到底是谁 萧宁海看着生无可恋的林一铭,调笑道:“你很爱钱?”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不是废话嘛?谁人不爱,谁人嫌多,反问:“你不爱!” 萧宁海哈哈哈大笑:“也爱!” 林一铭黑线! 萧宁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你知道文萧楼吗?” 这次没等林一铭回应,自顾自地呢喃:“过几天萧景有一场大型的‘外邦诗会比赛’,此时文萧楼,人山人海,你不去凑热闹?” “没兴趣!不对,你刚刚说啥,诗会?”林一铭就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不过捕抓到一个词汇,诗会? “恩,是的,过几天有一场外邦诗会,七国文学研讨会,以诗会友!” “我们萧景很厉害?” “那没有,每年都是垫底,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也不例外。” “你很喜欢诗句?” “在父皇……咳咳咳,在父亲的熏陶下,也略懂一二。” “这个好,懂就好!懂就好。”林一铭摩拳擦掌,拉着一脸懵的萧宁海,满脸堆笑,激动道:“我卖你几首?” “啥?卖?诗?几首?”萧宁海一脸惊讶地看着手舞足蹈的林一铭。 生平第一次听闻,诗还能买卖,这?不是在作践文学,糟蹋文学吗?这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林一铭朝嘴能塞鸡蛋的萧宁海问道:“要不要?不要我到你说的文萧楼去。”说着,迈开脚,就要离开。 萧宁海赶紧拉着林一铭的衣袖,一脸无奈苦笑,这人?还蹬鼻子上脸,难道他就能保证他的诗句能被本皇子看上,“要要要,要总行了吧!” “好好好!”林一铭摩拳擦掌,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麻烦你准备下,笔墨纸砚。” “不是客官啊,小老儿,这里是打铁的店铺,你不觉得,强人所难了吗?”掌柜无奈苦笑。 “买啊!”林一铭不以为然。 萧宁海苦笑摇头,朝身后的小厮点了点头,小厮转头出了店铺。 不多时,铁匠铺的后院处,房屋木屑七零八落,树木横七竖八,一副萧条景象。 一张桌子摆放在后院中央,上面铺设笔墨纸砚,一群人围在其中,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林一铭很臭屁地,拿起毛笔,沾墨,摇头晃脑思考写哪一首,一手压纸,一手准备书写。 下一秒就愣在当场,忙着摆谱,忘了,不会毛笔字! 没练过! 朝萧宁海,尴尬一笑:“那个,我不会书法,要不你来!” 萧宁海直接社死! 无语,这人?连毛笔书法都不会,会诗句,这?不是一种讽刺? 萧宁海接过林一铭的毛笔。 林一铭背手而立,望向房顶,朗朗上口:“春明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萧宁海书写的手,抖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背手而立的背影。 虽很臭屁,但这诗绝对是能流传千古的诗句。 吴国‘诗圣’的诗,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是宝藏? 怎么越接触,越发不了解! 知道他有才,能在夏天这么热的天制作出冰块,冰棍来,于是有了招揽之心,才厚着脸皮演了一出巧遇,千里送捶子。 没曾想他还会诗句? 诗句可不是谁人都能来上两句的,那需要时间,文学的积累! 这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本皇子所了解的是他全部,还是,只是冰山一角! 能写出这么有意境,这么美的诗。 他到底是谁? …… 萧宁海陷入沉思。 第31章 有钱任性 萧宁海满脸惊愕,宛如见鬼,脚步踉跄地从\"铁匠铺\"走了出来。 手中挥舞着刚刚花费一百两银子买下的十首诗。 银钱事小,真正让他震惊的是这十首诗中的每一首都是流芳百世、传颂千古的诗句! 当听到第一首诗的时候,萧宁海感到无比震撼;等听到第二首时,他已经惊恐万分;而当听到第三首时,他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这人?随口而出都是足以流传千古的绝妙诗句! 这还是人? 潇莎:“公子!” 萧宁海语气坚定地对潇莎说道:“去查!一定要查清这个人到底是谁!” 潇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 她深知公子此刻心中的急切和疑惑,明白这十首诗对于整个文坛乃至历史的意义。 萧宁海捏着手上的纸张,这十首诗一面世,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轰动。 可这林一铭却是信手拈来。 他不敢想象,转头看了一眼铁匠铺的门口,无奈摇头。 朝国子学的方向而去。 …… 魅影静静地趴在屋顶之上,将下方刚刚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林一铭始终背对众人站立着,口中轻吟出一句句诗词,声音清朗动听、抑扬顿挫,仿佛天籁之音一般令人陶醉其中。 他旁若无人地一首接着一首吟诵下去,如果不是一旁的萧宁海忍受不住打击,打断了他,恐怕他还要继续吟唱出更多的诗作来。 而且这些诗无一不是绝妙之作,经典中的经典,绝对找不出第二首能与之媲美的作品。 魅影轻盈地踮起脚尖,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瞬间便从房顶上消失无踪。 她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 林一铭跟洛九天两人走出‘铁匠铺’。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洛九天紧握玄银锤。 玄银锤的锤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森冷银光,让人不敢直视。 林一铭轻声问道:“九天,重吗?”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一路上都拿着重四百斤的铁锤,想想都手疼。 洛九天用力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恩公,不重!” 眼神满是欢喜,爱不释手! 他都想锤不离身,如厕带它,走路带它,睡觉带它…… “九天,把玄银锤放马车吧。” “恩公,不重!” “拿久了手会酸!” “恩公,俺不酸!” “九天,武器只是对敌工具而已。” “恩公,武器是命。” “不是……你这样拎着,手酸,等真正敌人来了,拎不动,咋整!” “恩公,俺不会。” …… 在林一铭的坚持下,强拉硬拽,洛九天才答应把玄银锤放到马车上。 路上,林一铭甩了甩银钱,虽然比进门时,不多不少,但还是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有钱的日子,就是爽,有钱任性,朗声朝洛九天问道:“九天,饿了没?”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走!恩公带你吃大餐!”林一铭拍了拍洛九天的胳膊,豪气万丈。 两人牵着马车,朝‘听雨轩’而去。 …… 第32章 心生好奇 皇宫,萧若然把刚书写完的笔,挂到案桌的笔架上。 眼神清明,面容惊艳! “公主,”魅影单膝跪地。 “怎么样了?”萧若然悠悠道。 “萧杀楼出动了叶箭明截杀那人!” “什么?那人……”萧若然神色紧张,疑惑了起来,‘萧杀楼’一个江湖组织,怎么会对一个平民下手。 “卑职去了,叶箭明收手,那人没事。” “恩,一个江湖组织,怎么对一个平民动手,”萧若然疑惑出声。 平民?魅影心里嘀咕:公主啊,要是知道后面的事情,还会说平民吗。 “卑职,查出是听雨轩发的任务!” “听雨轩?” “听雨轩是二皇子殿下的产业?” “二皇子萧宁辰怎么会跟那人有牵扯。”萧若然手掌微握,这牵扯的人越多,越脱离掌控。 单方面只有父皇那边,她还能求情,这二皇子怎么也跟这事有牵扯,难道他跟皇叔有牵连? 萧若然内心翻江倒海。 “那人制作出冰块,冰棍,被听雨轩掌柜知晓,于是掌柜告知二皇子,就有买杀之举!”魅影如实禀报。 “什么?冰块,冰棍?是那人制作出来的!”萧若然惊呼出声,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冰块,冰棍竟然是那人制作出来? 怪不得二皇兄动了杀心,他想占为己有。这该如何是好,父皇这波未平,一波又起,萧若然脸露愁容。 “公主还有更惊骇的!”魅影淡淡道:“萧杀楼楼主乃大皇子!” “什么?一直是个迷的萧杀楼楼主竟然是大皇兄?此事当真!”萧若然震惊地无以复加,传闻江湖有一楼,其名为萧杀,以接杀人任务而得名。只要萧杀楼接了任务,就没有失败的,至今无人知晓萧杀楼的具体位置,更别说其楼主,一直是个迷! “千真万确!”魅影神情肃穆。 “一直不现世的人和物,就要浮出水面了吗?”萧若然喃喃自语。 “大皇子通过‘萧杀楼’得知那人的位置,于是跑去招揽!” “招揽?那这么说来那人此时是安全的?” “公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皇子花百两跟那人买了十首诗!” “大皇兄,糊涂啊,贿赂也不是这样的,这样做太过明显……”萧若然不以为然。 “每一首都是惊世骇俗之佳作……”魅影一脸激动。 她从小跟着公主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耳濡目染之下,对诗词一道也颇有研究。 萧若然一脸狐疑:“小影,你很少这么激动。”走到案桌前,屏气凝神,一气呵成,听着魅影吟诵,写下最后一首诗词: “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绝对的千古绝句!每一首都是惊世骇俗,这下萧景有救了!”萧若然如获至宝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每一首都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莫名地对那个人,好奇了起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写出这么美的诗词! 父皇糊涂啊! 这样的人绝对是萧景人才。 不该为敌,而是拉拢! “小影,找人查查那人底细。我去找父皇。”萧若然小心翼翼地拿起案桌上的诗句朝皇宫深处而去。 …… 第33章 求收回成命 皇宫,黄梅,黄贵妃寝宫。 “儿臣给父皇,给母妃请安。”萧若然朝萧天豪跟黄梅,躬身请安。 “然儿,来来来,快来母妃这,你都好久没来母妃这了,”黄梅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五姐!”萧宁山在大老远就高喊五姐。 “小六子!有没有想皇姐。”萧若然抱起奔跑而来的小六子,双手捏着小六子的个鸡窝,原地转了一圈。 小六子腾空旋转,胖嘟嘟的脸,笑的很开心。 “宁山天天喊着要去找你,我不让,他便哭闹!然儿你没事也来陪陪宁山。”黄贵妃宠溺地看着婴儿肥的萧宁山。 “好的,母妃!”萧若然甜甜笑道。 六岁的萧宁山,手勾着萧若然的脖子,肉嘟嘟的嘴在萧若然那老天精心雕刻的脸上亲一下:“亲,亲,亲!” 萧天豪看着儿女在膝下玩耍,脸露欢喜之色,这才是他最惬意时刻,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六子,哈哈大笑:“哈哈哈!” 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 享受当下便是天伦之乐。 “小六子,先去玩,等下皇姐再找你玩,好不好?”萧若然捏了捏萧宁山,那胖嘟嘟婴儿肥的脸。 “臣妾先告退!”黄贵妃,看出萧若然欲言又止的神情,定有事!起身抱起萧宁山:“走,母亲带你去好吃的。” …… 黄贵妃寝宫,就剩萧若然跟萧天豪。 萧天豪笑道:“然儿,说吧,什么事,你都憋很久了吧?” “父皇,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成命!”萧若然跪地。 “收回什么成命?”萧天豪疑惑。 “儿臣,请父皇收回让萧骑卫捕杀林一铭的成命。” “大胆!”萧天豪把摆放在桌面的茶具,一扫而下,瞬时,寝宫发出噼里啪啦,杯具破碎的声响。 “父皇,可知前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冰块,冰棍是何人所为?”萧若然仍不退缩,眼神坚定。 萧天豪眼睛如隼,盯着跪地的萧若然:“然儿,你可别告诉朕,是那个叫林一铭捣鼓出来的!” “父皇,正是!”萧若然斩钉截铁。 “哼。你太令朕失望了,为了一个刁民,竟敢编排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朕。”萧天豪指着跪在地上的萧若然,冷笑道: “你可知,早在一个时辰前,工部就已经把制冰之法呈给朕,那是工部夜以继日研发,得出来的果实。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刁民说谎来欺骗朕。”萧天豪一甩衣袖,怒极反笑。 “父皇……”萧若然哽咽出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 “哼,你别再说了,你要是再敢为那刁民求情,别怪朕,不念亲情!”萧天豪怒极。 他怎么也没想到心头肉,有一天为了一个蝼蚁般的刁民,竟然编排谎言欺骗他。 心口莫名一阵刺痛。 …… 这?父皇为何这么执拗呢?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萧若然摸了摸怀里那些惊世骇俗的诗句,如果这时候还跟父皇说,这些诗句也是那人写的,父皇会信吗?徒增伤悲而已! 萧若然无奈苦笑摇头:“那儿臣不打扰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萧若然把已经拿出来的诗句,重新又塞回怀里。 既然不能证明是那人写的,不能让父皇收回成命,那拿出来又有何意义。 大皇兄不也有一份嘛。 萧若然一脸颓然告退。 …… 第34章 天选之子 林一铭脸露自信,身上有银,心里不慌,领着洛九天信步迈入“听雨轩”。 听雨轩掌柜正在柜台前聚精会神盘算账单。 见门口进来的两人,手指着他们二人,瞠目结舌,半句话也说不出:“他......他们......”心中暗自思忖:‘他们这会,不是已经命丧黄泉吗?为何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林一铭朝掌柜走去,看满脸惊愕的掌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掌柜的,咱们这才分开多久?这么快就把我们忘啦?” “哈哈哈,那不能够,制冰神人,此刻就在我眼前,忘不了?”听雨轩强颜欢笑,转头好奇问:“只是你们俩,这个点,不是,忙着去卖冰块么?怎会......”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九天饿得慌!”林一铭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出师不利,让官府给没收了!” “什么?”掌柜闻言,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掌柜很惊讶?”林一铭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能不惊讶嘛!那可是生财之道啊。没了冰块,听雨轩得少赚多少银子呐!”听雨轩掌柜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用手狠狠地拍打大腿,脸上满是惋惜和不舍。 “哈哈哈,饭还是要吃的!掌柜,老样子,上菜!”林一铭哈哈大笑,拉着洛九天径直走向饭桌,坐了下来。 “好好好!小老儿这就去安排酒菜。”听雨轩掌柜连忙应道。 脚步匆匆地朝楼上迈去。 听雨轩二楼一个极其隐蔽的房间里。 二皇子萧宁辰满脸怒容,将手中的纸条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骂道:“什么萧杀楼,什么萧景第一楼,简直就是徒有其名!徒有其名!”手掌狠狠地捶打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二皇子萧宁辰怒吼一声:“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听雨轩掌柜弯着身子,满脸谄笑,恭敬道:“公子!” “你来得正好,萧杀楼,行动失败了!”萧宁辰指着刚才被他扔掉的纸条,怒气冲冲地说道。 听雨轩掌柜先是一愣:‘怪不得在楼下看到他们两人,原来是萧杀楼行动失败了,这萧杀楼不是没失败过吗?’ 随即露出一丝冷笑:“公子莫急,那两人此刻就在楼下,正吃饭菜呢!” “什么?”萧宁辰瞪大了眼睛,“他们竟然自己送上了门?好,走,我们下楼去看看!”说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都觉得他就是天选之子,心中所想之事总能如愿以偿。 拉拢朝臣,没钱时,奇迹般地获得了一项令人惊叹的制冰神技! 借助杀手组织除掉心头大患时,却遭遇了挫败,无奈人海茫茫,根本无从寻觅那两个的踪迹。 嘿嘿,谁曾想,那两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楼下,吃着饭菜!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饭店是本皇子的嘛! 念及于此,二皇子萧宁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就想看看当那两人知道是他派人截杀他们,是他将他们的成果占为己有。 仇人在前,恨不得杀而后快。 但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哈哈哈! 朝楼下走去…… 第35章 狭路相逢 听雨轩一楼大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角落里坐着两人,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九天,你要多吃点,等下才有力气打架。”林一铭看着埋头吃饭菜的洛九天,脸露微笑,轻声嘱咐道。 听雨轩掌柜走上楼梯时。 林一铭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眼神中透着杀意。 “恩公,俺晓得!”洛九天抬起头来,嘴里还嚼着馒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林一铭见状,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九天,你晓得什么?” “恩公,俺晓得多吃!” 洛九天一边说着,一边把馒头撕开,塞了一片酱牛肉,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原来是想多了。 九天只是单纯地知道要多吃东西填饱肚子。 …… 听雨轩楼梯口。 二皇子萧宁辰顺着掌柜的手指方向看去。 一楼大厅里有两道显得有些不大协调的身影。 一个身形高大而威猛,肌肉发达,身材魁梧至极,方方正正,犹如一座铁塔矗立在那。 肩膀宽阔厚实,胸膛如钢铁般坚硬,四肢粗壮有力。 脸型憨厚老实,一脸满足地大口吃饭菜。 另一人相比之下显得瘦小许多,面容俊秀,剑眉星目间闪烁着睿智光芒。 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微笑。 虽衣着布衣,却给人一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之感,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非凡魅力。 二皇子萧宁辰直径来到林一铭所坐的桌子前,朝林一铭笑道:“不介意,坐这吧!”手指着桌子另一角,自顾自地拿起一板凳,就凑了过去。 林一铭看着来人,一身华贵服饰,器宇轩昂,气质不凡,眼神玩味。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人还真不客气,脸皮比他还厚。 都没等他开口,二皇子萧宁辰已经坐在林一铭两人斜对面,形成三角。 “本皇子乃当今萧景二皇子殿下,萧宁辰。”萧宁辰介绍完自己,抬头挺胸,眼神睥睨。 他在等…… 等,别人一听到他的身世后,神情震惊,眼神谄媚。 斜眼瞟向林一铭,林一铭一脸惊讶,嘴巴都能塞进鸡蛋。 二皇子萧宁辰心里嘲笑:哼,还以为多高风亮节,原来都是一个德行!下一步该攀谈了吧。 林一铭心想,这人既然是二皇子,应该跟自己的老婆熟悉,他想从侧面多了解自己的老婆,要是可以,跟眼前这人,搞好关系,他还能带自己进宫不是? 情不自禁地拉了萧宁辰的衣袖,一脸期待:“你认识五公主吗?能跟我谈谈五公主吗?” 萧宁辰一脸懵,还以为林一铭接下来要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谁曾想,问起了五妹,这人,还认识五妹不成? 念及于此,朝林一铭问道:“你是?”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 “啥?你是父皇要找的人,轻薄公主,火烧诏狱,造假文书,畏罪潜逃说的就是你?” 萧宁辰一脸不可置信,原来眼前这人,就是父皇要杀之人。 一上来就询问五妹的情况,该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哼!不知死活! 萧宁辰下意识地后退,朝掌柜使了眼色。 “不是……”林一铭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这么大条,又是造假,又是火烧。 “快,快,快,拿下此人,重重有赏!”萧宁辰朝靠近的二十名护卫呦呵。 …… 第36章 擒贼先擒王 听雨轩护卫,身形敏捷地将林一铭围在其中。 “恩公,俺保护你!” 洛九天声音浑厚而朴实,眼神坚定,脸露憨笑。 拎起屁股下的长凳,迈步走到了林一铭身前。 林一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感慨: ‘世间,真情在!九天,不负我!’ 他缓缓地走到洛九天面前,目光凝视着那个躲藏在护卫身后,脸上带着戏笑的萧宁辰,沉声道: “二皇子,在下实在不明白为何顷刻间,就剑拔弩张!” 萧宁辰发出一阵狂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 他非常享受看别人惊愕而又束手无策的样子。 “你已经是个快死之人,本皇子告诉你也无妨。” 林一铭眉头紧蹙:“愿闻其详!” 萧宁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毫不掩饰得意之情,傲然道: “你位于郊外的院子,如今已被查封,那是本皇子所为!” 说完,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勾着腰,手舞足蹈,不停拍打护卫的肩膀。 “竟然是你?”林一铭失声惊叫,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遭到这位皇族贵胄如此算计,跟他也不认识啊,在此之前。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别人很气愤的样子,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本皇子,哈哈哈!”萧宁辰对林一铭的举动,很满意,意料之中。 “可……在下跟皇子无冤无仇啊!”林一铭不解,这人?都不认识,怎么就剑拔弩张,还找人把制冰的院子给搬空了。 “无冤无仇,你知道在这片天地,一个没能力的人最不能干嘛吗?”萧宁辰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啊……”林一铭不解,疑惑出声。 “最不能拥有超出能力的东西!” 萧宁辰斩钉截铁,如果换成别的皇子得知制冰之法,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占为己有,因为这片天地都姓萧! “明白了,听雨轩掌柜是你的人吧?”林一铭听明白了,连连点头,这是别人眼红,被盯上了。 “哈哈!你还不算笨,叶箭明也是本皇子找人派去杀你的,气不?”萧宁辰再次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叶箭明?”林一铭再次疑惑出声,叶箭明是个什么鬼,他压根都不认识好吗? “萧杀楼知道不?就是萧杀楼的杀手。相马地!哈哈哈,现在总该明白,无冤无仇也能招惹杀身了吧!” 萧宁辰毫不避讳,戏笑提示。 “明白了!”林一铭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听雨轩掌柜告诉他背后的二皇子,结果二皇子,杀人灭口,占为己有! 很操蛋!但也很现实!在这片天地! 皇权至高无上! 其他都是扯蛋! “九天,擒贼先擒王!”林一铭朝一脸愤恨的洛九天喃喃道。 洛九天早就忍不住了,一堆堆的饭票,结果就被人搅黄了。 当时,他就想冲杀出去,可惜被恩公拉住。 “恩公,俺晓得!” 洛九天手紧握长凳,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将全身的气力涌向手中的长凳。 挥动长凳,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前扫去。 这一扫,所过之处,空气中一股气力在席卷,欲要吞噬一切阻挡在前方的敌人…… 第37章 勇者胜 洛九天眼神一冷,浑身气势陡然爆发,猛地将手中的长凳朝着前方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呼声。 那二十多名护卫见状,纷纷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已来不及。 长凳如同一条凶猛巨龙,所过之处,护卫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巨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他们试图用武器或者拳脚来抵抗这股气力,但都是徒劳。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二十多名护卫相继倒地,口中喷出鲜红的血液,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洛九天手拎着长凳,迈步向前,抓起二皇子的衣领,像拎小鸡般,拎着二皇子来到林一铭跟前! 周围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人吗? 林一铭也是一脸黑线,还以为这打斗可以水一波,谁知道就一招。 这也太快了吧! 二皇子萧宁辰嘴里溢血,在洛九天如夹子般的手掌处,手脚并用,乱捶乱蹬,嘴里怒骂:“快放本皇子下来,本皇子乃萧景皇子!快放本皇子下来。” 他做梦也没想二十多名听雨轩的护卫,竟然都没碰到人家的衣袖,就通通被撂倒,还是一招。 为何对方的人,如此厉害,而自己这边是这么的弱鸡,想跑都没时间,就不能抵挡一阵,等本皇子跑开了,要倒再倒,要死再死吗? 一群废物,平时吆五喝六,人模狗样,一到紧要关头全他妈不行! 二皇子萧宁辰欲哭无泪,早知道前面就低调些,这下玩脱了! 念及于此,手脚瞪得更凶! 洛九天一手把他扔到林一铭跟前。 林一铭蹲下身:“皇子殿下,我问你答。” 形势比人强,萧宁辰陪笑点头。 林一铭潜意识里认为公主都是每个朝代的政治工具,最终的归属不是外邦联姻,就是拉拢收买朝臣,开口便问:“五公主在宫里过得好吗?” 他害怕! 害怕他的老婆成了联姻的工具。 “这……”萧宁辰一脸懵!这是个啥问题。 她可是父皇的心头肉,过得能不好吗?问题是这跟你有毛关系!萧宁辰心里嘀咕。脸上却是笑道:“好,五妹,过得好!” 林一铭脸黑线,意识到问了寂寞,应该要张皇宫地图,亲自问,才是。 …… “放开公子!”听雨轩掌柜怒目圆睁,满脸怒气地从地上挣扎起身,伸出手指,指向林一铭,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大胆狂徒!竟敢对二皇子陛下如此无礼,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九天,聒噪!” 洛九天,拎起长凳狠狠地砸向听雨轩掌柜。 飞驰而去的长凳将听雨轩掌柜击飞出数丈之远。 听雨轩掌柜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鲜血不断涌出,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眼睛一闭,头一歪,生死不明。 瞬间,一阵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云霄。 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音浪在听雨轩回荡。 有护卫惊呼出声:“萧骑卫!” 一听是‘萧骑卫’,躺倒在地的二皇子,脸露狰狞,眼神阴狠,狂笑出声:“哈哈哈你会被马蹄碾碎。” “萧骑卫?”林一铭疑惑出声。 见洛九天玄银锤已然在手,神情慌张,眼神慌乱。 林一铭暗道:‘不好,九天也曾锒铛入狱,看样子是这萧骑卫所为!’ …… 第38章 萧骑卫 ‘萧骑卫’又是何方神圣! 林一铭此时感到无比的无奈,仰头望天,心中一片茫然。 先是被老婆的父亲,以无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 又被老婆的叔父摆了一道,当枪使。 现在还遭到了老婆哥哥的追杀! 更糟糕的是,老婆居然对他毫无印象,让人无比抓狂。 林一铭只不过是想跟老婆相互依存,共度余生而已,为何会如此艰难? 现在又冒出了一个‘萧骑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林一铭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实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本好好的一对新人,还幻想着,日后儿孙满堂,怎么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无法适从。 但似乎头疼?旧疾? 好像来到这片天地后,就没再发生! …… 林一铭弯下腰,捡起地上一把锋利长剑,剑横在萧宁辰脆弱的脖颈上,朝洛九天道:“九天,走!” 林一铭拽着被挟持的萧宁辰朝着听雨轩门外退去。 迅速来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旁边,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萧骑卫,整齐划一的马蹄,踩踏声,近在咫尺。 他们身穿黑色铠甲,面戴黑色面具,眼神冷峻,给人一种神秘感! 每人手持锋利大刀,散发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一声声的踩踏声,让人呼吸急促。 所过之处,如乌云压顶,让人顿感末日降临。 “哈哈哈,你跑不掉的!”萧宁辰头发散落,嘴现鲜血,脸露狰狞。 “你再逼逼!老子一剑结果了你!”林一铭心情烦躁,欲要暴走,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萧骑卫的首领安之行骑着一头高头大马,缓缓朝马车靠近,甩动手中的纸张,对照了画像,居高临下,悠悠道:“林一铭?” “正是在下!” “来人,拿下!” “慢着!”林一铭把身前的人往前一推,撩开萧宁辰被一头散发遮住的脸。 安之行定眼一看,惊呼出声:“二皇子殿下!” “安将军,快快,快,救本皇子!”萧宁辰怒目圆睁,眼神中尽是血丝。 “安将军,是吧?命你的人退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林一铭看着密密麻麻围困而来的骑兵,朝为首的将军,怒吼,说话间,剑身微微向上一顶。 “安将军,救命,救命!”萧宁辰撕心裂肺怒吼。 “尔敢!”安之行横刀怒指。 “安将军!不信,可以试试!”林一铭把剑一顶,萧宁辰的脖子处出现一道剑痕,血染剑身。 “你!”安之行没想到眼前这人,这么不怕死,难不成他真敢杀了二皇子不成。 就在安之行犹豫之际。 林一铭再次怒吼,歇斯底里:“让他们退!放我们走!”剑从萧宁辰的脚划过。 “啊!”萧宁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安之行无奈叹气,朝萧骑卫一甩手。 密密麻麻如黑色潮水般,呼啦啦退去。 只留下马蹄踩踏地面,啪嗒啪嗒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人都退了!放了二皇子殿下吧!”安之行悠悠道。 “安将军,你认为我傻?” “你想怎样?” “等到安全地段,自会放了二皇子殿下。” “你!”安之行怒喝,但也没办法,只能与身后密密麻麻的萧骑卫,眼睁睁地看着林一铭把萧宁辰押到马车上,洛九天驾车离开…… 第39章 一路逃亡 洛九天心急如焚地驾驶马车,鞭子不断抽打马背,让马匹一路狂奔不止。 只顾拼命向前逃窜,马车冲上了一条满是泥泞、杂草丛生且崎岖不平的山道上。 就在这时,马蹄突然踏空,马身猛地前倾,一头栽向悬崖。 千钧一发之际,洛九天迅速将缰绳紧紧缠绕在手上,用力拉紧,试图调转马头。 可惜...... 还是晚了,马蹄踩空,整匹马瞬间失去平衡。 千钧一发之际,洛九天毫不犹豫地拎起身边那把沉甸甸的玄银锤,朝着捆绑车厢的麻绳狠狠一挥。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麻绳应声而断。 失去束缚的马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径直坠入深不见底的峡谷之中。 车厢因为惯性,翻倒滑行,直冲悬崖边缘。 洛九天身形一闪,脚尖轻点地面,一个漂亮的转身,成功拉住了即将滑落悬崖的车厢。 “恩公!”洛九天声音急切。 车厢里的两人,因为车厢翻倒滑行,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给倒转一圈。 林一铭勾着腰,发现车厢门都被压在地面,手紧抓车厢边框,朝车厢外的洛九天喊道:“九天!车厢翻个面,出不出去啊!” “恩公,抓紧咯!”洛九天双手抓住车厢,双腿微蹲,一用力,车厢翻了一面。 林一铭头晕目眩,探出头,看向郁郁葱葱的山崖边,前方那蜿蜒曲折、满是泥泞且崎岖不平的山路。 这条山路不仅狭窄难行,两旁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坠崖。 如此险峻的地形,是摆脱敌人追击的最佳路径。 这样的道路无疑会极大地限制萧骑卫的行动。 萧骑卫,身披重甲,手持大刀,虽战斗力极其强悍,但不适合山路。 念及于此,林一铭朝洛九天喊道:“九天,我们得登山了!” “恩公!他呢?”洛九天把萧宁辰像拎小鸡般,拎出车厢。 “你们是跑不掉的!难道就凭你们这点能耐还妄想逃脱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萧宁辰怒发冲冠,手脚乱捶乱蹬,声嘶力竭地吼道。 “别管他了,扔这吧,后面萧骑卫会处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攀越过去才行。”林一铭指向高耸入云的山峰道。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待本皇子!本皇子向天发誓,定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待本皇子脱困之后,定要将今日之耻加倍奉还......”萧宁辰不依不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聒噪!”林一铭朝着洛九天说道。 洛九天迅速出手,一个利落的手刀劈向萧宁辰后颈。 瞬间,萧宁辰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被扔在车厢旁。 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疾驰在泥泞不堪,杂草丛生崎岖不平的山道上。 密密麻麻的树木,葱葱郁郁,给高耸入云的山峰套上一件服饰。 山峰之巅,翠绿的花草,给山峰戴上草帽。 高耸入云的山峰,峰峦叠嶂。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缕雾纱。 飞鸟星星点点,入云层皆不见。 山路弯弯,如银蛇般,缠绕山峰。 山峰处,疾驰的两人,像蚂蚁行走。 唯有声音在山道回荡。 “九天,怕吗?” “恩公,俺不怕!” …… 第40章 不吃它好不好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 一只威猛雄壮的老鹰展开它那宽阔的翅膀,悠然自得地翱翔着。 突然间,老鹰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叫声,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它的存在。 猛地俯冲而下,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眨眼间,老鹰便牢牢抓住了一只正在拼命奔跑的野兔。 被擒获的野兔,惊恐万分,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老鹰强有力的爪子。 老鹰的喙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啄向野兔,瞬间鲜血四溅。 “怎么会有鹰……”林一铭,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里嘀咕。 “恩公,俺饿!”洛九天看着远方俯冲而下,正在啃食的老鹰,憨憨道。 林一铭对远方还在忘情啃食的老鹰,来了兴趣,看向洛九天问道:“九天能抓不?” “恩公,能!”洛九天手舞足蹈起来,抬起右脚,聚气于脚尖,正要朝地上的石子踢去,却被林一铭一把拉住。 “九天,别太用力,打晕就好,别弄死了!”林一铭急切唠叨着,生怕洛九天一用力,把老鹰给整死了,那就不美了。 洛九天一脸狐疑,不弄死怎么吃?生吃?恩公口味这么重? 一颗石头突然划过天际,宛如流星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正在啃食食物的老鹰猛击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那老鹰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这颗飞速袭来的石头击中头部,顿时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林一铭见状,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像得到心仪已久的玩具的孩子般,兴高采烈地小跑过去,一把将老鹰紧紧握在手中。 在四周找了不少木棍。 ‘这些应该足够了……’林一铭暗自思忖。 一旁的洛九天兴奋地喊道:“恩公,俺去打水、拔毛、生火!” “呃……打水?生火?”林一铭低声呢喃,心中暗道,原来九天是想吃掉这只老鹰啊,于是连忙开口阻止道:“九天,今天不吃鹰!” “恩公,那吃什么?”洛九天呢喃。 林一铭并没有注意到洛九天的呢喃。 忙着拿起麻绳和木棍,开始动手制作起一个简易的笼子。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粗糙却实用的木笼便完成了。 林一铭小心翼翼地将老鹰拎起来,在衣服上,撕下布条,蒙上老鹰的眼睛,并将其放入笼中。 林一铭准熬鹰、驯鹰。 忙完一切,才转过头来,却看到了令人心疼一幕:洛九天正蜷缩着身子,满脸委屈地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生着闷气呢! “九天啊,不吃它好不好?等到了集市,恩公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酱牛肉,让你一次吃个够!” 林一铭轻声细语地哄着正在闹情绪的洛九天。 “可是……恩公,俺好饿!”洛九天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那个关着老鹰的笼子。 “九天,咱们一起去抓几只野兔来充饥,怎么样?” “恩!” “九天,抓到野兔,想烤着吃,还是……” “恩公,烤着吃,香……” 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有一搭没一搭地朝密林深处而去…… 第41章 《梦气录》入气卷 蜿蜒曲折的山道上。 “恩公,抓了几只?”洛九天满脸期待地朝着迎面走来的林一铭发问。 林一铭拎起手里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野兔,露出一丝苦笑:“九天,恩公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捉到这么一只。你呢?” 洛九天得意洋洋地晃动手中的果实,憨笑:“恩公,六只!” “九天!厉害!这下够你吃饱了。”林一铭朝洛九天竖起了大拇指。 洛九天伸手指向前方,只见山谷深处雾气弥漫之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山洞:“恩公,那有山洞。” 林一铭顺着洛九天所指方向望去,隐约可见山洞轮廓。 抬头望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雨似乎即将倾盆而下。 “九天,走!”两人加快步伐,朝着山洞奔去。 不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原本崎岖不平、满是泥泞的山路此刻变得愈发湿滑难行。 山洞内,洛九天咽了咽口水:“恩公,俺去打水、拔毛、生火。” 山洞内,泛黄的火光正在不停地摇晃着,原本黑暗无比的山洞此刻也被这微黄的火光照亮了许多。 在火光的映照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其中一道直接延伸到了山洞口处,而另一道则映照在了山洞的内壁之上。 洛九天转动木架,让野兔烘烤均匀。 火堆里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烟雾也开始弥漫开来。 “恩公,还要烤多久?” “九天,快了!没有孜然,没有辣椒粉,可惜了这兔肉!” “恩公,说的啥?” “九天,没啥,你先转着,恩公我先看会书。” 听着洞口雨滴垂落的滴答声,闻着火架上,野兔的散发的香味。 林一铭难得惬意,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本在诏狱柳青给的《梦气录》。 此刻,内心是激动澎湃的。 心想着:就要领悟这片天地的气道武学了吗?会不会成为第九个,气道宗师!站在那气道之巅,俯视那芸芸众生! 那份期待,那份自信,无以言表。 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入气卷: 气道缥缈如梦幻。 日有所思夜有像。 入气一道如聚力。 力中藏气气力聚。 字倒是看懂了,可……还是看不懂! 只知其形,不知其意! 自以为是的心,瞬间被泼了冷水,歇菜! 心想着,作为21世纪的弄潮儿,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古人差,可真正到手了,才发现一无所有,脑袋空空如也! 难! 太难了! 压根都看不懂! 无从下手! 林一铭合上《梦气录》,朝一脸虔诚盯着野兔的洛九天说道:“九天,可以了,开干!” “恩公,俺来!”闻言,洛九天像打了鸡血,单手就要撕扯兔腿。 谁知,下一秒,被烫地发出啧啧声。 林一铭拍着洛九天的胳膊,笑道:“九天,慢点!瞧你那急吼吼的样!口水都就出来了!” 不时,一兔腿冒着热气就呈现在林一铭眼前,耳边传来洛九天憨憨的声响,“恩公,给!” 林一铭接过洛九天递过来的兔腿,强忍心中的悸动:“好!好!” 声线虽有点哽咽,拉长。 但声调却是欢快,高兴的。 林一铭一口咬上了腿肉,不时一道哀怨、怒骂声在山洞中回荡: “我艹,烫!” …… 第42章 入气境 夏日的雨,来也快,去也快。 不多时,晴空万里,只留下泥泞的水坑作为佐证。 黑暗来袭,万般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山洞火堆中的点点火星,跟天空的繁星遥相呼应。 洛九天侧躺在火堆旁,双手紧抱玄银锤,发出呼呼的酣睡声。 林一铭望向洞口处的天空,那遥不可及的星星点点。 地为床,天为被,星为缀,易入梦。 一秒,两秒,三秒…… 不多时,从遥远的星空中,一位老者踩踏虚空而来。 手拿拂尘,满头白发,胡须皆白,约莫8旬有余,却油光满面,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你来啦?”老者一脸慈祥。 “您是?”林一铭一脸疑惑。 “老朽是梦!梦是老朽!”老者一甩拂尘,淡淡道。 “这?” “老朽自梦而生,自梦而灭!” “……”林一铭一脸黑线。 “为你而生,为你而灭!” “……” “既然来了,你且看好咯!就一掌!”老者依旧一甩拂尘,一脸淡然,右手缓缓抬起,聚力。 瞬时,老者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气力汇聚在老者的掌心处。 老者一掌打出,周边的树木应声而断。 老者一甩浮尘,踩踏虚空,迎星而上,身影由大及小,没入浩瀚的虚空不见踪影。 唯有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回荡:“入气一道如聚力,力中藏气气力聚。” 林一铭嘴里呢喃着:“入气一道如聚力,力中藏气气力聚!” 时而手掌握成拳。 时而甩动手掌生成掌风。 风就是气,气就是力,力中藏气气力聚,两者融为一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林一铭欢呼雀跃。 梦中惊坐起,精神抖擞! 转头看向还在酣睡的洛九天,无奈苦笑,原来是个梦! …… 山洞多潮湿,白天跟夜里温差大。 林一铭在山洞周边找了一些木材,扔到火堆里,不时,火堆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洛九天听到声响,翻了身。 林一铭看洛九天那憨睡的模样,情不自禁脸露笑意,自言自语:“简单未必是坏事。” 伸了一个懒腰,摇晃着有些酸的脖子,甩动手脚,活动筋骨。 缓步走到洞口处,看到一颗石子,情不自禁踢了一脚,结果林一铭惊呼出声:“这……” 洛九天闻声,双腿一蹬,整个人,凌空而起,跑到林一铭跟前,急切道:“恩公,怎么啦!” “九天,恩公我,现在好像是入气境了!”林一铭抓着来到跟前的洛九天手臂,手舞足蹈,无比欢快,像个孩子。 就在刚刚,林一铭无意踢了一颗石子,结果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没入了山洞外,峡谷对面的树中。 林一铭能清晰感受到,脚力很强劲,虎虎生风。 那是前所未有的强劲有力。 入气境! 就这! 林一铭迫不及待地拿出藏在胸口的《梦气录》。 压制着心中的狂喜,缓慢地翻开《梦气录》第二页,又是几行字,映入眼帘。 求气卷: 见气见力方为入, 有力有气见风动。 若梦虚空如见气, 运气运力以为用。 洋洋得意的林一铭又陷入了萎靡。 “恩公,有人!”洛九天指着不远处的密林。 …… 第43章 死不瞑目 林一铭把《梦气录》收回怀里,轻轻地拍了拍,顺着洛九天的手指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密林中,两名身影矫健的人,正在激烈打斗。 其中一人,身穿黑袍,手持一把长刀,刀法娴熟,每一刀快如闪电。 另一个人身穿白色长袍,手握长剑,满脸凝重,口吐鲜血,气力虚脱。 黑袍人长刀横指,脸露狰狞:“你今天逃不掉!我刀下不杀没名辈,报上名来!” 白袍人剑插地面,拖着身体,大口喘气:“你……不配!” “哦,是吗?那就别怪我,只能怪你技不如人!”黑袍人,拖着长刀,长刀在泥泞的地面,拖出一道浅坑。 怒目圆睁,手掌握紧,就要一刀挥砍而下。 谁知? 从树林后面跑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急步跑到李名峰跟前,跪地朝黑袍人跟前嚎嚎大哭,哀求道: “大侠,大侠,求你放过我爹,求你放过我爹!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哼!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必死,萧杀楼接的任务,就没有失败过!”黑袍人不为所动,怒喝。 ‘萧杀楼?不就是那送玄银锤的公子?这样的组织存在到底好不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哪怕一个坏人出得起赏金让萧杀楼接任务去杀一个好人,萧杀楼接任务,不就得牺牲了一个好人吗?就比如说像我这样的大好人!’林一铭心里嘀咕。 “健儿!”白袍人李名峰,整个人趴在剑柄处,靠着一口气在支撑,朝跪地的儿子,怒喝。恨其不争,人固有一死,即便要死,也不需要求人,这是做人的底线。 李健痛哭流涕,转头哀嚎:“爹爹!” 黑袍人啧啧出声,“好一个骨肉相连!那就一起上路吧,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好汉!好汉!你目标是我,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孩子!”白袍人李名峰上一秒,还恨孩子没有骨气,下一秒拖着虚脱的身体给黑袍人跪下哀求,鲜血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外吐。 “哈哈哈,我要是不同意呢!”黑袍人玩味一笑,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让人欣喜若狂。 黑袍人,左脚踢向长刀,左手借力,朝李健的脖颈处砍去。 那柄长刀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虚空,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把空气劈成两半。 “健儿!”白袍人李名峰撕心裂肺。 就在长刀快要抵达脖子时,一铁锤快如闪电地撞开了长刀。 紧握长刀的黑袍人,长刀被震落,虎口破裂,鲜血淋漓,整只手脱臼!转过头,看向铁锤飞来的方向,“谁!” 林一铭在前,洛九天在后,两道身影缓步走到这三人跟前。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林一铭淡淡道:“你也太残忍,连小孩都不放过!” 黑袍人见来人是一个约莫十八的青年,入气境? 另一人,方方正正,手中的铁锤,散发出森冷的银光,看不出境界! ‘不知哪来的黄毛小子,入气境也敢叫嚣。’ 黑袍人怒吼一声,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朝左侧飞驰,一个华丽的转身,另一只手抓着长刀,脚尖再次一点,腾空而起,就朝林一铭劈砍而下! 就在长刀快要抵达林一铭的头顶时。 黑袍人发现,跟前像有一股透明的气墙,无法寸进分毫。 定眼看向刀柄处,原来刀柄被一只宛如铁夹的大手给捏住。 黑袍人,以为对方是在他毫无防范时,才震退他手上的刀,没曾想碰到硬钉子了。 欲要扔掉兵器,逃跑! 可惜…… 还是慢了…… 就见一把银色的锤子,自下而上,朝他的胸口,抡了过来。 措不及防之下,他整个人被铁锤抡飞,胸口的骨头应声碎裂,心脏爆碎,一命呜呼! 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重重地砸在泥泞的地上,溅起水珠! 死不瞑目! …… 第44章 两片木片 天公也看不下去,这人世间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 遥远的天际一道闪电劈砍而下,势要把这片天地劈成两半! 那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砰”的一声炸裂开来,近在眼前,让人不寒而栗! 天地像闪光灯,时而亮堂,时而灰暗! 山道边的树木,在微风吹拂下,呼呼作响! 那倒映在地上的虚影,像饿鬼在招手,气氛诡异。 …… 李健小跑扶起倒地的李名峰,“爹爹!” 白袍人李名峰,白色的长袍,满是泥泞,奄奄一息,艰难地睁开眼睛,呢喃:“健儿!” 李名峰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李健有所依靠,他害怕! 害怕他走后,自己的儿子,在这人世间孤苦伶仃。 他不希望,儿子成为这片天地的孤魂野鬼。 李名峰朝已经靠近的林一铭说道:“谢恩公救我儿!” “前辈,路见不平,无需挂怀!”林一铭摆手。 “求恩公把健儿带在身边!”李名峰看得出来这两人的主次。 “这?” “爹爹!”李健哀嚎,他希望爹爹李名峰好好的,长命百岁,可爹爹这是在为他寻后路,找依托! “健儿,听话,后面的路,爹不能陪你走……了……!”李名峰一脸慈祥,抚摸着还在失声痛哭的李健。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在跟黑袍人打斗时,就已经是枯木难支,气力虚脱,能坚持到现在,皆因放不下!放不下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爹爹!”李健失声。 “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名峰咬牙怒喝李健。 满是鲜血的手抓住林一铭的手腕:“恩公,带着健儿走!” 林一铭一脸无奈,前辈这是在托孤,可问题是,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这不是把小伙往另一个坑推吗? 林一铭有些迟疑! “恩公,求你!”白袍人李名峰,侧躺的身体,艰难地侧身改趴,勾起后臀,双手前倾…… “前辈,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林一铭急忙,扶起李名峰。 白袍人李名峰,这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深情地看了儿子一眼,艰难呢喃:“健儿,听恩公的!好……好……活……着……!” 心愿达成,了无牵挂,吊着的一口,一泄,整个人,宛如脱气的气球,瞬时软趴趴,手掌垂落,双眼紧闭,呼吸停止,一命呜呼! “爹爹!”李健歇斯底里地呼喊,悲痛欲绝,哭地撕心裂肺! …… 林一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拍了拍健儿的肩膀! 转身朝洛九天说道:“九天,一起挖坑!” …… 不多时,山洞口就多了两个土堆! 土堆前插着两片木片。 一片木片,空空如也! 一片木片,写着:“李名峰之墓,不孝儿李健!” …… “恩公!请受李健一拜!” “快快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许跪!”林一铭扶起就要下跪的李健,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死有命,节哀顺变!” “恩公,健儿知晓!”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拍了拍胸脯,指着一脸憨态的洛九天:“洛九天!” “洛哥!”李健朝洛九天拱手! 洛哥! 闻言,洛九天脸露憨笑,很是享用! …… 第45章 他逃了 皇宫。 御花园。 凉亭。 “海儿,如今的棋力有所增进!”萧天豪看着不分伯仲的棋盘,赞叹道。 “谢父皇夸赞!”大皇子萧宁海急忙跪地拜谢。 “海儿,无需如此!”萧天豪摆手,声音不怒自威。 萧天豪贵为皇帝,渴望亲情。 儿女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依旧客客气气,客气地像陌生人。 他很不喜,可每当想尽一切办法去靠近儿女时,总是事与愿违,越想靠近就越疏远。 “父皇,训斥的是?”萧宁海低头称是。 这不,跟大儿子在这御花园,下下棋,原本很惬意的事情,但看大皇子的神情,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 很不美。 萧天豪也不想解释什么! 起身,背手,缓步走到凉亭边,看着烈日当空照,“幸好工部研发出制冰之法,不至于冰块告急。” 大皇子闻言,眼观鼻鼻观心,不作言语。 心里却在嘀咕:‘工部?好一个萧宁辰藏的挺深,本皇子还纳闷他怎么不跳出来,原来功劳给了工部。’ 萧天豪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萧宁海,“过两天,六国使臣就该到了!也不知道国子学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父皇无需担忧,儿臣听闻,国子学那边收罗民间诗句,汇聚了几首不错的诗词,准备一鸣惊人呢?”萧宁海一脸谄媚奉承。 “哦?是吗?届时,朕倒要,好好瞧瞧!”萧天豪似笑非笑。 “父皇会瞧见的!”萧宁海一脸自信。 “报!萧骑卫首领安之行求见!”一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吼道。 “哦?安爱卿定是给朕带好消息,快宣!”萧天豪一想到,那个叫林一铭的刁民,就要跪在跟前,苦苦哀求的模样,心情无比畅快。 …… “臣安之行拜见皇上!”安之行跪地拜见。 “安爱卿快快起身!事情办妥了吗?” “回禀皇上!让他逃了!”安之行依旧低头跪地,没敢起身。 “什么?逃了?”萧天豪手指跪地的安之行,一脸不可置信,反问。 “他挟持二皇子殿下为人质,臣……臣……不敢妄动!”安之行唯唯诺诺,支支吾吾。 “什么!”萧天豪,气血翻涌,一股气力汇聚于手掌,朝棋盘甩去,怒道:“二皇子呢?” 一颗颗黑白分明的棋子如雨点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砸向跪地安之行。 棋子如流星划破安之行的衣服,划破皮肤,鲜血渗出。 棋子掉落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安之行一直低头跪地不敢抬头,“臣已救下,至今昏迷!” “逃哪了?”萧天豪眼睛如隼,似要啄魂。 “红庐山!” “红庐山?命兵部围困红庐山,朕要他插翅难逃,死无葬身之地!”萧天豪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眼神满是杀戮。 “诺!”安之行躬身倒退离去。 凉亭只留大皇子萧宁海。 天子一怒,血溅千里。 萧宁海本想等外邦诗会一过,向父皇推荐林一铭。 但看父皇今日之暴怒,恐是徒劳! 诗句一事,只能推给国子学。 ‘天家自古多无情。’萧宁海无奈摇头,苦笑离开凉亭…… 第46章 他是个傻子 皇宫,公主府! “公主!”魅影单膝跪地。 萧若然扶起跪地的魅影,“那人怎样了?” 魅影禀报:“那人挟持二皇子,在萧骑卫眼皮底下逃了!” “挟持二皇兄?莫非那人知道是二皇兄派人杀他?” “不仅知道,还知道二皇子殿下就是抢他制冰技术的人!” “这?”萧若然好奇了起来,一个平民竟然有这么大能耐?还能查出这弯弯绕绕的背后主使!那可不简单! “是二皇子殿下亲口告诉他的!”魅影急忙补充。 “啥?那二皇兄没大碍吧,还有那人逃哪了?”萧若然差点被气笑,他这二皇兄,总喜欢这样。 别人做坏事,喜欢神不知鬼不觉。 他倒好!做完坏事后,生怕当事人不知道,每每都要跑到当事人面前,嘚瑟一番。 这下好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下湿了吧! 魅影悠悠道:“二皇子陛下没事,那人逃到红庐山上。” “红庐山?那人跑那做甚?”萧若然不解,这片天地这么大,怎么跑山上去了! “这个卑职不知,可能是慌不择路,导致的。” 魅影摇头,进宫时看到,安之行的囧状,最后才知皇上已发怒,“皇上已命兵部围山。” “什么,那他还能逃?”萧若然惊呼出声,来回踱着步,手掌不停摩擦。 “在卑职看来,难,如果地毯式搜山的话,插翅难逃!”魅影认真分析。 “小影!有什么办法救他下来吗?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明白呢!”萧若然拉着魅影的手,眼神急切。 “公……主……怕……是……”魅影无奈摇头,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她自己,都难逃一死,更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可是士兵啊!成千上万的士兵!想在这样的围困下,逃走?比登天还难! 武功再高,也怕围包! “小影,你说我借用内帑的银钱,请大皇兄的萧杀楼,江湖杀手救他下来如何!” 萧若然心想,借的银钱,以后再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公主,万万不可!” 闻言,魅影心急如焚,公主这也太敢想,内帑可是皇上的私库,这要是被皇上知道,还有活路。 虽然皇上对公主宠爱有加,让公主管着内帑,可不代表公主就能挪用! 要是触碰了,那…… 不敢想! “那该如何是好!”萧若然病急乱投医,心乱如麻,不知从何下手,“我亲自去趟红庐山,拿公主令牌救他下来!” “公主,万万不可,卑职愿为公主走一趟红庐山,”魅影无奈苦笑,心里嘀咕: ‘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感性,不就一个不认识的人吗?何时开始关心起他死活的。公主变了,变得不再睿智,变得冲动了!’ “小影你万事小心!”萧若然拉着魅影的衣袖,满心欢喜。 “启禀公主红菱求见!” “红菱!查那人身份,有结果了!快快快!”萧若然急切道。 “红菱拜见公主!”红菱单膝跪地。 “红菱快快快,起来说话,有结果了吗?怎样!”萧若然扶起跪地的红菱,声音迫切。 “启禀公主!他是个傻子!” “傻子!”萧若然跟魅影皆脸露疑惑,这不是在骂人? …… 第47章 身世 “是的公主,他就是个傻子!”红菱斩钉截铁,眼神坚定。 “红菱!说重点!”萧若然没好气白了红菱一眼,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就抓住傻子的字眼,不放了是吧! “公主,卑职通过户部登记的名字,得知他乃聊城和平县人士。”红菱喃喃道。 “聊城和平县?”萧若然默念出声,脑海中想不起聊城还有这么一个县!从小在父皇的熏陶下,对领土问题很重视! 可…… 这…… 和平县…… ……想不起来…… “是的,公主,卑职就前往和平县,询问之下得知他从小就是一个傻子!” “傻子?”萧若然狐疑反问。 “恩,他从小是一个孤儿,是他姐姐从小带大的,前段时间走失!在和平县,也不是什么秘密!” “和平县?聊城有这么一个地方吗?”萧若然实在想不起来,看向魅影,“小影,堪舆图!” 魅影把萧景的堪舆图在桌面上铺开。 “这呢?公主!”红菱指着堪舆图的一个角落,此处在陵城跟聊城的夹缝中。 “这?这么偏僻!”萧若然惊呼,这地方太偏僻了,偏僻到让人遗忘。 “是的公主,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调查,卑职都不知,那还有一个县!”红菱附和,指着一处地,悠悠道:“背靠红庐山,对面便是海!远离聊城!却归聊城辖制!” 闻言,萧若然惊呼:“啥?红庐山?” “这座山是红庐山,把陵城跟聊城隔开,从陵城不攀红庐山的话起码要走十天路程才能到聊城,但如果走山路,攀越红庐山的话,两天!就能直接到达聊城的和平县!”红菱指着堪舆图侃侃而谈,这也是这两天走访才得出的结果。 “他这是要回家吗?”萧若然疑惑出声。 “公主!回家?谁回家?”红菱反问。 萧若然一脸羞红,“没有,红菱你继续!” “和平县的县令叫林坤!” “林坤?也姓林?” “是的公主,卑职查过,是林一铭的本族人!” “那他姐姐?” “苦了他姐姐!他姐姐林沐静得知林一铭还活着的消息,死活要跟着卑职来陵城。被卑职拒绝了!”红菱谈及于此,触景生情,眼眶红润。 “他走失?傻子?”萧若然一脸疑惑地看着红菱,她并不是怀疑红菱,而是…… “恩,刚开始卑职也不信,结果挨家挨户一打听,才知那是真的!他每天只知道坐在山道边看着日出日落,一坐就是一整天!”县里的村民,都喊他‘傻子’。 ‘这?傻子能写出: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太匪夷所思了!之前是一个傻子?那现在呢?’ 萧若然陷入沉思,这不查还好,越查下去越让人好奇,越让人想了解。 红菱看向公主一脸痴痴的神情,呼唤道:“公主!” “哦,哦,哦,红菱!那他姐姐没出去找吗?”萧若然语无伦次。 “林县令派人出去找了,找了几天无果,他姐眼泪都哭干了!到处托人寻找,她却不敢走开,生怕林一铭回去后,找不到她,找不到吃的!” 红菱声音哽咽,眼眶湿润。 “这?” 情感是能传染的,毕竟都是感性的动物! 萧若然看着红菱边说边哭的模样,心情也很烦躁,很是感伤! …… 赶退两个还在感伤的手下,独自一人,走到案桌上,拿起挂在笔架上的毛笔。 沾墨,提笔写下:‘和平县’。 …… 第48章 王者归来 泥泞且狭窄的泥土路上,两辆快马正疾驰而过。 马蹄溅起的泥水,四处飞扬。 萧天傲跟黑痣柳青,紧拉缰绳,身体紧贴马背,全力驰骋着。 萧天傲眼神专注而坚定,风在耳边呼啸,发丝飞舞,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王爷,过了十里坡,再有十里地,就到聊城了!”黑痣柳青朝萧天傲吼道。 “哈哈哈本王终于回来了!”萧天傲看着写着:‘十里坡’的石碑,哈哈大笑,再有十里地就到聊城。 “恭喜王爷!重获天日,不对!东山再起!也不对!瞧我这嘴,就是笨!”黑痣柳青,边说边拍打嘴巴,脸露笑意。 “王者归来!”萧天傲没好气地白了柳青一眼,心里暗骂:‘土匪就是土匪,狗嘴吐不出象牙。’ “对对对,王爷就是王者归来!”柳青激动地拍打大腿,怎么没想到王者归来呢,王爷也是王!看向萧天傲问道:“王爷,那接下来我们该做啥?” 萧天傲语重心长,说教,“所以说,你只能为将,不能为主。先飞鸽联系旧部,迅速占领聊城!现在,聊城的城主是谁?” 柳青道:“根据先前陈将军飞鸽传书所说,现任聊城城主乃是赵海龙。” “哼!管他是海龙还是地龙,手中没有实权和兵权,就算是真龙也只能乖乖地趴着!” 萧天傲眼神睥睨,嘴里讥讽,海龙?名字倒是很好听,名字好听有用吗?兵权才是话语权。哼!真龙,本王都想给他吃了,别说一条假龙。 “王爷所言极是!一刀砍了!”柳青附和。 萧天傲朝柳青正色道:“立刻放飞信鸽,命令陈北元去整顿昔日部队,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聊城!赶在本王进入城池前完成任务。” 事出情急,之前都没来得及提前联系旧部,只能等到这‘十里坡’。 萧天傲把装着信鸽的笼子交给柳青。 之前在诏狱林一铭询问萧王爷时,柳青回答萧王爷拿点东西,就是为了拿这信鸽出来! 可是费了萧天傲九牛二虎之力。 如果不把信鸽拿出来,别说联系旧部,估计连城都进不去。 “是,王爷!”接过信鸽!柳青指着疾驰而过的两骑,把他们所过时张贴的画像扯下,甩开画像,递给萧天傲:“王爷,您看,这是通缉令,上面画的正是那林一铭。” “哈哈哈,看来我那皇兄动作还是慢了,老了!”萧天傲接过柳青递过来的画像,哈哈大笑,“没想到林一铭,这么经活,经历这么多事情,至今尚未死去,真是太小瞧他了!” “是啊,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甚至连萧骑卫都出动了,却依然未能将其捉拿归案!萧骑卫也不过尔尔!”柳青一脸鄙夷之色,萧景精锐之师? “不要小瞧萧骑卫,它可是萧景的一把利剑,在跟外邦平原作战时,它是无敌的!”萧天傲赞叹道! “这么厉害?为何区区一个逃犯都抓不到?”柳青质疑! “哈哈哈,所以说萧景气数已尽!属于我那兄长的时代即将终结,而崭新的天下终将归属于本王的!”萧天傲豪情万丈,哈哈大笑!越过十里坡。 ‘这?’柳青疑惑!不是聊萧骑卫嘛?怎么说到气数? 谁知萧天傲朝柳青问道:“你见过杀鸡用牛刀吗?” “啊……” 柳青一脸懵! 欲要回答! 谁知萧天傲不想听了!语气催促,“行啦!走吧!” …… 两人再次朝聊城奔驰而去。 第49章 狼来了 红庐山。 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 山间树木葱葱,翠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沿着蜿蜒的山路攀登,耳畔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 登上山顶,视野豁然开朗,山下的美景尽收眼底。 山顶上有一条河流,潺潺流淌,水波荡漾。 微风拂过,带来了山林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爬上山顶的三人,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悬挂天边的太阳,早已日落西山,天空一片灰暗! “这有一条河流,休息一下,明儿再出发!”林一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登上山顶,三下五除二褪去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朝河流跑去。 在离河水三米的地方,林一铭很臭屁的,朝天空伸手,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做着起跑的动作。 人如离弦的箭,一道身影掠过,扑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清澈的河流,溅起偌大的浪花。 “爽快!”林一铭在河里游窜。 时而仰泳,时而蛙泳……好不快活! “快快快,衣服脱了,一起下来,爽快!”林一铭朝岸上的两人喊道。 “恩公,俺不会水!”落九天憨道。 “恩公,我爹之前给我算命,说今年忌水!”李健脸露羞色,喃喃道。 “切……旱鸭子!”林一铭朝岸上的两人,拍打河水,一脸黑线: ‘不会那还说的过去, 忌水? 也行? 恩! 也行!’ 没再理会岸上两人,自顾自地游了起来。 “洛哥,我去找几只野兔!” “恩,俺去打水、拔毛、生火!” …… 不多时,李健心急如焚,边跑边吼,神情慌张,气息急促且不稳,“恩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啥事?这么急!”林一铭把木棒扔进,他早堆积的木堆中,准备吹火折子生火!看向不远处,急促飞奔而来的李健吼问。 李健上气不接下气,边朝林一铭这边跑,边吼道:“狼……狼……来了……” “啥?狼!”闻言,林一铭,猛地站起身。 “恩公,有狼肉吃了!”洛九天从不远处的密林也跑了出来,手上拎着狼的尸体,一脸欢快! 今晚加餐! “啥?”林一铭看着洛九天手上拎着的尸体,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九天那憨货。 不对! 吃货! 看到一头狼,想吃了! 就把狼给打死了!结果引来了狼群! 这? 也行? 林一铭朝洛九天喊到:“九天,快!快,把狼的尸体扔了,快跑过来!” …… 三人围着火堆,形成三角形,林一铭把火堆点着,拿过火把,递给两人,“快快快!火把!” …… 不多时,山顶上,一声声狼嚎声在山顶上回荡。 勾人心神,让人心神不宁! 原本宁静的山顶,被狼嚎声打破,那嚎叫声,宛如地狱饿鬼,让人顿感阴森恐怖。 ‘狼,来,了!’林一铭一脸黑线,以前经常听的小故事,居然发生在身边,成了这狼群口中的‘羊’。 它们身形矫健,毛发随风飘动,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坡,朝林一铭他们逼近,嘴里露出嗜血的獠牙。 眼神闪烁着幽深且凶狠的蓝光,让人为之胆寒。 “我艹,玩大了。” “恩公,啥意思!” “没意思!” …… 第50章 生死弥留之际 林一铭看向漫山遍野奔腾而来的狼群,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头皮发麻,拿着火把的手微微发抖。 这么密集,要是银钱那就好了,可……这是狼啊,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生死弥留之际,总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追忆尽是伤感。 展望确是枉然。 唯有双眼一闭。 草他妈的马比。 该干嘛干嘛去。 别朝老子逼逼。 …… “九天啊!狼肉不好吃啊!”林一铭看向一旁憨憨的洛九天,调笑。 “恩公,俺还没吃过呢?”洛九天憨憨道,心想,恩公都让俺扔掉,还没吃呢?哪里知道好不好吃! “洛哥,恩公是说一头狼引来一群狼!狼不好惹!” 李健此刻也没有太多念想,爹爹也离他而去,只剩他一人,存活在这片茫茫的天地间,生死早已看淡。 刚开始还很慌张,可当知道结局后,也没那么紧张了! 况且还有恩公,洛哥在旁,人生路也没那么孤单! “等下狼群一围上来,我们就尸骨无存,你们有什么遗言没!” 林一铭朝两人发问,转头看向一旁的洛九天,眨巴眼睛。 “恩公,俺饿了,俺想吃酱牛肉跟馒头!”洛九天憨憨且认真朝林一铭说道。 “九天,还是你心大,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吃货的世界,恩公我,不懂?”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 “恩公,吃货的世界,是个什么世界。”洛九天不解,憨问。 “吃货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林一铭没好气白了洛九天一眼。 看到狼也想吃? 难道不是吃货的世界? 啥都能吃? 啥都想吃? “李健?你呢?”林一铭没去理会还在挠头思考的洛九天,而是转头看向李健。 “恩公!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此生无悔!”李健眼眶微红,用拿着火把的手,擦拭眼睛! 林一铭没好气白了李健一眼,“能不能说点开心的,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太感伤了,恩公我,还是喜欢吃货的世界!” 闻言,李健笑了。 笑得撕心裂肺! 可不是嘛,都要死了,还聊什么生死,可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就应该聊点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聊梦想,聊愿望,聊念想…… 李健再次抬起拿火把的手,去擦拭眼眶的湿润,这次眼眶的潮湿不是因为感伤,而是因为欢喜。 这一刻,他悟了!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恩公说话,好奇反问:“恩公,你呢?” “恩公我,想老婆了!”林一铭自言自语。 “老婆?”李健疑惑呢喃。 林一铭淡淡道:“妻子的意思!” “恩公,已婚娶?”李健目瞪口呆,看恩公的样子也才十八左右,大自己几岁而已。 “恩,是的……”林一铭笑着点头。 “恩公,嫂子一定很漂亮!” 林一铭呢喃:“是的,绝世芳华!”思绪陷入了沉思:‘ 新婚燕尔大红床, 春宵一刻金万两, 不闯萧景能怎样, 物是人非不复返。 艹!回不去了!’ …… “恩……公……!”李健声音颤抖,呼唤着在发呆的林一铭,手指着越来越近的狼群,“狼……狼……狼!” 林一铭抬眼看向狼群,顿生惊恐,毛骨悚然! …… 第51章 生死搏斗 没过多久,一头体型巨大。 毛发蓬松的野狼,率先出现在三人眼前。 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誓要将人撕碎。 不断地挥舞着尖锐的爪子,嘴里还流淌着令人作呕的口水,绕着三人转了两圈。 猛地朝着林一铭猛扑过去! 林一铭侧身一闪,木棍砸向恶狼的腹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恶狼倒飞出去数米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泥泞不堪的地面,溅起泥水! ‘看出?三人当中,我最菜!’心里嘀咕,林一铭喊道:“一定要稳住三角阵型!狼只是试探我们!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出去迎狼!”紧握柴火棍,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 “恩公,恐怕今天我们得丧命于此啊!”李健嘶吼。 “恩公,俺还能杀!”洛九天拎起玄银锤,变换着姿势。 刹那间,又有三五只凶猛的恶狼朝他们猛扑过来。 洛九天毫不畏惧,迅速抡起手中那柄闪耀着寒光的玄银锤,每一锤自下往上,都精准无误地击中恶狼。 被抡中的狼,应声而起,发出惨嚎,鲜血四溅,尸体四处横飞! 头狼见伙伴,被一锤抡得血肉模糊,,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凄厉而悠长的嚎叫。 那惊心动魄的嚎叫声,震耳欲聋,回荡在群山间。 声音如九幽地狱的恶鬼咆哮,带着无尽的威压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坚持住!” 林一铭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焦虑,手中火把打飞飞扑而来的恶狼! “恩公,照此情形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如果再不想办法突围出去,得被这群恶狼撕碎啦!” “恩公,俺还能杀!”洛九天像打了鸡血,越抡越勇! “这,里三外三,外焦里嫩,如何突围!”林一铭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能活! 谁不想? 可实力不允许啊! 那是渴望生命延续的无力感,宛如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渴望再待些时日再走般。 多想再看看儿孙! 可…… 总是…… 那么地…… 苍白无力…… “恩公,啥外焦里嫩?” “……” 林一铭,手被恶狼咬了一口,鲜血从手臂滴落在泥泞的地面。 人力有时穷啊。 此时,感觉手中的武器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 一旁的李健情况更糟。 脚被恶狼狠狠地撕咬下来一大块肉,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依然咬紧牙关,顽强地与狼群搏斗着。 哪怕明明,知道,活着的希望很渺茫,也在努力的活着! 努力地跟狼群搏斗! …… 李健突然看到远方的山峰上有一个黑影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地面,朝这边疾驰而来,“那是什么......” 林一铭也注意到了,情不不禁疑惑出声,“那是……?” 突然李健呼喊出声:“那是‘依娃’?” 李健朝飞驰而来的影子,不停地吼叫,不停地比划,“快离开!别过来!” 可那影子,速度不减,反而越快! “依娃!” …… 林一铭皱着眉头思索,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突然咿呀咿呀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林一铭拍打额头,呢喃出声:“是它?” …… 第52章 ‘依娃’ 时间退回一个时辰前! 林一铭拍了拍因为挖坑埋人,满是泥土的手。 “谢恩公!”李健朝林一铭躬身拜谢! 林一铭不以为然,摆手:“哪里话!以后有何打算!” 李健急切:“恩公?翻脸不认人?” 林一铭无奈苦笑,解释:“那倒不是,问题恩公我?也是自身难保啊!一路被追杀至此,是不希望你承担本不属于你的因果!” “因……果……恩公,懂因果?”李健发出疑问。 “不懂!你说人生是不是很奇妙?”林一铭感慨。 “恩公,此话怎讲?” “一个以杀人为己任,刀下不留无名辈的人,死了,碑文空空如也,就算我们想给他刻名字,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你说可笑吗?” “这?”李健无言以对,想起了,‘刀下不杀无名辈’那话! “这会不会也是因果?” “那恩公,这么说来我追随恩公?也是因果?” “或许吧!可……路途漫漫,其修远兮,满是湿滑,容易摔跤!你还愿意?” “恩公,我答应过我爹爹了,难不成,恩公要让我爹爹从地里爬出来?” “哈哈,那不能够!”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肩膀! ……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朝林一铭认真道。 “吃货!”林一铭没好气白了洛九天一眼。 …… “恩公,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李健指着不远处的密林,像有东西在动? 林一铭顺着李健手指看去,“走,去看看!” 不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深坑,趴着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只围着一片芭蕉叶的小男孩,约莫八九岁! 小男孩眼睛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像鹰隼。 头发凌乱,乱蓬蓬的,像鬃毛。 李健:“他好像,脚被夹住了!” 林一铭靠近,“我下去看看!” 小男孩见生人靠近,眼神凶狠,张牙舞爪。 林一铭朝小男孩喊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小男孩依旧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他听不懂?人话!”林一铭无奈苦笑! “恩公!我试试!”李健说完,在小男孩面前比划着。 谁知小男孩,消停了下来! “这?也行?”林一铭惊呼。 李健:“恩公,这是手语!” 林一铭:“你会手语!” 李健:“我母亲是个哑巴,从小看她比划,就懂了些!她比我父亲走的还早!” 林一铭:“不好意思!” …… 林一铭跳下深坑,掰开铁夹,映入眼帘,让人触目惊心。 铁夹上的刺锥深深陷入小男孩的脚踝,血已凝结! 林一铭抱起小男孩,在周边找了几颗草药,在身上撕下布条,给小男孩包扎了起来。 李健看呆了:“恩公?会医术?” 林一铭竖起食指,“懂一点点,以前爱旅游,荒外求生时,自学的,这是常识!” “旅游?荒外?自学?常识?” “……” 小男孩看着被包扎的脚,朝林一铭的怀里拱了拱! 很是欢愉! “李健!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李健,闻言,在小男孩面前比划着。 小孩子一直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林一铭笑道:“老是咿咿呀呀,那以后就叫你‘依娃’好不好。” ‘依娃’不停地在林一铭胸口拱,还用舌头舔脸,弄得他哈哈大笑! …… ‘依娃’走后,众人基本也忘了这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没曾想还能再见。 可见了又如何,无非是徒增伤悲而已 …… 第53章 得救了! ‘依娃’风驰电掣进入狼群,如入无狼之境,一个闪身就来到‘头狼’跟前。 两手爬行,朝头狼一阵怒吼,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冲天的狼嚎声。 林一铭跟李健看呆了,‘这’? “恩公?‘依娃’是狼?”李健不确定地朝林一铭询问。 “不知道,应该是从小跟狼群一起长大的!” 林一铭想起之前救依娃时的场景,依娃条件反射地露出他自认为是獠牙的牙齿! 那样子挺可爱! 朝李健说道:“回头,你问问‘依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恩公,好!” 就在三人目瞪口呆之际,头狼很不情愿地看了林一铭一眼,又看向拎锤的洛九天,眼神中写满愤怒! 仰头朝天嘶吼一声,狼嚎声,响彻云霄。 不多时,狼群,呼啦啦地涌入四面八方的密林深处,不见踪影! “得救了!” “……” ‘依娃’飞奔到林一铭身边,跳到林一铭怀里,宛如一只小狼狗般,伸出舌头舔林一铭的脸,逗得他开怀大笑,抚摸着依娃后脑勺。 李健来到依娃跟前,在胸前比划着:‘你是他们的首领?’ 依娃摇头又点头,嘴里发出咿呀咿呀,咿咿呀呀的声音。 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一铭朝还在拼命的比划着的李健笑道: “算啦!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依娃’从小就在狼群长大的,可为何会在狼群中长大?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李健看着皮肤黝黑不似人样,身上只有一缕芭蕉叶,走路四肢朝地爬行,朝林一铭说道: “恩公,要不把依娃带走,这样可以教他写字,说话!”心里想着,‘一个人脱离了人群,那还是人吗?’这话他没说出口! “恩,确实!你问问他,”林一铭点头,想起之前依娃临走时,学着他们般,立起腰杆,双腿走路时那踉跄的模样,甚是好笑! “恩公,他不乐意!” “好吧,随缘吧!相识就是一场缘分,‘依娃’你说是不是!”林一铭把‘依娃’举高高,扶起‘依娃’的个鸡窝,原地转起了圈圈! ‘依娃’整个身体腾空而起,逗得‘依娃’发出,咿呀咿呀,咿咿呀呀铜铃般的笑声。 群狼没入密林不见踪影,唯有头狼还在高处,眺望此处! 瞬时,头狼朝天狼嚎一声! 狼嚎声响彻苍穹,直击人,内心深处! 依娃像只小狼狗般依偎在林一铭的胸腔前,伸出舌头舔其脖子,听到狼嚎声。 ‘依娃’翻身跳跃,四肢落地,稳稳当当! 转身没入密林。 不见踪影! “恩公!这?”李健有些不舍,更确切地说,有依娃在会安全一些! “随……” 林一铭话还没说出口,却被一道憨厚且洪亮的声音给打断。 “恩公,俺饿了!” 洛九天放下重四百斤的玄银锤,本就计划要打水,拔毛,生火的。 谁知来了一群狼,抡了半天锤子,肚子咕咕都叫了半天了!因为饿,手都脱力了! 李健:“……” 林一铭:“……” 林一铭在周边找了一些草药,给自己的手,跟李健的腿包扎了一下,三人围着火堆,开始了忙碌! 打水,拔毛,生火,烤兔! …… 第54章 是傻?是痴? 红庐山,下山的山道上。 “李健,这下去是哪?”林一铭朝李健询问。 李健一脸疑惑,“恩公不知?” “不知!”林一铭摇头。 李健:“这是红庐山,这座山,把陵城跟聊城隔开,咱们从陵城越过这山,下去便是聊城!” 这也是因为李健的家就在红庐山山脚下,才知山背后还有城,还有县,也是爹爹告诉他的。 爹爹葬身红庐山,俯瞰自己家乡,幸许也是最好的归属吧!李健如是想! “聊城?”林一铭一脸疑惑。 李健解释:“准确说应该是和平县,聊城郊外之外的郊外,偏离聊城但却归聊城辖制!” “和平县?”内心莫名地躁动,“幸好有你在,不然真心两眼一抹黑!”林一铭罗左而言他,强压心中的悸动,也不知为何,说到和平县,毫无波澜的心房,突然就荡漾起阵阵涟漪。 李健好奇询问,“恩公,祖籍何方?” “啊?”林一铭无奈苦笑:“应该是和平县人士!” “应该?”李健内心都在呐喊,恩公,你是认真的吗?祖籍都不知道?这未免,太哪个啥…… 林一铭看着李健一脸惊诧,不可置信的神情,苦笑:“恩公我,说失忆了,你信吗?”说这话时,他自己都不信! “失忆?那恩公身上有没有鱼符!看看便知!” “鱼符?”林一铭两眼一抹黑,鱼符又是什么鬼,辟邪用的? “就是刻有恩公身份信息的符牌,鱼符分两半,一半在官府,一半在身上!”李健说着拿出自己的鱼符递给林一铭。 心想:‘看来恩公真失忆了,在萧景,连这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林一铭接过鱼符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姓名:李健 年龄:十二 户籍:陵城河清县……” ‘原来是身份信息啊,可问题我也记不起来我是哪里人啊,脑子一片空白!’ 把鱼符交还给李健,想不明白的事情,林一铭才不会纠结着不放,徒增烦恼而已。 不知为不知! 不知就不知! 转头看向洛九天,好奇问道:“九天,你鱼符呢?” “恩公,俺在诏狱时被没收了!”洛九天一脸愤恨。 “诏狱?”李健一脸惊呼,那可是皇帝陛下亲自管辖的牢狱,莫不是恩公跟洛哥是刚放出来的? 林一铭朝嘴里可塞鸡蛋的李健,笑到:“忘了跟你说了,我俩是从陵城诏狱逃出来的!” 李健一脸惊恐,恩公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认知,进了牢狱不就得认命吗?还能逃出来,“啥?逃?越狱!” “不止的!轻薄公主,火烧诏狱,造假文书,越狱,”林一铭自嘲一笑,补充道:“还有绑架二皇子!” “什么!”闻言,李健差点捶胸顿足,他到底是遇到个什么怪物,怪不得,被追杀?这…… “怕啦!后悔还来得及哦!”林一铭看向一脸惊讶的李健,调笑! “恩公,说笑,死都不怕,这有啥好怕,只是惊讶而已!” “好样的!”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手臂。朝洛九天问道:“九天,那你可知你祖籍是哪?” “恩公,俺知晓的, 俺名:洛九天, 年纪:十七, 户籍:辽城垂罗人士。” ‘啊……好吧!连憨都知道祖籍,我却不知道?难道比憨都不如,是傻?是痴?’林一铭自嘲苦笑。 “恩公,大事不好!” 李健瞠目结舌,指着密林深处。 …… 第55章 官兵搜山 林一铭顺着李健的手指看去,发现密林深处,窜出五个人! “官兵!” “官兵!” “怎么会有官兵?出来旅游?还穿官服!”林一铭呢喃出声,心里正疑惑,怎么会有官兵跑这里来! “旅游?”李健已经听到两次这个词了,一脸疑惑地看向林一铭。 林一铭解释:“玩的意思!” 李健指着那几名官兵说道:“恩公,恐怕不是,他们手拿砍刀,在不停挥砍,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林一铭无奈苦笑,没完没了都。 “前面三人,你们是干嘛的,怎么会在这里!”为首的的官兵怒喝。 林一铭朝五名官兵陪笑,“官爷,我们三人,是出来旅……哦不,玩的,爬山!”说着双手做着攀爬的动作。 “鱼符带了吗?”官兵怒喝。 闻言,李健急忙把鱼符递给为首的官兵,“带了,带了,官爷!这呢?” 为首官兵接过鱼符,看着鱼符的信息,呢喃出声:“李健!你们的呢?”眼神落在了林一铭跟洛九天身上。 林一铭陪笑:“官爷,忘带了!” 为首官兵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一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声音提高几个声波,“忘带了?是忘带了?还是没有?” “官爷……”林一铭把手伸进怀里,假装拿鱼符,如疾风般冲向官兵,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侧身一闪,抓住对方手中的刀,身影已经在官兵的一侧,手腕一转,长刀刀锋对着官兵,抓住对方的手,往上一提,再往上一送。 刀锋划过官兵的脖子。 官兵怒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前一秒还高高在上,下一秒却已一命呜呼! 林一铭本就入气境,比正常的官兵要厉害不少,再加上之前狼群的洗礼。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发生在瞬息间。 李健与洛九天见林一铭动手,手上的东西更快,五名官兵,仅剩一个,看着洛九天抡起大锤,急忙阻止,“九天,留一个活口!” 闻言,洛九天抡出去的锤子,收不回来了,情急之下,自下而上,把锤子脱手而出,朝天上抡。 随即,拉跑官兵。 玄银锤,重两百斤,从高空中坠落,宛如天外陨石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 林一铭跟李健倒吸一口凉气。 官兵更是冷汗涔涔,这要是被砸中,不成肉泥? …… 林一铭抓过官兵的衣领,脸露凶狠,“你们来红庐山作甚?” 官兵唯唯诺诺,“我们……在搜山!” “搜山?” “是的,抓拿诏狱逃犯!” “来了多少!就你们五人?” “来了三万,我们五人为了功劳,跑前前头来了……”后面说的都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林一铭在官兵脖子处送了一刀。 …… “恩公!”李健惊呼出声,这刚刚走了一群狼,又来一群官兵。 这? “三万玩这么大?”林一铭一脸惊讶。 “恩公这该如何是好?这是地毯式挖山啊!”李健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逃过这三万官兵地毯式的追捕。 “嗯,这皇帝老儿得多恨我,我也没干嘛啊!”林一铭看向山脚下,无奈叹息! 李健,翻眼望天,这还叫没干嘛! 没干嘛,能动用三万士兵,就为了追捕恩公你? “李健!怕吗?” “恩公,不怕!” “好!再来一次浑水摸鱼!” “恩公,浑水摸鱼?” “恩公就是这样救的俺的!”洛九天边说边扒官兵的衣服。 “恩公,我明白了!”李健了然,也开始扒衣服! “恩公,俺穿不上!” 林一铭看向洛九天手跟头都伸进衣服了,可另一边就是套不上。 结果洛九天一用力,撕拉一声,衣服裂开了。 林一铭跟李健两人,不约而同噗嗤笑了出来。 “……” “……” 没有洛九天这型号的啊。 林一铭苦笑摇头:“九天,你就别穿了,没有你的号,衣服吊在半空,像啥?太突兀!” “恩公,那不就露馅了?” “要是九天穿的不伦不类,更不像一回事,到时见机行事!” “恩,恩公?那这五人怎么处理?”李健问。 林一铭指了不远处一个坑,“那,有个浅坑。” …… 不多时,三人朝山下而去。 第56章 他们来了 走了没多久,三人就遇到一队官兵,约莫二十人! 为首官兵见三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眼熟。 出发前,匆匆看了一眼逃犯的画像,也就匆匆一瞥,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是三人,为首官兵吆喝道,“怎么剩你们三人?另外两个呢?” 林一铭顺坡下驴,“在后面呢?” “在后面?在后面干嘛呢?”为首官兵疑惑? 林一铭斩钉截铁,一脸嫌弃,“在后面如厕呢!” 为首官兵反问:“哦,是吗?对暗号!” “……” “啥?暗号?”林一铭跟李健四目相对? 一脸懵逼! 这? 还有暗号? 露馅了吗? 为首官兵接着道:“我心向逃犯?” “奈何他跑了?” 林一铭试探性作答! 聊胜于无,万一蒙对了呢? 谁说得准! 这跟中奖一样,就是蒙! 天天幻想中奖,不买怎么中! 总得买吧! 总得蒙吧! …… 为首官兵指着对暗号的林一铭,“你……很好!” 不是? 这? 也行? 蒙对了? 林一铭还以为自己运气爆棚呢? 蒙个暗号也能蒙对,谁知,为首官兵朝身后,急吼道:“快快快,他们就是逃犯,给我上!” 这? …… “恩公,俺来!” 洛九天,拎起玄银锤一锤当先,砸向冲在最前的一名官兵,直接把官兵砸飞,血肉横飞! 林一铭,不再迟疑,手握从之前官兵得到的官刀,朝飞奔而来的官员,飞射出去! 官刀如脱了弦的箭,准确无误地扎进官兵的心口! 就在这名官兵笔挺朝后,倒地之际,林一铭极速跑到起跟前,迅速地拔出官刀,横砍向另一名官兵! 两名官兵,同时倒地! 一命呜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不时。 林一铭就看到,李健紧握住刀柄末梢,将官刀立起,手臂向后蓄力,朝他奋力一掷。 “恩公,小心!” 官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官刀散发的气力将空气扭曲。 从林一铭的耳边呼啸而过,准确无误地击中身后的官兵! 这名官兵前一秒还在洋洋得意,这逃犯就要被他手刃,官刀挥砍而下,带着冷冽的刀风。 谁知!刀还没碰到逃犯,他心口却中刀子! 很不甘心地朝心口处,看了一眼! 不情愿地倒下! 就因为这最后的一眼,眼睛来不及合上! 死不瞑目! 一命呜呼! …… 李健速度更快,那天在与狼群生死搏斗,生死弥留之际,他就悟了,现在可是悟气境! 算是迈进气学一道的分水岭! 官刀扔出去后,迅疾又夺过一把官刀,如魅如影地在官兵中穿梭,一刀带走一个! …… 洛九天抡起大锤,动作简单,就一个动作,抡锤! 一锤砸死你。 如果一锤解决不了。 那就…… 两锤…… 三锤…… 砸不死你! …… 官兵人数是林一铭三人的六七倍,可他们都是普通的官兵,没有气道加持。 在面对有气道加身的三人,就如土鸡瓦狗! 一声声的哀嚎,一个个的倒地。 一坨坨的鲜血,染红了密林处。 …… “恩公!大事不好!他们来了”李健声音急促,带着惊恐,指向密林处! …… 第57章 山道本无路 群山连绵,云雾缥缈,宛如一幅山水画。 贯入画中,拨开云雾,穿过群山,进入红庐。 红庐半山腰,黑点挪动,如蚂蚁搬家,密密麻麻。 …… 一朵娇艳的花蕾,静躺在泥泞的山路上。 不时,被一脚官靴踩扁。 两脚…… 三四脚…… 七八脚…… 无数脚…… 陷入泥土…… 不见了…… 唯有,无数官靴在踩踏,泥泞的山路,泥水四处飞溅,发出嘭嘭嘭的踩踏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无数官兵,脸露凶狠,手握官刀,汇聚于此! 空旷的山道上,二十五具尸体一字铺开。 气氛压抑,官兵紧握官刀,誓要将贼人绳之以法。 “城主到!” “城主到!” “城主到!” …… 从山脚下,自下而上,一声声地接力,一道道地吼叫,在山道间回荡! 密密麻麻的官兵,闻声,自觉地分出一条道路,自山腰处延伸到山脚。 两骑,在山道缓步而上,马蹄踩踏发出蹄蹄踏踏! “先生,前面传来消息,发现士卒尸体!会不会……”陵城城主何念青一脸忧愁地看向一旁的谋士吕华春。 吕华春,手捋胡须,一脸淡然,“何城主,且放宽心,逃犯逃不掉的!” “先生,如此笃定!”何念青好奇,自接此令,就马不停蹄,领兵自陵城山道而上,一字排开!搜山!生怕出现意外! “有尸体,说明交手了,交手证明他们就在山上!”吕华春一脸从容淡定,胸有成竹,傲然挺胸。 何念青心有余悸,“他们会不会混进我们的队伍,偷偷溜走!” 吕华春淡淡道:“城主,多虑了!自从得知他们在诏狱靠一招浑水摸鱼,潜逃,下官,便制定一套计谋给予牵制,他们逃不掉的!” 何念青一脸期待,转头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吕先生,“哦,先生,列闻其详!” “五人成伍,十人成群,二十成队……如果他们人数对不上,那他们就暴露了!”吕华春手捋胡须,悠然自得! “要是人数刚好呢!”聊城城主何念青疑惑反问。 这人数? 对不上还说的过去,万一刚好呢,不就错过了吗? 吕华春手捋胡须,笑道,“哈哈哈,过不去!还需对暗号!” “暗号!” 吕华春点头,“我心向逃犯。” “那?……暗号是……” “一下就抓到!” “……” 吕华春依旧手捋胡须,成竹在胸,“只要发现他们的踪迹,群起而攻之,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何念青依旧一脸愁容,原本还在与姨娘戏耍,结果倒好,萧骑卫的统领,亲自传达皇上口谕,命他领兵前往红庐山,缉拿逃犯。 他紧忙喊来谋士,让吕谋士前往萧刀营通知苏将军。 却不知道苏将军是怎么安排的!感叹,“皇上下了死命令!要是……” “城主,且放宽心!就算他们朝山顶跑,只要我们的人,一登顶,他们就没有无处可逃!” 吕华春丝毫不在意,一群逃犯而已,进入山林以为就能逃之夭夭?痴人说梦,在这样密集的搜捕下,他们逃不掉的! “话虽如此,可我这右眼皮一直跳!” 吕华春看向何城主,身上别错的纽扣,一副我懂的神情,笑道:“城主,估计是昨晚睡晚了!” “……” 何念青,顺着吕华春的眼神,看向胸前,一脸尬笑,抬手重新整理服饰。 …… 山道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山路,两人顺山路而上! …… 第58章 遁地而逃? 何念青城主与谋士吕华春,骑马来到山腰处! “城主,先生!”苏烈酒,苏将军朝两人拱手见礼。 何念青城主问:“怎样?抓到他们了吗?” 苏烈酒指着地上的尸体,一脸无奈,“我们大部队到达时,只发现这些尸体!没有发现逃犯的踪迹!” “他们又逃了?”何念青惊呼,都出动三万刀兵营,这要是还在眼皮底下逃脱掉,那他这城主恐不稳! 苏烈酒道:“是的,城主大人,我们还是慢了一步,他们行凶后,极速上山!” “苏将军为何说是上山?而不是下山?可有依据!”何念青城主反问苏烈酒,他最怕逃犯混入他们当中,趁其不备,逃之夭夭! 苏烈酒指着地上的鞋印,鞋头印迹朝山顶,蔓延而上,“城主,请看,这鞋印!” “这么大?”何念青城主惊呼,一脸不可置信,这鞋码起码60。 “是的,逃犯中有一人叫洛九天,身体魁梧,手脚均大!” “这么说来,他们的确在山上,朝山顶而去!” “是的,而且刚走不久?他们都是气学高手!” “?蒽?” “城主大人,士卒的身体还有体温!而且他们不是被一锤砸死,就是被一脸封喉,要不就是贯穿心口!”苏烈酒撩开士卒胸口处及脖颈处,“这说明他们都没有还手之力!” “气道高手?不应该啊!本城主接到口谕,说是一刁民。” …… 吕华春手捋胡须,依旧一脸淡定,一切尽在意料中,“城主大人,我们应朝山顶推进!他们逃不掉的!” 何念青道:“先生所言极是,苏将军,快,整合队伍,急行军,缉拿逃犯!” “诺!”苏烈酒应声,转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手下: “兄弟们,看到这些尸体没有,这就是山顶上的逃犯所为。 他们可是我们的弟兄,就这样跟我们,天人相隔。 逃犯就在山顶,如果放跑他们,弟兄们,心可安?” “不能!” “不能!” …… 一阵冲破天际的怒吼,在山峰激荡,多处密林,飞禽走兽闻声,仓惶而逃! “快!快!急行军!目标山顶!” “快!快!急行军!目标山顶!” ……传令兵骑马穿梭! 一阵阵官靴踩踏地面的声响,在山峰回荡,震得山峰似在摇晃! …… 不多时! 何念青城主跟谋士吕华春,骑着高头大马,踏上了山顶。 何念青怒喝,“人呢?” 苏烈酒愣是没吱声。 城主何念青指着苏烈酒将军,“苏将军,你别告诉我,他们不见了!” 苏烈酒,微微点头! …… 谋士吕华春踉跄下马,嘴里念念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逃不掉的!” 城主何念青指着还冒着火的火堆,“那是什么?” “卑职查探过了,他们刚在这烤野兔!” “什么!那人了呢?就这么不翼而飞?遁地而逃吗?”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谋士吕华春有些魔怔,没有了,最初的气定神闲,一脸失魂落魄。 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逃犯明明就在跟前。 明明就在! 可却又不在? 算无遗策,自视甚高的他,备受打击,他没想到他输了,输得这么彻底! 本以为手到擒来。 谁曾想竹篮打水! 苏烈酒呼唤道:“先生!” 谋士吕华春头发散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嘴里碎碎念。 苏烈酒看向城主何念青:“城主大人?” “先生,这是倍感打击,钻进死胡同!苏将军,把他打晕,我们下山吧!” 城主何念青看向一脸魔怔的谋士吕华春,无奈摇头:‘先生,一生太顺了!’ 苏烈酒有些担忧地看向何念青,“可……城主……您……” 何念青一脸无所谓,“该来总会来的!回吧!” …… 第59章 莫名感伤 林一铭英俊的脸颊,脸露担忧,焦急吼道:“快快,快,九天,左边,左边!” 李健也一脸焦急,惊恐呼喊,“洛哥,快,左边!要撞上了!” 瞬时,林一铭的左脸被一股妖风吹得变形扭曲。 “恩公,刚刚我们差点就撞上了,”李健心有余悸。 林一铭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怕吗?” 李健:“恩公,说笑,我倒觉得刺激!就是这妖风刮得生疼!” “确实!脸疼!” “恩公,那只鹰不会饿死了吧,你好几天没给它吃的了!”李健眼神看向林一铭手上提着的笼子。 笼子里的鹰隼被妖风刮得,整个鹰身悬在笼子半空,紧贴笼子!样子很萎靡! 林一铭看了一眼,瘦了一圈的鹰隼,内心矛盾,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丝不忍,声音低迷,“恩,回头要给它吃的!不然真的要饿死!” 李健淡淡道:“恩公,为何不给它吃!它比之前在山洞见到时,瘦了一圈。” 林一铭自嘲一笑:“哈哈哈,是不是很残忍!这叫熬鹰!” “熬鹰?” “就是把它饿得奄奄一息,再给它吃的,给它吃食时,把它眼睛的布拆下,它就认定你了!是不是很艹蛋!” “艹蛋?恩公!艹蛋是什么意思?” “艹蛋,没有意思!它是一种情绪!愤怒的情绪!” “这?” “人心险恶说的就是像恩公我这样的!”林一铭自我感伤,自嘲一笑! 李健疑惑问道:“恩公,很矛盾?” “矛盾?确实!这就是典型的把它饿死,最后给它一块吃的,还要在它面前嘚瑟,你看到没?没有我,你就得饿死,你得感恩啊!恩公我很不喜这样,喜欢随心随性随缘!可在这陌生,且人命廉价的萧景,又不得不这样做!着实矛盾,着实艹蛋!” “陌生?”李健再次疑惑出声。 “恩公我,以前失忆了!” 李健如是说:“恩,恩公,你是把它人性化了!才有这种矛盾。”心里想着,如果把它当畜生,哪来这样的矛盾。 “或许吧!” …… “快快快,九天,右边右边!” 洛九天趴着,双手拎着铁锤,需要右转时,抬起左手,拎起铁锤一同往左靠,把铁锤的重量往右边倾斜。 玄银锤的倾斜方向,就成方向标! 因为此时的三人,趴搭在用木棍临时捆绑的偌大风筝上! 洛九天在中间,趴搭的双手拎着玄银锤,需要转弯时,就让玄银锤倾斜! 大风筝上布料,都是那死去官兵的内衬。 这是林一铭能想到的脱身之法! 虽样子丑陋,但还是把三人两锤一鹰给安全送出红庐山! 大风筝从红庐山,山顶往下飞驰! “九天,左边!” “洛哥,右边!” …… 叫喊声在空中回荡! …… “快快快,九天,刹车啊!” “恩公,俺不会!” “恩公,啥是刹车?” “不行,再这样飞过去,前面是海啊!”林一铭心急如梦,他自己倒是不怕,可问题这两人是旱鸭子啊! 还有各两百斤的锤子! 这? “快快快,九天。往一边倾斜,让它转圈圈!” …… 第60章 坠海 今日东南风! 海在东南边! 大风筝在空中不停地转着圈,虽转圈,可整体的位置依然是朝海边飘移! “九天,快快快,把两锤子扔了!” “恩公,俺不!那是命!” “九天,等下再拿!再不扔就来不及了啊!前面就是海边!”林一铭怒喝,情急之下,声音提高五个音量! “恩公,俺……” “……”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脑子怎么就这么轴! 不会转弯吗? “洛哥,快,再不扔真来不及,劝说的行列! 洛九咬牙切齿,恋恋不舍!“恩公,俺扔了!” 洛九天双手一松,两个铁锤,宛如脱缰的野马,呼啸而下,呼呼生风! 空气被垂落而下的铁锤,挤压得扭曲变形! 瞬时,地面两道灰尘冲天而起,灰尘被东南风一刮,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风筝少了四百斤的重量,整体微微朝上抖动。 “九天,快快快,往前头压!” 洛九天抓着前杠的手,握紧,整个身躯的重心朝大风筝的前身压! 原本在东南风吹拂下,往上升的大风筝,再次朝下坠落! 可方向还是海边! 林一铭看着越来越近的海面,急吼:“快快快,往大风筝上面攀爬!” 林一铭率先抓住大风筝的上杠,一个翻身欲要爬上向下坠落的大风筝上面。 因为速度太快,空气中的浮力硬生生把他往上拽,脚一踩空,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幸得双手还死死的抓住木杠。 整个人宛如贴在风扇上的纸条,轻飘飘,摇摇欲飞! “恩公!” “恩公!” 李健,洛九天异口同声惊呼。 …… 瞬时,整个大风筝连带林一铭三人,一同坠入海里! 林一铭因为人抓着上杠,人是漂浮在大风筝上空。 大风筝坠海,他整个趴在大风筝上面! 可…… 那两家伙却被大风筝压在海里。 林一铭心急如焚,稳住还在摇曳的身体。 把还抓在手上的笼子,放在大风筝上面! 朝海面一头扎进去,游向大风筝的底下。 可大风筝下,只有洛九天还死死的抓着木杠,在挣扎!李健却不知所踪! …… 林一铭目光所及,洛九天在拼命地挣扎,试图用头撞破头顶的布料,欲图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可哪怕天生神力的洛九天在这一刻,丝毫用不上劲。 脸涨得通红,依旧在努力冲击他头顶的屏障,可那道屏障就像海绵,无论如何使力,依旧完好如初! 林一铭无奈苦笑,这人就是轴,不知道转头看向周边吗,向外游吗? 似乎跟头顶的那道屏障有仇! 这又不是在修仙? 林一铭抓着木杠,接力朝洛九天游了过去,欲要抓洛九天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手像抓在大物件上,显得有些搞笑,就像婴儿般的小手欲要牵着大人的手般。 显得张不开! 洛九天看到游过来的林一铭,张口就要喊,‘恩公!’结果呛了几口水。 密密麻麻的水泡往上涌,整个脸涨得像个猪头!因为呛水,眼睛满是血丝! 林一铭心急如梦,这可不是在地面,在水下,如果耽误的时间越久,那生命就岌岌可危! 林一铭拍打的自己的手腕,把手伸到洛九天跟前。 洛九天张开手掌抓住了林一铭的手,林一铭双手使劲往后蹬,另一只手使劲往前游! 亏有浮力,不然就林一铭,再怎么用力也拉不动大块头洛九天。 太阳照射进海里的光,散发着星星点点,跟海水两相结合,宛如颗粒状! 光! 要相信光! 林一铭奋力的朝光的方向游! 因为他知道有光照射进来,证明脱离大风筝的覆盖范围! 只要能脱离大风筝覆盖范围,再朝上游,就能露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洛九天也就安全了! …… 第61章 心急如焚 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确实让人唏嘘! 不懂水的洛九天,因为呛水咳嗽,呼吸变得急促。 身体开始脱力,意识模糊。 眼神迷离,看着水平面的那一缕光,他试图伸出手去抓。 可却抓不住! 抓着恩公的手,失去了力量,滑落下来。 他想再次抓住恩公的手,可他使不上力! 天生神力的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一直以来他对力气从没在乎过,那是一种用之不尽的力量! 与生俱来! 可…… 人生第一次使不上力! 那是一种枯竭!是一种苍白的无力感! 洛九天目光所及,视线从恩公的后背坠落,到腰,到腿,到脚…… 洛九天只感觉恩公在上升,恩公那一直在乱蹬的脚边,冒出很多很多的气泡,朝光的方面,上涌! 恩公越来越远! 光也越来越远! 只感觉天旋地转! 看到那乱蹬的脚,到腿,到腰,到后背……恩公转头,是一张慌张且急切的脸,一闪而过。 眼神再次落到那一缕光上,通过光线,穿过水波,天边的太阳映在水面是那么扭曲且不真实! 洛九天在心里默喊:“恩公,俺饿了!” 慢慢地整个视线暗淡了下来,洛九天只感觉很困,眼皮很重,重到无力睁开,也不想睁开! 微微地闭上眼! 闭幕。 黑屏! …… 林一铭一直在拼命地往上游,手脚并用! 他趴搭的手,一直把水往身下压,身体在水力的作用下也是上升的。 他很清晰感受到,他的手已经伸出水面了,因为没了阻力,手掌传来一阵轻松与虚无! 那是新鲜的空气,让人依赖的空气! 可…… 抓着他手腕的手,突然松开了! 林一铭暗道不好,心急如焚,一脸慌张地转过头,看向一侧的洛九天。 见洛九天,手已脱力,眼神迷离,身体在下沉! 林一铭,双手朝右边扒拉,腿脚不停地踩踏,身体360度旋转。 借着水力,一头扎进水里,游到洛九天跟前! 抱着洛九天的脚踝,一个劲拼命地往上托。 …… 好不容易把洛九天托到了水面上。 林一铭整个人陷入水里,借着水的浮力,托起洛九天,让洛九天的头部尽量露在水面上,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可洛九天此时昏迷不醒,无法主动去抓漂浮在海面的大风筝! 林一铭抓耳挠腮,托着洛九天朝漂浮的大风筝靠。 只要洛九天一靠近大风筝,大风筝就被无形的水波荡开! 这样不行…… 再拖下去,不但洛九天有生命危险,恐他自己也得交待在这! 人力有时穷! 时间越久,就越是危险! 不能被拖死…… 林一铭心急如焚! 如果洛九天是清醒的,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在水下,托起洛九天露出水面,洛九天就会双手趴搭到大风筝上。 可如今…… 十万火急…… 时不我待…… 林一铭一手抓住大风筝的木杠,防止大风筝因为水波荡漾而飘走。 一手环抱着洛九天,借着水的浮力,一点点把洛九天往水面托,往大风筝上推。 洛九天整个上半身,趴在了大风筝上! 林一铭在水里,借着水力,再次把洛九天庞大的身躯托起,让其身体趴在大风筝上。 林一铭抓住大风筝,爬上大风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体已透支脱力,脸色苍白,嘴唇惨白,手脚发白…… 唯有眼里血丝暴起…… 第62章 一闪而过 林一铭爬上‘大风筝’后,顾不上自己的惨状! 急忙地,艰难地将趴着的洛九天,翻个身! 让其平躺在‘大风筝’上。 林一铭害怕地伸出食指,抵在洛九天的鼻孔处! 检查洛九天的鼻息! 此刻,林一铭很害怕,害怕九天就此离他而去,害怕…… 食指间,有股微弱的气流,触碰食指皮肤上的毛孔! 林一铭欣喜若狂! 跪在洛九天跟前,抬起因为泡水太久而发白的手! 手掌交叉,紧紧地按压在洛九天心跳微弱的胸口上。 每一次按压,像是在与死神搏斗,争分夺秒。 …… 林一铭湿漉漉的脸颊满是苍白,眼睛血红一片,发白的双手不停地按压! 一下…… 两下…… 三四下…… 林一铭额头渗出汗珠,结合水珠,合成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大风筝上。 时间…… 一秒…… 两秒…… 三秒…… 无数秒地过去,林一铭不敢有丝毫松懈。 每次的按压,都用尽全身的力量,希望能够唤醒洛九天那颗微弱跳动的心。 边按压,边疯狂地叫唤: “九天,醒醒啊九天!” “九天!千万别睡!” “九天,恩公带你吃好吃的!” …… 可…… 洛九天依旧没有动弹! “九天,你别吓我!” “九天,快快醒醒!” 林一铭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惨白的脸,血红的眼,看上去恐怖如斯! …… 可洛九天依旧没有动弹! 林一铭依旧不肯放弃,将洛九天的头向后仰。 抬手捏住洛九天的鼻子,深吸一口气,朝洛九天嘴里吹气。 每吹完一口气,林一铭便松开捏住洛九天鼻子的手,让洛九天呼出气体。 林一铭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一次…… 两次…… 三四次…… 吸气,运气,吹气,用气的频率逐渐加快。 林一铭突然脑光一闪而过:‘运气运力以为用’,难道这就是。 …… 在林一铭地不懈努力下,洛九天的胸口开始有力跳动,呼吸恢复! …… “哇!” 洛九天吐出了几口水,逐渐恢复了神识。 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脸欣喜若的恩公! 耳朵传来恩公的呼喊:“九天!醒了!醒了!” 声音欢呼雀跃带着一丝哽咽! 鼻子从身体深处涌来一股酸酸的味道,“哇!”又吐了几口水! 舌头发干,肚子一阵叫唤! 洛九天艰难地抬起脱力的手,抚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憨声道:“恩……公……俺……饿……了!” 林一铭喜极而泣:“好,好好,九天,回头恩公带你吃好吃的,吃好吃的!吃个够!” 擦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还有热乎的泪花,一脸愁容地朝洛九天正色道: “九天!现在还不行!恩公我还得下水找李健,你在这先躺着,回头恩公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恩。恩公!”洛九天点点头! 林一铭安顿好洛九天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头扎进水里,溅起一道水花! 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 洛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大风筝上,一脸担忧,仰头望天。 身旁一个木笼子里,一只被蒙着眼的鹰隼在嘶鸣! 一人一笼一鹰,在大风筝上。 漂浮在海面…… 第63章 我把他弄丢了 海面上,微波粼粼,海水荡漾起阵阵涟漪! 林一铭一头扎进水里,海水瞬息间,弥漫整个身体,舔了一下嘴唇,海水是咸的,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海面海水击打着脸,脸生疼! 林一铭拼命地朝海底深入,为了救洛九天耽搁了不少时间,生怕找到李健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样他会自责。 如果不答应李名峰李前辈,李健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就不需要加入到他这点破事中。 更不需要承担本就不该他承担的艹蛋因果! 希望一切还得急,时间耽搁不得! 林一铭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个劲往海底冲,海面与海底的距离不深! 没一会,就来到海底,踩在松垮的沙土上,鱼儿仓皇而逃。 一道道的水泡冲天而起。 林一铭慌不择路,四处寻觅! 瞪着沙土,借着力,在海底乱窜! 可…… 就是没有发现李健的身影! 林一铭很慌乱! 内心更是无措! 情不自禁想起了跟李健的点点滴滴,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他,还杀死了他的杀父仇人,两人也因这个因,绑在了一起! 这些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林一铭想到了一句话:‘算命先生说我今年忌水,’这是在红庐山山顶李健说过的话! 难道…… 他…… 忌水…… 林一铭心乱如麻。 呛了几口海水,海水从鼻孔,从眼睛涌出。 是酸的! 是热乎的! 拼命寻觅时被海水冲走! 林一铭的身体已经达到了生命的极限。 心跳加快,脸涨红,渴望呼吸,却不能呼吸! 憋着气! 一直憋着气! 在水中艰难地游动着,手臂和腿部的肌肉酸痛难忍,艰难地挥舞着。 满是血丝的眼睛是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一铭的体力逐渐耗尽,嘴唇发青,身体开始颤抖。 可他不敢往上游,依旧在艰苦支撑着。林一铭把嘴唇咬破。 鲜血顺着嘴唇滑落在水中,漂浮在水里! 他深知只要他,多坚持一秒,那李健就多一分希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继续在水中摸索着。 可依旧没有发现李健的身影! 林一铭欲哭无泪! 懊悔! 手脚开始脱力,开始抽筋,他不知道游了多久! 最后他不得不用仅剩的一丝力气,艰难地蹬海底的沙土,双手合十,咬牙微蹲,借着蹬力,朝海面急射而上! 因为海底离海面的距离不深! 没一会他就露出他那满是悲伤,自责的脸,朝大风筝的方向仰泳而去。 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忧伤的头,手脚却在水里艰难地拍打着,踩踏着! 手脚肌肉因抽筋而疼痛,林一铭置之不理,仰着头,凝视着天际边的夕阳,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天空染成红橙色,宛如充满红色血丝的天! 不时来到大风筝前,林一铭手搭大风筝,朝侧头看来的洛九天,哽咽道:“九天,恩公我把李健弄丢了!” 一把眼泪从林一铭眼眶喷出! 林一铭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一直碎碎念:“我把他弄丢了!” “我把他弄丢了!” “是我把他弄丢了!” …… 第64章 恩公,我没丢! 洛九天看着恩公的模样,就像他肚子饿得要死,却找不到吃的一样! 很无助!很无力!很无奈!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恩公,就这样静静地陪着恩公一起感伤。 一起无助,一起无力,一起无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就连鹰隼都在哀鸣! …… 不多时。 一道声音吞噬了这份压抑,“恩公,我没丢!” 声音是欢快的,是嬉笑的! 林一铭跟洛九天寻声望去,侧面,李健全身湿漉漉地站在木船上,一脸微笑! 木船上一位中年渔夫林海,立于船身,划着桨朝林一铭的‘大风筝’靠近。 李健跳到大风筝上,蹲下身,扶起还浸泡在水中,手脚早已发白的林一铭,“恩公,来!” 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健,“怎么一回事?” 李健心有余悸地解释:“恩公,大风筝坠海,在海面快速滑行,我没抓住木杠,被震飞,是这位林叔救了我!” 林一铭看向立于船身,撑桨的大叔。 四目相对。 谁知,林海看向林一铭惊呼:“二傻子?你怎么在这?” “这?” “……” 李健心里嘀咕:‘二傻子?恩公是二傻子!怎么看着不像,看样子林叔认识恩公。’ ‘恩公,是傻子?那不是跟俺一样!’洛九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意识到一个不一样的问题,他经常饿,恩公却不会。 ‘我去?怎么喊我二傻子,难道这位林叔?认识我?’林一铭心里嘀咕,他本就对这片天地一无所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应该多问问这位林叔,关于自己的事情! 林一铭试探性地问一句,“大叔!你说我是‘二傻子’?” 闻言,林海怒目圆睁,一脸愤怒,“大叔?我是你叔公!没大没小,辈分比你大几轮!叫我大叔?都不知你姐怎么教你的,是叔公!” “……”林一铭一脸黑线,姐?亲姐?脑海里确实记得有位姐姐,可不记得姐姐的模样了。 这一刻,他反而害怕了! 害怕亲姐看到他时,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相虽一样, 魂却不一? 如何解释! 如何面对? 林一铭陷入沉思。 林海怒喝,“你怎么在这?你姐为了你,瘦了一大圈!赶紧回家去!别让她当心!” “……” “还傻愣子干嘛?二傻子,快,到叔公船上来!叔公带你回家!县里的同族人,找你,都找疯了!你倒好,跑这里游泳!都不知道回家?”林海再次怒喝。 “……” 林一铭在李健跟洛九天的搀扶下,踏上了木船! 因为几人的加入,漂浮在海面的木船,微微下沉! 林海朝东南边划着桨,船悠悠地朝西北方向缓缓前行! 林一铭翻动着发紫的嘴唇,朝林海问道:“那个……叔公,怎么称呼!” 林海苦笑,“怪不得,都叫你‘二傻子”,都叫叔公了,还问称呼!” “……”林一铭一脸黑线,他问的是名字,名字好吗?怎么就成傻子了,内心在呐喊! …… 木桨划荡在海面。 海水朝身后荡漾。 船上四人有说有笑!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木船显得很是渺小! 宛如一叶扁舟! …… 第65章 晾晒银钱 微风吹拂,那是海的气息。 清爽,潮湿,还有点咸! 夕阳映红半边天。 几只海鸥在海面上翱翔。 俯冲入海,捉起小鱼,振翅高飞。 横穿海面,越过木筏! 木筏上李健看向林一铭,好奇问道::“恩公,已经是学气境?” “嗯嗯,在给九天做人工呼吸时,有所感悟!”林一铭笑道,很是臭屁地又问了一句:“这你都看得出?” 李健问:“恩公,我猜的!看恩公的气息,比之前要浑厚许多,对了,恩公,什么是人工呼吸?” “就是,给他送气!”林一铭五根手指,合并捏在一起,来回晃动,像小鸟吃食! “送气?”李健看着林一铭手上的动作,更迷糊! “都湿了!”林一铭从怀里,拿出了那本《梦气录》,顿感惋惜。 脸露苦涩,这可是将要成为武学巅峰的秘籍,就这样湿了! 废了! 还没练呢! 小心翼翼地翻来一看,纸张都黏糊在一起,原本写满文字的本子,成了一坨黑乎乎的墨水本! 掉色! 林一铭闪过一个念头:‘盗版的?’ 李健问:“恩公,是《梦气录》?” “是的,你也是练这个?”林一铭对这片天地的武学之道是从柳青那得知的!好奇询问李健! “恩,气是力!只是气力!还需要搭配术,那样才能真正成为高手!” “啥?术?”林一铭惊呼,怎么又出来一个术! “恩,恩公,就比如刀有刀法,剑有剑式,法就是术!我李家用的是剑,自小爹爹就传授我李氏三剑,可……我只知其形,不知其意!”李健边说边在木筏上比划:“一剑式:刺,二剑式:挑,三剑式:扫。” “这?是剑式?”看着李健竖着食指做着,刺,挑,扫,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健在画圈呢? “恩公,别小看这三剑式,爹爹说剑法变化莫测,三生万物,如果把这三剑式融汇贯通,那便是无数招式!” “……” “恩公,俺也是三招!” “啥?”这下林一铭不淡定了,好奇地看向洛九天。 洛九天学着李健,有模有样地握着拳头,呦呵道:“一锤式:抡,二锤式:砸,三锤式:荡!” 林一铭苦笑呢喃,‘还不,还是在画圈嘛!’ 以为快要接近成功了,总有一盆冷水在等着。 越了解,发现越无知。 难! 李健看向兴致不高的林一铭说道,“恩公,想要知道下一品《梦气录》?” 林一铭激动抓着李健的手臂:“你知道?快快快,李健!” 李健唱道: “问气卷: 求得气力以为用, 试问气力何处有, 问己问体问全身, 问问问问就是问。” “这?”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问问问问就是问’这不是废话吗? …… 从胸口处掏出一堆湿漉漉的银票,此时都黏糊在一起。 林一铭小心翼翼地将一坨银票,一张张铺在木船上。 想不明白的事情,林一铭从来不会去纠结,他做事,追求一个随心随性随缘! 不懂的东西,纠结了还是不懂! 李健看着林一铭在木筏忙乎,好奇询问:“恩公这是作甚?” “晾晒银钱!” …… 第66章 ‘萍海口’ “晾晒银钱!” 林海,闻言转过头,看向林一铭正将一张一张银票铺张在木船上,脸露惊吓:“二傻子,你哪来这么多银票?” “叔公,我捡的!”林一铭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林海一脸严肃,质问:“捡的?在哪捡的,失主知道吗?”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么较真的嘛?要是说是制冰赚的,卖诗句赚的!那不是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细思极恐! 林海手指林一铭,说教,“你要把它还回去。不然失主丢失这么多银票会很痛苦的,你姐要是知道你把捡的东西拿回家,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叔公,教训的是!我回头把它还回去!”林一铭只好敷衍。 林海满意的点了点头,拎起木桨,左右划着桨,“嗯,这就是了,做人不能贪,更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 林一铭:“叔公,我们这是去哪?” 林海怒喝,木桨一指,狠狠道:“你都傻到!家都不知了吗?那……” 林一铭顺着木桨的方向看去,就见百米外的海岸上,一个偌大的木制牌坊,上面刻着三个字‘萍海口’。 海岸边,一麻袋一麻袋的沙土围着海岸边堆积着,数不胜数! 李健朝林海问道:“林叔,这个海叫‘萍海’?” 林海淡淡道:“嗯是的,看到那个木制牌坊没,那是入海口,这里是内海,内海不深,渔民捕鱼在这内海,所以你落水,刚好遇到我了,也算你命好!” “命……?”李健对这‘命’字深感神奇,爹爹早年给他算过命,说今年忌水,这不?差点淹死在这‘萍海’,海水没少喝,‘命’字一字。 玄乎? “可不是嘛?县里‘先生’说这两天恐有台风,渔民都把渔船渔网提上岸,不敢再下水,能遇到林叔不就是你命好!”林海拍着胸脯,黝黑的脸,笑起来像章鱼哥! 李健问:“林叔所言是极!别人都不敢下水,为何林叔?” “没办法,朝廷征税,只能多捕点鱼,换银票换粮交税!”林海无奈摇头,这朝廷年年征税,今年还特别多,还要不要人活,转头朝还在忙碌的林一铭,怒喝,“再苦再累,也不能去偷去抢,更不能把捡到的占为己有,知道嘛,二傻子!” “啊……好好好!林叔公!”林一铭点头附和。 林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族规! 不能破! 海风微微吹拂,林一铭一张一张铺在木筏上的银票,被海风吹起,银票漂浮在海面上,像无根浮萍,随风飘摇! 林一铭三人慌张地在木船上朝飞走的银票抓去,瞬时,木筏摇曳晃动! “扑通。” “扑通。” 落水声不绝于耳。 林海站在木筏上,哈哈哈大笑! 朝水里的林一铭笑骂:“傻子,才会晾晒银钱!谁会把银票拿出来晒,财不露白,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二傻子!” “……”林一铭无语望天,银钱都潮湿了,不晒?怎么用? …… 哪怕木筏摇曳的再厉害,林海立在木船上,就像不倒翁。 手握木桨朝林一铭等人,递了过去! 众人抓住木桨爬上木筏! 木筏再次启航,朝‘萍海口’而去! …… 第67章 和平县 林海划着桨,木筏来到‘萍海口’前。 一条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展现在林一铭眼前。 这道海岸线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无数树木,榫卯,捻缝,连接而成。 一层又一层,是大地与大海间的一道分界线。 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海水侵蚀,树木长满青苔。 …… 林海朝身后的林一铭说道:“二傻子,赶紧先回家去,你姐在家等你呢?”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叫二傻子都叫上瘾了,他内心在呐喊,他不傻好吗? 林海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心里暗骂:傻成这样,也没谁了,“你不会真不知道你家在哪吧,真是个二傻子,直走半里地,在和平县的石碑处,左手第一家。” 林一铭朝林海,问道,“那个,林叔公,不一起走!” 林海手握木桨,木桨顶着海岸线的木桩,用力一顶,木筏宛如离弦之箭,荡漾起一阵阵波澜,窜出十米开外,“你们去吧,叔公还得收网。” 林一铭领着洛九天,跟李健踏上用树木堆积而成的阶梯。 海岸上的海鸟,见有人登陆,扇动翅膀,朝海面翱翔! 林一铭看到许多小螃蟹在木桩上穿梭戏耍,好不快活。 告别林海! 三人没有朝和平县而去,而是朝左边走去。 “恩公,俺的锤子,不会被人拿走了吧!”洛九天一脸愁容,这可比肚子还重要,那可是命。 林一铭:“那不能够!别人拿不起!” 李健:“恩公,真记不得自己的家?” 林一铭:“恩,记不起,曾经的过往!” 李健欲言又止,“那……” 林一铭:“怎么啦,有什么话直说。” “咱们回‘家’吗?”李健声音沙哑。 林一铭斩钉截铁:“回!” 李健笑道:“好!”家是一个温馨且幸福的港湾,他渴望拥有,却也害怕拥有。 …… “恩公,俺饿了!” “好,回家买酱牛肉吃,”林一铭拍了拍怀里仅剩三十两的银票,豪气万丈! …… 不多时,林一铭站在和平县的入口处。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锥形的大石头,约莫2米高,上面刻着:‘和平县’三个大字。 侧面刻着:‘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 “好一句,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和平的时代,处处皆桃源!”林一铭感叹。 “恩公,话如此,可如今的萧景,七国鼎立,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前不久听闻,萧天傲逃出诏狱,不知去向!恐还会卷土重来!内忧外患啊!何来和平?”李健一脸忧国忧民的神情。 “那些,与我何干?”林一铭补充道:“那些太遥远,太缥缈!过好自己就行,天塌了有个高顶着,恩公我,连小家都过不好,哪有时间关心大家,这,岂不是杞人忧天!” 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了,哪管得了天下事,那不是吃饱闲得,林一铭如是想。 “听恩公的!过好自己!” “就是了!” …… 抬眼望去,左边第一家。 插着一面旗帜,旗帜上面写着‘酒’。 林一铭心里嘀咕,听林海所说他家是石碑左边第一家。 可这看样子,是一家小酒馆的模样。 难道他家是酿酒的? 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 内心是惶恐的,主要是他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只有前世的记忆! 可如今却要面对这一世的至亲之人。 …… 林一铭咬紧牙关,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怕没有用,率先一步朝酒馆走去! …… 第68章 酒馆亲姐 林一铭透过窗户口,捕捉到林沐静的长相。 原本林一铭对‘亲姐’没有一点印象,很抽象,很模糊。 他还在担心,当遇到‘亲姐’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生怕万一遇到,而没有一丁点情感,那就尴尬。 生怕被亲姐看出端倪: 相虽未变,魂却不一。 当这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映入他眼帘时。 关于这张面孔的点点滴滴瞬时涌入脑海。 ‘黄昏落日,周边有一群小孩调侃:‘二傻子,你姐叫你回家吃饭了。’ ‘穿过小孩,迎面而来的是这张面孔,微笑着过来牵他的手,对着他笑:弟弟,走,回家吃饭了。’ ‘夜深人静时分,睡梦朦胧,被冷风惊醒,有一只手拉着被单,轻轻的盖在他身上,手还轻轻的拍了拍,肚子要盖好被子,免得着凉。’ ‘吃饭时,依旧是这张面孔,哪怕家里揭不开锅,但一到饭点,林一铭总能吃饱饭。’ ‘是这张面孔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他。’ ‘父母死的早,是这张面孔抱着他,挨家挨户向孕妇讨要奶水。’ ‘是这张面孔,在他被同年人欺负时,从家里拿出生锈的菜刀,就要跟人拼命。’ ‘是这张面孔,她可以说他傻,但不允许别人说他傻。’ ‘是这张面孔,只要他一犯倔,就拿起木棍,追着他打。’ …… 片段涌入脑海的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以前的白痴样是他,他能亲切的感受到,那种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喜怒哀乐的痴呆感。 每天盯着天边的日出,日落出神,忘我,痴呆样! 如今的他也是他。 可如今这张面孔却比记忆中的要消瘦不少。 一堆堆,一段段,像潮水般,涌入林一铭的脑海。 林一铭小跑到,在厨房忙碌的林沐静跟前,朝着林沐静直接跪下,哽咽道:“姐。” 林沐静转头看向林一铭,这是她朝思梦想的傻弟弟。 她走过去,扶起跪地的林一铭,笑道: “傻小子,回来就好,起来!” “我不……”林一铭反驳,哽咽着:“姐,苦了你了。” 闻言,林沐静很想大哭一场,可她咬牙坚持着,因为她不能在弟弟面前哭。 这是她一直坚持的底线,哪怕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舔伤口,但在弟弟面前她必须要乐观,坚强,积极: “起来!又犯倔了是吧。”说着就要去拿厨房的擀面杖。 林一铭见状,起身,跑出屋外。 原本还在感伤的李健被这一幕气笑,眼神满是羡慕。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难的经,以前,他曾以为他是最惨的,最不受老天待见的人儿。 曾一度自我消沉,曾一度怨天怨地,曾一度自暴自弃,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看似坚强的皮肉下,却是一颗脆弱的心。 …… “傻小子,这两位是……”林沐静疑惑一问。 林一铭手舞足蹈,分别介绍着,“姐,这是洛九天,这是李健!都是我的好兄弟,这是我亲姐林沐静。” 林沐静眼神审视地看向林一铭! 林一铭心里暗道,‘不好!’。 “姐!”白痴样,林一铭他演不来,也不想演,欲解释! “回来就好,其他不重要,脑袋灵光,姐比谁都开心,别多想!空了再跟姐细说,”林沐静笑道。 “好!姐,我饿了!” “姐,这就做饭!” “姐,我要吃酱牛肉!” “行!姐,去买!” …… 第69章 不见踪影 “来,多吃点。”林沐静朝李健,洛九天的碗里夹酱牛肉。 这是她拿着林一铭给的银票,到集市买的酱牛肉,整整6斤! “谢谢,恩公姐姐!”洛九天一脸憨笑。 “恩公姐姐?”李健嘀咕,怎么听着别扭。 林沐静笑道:“你们都是一铭的兄弟,朋友,以后跟一铭一样,喊姐。” 李健:“姐!” 洛九天:“俺姐!” 林沐静再次朝两人的碗里,夹肉,“好好好,来。都多吃点,不够再买!” “谢谢,姐!”李健内心一阵悸动,泪水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怎么,好好地哭了!” “姐,我感动!”李健声音沙哑。 “傻孩子!”林沐静伸手摸了年十二的后脑勺,补充:“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好好地!” “恩,姐!”李健边一个劲地扒拉饭菜,一个劲点头! “九天,你也多吃点!”林沐静朝洛九天夹了酱牛肉。 “俺姐,俺晓得!” …… 林一铭房间内。 “姐!”林一铭眼神躲闪。 林沐静一脸严肃:“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林一铭笑着解释:“姐,以前我缺根筋,人痴呆,地震走失后,被树砸了一下。好像灵光了!” “姐不是问你这个?你脑袋灵光,姐比谁都高兴!” “哪姐姐是问?” “银票哪来的?”这才是林沐静关心的,傻弟弟什么样子,她很清楚,她潜意识里就没有弟弟会赚钱,能赚钱的认知。 看到林一铭拿出银票,下意识就觉得有问题。 私底下就过来问问。 “啊……”林一铭很想再次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可他又不想骗姐姐。 就把在陵城制冰,卖诗说了出来,省去进监狱那段,目的不想让林沐静担心。 …… “制冰?卖诗?”林沐静惊呼,有些难以置信,脑袋灵光不是跟正常人一样嘛,这哪是正常人。 正常人能在炎热的夏天制作出冰块,一下就会诗句? 她这个傻弟弟从小白痴,没读过书,脑袋一下灵光,就会作诗? 谁信呢? 那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嘛! 一脸疑惑地看着林一铭:“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姐,其实我之前是缺了一条筋,所以才痴呆,头被树砸了之后,脑袋灵光了,缺的那条筋也回来了,而缺的那条筋却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所以我就会那些这个时代不会的东西。”林一铭认真解释。 “未来世界?”林沐静一脸疑惑,未来世界?又是一个什么世界,怎么听起来太耸人听闻。 半信半疑地看向林一铭。 “是的,姐,比如酒!姐酿的酒,味淡,不够浓烈。” …… 姐弟聊了很多…… 很多…… 一个激情演绎。 一个痴迷倾听。 林沐静离开林一铭的房间满脸惊讶。 在茅房刮了一些叫硝石的玩意,一盆水就变出冰,还跟她讲解蒸馏酒。 一个从小没读过书的人,却能作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太匪夷所思! 太耸人听闻! 未来世界? 又是怎样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和平世界? 男女平等? 世界大同? 有飞机? 有手机? 有电脑? 能上网? …… 心向往! 就这样林沐静一脸吃惊,一脸向往地离开林一铭的房间。 可…… 她不知道的是,林一铭的房间屋顶,趴着一个黑影,在漆黑的夜空中,缓缓起身,脚尖轻轻一点,整个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不见踪影! …… 第70章 外邦诗会赛 陵城。 郊外。 原本一马平川,空旷的荒郊。 在劳工的努力下,就地取材,建立起一个偌大的舞台,舞台摆放着不少案桌,最中间位置是一把金晃晃的龙椅! 此刻已然是人山人海! 吴国诗圣吴道子看着舞台上的横幅:‘外邦诗会赛’五个大字出神。 “这字,写的好,铿锵有力,虎虎生风,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赵国才子赵云南走到吴道子身侧,赞道。 吴道子手捋胡须,连连点头表示认同,那是他写的! 就在昨晚,萧景国子学祭酒了无尘让他写的! 能不霸气威武! 笑话! 吴道子这才转头看向来人,不是别人,是他早年游历各国,认识的一位才子,曾还点拨过他!赵云南! 赵云南急忙朝吴道子见礼:“学生见过吴诗圣!” “诗圣!两字太厚重,当不得真!”吴道子谦虚摆手,这是天下才子给他起的诗号! “吴老早年游历褚国,名声在外,自然当得!”赵云南一脸谄媚。 “虚名而已!此番诗会,可有把握!”吴道子一脸从容。 “吴老说笑,学生在诗圣面前,那是自惭形秽,自愧不如啊,哪敢班门弄斧!” 赵云南苦笑,开玩笑,吴老是什么人,那是诗圣,是天下才子的风向标,如若能得到吴老的点拨,胜读十年书!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他,见到吴老,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一脸谄媚,早年曾蒙吴老点拨,他进步飞速! 吴道子依旧手捋胡须,鼓励,“不可妄自菲薄!” “吴老,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诗魁又是吴老!” “言之过早,言之过早!”吴道子谦虚摆手。 …… 人群中,众才子佳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宛如集市叫卖: “此番诗会与往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还是三轮!” “第一轮:尽情发挥!各自拿出佳作,哪怕提前准备的作品也可以!淘汰制,挑十首!” “第二轮:萧景出题!皇帝出题!挑三首!” “第三轮,盲猜!当场抓阄!挑一首,当诗魁!” “往年不也这样吗!” “流程一样,可顺序不一样?” “这有什么说法。” “去年,吴国举办,先是吴国皇帝出题,这是东道主的优势。可以提前准备!” “可,萧景哪来的底气,居然放弃了作为东道主的优势!” “听说了吗,这次顺序是国子学祭酒了无尘提议!” “他这是一块遮羞布也不给萧景留啊!” “说不定国子学想一鸣惊人呢?” “痴人说梦,你以为诗词一道如房中秘术?光用力就行?那是需要积累,沉淀的!” “可国子学这是为何?” “我哪知道!且看吧!” “那是吴国诗圣?他也来了吗?” “是的!他一早就来了!” “走,走,走,去打个招呼!露个脸熟!” “今年诗魁又得是诗圣了!他是这个!” 说话之人竖起大拇指。 “是的,他为了诗词一道,可谓是付出终生!一生追求,这份情怀没人可比!” “可不是?” “皇上怎么还没来!” “小点声,小心这个?” 说话之人作出一个抹脖的动作! …… 第71章 垂垂老矣 外邦诗会,人群中好不热闹。 “皇上驾到!”李奇扯着公鸭嗓呦呵一声。 众人纷纷下跪,齐呼万岁!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际,郊外密林的飞鸟,仓皇而逃,煽动翅膀,朝天空飞扑,还不忘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萧天豪龙行虎步,不怒自威,无人敢与之直视,眼神睥睨! “平身!” …… 落座!看向国子学祭酒了无尘,“了爱卿,可有把握!” 了无尘出列,跪地,“臣定当死而后已!” 萧天豪看着这个总喜欢答非所问的臣子,一脸嫌弃,本来还兴致勃然,此刻不知为何,索然无味了,像赶苍蝇般,摆着手:“开始吧!” 评审团纷纷落座! 五公主一袭浅蓝色裙摆,凹凸有致的身姿,更显曲线美! 脸系薄纱! 那如雕刻般的精美的脸蛋,若隐若现。 …… 她……原本不想来的,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来了…… 明明都知道那人的诗才,天下一绝!无人能比,可还是想来看看! 仅仅就是来看看! …… 人群中多才子,看到舞台落座的五公主萧若然,那天仙般的傲然身姿。 无不瞠目结舌:“诗会没白来,能见上传闻中的五公主,此生无悔!” “就是,传闻五公主乃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们还不知道吧?赵国知道吗?” 众人纷纷看向这人! “赵国太子不日就要抵达萧景,据说是要向皇上提亲,欲要迎娶五公主!” “皇上会答应?” “不答应不行哦,内忧外患,你们知道吗,前不久,萧天傲在诏狱逃脱了,他野心勃勃,肯定会卷土重来,皇上急需一个盟友。牵制萧天傲,不然……”说话之人苦笑摇头。 “不然会怎样?” “国不将国,民不聊生啊!” “这?” …… 了无尘看向鼓手,舞台一侧的鼓手,握紧鼓锤,朝鼓敲击! 不时发出咚咚的声响! “诗会正式开始,时间一炷香!” …… 吴国吴道子,走到案桌面,拿起毛笔,沾墨,落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才子赵云南靠到吴道子的案桌前,呢喃出声: 《垂垂老矣》 昔日游历在它国 匆匆一瞥已不惑 只为诗词客天涯 闲暇追忆满白发 好!好一句只为诗词客天涯,好一句闲暇追忆已白发。寥寥几句,却道尽了吴老为诗词一道付终生,试问谁人能比!” 因为赵云南那激动的赞美。 众才子也纷纷靠了过来,皆赞叹不已! “诗圣出手,果然不凡!” “《垂垂老矣》通篇没有一个老字,却道尽了吴道一生,为求诗道走了多少路,见了多少人!” “再回首,已有四十载,人生有多少四十载,闲暇追忆满白发!好一句闲暇追忆满白发!” “人生就是一场追忆,吴老这经历可歌可泣啊!” “谁说不是,这诗魁非吴老莫属!” …… 在场的众才子无不对吴老一阵追捧! 萧天豪坐在龙椅上,听着台下的追捧声,怒瞪国子学祭酒,心里暗骂,这老不死非要改顺序,这下倒好,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了!一干二净! 东道主连十强都进不了! “哼!”萧天豪冷哼一声。 国子学祭酒了无尘却是一脸淡然。 …… 第72章 匆匆一瞥 “太子殿下!”小厮邓守业,跑到赵云南小声道。 赵云南随手一个板栗,敲在小厮邓守业的额头上,“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喊公子!记不住啊!” 邓守业摸着额头,谄媚笑道,“公子!” “怎么样啦?” 邓守业一脸得意,“小的,已经在人群中把事情传开了!” “好!干的不错,这下,我倒要看萧景皇帝如何收场,嫁不嫁都由不得他!”赵云南一脸得意,情不自禁瞥向舞台的龙骑,眼神却是落在萧若然的身上,来回游走! “太……公子,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呢?不是给萧景皇帝提前准备的机会嘛!”小厮不解问。 赵云南再次抬手,一个板栗打在小厮邓守业的额头上,“你懂个屁,这叫民意!” 小厮邓守业一脸茫然,心里却在嘀咕,‘屁倒是懂的,民意?’摇了摇头,又挠了挠头! “说了,你也不懂!”看着小厮一脸茫然地神情,赵云南都没有解释的欲望。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作甚!”小厮邓守业依旧好奇。 赵云南斩钉截铁:“等!” “等?”小厮抓耳挠腮! “小邓子,你不懂就听,听话照做就可以,别不懂又还好奇!知道吗?”赵云南内心愤怒,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不懂,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格局决定高度! 小厮就是小厮。 小厮还试着了解公子所想? 天荒夜谈! 都想揍他一顿! …… 赵云南原本想在诗会上,结交一些才子,为日后打基础。 结果发现缓步走向舞台的那道芊芊身影。 匆匆一瞥,他认定是她了! 那是他要找的,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早听闻萧景五公主,貌若天仙,今日一见,若隐若现,甚似天仙,赛过天仙! 赵云南当机立断,改变策略,他要,迎娶公主,他想让那道芊芊身影成为太子妃。 也曾听说五公主萧若然是萧天豪的心头肉,萧天豪怎舍得女儿外嫁,骨肉分离呢? 赵云南让小厮散播谣言,制造萧景内忧外患,迫切需要盟友的处境! 到时他再出现,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容不得萧天豪做主! “走!”赵云南一脸坚定。 小厮邓守业好奇问:“公子不等吗?” 赵云南又是一个板栗打在小厮邓守业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傻,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啥看的,吴老的《垂垂老矣》无人能比!本公子也是为了看上一眼吴老的佳句,不然谁在这里等!走!” “好!公子我们去哪?” “小邓子,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公子,什么问题那么严重!” “本公子,发现跟你在一起,拉低了本公子的智商,当然回客栈,飞鸽传书回国,让父皇拟一份国书!”赵云南这次没有在邓守业额头打板栗,而是跳起来,一腿踢到小厮的屁股上! “公子,打人了!”小厮边跑边喊! 赵云南边追边跳边踢,“本公子,打不死你!” 主仆两人消失在人海中…… 第73章 十强皆萧 吴道子缓缓放下手中笔,看着落于纸上的诗句,淡然一笑。 糊名把诗句递交了上去! 不多时,萧景国子学祭酒了无尘开始公布十强结果! 吴道子坦然自若的立于舞台前! 十强! 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刚开始没有唱喝到《垂垂老矣》,吴道子依然淡定,可越来越接近尾声了,依旧没有听到唱喝声,他依然淡定,认为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最后居然十强的名单中,都没有《垂垂老矣》。 追捧他的才子不干了! “作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老的《垂垂老矣》呢?” “十强都是你们萧景?” “我们不信!” “我们要公平!” …… 龙椅上的萧天豪看着舞台下,暴躁的人群,心里暗骂: ‘了老狗,死而后已,鞠躬尽瘁,就是这么干的?偷偷塞一两个进十强就得了。你倒好,直接塞了十个?就连诗圣都被你摘了!你这不是明显在作弊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萧天豪,暗暗抓住龙椅的把手!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国子学祭酒了无尘朝台下的众才子,淡然一笑:“各位的心情,小老儿可以理解,比赛是糊名制的,而且还有其余六国的陪审团,十强可不是小老儿想给谁就能给谁的,所以比赛是公平,公开,公正的!” “那为何吴老的《垂垂老矣》没在十强之内。” 了无尘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笑道,“幸许没有十强的好呢?” “放屁,你敢说十强的诗比诗圣的好!” “就是!这明显就是作弊!” “什么样的诗句能比得上《垂垂老矣》!” “我们要答案!” “我们要结果!” …… 吴道依旧淡然,他深知他的《垂垂老矣》有其不足的地方,但十强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哪有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 那不是作弊是什么! 吴道子不急! 急的是他的拥趸! 吴道子他倒要看看,撒出来的弥天大谎,他了无尘要如何圆场,如何收场! 这可是天下才子云集,如果处理不好,哈哈,萧景将成为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场面变得不可控,拥趸是疯狂的,哪怕此时卫兵提刀,维持秩序…… 了无尘再次走到舞台,“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为了公平,公开,公正!小老儿把十强的诗句唱诵出来,让大家评审可好!” “早该这样了!” “就是!快快快!” “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诗句能比得上《垂垂老矣》。” “就是,就是!” …… 了无尘接过纸张,唱道: 《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鹊桥仙》 金凤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 场面一片哗然,众人惊呼,这? 在场都是舞文弄墨的才子佳人,无不被这十首诗震撼到。 这才是千古绝唱,当可流芳百世! 吴道子不淡定了,曾自认为他为诗词一道付终生,蓦然回首满白发,洋洋得意时,就连给十强的诗句,提鞋都不配! 蓦然回首满白发, 连一首都比不过! 哈哈! 可悲! 可笑! 可叹! …… 第74章 那人安全了 吴道子嘴里自嘲一笑: “蓦然回首满白发, 连一首都比不过!” 原本笔直的腰杆,瞬间佝偻了起来,想要逃离现场! 却听到有人,喊道:“诗人?诗人是谁?我们要见这十个诗人!” 十人,作出这十首诗惊世骇俗的诗词来。那是何等惊艳绝伦的十人! 吴道子眼神灼灼地看向舞台的了无尘,没曾想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诗才。 舞台上的了无尘,没去理会台下咋呼的众人,而是眼神瞥向坐在萧天豪旁边,一脸淡然的萧宁海。 萧宁海朝他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让他不要暴露诗人。他秒懂,那这样的话,论功行赏哪能少了国子学! 了无尘不露声色地朝萧宁海微微点头! 萧宁海连见状,转头看向,立在一侧,亭亭玉立的潇莎:“他呢?” 潇莎道:“公子,前去查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萧宁海郑重其事,“务必要把他彻查清楚,此人不凡!随手写的十首诗,就引起这样的轰动!” 潇莎娇嗔,“这不是公子意料之中的事吗?” “虽是意料之中,着实震惊!”萧宁海点头,拿起案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 潇莎朝萧宁海眨巴着眼睛,微笑点头,“莎儿懂!”她清楚公子想要什么,招揽有用之才,为其所用! “懂就好!”萧宁海朝茶盏吹气,随后放下冒着热气的茶盏。 这一切被站在萧若然一旁的红菱捕捉到。 红菱躬身朝萧若然低语:“公主,大皇子!” “恩,我注意到了!”萧若然悠悠道。 在听到众人想见那人,她心跳动,她也想了,可当看到大皇兄朝了无尘摇头时,她心里失落又庆幸。 失落的是这样的高光时刻,没法见到那人。 庆幸的是,在这样尔欺我诈的旋涡中,那人没在! 哪怕父皇因为他的诗才,不再追究于他? 可那些皇兄,哪个是省油的灯。 如若都得知那人诗才横溢,那人夹在这旋涡当中,又该如何自处,恐一个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伴君如伴虎! 这是萧若然不愿看到的! 转头看向红菱:“小影还没回来吗?也不知道那人怎样了!”心又莫名揪了起来!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红庐山? 不知道他脱困没? 不知道小影有没有救下他?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制冰的? 不知道他是如何写出那样的诗句? ‘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不行! 与其坐等,不如去看看! 方能心安! 萧若然下定决心,她要主动去找那人! 那个不曾相识,却让她寝食难安的人! 她要随心而去,让躁动的心,有所归宿! “公主,陵城城主何念青!”红菱在萧若然耳边低语。 萧若然朝来人看去,就见陵城城主穿着白色内衬,身上绑满荆条,荆条上刺,扎进皮肤,把白色的内衬,染成血红一片。 看这样子应该是何城主失败了,不然不至于这样。 表面淡若止水的萧若然,内心却在翻滚! 那人安全了! …… 第75章 负荆请罪 “罪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何念青朝龙椅上的萧天豪跪拜下去。 今日外邦诗会赛,他原本可以等诗会结束,或者明日再汇报红庐山情况! 但思来想去,必须此刻来。 一方面在场都是才子,皇帝顾忌脸面不会当场杀了他。 另一方面,既然回到陵城,不第一时间面圣,那怎么死都不知道! 于是他就来了! 背满荆条来了! 萧天豪脸露阴狠,却是悠悠道:“何念青!你不是应该在红庐山吗?这是作甚?” 何念青磕头如捣蒜,“罪臣,人没抓住,前来负荆请罪!”木制的舞台,不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什么?三万萧刀营,抓一个人都抓不到!你是干什么吃的!”萧天豪猛地站起身,把摆放在案桌前的茶具,一扫而下,滚烫的茶水溅得何念青满身。 血红的皮肉,碰到滚烫的水,还有泡开的茶叶。 何念青顿感又疼,又烫,又难受!咬紧牙关,硬是不敢吭一声! “臣有罪!”何念青再次哽咽呼喊。 “有罪!有罪!有罪!一句有罪,就想为自己开脱,朕要的是结果,结果,知道吗?”萧天豪再次抬手一掌,案桌朝跪地的何念青砸去。 何念青被案桌砸倒,嘴里鲜血渗出,案桌四分五裂! 急忙爬起身,低头跪地,不敢吭声! “逃哪了!”萧天豪咬牙切齿,眼神嗜血,这是他在位以来最大的耻辱! “臣不知!”何念青唯唯诺诺! “什么!不知?”闻言,萧天豪恨不得一刀砍下何念青的头颅。 看着舞台下的众才子,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强忍心中的怒火! 朝低头跪地的何念青,狠狠地踢了一脚。 何念青整个人倒飞两米开外, 身上的荆条,深深陷入到皮肤,与之融为一体! 跪爬着来到怒气冲天的萧天豪跟前,“臣领着三万萧刀营,地毯式的搜索,到了山顶,就是没发现人影!” “地毯式搜索到山顶,没找到人,难道他还会飞不成?”萧天豪呢喃,眼神阴狠看向跪地的何念青,“找!给朕找!废物!滚回去找!” 何念青强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心里暗自松开一口气,命保住了! …… 大皇子萧宁海看向潇莎:“有点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三万步卒无缝隙搜山,愣是让人跑了!” 潇莎意领神会,“公子!莎儿这就让人去查!” 萧宁海点头,手在案桌前轻轻敲打着,“查!务必查清楚!对了!我那皇弟如何了?” 潇莎笑道:“公子,二皇子脖子都没大碍,腿被刺了一刀躺床,休息呢,没个三五个月,恐下不了床!” 萧宁海轻笑:“不自量力,自以为是的家伙,父皇都奈何不了,他还想着结仇,哈哈可笑至极,这样的人,如何与我争!” “公子,所言极是!”潇莎娇嗔,附和,声音发嗲。 萧宁海心情不错,主要他走对了,像林一铭这样的人才,又能制冰,还能做诗,就应该招揽,而不是敌对,“莎儿,何时学会吹嘘拍马了,看来‘萧杀楼’得换地方,不能在‘万香楼’楼顶,莎儿都学坏了!” 潇莎嘟嘴嗲嗲娇嗔:“公子,戏弄莎儿!” “哈哈哈!” …… 第76章 翻江倒海 萧天豪赶走那个可恶的何念青后。 神色凝重地望向了无尘,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重视。 萧天豪对诗词情有独钟,当初一登基便下令兴建“文萧楼”。 以供文人墨客切磋技艺、交流心得,目的就是为了萧景文学一道,有所增进! 当听到这十首惊世骇俗、堪称绝伦的诗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见到这十位才华横溢之人,并赐予他们高官厚禄。 这些诗作代表着萧国的颜面! 多年来,萧国在诗词领域始终处于七国之末,每每提及此事总让萧天豪倍感颜面无光。 而今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怎能不让他兴奋激动?能够拥有如此杰出的诗人才华,无疑是萧景之幸、社稷之福。 …… 谁知了无尘也不认识那些诗人,兴致顿时烟消云散。 萧天豪草草,赏赐了国子学一众官员。 带着满腔的烦闷与不甘,转身返回皇宫。 一路上心情愈发沉重郁闷至极!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逃之夭夭了! 这是将他的脸面在地上摩擦,念及于此,手握成拳,捶向马车。 …… 萧若然赶回皇宫公主府。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那个人。 那个能够在炎炎夏日制造出冰块、还能创作出流芳百世佳作的奇才。 一踏进房门。 萧若然便毫不犹豫地对红菱道:“红菱,整理行囊,我们出宫!” 红菱面露忧色,迟疑道:“公主?……” 萧若然眼神坚定,斩钉截铁,“无须劝解,我知道私自出宫的后果,我心意已决!赶紧去收拾吧!” 红菱知道,多说无益,恭敬应了一声:“诺!”转身离开。 萧若然走到案桌前拿起毛笔,试图提笔写字,强迫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可还是静不下来。 在房间踱着步。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这样去找他,会不会太突兀。’ ‘见面第一句,我应该说什么?’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 ‘要是他不认可我,我该怎么办,毕竟之前还打了他一巴掌。’ ‘小影还踢了他一脚,他不会记仇吧。’萧若然内心深处有点紧张,害怕! ‘他应该不会的,他说过我刻在他心里。’ ‘他说过我是他妻子。’萧若然脸露幸福,甜蜜的微笑。 ‘跟那人相遇后,我应该说什么话题呢?’ ‘万一我表现的不好,不自然,会不会被他嫌弃。’ ‘万一他又抱我,我该拒绝,还是迎合。’ ‘万一他又亲我,我该怎么办。’情不自禁轻咬嘴唇。 ‘怎么心跳这么快,脸怎么火辣辣的!’ ‘羞死人了!’ ‘萧若然你要勇敢去追求心中所想!’ ‘萧若然你要自信!’ ‘萧若然……’ ‘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萧若然第一次主动找那人,内心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又是矛盾。 好生复杂! 时而踱步,时而拿笔,时而握拳,时而…… “公主!收拾好了!”红菱拎着打包好的包裹。 萧若然闻言,立马恢复神情,“好!那我们走吧,你回头飞鸽给小影,让她就留在‘和平县’。” …… 第77章 补办鱼符 翌日清晨。 和平县。 “葛格隔!”一声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酒”的旗帜在泥土墙上随风飘扬,发出呼呼的声响。 酒馆一侧的烟囱冒着浓白色烟雾,漂浮在上空。 冒出! 淡化! 虚无! 不见! 冒出! 循环反复! 拨开烟雾,穿入烟囱,来到“酒馆”灶间。 林一铭的声响在灶间回荡。 “姐,你这个酿酒流程不对!” …… “不是!伴完曲,还要踩曲!” “不是这样,是这样!” “恩是的,就是这样!” “先润料,再拌料!不能先拌再润,错了,错了!” …… 林一铭在灶间指点林沐静酿酒。 土制的灶台,火烧柴火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空气中有一股无形的热浪在吞噬。 灶台一侧,堆放着一捆又一捆的干树枝。 阴凉处码放着大小不一的陶土酒坛。 …… 林一铭擦拭了汗水,拿起烟台上的水袋,咕噜咕噜入喉。 一阵清凉自喉咙贯入到肚子! 好生舒爽! “姐在这慢慢摸索,你去一趟县衙,补办鱼符,县令是族人叔伯,你喊林叔伯便成!”林沐静朝满头汗水的林一铭说道,鱼符丢了怎么成,出城都不方便! 即便她这辈子都没出去过,可弟弟肯定是要出去了,在县里能有什么出息! 林一铭好奇询问,“鱼符能补办?” 林沐静一脸严肃,“丢了,不补办怎么成!你是县里人,肯定可以!” “哦,那不是县里人,可以办鱼符吗?”林一铭想到洛九天好像也没有鱼符。 “这个,姐不懂,你去县衙问问林叔伯!” “好!”林一铭点头,主要是太热了,那是闷热,让人心情烦躁的闷,就像在微波炉中的感觉,想出去逛逛,透透气,“对了姐!怎么走!” “你啊,还是傻!”林沐静在身上擦拭着手,帮林一铭擦掉额头的汗水,“出门直走,200米左拐。” 林一铭逃离式的跑出灶台,“姐,那我去了!” “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林沐静看着跑出去的背影,笑骂,低头继续忙碌。 …… 林一铭满头大汗,走出灶台。 来到院落边,拿起木桶。 扔进水井中,朝水井望去,见整个水桶沉下水里,抓着绑着木桶的麻绳,提桶。 一桶清澈冰凉的井水,不时井水溢出,掉落回井里,发出咚咚咚声响。 林一铭一头扎进木桶中。 冰凉的井水通过皮肤,渗透毛孔,一阵冰凉感席卷全身…… 走到大厅,看向还在吃食的两人,“走,陪恩公出门逛逛!” “恩公,去哪?”李健看向已经迈出酒馆的林一铭,询问。 “恩公,俺还没吃饱呢!”洛九天看着李健小跑跟了出去。 把手里正吃食的馒头塞到嘴里,伸出两只大手朝桌面,抓了8个馒头,也小跑,跟了出去。 恩公说:在县里不能拿武器,说,又不是侠客,出门拿什么兵器,别吓到街坊邻居…… 三人缓步朝县衙而出…… 三道身影,一大一小一中,慢慢变得修长,又变得短小,又变得修长……倒映在泥土地上。 第78章 不说了,他来了。 泥土地上,200米开外。 林一铭领着李健跟洛九天左拐。 映入眼帘是一座木制结构的古建筑。 ‘和平县县衙’的牌匾高高悬挂。 门口两侧立着一对石狮,威风凛凛。 大门敞开! 一堵墙壁阻挡住外面想要窥探内里的想法。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黄金色的铜钉。 门口处两名衙役屹立门前,手握长刀,一脸肃然。 …… 林一铭迈上县衙的阶梯,欲要进入县衙。 门口两名衙役不约而同,长刀挡于门口。 两把长刀,形成交叉。 “来者何人?” “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见状,后退一步。 “何事?”其中一名衙役,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在下,找县令林大人!” “可有订约?” 订约? 预约? “没有!”林一铭摇头。 “稍等,我去通报。” …… 不多时。 “请!”通报回来的衙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衙役的引领下,林一铭跨过高高的门槛,抬脚进去县衙,绕过玄关墙。 便见庭院宽敞,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鹅卵石铺成的路笔直通向厅堂。 和平县县令林坤坐于厅堂案桌前,品着茶。 坐在下位的林平涛,一脸愁容,“县令大人,这聊城城主赵海龙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那么多税银!这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县令林坤,放下茶盏,沉声道:“主薄大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恐事态有变?” “大人的意思是……”主薄林平涛一脸惊恐,这要真是那样的话,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还有这税银到底交不交? “也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不然萧景不会无缘无故增加赋税!皇上不糊涂!”县令边说边边北边拜了拜。 林平涛一脸担忧,“那大人,我们要是上交的话,岂不是助纣为虐?” 林坤反问:“除了如期如数上交外,还能有啥法子,莫不是主薄大人,想靠县里的这些个衙役?” “可……今年的征收足足是去年的三倍啊!”林平涛猛地站起身,一脸忧心忡忡! “民不聊生啊!让人喘不上气!‘先生’还说这些时日恐有暴风,这要是暴风一来,百姓的日子还怎么过?这是不给人活路啊!”林坤一脸怒色,拍打案桌,那桌上的茶具,应声而下,茶水洒落一地! 丫鬟,急忙清理。 林平涛看着一脸怒气的林坤,安慰道,“县令大人,也无需动怒,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有别的法子?”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啊,都学会自我安慰了!”林坤手指林平涛,似训斥似苦笑,无奈摇头! 林平涛转移话题,“可不是嘛?不然还能怎样。对了刚刚衙役通报说县门口林一铭找县令大人?林一铭?好熟悉的名字,可是那族里的‘二傻子’。” “可不就是嘛?”林坤点头! “不是说他失踪了嘛?” “回来了,自己跑回来的!估计是来拿鱼符的!” “鱼符?” “恩,前段时间派县民出去找他踪影时,发现他的鱼符,便交到我这!” “这孩子也是个苦命娃,从小也是我们这些叔伯看着长大的!” “话虽如此,有时路过大榕树下,看到他痴呆地盯着日出日落,能看一天,说真的,我这县令,还挺羡慕的!”林坤一脸羡慕说道。 “羡慕?这是为何?”林平涛不解,县令大人居然还羡慕起一个痴呆娃,这说出去,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林坤认真道:“简单,没有烦心事!” “这么说还真是!这次征收,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林平涛点头附和。 …… “不说了,他来了。” …… 第79章 大事不好 林一铭顺着鹅卵石来到厅堂,“草民见过两位大人!” “草民见过两位大人!”李健跟洛九天,闻言,也躬身拜见! 县令林坤好奇询问:“你是那二傻子?” 不敢置信,这家伙,就是以前在大榕树下见到的二傻子! 怎么不一样? 林一铭一脸黑线,怎么都喊他二傻子,他不傻好吗? 难道喊别人二傻子就能证明比他人聪明,“在下,林一铭,走失时,头部被撞击过,现在好了,不傻了!” “哈哈哈,好好好,好了好!”主簿林平涛站起身哈哈哈大笑。 “哼,还不如痴呆呢,在榕树下,无论本官如何逗弄于你,你都不屑一顾,如今油嘴滑舌,本官不喜!”县令林坤冷哼一声,端起案桌的茶水,轻抿一口,眼神中写满厌恶之色! 主簿林平涛朝县令笑道:“县令大人,孩子如今恢复正常,该高兴才是!怎么看着像是不开心!” “哼!你少冷言冷语,来人,去把林一铭鱼符拿来!”县令林坤没好气地白了林平涛一眼! “大人……”林一铭也是无奈,这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招谁惹谁了,都没说上两句,这么不让待见! “有话就直说!有屁就放!”县令林坤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脸。 “草民想问,能不能给不是本县的人,也办鱼符!”林一铭指着身后的洛九天。 “你脑子没问题吧!不是本县的户籍,本官怎么办,你要让本官违背律法吗?”县令林坤一听就来气,他一个二傻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本官违背律法! “这?”林一铭就这么一问,行就行,不行就说不行就行,怎么还上火了,蹬鼻子上脸。 “贤侄,是这样的,鱼符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办不是不可以,是有流程的,很麻烦!”主簿林平涛看着气急败坏的县令林坤,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林一铭,耐心解释。 林一铭转头看主簿林平涛。 “需要他在户籍地把身份信息迁出,咱们和平县才能迁入,而是必须是白身?” “白身?”林一铭疑惑。 “就是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牢狱史。”林平涛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耐心解释。 “……” 这…… 那这就难办了,九天可是从诏狱出来的。 …… “鱼符!”县令林坤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鱼符,交给林一铭,脸露不耐烦。 这是要赶人的节奏。 林一铭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不让县令大人林坤待见。 他要是知道,县令大人林坤是因为心里落差,加上征税的烦心事,才会如此刁难。 那林一铭一定会被气笑! 就因为之前羡慕自己的痴呆,简单,谁曾想真正遇上了,人却不痴不呆了,感觉不香了! “草民,告退!”林一铭躬身后退。 谁知跟身后,风驰电掣赶来的县丞林德龙,撞了个满怀! 林德龙一脸焦急,气喘吁吁:“大人,大人,大事不好!” …… 第80章 给我滚 就在林一铭转头准备离去的时候。 突然间与一个行色匆匆之人撞了个满怀。 县丞林德华,被这一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 站在一旁的主簿林平涛注意到了县丞林德华,欲言又止,朝着他说道:“县丞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家都是同族人,无需芥蒂!” 县丞林德华转向县令林坤,拱手施礼道:“大人,下官刚刚从聊城赶回来,得知那里已经换了主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和忧虑。 “什么!” “什么!” 县令和主簿惊愕地对视一眼,同时发出惊呼声! 县令林坤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今年的征税如此严苛!” “这......”主簿林平涛低声呢喃着,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县令林坤转头看向县丞,急切地问道:“易主?新的主人是谁?” 县丞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萧天傲!” “果然不出所料啊!”县令林坤轻点了一下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主簿林平涛则是满脸愁容,忧心忡忡地对县令说:“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交税,岂不是等于助长萧天傲的恶行。 可要是不交,萧天傲会不会率领军队攻打过来呢? 一时间,林平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县令林坤朝着县丞发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聊城那边情况如何?” 县丞林德华连忙答道:“下官奉命前往聊城办事,却听闻陈元北陈将军发动兵变。为了恭迎萧天傲进城,城主赵海龙的首级已被高悬于城门口示众。此消息尚未外传,下官逃出城来报信的!” 县丞林德华心中仍然充满恐惧,回想起城头上那具高悬着的尸体,瞪大双眼、面目狰狞,不禁让他毛骨悚然! “如此说来,萧天傲是借着一具死尸来提高我们的赋税?” “真是一条妙计啊!” “这般一来,所有的谩骂都将指向那赵龙海。待到税款上缴之后,萧天傲只需使出另一招,减免赋税,既能收获税款,又可赢得民心!然后再将责任推卸给死人赵海龙,便可高枕无忧了!一石二鸟!” “大人,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呢?”县丞转头向林坤询问道。 “还能怎样,唯有佯装不知情罢了,继续征税,按时上交便是!” 县丞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百姓们哪里还有银两和粮食啊!这不就是要把他们逼入绝境吗?那些可都是我们和平县的县民啊!” “我能不知道!”县令林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脸上却只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了仍然呆立在原地的三个人身上。 县令林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对着那个二傻子扯开嗓子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给我滚!” 突如其来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空中炸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 第81章 愿下军令状 当听到萧天傲的名字时,林一铭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那可是把他卖了的人! 如今在聊城,还成了聊城的主人。 林一铭现在还不想让萧天傲知道他还没死,而且就在他管辖内。 把征税的银钱如数上交,萧天傲就不会派兵前来强收! 所以他此刻的目标跟县令他们是一致的! 被县令林坤怒喝,这才缓过神来。 朝县令林坤问道:“林叔伯,征收多少银钱!” “你莫不是以为你喊句叔伯,攀个亲戚,就让本官认为你是有用之才?哼!”林坤一脸鄙夷之色,眼神写满厌恶,见过脸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一甩衣袖,冷哼。 “贤侄,五千两银钱!”林平涛倒是没那么敌对,觉得孩子这样挺好,能想事。 如果像林坤说的,简单是不用烦心,可没心啊,没心没脑,不就成了行尸走肉吗,哪有什么意思。 “那和平县有多少人口!”林一铭没去理会一脸愤恨的县令林坤,而是转头朝主簿问。 “2万多人口,5千多户!”林平涛如数家珍。 林一铭心里盘算:“这么说来,正常征收的话,一个人口是80-100钱,也就是一千多两,还剩三千多两!什么时候上交!” “五天之后。”林平涛一脸呆若木鸡地看着林一铭,他是干主簿出身的,对算术一道敏感,心里嘀咕,还真小看了这小子,算数这么快。 闻言,林一铭点头,一副斩钉截铁,“时间够了!” 县令看着一问一答的两人,朝林一铭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想在五天之内赚到三千两?” “恩,正有此意!”林一铭点头。 县令林坤一脸嘲讽:“哼,还正有此意,你见过三千两吗?你知道那是多少银钱吗?你知道三千两能干多少事吗?哼!” 主簿林平涛也劝道:“是啊,贤侄,牛可不能乱吹!容易砸死!”原本以为这孩子在算数一道挺有天赋的,可以加以培养,可没曾想,还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主。 “我都听不下去,哪来的黄口小儿,当县衙是你家?想说啥就说啥?”县丞林德华怒喝。 县令林坤道:“县丞,他是二傻子。” 县丞哈哈哈大笑:“啥?主薄大人,原来你跟一个二傻子讨论半天!” “不是……”怎么感觉这话,带着嘲讽的味道,主簿林平涛,话到嘴边,停住了,感觉解释就是在掩饰,没有解释的必要,本就跟他聊了半天嘛! 县丞林德华朝林一铭怒喝:“你不去看日出日落,你跑来县衙大放厥词?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德龙!”主簿朝县丞林德龙喊道。 “哼,林平涛,你一个主簿越活越回去了,搞半天原来就跟一个二傻子在那瞎扯,我当是谁,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哼!”县丞见有机会打压,使劲压! “三位大人,我林一铭愿下军令状!”林一铭看着三位大人,肯定是先入为主在作祟!压根都不信任。 “你就算对天起誓,也不行,你是一个傻子,羞与傻子为伍!”县丞脸露鄙夷,话语嘲讽,“除非你能当场证明你不痴呆傻!” “……” 第82章 不存在的 “好!” ……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多出了一盆清澈见底的井水。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一挥,仿佛施展魔法一般,那盆原本平静无波的井水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凝结成冰! “这……”众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震惊的目光紧盯着那逐渐成型的巨大冰块。 此时正值酷暑难耐之际,室外温度高得吓人,而在这样炎热的天气条件下,想要制造出冰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 林一铭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一点,这怎能不让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呢? 一时间……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有那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 众人呆呆地望着它,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神情! “这是硝石,这是化学反应,这下三位大人信了吧!草民之前发现红庐山上有一处硝石矿,如果三人大人命人开采的话,想要多少冰块就有多少冰块!” 林一铭的话语如同洪钟一般,在房间里久久回响。 “硝石?化学?硝石矿?” 三人不约而同地喊出这几个词,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尽管这三个人阅历颇丰、见识广博,但此刻却完全愣住了,对林一铭所说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嗯,实际上,赚钱的途径多种多样。除了酿酒、晒盐之外,我们还可以经营鱼塘养鱼......” 林一铭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向三人揭示一个全新的世界。 对于这些陌生的概念和领域,三人仍然感到十分困惑。 整个厅堂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林一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 和平县的三位重要人物亲自护送着林一铭来到了县衙门口。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这三个人仍然沉浸在极度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奇词汇,仿佛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划过漆黑的夜空般,让人眼前一亮! 三人无不感叹:“真是人才啊!” 这样杰出的人才无疑是和平县的瑰宝与骄傲! 他们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这位年轻人成为和平县,未来发展的栋梁之材。 “县令大人,还羡慕痴呆?简单活法?”主簿朝县令林坤笑问。 “好像不痴呆也挺可爱的!”县令笑应。 县丞附和:“县令大人,下官觉得那二傻子,不!不!林一铭说的鱼塘可取!” 县令苦笑:“恩是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没人想到呢?只知道下海捕鱼,却没人想着养鱼!” 主簿笑道:“哈哈哈,所以说还是聪明的好。能想事,能商量事,能解决事!” 县令怒喝:“不是,林平涛,你没完没了是吧!” …… 三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迈过鹅卵石跨进厅堂,哪有之前为了税银时的愁眉苦脸! 都在思量着后续工作如何开展! 五千两? 要是按照林一铭给的方案,那些生财之道! 五千两! 不存在的! …… 第83章 融会贯通 李健迈出县衙门框时,看着恩公的背影,内心如海浪翻滚,无法平静! 那神乎其神的制冰手法? 那听都没听说过的词汇。 那……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朝林一铭的背影问道:“恩公!什么是化学反应!” “啊?”林一铭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李健,苦笑解释:“已知物体,混合一起,成为另一物体,这个过程,就是化学反应!” 林一铭胡乱解释,他也不知道好吗? 闻言,李健更加迷糊,呢喃着:“已知物体,混合一起,成为另一物体?这个过程,就是化学反应!” “恩公,那什么是已知?” “已知就是你知道的,未知就是你不知道的!” “已知就是我知道的,未知就是我不知道的?我……好像有点懂了!恩公!” “……”林一铭一脸黑线,好像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懂了呢? 李健跑到林一铭跟前,一脸痴迷,边说边手舞足蹈,“李氏三剑法:刺,挑,扫,已知的,混合在一起。 刺,挑,混成在一起,就成了‘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三生万物,原来如此,原来是一种化学反应。” 李健双手一直在比划着:刺,挑,扫。在地上横扫,一指冲天,一跃而起,360度旋转,一指刺下,一挑一扫,一刺一扫,一刺一挑……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股气力在指尖游走。 手指一指,一道气力,从指尖奔射而出,宛如一把离弦之箭,挤压着空气,朝一旁的花草席卷? 花草被一道宛如刀片的气力,劈砍而下,应声折断! “这?也行?”林一铭一脸惊讶地看着,癫狂输出的李健,内心呐喊,人才啊,哪怕胡扯一通,也能吸收,为他所用,这就是人才啊! 林一铭怎么也做不到,如此这般。 李健欢呼雀跃:“恩公,我领会了李氏剑法了,我把三招变成无数招,还把气力也融合进剑法中,刚刚那一指就是。” 李健拉着林一铭,“恩公你给取个名字!” “……”林一铭内心呐喊,这也行,一阳指?指气?剑气?…… “恩公!你给取个名字,刚刚我使出的那一招!”李健欢呼雀跃,一直以来,无论他爹爹如何教,他都无法领会,没曾想,在恩公的点拨下,他悟了! 学会了混合! 融合! 融会贯通! ‘已知融合一起,那便是新招!’ 这是李健的感悟!他迫切想要恩公给他取名字,这是恩公的功劳,如果没有恩公的点拨,那就没有这招式! “健气!怎样?”林一铭想到剑气,李氏不是用的剑吗,李健!那就用名字命名吧! “健气!健气,李健,气力,健气!好名字,谢恩公。”李健欣喜若狂地朝林一铭拱手一拜! 林一铭心里嘀咕:‘这?也行?’急忙扶起李健! 洛九天早已见过恩公的不凡,曾跟恩公卖过冰! 要淡定许多。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摸了摸肚子,眼神灼灼地看向不远处。 林一铭转头看向洛九天,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一家店铺门口上的一面旗帜:‘酱牛肉’在随风飘摇。 心里纳闷九天不是不识字吗? 不时一股酱香的牛肉味扑鼻而来! 原来是闻到味了啊! “走!”林一铭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 第84章 林哥哥 “李健你跟九天去买!”林一铭从怀里掏出银钱,交给李健。 李健接过银钱,“恩公,买多少?” 林一铭道:“来十斤吧!” 李健一脸狐疑地反问确认,生怕是听错,“恩公,买这么多?” 心里还在嘀咕,‘洛哥一顿最多六斤,不是还要搭配二十来个馒头嘛!什么时候洛哥吃上十斤了!’ 林一铭点头道:“十斤,留些给鹰隼吃!” 李健秒懂,“恩好,洛哥,走!” 两人朝卖酱牛肉的店铺走去。 门面不大,却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酱香气。 店铺简洁且干净,木质的桌椅摆放整齐。 那诱人的酱牛肉,被切得薄厚均匀,牛肉纹理清晰可见,整齐的排列在食盘中! 让人垂涎欲滴! 洛九天就要伸手去抓,却被李健一手拍回去,“洛哥!” “快,俺饿了!”洛九天抚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催促。 “好,洛哥,马上。”李健应声,转头看向窗台处,“老板!来点酱牛肉。”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凹凸有致,头裹粉色的头巾的女子。 女子身着一袭粉红色的裙摆,跟酱红色的牛肉遥相呼应。 面容姣好,五官精致。 眼眸,清澈如水。 淡淡浅笑,露出两个酒窝。 …… “客官!要多少!”叶檀溪浅笑询问。 叶檀溪是个孤儿,跟哥哥一起长大,哥哥常年在外面奔波,除了逢年过节回来给父母上香外,平时很少回家! 回来时,总会带着银钱回来! 叶檀溪从小就喜欢爹爹做的酱卤,那是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那年六岁! 可再也吃不到! 哪怕现在也开了一家酱卤店,但无论如何调配,都调配不出六岁时的味道,那是爹爹的味道。 李健微微一愣神,看呆了,“啊……哦,哦……来十斤酱牛肉!” “好!稍等!”叶檀溪抬起纤纤玉手拿起一块酱红色牛肉。 将其放置在木板上。 右手手指微微卷起,按在酱牛肉上。 左手握着锋利无比菜刀,刀刃闪烁着寒光。 菜刀如闪电般迅速落下,精准无误。 一声声清脆的剁肉声在回荡。 牛肉被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 切好的肉片整齐地排列在木板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多时…… “给!” 李健接过牛肉,眼神一直停留在叶檀溪拿刀的手上! 洛九天呢?眼神落在酱红色的牛肉上! 没人注意到,从店里窜出一个影子,朝店门口的林一铭飞奔而去。 …… 李健后知后觉,定眼一看,是一只狼狗,只看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急忙朝发呆的林一铭呦呵,“恩公,大事不好,小心!” 可…… 还是晚了! 狼狗朝恩公的大腿咬了上去, 只见,恩公林一铭另一只脚朝狼狗的腹部,踢了一脚。 狼狗发出一声闷叫,随后飞了出去,掉落在泥土地上。 爬起身,抖动满是泥泞的毛发,窜了出去,不见踪影! 李健跟洛九天慌忙跑到林一铭身边。 …… 叶檀溪从店内跑了出来,朝窜逃的狼狗身影,呼喊道:“小黄。” 眼神关切地落在被小黄咬伤的林一铭身上,一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林哥哥!” …… 第85章 追忆往昔 “林哥哥?” 林一铭听到叶檀溪的话后。 努力地回忆着过去,但记忆却如同迷雾一般,模糊不清。 认真端详! 这张脸? …… 一段回忆涌上了林一铭的心头。 太阳当空照,花儿似在笑。 林一铭坐在大榕树下,依旧是看着日出日落发呆! 有一个喜欢穿粉红色裙摆的女孩子,每天都来大榕树下看他。 她说她叫叶檀溪。 总喜欢喊他林哥哥。 给他糖吃! 有一次,叶檀溪依旧来到他跟前,浅笑,露出她那迷人的小酒窝。 递给林一铭一颗糖,“爹爹说,如果觉得苦时,吃糖!林哥哥给!” 叶檀溪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多时,几个顽皮的男孩子,也来到大榕树下。 “一个二傻,两个孤!哈哈哈!”他们嘲笑着。 边嘲笑边手舞足蹈,顺手抢了叶檀溪手中的糖果。 那年叶檀溪七岁! 叶檀溪哭地撕心裂肺。 林一铭怒目圆睁,怒吼一声,拿起一根木棍,将那些坏孩子赶走了。 …… “你是溪儿……”林一铭试探性问了一句。 “林哥哥,你终于想起我了!”叶檀溪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前几天听闻林哥哥失踪了! 叶檀溪慌乱地如没了灵魂的孤魂野鬼,在外面四处游走,寻找! 失魂落魄回到店里,叶檀溪懊悔!懊悔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在店里,拼命地忙碌着,假装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可…… 又见到林哥哥了! 那颗冰封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 “那个,我腿真的没事儿......”林一铭不自在地看着被叶檀溪轻轻撩起的裤腿。 叶檀溪却没有将林哥哥的话放在心上。 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林哥哥受伤的小腿,满是关切之色:“怎么可能没事呢?都肿成这样!林哥哥,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说罢,她转头朝着身后的李健和洛九天喊道,“两位兄长,先搀扶林哥哥进店里休息。” …… 就这样林一铭单脚跳着如金鸡独立,在李健跟洛九天的搀扶下,进入店铺。 林一铭撩起裤腿,看着两个狼狗牙印,血色牙印。 一脸苦笑,脑海里浮现起前世的记忆。 初中那会,有一次和同学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骑着单车,刚把单车停在网吧店门口。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狗,二话不说就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同样是这只脚…… 同样是两个血牙印…… 那时候又是吃药,又是打针。 …… 不多时,叶檀溪气喘吁吁地拉着一名大夫匆匆赶来。 因为夏日炎热的缘故,叶檀溪脸上布满了汗珠。 大夫一脸不情愿,瞪了叶檀溪一眼,“还以为是奄奄一息,快死之人,只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大夫,快快快,帮忙看看林哥哥的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叶檀溪没有理会大夫的冷嘲热讽,一脸焦急。 大夫一甩衣袖,感觉一拳打在海绵上,冷哼一声,眼神落在林一铭的腿上,没好气道:“死不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皮外伤,敷些草药过几天就好了!” …… 第86章 溪儿不管 “林哥哥,你的腿暂时不能下水!” “林哥哥,大夫说这草药两天换一次。” “林哥哥,腿还疼吗?” “林哥哥……” …… 林一铭脑袋嗡嗡的,不就被狗咬了一下嘛?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想当初在红庐山,跟一群狼,奋战,手被撕咬下一块肉下来,眉毛都没皱一下! 这下倒好,就被狗咬了下,都成了需要呵护的病人了! 想想都觉得矫情! “那个……溪儿……腿没事!大夫都说了,过几天就没事!”林一铭一脸认真道。 “怎么没事呢?都怪小黄,要不是小黄,林哥哥也不会……”叶檀溪一脸愧疚,一脸责备。 “恩,行了,溪儿,你也别伤心,别责怪那只狗了,或许是林哥哥身弱!”林一铭自嘲一笑。 “林哥哥,我听爹爹说,如果有狗追,不能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叶檀溪一脸认真求教。 “恩,是真的,狗能从你眼神中看出,你害不害怕!” “林哥哥,那如果害怕了怎么办?” “害怕也不能跑!越跑狗越咬!”林一铭回答着,心里却在嘀咕,一个养狗的,问一个被狗咬的,这样合适吗? 叶檀溪轻咬嘴唇,欲言又止,“林哥哥以后还去大榕树下看日出日落吗?” “林哥哥,前段时间你跑哪了?” “溪儿在大榕树等了好些天,都没等到林哥哥!” “林哥哥,还记得大榕树旁,那棵小树吗?” …… 叶檀溪总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肠…… 欲要把思念, 化作相思语, 与君诉情肠, 一下想说完。 …… “那个……溪儿,林哥哥得回去了!”林一铭在李健,洛九天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再这样下去,林一铭觉得一天都不用述说的! 叶檀溪凝视着林一铭那英俊的脸,这是她最美的记忆,也是童年最美的回忆。 自从爹爹走后,她每天就喜欢跑到大榕树下,挨着林哥哥。 哪怕那时候的林哥哥不曾跟他说过话。 他们都说林哥哥是二傻子。 叶檀溪不信,林哥哥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只是喜欢看日出日落而已。 念及于此,叶檀溪鼓足勇气喊道:“林哥哥,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林一铭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心想:‘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林一铭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叶檀溪,认真道:“那个……溪儿!其实林哥哥我,已经成家了!” 林一铭心想如果拖泥带水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与其这样纠缠不清,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果断一点,这样对彼此都好! 林一铭还要再次前往陵城,想办法混入皇宫,找妻子萧若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林哥哥!你骗我!我不相信!”叶檀溪歇斯底里,认为这一定是林哥哥编造出来,拒绝她的借口。 叶檀溪不会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林哥哥怎么好端端的就婚娶了呢?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没有婚娶,叶檀溪怎么会不知道。 “溪儿!林哥哥我,确实已婚娶!”林一铭转身,朝叶檀溪认真道。 叶檀溪却不买账,“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林哥哥在故意骗我,对不对!”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泛红,似乎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 “溪儿,不管!”叶檀溪歇斯底里。 冲向林一铭。 …… 第87章 他在里面 “公主!您快看,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 萧若然则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光芒,轻声回应道:“是啊,确实比预想中的要快很多。” 红菱:“公主,如果按照原定路线绕红庐山走,我们需要走上整整十天时间,翻过这座山,只需两天!” 萧若然朝红菱投去赞赏的目光:“幸亏,红菱你找到这条捷径,不然白白浪费好些时日!” 红菱微微一笑,道:“公主谬赞。” 红菱当初为了调查林一铭。也绕了不少路,后来看到堪舆图,恍然大悟,原来两地之间仅被红庐山隔绝。 那越过红庐山,不就…… 萧若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称赞道:“嗯,红菱做得很好!” 越接近和平县,萧若然越紧张。双手情不自禁的紧握!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干嘛? 也不知道那人…… 红庐山的密林,错综复杂,荆棘丛生。 主仆二人身轻如燕,如同鬼魅一般在红庐山茂密的树林中飞速穿行。 …… 没过多久。 主仆二人终于来到了和平县的入口处。 萧若然静静地伫立在石碑前,看着石碑,不由自主地低声呢喃:“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 想到如今萧景,外,七国鼎立,明争暗斗,战火不断。 内,皇子,结党营私…… 呢喃道:“和平弥足珍贵,可总事与愿违,若世间无战乱,那岂不是奢望。”苦笑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魅如影般出现在萧若然跟前。 “小影见过公主!”魅影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小影!快快起来!”萧若然急忙伸手将魅影扶起,美眸之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之色,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道:“那个人呢?他可还好?”说话间,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越是靠近,心跳得就越快! “这......”魅影却是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影,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快告诉我,那人究竟怎么了?”萧若然秀眉紧蹙,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卑职来之前,他被狗咬了,应该没什么大碍,”魅影接着道:“公主,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到前方的酒馆稍作歇息。”看着一路风尘仆仆赶来,魅影有些心疼。 “小影,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先去看看那人要紧!”萧若然一脸担忧,被狗咬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要不要紧,严重不严重。 “公主......这边!”魅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萧若然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魅影暗自嘀咕,觉得这位公主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一家名为“酱牛肉”的店铺前。 “公主,他在里面。”魅影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店铺说道。 萧若然点点头,迈步走进店内,一颗心早已飞到了那个人身边。 …… 第88章 活成笑话 萧若然怀着紧张忐忑,还有关切的心情,迈步踏进店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正拥抱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是那个人,自己想见的人! 他…… 她…… 萧若然在这一刻心乱如麻,为了能和这人见上一面。 不顾一切地偷偷逃出了皇宫。 一路上心潮澎湃,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与这人相遇的诸多美好画面。 可…… 眼前这样的场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一切也都是一个笑话! 什么老婆就是妻子! 什么她永远刻在他心里! 那…… 都是骗人的鬼话,笑话! 在这一刻…… 萧若然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 孤单寂寞冷! ‘负心汉,老婆是妻子,我刻在他心里,都是骗人的鬼话!天下男人,薄情寡义,没一个好东西!’萧若然内心呢喃。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公主!卑职这就去宰了那对狗男女!”一旁的魅影气得七窍生烟,拔出腰间的双刀,作势便要冲上去。 “小影回来!我们走!”萧若然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和决绝。...... 魅影心有不甘,狠狠地将双刀收入鞘中。 李健敏锐地捕捉到了店门口传来的异样声响,对着林一铭大声喊道:“恩公,门口有人!” 林一铭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目光恰好与一脸失神落魄的萧若然交汇在一起。 林一铭暗道不好! 误会大了! 在这一刹那,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心房一般,剧痛难忍。 林一铭用力挣脱开仍然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叶檀溪。 脚步踉跄,心急如焚地朝着店门口飞奔而去! 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嘶吼着:“若然!” 可…… 当林一铭赶到门口时,那三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只有‘小黄’躲在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远远地朝他张望! 林一铭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这只狗剁成肉酱! 但是最终他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和怒火。 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心想,若然能够主动来寻找自己,那就说明她的心里其实还是记得自己的。 可……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让若然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一幕! 造孽啊! 林一铭恶狠狠地瞪着‘小黄’,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还真狗啊!” 林一铭满脸忧愁,默默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朝着酒馆走去。 李健和洛九天见状,急忙紧跟其后,李健想要安慰,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叶檀溪注意到了林哥哥那失魂落魄的神情,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两个小酒窝浮现在脸上。 萧若然出现在门口时,叶檀溪是看到的。 正是因为看到,才抱得更紧。 叶檀溪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争取到底!绝不能轻易认输!尽管那名女子身姿曼妙,宛如天仙下凡,气质高雅华贵……但那又如何? 在叶檀溪看来,她有权利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 第89章 你别过来! 林沐静在灶台忙碌着: 时而往灶台塞柴火…… 时而伴曲…… 时而踩踏…… 满头大汗,汗水宛如决堤的洪水,布满全身,自上往下流淌,就连脚跟都能清晰感受到湿漉漉。 “静儿,静儿!本公子来看你来了!” 一声鬼叫声从远处传来,林沐静知道那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和平县不知何时来了这么一个家伙,他就像苍蝇,怎么赶也赶不走,好不容易赶走了,又冷不丁在耳边嗡嗡叫起来。 贼让人厌烦! 林沐静把抓在手里的柴火往灶火扔。 拍了拍双手,起身拿过一条在木桶浸泡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不耐烦地朝外走出! 映入眼帘的是,萧宁杰手拿折扇不停地在胸前煽动着,摇头晃脑,趾高气扬。 身后跟着二十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神情! 林沐静厌恶地呵斥:“你到底想怎样!” 想不明白,世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明明很让人厌烦,却还自恋地认为,那是风流倜傥,万人敬仰! 萧宁杰一脸戏笑:“静儿,你知我心意的!”眼神不经意间落在林沐静湿漉漉的身上。 看呆了! “你!”林沐静察觉到萧宁杰眼神中的贪婪,手捂胸口,怒喝。 “静儿,为何总要逃避,答应本公子不好吗?只要答应本公子,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何需为碎银而奔波劳碌!”萧宁杰如是说。 “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林沐静气得胸口跌宕起伏,这人怎么这个样子,话,都分不清好话赖话吗? “我偏不,你能奈我何?”萧宁杰一脸玩弄,戏笑。 前段时间嬉皮笑脸为了讨好林沐静,目的就是为了骗上手,没曾想居然软硬不吃。 既然软硬不吃,那就来强的,不吃也得吃!哼,本公子从小到大,就没有有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 “要是等下我弟弟回来,非要你好看!”林沐静强装镇定。 “哈哈哈,你说的是你那个废物弟弟吗?我早就调查过,他就是个二傻子!”萧宁杰哈哈大笑。 “他不是!”林沐静歇斯底里怒吼! “不怕告诉你,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可是带了20名好手,帮本公子把门,你!今天逃不掉!”萧宁杰狰狞大笑,朝林沐静缓缓靠近! 笑容里满是贪婪与欲望! 二十名好手,瞬时,分成两排,转身看向门口,面无表情,脸露嗜血! “你!”林沐静看着20名好手,那虎背熊腰的背影,还有那宛如癫狂,朝他而来的萧宁杰。 脸露决然,冲向灶台,拿起菜刀,欲要自刎! 萧宁杰虽纨绔,但从小练武,早已是学气境的气道武者! 脚尖轻轻一点,一个闪身,来到林沐静跟前,一手夺过林沐静手中的菜刀! 一甩手,菜刀扎进一个密封着酒坛。 酒坛应声碎裂! 酒水洒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味! 萧宁杰一甩手,折扇发出啪嗒的一声,合上。 脸露淫笑,扔掉手中折扇,抬手解开脖子上的纽扣,朝角落里的林沐静,靠近! 林沐静拿起地上的柴火棍胡乱地挥舞着,声音高亢,神情慌张,“你别过来!” “哈哈哈,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 第90章 全是气道武者 林一铭低着头,默默地走着,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写满了郁郁。 一步…… 两步…… 每一步都显得很沉重,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但他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药,误会会解开的。 …… “恩公,大事不好!”李健停下脚步,看向酒馆门口处。 林一铭顺着李健的眼神,看去,就见酒馆门口,堵满了人,而且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 转头朝李健跟洛九天,怒吼:“快快快,上啊,傻站着干嘛!” 林一铭身形如电,瞬间朝着门口疾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右手紧握成拳,充满力量地挥出,直直砸向最前方那汉子的命门。 谁知,拳头被一只手掌牢牢握住。 抬眼间,就看到汉子脸露阴笑。 林一铭暗道不好。 一股强大的气力,自手臂扭曲传来! 林一铭借助对方的劲力,脚尖轻点地面,整个身子凌空旋转,避开那,要扭断胳膊的气力。 林一铭双腿弯曲勾起,抬腿一踢,欲要踢向汉子的胸口。 却被一只手掌拍开,手脚同时被推开。 林一铭整个人,勾着身子朝后飞。 落地时,林一铭单手撑地,口吐一丝鲜血。 耳边就传来一道冷笑声:“区区‘求气境’,二品,也配与我交手!” 就见,一腿影踢来! 林一铭手掌拍地,一跃而起。 又见,一腿影,自从上劈下,气势凌厉无比! 林一铭双掌交错向上迎击,艰难地抵挡住从上方倾泻而下的强大腿力。 境界不一,林一铭身体不由自主地佝偻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李健见状,集中全身力量,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手掌。 李健手掌,猛地一挥,一道惊人的气力宛如闪电般急速射出,径直击中那汉子的胸口。 汉子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惊愕地抬起头,看向正疾驰而来的李健,口中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招式!” 李健猛地飞起一脚,将汉子狠狠踢飞,扶起林一铭,“健气!” 汉子身体腾空而起,向后倒飞。 嘴中念叨:“好厉害的剑气!” 砰的一声,从空中掉落,倒地不醒,怒目圆睁。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知道,此“健”并非那“剑”!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其他汉子纷纷从门口涌出,如潮水般朝林一铭三人席卷而来! 李健焦急地朝林一铭道:“恩公,这些人全都是踏入了‘入气境’的气道武者!皆是一品!” “什么?”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和平县会有这么多气道武者。 而且还堵在店门口。 不能拖,拖得越久,姐姐越危险,必须想办法,冲进去! “李健,九天,你俩顶住,恩公我冲进去!”林一铭心急如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姐姐林沐静。 这…… 要是…… 姐姐有个好歹。 那…… 他不敢想…… 念及于此。 林一铭毫不犹豫地朝着迎面奔来的汉子猛扑过去,挥拳将其中一名敌人击飞出去。 这些一品气道武者,要比刚刚那家伙逊色不少! “快快快!打开缺口!”林一铭怒吼。 …… 第91章 打开缺口 可…… 打开缺口…… 哪是一下就能打开的? 剩下的汉子,个个身材魁梧。 训练有素地排列在酒馆门口,宛如铜墙铁壁,紧紧地堵住,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脸露凶光,眼神嗜血。 没有因为首领的死亡而退缩。 反而越挫越勇,井然有序的坚守着。 面对林一铭三人,虽境界比他们高,却丝毫无畏惧之色! …… 要快! 要快! 要快! 林一铭怒目圆睁,大喝一声。 猛地朝着离他最近的汉子踹出一脚,不偏不倚正好命中对方的裆部。 林一铭清晰地感觉到,像是一脚踢在鸡蛋上,能感受到鸡蛋破裂那微弱的声响。 “啊!”汉子哀嚎一声,声音冲破苍穹。 腾空跃起,双手紧紧捂住裤裆部位。 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久久难平。 模样惨不忍睹,脸色铁青,像遭受巨大的折磨,手脚不停击打地面!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 林一铭没有过多关注,毫不犹豫地向前冲锋。 一名魁梧的汉子,一脚朝林一铭踢来,腿脚带着气力,虎虎生风。 林一铭一个侧身,躲过踢来的腿脚,一手抓住汉子的脚踝,另一只手,蓄力,一股气力汇聚于手掌。 一掌挥砍而下,“卡!”的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冲天而起。 林一铭把抓住的脚往上一抬,右腿再次蓄力,朝那人独立的腿狠狠一踹,“卡!”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手一松,那人重心不稳,倒地哀嚎! …… 李健和洛九天紧紧跟随在林一铭身后,三人呈三角阵型,并肩作战,这种默契,源自红庐山上的共同经历。 林一铭一路奋勇向前。 一路推进,虽然缓慢,但还是在前进! 汉子们,横七竖八!躺满一地! 但凡遭遇任何阻碍,都能迅速将其击溃! 李健的手法干净利落,手掌犹如利剑,时而直刺汉子心脏要害,时而猛击对方脖颈动脉,时而……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与之对敌的汉子纷纷应声倒下! 洛九天,动作依然简洁明快,手掌紧握成拳,把拳头化作铁锤,时而高举猛砸,时而横向挥击,时而垂直冲击! 拳拳到骨,与之相撞,应声而碎,猛烈攻势下,汉子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快快快!’林一铭内心呐喊,万分焦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三人朝着门口,缓缓挪动着脚步。 “恩公,快进去,这里由我和洛哥顶着!”李健一边朝满脸焦急的林一铭大声呼喊,一边奋力与汉子厮杀搏斗在一起。 林一铭一个箭步冲向了灶间。 他清楚记得,离开的时候,姐姐就在那里忙着酿酒! 还没等他跑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李健愤怒的吼声:“洛哥,你使劲儿啊,没吃饭吗?” “俺用力了!”洛九天用他那憨厚的嗓音回应道。 林一铭差点被这两个活宝给逗笑,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 迅速跨过门槛,穿过客厅,绕过那些桌椅板凳,终于…… 第92章 酒馆灶间 酒馆灶间。 灶炉的火焰燃烧着柴火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灶炉一股股热气冒出。 热气弥漫整个灶间。 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 林沐静紧紧地抓住被萧宁杰拉着的裙摆。 一脸惊恐地瞪着腿,朝后退。 结果听到“撕拉”一声脆响,裙摆瞬间被撕开了一大块,露出白皙的大腿肌肤。 肌肤上有细微的汗珠,若隐若现。 萧宁杰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扭曲,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静儿,你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手掌在空中缓慢紧握。 林沐静惊恐万分,不断地向后退缩。 不小心撞上了身后放置的一个空酒坛子,迅速抱起空酒坛,毫不犹豫地朝着萧宁杰狠狠砸去。 空酒坛在空中,转了一圈,朝萧宁杰飞去。 萧宁杰见状,脸露嘲讽,眼闪不屑。 迅速抬起手掌挡住飞来的酒坛子,顺势手腕一转,手臂一挥,酒坛子像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地旋转起来。 如果,林一铭在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忍不住大喊一声:“这是在运球啊!” 萧宁杰手掌一甩。 一股无形的气力包裹着空坛子飞速射向墙壁。 酒坛撞击墙面发出“砰”的一声响,重重地撞碎在墙上。 碎片四散飞溅。 林沐静连忙蹲下身子,抓起一片残片,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眼神坚定且决绝,朝萧宁杰怒吼:“你再靠近,我就自刎!” 萧宁杰嘴角扬起一抹狰狞扭曲的笑,笑的撕心裂肺,前仆后仰,声音阴冷,“静儿,你错了!我要的是你的人,不要你的魂!哈哈哈!” “……禽兽……”林沐静一脸惊恐,怒骂。 “哈哈哈哈,禽兽!本公子喜欢!本公子就是禽兽,阿呼。”萧宁杰作着老虎撕咬的动作,嘴巴大张,嘶吼出声! 眼神中却是狰狞的欲望! “静儿,惊恐又愤怒的模样,真是让本公子发狂!”萧宁杰一边放肆大笑,一边伸出手试图解开自己腹部的纽扣。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那颗纽扣丝毫没有松动。 萧宁杰恼怒地用力一扯,整件上衣竟被硬生生地扯脱下来,露出壮硕的胸膛。 蹲下身躯,伸出手抓住林沐静的脚踝。 林沐静宛如一只受惊的猫,瞬间炸毛! 双脚乱踢乱踹,双手在地面疯狂摸索,一旦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物品,便毫不留情地朝萧宁杰狠狠砸过去! “哈哈哈,你逃不掉的!”萧宁杰抓住林沐静的脚腕,用力一拉!林沐静瞬间来到跟前! 伸出双手,试图撕扯掉林沐静的裙摆。 正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吼叫声,在狭小的灶间里回荡。 “姐!” 闻声,林沐静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弟!” 还没等林沐静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击在她的肚子上。 林沐静的身体弯曲成弓形,像一支离弦之箭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 嘴角缓缓流淌出一丝鲜红的血液,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萧宁杰摇晃着右脚,一步步走向蜷缩在墙角的林沐静,蹲下身,伸手擦拭林沐静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戏谑的笑: “等我先解决掉你那个二傻子弟弟后,再来收拾你!”说罢,微微直起身子,转头看向灶间的门口。 …… 第93章 手腕断了 萧宁杰缓缓起身,转头看向灶间入口处。 来人身材高挑,肌肉线条流畅自然,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年约十八。 萧宁杰伸手去拿灶台的折扇,手握末端,大拇指用力向前一推,折扇啪嗒,应声打开,露出一幅唯美的山水画卷。 萧宁杰摇曳手中的折扇,朝赤裸的上身扇风。 眼神睥睨,脸露不屑,一脸嗜笑,转头看向墙角的林沐静:“这就是你那二傻子弟弟?长得人模狗样的,看本公子,如何折磨死他。” 闻言林沐静惊恐怒喊:“弟!快走!” 林一铭从小就是林沐静带大的,她可不认为林一铭有什么武力。 可这萧宁杰是会的,朝他扔酒坛子那会,他那一手,绝对不简单。 她渴望有人把她救出魔爪,可这一刻却后悔了,弟弟不该来! 万一有个好歹,她如何面对死去的父母,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声音恳求且急切,“弟!快走!” “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宁杰嗜笑。 手中折扇一甩,啪嗒一声,合上。 转头看向他冲来的人影,“不知死活的玩意,还敢主动出手,咦?求气境,二品,一个傻子?有点意思,不过还差点意思!” 折扇抵挡住朝他,袭来的腿力,萧宁杰抽回抵挡的折扇。 无名指顶着折扇,夹在中指跟食指之间,大拇指按着折扇末端。 大拇指用力一按,手腕一转,折扇在萧宁杰手指间转了一圈。 萧宁杰凝聚身体的气力,汇聚于折扇。 折扇旋转,形成气圈,朝林一铭腿腕一推,林一铭如一把离弦之箭,身体倒飞出去。 撞碎墙角边的空酒坛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 林一铭没曾想,暴击一踢,就这样被眼前之人,这么轻松化解。 双手撑地,双腿一勾,翻身而起。 躬身拿起地上的木棍,脚尖一蹬,腾空而起,握着木棍朝拿折扇的男子砸去。 耳边传来冷笑声,“哼,不知死活的玩意,差一品,一重天!二品境界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嚣!” 林一铭的木棍在空中被阻挡,感觉腿部被一股气力重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旋转了起来。 眼眶内,趴在角落,脸色苍白的姐姐,也跟着旋转,从地上旋转到空中。 瞬时。 林一铭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拿折扇的家伙,那张让人厌恶的脸已不见,只看到一腿影朝他胸口踢来! 林一铭慌乱之中,抬起双手,交叉,护住心口。 整个人再一次,勾着身,在地上,滑飞! 撞上装满酒水的酒坛。 酒坛应声而碎,酒水倾斜而下。 耳边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关切声,“弟!” 酒水如大雨倾盆,浸湿全身。 林一铭欲要抬手擦拭脸上的酒水,擦拭掉被酒水迷糊的双眼。 结果发现,手腕断了! 刚开始还不觉得疼痛,可放低头,看向手掌在空中,软趴趴地晃动。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手腕处袭来。 林一铭咬紧牙关,把疼痛吞咽进嘴里,试图抬手,活动手指关节,却感觉不到手掌。 只有一股股莫名的疼痛席卷全身。 耳边只听‘踏踏踏’的脚步声,还有折扇被撑开的啪嗒声。 林一铭强忍身上的疼痛,努力睁开被酒水朦胧的双眼,就见男子嗜笑地朝他逼近! …… 第94章 三品问气 林一铭尽力地把眼神停留在林沐静脸上。 多看一分…… 多看一秒…… 多看一眼…… 欲把林沐静的相貌深深地刻印在脑海。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林沐静,林一铭挪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心里呢喃:“姐,来世还做你弟弟!”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嗜笑声。 林一铭微微地闭上眼睛。 若可以…… 不想来了…… 希望若然…… 等等…… ‘试问气力何处有,问己问体问全身,问问问问就是问。’《梦气录》第三卷问气篇,在脑海,挥之不去。 ‘试问气力何处有,问己问体问全身。’林一铭脑海一直呢喃着。 气力何来? 手腕一断。 感受不到。 何气之有。 关节,关节是连接身体的支点。 关节动,身体动,气力生! 关节动,气力生。 林一铭感受到紧闭的眼睛,眼珠在转动。 把心沉到手腕处,腕关节处,那断裂的关节,在一点点愈合,这种感觉很微妙! 他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气力,在关节处孕育而生,缠绕包裹着他断裂的关节。 这? 这是三品? 问气境? 气力何处有,关节气力生! 林一铭感受到,原本感受不到的手指,在动! 它…… 在愈合…… 需要时间…… 林一铭睁开双眼,侧头望向一脸嗜笑的萧宁杰,“等等!” 萧宁杰闻言,一脸不屑,“求放过?哈哈哈!傻子也知求生欲!有点意思!” 林一铭:“还不知公子,贵姓!” “哈哈哈,本公子,萧宁杰!”萧宁杰大拇指用力一推,折扇应声撑开,呼呼呼地扇着风。 “萧宁杰,姓萧?皇族?”林一铭呢喃出声。 萧宁杰蹲下身,一甩折扇,折扇应声合上,手抓折扇末端,摔拍在林一铭脸上,“看来傻子,知道的,还不少!本公子也不怕告诉你,本公子乃萧天傲独子。” 瞬间,林一铭苍白的脸颊,出现一条粉红色的折扇印痕。 “萧天傲!” “怕了!哈哈哈,就算你打赢本公子,又如何,你敢杀本公子吗?”萧宁杰笑得撕心裂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林一铭一脸黑线,拼爹,这么理直气壮! 好吧! 谁让自己没有一个牛逼的爹呢? …… 林一铭感受到身体的气力在恢复,关节处丝丝气力在汇聚,手腕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你知道,你在的和平县,归谁管吗?”萧宁杰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狰狞,“归聊城,聊城归我爹!怕吧!本公子是奉命来收税的,你敢动本公子吗?给你一百个胆,你敢动吗?” 折扇一次次地落在林一铭脸上。 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 “不对!你在拖延时间!”萧宁杰后知后觉,惊呼出声,指着滑走的林一铭怒道:“你……问气境,三品!这,不可能!” …… 林一铭感受到手腕比之前还雄厚的气力,单手推地,脚尖一点。 整个人,滑行后退,双腿在空中旋转,应地而立。 朝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萧宁杰,笑道:“萧大公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废话太多!” “你……哼!以为三品就有胜算?”萧宁杰感觉被羞辱,折扇一指,怒气横生。 “试试才知道!”林一铭脚尖一点,朝萧宁杰飞奔而去。 …… 第95章 随心所欲 林一铭身形如电,脚尖轻轻一点,腾空跃起。 迅速抬起右腿,犹如狂风骤雨,朝萧宁杰狠狠地横扫而去。 萧宁杰嘴角微微上扬,脸露轻蔑。 手中折扇轻轻一挥,轻易挡住了林一铭凌厉的一腿。 腿部猛然发力,顺势扫向悬停于半空中林一铭的另一只脚。 林一铭察觉到四周气力微妙变化,当机立断,改变策略。 原本踢出的腿借助折扇抵挡所产生的反作用力,急速向后腾跃撤退。 “哼!”萧宁杰精心策划的进攻落空,发出一声冷哼。 眨眼间,身影,如魅如影,一闪即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刹那,突兀地出现在林一铭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朝着林一铭猛击,两记肘击。 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力,从萧宁杰的肘关节处,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宛如决堤的洪水,激射出两道凶猛无比的气力! 林一铭双脚朝着身后的墙壁用力一踏,向上攀升。 可…… 还是慢了。 肩膀被这股气力击中,整个人倒飞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掉落下来,口吐鲜血,肩膀鲜血流淌。 “弟!”林沐静见状惊呼出声。 萧宁杰转头嗜笑,“静儿,这么心急!本公子来了!”言毕,朝躺在墙角的林沐静走去。 看都没看林一铭一眼,在萧宁杰看来蝼蚁而已! 林一铭,心急如梦,怒火中烧! 强忍疼痛的身体,踢向地面上的一根木棍。 木棍朝萧宁杰身后飞射。 林一铭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再度凌空跃起,抓住,飞射中的木棍。 蓄力涌向木棍,朝萧宁杰的背影刺去。 萧宁杰转身,一脸不屑,手中折扇一抵挡。 棍尖抵住折扇,相互碰撞,一股强大的气力骤然从折扇中爆射而出。 这股气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迅速席卷木棍全身。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棍竟然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当场断裂成了好几截! 林一铭被这股冲击力震退数步。 怒…… 愤怒…… 怒火中烧…… 林一铭感受到身体每个细胞都是滚烫的。 那是气急败坏到了极致,那是愤怒的极致。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影响周边的空气气温。 林一铭呆呆地站着,眼神血红,似火在烧。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太阳当空照的景象。 那是痴呆时坐在大榕树下,看到的景象。 眼睛微微一闭,手腕一转,全身78个关节,在体内微微作响。 所有关节在这一刻仿佛活了,一股股的气力源源不断地涌出,汇聚到林一铭的手掌处。 手掌的毛孔微微撑开,林一铭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力! 也在朝他汇聚。 那是光的气力! 体内气力在涌出,体外气力在涌入,汇聚手掌处。 林一铭,旋转的手一握,一击。 空气中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力如雷电,一闪而逝。 击中萧宁杰的心口。 萧宁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呢喃出声,“这是什么气力?” “怒气!” “怒气?”怒气这是萧宁杰闻所未闻的气力。 气力不都是由身体汇聚而成的。 居然还能把体外的气力也融合成身体的一种气力。 这? 就在他愣神之际。 一支木棍,直挺挺地插在他的胸口。 萧宁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林一铭那坚定不移的脸,还有那根直挺挺的柴火棍。 有人,敢杀他? 他? 怎么敢? 萧宁杰艰难出声,“你……敢……杀……我?” “我林一铭做事,随心所欲,有何不敢,你算老几!” “你……”萧宁杰直挺挺地倒地,在生死弥留之际,耳边听到有几股急切的声音,“贤侄,且……” 话没听全!就跟这片天地断绝了联系。 目不转睛,一脸不可置信,一命呜呼! …… 第96章 弟弟长大了 蹲坐在墙角的林沐静,看着朝她走来的弟弟。 脸露刚毅,眼神坚定…… 林沐静脸露欢喜,朝弟弟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哭。 这是欢喜的哭泣,喜极而泣! 弟弟长大了! 那个曾经需要她呵护的弟弟,如今能保护自己了! 那个曾经需要她无比操心的弟弟,如今有追随者了! 那个曾经痴呆的弟弟,如今聪明了! 那个曾经…… 弟弟说过他缺的那根筋,来自未来世界。 那个世界, 有飞机, 有手机, 有电脑, 能上网。 如果有人告诉她,弟弟能飞,她也信! …… “姐!怎么哭了!”林一铭笑问,蹲下身,扶起林沐静! 林沐静擦拭着幸福的眼泪,“姐高兴!” 林一铭关心问:“姐!没事吧!” “姐没事!” …… “贤侄,且慢!”县令林坤,在门口就开始吆喝,声音高亢洪亮且焦急! 紧接着又是两声喊叫: “贤侄,刀下留人” “贤侄!” 和平县的三位大人物,人还没到,声先到,在门口便开始急切呼喊起来。 生怕晚一步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三人担心林一铭错手将萧宁杰弄死。 他们有没有考虑过,等他们赶到时,是萧宁杰把林一铭打死呢? 有! 而且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只能怪林一铭,命不好! 惹了不该惹的人! 死了便死了! 没有权没势的人。 他的生与死没人在意。 即便在和平县的三把手眼中是位可造之材。 但那又怎样! 跟天生就是王者的人比起来,他不配被关注! 在萧景的这片天,皇权至上! 而且在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 两个人打死了二十名身材魁梧的汉子。 这?可不是闹着玩。 县令林坤、县丞林德华和主簿林平涛三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朝着灶间狂奔。 当他们气喘吁吁赶到时。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愕不已。 林一铭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沐静,慢慢地从灶间走出来。 林沐静裙摆被撕破,眼睛湿润,刚哭过? 林一铭狼狈些,服饰满是泥泞,湿漉漉,一身酒味,嘴角还有一抹已经干透的血痕。 …… 三人见状,毫不犹豫,一同冲入了灶间。 萧宁杰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毫无生气的胸膛上,木棍笔直地插在心口! “这?”县令林坤箭步跑到萧宁杰的跟前,蹲下身,伸手抵触在其鼻尖处,眼神落寞,一脸颓废,瘫坐在地。 “县令大人,他……他……”县丞林德华朝县令林坤急切追问。 “他死了!”县令林坤感觉天要塌了,苦笑摇头。 县丞林德华惊呼,“什么?他死了!这?这?这?”转头看向林一铭的背影,呦呵道,“贤侄!” 林一铭转头看向县丞林德华! 就见,县丞林德华指着地上的尸体,朝他怒喝,“你不给一个解释吗?” 林一铭朝县丞悠悠道,“我林一铭做事,随心所欲,何用解释!” ‘这不是明摆着嘛,萧宁杰意图不轨,结果技不如人,死了! 现在却要我给一个解释? 都认为我好欺负? 我解释个嘚!解释?’ 林一铭如是想。 “你……”县丞林德华指着林一铭怒喝,后面的狠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李健跟洛九天已经站在林一铭身后,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 第97章 为时已晚 和平县,酒馆大厅。 县丞林德华指着满地的尸体,这是他为官以来,初次见到,一脸愁容,手拍大腿,“这么多尸体,这可如何是好?” “贤侄!”主簿林平涛看向在门口指挥的林一铭。 林一铭转头看向三位大人,“三位大人我让李健他俩在后面挖坑,都埋那!”说着,指了酒馆后面一处空旷的地方。 闻言,县丞林德华,一手拍打桌面,一手怒指林一铭,“你想拉我们下水!” 林一铭摇头,斩钉截铁,脸色坚定,“没有!” 开玩笑,难道人都死这了,不用处理?不用埋?不用清理?还做不做生意了!埋个尸体,就成了拉人下水?这是什么脑回路! 林一铭如是想。 县丞林德华,脸暴青筋,咬牙切齿,“没有?你把人埋在和平县?你是要让整个和平县给你陪葬不成?” 林一铭不解反问,“不埋,难道扔海里,喂鱼?” “你……”县丞林德华怒喝,话音被主簿打断。 主簿林平涛朝县丞林德华喊道,“县丞!” 县丞把矛头指向主簿林平涛,冷哼,“哼,林平涛,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看好这个二傻子,我没意见,可他姓萧啊!”说着,指着被李健跟洛九天抬出来的尸体,胸口上的木棍都没被拔掉。 “事已至此,想办法解决才是,在这埋怨,有何意义。” 主簿林平涛无奈摇头!他哪能不知道他萧,他是萧王爷,哦不,聊城主的独子!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责任,有何意义! 县丞林德华,指着主簿林平涛,歇斯底里,脸色涨红,口水乱喷: “埋怨?林平涛你说我在这埋怨,我这么说,为了谁,啊,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啊,你为了一个二傻子,就这么埋汰我!啊!”手掌再次拍打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行了,都少说两句!”县令看着争吵的两人,喝道!转头看向林一铭,“贤侄,你……” 县令想说什么,话到嘴里又停止了,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他两袖清风,自问问心无愧,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可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有责任!他明知道萧宁杰的德行。 可却没有阻止! 如今…… 亡羊补牢…… 为时已晚…… 多说无用…… 林一铭转头反问县令林坤,“县令大人,如果是平民,做出强抢民女的事,该当如何?” “依萧景律法,施以鞭刑致死。情节重者,抄家!”主簿林平涛如数家珍。 林一铭:“这不就得了!” “这不就得了,你什么意思?”县丞林德华,怒喝,心里暗骂,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这让人厌烦,这不就得了?没了?猜字谜呢? “没意思!”林一铭摇头! ‘这?他在消遣我,’县丞林德华如是想,欲要发怒,怒骂! “县丞,贤侄的意思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县令林坤无奈苦笑摇头,心想,平时才高八斗的一个人,怎么遇到事情就手足无措。 “这?可他是聊城城主主萧天傲的独子啊!” “嗯。这也是本官为难的地方!” “大人何需为难,要我说,把他抓起来,负荆请罪!我们兴许还能活,要是还放任他,那是纵容!”县丞林德华大义凛然。 “叔伯……”一听三位大人要把弟弟抓走。 林沐静换洗好,一脸焦急冲到大厅! …… 第98章 谁触碰谁死 林沐静一脸着急看向和平县的三位大人。 “林德华,这可是族人。”主簿林平涛朝林德华怒喝,想不明白,林德华居然为了活命,要把同为本族人的林一铭给推出去。 这叫什么事啊,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他林平涛做不到。 而且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怎么县丞大人林德华,这么着急! “那可是萧宁杰!”县丞林德华没有直接回答林平涛,而是指着被李健跟洛九天抬出来的尸体! 县令林坤再次怒喝,“行啦,都少说两句!” 县丞林德华:“县令大人,可……” “行啦,二傻子也是我们这些叔伯看着长大的,不说托亲带故,身为同族人,他父亲当年也是咱们的好兄弟,走的时候还让我们这些叔伯关照!”县令林坤停顿了一下,看向满脸担忧的林沐静,悠悠道。 转头看向一脸不悦的县丞林德华,:“抛开情感不说,光说这个萧宁杰,强抢民女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我们和平县,就因为他是萧天傲的公子,我这做县令的没有出面阻止,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念及于此,县令无奈摇头,“说到底,本官也有责任,如果及时阻止,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那县令大人,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县丞林德华迫不及待想知答案! “当作不知情!”县令林坤看着李健跟洛九天在搬抬尸体。 “可他萧宁杰是来征收碎银的!纸是包不住火的!糊涂啊大人,这样会把和平县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大人!”县丞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主簿林平涛,听不下去了,县令大人都发话了,当作不知情,糊弄了事,可县丞还抓着不放,“县丞大人,按你的说法,就应该把族人推出去,以求平安?县丞大人饱读诗书,难道都读到肚子里!” “你……林平涛,你骂我!”县丞林德华手指林平涛,一脸愤恨。 “行啦,你俩都消停一下!”县令林坤叫停还在争吵的两人。 “贤侄?……”县令林坤看向脸露坚毅的林一铭,欲言又止! 他想问问林一铭知不知道萧宁杰的身份,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但要是知道了,还故意为之,那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大人,草民认识他父亲!”林一铭指着萧宁杰已经开始冰冷的身体,朝三位大人说道,随后转头看向林沐静。 他之前没说是因为生怕姐姐担心,可如今看来瞒不住。 见林沐静脸露淡然从容,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鼓励! 林一铭没有理会,三位大人的惊呼,悠悠道,“草民之前跟萧天傲同在诏狱……” …… 主簿林平涛好奇问:“这么说贤侄之前就跟萧天傲结仇?” 林一铭摇头苦笑,“大人,说笑了,草民之前是被坑,结仇?够不上!单方面被当枪使而已!” 主簿林平涛,笑着点头,“哈哈哈,也是,他那样的人物,压根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又无奈摇头,“不过,这次梁子算是结下了。” 县令林坤好奇问,“那贤侄是故意打死萧宁杰的?” “不是!” “那又是为何?” “亲情是我林一铭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谁触碰谁死!” 声音宛如地狱的幽灵,冰冷嗜血,在大厅回荡。 …… 第99章 为了大家生计 掠过一望无际的海面,穿过‘萍海口’,来到和平县的石碑前。 和平县石碑前,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每个人皆是头戴草帽,衣着宽松的麻衣,皮肤黝黑。 三五成群,并肩而立,约莫有2000多人,好不热闹。 “这几日的天气异常燥热!”人群中何谢林,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脸。 何谢林旁边的葛三,附和,“是啊,谁说不是呢?听‘先生’说,两天会有台风。” 何谢林摇头,“不太清楚啊!但以‘先生’过往的经验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他这方面相当厉害!”边说边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 “嗯,大家可都是听了‘先生’的话,没有下水作业!”葛三看了在场所有人,皆都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 何谢林整个脸涨红,偌大的汗水,从额头流淌而下,“嗯,确实如此。你说怎么还不来呢?县令大人不会骗我们吧?” “那倒不至于,毕竟县令大人一直以来对咱们这些百姓都挺好的!”葛三反驳。 “也是,为何还不来呢?不知道这么热的天,在这晾晒,容易中暑嘛!”何谢林不耐烦,心情烦闷。 “也许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吧!我来的时候,瞥见三位大人朝着林沐静的酒馆那个方向走去了,”葛三煞有其事,也抹了一把被汗水淋湿,黝黑的脸颊。 “林沐静的酒馆?”何谢林问,“那个二傻子的姐姐?” “谁说不是呢?”葛三点头。 “大人们去那儿干什么呢?” “我哪里晓得啊!来了!来了!”葛三指着朝这边缓步而来的几个人。 …… 前一刻,在酒馆大厅。 和平县三位大人一边派人汇聚渔民,一边前往酒馆寻找林一铭。 没曾想在酒馆遇到了萧宁杰被杀一事,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三人簇拥着林一铭来到石碑前。 县令林坤走到石碑前,站在大石碑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朝密密麻麻的人群吼道: “今天把大家伙,聚合于此,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大家的生计而来。” “每年出海捕鱼都要死上一些人,而你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安全起见。” “本官准备采取林贤侄的提议,开采鱼塘养鱼!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事!” 县令林坤豪情万丈,慷慨激昂。 “林贤侄?是谁!”葛三朝何谢林问道。 “我哪知道,三位大人旁边那人不是二傻子嘛?”何谢林指着一人。 “什么,还真是!”葛三定眼一看。 …… “县令大人难道是要我们听一个二傻子的提议?”何谢林不解,这县令越当越回去了吗? “县令大人,养鱼!以前我们试过,养不活!”葛三朝站在石头上的县令呦呵着。 “大家静一静,这次把林贤侄请来,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林贤侄,本官也说不清楚。”县令林坤抬手拉过林一铭。 “什么!”葛三惊呼。 何谢林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县令来真的!真要我们听一个傻子的。” 葛三安慰就要暴走的何谢林,“先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吧!” 何谢林苦笑摇头,“好吧!” “想法是好的,行不通!以前我试过养海里捕到的鱼,可养不活,要能养活,那……不可能!”葛三心里呢喃。 …… 第100章 那鱼卖谁? 县令走到林一铭跟前,拉着林一铭的手,“贤侄,你来!”指着那块他踩踏的石头,笑道。 林一铭抬脚站在石头上,朝密密麻麻的人潮呦呵道: “鱼塘养鱼是我提议的,我叫林一铭,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不叫二傻子,麻烦大家以后别喊二傻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不喊二傻子,喊什么!” 林一铭一脸认真严肃,“林一铭,小林大林都行,一铭也可以,就是别喊二傻子,人要相互尊重!” “好!那你倒是说说这个鱼塘养鱼用什么养!” 葛三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以前他就试过,不行,现在有人告诉他,鱼能养!要真能养,喊什么重要吗?喊他爹都行!葛三如是想。 林一铭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当然是用水养啊!” “这不说的废话嘛!难不成你还能用泥土去养鱼?”葛三怒喝,感觉被消遣了,问了句废话。 何谢林问:“用什么水,用海水?” 林一铭悠悠道:“河水。” 何谢林又问:“为什么不能用海水,海水不也是水吗?” “因为海水太咸,养不了鱼。只有用河水,才能让鱼儿健康成长。”林一铭解释。 “为什么?”葛三脸露灵光,难道是因为以前用海水的缘故,才养不活鱼儿,不能让鱼儿健康成长? “鱼也分很多种类的,有咸水鱼和淡水鱼,咸水鱼一旦离开了海水,很快就会死掉,而淡水鱼则比较容易存活。”林一铭再次解释。 ‘这?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葛三心里嘀咕,朝林一铭问道:“那什么是咸水鱼,什么是淡水鱼?” “生存条件需要很多盐分的鱼,是咸水鱼,不需要盐分的鱼就是淡水鱼。” 林一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也不知道好吗?但有人问了,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谁还听你的。 只要你懂的比他们多,他们就会相信你,就这么神奇,哪怕是在胡说八道。林一铭只是简单的把咸跟淡,区分开来!’ 这不,人群中就有人惊呼,“啥?咸水鱼吃盐,俺都没得吃,那岂不是说咸水鱼过得是神仙日子,都吃盐长大的。” 林一铭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这? 也行? 也行! 顺坡下驴,林一铭大喊一声,“鱼塘养鱼就是养淡水鱼!” 葛三追问:“那鱼吃什么?” “水草。”林一铭斩钉截铁。 “水草?从何获得!” “河边,鱼塘边的草,割了就可以当鱼料!” 何谢林一脸不可置信,惊呼出声,“这?闻所未闻!这能行?” 葛三苦涩摇头,他要知道早成功了,可这办法他确实也是第一次听闻。 以前他养鱼的时候都是让它自生自灭,想着鱼在海里也只喝水啊,那养鱼只要给它水就成。 结果都养死了! 现在有人告诉他能养,还得喂养! 人生像是打开了一道新世界! 眼神灼灼地盯着一脸刚毅的脸。 企图想找出石头上的人,一丝丝的不自然,或者眼神躲闪。 可…… 没有…… 找不到…… 看到的只是一张认真且真诚的脸! “难道真可以?”葛三扪心自问。 何谢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鱼养大了,卖给谁,‘大家都开始养鱼了,都不缺鱼,那卖给谁!’ 以前还可以靠下海,捕鱼卖给岸上人。 可都弄鱼塘了,那鱼卖谁! …… 第101章 卖给县衙 鱼卖谁就成了避不开的话题。 养鱼不单单是为了吃,还为了卖,为了生计! 这大家都弄鱼塘了,自然不缺鱼,届时卖给谁! …… 林一铭抬手指向看热闹的和平县三把手,“卖给县衙,县衙负责收购!” “这?”县令林坤一脸疑惑地看向在石头上朝他挤眉弄眼的林一铭。 “大人,他这是要把县衙拉下水啊!”县丞林德华闻言,怒目圆睁,指着石头的林一铭比划着。 “县丞,或许贤侄他另有想法,也说不定!”主簿林平涛解释着,哪怕他明明知道县衙的账面上都没有多余的银钱! “林平涛,他是你的私生子吗?怎么感觉你在护犊子!”县丞林德华口无遮拦。 “林德华,滚犊子!”主簿林平涛朝林德华怒喝。 “行啦,你俩少说两句,一天到晚就知道吵,烦不烦人!”县令朝争吵的两人怒喝。 抬眼看向石头上的人儿。 这,贤侄,事先不说,这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啊,县衙哪有银钱收购,就算有,收购了之后呢? 卖给谁? 看着一直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县令无奈苦笑,临了临了,还体验了一把少年般的天真。 转头看向主簿林平涛,“平涛,县衙账面还有多少银钱!” “回禀,大人,只有一百两!” “啥?这么少?钱用哪了?” 县令林坤一脸激动,很少管账的他,听到这个数字,着实吓了一跳。 明明记得年初时还有一千两的,这怎么才过去几个个月,就只剩一百两。 主簿林平涛如数家珍:“年初,上交陵城税银六百两,请民工修缮海口,花了两百两,县衙的工……” “行啦!本官知道的!”县令林坤其实是心中有数的,‘钱用哪了,’那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回应。 一百两这? 够干嘛! 难道贤侄不知道县衙的处境? 他肯定不知道! 先配合再说吧!贤侄说过的,人要相互尊重,既然他提出来,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驳他面子,不就等于驳自己面子嘛!人是县衙请来的,众人也是县衙召集的! 念及于此,县令林坤抬步就要朝林一铭走去。 却被县丞林德华拉住,转头就看到林德华一脸悲切,哀求的神情,“大人啊,你不能信那二傻子的鬼话啊,要真是按他说的,那县衙就真的跟他绑一起了啊!大人!” “县丞大人,怎么就跟他绑一起了,当初你还觉得鱼塘养鱼的法子好!召集众渔民也是你同意的,怎么现在反悔了吗?”主簿林平涛反问! “不是反悔,利县利民的事情,肯定要支持,可谁曾想,他在打县衙的主意啊大人!” “怎么就打县衙的主意了,林德华你把话说清楚!” “行啦,都别吵了!”县令林坤朝两人怒喝,手指着在场众人,“他们都盯着我们呢?你俩就不能休停会,气氛都到这了,先应下,回县衙在细说。” “所以啊,大人,他是要拉县衙下水啊!”县丞林德华苦苦哀求,手还拉着县令林坤的衣袖。 县令林坤一甩衣袖,“散场后,再要个说法!” 走到林一铭跟前,抬手止住喧哗的人潮,笑道“对,由县衙做担保,以后大家伙养出来的鱼由县衙负责收购!” …… “好!青天大老爷啊!” “这样就不用天天下海,担惊受怕了!” “可不是嘛,要是能在家门口养鱼,谁还漂泊在海上。” …… 声音在和平县的上空回荡,久久未退。 ‘萍海口’觅食的海鸥,受到惊吓,煽动着翅膀,一头扎进一望无际的海面,掠过海面,如一道光点,消失在海平面上。 第102章 胃口不小 和平县,县衙,厅堂内。 气氛紧张凝重! 县令林坤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地说道: “贤侄啊,让县衙出面收购,本官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你可知道?县衙的账本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去做这事。还有,把这些东西收回来后,卖给谁?” “这是要把县衙拖入死局啊,大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支持他这个提议。”县丞林德华愤恨抱怨,心中懊悔,当初也是鬼迷心窍。 “当初有人可是说,鱼塘养鱼是妙计!”主簿林平涛笑道。 “哼,林平涛,你......”县丞林德华指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林平涛冷哼。 “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这像什么样子!都给本官住嘴。”县令林坤瞪了他们一眼,手掌怒拍桌面,目光投向一旁的林一铭。 林一铭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朝着三位大人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县衙只需牵个头就可以了,所需的银两由草民来出,至于贩卖,也由草民负责。到时候,县衙只需坐等分成就行!” “这……”听到林一铭的话,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明说,别打哑谜!”县丞林德华不信,世间还有那么好的事,肯定还有条件! 林一铭点头,悠悠道,“草民想要红庐山的开采权,还有贩卖冰块的权利,以及盐钞!” “什么!胃口不小啊!大人万万不可!红庐山可是有硝石矿,他这是要自己开采,脱离县衙!”县丞林德华声音咆哮,高亢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 自从发生萧宁杰的事情后,林一铭就开始懊悔,懊悔之前不该在县衙装逼。 三位大人的态度,对他林一铭虽说看好,也没到重视的份上,加上把萧天傲的独子弄死了,难免有一天萧天傲派兵前来报复,他必须未雨绸缪,趁事情还没暴露前。 万一那头暴露了,人家打上门来,才着急准备,那就为时已晚!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也在争取时间,争取资源! 他知道说出来会有阻力,没曾想三位大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林一铭苦笑摇头,人果然都是利益驱使的产物,“最终盈利二八分!我八县衙二!” “什么!你不花钱?”县丞林德华惊呼,原来这小子是打的这个主意,又要开采权,还要冰权,还要盐钞,最后是一分钱也不想花? 县丞林德华一脸认真地说:“你可知道鱼贩权,下海权,卖多少银钱吗?十两!盐钞是百两!开采权千两!你倒好一分不花就想要开采权!痴人说梦!” “是啊,贤侄,这次叔伯也没法帮你,你这,说不过去……”主簿林平涛天生对账簿敏感,要这么多东西,还不花一分钱,他也肉疼了起来。 县令却不动声色的盯着林一铭,想从林一铭眼中看出人性的贪婪,但却没有,看到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眸! “贤侄,你可知道你要的这些东西都是县衙给的,你这二八分?说的过去?”县令似笑非笑,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神情。 “是县衙给的没错,可草民还得出人出力,县衙只是开具证明而已,就能从中获利二分!何乐而不为!”林一铭心想给二分利已经够可以了。 “话虽如此!可你这两分利够能抵一份红庐山的开采权?” 闻言林一铭一脸黑线,县令大人是怕不赚钱,二分利还不够开具一份开采权收的银钱! “只要把这些权限给草民开了,草民把那税银3千两也揽下!”林一铭豪情万丈。 “什么?” “当真?” “这?” …… 第103章 先停一下 林一铭兴高采烈地晃动着手里那三张由县衙签发的文书。 嘴里还愉快地哼唱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曲目,大摇大摆地从县衙走了出来! 抬起头,正好看到李健朝他走来。 李健满脸笑容开口问道:“恩公,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林一铭想了一下,问道:“那些渔民,现在在哪儿?” 李健连忙道:“恩公,他们都在山脚下忙着挖池塘呢!” 林一铭听后皱起眉头,嘟囔着:“没有挖掘机,靠人工挖掘可真是太费劲!” 李健好奇地问:“恩公,您说的挖掘机是什么东西啊?” 林一铭耐心地解释道:“挖掘机就是一种专门用来挖土的机器,可以快速又省力地挖出大坑。沟渠,洞穴。有了它,干活可就轻松多啦!” 李健听得一头雾水,继续追问:“恩公,那什么又是机器呢?” “李健,九天呢?怎么没跟来!”林一铭一脸黑线,李健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有不懂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一铭急忙转移话题,生怕继续聊下去会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 李健道:“恩公,他去买酱牛肉了!” 林一铭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对于一个吃货来说,美食才是最重要的,吃货的世界,恩公我,不懂!对了,那些尸体都处理好了吗?” 李健点头道:“已经掩埋妥当,姐还特意在上面种了一棵树呢,她说这样更不容易被人察觉到!” 林一铭饶有兴致地笑问:“你觉得九天会算账?” “恩公,自然不会,姐,给他银钱时算好六斤的银钱了!”李健笑道,想起姐在跟洛九天解释银钱时,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就觉着好玩且好笑。 “恩!” 林一铭应了一声,想起了萧若然,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误会,易结不易解! 得找个时间找她,好好解释一番! 夫妻间,就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如果有,估计是床板太硬! 念及于此,林一铭走起路来,欢快了不少。 “恩公,要我准备的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恩,好!你会写字吧!” “恩公!会的!” “好!走!” …… 两人来到红庐山的山脚下! 渔民汇聚于此,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些锅铲,有的拿着铁锹,五花八门,工具各不同! 蹲坐在泥土地上,开始挖啊挖! 林一铭看到这一幕,突然恶补了一首歌: ‘我在山脚下挖啊挖, 挖一个池塘来养鱼啊, 这样的工具, 挖下去,要了一条老命!’ …… 这是县令林坤临时规划的一块养殖地! 县衙衙役拿着尺子在测量每个渔民的占地! 这是根据每户人口而定的池塘大小! 前期是由渔民自行挖掘! 池塘与池塘间都留有空地落脚! 林一铭看着渔民手中的工具,无奈摇头,这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林一铭看到不远处有块大石头,跳了下去。 站在大石头上,朝着忙碌的众人,呦呵道:“大家伙,先停一下!停一下!” …… 第104章 你会后悔的 雄伟壮观的红庐山,山脚下。 人们听到一阵喧闹声后纷纷转头寻找声源处。 就见有一个人正站在高处,手舞足蹈,大声呼喊着什么。 何谢林见状,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身旁的葛三,并对他说道:“葛三,你看那边,那个手舞足蹈的人,不就是那个二傻子吗?” 葛三朝石头看了一眼,转头朝何谢林他反驳道:“人家说了,不让我们叫他‘二傻子’!” 面对葛三的反驳,何谢林不屑一顾,冷冷地哼了一声。 葛三朝何谢林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人要相互尊重,我虽不懂什么是尊重,但他能说出鱼塘,养鱼,水草,咸水,淡水,我葛三佩服!” 何谢林看着跟前的小土坑,不耐烦,“哼,就因为他的提议,这?得挖到什么时候,还说至少得挖一人高!”随手扔掉手中的锄头。 他都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都跟着挖啊挖,这万一养不出来鱼,那不是吃力不讨好! 可让他不挖吧,看着这么多人都在挖,他又不甘心放弃! “慢慢来,急不了!”葛三安慰道。 何谢林扔掉锄头,拍了拍满是泥泞的手掌,“哎!看他又想放什么屁吧!” …… 林一铭目光环视着周围,看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正在忙碌的事情,纷纷将目光投来! 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我这次前来,目的就是要来招聘!”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招聘?这词儿听起来挺新鲜呐……” “啥叫招聘呢?没听说过呀……”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喊道:“诸位,请听好——招工!招工!我现在急需200名工人,不知在场是否有人愿意来。工钱每年2两银子!而且还管饭!” 在此之前,林一铭早就向别人打听过本县渔民的生活状况。 这些靠海为生的人,虽说吃饭不成问题,但一年到头也积攒不了多少银两。 运气好些的人家,每年或许能省下一两银子。 此刻听到如此丰厚的待遇条件,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场面变得异常喧闹、嘈杂! …… 葛三朝何谢林问道:“你怎么看?” 何谢林不屑,“这比挖池塘还不靠谱!” “这?”葛三看了手中的铁锹! 看了县衙衙役给他画的地,陷入了沉思:下海,池塘养鱼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温饱吗?如今有人开出,每年2两银,还包吃! 岂不是说,每年都有结余! 念及于此,眼神灼灼地抬头望向林一铭:“公子,此话当真!” 林一铭看向葛三,一脸憨厚老实地模样,朗声道:“当真!” “公子,那我葛三参加!” “好!来这边登记即可!” …… 旁边的何谢林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葛三,这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都有点不认识,喊一个二傻子,公子? 还要报名参加,跟一个二傻子混? 何谢林打死也不会去,看着葛三的背影,冷笑呢喃,‘你会后悔的!’ …… 第105章 不能活在过去 和平县,县衙,厅堂。 “大人,相信贤侄,5天内能赚到3千两银?”主簿林平涛,脸露好奇。 他也想不明白,县令大人最后会拍板给林一铭开具三道证明文书! 这可不像一向谨慎的县令大人能做出来的! “自是不信的!”县令林坤摇头苦笑,拿起桌面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主簿林平涛不解,“不信?大人为何还要给他文书!” 县令林坤悠悠道,“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得支持!更何况是同族人!” …… 不多时。 县丞林德华急吼吼地冲了进来,大声吼叫,“大人,大事不好了!” 县令林坤没好气地白了县丞一眼,“县丞啊,你啥时能不这么毛毛躁躁,本官也就放心把县令位置让给你了!” 县丞林德华气喘吁吁,“大人,林一铭,他……他……” 县令林坤:“县丞,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多大的人了!” 林德华,抬手在胸口上下捋了捋,“他在山脚下招兵买马!意图不轨!” 闻言,主簿林平涛,指着林德华怒喝,“招兵买马,意图不轨,县丞大人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就意图不轨了!” “他……他……在招工!” “招工你就说招工,扯什么意图不轨!” 县令怒色,“县丞,你也别揪着年轻人不放,有干劲是好事,他都揽下5日后,上交3千两银,你干嘛还抓着不放!” “大人,这……这……”县丞看出县令言语中的怒气,欲言又止,不知所措,他也是为了县衙着想啊,要是让林一铭这样发展下去,那他岂不是要登天! 以后,和平县还有谁能管得住他。 县令林坤摆手,“行啦,县丞休沐两天吧!别总盯着一个孩子不放!听说你又娶了一房姨娘,聊城人士?” “大人……我……我……”县丞脸色涨红,像被人踩了尾巴! “虽说食色性也,县丞也要克制,不能沉沦其中才是!” “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县丞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暗道,县令大人足不出衙,他是怎么知道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向一旁,一脸憋笑的林平涛,一切了然! 县令林坤站起身,一甩衣袖,“行啦,你先下去吧!” 县丞林德华走后。 县令林坤转头看向脸色涨红的主簿林平涛,“你不应该憋笑的!” “哈哈哈!下官看到他吃瘪的样,就想笑!” “你啊你!”县令林坤手指主簿林平涛,摇头苦笑,这两人,自他任命以来,就是互掐,从未停过,“他会误认是你告的密!” “下官习惯了!”主簿林平涛一脸无所谓。 “你也老大不小了,他都娶了四房了,你不打算再添一房?” “大人,下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还放不下他们母子……”县令林坤,一脸愁容,欲言又止。 抬手拍了拍林平涛的手臂,补充道:“都过去八年了,也该放下了!你啊,得往前看,不能活在过去!” “恩,下官晓得!” “晓得就好,走去看看吧?” 两人鱼贯出了县衙朝红庐山山脚下而去。 …… 第106章 没大没小 两人来到山脚下,看着忙碌的人们,来到林一铭跟前。 县令林坤问:“贤侄!怎样了?” 林一铭拜见,“草民,见过两位大人!” 主簿林平涛笑道:“贤侄以后别一口一个草民,听着别扭,以后喊叔伯,草民,大人多见外!” “贤侄见过两位叔伯!”林一铭改口拜见。 “这就对了嘛,你招这么工人准备从哪开始!”主簿林平涛一脸好奇,不说别的,就贤侄直接揽下3千两税银这个事,魄力十足! 林一铭煞有其事,“贤侄准备,分两路,一条山路,一条水路!” 县令林坤眼神放光,“哦,山路?水路?” 林一铭夸夸其谈,“恩是的,一路上山开采硝石,一路晒海水!” “晒海水?”县令林坤跟主簿两人惊呼, 贤侄莫不是想钱想疯了,晒晒水!这又是什么操作! 林一铭解释,“恩,海水之所以咸,那是因为含有大量的盐分,晒,是为了蒸发水分,留存盐分!最后剩下海盐!” “盐分?晒?蒸发?海盐!”县令林坤一脸惊呼,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听到海水能晒出盐? 县令林坤,拉着林一铭的衣袖,一脸不可置信,“贤侄之前要的盐钞就是为了这海水?海盐!” “嗯是大人!” “怪不得,贤侄之前一直要本官保证只能和平县只能有一份盐钞!不能有第二份!这么说来,贤侄早就有打算了!”县令恍然大悟。 “恩是的,大人,如果盐钞一多,那会乱的!”林一铭点头回应。 “乱?不见得吧,贤侄这是想独占!” 林一铭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叔伯也不能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县衙的利益最大化!” “这么说来,二成利是要少了!”县令林坤后知后觉,“贤侄好计谋啊,本官还担心贤侄不赚钱,看来是本官狭隘了!” “这?”主簿林平涛一听海水能晒出盐,也是惊呼目瞪口呆,之前只听林一铭提到:酿酒,晒盐,鱼塘养鱼等赚钱之法!却没有细问:到底什么东西能晒出盐来? 原来……原来……是海水?这可是一望无际,用之不尽,取之不完的海水! 一斤盐的价格相当于普通人几天的生活费用。 一斤达到了500文。 这……这…… 盐在萧景,可是奢侈品,只有富有商人,官老爷才能用得起。 现在有人告诉他,‘萍海’那一望无尽的海水能晒出盐来! 这得多大一笔财富啊! 主簿林平涛两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眼神灼灼地盯着林一铭! 看得林一铭浑身不自在,“叔伯,为何这么盯着贤侄!” “好小子,连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两成利太少了!得加,你不知道县衙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处处都要银钱,光靠那点碎银上交都不够,更别提还要县里开发等用度!”主簿林平涛像倒豆子一般,开始诉苦。 “叔伯,不行的,两成利,很多了!而且贤侄还得雇人,还得销售,还得仓储…… …… “三成,三成总行了吧!服了!两个老六!” “是,两位叔伯!没大没小!” …… 第107章 来啊!快来啊! 林一铭微笑目送‘和平县’两位大人离开后。 转身看向仍在忙碌登记的李健,开口询问:“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 李健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道:“恩公,有268名渔民!按照恩公之前传授给我的用人之法,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几个人不错,这是名单。”说罢,李健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递给林一铭。 林一铭伸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目光落在上面,只见纸上清晰地列着几个名字:‘葛三、单明……’ 看完名单后,林一铭点头,“保密工作,你有没有和他们交代清楚?” 李健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恩公,强调过了,但人数众多,难免日后会泄露!” 林一铭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确实如此,必须想个法子加以牵制才行......” 补充道:“这样吧,先把他们召集起来,我来讲几句话!” 李健闻言,立刻高声喊道:“各位乡亲们,请安静一下!公子有话要对大家说!” 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林一铭。 林一铭朗声道: “两件事!其一,便是关于保密一事,以后各位在此期间做了何事,见到何物,都务必要守口如瓶,切不可泄露半句出去。 其二,则是酬金事宜,原本承诺给大家每年支付二两银子作为报酬……” 林一铭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保密问题跟预支问题,就是酬金年底才给。 这此期间要是渔民需要银钱可以预支。 因为他也没钱啊……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但这不能明说。 林一铭递给李健一张纸条,让其带领百来名渔民前往红庐山半山腰开采硝石。 他自己则是带领百来名渔民来到‘萍海’口! 路上,葛三朝林一铭拱手道,“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 在葛三看来,既然认定了,那便用心用力便好! 林一铭指着一处地方,“葛三,那,阳光充足,也靠近海边,在那,围起来,建立盐田。” 葛三闻所未闻,疑惑出声,“公子,什么是盐田?” 林一铭解释着:“你组织人,先把那一片的地面,整理平坦,再挖一浅坑,把海水引入浅坑即可。” 林一铭心里想着,‘先挖一个浅坑当盐池,再引入海水,每日阳光暴晒,海水会经过阳光的照射和风吹的作用,水分逐渐蒸发,留下盐分。’ 朝就要离开的葛三补充道:“葛三你让渔民每天,用木棍不断地搅拌海水。” ‘等海水蒸发,剩下海盐时,再进行过滤,储存,就可以销售啦,那可是银钱啊!’ 心里如是想着,看着葛三领着众人往他所指的地方而去,林一铭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钱,在那里,对的,就在那里,朝他招手,嗲声嗲气地哼唱: ‘来啊!快来啊!好不快活!’ 林一铭脸露欢喜之色! 就在这时。 李健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恩公,大事不好,出事了!” …… 第108章 公子大善 林一铭跟李健急步朝红庐山疾驰。 路上。林一铭一脸着急问道:“怎么啦?” 李健:“恩公,红庐山出事了。” 林一铭扶额:“你倒是说啊!” “单明他们把挖出来的硝石装麻布袋,扛下山,结果上面的人滑倒,睹!”李健焦急地说着。 “没出人命吧!”林一铭一脸担忧,这还没开始,就出现工伤!要是还闹出人命,那还了得,民意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人命倒是没有,刚好快到山脚下,不至于掉入悬崖,就是摔的有点严重!” “走!快去看看!” …… “恩公,那!” “这么多人?” “恩,出事地点刚好在前脚下,挖池塘的也都围了上去,要讨个说法!” …… 人群中,何谢林怒吼:“他二傻子呢?一出事,人就不见了。都摔成这样,也不见他出来。告官去,让县令还伤者一个公道!” 众人点头附和。 人群中有人呐喊:“来了,来了!” 李健在拥挤的人群,双手不停掰扯,一边掰扯,一边呐喊,“大家让让,让让,公子来了!” “公子!哼!就一傻子,也好意思自称公子!”何谢林心里冷哼。 …… 林一铭急步蹲到几名伤者跟前,朝李健问道:“请大夫了吗?” “恩公,单明去请了!” 林一铭掀开伤者的胳膊袖子,看了一眼,要是破皮,流血,他还能找点草药给包扎下。 可…… 看样子不是断了就是脱臼! 需要正骨才行。 林一铭也不会啊! 只能等大夫来了再说! 来的是上次林一铭被狗咬,叶檀溪请来的大夫。 据了解此人姓卫! 和平县都称呼:‘卫大夫!’ 林一铭朝卫大夫见礼,“卫大夫,劳烦了!” 卫大夫一脸惊诧,“怎么又是你?” 林一铭:“……” 人群中,何谢林指着伤者,大义凛然,路见不平,“姓林的,你不给个说法?” 闻言,李健站了出来,看向何谢林,问道:“你谁啊?” 何谢林一脸幸灾乐祸:“我……你管我是谁!你不给个说法,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一铭缓缓的站起身,冷冷的盯着何谢林,“说法是给伤者的,不是给你的,你算老几!” 何谢林被怼的无言以对,“你……” 林一铭环视一圈,朗声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大家都是为我林一铭做事,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以后,有谁工伤!不仅医药费,伙食费我林一铭全包,每人还赔偿500钱!年2两银照给!” “什么!” “工伤就赔偿500钱!这!” “还有这等好事!” “谁说不是,以前下海,要是受伤,基本全家都要饿肚子。公子大善!” 众人皆呼:“公子大善!” 何谢林一脸不可置信,“这……” 林一铭在众人眼神灼灼的凝视下,把银钱交到了伤者手上。 生怕工人曲解意思,朗声解释:“以后若出意外工伤,都有补贴,补偿,但故意工伤者,解雇!” 众人面面相觑,还幻想着哪天故意弄个伤出来拿点补偿,看样子行不通。 人群中有人扔掉挖鱼塘的铁铲,“公子,还能加入吗?” “公子,还要人吗?” “公子,我也想加入!” 一份稳定,总是让人渴望拥有。 尤其在这纷争不断的萧景。 何谢林看着呐喊的众人,心动了,突然间也想加入! 他想到了葛三。 …… 第109章 解决之法 “李健,快,安排人送伤者回去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林一铭朝李健说着,又转头看向身材魁梧,一脸憨厚的单明,“你是,单明吧!” “公子,正是!” “山上什么情况?” “公子,开采山石没出什么问题,主要是民工运下山来,费劲,手脚脱力,容易摔倒!要不能直接扔下去!” 林一铭脑海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拼命补抓却怎么也找不到,惊呼,“你说什么?” 单明以为是自己说错话,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在接受大人批评的模样。 林一铭拍了拍单明的手臂,悠悠道:“别多想,公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下没抓住,所以你重复刚刚的话,即可!” 单明试探性的呢喃着,“公子,是这句‘开采山石没出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这句!” “扛下山很费劲?” “不是,也不是这句!” “要不能直接扔下去?” “对,对,就是这句,要不能直接扔下来,”林一铭陷入沉思,嘴里呢喃: ‘扔下去,怎样才能直接扔下去呢?靠民工扛下来,效率不仅慢而且还容易出事故!要能直接扔下去那多方便!’ 单明听着公子嘴里碎碎念的内容,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 公子! 这么彪悍! 要是能直接扔下去多方便,谁不知道直接扔下去多方便,可这怎么扔? 单明不由自主地看了红庐山,周边的环境。 且不说能不能甩出去,就算能甩开手,那山下的人,万一不慎,不得被砸死? 这?太匪夷所思!单明低着头暗自思量。 不多时就见公子,手拍大腿,一脸自责的神情说道:“对啊!我怎么这么笨!” 单明看着一惊一乍的林一铭,想问又不敢问,着实憋得心慌!耳边就传来林一铭的呼唤。 “单明,快快,把所有县民都汇聚起来。去砍竹子回来,越多越好!” 单明一脸不解地招呼众人在密林中挥砍竹子! …… 不多时,一捆捆的长竹就都堆放在一起。 “大家把一根根的长竹,编排一下,做出一个凹型,从这里延伸到山脚下,形成滑梯,开采的山石装到麻布袋中,直接扔下去,让他顺着竹子滑下去即可!就不用扛下去啦!”林一铭边说边比划。 “对啊!” “这我怎么没想到!” “滑梯!好办法!” “公子,大才!” 众人欢呼。 单明拍手叫绝,“滑梯!我怎么没想到,公子大才!”一脸崇拜地看着林一铭。 …… 林一铭站在红庐山的半山腰,看着忙碌的人儿。 时而挥砍,时而捆绑,时而…… 不时,一条用竹子捆绑而成的滑梯,从半山腰连绵至山脚下。 林一铭亲自扛起一麻袋硝石,放到滑梯上,用力一推,好生丝滑! 山脚下,有人负责接住,堆放! 天也暗淡了下来。 林一铭看着天边那仅剩的一抹白,陷入了沉思: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补办鱼符回酒馆。路上,因九天饿了,买酱牛肉,被狗咬了一口,结果偶遇童年伙伴,被其一抱,却被若然看到,欲要解释,发现追其不到。 回到酒馆,遇到萧宁杰欲要对姐姐意图不轨,把其杀了,揽下了5天后的碎银3千两,为了碎银几千两,又是上山又是下海!好不忙乎! 林一铭摇头苦笑,眼神落在红庐山上。 欲要一眼望穿,看清对面景象…… 第110章 一厢情愿 萧若然这两天在红庐山上,心急如焚,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逃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那个陌生的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闺房中去。 只有那,她才有归属感! 因为心急,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裙摆,在奔跑途中被路边的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但她却浑然不觉。 一进公主府,便直奔书房,像往常一样,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开始不停地书写。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与恐惧,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忙碌且充实。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早已心乱如麻。 “公主!”魅影看着公主的行为举止有异往常,心中不忍。 “小影,我没事!” “可……”魅影心里暗骂那个让公主如此伤心的人,该死的! 念及于此想起了在和平县跟踪那人的片段,那人不是去了一趟县衙,然后买酱肉牛吗,怎么就…… “公……主……”魅影欲言又止。 “怎么啦!” 魅影虽不喜那人,可也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公主如此,呢喃道:“或许公主误会那人了!” 萧若然转头盯着魅影,眼神中有血丝,“误会?你且说来听听!” “可公主的状态?” “没事,庸人自扰而已,说吧!” 萧若然缓缓放下毛笔,自嘲一笑,这何尝不是好事。 原本就不相识的两人,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便是归属,结果……结果发现那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可既然是一厢情愿,可又为何还要听关于他的信息呢? 还……还……迫不及待地想听到别人反驳自己的话语。 …… “卑职从红庐山一直尾随那人,那人根本就不认识那卖‘牛肉’的女孩! 那天好像是那人手下的一个憨子饿了,才去买牛肉的! 那人都没进去,卑职收到公主的飞鸽那会,那人被狗咬了!最后不知怎地就抱上了!”魅影如是说。 “这么说,那人之前是没进去!” “是的公主!” “算啦,本就一厢情愿而已,对了,还有吗?” 魅影内心苦笑,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却心心念念想要知道那人的点点滴滴。 “嗯,公主,那人姐姐开酒馆的,那人回去后,好像对他有所怀疑?” “有所怀疑?此话怎讲!” “卑职也不清楚,但那天在屋顶,卑职听到飞机,手机,电脑,上网……那人说他来自未来世界!” “什么!未来世界,大同世界?有飞机,有手机,有电脑,能上网?这?”萧若然一脸不可置信,来回踱着步。 这太让匪夷所思了,之前是缺根筋,那根筋是来自未来世界,这? 闻所未闻! 那这么说来,我萧若然也是来自未来世界?不然他怎会认识我,还叫我老婆! 这? 萧若然啊萧若然你太不争气了。 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单相思而已! …… 萧若然心乱如麻,胡思乱想。 不多时。 “公主!皇上来了!”红菱禀报! “什么!”萧若然看了被树枝划破的裙摆,神情慌乱。 父皇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难道发生什么事? …… ” 第111章 远嫁他国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太监李奇,那尖细的公鸭嗓音响起。 公主府,满院侍卫,宫女纷纷跪地行礼,高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天豪迈地步进了公主府的书房,龙行虎步,自带一股威压气势。 耳边传来女儿萧若然那铜铃般的声音,“儿臣,拜见父皇。”就见儿女萧若然,急忙躬身行礼。 “然儿,无需多礼,”萧天豪冲着萧若然抬手,随后转身望向门口,呼啦啦跪一院子的人群,喝道:“都平身吧!” 朝萧若然笑道:“朕听闻然儿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然儿这两天跑去哪玩了?” 萧天豪边说边迈步走到了案桌前,目光却被案桌上的字句吸引住,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然儿这是儿女心思?……这不是‘外邦诗会赛’,了无尘那家伙在民间收集来的诗句么?” “父皇,取笑儿臣,正是外邦诗会的诗句。”萧若然应道。 “可惜啊,这等可以传世佳作,却始终找不到作者,朕已让国子学务必把那‘十人’给朕找出来,朕要重赏!”萧天豪一脸惋惜。 ‘十人’是十人吗?父皇要是知道这些诗句都是那人一人所写,父皇此刻又会是什么感想,又会是什么表情。 “然儿,你这是……?”萧天豪突然指着萧若然被树枝划破的裙摆,面露关切之色。 萧若然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父皇,儿臣这两天跟小影出去踏青,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裙摆。” “踏青?这么热的天,你们还出去踏青?然儿,你可从来不擅长说谎啊。” 萧天豪何等聪明之人,一眼便瞧出女儿萧天豪神色慌张,心中疑惑。 “哈哈哈,然儿,现在的书法可真是退步了不少啊,这字体一看就是心境躁动,笔走龙蛇,有些过于潦草了!”萧天豪看着纸张上的字迹,朗声点评。 “父皇教训得是!不知父皇今日前来找儿臣,究竟有何要事?” 萧若然脸露好奇,在萧若然的脑海中,父皇可是没来公主府,每每有事都是她做女儿的去请安,拜见!这可是父皇第一次主动来公主府,说没事情?萧若然自是不信。 萧天豪眼神宠溺:“父皇闲来无事,就不能过来看看然儿?” “儿臣不是那个意思,谢过父皇挂念!”萧若然躬身拜谢。 萧天豪自嘲一笑,唉声道:“唉,说来惭愧,父皇终日为国事操劳,却无暇顾及儿女!” “父皇言重了,儿臣并无此意!” “可……父皇……心中有愧啊!”萧天豪声情并茂,一脸委屈。 “父皇!这……”萧若然看一脸委屈的父皇萧天豪,手足无措。 “昨日赵国太子亲自呈上求亲国书,想要迎娶然儿为妻,朕……朕……实在不愿将然儿远嫁他国,但……但……” 萧天豪声音颤抖着,抬起手臂,擦拭那干干如也的眼角,透过手臂的缝隙,眼神偷瞄一眼萧若然。 想看看女儿萧若然的反应。 …… 第112章 公主宿命 ‘远嫁他国?赵国?’ 萧若然心猛地往下一沉。 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置信。 远嫁他国? 怎么会这样? 她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命运安排! 可没想到。 会来的如此之快。 这真的是宿命吗? 难道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吗? 这就是贵为公主的宿命吗? 萧若然,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个人,如果那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在意呢? 也许那人根本就不在乎吧…… 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念及于此,萧若然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破灭。 远嫁他国? 那人? 和平县? 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萧若然想要忍住不让眼眶决堤。 可…… 可…… 那颗脆弱的心,早已不堪重负,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萧天豪看着哭泣的女儿。 手掌甩在案桌上,发出啪的一阵闷声。怒喝: “都怪那群可恶至极的奸臣!他们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朕: 如今的萧景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急需寻找强大的盟友来共同应对危机! 然儿,你知道吗? 就在昨日朕收到情报,朕的弟弟萧天傲,他居然胆大包天地杀害了聊城的赵海龙,并自立为聊城城主。 不仅如此,他还与越国勾结在一起,攻占了辽城,使得整个萧景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之中! 然儿你,是拯救萧景的唯一希望! 这次联姻,赵国承诺只要我们成功结盟,他们就会派遣军队出征,对越国形成有力的牵制。 然儿,面对这样艰难的局面,朕也感到无比的无奈和痛苦! 作为一国之君,朕本应保护好自己的子民。 但…… 但…… 朕实在有愧于生为父皇的期望! 朕不配成为一个称职的父皇啊!” 萧天豪声情并茂,边说边拍打自己的心口,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父皇……”萧若然想要安慰父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然儿,放心,太子承诺将来登基,然儿必定是皇后,雷打不动!”萧天豪一脸正色,信誓旦旦。 这是赵国太子给他萧天豪的承诺! …… “这?” 这! 难道真的就是她萧若然注定要经历的宿命吗? 此时此刻,萧若然看淡一切。 既然有些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无力去改变什么,唯有选择接受现实! “父皇,您不必为此感到愧疚和自责!”萧若然看着伤心欲绝的父皇萧天豪,安慰道。 “可……可……朕痛心啊,然儿可是朕的心头肉啊!”萧天豪痛呼。 “我与赵国太子的婚期,定在何日?”萧若然语气平静。 “后天!” “啊!这么快?”听到这个日期,萧若然不禁心生疑虑,目光疑惑地望向父亲萧天豪。 “赵国太子急着返回赵国,调遣军队出征,以牵制越国。” ...... 第113章 这又何必呢? 萧若然送走萧天豪后,缓步走回书房。 一进门,便看到魅影跟红菱,满脸焦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笑问:“你俩,这是怎么啦,闷闷不乐!” “公主!”魅影一脸委屈,心中暗自咒骂道:‘这算什么事?怎么好端端地就要远嫁赵国?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皇上口口声声说公主是他的心头肉,怎么就舍得把公主远嫁!’ “小影!”萧若然轻声唤道,“你和红菱把行李整理一下,准备离开吧。” “公主!”魅影跟红菱皆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都是我的贴身丫鬟,如果随我一同前往赵国,按照规矩应当被当作通房丫鬟侍奉太子。”萧若然看着眼前这两个与自己一同长大,娇柔美丽的女子,心中不忍。 “卑职,誓死追随公主!”魅影和红菱异口同声地说道,并同时单膝跪地。 萧若然快步向前,双手分别扶起二人,说:“这可不是上阵杀敌,这是远嫁。” 魅影和红菱眼眶微微泛红,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往的记忆涌入两人的脑海。 因为战火纷飞,兵荒马乱。 那年仅有六岁的魅影和红菱流离失所,在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的严冬里。 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哆哆嗦嗦地蜷缩在陵城的一隅,手脚早已被冻疮,僵硬无比。 是公主不仅给她们衣物蔽体,还一起习武,学习。 自那以后,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便常常聚在一起玩耍嬉戏。 …… 魅影打破了沉默: “守护在公主身边是我们的责任!” 红菱补充道:“是啊,公主我俩发过誓的!” 二人如此深情厚意,萧若然心中感动不已。 萧若然深知,眼前这两人不仅是她最信任的人,更是她一生最好的姐妹。 可她不能自私,这就要远嫁赵国,她不能成为她们的宿命枷锁! 魅影跟红菱,何尝不是这般想。 公主即将被安排远嫁到赵国,作为曾经与公主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好姐妹。 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孤身一人远嫁他国,孤立无援呢? 她们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陪伴着公主,护卫公主,一同踏上这段未知的路程。 “你俩的心意,我懂!”萧若然迈步走向案桌,拿起毛笔,想要挥毫泼墨,却不禁又想起了那两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魅影突然开口说道:“公主,属下这就去告知那人!”话音未落,如一阵风般冲出房门,不见踪影! “小影!”萧若然连忙想要阻拦,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魅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无奈苦笑:“这又何必呢?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一手压纸,一手提笔,沾墨,落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时,“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诗句就落于纸上! 萧若然呢喃:‘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多美的诗句。 …… 第114章 运载着希望 聊城,和平县,红庐山上。 林一铭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强壮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他紧跟在众人身后,来到半山腰处,毫不犹豫地拿起沉重的铁锤,朝着山腰处坚硬的山石用力砸去。 每一次挥动铁锤,都伴随着响亮的吆喝声,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其中。 一下…… 两下…… 三四下…… 铁锤猛烈地撞击着山石,溅起无数道耀眼的火星。 碎石如雨点般散落一地。 一旁早已有人专门负责将这些碎石装进袋子里。 装满一袋,就朝滑梯往下推。 林一铭汗如雨下,浸湿了胸膛和后背。 抬手抹去眼角的汗珠,大声呼喊道:“爽啊!”声音回荡在山间,充满了豪迈与激情。 就在这时。 李健端着一个大盆子一路小跑过来。 盆子里装满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东西,它们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无比舒爽。 林一铭眼睛一亮,伸手拿起一根,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顿时感受到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爽歪歪!”林一铭哈着气,转过头看着李健说:“李健,快给大家分发下去。” 李健笑着将盆子递给大家,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接过一根。 “公子,这是什么呀?”有人好奇地问道。 “公子,这难道是冰块吗?”另一个人也跟着猜测。 “公子,真好吃!”品尝过后的渔民纷纷赞叹不已。 林一铭哈哈大笑,高声说道:“这叫冰棍!不吃不知道,吃了还想要,夏天吃最解暑了!大家都尝尝!” 他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让原本炎热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冰棍?公子大才,好吃!” “公子大才!” 众人停下手里的活计,拿起冰棍,坐在阴凉处,开始哧溜了起来,个个吃着冰棍,哈着冷气,一脸享受。 林一铭朝身边的单明问道:“单明,有多少啦!” 单明呼着冷气,应道:“公子,有100多麻布袋了。” “那应该差不多了。你这几天继续让人开采,公子先把那些拉走卖掉!” “嗯好,公子。”单明应声道。 林一铭领着李健朝下了山。 “恩公,那些硝石我已经吩咐渔民,把他锤成粉末状了。等下就可以装车!” “好!” “恩公,不算制作成冰块,再拉去聊城。” “你傻啊,制作成冰块,拉到聊城都化了怎么办。” “也是!对了,恩公,盐田那边打捞了有几麻袋!” “好!牛车,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恩公,整整20辆牛车,这群渔民拼凑出来的!” 李健刚开始以为找牛车需要费很大的口舌,没曾想一说恩公要牛车把拉东西去聊城贩卖,个个都很踊跃。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恩公之前对待伤者的态度,让他们觉得跟随公子是跟对了。 林一铭也开始期待了起来,这是一笔大生意,大买卖,20辆牛车。 运载着和平县的希望,还有他林一铭再次前往陵城的希望。 …… 第115章 鹰隼小白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一只身姿矫健的鹰隼在天空中,展翅翱翔,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大地。 鹰隼收紧了不断挥动的翅膀,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如同离弦之箭,急速俯冲而下。 稳稳地落在和平县的石碑上。 微微抖动着翅膀,梳理羽毛,眼神俯瞰着周围的一切。 县令林坤站在那里,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和平县石碑前忙碌着装车的人群,眼中闪烁着光芒,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林一铭,语气充满关切地询问道:“贤侄啊,对于此次行动,你是否心中有数呢?” 主簿林平涛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附和道:“是啊,贤侄,你可是我们全县的希望啊!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那么我们和平县岂不是就不用再忍受饥饿之苦?” 县令听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激动起来,他紧紧握着拳头,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 提高嗓音说道:“只要这一趟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和平县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 主簿林平涛同样兴奋不已,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表示赞同地点头应和道:“县令大人说得太对了!”朝林一铭继续说道:“贤侄,全靠你了!” 县令林坤再次开口喊了一声,“贤侄”。 声音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期盼之情。 林一铭转头看着和平县两位大人,微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没问题。” “好。好。好!”县令激动万分。 和平县两位大人,眼神炙热。 主簿林平涛朝人群中搬搬抬抬的单明,呦呵到:“单明,慢点!”那可是白花花的银钱啊。 “大人,晓得!” …… “弟,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弟,一定注意安全。” “弟,要多喝水!” 林沐静帮林一铭整理着衣裳。 林一铭:“……” 洛九天手里拎着酱牛肉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喊道:“恩公!俺来啦!” “九天,还知道回来啊!” “恩公,给您!”洛九天将买来的酱牛肉递到林一铭面前。 “怎么这么多?不是买6斤吗?”林一铭看着眼前一大包的酱牛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恩公,俺不知!” 好吧,问了个寂寞,掂量手中的牛肉的重量,肯定不止6斤,起码得有10斤左右。 这? 李健:“恩公!那......” 林一铭顺着李健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见身着粉红色衣裙、头戴粉色头巾的叶檀溪,牵着一只威武的狼狗,在朝着他们微笑。 林一铭无奈地苦笑着,心中暗自感叹:‘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林一铭转过头来,面向人群大声问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公子,我们都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道。 “恩公,一切就绪!”李健恭敬地回应。 “好!那就出发吧!‘小白’,跟上!” 林一铭朝着石碑呼喊一声,手掌一挥。 石碑上的鹰隼振翅高飞,直冲向云霄。 发出一阵嘹亮的嘶鸣声后,迅速掉头俯冲而下,稳稳地降落在林一铭的肩头。 看着呼啦啦的车队朝聊城的方向,缓缓而去。 …… 第116章 深入竹林 林一铭悠然地坐在牛车上,嘴里嚼着一根冰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单明,还要多久到聊城啊?” “公子,穿过前面那片茂密的竹林,再往前就是浮罗山。只要翻过浮罗山,就能看到聊城的南门。”单明伸手指向前方回答道。 “浮罗山?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林一铭低声喃喃自语,摇了摇头,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没过多久。 一只矫健的鹰隼如闪电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林一铭的肩膀上,并发出了三声清脆的鹰叫声。 “前面有人?有很多人?”林一铭自言自语道。 随手从旁边的洛九天手中抢过一块酱牛肉,然后朝着鹰隼扔了过去,同时喊道:“‘小白’,去探路!” 小白煽动着翅膀,抬起爪子,速度且灵巧地夹住牛肉。 煽动着翅膀,仰头而起,宛如一道光点,消失不见。 林一铭转头朝洛九天道:“九天,少吃一点,给小白留一些。” 心中暗自思忖:“九天,太能吃了,吃一路,一路吃!” “恩公,俺怕饿!”洛九天憨道。 好吧! 吃货的世界! 恩公我,不懂! “吃吧,当恩公没说!” “恩公,俺晓得!” “洛哥,给我一块,”李奇朝洛九天手上拿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一股酱香牛肉味,冲击着味蕾,让人垂涎欲滴。 情不自禁想起了牛肉的店的掌柜的,那一身粉红的裙摆,粉红色的头巾,还有那浅笑时,露出来的小酒窝。 李奇晃着脑袋,心里嘀咕脑海怎会浮现她的身影! 来到林一铭跟前,好奇询问:“恩公,说前面,有很多人?” 他十分疑惑不解,恩公一直都待在牛车上,并没有离开。 恩公是如何得知前方密林中有人? 难不成恩公拥有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天眼? 太匪夷所思了! 一脸好奇地看着恩公,林一铭。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小白’的叫声有什么不一样吗?”林一铭反问道。 “呃……恩公,没有啊,不都是鹰鸣声?哪有不同?”李健一脸疑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林一铭边解释,边在胸前比划:“小白,叫三声,那就代表前方有人而且还不少。如果是两声那就代表前面有人但不多。一声代表前面没人。” 李健听后,满脸难以置信,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叹:“啊!”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也行!’ 好奇追问道:“恩公,如果是四声呢?” 林一铭笑道:“四声啊,跟着跑就行!” “啊……跟着跑?” 林一铭悠悠道:“嗯是的,四声逃亡用的,跟着‘小白’跑就行!” “这……那,恩公,你说前面有人,很多?小白怎么辨别多跟少呢?” “高于20人就是多,少于20人就是少?” “恩公,为何?” “因为我训练时,只拿了20块牛肉片让小白辨别!” “这……” 耳边传来恩公的声音,“你赶紧去通知大家,让他们保持高度警觉,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健朝人群而去,将信息传达给其他同伴。 这行人。 小心谨慎地朝着竹林迈进...... 第117章 恩公,等等俺 盛夏时节,酷热难耐,空气中弥漫一股热浪。 翠绿竹林,微风轻拂面庞。 一股热浪,迎面袭来。 风是热的! 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一铭的耳边传来了李健焦急的呼喊声:“恩公,大事不好!他们来了!” 林一铭心头一紧,终于还是来了吗?连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来了20人!”李健声音慌张,看向身后一脸惊诧的渔民,顿感担忧。 “20?”林一铭不禁皱起眉头,“看来小白的辨别能力还有待提高啊!刚好20人不应该叫三声的。”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声呢喃着。 顺着李健手指的方向望去。 可以看到拱形的竹林中,一道道身影从竹林窜出。 脸绑布巾,只露出凶神恶煞的双眼,手握大小不一的刀具。 朝这边追赶而来。 “恩公,怎么办?”李健一脸着急,拔出长剑。 “公子!”单明一脸慌张,这好不容易出趟远门,结果却遇上道上打劫? 林一铭看着众人,笑道,“还能怎么办,让大家先停下来!先去看看!” 李健高声喊道:“大家伙,都原地休息一下!” 众人听到命令后纷纷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扬起一片尘土,隐约可见一群人影正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待到近前,众人才看清这些人眼神凶狠,手持利刃,分明就是土匪! “土匪!”有人失声惊叫道。 “什么?啊,真是土匪!”有的惊慌失措地喊起来。 “啊,怎么办,怎么办?”有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另一个人带着哭腔问道。 “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死在这里啊!”又有一人哭喊着说道。 一时间,哭闹声一片。 …… 渔民神色慌张,有的撒腿就要跑。 却被李健拉了回来,开玩笑,又是有一个带头,呼啦啦都跑了那就乱了。 “都别吵!呆着!待公子先去看看!”林一铭怒喝一声。 迈步向前走去,朝李健招呼道:“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情况。” “恩公,等等俺!”洛九天迅速将手中的酱牛肉塞进嘴里,抓起那柄巨大的‘玄银锤’,急匆匆地朝着林一铭追赶而去。 …… “单明,你快给我说实话,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有人满脸惊恐地问道。 “就是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然碰到这种事情。”另一个人附和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单明,咱们这牛车上,到底装的啥东西啊?怎么会引来这些土匪?”又有一人焦急地询问道。 ......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质问,单明心里也十分慌乱。 但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绝不能让大家陷入混乱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高声喊道:“各位叔伯,请相信公子!” 尽管单明自己心中也没底,但他知道此刻必须要稳住局面。 紧紧地盯着林一铭远去的背影,只见公子和李健,洛九天,已经与那帮土匪开始交涉了! 单明的心跳愈发剧烈…… 嘴里碎碎念:“是福不是祸,是福不是祸!”手掌合十。 第118章 咄咄逼人 林一铭见前方站着一人,满脸络腮胡,脑袋圆圆滚滚,耳朵肥大厚实,手中紧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刀。 横着刀刃,指向林一铭,手臂甩动,带动着肚子,一荡一荡的,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碎银来。” 林一铭听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也太老土,老套了吧。” “好汉,您想要多少银子呢?”林一铭突然涌起一丝戏谑之心,故意改变语气问道。 “啊......”肥胖的土匪满脸惊愕,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心里暗自纳闷儿:以往遇到这种情形,只要自己把刀子一横,肚皮一挺,嗓门儿一响,对方要么吓得落荒而逃,要么乖乖跪地求饶。可今天这个人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好汉,到底要多少碎银子才满意?”林一铭再次追问,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到底有多少碎银啊? 平常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够打劫到十两八两。 但若是赶上生意不景气的时候,就算在竹林里蹲守上好几天好几夜,忍受着无数蚊虫的叮咬,到头来却连半两银子都搞不到手,甚至只有区区几十文而已! 等等,不对劲啊! 我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呢? 我干嘛要去纠结这种问题呀? 我可是土匪啊! 土匪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嘛! 想到这里,那个肥胖的土匪心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晃悠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发出一声冷哼:“哼,少跟本大爷啰嗦!快说,你们这辆牛车上到底装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好汉,我们这车子上真的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李健赔着笑脸对那个土匪说道。 “没有?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呐?立刻给老子把麻袋打开,让老子好好检查一番!” 肥胖土匪不仅语气十分强硬,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一边大摇大摆地朝李健走过去,一边用刀尖儿对着李健比划,那样子仿佛是在警告李健: “你要是再多嘴一句,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凶光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李健,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人一口似的。 “好汉,这里面装得确实全都是普通的山石粉末而已,并无其他值钱之物啊。如果您不相信,可以亲自上前检查一下嘛!”李健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将牛车上的麻袋逐一解开。 肥匪凑近仔细查看了一番,发出一声轻微的疑惑声:“嗯?就山石粉?那……那些又是何物?” “那些……当然也同样是山石粉。”李健笑道。 “也是?”肥胖土匪满脸狐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怎么可能都是些山石粉呢?装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用途?难道这里面真的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哼,看看便知。”肥匪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眼前所见。 手臂一挥,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长刀瞬间朝着牛车上方的麻袋狠狠地劈砍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一铭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出现在了肥匪面前。 稳稳地抓住了肥匪紧握刀柄的右手,并微笑着说道:“好汉,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 第119章 当家的来了 “我……” 林一铭没等肥胖土匪话说完,迅速闪身到了肥胖土匪身后,并反手掐住其咽喉处。 “你……”肥胖土匪,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林一铭,刚想开口说话,却又被打断。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林一铭怒喝一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肥胖土匪一巴掌,“少他妈废话!立刻命令你的手下后退!否则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手指向肥胖土匪的咽喉,稍稍用力。 林一铭和李健其实并不惧怕这些匪人,从他们的气息可以判断,这些人都不是气道武者。 可…… 这里还有来自和平县的渔民,如果双方真的发生冲突,渔民怕是会牵连。 这不是林一铭所愿意看到的,必须保证所有人能够安全返回,一个都不能少。 每一个渔民的生命都牵系着一个家庭,任何闪失都可能给这些家庭带来无尽的痛苦。 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每一条生命。 所以林一铭才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肥胖土匪。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四海皆准! “你……你会后悔的!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你绝对无法进入聊城半步!” 肥胖土匪咬牙切齿放出狠话。 自己若是出现任何差错,当家的岂会轻易饶过此人? 他定会将其碎尸万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聊城! 那里可是当家的天下! 别说进入聊城,就算想通过浮罗山都是一件无比困难之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家伙! 念及于此肥胖土匪似乎也没那么怕了,应该说这么多年就没怕过。 …… “快放开我们头领!” “我们大当家绝不会轻饶于你!” “兄弟们,上!他们不敢杀朱爷的。” …… 蠢蠢欲动的土匪,躁动不安,有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手持长刀准备向前冲锋。 就在这时,林一铭将肥胖的土匪,用力朝前一推,并冷冷地道:“谁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试试看!”手中的长剑,直接就刺到肥胖土匪的大腿上。 “啊!”肥胖土匪杀猪般吼叫出声,声音响彻云霄,竹林中有几只小鸟,煽动着翅膀,仓皇而逃。 肥胖土匪没料到林一铭会如此凶狠。 踉跄几步后,才站稳身形,朝手下,怒声吼道:“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靠过来,全部后退!听见没有?全部后退!” 肥胖土匪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没长眼睛的家伙,难道没看到老子被人家捏在手里吗?你们急着送老子去死啊?一群蠢货!” ……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叫声: “大当家来了!” “大当家来了!” 消息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现场紧张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身后望去。 “哈哈哈!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 “当家的会刺穿你的胸口!” “哈哈哈!当家的,来救我了!” …… 肥胖土匪近乎癫狂,一直在呐喊,在碎碎念。 “聒噪!”林一铭一手刀朝肥胖土匪的脖颈处打去。 …… 第120章 进发聊城 一袭白衣,皮肤黝黑,座下白马,好不搭配,脖子还有一块黑痣。 来人一手抓缰绳,一手握长枪,缕缕发丝,随风飘扬。 “是他!”林一铭心里呢喃,那词怎么说着,‘一袭白衣走天涯,劫富济贫一枪花,寻问方知是柳爷。好像是在诏狱,萧天傲这么说的。忘了!’ 竹林遇熟人,还是把自己卖了的人! 就问…… 尴尬不尴尬…… 惊不惊喜…… 就见黑痣柳青长枪一转一指:“放了我兄弟,肥朱。” 肥猪? 这名字好生别致! 林一铭低喃一声,耳边却传来柳青的低吟声:“噫?是你林兄弟!” 林一铭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心中呢喃: ‘柳青竟然带来了十位骑手,且个个都是气道一品的高手,这阵势绝对不容小觑。’ 林一铭突然失声惊叫:“啊...是你柳大哥!” “哈哈哈,那天我和萧城主逃出诏狱,怎么就没有碰到林兄弟?兄弟跑到哪里去了?”柳青笑着问道。 “啊...哦,那天我突然肚子疼,所以...你懂的!”林一铭尴尬一笑。 既然那层窗户纸没人愿意戳破,那就让它黏在窗户上吧,若即若离也挺美。 “噫?林兄弟,你已经达到气道三品境界了?”柳青惊讶地看着林一铭。 这才多长时间,林兄弟都已经三品了,幸好自己都已经步入五品境界,不然还不得被林兄弟笑死。 “是啊,柳大哥,还要多谢你赠送的《梦气录》,让我受益匪浅。”林一铭一脸感激。 “哪里的话!自从诏狱分别之后,没曾想会在这里相遇。走!跟大哥一起去拜见一下萧城主!城主可一直惦记你。”柳青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走到林一铭面前。 林一铭指着身后,“大哥,恐怕不行,我这还有货呢?” 见萧天傲?要是让他知道干死了他独子,那他?不得把自己活埋了啊!看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林一铭如是想。 “货?”柳青低声呢喃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旁边那整整20辆牛车。 这些牛车上究竟装着什么样的货物?林兄弟还会做买卖。怪不得在诏狱那会,萧城主就说林兄弟是一人才。 林一铭指着麻袋,毫不掩饰地说道:“盐!” “什么!盐!”柳青闻言不禁失声惊叫起来,眼中满是震惊。 想起曾经与萧城主闲聊时,听闻过盐的珍贵之处。念及于此,越发觉得必须立刻去见萧城主,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 抓住林一铭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走走走!我们快去拜见萧城主!”生怕耽误片刻时间。 林一铭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林兄弟?怎么啦?”柳青见拉不动,转头一脸好奇。 “没呢!柳大哥,走!走”林一铭笑道。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来了就坦然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进聊城!”林一铭朝身后的众人呦呵着。 林一铭不知道的是众人都呼出了一口浊气。 呼啦啦一群人,进发聊城! …… 第121章 聊城南门 进入拱形竹林。 “林兄弟,没曾想你小小年纪,短短时日就已经是气道三品了!厉害!”柳青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柳大哥,妙赞了!”林一铭一脸谦虚,在牛车上拿起一根冰棍,哧溜了起来。 “给!柳大哥!” “林兄弟,这是冰块?” “冰棍!” “冰棍?不就一块冰,插一木条,就成了冰棍?”柳青一脸不解,说破天不就是块冰吗? “不一样的柳大哥!这是西瓜味的,这是橙子味的……”林一铭一一介绍。 “哦,还有味道?我尝尝!”柳青拿起一根送到嘴里,哧溜一声,一脸享受,叫出了声:“好吃!再来一根!”说着又朝盆里拿了一根,含到嘴里。 指着前面一座山峰,一脸怀念,“林兄弟,你看,前面就是浮罗山,那是大哥名扬天下的地方!” “柳大哥,厉害!这么说来柳大哥跟萧城主一直相识?”林一铭脱口问道。 “那是,没有萧城主哪有我柳青的今天。”柳青脑海浮现出,跟萧城主相遇时的场景,脸露怀念。 ‘原来如此,’林一铭心里嘀咕,没有言语。 “萧城主不是萧王爷吗?怎么不喊王爷,喊城主?”林一铭不解,王爷的称呼不比城主牛逼,怎么不用牛逼的称呼。 “哈哈哈,林兄弟,我以前也跟你有同样的疑惑,结果萧城主怎么说来着,”柳青有模有样的模仿了起来,挺直腰板,抬头看头,一脸向往,悠悠道: “城主那是自己的城主,王爷那是萧景的王爷,东西自然是自己的好。” 闻言,林一铭心里暗骂,占地为王,那是抢好吗? 能不好吗? 耳边就传来柳青激动的声音:“林兄弟,你知道吗?城主已经是两城之主。”柳青一脸兴奋地比着耶。 林一铭惊讶,萧天傲这是要雄起的节奏,好奇地看向柳青,“还是萧城主厉害,这才多久就……” “那是!林兄弟,辽城城主也是萧城主的。萧景共九城,萧城主再拿下两城,就可以称帝了!” “称帝?” “日子快到了!” “快到了?”林一铭一脸疑惑地看向柳青。 “萧城主联合越国,拿下其他两城,只是时间问题。”柳青凑到林一铭的耳边轻声道,神情左躲右闪,生怕别人听到。 “越国?”林一铭呢喃,没曾想萧天傲为了他的野心,居然联合越国,对萧景下手。 辽城? 那不是九天的户籍地吗? 林一铭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洛九天。 结果洛九天原本想要塞进嘴里的牛肉,停顿了一下,一脸憨笑,“恩公,俺怕饿。” 这? “九天,吃吧!”林一铭一脸黑线。 这吃货? “林兄弟,这可是‘玄银锤’。”柳青顺着林一铭的眼神看向洛九天身旁的‘玄银锤’,一脸好奇。 “柳大哥,还懂兵器?”柳青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什么叫还懂! 那是常识好吗?他突然想起在牢狱时林一铭对这片天地的认知几乎为零,他也就释然了。 悠悠道:“萧景兵器库排行榜,一锤二枪三刃四刀五剑六……” “这?柳大哥的意思是九天这‘玄银锤排第一?” “是的,这是自然!想当年垂罗门……”柳青欲言又止地看向洛九天。 林一铭一脸黑线,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但也深知既然人家不想说,再问也不会说,问!反而落了下乘。 …… “恩公,到了!”李健指着前面。 林一铭顺着李健手指望去:高大的城墙环绕,城门雄伟壮观,门头上方雕刻着:‘聊城南门’。 …… 第122章 土匪的嘴,骗人的鬼 “林兄弟,到了!”柳青坐在马背上,手持长枪,朝林一铭笑道。 林一铭的目光落在城门口处。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满脸疑惑地问道:“柳大哥,前面那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 柳青对此早已司空见惯,随口答道:“哦,那是聊城的城卒在检查鱼符呢!” “鱼符?”林一铭不禁皱起眉头,九天可没有,朝柳青询问道:“柳大哥,如果没有鱼符,不能进城吗?” “哈哈,林兄弟不必担心,跟着我走,保证一路畅通无阻!”柳青意味深长地笑着。 当初曾一同蹲过牢房,他心里很清楚,那时林一铭的鱼符早已被收走。 别说是林一铭没有鱼符,就算是他自己此刻也同样没有。 “那就多谢柳大哥了!”林一铭道谢。 “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啥!都是自家兄弟!”柳青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林一铭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林一铭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那场牢狱之灾。 或许对于柳青的一举一动,本该是深信不疑,是自家兄弟。 可…… 之前被坑了啊!被人当枪使了,林一铭记仇,也记恩! 他柳青的话,林一铭不信! 俗话说得好:‘土匪的嘴,骗人的鬼!’ 念及于此,林一铭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南门这边,城卒的首领可是我的好兄弟,不会为难你们的,放心吧!跟我走!” 言毕,柳青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中长枪顺势一挥,在身旁舞出一朵绚丽的枪花,看上去威风凛凛。 “驾”便一马当先地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 聊城南门城门口。 “柳爷!城卒来报,说您来了!”范涛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朝着骑在白马上的柳青拱手施礼。 要知道,这位可是柳爷啊! 想当年,他还没追随萧城主的时候,便已经声名远扬了。 那时候,他可是威震一方的土匪头子,盘踞在萧景浮罗山上。 提起他的名号,“浮罗枪”三个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闻,他手中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令人闻风丧胆。 他还曾经跟萧城主一起起事。 一起坐过牢。 一起出生入死。 是萧城主的左膀右臂。 得罪不了。 那就巴结!与之称兄道弟。 自来到聊城当这南门的城卒首领,比在陵城当押卒时,那可是天壤之别。 官升好几级。 可…… 在任何地方,那些人物不能得罪,那些人物需要巴结,那必须做到如数家珍,不然哪天得罪惹不起的人,还沾沾自喜。 那就真在找死! 柳爷就是巴结的对象,早早就命令城卒要是看到柳爷的白衣白马,必须第一时间通报。 这不就来了嘛! …… “范兄弟,快快!无需多礼,”柳青坐在马背上,朗声道,人却没有下马的意思。 “柳爷!请!”范涛退到朱红色的城门前,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柳青坐在马背上朝身侧的后脑勺,悠悠道,“范兄弟,后面那群人的鱼符就无需检查了!都是我的好兄弟!” “柳爷,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范涛低着头一脸谄媚。 范涛转头看向城门口的一众牛车。 不多时,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牛车的最前面,眼神看到牛车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一铭? 第123章 好生奇妙 范涛陷入沉思,这?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他曾是自己亲自送入诏狱的罪犯! 可现在呢? 他竟然和柳爷走到了一起。 还与柳爷兄弟相称? 甚至连柳爷都为他开路? 这? 难以置信! 曾经…… 他喊自己一声大哥,却遭自己无情地责骂。 曾经…… 他为了喝口水......还是自己施舍,才有得喝。 可。 这。 一切的一切,让人感叹: 人生! 好生奇妙! …… 林一铭坐在牛车上,远远地便看见城门口有一个人满脸好奇地盯着他,定眼一看,原来是范涛。 赶忙跳下牛车,径直朝着范涛走去,笑着打招呼:“范大哥,没想到也在这!” “那个……林兄弟,”范涛一脸尴尬,以前喊他大哥时,一脸嫌弃,现在倒好,喊大哥时,怎么感觉是自己高攀了呢。 柳青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俩认识?” “是啊,柳爷,我们之前在陵城的时候......” “这么说来,还真是缘分!”柳青感叹。 “可不是嘛!” 范涛心中暗自嘀咕: 之前,他并不是气道武者,如今二品气道武者的他看不清林一铭的境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雄浑气力,比自己雄厚。 柳青注意到范涛语气中的异样:“范兄弟,听你语气,怎么感觉酸酸的。” 范涛淡淡一笑。 看着前方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范涛转身面向身后的手下们,用手指着正在排队等待检查的人们,怒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动作快一点!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儿人,居然检查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没查完!”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再次转头看向林一铭那群人。 跟在最后一辆牛车上的土匪,激动道:“朱爷,您终于醒过来了啊!” 肥朱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目眩,用力摇了摇头他那猪头般的脑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朱爷,那人就在前面呢。”跟在牛车的一名土匪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他竟然还活着?那柳爷呢?”肥朱一脸不可置信,在这片土地还有人,能逃脱柳青的报复。 这?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柳爷......柳爷也在前面!” 肥朱难以置信,柳爷怎么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那可是,浮罗山柳爷! 只要柳爷出手,没有做不了! 他俩认识? 怎么可能? “而且......而且他俩还称兄道弟!”跟在身边的土匪补充。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肥朱彻底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肥朱失声尖叫,因为激动,扭动身体,扯到了腿部的伤口,“啊!”痛彻心扉的吼叫出声。 “朱爷,是真的,他们都是在诏狱认识的。” “他们?”肥朱疑惑出声。 “听他们谈话,好像萧城主很欣赏,他们要去见萧城主呢?” “什么!这么说,我的腿……疼。” …… 第124章 悔不当初 城主府矗立在聊城城中央。 占地极广,建筑风格独特,气势磅礴。 萧天傲见林一铭前脚才踏入进府门,急忙迎上,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林贤侄!” “草民,拜见……” 林一铭欲要躬身拜见,手腕早被匆匆赶来的萧天傲拉住,耳边就传来萧天傲爽朗的声音。 “贤侄,客气了!” “哈哈哈,听闻贤侄拉了20车盐?本城主可是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贤侄。” 萧天傲在诏狱就觉得林一铭是一人才。 以为此子就此消失在这人世间,谁曾想他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得好好,如今还拉来了物资,找自己做起了买卖。 说真心的,萧天傲都有点悔不当初。 要不当初事发突然,不至于他现在这么尴尬。 “贤侄!以后,有何打算?有没打算跟本城主一起共事?” “萧城主厚爱,草民胸无大志!得过且过,暂无……” “这可不行!男儿志在四方!当胸有大志。” “萧城主,要不咱们先说说这盐,跟冰块?”开玩笑,做完生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可不想在这多待,万一你得知萧宁杰的情况,不得把我活剥。林一铭如是想。 “还有冰块?”萧天傲一脸困惑,不是说只有盐吗?怎么还有冰块? 要是冰块,那就好了。 这么热的天。 实在太让人受不了! 朝李健点了点头,不多时一盆水就呈现在众人跟前。 林一铭故技重施,一盆冒着冷气的冰块就呈现在萧天傲跟前。 萧天傲一脸不可置信。 眼神灼灼地盯着林一铭手中的粉末,“贤侄,这粉末是?” “硝石,制作冰块的材料!” “贤侄,这批货,本城主全拿下了,你开价!” “四千两!” “这么多?” “城主大人,你转手至少可以赚这个数。”林一铭说着伸出一只手掌。 “好!管家!拿钱!”萧天傲豪气万丈,拉着林一铭的手臂。 “贤侄,自诏狱一别,本城主可派不少人去寻找,贤侄,要是贤侄能助本城主一臂之力,那本城主一统天下,绝对不是能。”萧天傲眼神灼灼。 “城主,错爱了!贤侄……” “贤侄!别急着拒绝!或许你有用的着本城主的地方。本城主收到陵城暗子飞鸽传信,你知道信上说什么吗?”萧天傲朝林一铭说道,只要有事情与之捆绑,还怕没机会? “跟我有关?”林一铭心里嘀咕,莫不是那老皇帝又派兵? “跟我那侄女有关?”萧天傲看着林一铭一下站起来,就知道赌对了,悠悠道: “本城主收到消息,萧景皇帝萧天豪准备把女儿嫁到赵国,以求赵国出兵,牵制于本城主。” “远嫁赵国?皇帝老儿有几个女儿?”林一铭急切问道。 “哈哈哈,贤侄,果真是人中龙凤,别人一听闻皇帝两字,颤颤发抖,贤侄称其为老儿,哈哈,合本城主口味!” 萧天傲哈哈大笑,转头看向一脸着急的林一铭,悠悠道:“就一个女儿,五公主殿下,萧若然!” 心里却在嘀咕,‘萧若然,本城主怎么总觉得亲切,像自己女儿般,会不会是本城主跟柳如雪的骨肉。’ “什么!”林一铭惊呼。 …… 第125章 你需要本城主 “什么!”林一铭惊呼出声,双手紧握,这可怎么是好,这一路走来光顾逃亡了,都没时间发展,遇到问题,如此这般,手足无措。 “哈哈哈,贤侄很紧张!”萧天傲看着一脸慌张的林一铭,反而淡定地拿起案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看来这两人真心有情。 在诏狱他就如是想,一个公主怎么会跟一个平民,有来往呢?不让人多想才怪。 “萧城主,见笑了!”林一铭朝萧天傲浅笑,心里却在暗骂,能不紧张嘛,自己的老婆就要嫁作他人。 这能忍? 怎么感觉头顶绿油油一大片呢? 这都叫什么事啊,自己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没那么快?” “没那么快?萧城主可否详明?” “十里坡有两个分叉口,一条通往赵国,一条通往这聊城,从陵城皇宫出发起码得十五天的行程,才能赶到十里坡。” 萧天傲放下手中精美的茶杯,悠悠道。他在等,等林一铭向他要兵,这样林一铭就落下人情。 结果左等右等,耳边传来林一铭的呢喃声:‘十五天那应该还来得及?’ 萧天傲好奇且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一铭:“来得及?贤侄打算自己营救?” “萧城主,就此拜别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回哪里?”萧天傲突然感觉似乎漏掉一个情节,就是从头到尾,还不清楚林一铭是何许人也。 “和平县!”林一铭爽朗应道,既然人家都问了,不爽快些,反而有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和平县?”萧天傲嘴里呢喃着,心里嘀咕,杰儿不是说去哪监收税银吗? 不会又躲在哪个女子被窝里吧。 无奈苦笑摇头,他这个儿子,整天沉沦在温柔乡,不知归,这都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等杰儿回来,好好管教管教,杰儿还是有称赞的地方,那便是跟自己一样,有野心! 只要有野心,还怕啥事不成!萧天傲如是想。 “是的!萧城主,这些银钱想必,到最后也是落入城主之手。”林一铭甩了甩手中的四千两,如是说。 “这么说来,这趟生意是和平县的!”萧天傲问,要是这趟生意是他林一铭一个的,他都想找柳青派人去抢,这可是四千两。 要是和平县的就不同了,因为他们还得交上来,只是左手倒右手而已。那就没必要去抢了,万一把人逼急了,跟着闹。 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天傲如是想。 再次拿起案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茶水,哈着热气,扯开话题,“贤侄你可知道十五天后出嫁队伍有多少人?” “啊!”这是林一铭没考虑到的,光想着营救。 却没去想对方有多少人,怎么营救的,光有一股勇气,有勇无谋! 看来得找一位先生,类似军师跟在自己身边出谋献策才行,林一铭心里暗自思量。 “二千五人!贤侄,光赵国弓兵,刀兵就有二千人,我那哥哥加派了五百萧骑卫一路护送。” 萧天傲如数家珍,可以看的出来,萧天豪是害怕自己从中捣乱了,才会如此重视。 ‘这可是本城主那哥哥为了牵制本城主出的招,可他想多了,哈哈哈,本城主不捣乱,就不能找别人出来捣乱吗?借刀不懂吗?这不,刀就摆在跟前?’ 萧天傲朝林一铭一脸浅笑,仿佛在说,你需要本城主。 …… 第126章 若为自由故 “2500人?这么多?”林一铭诧异出声。 “哈哈哈,是啊,本城主那哥哥对这次联姻是势在必得啊!”萧天傲连连点头。 “赵国的兵?” “对的,本城主那哥哥的目的是为了赵国能出兵牵制越国?” “牵制越国?” “哈哈,本城主也不怕告诉你, 本城主跟越国合作,已经拿下两城了,再拿下两城就可以跟本城主那哥哥平分萧景。 自此本城主会建国,与本城主那哥哥对抗! 所以他着急!他急需盟友,赵国就是最好的盟友,因为刚好在南方,挨着越国! 这样本城主那哥哥就能腾出手,专心对付本城主! 哈哈哈想法是好的,可他不知道,人生是有很多变数的。 比如你会是变数? 比如本城主那侄女会是变数? 比如联姻失败会是变数? 比如赵国会是变数? 所以你需要本城主。 而本城主也需要你! 你说人生是不是很奇妙!” 林一铭看着萧城主的神情,内心自嘲,这似乎又是相同的套路。 还记得那句,小兄弟,想法不错,但行不通,你需要我?这样的潜台词。 估计又得被人当枪使了,萧天傲需要一个能吸引萧天豪注意,吸引火力的人, 而这个人选,自己就刚刚好,有了之前的事情,加之在路上把他用来和亲的女儿的给抢走了。 那他所构想的借着赵国的兵力,牵制越国的想法就要破灭。 而自己呢? 能拒绝吗? 似乎不能! 那可是2500人,林一铭还没自大到,朝2500人一站,呦呵一声,人家就乖乖就范,就把萧若然给他送回来。 林一铭也需要人,也需要盟友,萧天傲目前就是最好的盟友,起码目的是一样的。 无奈苦笑,这次是笑着让人家把自己卖了! 还得让人家卖高点!哈哈! “贤侄,到时本城主称帝,你要是肯协助本城主,本城主给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你怎么看!” “城主大人,贤侄只想静静地过完一生!” “静的下来吗?如果这次你成功抢走萧若然,断了本城主那哥哥的幻想,他会恨不得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 “哎!谁说不是呢?” 林一铭叹了一口气,心里嘀咕,难啊!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一走了之,倒是清闲,可那是自己的最爱啊,为了情! 估计要得罪萧景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为了爱情得罪萧景皇帝萧天豪。 为了亲情得罪枭雄萧天傲。 哈哈!林一铭内心自嘲一笑。 也在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事了,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突然想起了二皇子曾经说过的话,在这片天地,最不能有的,就是拥有跟能力不匹配的东西,那样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贤侄?有心事?” “萧城主,到时能借林某多少兵!”林一铭从来就不是纠结的人,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数!”萧天傲哈哈大笑,竖起两根手指。 “2000?” “贤侄,太看得起本城主了,本城主起事于聊城,本就只有一城之力,还要守城,还要……” …… 第127章 天命所归 林一铭感觉萧天傲,要喋喋不休的模样,连忙打断: “萧城主有话不妨直说,贤侄,懂的。” 心里却在暗骂,有话就直说说,一个劲的诉苦,这算什么事啊,耳边就传来萧天傲的声音。 “二十!” 萧天傲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再次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什么二十?”林一铭满脸狐疑,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天傲。 二十? 开什么玩笑! 二十人对付二千五百名士兵? 他! 萧天傲也太敢想了吧。 打算凭借二十人去迎战对方多达两千五百人的大军! 疯了! 萧天傲看着林一铭那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嘴,轻轻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微笑道: “本城主说的是送贤侄二十人!至于到时候十里坡那边是什么情况,到时再商量,现在商讨为时过早!” 原来如此,怎么不早说。 林一铭:“萧城主,难道不担心我无法成功救出若然,破不了皇帝的局?这样一来,岂不是会破坏萧城主的大局?” 闻言,萧天傲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脸上满是不在乎的表情。 看着林一铭,缓缓说道:“哈哈哈哈,人都是利益驱动的生物,那贤侄你说说,国与国之间呢?” ‘这?’ 萧天傲的声音再次然传入林一铭耳中:“你只需专心对付萧骑卫即可,赵国无需担心。” ‘这……’林一铭差点惊叫出声,心中充满了震惊。 他! 怎么做到的? 既然如此。 那萧天豪的联姻,意义何在? 不是白白牺牲萧若然吗?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萧天傲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贤侄,本城主特地在此设宴款,并特意为贤侄准备了几位舞姬作陪。 那身姿,那容貌,那舞技!肯定会让贤侄乐不思蜀!这可是越国太子越恒送给本城主的。”一边说,一边发出啧啧之声。 林一铭摇头苦笑: “萧城主太客气,草民必须得赶回去。已经耽误两日时间了,答应过县令大人,要在五日之内将这些银子交还给他,不能食言。”轻轻甩了甩手中的银钱。 “如此匆忙?” 萧天傲眉头紧蹙,满脸疑惑。 心中暗自思忖: 难道有什么急事比欣赏舞姬还要重要吗? 若是他那独子萧宁杰在此,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这家伙也不知回来,对,回头让陈长风带他回来,一天天的,竟不让人省心。 哼,这等好事都不要,竟然不要这些舞姬。 那就留着自己享用好了。 想到这里,萧天傲情不自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不对,那是淫笑。 那可是越国太子越恒送来的美女佳人。 给聊城所管辖的县令,缴纳赋税的期限是五天。 一旦收到这批碎银,那百姓必定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届时,本城主会站出来,发文公告。 告知聊城全体民众,声称本城主是顺应民心,推翻萧景赵海龙。 本城主再对聊城实行大赦,定能收获一波民众的支持和拥戴。 哈哈,本城主就是天命所归。 他! 萧天豪算什么东西。 该退位了! …… 第128章 信你个鬼 片刻间,萧天傲思绪万千。 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去,对着门口方向吼道:“陈将军!” 声音之大犹如惊雷一般,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动起来。 片刻,一个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陈元北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来到萧天傲跟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开口说道:“末将参见……” 陈元北的话还没说完,手臂被萧天傲扶起,耳边传来萧天傲的声音,“陈将军,无须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萧天傲转头指着身旁的林一铭,热情地介绍道: “来,本城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林贤侄,林一铭。你从军中点拨出二十名精锐士兵交给林贤侄统领,务必确保他能够平安无事地返回和平县。” “末将领命!”陈元北声音洪亮,回答得干净利落,迅速转身离去,动作果敢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林一铭一脸黑线,这一路也就浮罗山的土匪,可那群土匪还不是他萧天傲的。 萧天傲这个老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好听要送我二十名士兵。 再好听一点是护卫周全,护送回和平县。 说难听点,还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派人暗中监视! 人精啊! 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萧天傲这个时候安排这么多人跟随着自己,莫非是想打探和平县的硝石与食盐的来路不成? 肯定是了! 突然和平县给他送来这么多制作冰块的材料,还有那精细的食盐,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 谁人不动心! 要是这批货是自己的,那肯定走出这道门,银钱就会被抢。 知道这批货是出自和平县,就要对和平县动手。 他这吃相太难看了吧。 思及至此。 林一铭不由得无奈地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人心隔肚皮啊。 林一铭在心底暗暗发誓。 一定! 一定! 一定! 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 没过多久。 一名身披重甲的将军紧跟在陈元北身后。 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张长风拜见城主大人!” 萧天傲连忙伸手扶起,拍了拍张长风的肩膀。 似有似无,语重心长地说: “张将军快快请起,快请起!你们身负重任,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确保林贤侄能够平安无事地返回和平县!知道吗?还有把犬子也给本城主带回来。” 张长风:“末将领命!” 犬子?不就是萧宁杰,那家伙的坟头好像都长草了吧。 这要是让萧天傲知道,他那犬子早已入土,那事情真就大条,所以这送的二十名士兵,不能活! 可如果杀了,就不可能再回到聊城。 如何借力打力,如何营救萧若然呢? 林一铭陷入僵局中。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杀,引起萧天傲注意,恐又陷入绝境。 不杀,和平县的秘密就要泄露。 那可是财富! 泄露不得! 一切都需要银钱做基础! 张长风转身面向林一铭,抱拳施礼:“末将听从公子安排!” “……”信你个鬼,这萧天傲坏的很。 第129章 岂不快哉 迈出聊城城主府。 告别了一直想挽留的萧天傲。 林一铭一众人,二十辆牛车,啪嗒啪嗒,行走在聊城的官道上。 这次牛走起路来轻松了不少。 这不? 牛气都不怎么冲天。 牛后背,木车上,空空如也。 牛蹄踩踏在泥泞的泥土路上,牛蹄印不怎么明显。 出了聊城,告别了南城门的范涛。 范涛看着牛蹄印连绵一里地,渐行渐远的车队。 曾经看不起,如今攀不起,恍如隔世。 “恩公,那人一直站在门口,盯着咱们!” 林一铭坐在牛车上,闻声,顺着李健目光往身后聊城南门口看去。 一条浅显的牛蹄印,连绵一里地,范涛的身影模糊不清。 耳边又传来李健呢喃声,声音疑惑不解,“恩公,这……” 离开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越过那连绵的牛蹄印,目光落在李健的一脸愁容的脸上。 林一铭清楚李健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怎么进一趟城主府,出来时,就多了二十名带刀卫兵。 顺着李健的眼神,再次转头看向身后的张长风等人。 铁制的头盔,打磨得光亮,散发着阵阵冷光。 头盔最前方是网状的铁窗,只能看到一双双刚毅的眼睛,在铁窗后,一眨一眨。 头盔末端,铁制流苏如珠帘,从头盔垂落到肩膀处,无缝衔接卫兵身上的甲胄。 甲胄的铁片紧密相扣,披在每个人身上,誓要将外界任何刀枪剑戟都抵挡在甲胄外。 每个人,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刀,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让人望而生畏。 每个人身姿挺拔如松,步伐铿锵有力,虎虎生风,踩踏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声,节奏分明,声音统一。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萧铁甲’林一铭一脸苦涩,真心是无从下手,武装到牙齿。 身体重要的部位都包裹在铁甲后面。 确实不容小觑。 而且每个人都是气道一品,比普通的卫兵要厉害不少。 林一铭转头朝李健笑道,“你也看到了,萧城主防着恩公我呢?” “恩公,那怎么办!”李健一脸担忧,怎么好端端地就被萧城主盯上了。 林一铭摇头苦笑,“还能怎么办,只能杀!梁子早就结下了,没有和解的余地的!” 早在城主府就下定决心,必须把这二十人干掉,这和平县的资源,可不能泄露。 哪怕以后泄露,那是以后的事情,但现在不能。 这可是林一铭认为的大本营,生财之道。不容有失,所以这二十人必死。 林一铭悠悠一叹,能休闲安逸过日子,谁愿意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躺在摇椅上,摇曳着身子。 喝着茶,看着书,哼着歌,闻着香。 若然在身侧,纤纤玉手,剥着冰镇荔枝,朝嘴边一送,‘来!张嘴’! 荔枝在嘴,轻轻一咬,岂不快哉! 可…… 这终将是幻想而已,幻想被一道呢喃声打断。 “梁子?恩公何时跟萧城主结下梁子?”李健不解。 心想恩公这一路走来,也是第一进去聊城,怎么就跟聊城城主结下梁子了。 …… 第130章 一招毙命 林一铭一脸苦笑:“是啊,在姐姐酒馆,杀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是这萧城主的独子!” “什么!恩公这……”李健,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这? 恐怕又是不死不休的境地! 林一铭看着一脸呆若木鸡的李健笑问:“怕了吗?” 李健摇头:“恩公,说笑了,怕倒不至于,惊讶而已!” “惊讶?”林一铭一脸好奇,得罪萧天傲,这有啥好惊讶的,追问,“惊讶什么呢?” 李健摇头苦笑,“惊讶,恩公这惹祸的能力!” 心里暗自嘀咕,这恩公惹祸的能力真心厉害,之前初遇就听闻恩公是逃狱的。 被萧景皇帝追杀,现在倒好,还跟聊城城主也结下梁子! 真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件比一件大! 一波比一波来的凶猛。 一荡,一荡的。 闻言。 林一铭自嘲一笑,“哈哈哈,没办法啊,恩公也不想的!能休闲惬意,谁愿意总这么提心吊胆!” 李健意有所指,眼神落在张长风等人身上,“可恩公,这如何下手啊!” 无非在说,这武装到牙齿的萧铁甲,可是闻名天下的甲胄,而且这二十人都是气道一品,加上甲胄在身,可不好杀,即便能全杀,估计也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毕竟自己这边也才三人而已。 其他都是渔民。 而且这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把对方一网打尽,一招毙命。 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二十名卫兵人数比他们三人高出好几倍。 而且他们还有不少渔民。 就光他们的首领,张长风气道武学就已经是五品。 跟他李健同等境界。 李健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如果是正常的同等境界,李健是有信心的,可,对方身上还有一副刀枪不入的萧铁甲护身。 这就难办了! 李健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办法,一招制胜! 林一铭悠悠道:“也不是没办法,一堆废铁而已!” 李健不解:“废铁?”心想这萧铁甲可是闻名天下的甲胄,怎么就成了废了。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恩公把萧铁甲,当成一堆废铁,那天下人是该喜还是该忧! “到时再说,先过了浮罗山,还有那拱形竹林再说,毕竟这里还在聊城的监视范围。”林一铭坐在牛车上,指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浮罗山。 李健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恩公,更是不解。 难道恩公想到破敌之法,这可是十九名身穿萧铁甲的一品气道武者,还有一名五品气道武者。 怎么感觉恩公若无其事的神情,难道恩公有什么计谋。 李健目光在林一铭身上,不多时,“噫?恩公都已经三品,问气境了!” “哈哈,在酒馆时达到三品,对了,四品境是什么来着。”林一铭笑问。 ‘这?’ 李健一脸不可思议,认识恩公才多久时间,这都已经达到三品了,都快被恩公赶上了,不能再偷懒了,免得被恩公追赶到,那就愧对爹爹的评价,‘健儿,是百年一遇的气道天才’。 李健:“恩公,四品是学气境!” 之前的《梦气录》湿了,废了!也不知道后面的卷宗写的什么,林一铭好奇追问,“学气境,学气卷宗是怎么说来着?” “……” 第131章 自我矛盾 林一铭耳边传来李健的声音: “恩公,学气卷: 不知则问视为学, 学海无涯气作轴, 轴承一动气海生, 生生不息如旋涡。” 这? 林一铭一脸黑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或许气学一道需要契机吧,契机到了,也就成了,之前听柳青说气道武学分九品。 七国九品有八人,也不知道这八人是谁。 九品境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知道能不能也达到九品境,站在气道之巅,俯视众生。 想想都让人激动,热血沸腾。 林一铭如是想,对这气道的巅峰武者好生好奇,朝一旁的李健问道:“李健,你见过九品武者吗?” “恩公,没呢,我见过最高的境界,就是爹爹,也才五品。可……爹爹……已……经……” 李健说着说着,声音哽咽,想起了跟爹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那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可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也不知道爹爹在哪边过得好吗? 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想我? 也不知道爹爹…… 李健越想越伤悲,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眶微红,泪珠涌出。 “那个……” 林一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健,欲言又止。 看到李健脸色悲伤,肯定是想念李前辈了,拍了拍李健的肩膀,以示安慰。 “恩公,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探望爹爹了,土堆应该长草了吧。” 李健声音颤抖,努力克制泪水喷涌,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哽咽起来。 林一铭看着伤心难过的李健,心中一阵酸楚。 再次拍了拍李健的肩膀安慰道:“等空了,我们一起去看望李前辈。” 李健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朝恩公露出一个笑容,强颜欢笑。 不笑还好,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李健黯然神伤,“恩公,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达到忘气境。爹爹倾尽毕生精力,苦苦追求一生,也不过才区区五品境。” 林一铭鼓励道:“一定可以的,未来的路还很长。” 李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喃喃自语:“恩公,爹爹在世时曾说过,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气道天才。” …… 不多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恩公,俺饿了!” 就见洛九天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憨笑,拎着玄银锤走了过来。 林一铭跟李健相视一笑。 人! 简单纯粹多好。 无需被过多复杂的情感所困扰,不悲不喜。 也不必沉溺在无尽的贪嗔痴之中无法自拔。 前世,佛家和道家不都在求一个放下嘛,放下世俗的牵绊与执念。 他甚至,开始怀念,曾经那个痴呆的自己。 那时的他虽然有些痴呆,却心无旁骛、纯真无邪,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念头。 每天对着日出日落发呆! 简单! 就像九天一样,饿了便吃。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简单反而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可…… 如果一个人真的完全舍弃了所有的情感与欲望,变得无喜无忧、无欲无求。 那这样的人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吗? 林一铭不禁心生疑惑,内心也开始自我矛盾。 …… 第132章 火药包 “恩公!”李健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没过多久。 林一铭的耳边便传来李健那充满喜悦的呼喊声:“我们可以在他们的饭菜中下毒啊!”此刻的李健仿佛如获至宝一般,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下毒?”听到这个建议后的林一铭不禁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疑惑之情,暗自思忖,此举行不行得通。 “没错啊,恩公,您想想看,那些人总是聚在一块儿吃饭,只要咱们能设法往他们的食物里面掺入一些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不消片刻功夫,他们必定会全部命丧黄泉!” 李健越说越得意。 “嗯,主意倒是不错,但关键问题是我们去哪找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呢?”林一铭朝一脸兴奋的李健问道。 “这……”原本激昂的李健,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恩公,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林一铭轻拍李健手臂,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轻声安抚道:“哈哈哈,挺好!”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再次说道。 “酱牛肉都吃光了?”林一铭转头看向李健。 知道九天能吃,在聊城时,可没少买。 起码买了三十斤,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这肚子是水桶吗? 太能吃了吧! 幸好还能赚钱,如果不会赚钱,那不得饿死九天。 真心是一只吞金兽。 “恩公,没呢,在另一辆牛车上,走,洛哥,我陪你去拿!”李健笑着朝身后的牛车走去。 转身之际,恰巧遇到匆匆小跑而来的单明,一进聊城就不见踪影。 李健朝冲他点头的单明,也笑着点头回礼。 …… “公子所需之物,小的已吩咐渔民备妥!”单明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好!好!”林一铭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林一铭一边搓着手,一边跺着脚。 这些物品可是他之前,还没进聊城时,就特意叮嘱单明去筹备的,而且还特意留下了两袋硝石。 自从在拱形竹林遇到柳青,林一铭就提前做好准备。 不! 更准确地说是在酒馆杀了萧宁杰时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不! 更早地说,应该是在和平县得知聊城易主时,就做做了防备的心理。 不!不!不! 应该是诏狱时,被人卖了,就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心生提防。 没曾想真的派上用场。 没错! 林一铭打算制造火药! 只要有了火药,还需惧怕那些冷冰冰的铁疙瘩吗? 可又有问题摆在眼前,如何赶在张长风前面,提前做好准备。 怎样才能把制作好的火药包悄悄埋下,然后给张长风致命的一击。 武功再高,也怕火药包。 在火药包,蘑菇云升起之际,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林一铭心中暗自思忖道。 不多时。 一道声音打破了林一铭的思绪,耳边就传来:“公子,我们啥时才到和平县。” 林一铭转头寻声看去,就见一身甲胄的张长风朝他缓步走来。 …… 第133章 抱枕 啪啪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传来。 那是官靴踩在地面所发出的声响。 转头看去,一个身披盔甲的身影正大步走来。 林一铭嘴角微扬,笑道:“张将军,这么热的天,不热吗?” 心想:这炎热的天,穿着密不透风的铁甲,岂不是要把人给活活闷死? “时刻准备着!” 张长风哈哈一笑,抬起右臂,挥动,手中的长刀。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将周围扭曲的热浪都劈成了两半。 刀身闪烁着寒光,带着阵阵劲风,显得气势磅礴。 呼呼呼…… 呼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林一铭称赞道:“张将军,威猛!” 心中嘀咕:时刻准备着?准备应对什么呢? 提防自己? 耳边传来张长风爽快的笑声,“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一铭才回过神,“啊......大概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到达和平县了。” “那也挺快的嘛!”张长风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对了,公子,您可认识萧宁杰?唉,也不知道世子是否在和平县城里,城主大人吩咐在下一定要将他带回聊城!” 说罢,张长风苦笑摇头,头盔上的流苏与身上的甲胄相互摩擦,发出一阵沙沙沙地声响。 沙沙沙的声音,仿佛一根细针,轻轻地刺痛林一铭的耳膜,让他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心悸。 “萧宁杰?”林一铭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茫然,摇了摇头。 张长风见状,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叹息一声。 “想来公子也是不认识的。等进和平县,再向县令大人打听吧,或许他会知晓萧宁杰。毕竟,这次的税银事务就是由他负责的。” “嗯,张将军,所言极是!”林一铭连忙附和。 怎么可能让你见到县令,进入和平县,那不是作死吗? 等等! 就弄死你丫的! 耳边又传来的张长风的询问声。 “对了,公子他们在做甚?” 林一铭顺着张长风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见单明和其他渔民们正站在牛车上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有的人双手用力撑开麻布袋口。 有的则不停地把各种物品塞进麻布袋里。 有的负责给麻布袋分发麻绳,并将其系紧扎实。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空荡荡的麻布袋就被装填得满满当当。 有的,再用麻绳捆成一个个结实的布包。 布包被整整齐齐地堆叠进一旁的竹筐中。 每个布包都有一段麻绳露在外面。 “那个啊......它们是……抱枕!”林一铭先是支支吾吾,最后声音爽朗。 “抱枕?公子,抱枕又是何物?在下从未听闻!”张长风满脸疑惑地追问。 “抱枕!就是……睡觉时可以抱在怀里的枕头,抱枕!”林一铭做出双手环抱,侧头依靠的动作。 “原来如此,公子的想法。真心新奇独特,天马行空!可否送一个抱……枕给长风!长风也想抱着睡。” …… 第134章 会发热的‘抱枕’ 哈哈哈。 “自然可以!”林一铭豪爽地笑了起来。 朝着正在缓慢走来的李健大声呼喊道:“李健,拿个‘抱枕’过来!” 闻言,李健脸上一脸茫然,但迅速反应过来。 顺着林一铭的目光看向停在不远处,牛车上的竹筐,堆叠整齐的布包。 ‘那就是恩公说的‘抱枕?’随手拿起一个,小跑,递给林一铭,“恩公,给!” 林一铭笑着接过所谓的‘抱枕’,转手又递给了站在一旁,满脸期待的张长风,道: “张将军,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它,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依靠与安全感!” 张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惊讶道:“真的吗?那一定要试试!” “那是肯定的!”林一铭突然想到什么,指着‘抱枕’边上的一条麻绳,道:“对了,张将军,你看到那条麻绳没?” “看到了,公子,那条麻绳难道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张长风一脸好奇。 “这就是抱枕的神奇之处。”林一铭神秘一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麻绳,这叫引线!” “引线?做什么用的?”张长风越发觉得有趣,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张将军有所不知,这根引线可是关键所在!抱着‘抱枕’睡觉时,只要点燃它,再抱着睡,你猜会怎么着……”林一铭故意卖起了关子。 引得张长风更加好奇难耐,“会怎么着?” 林一铭拍了拍‘抱枕’,一脸笃定,“它会发热!张将军,看这里面鼓鼓囊囊的填充物没,都是能发热的材料!”手指包裹在麻布袋里的硝石等物,煞有其事。 “发热?”张长风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张将军,您想啊,像您这样常年征战沙场的英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些陈年旧疾?每到夜晚,这些病痛就会折磨让人难以入眠,翻来覆去,苦不堪言呐!”林一铭一脸痛惜。 “公子,谁说不是呢?这!我当年就在这儿挨了一刀,伤口很深,幸亏救治及时,才保住这条命,至此每逢深夜,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刺痛感便如影随形,实在令人痛苦难耐!” 林一铭看向张长风手掌拍打的位置,心想,那不是腰子嘛?不会是肾虚吧,看张长风那一脸痛苦的神情,应该是肾虚,肾阴虚,肾阳虚! 一到晚上盗汗,耳鸣,手脚冰凉,爱做梦…… “那张将军不妨试试这个法子,抱着它入睡!将这根引线点燃后靠近患处,让‘抱枕’散发出的热量抚平那隐痛的伤口。” 林一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手中的‘抱枕’,神情肃穆,且不容质疑。 “有效果?”张长风一脸狐疑。 “瞧,张将军说的,有没有效果,可不是林某随便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那要张将军试过,才知道!”林一铭滔滔不绝: “林某说得再天花乱坠,都不如张将军试一试来的真切!” “公子,倒是实话!那晚上试试!看看效果如何,要真能减轻腰部的疼痛,那公子,可就是张某的恩人。”张长风跃跃欲试。 “张将军,客气!” …… 第135章 天乌乌,爱落雨 林一铭望着张长风逐渐远去的身影。 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李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恩公,那个‘抱枕’能否也送我一个?近期睡眠时,总感觉腰酸背痛。” “什么?”林一铭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才十二岁,毛都没长齐,就……就……已经肾虚了吗?”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脸露惊骇。 “毛都没长齐?肾虚?恩公,所言何意?”李健一脸疑惑地问道。 “肾虚就是腰部疼痛!不对,你为何会腰疼?你还处于成长发育期啊!”林一铭不解。 难道古代的孩子都早熟? “恩公,说的,李健实在听不懂!”李健一脸茫然,都不知道恩公说的什么意思。 “无需明白,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林一铭咧嘴一笑。 “恩公对张将军可不是这样说的,难道,恩公……”李健恍然大悟,脸露震惊。 “这是火药包!”林一铭拿过一个‘抱枕’悠悠道。 “恩公,火药包又是何物?”李健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那是对未知的渴望。 “......该,如何解释呢?简单来说,它属于一种危险物品,既怕水又怕火!” “恩公?我越听越迷糊!” “如果碰到水,就无法引发爆炸。但若是遇到火,爆炸起来,足以将‘萧铁甲’炸得粉碎。” “恩公,这?‘萧铁甲’粉碎?恩公,还让张将军晚上抱着睡觉,还要点火……” 李健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张将军被炸的惨状,不由得浑身颤抖,“恩公,我懂了!” “哈哈!所以恩公我,不能送你这个东西!这可是极度危险的物品啊!”林一铭大笑着说道。 李健心中都有些后怕。 这谁敢要啊,还抱着睡?万一不小心引爆了,那可就完蛋了。 “恩公,打算今晚动手?”李健朝林一铭问道。 “恩。不过目前,还没有想好如何埋下其他的火药包!总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像抱着‘抱枕’入睡吧!”林一铭一脸苦笑。 “就算他们都感到腰部疼痛,张长风也不会让他们全都抱着睡觉的。”李健忧心忡忡。 “是啊,张长风一直盯着咱们,只要咱们的人一走开,他肯定有所怀疑。” 林一铭一脸无奈,想不明白,张长风怎么这么谨慎。 如此谨慎的人,看样子,他是不信任自己的话。 哪怕当时表现得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估计转过身,就会把‘抱枕’扔了。 人精啊。 “恩公,那怎么办。”李健一脸担忧。 “头疼,容恩公我,想想,推演,推演!”林一铭捏着太阳穴,眉毛微蹙。 “恩公,那……”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拎着玄银锤走了过来。 …… 天乌乌,爱落雨! 天突然乌云密布。 夏日的天,宛如川剧变脸戏,说变就变,前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大雨滂沱,来也快,去也快。 林一铭看着天边的天突然黑了下来,心更是凉了半截。 “李健,快快快,‘抱枕’。”林一铭一脸着急,指着单明那边的方向。 …… 第136章 还是来不及 “恩公,拿什么遮挡啊!”李健手足无措。 是啊。 拿什么东西来遮挡呢? 总不能用那粗陋的麻布袋吧,根本无法完全遮住啊! 这年代又没有防雨罩,真是让人头疼! “快快快!李健,先赶紧看看附近有没有山洞!”林一铭改变思路,朝李健急吼。 “恩公!这就找找看!”李健连忙应道,转身便朝着四周搜寻起来。 “公子,为何如此着急?发生何事了?”这时,张长风走了过来,一脸疑惑,不就要下雨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抱枕’不能碰水!这天气,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张将军,快快快,帮帮忙找洞穴,好将‘抱枕’别淋湿。”林一铭一脸着急。 “公子,这……”张长风犹豫,呢喃出声。 “张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在聊城萧城主面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听从本公子安排,怎么,这就变卦了?”林一铭见状,恼火质问。 “这……好吧!” 张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手下吆喝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寻找洞穴躲避雨水!动作要快!” 瞬时。 身着‘萧铁甲’的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行动之快,速度之快。 完全不会因为他们身穿重达一百斤的甲胄而停滞。 这?太快了,林一铭看着极速行动奔跑起来的卫兵,感叹,这才是精锐卫兵该有的样子。 转头看向身旁的张长风。 就见张长风一脸傲然。 该他骄傲! 林一铭摇了摇头,侧头看向单明采买的牛车上一个个竹篓上的火药包。 很着急,这可是他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买来的材料,搭配而成的火药包。 银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可是希望,这可是弄死张长风等人的希望。 与此同时。 天空中的乌云愈发浓密,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便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砰! 砰砰! 砰砰砰! 雷声越来越大,响彻云霄,似乎要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 灰暗的天空时而亮堂,时而又被灰暗黑暗笼罩,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要是再找不到山洞,那希望真就要破灭。 林一铭心乱如麻。 不多时,天空鹰鸣声响起。 ‘小白!’林一铭抬头望向天空,就见一只鹰鸣在天空中盘旋,鹰鸣! 一声。 二声。 三声。 四声。 是四声,逃亡路线,小白找到山洞了吗? 林一铭朝不远处的李健吼道,“李健。快快快,让单明他们,跟着恩公我。” 一行人,摸着灰暗,朝山洞而去。 天空豆子般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掉落在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恩公,不行,全湿了!”不远处的李健在呐喊。 林一铭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抬头望向天空,雨水密密麻麻连成线,啪嗒啪嗒地拍打在脸上,生疼!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感叹,“还是来不及!” 转头看向身后,雨水宛如一道道布帘,遮挡模糊了匆忙赶路的人儿。 啪啪啪! 是脚踩踏泥泞地,发出的声音。 “恩公,怎么办!” 林一铭转头看向身后,小跑而来的李健,全身湿漉漉,一脸着急。 “先躲雨再说!” …… 第137章 暴风 昏暗的天空中,豆大的雨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 雨水汇聚成水流,沿着低洼处流淌,形成一片又一片的水洼。 妖风阵阵,周边树木,东倒西歪,呼呼作响。 呼呼呼! 沙沙沙! 林一铭耳边,呼声入耳,沙声震天。 感受到雨水无情地拍打,顺下而流,从头顶,顺着耳旁,穿过肩膀……来到小腿处,冰冷的雨水,却是热乎的。 顺着裤腿滑落在泥土地上。 “恩公,怎么办,雨太大了,风也太大了!走不动!”李健一脸急促,整个人倾斜。 “走不动,也得,找个地方避雨,不能这样下去。”说话时,雨水自天空而下,贯喉而入,咳嗽几声,味道咸咸的。 “公子,风这么大,恐怕是暴风!”单明一脸慌张,急切。 他想起了县里‘先生’之前说过的话,这几天恐有暴风,也是因为先生的话,所以渔民都没再下海,难道这就是?细思极恐。 手握麻绳,整个人倾斜四十五度,死拉硬拽着牛车。 牛蹄已深深地陷入泥土地,无法动弹。 吽吽吽! 牛鼻孔散发出的热气,瞬间被雨水覆盖地无影无踪。 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夹杂着吽吽吽声在回荡。 “什么?暴风!”林一铭这才注意到周边的树木有的已经被连根拔起,有的正在被拔起。 树叶在昏暗的天空中飞舞。 天边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明声,忽的从天空砸下,发出砰的一声。 砰!又是一声雷鸣。 这景象宛如世界末日。 林一铭突然想到在天空带路的‘小白’,早已不知所踪,风如此大,它又那么渺小,会不会被风刮走。 念及于此,连声呼喊,‘小白,小白。’ “恩公,大事不好,那!”李健一脸焦急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下。 林一铭,抬手抹了一把雨水,定眼一看,‘小白’正萎靡着身体,躺在一棵大树下,一动不动,不对,它在动,是被有风吹得在滑动,雨水无情地拍在它的翅膀上。 见状! 林一铭心急如焚,顶着大风,朝着大树疾驰而去,风似乎要与之作对般。 无情地拉拽着不让林一铭寸进半步。 林一铭的身体仿佛是一个喝醉酒的醉汉,踉踉跄跄,摇摇晃晃。 身体成了倾斜状,上身在前,手不停地往前抓拿。下身在后,脚不停地蹬着地面。 风时而向前拉拽,时而向后拖扯…… 被雨水冲刷的泥土地,更加湿滑,坑洼。 雨水如一道雨帘,遮挡住视线,能见度下降,猛地踩在一个满是雨水的泥水坑中。 脚崴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倒。 目光所及,是泥土地上的一块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跟石头来一次亲密的碰撞。 林一铭能清楚感受到石头在眼眶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几乎覆盖了整双眼眸。 就在额头将要撞击石头,来一个头破血流之际。 手臂被一只大手抓住。 林一铭来不及转头,就感受到被一股气力拉拽,往后仰。 原本填满眼眸的石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眼眶中出现了水花四溅。 腰间被一只大手揽住,林一铭这才站稳身形。 侧头,就见洛九天朝他一脸憨笑,“恩公,俺来了!” …… 第138章 奄奄一息 “快快快!” “九天,‘小白’!” 林一铭指着被风刮飞,在地上滑行的‘小白’,心急如焚。 ‘小白’要是有个好歹,他会很自责的。 “以后叫你‘小白’好不好。” “咕咕咕!” “‘小白’慢点吃!” “咕咕咕!” “‘小白’,这是二十片牛肉。” “咕咕咕!” “小白,这是没有!” “咕咕咕!” “小白,没有就叫二声就可以。” “咕咕!” …… 跟‘小白’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回味无穷。 林一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落在雨幕中,九天拎着玄银锤,如入无风之境。 这一刻,林一铭深深地意识到能吃是福。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健,单明等人。 有的摔倒爬起,又被风刮倒,反反复复,满身泥泞。 林一铭倾斜着身子,朝不远处的李健靠近,扶起因为没有着力点,而摔倒在地的李健,“没事吧!” 李健满身泥泞,单手撑地,摇头苦笑,“恩公,没事!” “叫你平时多吃点,你不信!风一吹,就倒了吧。”林一铭笑骂! “恩公,下次李健多吃点!”李健深有体会地点头。 “就是咯,要向九天看齐。”林一铭以前心里总是腹诽九天就是一吃货,一水桶,可今却不这么看了。 “恩公,洛哥呢?”李健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原本身上满是泥泞,瞬间又恢复整洁,那是被雨水冲刷干净的。 “他去接‘小白’了。”林一铭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看样子‘小白’应该受伤了。 “‘小白’,没事吧!”李健也忧心忡忡。 林一铭想安慰自己说,没事的,耳边传来啪啪啪的声响。 随即,一道憨声入耳,“恩公,俺来了!” 转头就看到洛九天小跑而来,天空落下的雨水,拍打在九天的身上,又弹开,远远看去,那方方正正的身体像是出现了一道气圈。 林一铭一脸着急,“小白呢?” “恩公,给!” 林一铭接过九天递来的小白,低头一看,小白,奄奄一息,眼神恍惚。 这? 林一铭着急地想查看小白的伤势,可如今大雨滂沱,倾盆而下,无从下手。 这可拖不得。 再拖下去,小白恐有性命之忧。 “恩公,俺看到前面有山洞!”洛九天憨道,手指身后。就在刚刚他抱起小白时,就看到小白跟前有一个山洞。 “什么!山洞!快快快,九天带路。”闻言,林一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有山洞就好办了,‘小白’受伤了,不能再拖。 “大家伙,快,跟上,坚持一下,前面有山洞。”林一铭朝李健,等人呦呵一声。 率先踉踉跄跄,摇摇晃晃跟在九天屁股后面。 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小白’拱在怀里,躬着腰,试图用身体帮小白,抵挡着外面的风雨。 一行人,在泥泞的泥土地上,艰难地向前挪动。 …… 密密麻麻的雨幕中。 ‘萍海口’。 海水不停地拍打着海岸线上的木桩。 海浪一波高过一浪。 …… 第139章 小白受伤 来到山洞口。 林一铭一脸着急,失魂落魄地冲进洞中。 抱着‘小白’,小心翼翼地把‘小白’放在山洞一处草坪上。 蹲下身,检查起‘小白’的伤势。 没有雨水的冲洗,‘小白’的身体伤口处在往外淌着血。 林一铭心急如焚,心乱如麻。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止血’! 对的! 止血! 必须在第一时间止血。 林一铭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在洞内一阵搜罗。 抓起了几种草药,用石头在石头上碾碎。 瞬间,原本灰白色的石头,呈现出青绿色。 林一铭用手指把四散的草药缓缓抠赶在一起,捏在手间。 转头就朝小白跑去。 “恩公,……”李健欲言又止,一脸担忧。 林一铭看向李健忙道,“快快快,在山洞找点干草,木材,生火,把湿漉漉的衣服晾晒,晾晒。” “恩公,好!‘小白’它……”李健再次欲言又止,脸露担忧,声音低沉,转头看向萎靡不振的‘小白’,一脸愁容。 “最怕就是骨折,只能先止血,回头回到县里,再找兽医看看。”林一铭朝李健一脸宽慰,在宽慰李健的同时,也是在宽慰自己。 “恩公,啥是兽医?”李健疑惑不解,恩公总喜欢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语,兽医? “就是专门给动物看病的大夫。”林一铭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小白’,一边解释。 “咕咕咕!” 耳边传来小白虚弱的声音,林一铭朝眼神迷离的小白,安慰道,“小白,莫怕,莫怕,”边说边把草药轻轻抹在小白受伤的翅膀上。 手轻抚在小白的头上,连声安慰。 小白发出虚弱的鹰鸣,咕咕咕。 林一铭最担心的是小白翅膀骨折,他只会简单的止血,跌打损伤,毕竟以前喜欢旅游,户外登山时,学的常识。 可要是骨折了,他就不懂了。 必须要尽快回到和平县,找那个卫大夫帮忙看看,可如今雨又这么大,该如何是好。 林一铭脱掉上衣,用手拧干,用麻布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小白’湿漉漉的身体,做完这一切后,抓起一旁的稻草,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盖在小白身上。 他不知道做这一切有没有用,但既然人淋雨后需要换洗干衣服,生怕感冒发烧,都是动物,那做这些,林一铭多少心也宽一些。 …… 李健一脸呆滞地看着恩公做着这一切,又是擦拭身体,又是盖稻草,还要给‘小白’找看病的大夫? 只有给人看病的大夫,哪有听说过给动物看病的? 这? 恩公,是不是关心则乱啊,人跟动物能一样吗? 结果耳边传来恩公的声音,“李健,赶紧让大家伙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避免感冒。” “公子,何为感冒?”李健再一次不解,这又是新词。 林一铭解释:“啊……感冒就是伤风,伤风!” “恩公,好的”李健转身,欲要朝单明他们走去,结果发现洞口处,出现的人群,“恩公,大事不好了!” 林一铭转身朝山洞口看去。 …… 第140章 不晒了! 啪啪啪! 伴随着阵阵脚步声,张长风一行人踩踏着泥泞的泥土地,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他们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从雨幕中走来。 那‘萧铁甲’被雨水冲刷地一尘不染,好生光亮。 “公子,你可让张某好找啊!”张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和感慨。 林一铭心中暗自纳闷:‘我不是让你们去找山洞吗?怎么变成找人了?’ 疑惑地看着张长风,“张将军这话,林某听不懂!”警惕地将手掌握成拳。 李健也下意识地靠到林一铭身边。 洛九天则是蹲坐在山洞一旁,小心翼翼地拿出怀中,用麻布袋包裹着的酱牛肉,有点湿,不过有,总比,饿肚子强,憨笑着,拿起一片,塞到嘴里,嚼了起来,一脸满足。 单明则是在李健的吩咐下。跟着众渔民围着火堆,烘烤着身体,烘烤着身体。 没人注意到林一铭这边的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 张长风看了李健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山洞中回荡。 哈! 哈哈! 哈哈哈! 回音绕梁。 悠悠道:“找到公子,不就等于找到山洞了吗?公子无需紧张!” 林一铭:“……” 艹! 这也行? 也行! 朝张长风笑问:“张将军,这大雨倾盆,不打算把甲胄脱下,避免伤风!” 张长风连连摆手,一脸从然淡定,“哈哈哈,公子多虑了,穿着甲胄,冒雨训练,权当日常训练!无须担忧!” ‘这!个老六,这么谨慎。 究竟是谨慎过头还是故弄玄虚。 可问题是…… 他们不褪去甲胄,根本无法战斗啊。 不能一击必杀,一旦陷入混战,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按兵不动的话,等回到和平县又该如何应对呢? 难道要寄希望于县令林坤吗? 恐怕他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吧…… 噫?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哦对了! 银钱,那三千五百两银票。 念及此处,林一铭开始在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最终掏出了那叠在聊城从萧城主那里得来的四千两银票。 如今仅剩三千五百两。 这些银票早已变得湿漉漉的。 哎! 难道还要再专门找个地方晾晒银钱不成! 怎么感觉一路走来都湿了! 一路走来都在晒呢? 算了。 不晒了。 交由县令去处理吧。 顿时。 耳边传来张长风疑惑的声音:“公子,想什么呢?” “没什么,也不知这场雨何时能停。”林一铭随口应道。 “公子,急着回去?”张长风一脸疑惑: ‘之前大雨没下之前,一直走走停停,总有理由跟借口,停下休息! 怎么现在反倒着急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哼!那又如何,管它是妖是怪!只要敢露头,那便是刀下魂。 那个小兄弟是五品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化,‘萧铁甲’加身,哪怕是六品又如何。 哼!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念及于此,张长风下意识地晃动了下手中的长刀。 “张将军,说笑了,能不紧张嘛,归心似箭,还得把银钱交给县令,县令才好交给萧城主不是?”林一铭如是说。 “也是!”张长风点头应称。 “张将军,那林某先不打扰!”林一铭感受到衣角被李健拉了拉,拜别张长风,侧头就看到李健一脸惊恐的神情。 心中大惊,莫不是要出什么事? 耳边就传来李健惊恐的声响,“恩公……大事不好!” 顺着李健的眼神看去! 林一铭一脸惊恐! …… 第141章 天灾无情 天空乌云密布,一片阴沉沉。 哗哗哗! 不多时,天际惊雷炸响。 一条水桶般的光柱,倾斜而下。 砰! 阴沉沉的天,瞬间亮堂。 暴雨如箭,倾盆而下,白皙有力,砸落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风如一头狂暴不安的巨兽,呼啸席卷。将那一朵朵小花,卷起碾碎,砸落,再卷起,形成一个偌大的海浪,在海面上追赶。 汹涌澎湃的海浪,狠狠地拍打着岸边的木桩,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周而复始。 一浪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海岸上的木制牌坊,忍受不住大风的拉扯,应声拔起。 被大风拉扯着在地面滑行。 泥泞的地面露出一道滑痕,顷刻间,被雨水冲刷不见踪影。 牌坊周边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像一棵无根的浮萍漂浮在空中,随后,狠狠地砸在牌坊上。 大风呼啸,再一次把树木吹起,又再一次砸下,露出了木制牌坊上的雕刻的字样,‘萍海口’。 原本在海岸上戏耍的海鸥早已经不见踪影。 海浪拍击海岸时,有不少鱼儿被甩在了海岸上。 鱼儿在泥泞的土地上不停地跳跃,不停地挣扎。 头尾一躬,不停地跳跃着。有的很幸运,再次跃入海里,有的却越跳越远,有的龟缩在海岸上的浅坑中。 雨一直下! 雨很大! 一直下! 似乎是老天要将这片天地淹没。 瞬间。 ‘萍海’水位上升! 海水宛如一头挣脱牢笼的虎豹,肆无忌惮地朝海岸上贯入。 迅速而有力。 原本在海岸上跳跃的鱼儿,龟缩在浅坑中的鱼儿,海里的鱼儿,一股脑地朝海岸上涌入。 木制牌坊,树木,麻布袋……一股脑被一股水流席卷朝四周蔓延! …… 山洞中。 林一铭看着洞口那凶猛而来的洪水,怒目圆睁,惊恐万分! 好死不死这山洞是这里的盆地,地势低下,洪水如找到出路的猛兽朝山洞倒灌而来。 虽说这山洞有二米高,可万一这灌入的洪水淹没这个山洞,那他们这批人,必死! 可现在跑出去,死的更快,因为洪水的冲击力,足可以把他们冲撞得支离破碎。 李健双眼瞪大,嘴巴大张,脸色苍白,脑海只记得曾经算过命,今年忌水!六神无主地看向林一铭,“恩公,这可怎么办!” 洛九天惊恐地跑了过来,“恩公,俺……”洛九天心有余悸。 水!是他害怕的东西,曾经让他脱力,曾经让他昏迷,曾经让他差点死去。 他除了喜欢酱牛肉外,还告诉过自己,以后要远离水! 单明等渔民也惊恐地朝林一铭围了过来! “公子!” “快快快,大家找山洞的高处!然后贴着洞壁,”林一铭朝众人呼喊道,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让大家紧贴洞壁,避免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冲走! 眼神落在了张长风那边。 见张长风眼神坚定,正朝着他的手下怒吼: “看到前面的洪流了吗?那就是你们的敌人。心生恐惧,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有信念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列阵,扎马步!谁都不许后退半步!听到没!” “诺!” 声音震耳欲聋!在山洞回荡。 这? …… 第142章 甲胄不离身 ‘小白’早就被林一铭紧紧地抱在怀里! 尽管它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但明显能感觉到小白的状况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林一铭低头凝视着小白,目光停留在小白的眼睛里。 那双令人心悸的鹰眼之中,唯有汹涌澎湃、铺天盖地而来的洪流影像。 这景象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小白‘咕咕咕’的戾鸣之声。 林一铭轻抚小白,柔声道,“小白,别怕!” 转头看向身旁李健跟洛九天,这两个旱鸭子,满脸惊慌,真可谓是一朝溺了水,一辈子有阴影。 林一铭早已嘱咐过单明等人……关照一点这两人。 毕竟和平县的渔民长年在海上打鱼,什么风浪没见过。 而且个个都是游泳好手,哪怕海浪翻滚,把他们从木舟上打翻在海里,他们也能游刃有余地游回海岸上。 他们简直就是海里的蛟龙! 这样的场景,虽令他们惊讶,但还不至于让人惊吓。 林一铭并不太担心单明等人,他真正担心的是这股洪流的水位究竟会上升到什么位置。 如果仅仅到达山洞的一半或者只到肩膀的深度,那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如果。 这洪流直接将整个山洞淹没,甚至水位高于这山洞,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默默地等待着这一波洪流的到来。 此时此刻别无他法。 只能等待,只有成功避开这一波冲击波之后,才能够朝着山洞口转移,逃出这山洞。 说来也讽刺,之前心心念念想找一洞避雨,结果现在倒好,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九天!如果水位太高,你必须把‘玄银锤’扔了!”林一铭看向紧紧抱着‘玄银锤’的九天。 “恩公,俺……” “九天,听话!回头我们再回来拿!” 林一铭耐心宽慰,知道九天把他当成生命来看待,可这也是没办法,要是水太深。 那‘玄银锤’就不是让人心安的武器,而是将人拉入深渊的戾器。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九天恐有生命之忧,这不是林一铭想看到的。 “恩公,什么是水位?”一旁李健好奇问。 “就是水深!”林一铭解释,转头再次朝和平县的渔民嘱咐道:“各位叔伯,要是水太深,还得麻烦大家伙,帮忙把我这两兄弟带出去。” “公子,放心好了!”单明点头保证。 林一铭再次把目光投向张长风等人,见他们个个,摆好架势,一副誓死杀敌的模样,让人心生胆寒,与之对敌的话。 可…… 此刻。 林一铭竟然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恻隐。 还是因为感觉任何仇恨在天灾面前都不值一提。 又或是在无情的天灾面前,人必须得有情。 …… 虽然心心念念想弄死这群人,恨不得把这群炸飞,炸个粉碎,可洪流来了。 他反而担忧起他们来了,生怕他们因为水太深,而身上背负着甲胄,游不起来。 那引以为豪的甲胄,就真成了拉他们入地狱的戾器! 念及于此,林一铭关切地朝张长风喊到,“张将军,把甲胄脱了吧!”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甲胄不离身,这是命!” 张长风反驳,开玩笑,这小小的洪流,也敢抵挡我等!任何时候,任何情况,甲胄都不能离身,除非不要命了。 “……” 第143章 无比心慌 轰轰轰! 来了!来了! 目光所及全是水,还有冲击而下的树木。 林一铭一手努力地把小白拖于头顶,一手抓住洞壁的一块突出岩石。 洪流轰轰轰,宛如一股洪荒之力冲击着林一铭的身体。 林一铭整个人漂浮了起来,洪流的冲击力欲要将他冲击进山洞深处。 死死地走抓住壁洞的岩石,另一只手把小白拖起。 这股冲击波一闪而逝,林一铭将全身的气力往腿部压,在努力地将双腿踩踏在地面。 倒贯而入的海水,足足到了胸口处。 “恩公,水还在涨!”李健一脸着急地看着将整个身体淹没洪流。 “快快快,单明,大家伙快快出去。”林一铭一脸着急,他也清晰感觉到了,原本到胸口的洪流,就在顷刻间,已经到了肩膀处。 而且这种涨势还在加剧! 事不宜迟,刻不容缓,必须马上到洞口外面。 不然等洪流把整个山洞淹没,那就真要玩玩! “快快快!” 林一铭朝众人怒吼着,率先,脚跟踩踏着地面,在水里挪动着身体,一手扶着洞壁,一手拖着小白高于头顶,就这样缓慢地朝那洞口,那一抹灰暗的光而去。 好死不死,众人躲雨的地方,就在山洞的中心位置,离洞口还有百米的距离。 这百米的距离,要是在平时走路也就百秒左右的时间,要是跑的话也就二十来秒,如果使用气力的话,十秒左右的时间。 可就这百米的距离,林一铭走的十分艰难。 十分痛苦。 因为用不上气力,在陆地上学的气力在水里没有一丁点的作用,水有浮力,是浮力也是阻力。 无论林一铭如何调动全身的关节,如何让关节的气力汇聚全身,在水里就使不上劲。 仿佛那股力气就宛如气流入海,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能依靠自身的体力一点点,一点点,向洞口,挪动? 可这样速度就慢了,因为海水已经来到了脖子处。 随着洪流冲进来的树木,林一铭鼻尖处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木腥味。 不时。 一棵粗大的树木,朝他的鼻尖撞击而来。 林一铭,迅速抽回扶着洞壁的手,遮挡在鼻尖处,迅速地侧过身。 眼看着树木从身边滑过,就要朝身后撞击而去。 林一铭,抓住树木,缓缓地把小白安放在裸露在水面上的树木上。 踩踏着地面,推着树木,一点点地往外走! 近了,近了! 林一铭心里一直默念着。 山洞中倒灌的海水已经蔓延到了,嘴巴。 林一铭紧闭的嘴唇,依稀感受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还有二十米。 此刻的林一铭走在最前面,努力地转过头,发现李健等众人都尾随在他身后。 林一铭的心稍安。 转头看向左侧,众身穿甲胄的卫兵都紧跟在张长风身后,仰着头,都在努力地朝洞口的那一抹灰暗的光亮,靠近! 越是靠近,越艰难! 海水已经蔓延到鼻子了! 还有十米。 林一铭脚下的动作不停地向前踩踏,再次努力转头朝后面看去。 因为洛九天的身体比林一铭高壮了不少,露在水面上的比例要多很多。 李健毕竟才十二岁,身体矮小不少,此时被单明借着水的浮力,托在肩膀。 似乎是有惊无险,可林一铭不知为何,确是无比心慌。 …… 第144章 还来 景象依旧! 灰暗的天,海平面上,大雨倾盆。 滴滴哒哒! 海浪不停地拍打海岸。 啪啪啪啪! 海水汹涌地朝海岸涌入。 哄哄哄哄! 灰暗的天,电闪雷鸣。 砰砰砰砰! 天际一股暴风在蓄力,席卷。 呼呼呼呼! 卷着海水撞击着海岸线。 海水再次形成一股洪流向四周冲击。 …… 近了近了! 山洞的海水早已经蔓延到眼睛,林一铭一手扶着洞壁,一手推着树木,双腿不停地在水里踩踏,整个头露在水面上。 却也靠近洞顶。 五米,五米! 林一铭的双腿踩踏得更快。 水位越来越高,头只能侧仰,贴着洞顶壁。 此刻。 林一铭推着树木的手,能感受到那一抹灰暗的光。 出来了吗? 万幸! 万幸! 林一铭心中暗自呼出一口气。 耳边传来,‘小白’鹰唳之声,唳唳唳! 声音很微弱,声音却很惊恐? 林一铭还在纳闷,怎么‘小白’的叫声跟以前不一样了。 结果等他终于能把头摆正时,再一次惊恐万分。 怒骂出声:“艹!还来!” 因为他看到了远处又一波洪流汹涌澎湃地朝这边席卷而来,欲要把这片天地吞噬。 林一铭抬头看了四周,再一次怒骂出声:“艹!” 因为他们此时的位置是在一条偌大的峡谷中。 怪不得会有洪流朝他们席卷。 怪不得山洞顷刻间就被淹没。 怪不得还有洪流! 这波比先前还要更加凶狠。 让人细思极恐。 要是被这波洪流冲击而下,瞬间就能不见踪影!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被洪流冲击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随着冲击而下,这期间会呛水,呼吸困难,头会撞击到石头,岩石…… 难以想象! 林一铭急忙把树木拉了回来,把小白环抱在身上,声音焦急,朝洞内还没出来的人儿,怒吼道,“快快快,退回去!” 他是最先出来的,结果看到这惊悚的一幕,不得已还得再退回去,等这波洪流急射而下后,再露出头来,避免被洪流冲卷走。 洞里的想出来,洞外的想进去! “公子!” “恩公!” 单明跟李健好不容易露出头,却被林一铭推着倒回去。 “快快快,退回去,贴着洞壁,憋着气!” 林一铭心急如焚,因为洪流已经就在跟前,要是慢一点,人就不知道被冲卷到何地。 嘶吼一声后。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抱着小白就沉入水里,游到洞口处,紧贴着洞壁。 也不知道小白能不能挺过去,林一铭祈求这波洪流快快离去。 林一铭沉入到了洞口处,拉住了想要冲回去的人,是九天的手,手中还拎着他那‘玄银锤’。 拼命地拍打着洛九天的手,试图让他扔掉‘玄银锤’。 结果洛九天始终没有脱手扔掉‘玄银锤’。 无奈之下,林一铭朝着洛九天吼出声,原本想喊‘扔掉’的,结果,呛了两口水,耳边传来的回音确是‘哦哦’声跟水泡咕噜噜的声响。 海水早已淹没了整个山洞。 突的,林一铭眼角有‘玄银锤’下沉影子。 抬眼看去,更是抓耳挠腮,因为不会水性的洛九天已经脱力。 …… 第145章 一副萧铁甲 洪流呼呼哈哈地冲向低洼地。 所过之处,席卷一切。 地动山摇。 林一铭在山洞中,静静地等待,洪流急驰而过。 在山洞中,神情慌张的看了看一旁的单明,指了指早已经昏迷的两只旱鸭子。 单明疯狂的点头回应。 林一铭不假思索,在水中,用手推着洞壁,脚也跟着蹬了蹬。 借着洞壁的力,整个人的头部冒出了水面。 此时大雨已停,遥远的天际露出一抹白,一道绚丽多彩的彩虹悬挂半空,横跨两座山峰。 整个灰暗的天空,瞬间亮堂。 让人为之动容,情不自禁会感叹真美! 彩虹总在风雨后! 林一铭无心观赏,匆匆一瞥,急切地,渴望地,呼吸着,喘息着新鲜的空气。 神情慌乱地,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小白’再次高高捧在手心,举过头顶。 泡在水里的脚,踩踏着山洞顶部的岩石,朝岸边游去。 上了岸! 林一铭迅速地将‘小白’,缓缓地放在没有积水的地面上。 脱了上衣,双手用力拧干。 轻柔地擦干‘小白’的身体,特别是它受伤的翅膀部位,蜻蜓点水,小心翼翼。 低头看向小白此时的状态,还有呼吸,可是很微弱。 林一铭小心翼翼地将‘小白’的头侧卧,轻轻按摩其胸部,帮助它呼吸。 心急如焚,可动作却是缓慢的。 见小白依旧呼吸微弱,林一铭想到了人工呼吸。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不了那么多。 轻轻地捏着小白的喙,轻轻地朝它吹气。 按压,吹气,按压,吹气。 终于,小白呼吸开始有力。 林一铭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朝微微睁开眼的小白,欢呼道,“小白!没事了!没事了。”手轻抚小白的羽毛。 起身。 转头看向,朝河道里,正朝这边挪动的单明等人。 搭了手。 李健跟洛九天在河道里是被众人拖拉着的。 幸好,两人溺水的时间不长,救治耗不了太多的时间。 很快两人也悠悠转醒。 “恩……公!” “恩……公!” 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先好好休息。”林一铭转头看向身后的单明等人。 单明跟众渔民,因为林一铭阻拦及时,他们都憋着气都在洞里,没有被洪流冲走。 等洪流一过,水面稍微平静,那他们基本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游泳好手。 可惜了那二十辆牛车了。 “张将军他们呢?” “啊……”单明一时半会想不起他们是谁,一脸不解。 林一铭看着已经成了一条河道的河面,只有被连根拔起的花草树木在河道中漂流,其他空空如也。 这? 难道他们都遇到不幸? “单明,赶紧的,找几个好手,下去看看!” …… 不多时,单明手上提着一副‘萧铁甲’游上了岸。 “公子,我们在洞里,发现,这副铁甲,还有十九具穿铁甲的尸体!已经让渔民下去打捞了!” “这?”一副萧铁甲? 林一铭接过铁甲,低头看到萧铁甲上雕刻着‘张长风’的字样。 这…… 为何他不上岸呢? 难道又被洪流冲走了? …… 第146章 归心似箭 不多时,十九具尸体,还有一副‘萧铁甲’,在渔民的努力下,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河岸上。 林一铭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没有张长风的尸体。 难道他刚脱好萧铁甲,又被洪流卷走? “恩公!这怎么办!”李健走到林一铭身边,指着尸体,身体得到休息,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恢复的也快。 这不九天已经蹲坐在一旁,拿出怀里已经湿透的酱牛肉,开始吃食了起来。 “把他们都埋了吧!” “恩公,那‘萧铁甲’。”李健意有所指。 “张长风这副埋了,其他人铁甲收起来,”林一铭心想着,既然其他十九人都有尸体,那就埋尸体好了,另外一人没有尸体,那就把他的甲胄埋了,算是衣冠冢吧。 或许这就像张长风在山洞里说的一样,这就是命! 活也萧甲,死也萧甲! 不多时,河岸上多了两堆新坟。 …… “对了,单明,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吗?”林一铭看着河道缓缓而下的河流,朝单明问道。 想必土生土长的单明应该知道吧,噫?貌似他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人,可惜活着的时候是一个痴呆儿,哪懂得了那么多啊。 “公子,我听父辈说过,这里是‘河盛道’。” “河盛道。” 林一铭心想名字倒是挺好听,可这洪流却是让人心悸,稍微不慎,死无葬身。 “河盛道,经常这样吗?”林一铭又问。 “也不是的,公子,现在看是河道,等海水退潮,水位底下,河水会倒灌入海,此地又是一马平川,除非有大暴雨,或者涨潮才会海水灌入,形成河道!”单明解释着。 “这!好吧!”林一铭自嘲一笑,可不就是,无言无辜怎会洪流席卷呢? 这要是两军交战,这河盛道,倒是不错伏击地,水攻! 林一铭摇了摇头那不切实际的臆想。 再次看向这河盛道,问题又来了,怎么过去啊! 这河盛道,堵住了进入和平县的去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东边,也就是靠着聊城方向。 而和平县在南边啊! “这怎么过去啊?”林一铭悠悠道,耳边传来单明苦笑声,“公子,只能游过去。” “什么!恩公,我不行!”闻言,李健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嘴里还嚼着酱牛肉的洛九天,含糊不清,囫囵吞枣,“恩公,俺……也……不行!” 林一铭看着这两兄弟,一阵苦笑。 水仿佛成了他俩的克星。 这是个问题。 林一铭再次审视河道,宽约三十米,游过去倒不是什么难事。 指着河道,朝单明再次问道,“怎么不搭桥呢?” “以前县令找木匠搭过,可一遇到暴风,洪流,桥就断了!暴风,暴雨,也不是经常有!所以也就搁置了。”单明如是说。 要是用铁链,应该好很多。林一铭如是想。 可这是以后的事情,就算想解决,也得有材料不是。 也不知道这又是暴雨又是暴风的,和平县怎样了,姐姐怎样了! 现在的林一铭,归心似箭。 …… 第147章 恍如隔世 林一铭看着两堆新坟,心中暗自感叹。 想弄死的人,已经死了,应该高兴才对。 不知为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感觉人生就像一场梦,前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却已是天人相隔。 李健问:“恩公,兴致不高?” 林一铭自言自语:“你说人是不是复杂的矛盾体!” “恩公,啊?……”李健一脸不解,怎么恩公老说些他听不懂的。 “心心念念想把对方弄死,好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可今,人就埋在那,就在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林一铭指着两堆土堆,感觉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到头来,无非就是一抹黄土。 无论多牛逼,无论多大的仇恨,无论…… 最终的归属,就在那! 是的就是那。 在那地底下。 没等李健回答,林一铭自嘲一笑,晃了晃脑袋,哈哈哈一笑。 看着河盛道,悠悠道,“走吧,回去了。” “单明,让大家去那边弄着竹子过来,用软树枝编成竹排!”林一铭朝身后的单明说道。 “公子!晓得!”单明点头回应。 在海边生活的要是这点常识都没有,那就白混了,单明领着众渔民朝边上的竹林走去。 不多时。 一片片的竹排,被扔到了河盛道,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林一铭一手接过单明递过来的长竹,一手抱着‘小白’,一马当先从岸上跳到竹排上。 竹排受到一股压力,整个竹排沉入河面,等林一铭站稳身形后,又漂浮了上来。 河水浸湿了脚掌。 林一铭把手掌的长竹往前一顶,稳住了要滑行的竹排。 “快,下来!”林一铭站在竹排朝两只旱鸭子喊道。 “恩公,这……”李健一脸幽怨,看着河盛道的一片片竹排,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嘴里朝林一铭,一连摆手,“恩公,我忌水!” “没事的!跳下来!”林一铭笑道。 “恩公,不会沉?”李健一脸为难。 “恩公,俺……”洛九天也是满脸苦涩。 “快!没事!” …… 一而再,再而三地鼓励,催促。 李健跟洛九天,才跳上了竹排。 单明让渔民编排了五片。 “走!回家!”林一铭大吼一声,率先抬手拿起竹竿,顶着岸边。 竹排像离弦的箭。 哗哗哗地朝对岸,滑走,河水荡起阵阵涟漪朝身后荡漾。 来到早已被海水淹没,覆盖地无影无踪的山洞处。 林一铭朝另外一竹排上的单明问道,“单明,藤条找到了吗?” “公子!这呢!”单明抬手示意。 “单明,公子我下去绑九天的锤子,你们负责拉上来!”林一铭朝单明吩咐。 “公子,好的!”单明点头,把一节一节捆绑在一起的藤条,另一端扔到河里。 林一铭把‘小白’也交给一旁的李健,抓着藤条一端,一头扎进河里。 很快来到了山洞口。 两把明晃晃的‘玄银锤’在水里亮着白光。 林一铭,捆绑着锤子的把手,朝藤条拉了拉。 不多时。 整条松动的藤条,被拉直,玄银锤一点点地朝水面升起。 如此反复。 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林一铭再次看了这个山洞,这里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 第148章 先生麟琪 林一铭带领着众人踏上了返回和平县的归途。 渔民们肩扛着‘萧铁甲’,脚步沉重地踩踏在泥泞不堪、布满水洼的泥土路上。 一道道的脚印,印在泥土地上。 “单明,回去后,记得把之前提供牛车的渔民都召集起来,公子我,向他们道个歉,并将牛车的银钱赔偿给大家。”林一铭朝单明说道。 “公子,道歉不必,渔民们会理解的。”单明心想,这突如其来的暴风,要不是公子的责任,摇头摆手。 “不行,必须要道歉!即便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不能忽视。”林一铭的脸色坚毅,眼神坚定。 “公子,好!”单明回应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也不知道,和平县现在怎样了!”林一铭面露忧色,心中惦记着姐姐的安危。 “公子,以前我们也遇到暴风,习惯了,会有应对措施的,而且‘先生’早早就预测了,县民都有防范的!”单明宽慰一脸愁容的林一铭。 “‘先生’,这一路公子我,听你们说了好几次‘先生’,他很厉害?”林一铭好奇问。 “何止厉害,简直料事如神!”单明一脸崇拜。 ‘那有机会,要见见!’林一铭暗自思量,“看你样子很崇拜那个‘先生’。” “公子,可以说和平县男女老少无不崇拜的!”单明一脸钦佩。 “哦?为何?”林一铭再次好奇询问。 “先生他……”单明,话匣子一打开,仿佛是一道堤坝:闸门一开,倾泻而下,稀里哗啦,刹都刹不住。 林一铭听明白了,先生,名麟琪,早年游历在和平县,以算卦为生! 为人趋吉避凶,很是玄乎,也很准!时间一久人称‘先生’。 而且个个都很敬仰。 ‘神棍’? 对于前世什么都懂一点的林一铭来说。脑海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无奈苦笑摇头,想当年他曾为了研究可是好几天,没日没夜,什么天干,地支,奇门遁甲等等。 可还是没能研究明白! 看着路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树木,满是树叶的泥地。 如此巨大的暴风,暴雨。 虽说和平县早有提防,可他实在担心姐姐的安危。 念及于此,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不多时。 “恩公,张将军他?”林一铭耳边传来李健的声音。 转头就看到李健抱着‘小白’小跑跟了过来,脸露担忧。 “应该死了吧!”林一铭淡淡道,他也想不明白,还能有什么样的结果,但在那样凶狠的洪流下,估计也很难存活吧。 一不小心就会被洪流席卷,呼吸困难不说,还容易撞击岩石,林一铭如是想。 “恩公,那如果没死呢?”李健反问。这也是他担心的东西,所以才小跑过来提醒一句,好让恩公有提防。 是啊,如果没死呢? 要是他没死,他会去哪? 聊城! 那萧天傲肯定还会派人再来! 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呢? 幸好在路上没有对张长风他们动手,要是动手了,结果张长风跑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耳边传来李健的笑声,“恩公,那!” 笑声? 印象当中李健可是报忧不报喜的,怎么会是笑声呢?难道说还有什么好事不成。 顺着李健的手指看去。 叶檀溪! …… 第149章 凄凉一笑 就见叶檀溪身穿粉红色裙摆,头系粉红色头巾,身边还跟着一身黄毛的小黄。 跟这片灰暗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显得更鲜艳! 不多时叶檀溪跟着小黄,小跑而来,手上还拎着东西。 “林哥哥!”林一铭耳边传来叶檀溪急切的声音。 定眼一看,叶檀溪在朝他微笑,脸露两个小酒窝。 小黄朝他怒吼,张牙舞爪。 林一铭汗颜,真是狗! “你怎么来了!”林一铭疑惑一问。 “突然暴风,溪儿担心林哥哥,于是就在这等!”叶檀溪一脸关切。 “你!你这又何苦呢?”林一铭无奈摇头。 “溪儿,喜欢!林哥哥,给!”叶檀溪把拎着的东西递给了林一铭。 “这是?”林一铭一脸不解。 “服……饰!”叶檀溪脸色羞红,轻咬嘴唇,低声呢喃,“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溪儿觉得林哥哥的身材跟我亲哥差不多,就……”低着头,递过服饰。 林一铭眼神看向用麻布袋装着的服饰,布料是丝绸,很鲜艳,浅红色。 噫? 怎么感觉这颜色跟她身上的颜色那么相近,难道是……? 念及于此,林一铭手掌轻推麻布袋,“溪儿,给我不合适!你把它给你亲哥吧!” “林哥哥,怎么就不适合,这是溪儿亲手给林哥哥缝制的!” 叶檀溪一脸委屈,这可是她花了好几个日夜,手指头不知道被针头,插了多少个洞洞,流了多少血,才缝制的服饰,林哥哥看也不看一下!念及于此,眼眶微红。 “溪儿,林哥哥已婚娶了!” “林哥哥,你骗人!” 林一铭再次把呈现在跟前的服饰,轻轻一推,立马转移话题,“对了,你说你还有个亲哥?” “恩,他……叫叶箭明!”叶檀溪声音有些哽咽,“后天会回来,因为后天是爹爹的祭日!” “那你把服饰给你亲哥,他会很高兴的。”林一铭斩钉截铁,一脸坚定。 “可……”叶檀溪一脸委屈。 林一铭没有给叶檀溪说下去的机会,立马道,“那才是你亲哥嘛,林哥哥始终是外人!” 噫? 叶箭明? 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怎么就想不起来是谁,林一铭轻轻晃了晃脑袋。 耳边就传来,叶檀溪的声音,声音哽咽,语气祈求,“林……哥……哥!” “怎么啦!”林一铭看向一脸羞红的叶檀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天,能不能……穿这套衣服,陪溪儿一起去给……爹爹……上香!”叶檀溪低着头,强忍疯狂跳动的心,哽咽着把话说完。 “啥?” 林一铭吓了一跳。 这? 这! 这是要带我去见家长? 那怎么行! 林一铭突然想到一身红,朝一土堆,磕头,就顿感心悸。 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若然怎么办,那才是我的挚爱啊!林一铭如是想。 手拍额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紧急的事情般,朝身后的竖起耳朵倾听的李健怒喝道,“李健,你不是说得赶紧回去,还有急事嘛!快快快!” 叶檀溪手掌抓着粉红丝绸,用力握成拳。 手指间依稀能感受到,之前被针扎过手指洞在渗血。 看着逃离式的林哥哥,渐行渐远的背影。 凄凉一笑! …… 第150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健被恩公林一铭拉着走,转头看向身后。 那一袭红衣,身体不停在远处颤抖,声音哽咽,身边那一条满是黄毛的狗,跟着在嘶吼! 那样子给他的感觉很凄美! 不知为何,李健眼角也微微湿润。 他很不解,恩公为何要逃离,为何要拒绝,为何要躲避,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爹爹以前曾说过,爱养狗的女孩子,有爱心!喜欢穿红色服饰的女孩子,内心强大。会做买卖的,更是…… 可…… 恩公他,李健好奇追问,“恩公,为何要拒绝叶姑娘?” 林一铭转头看向一脸不解的李健解释道,“恩公我,已经婚娶了!” “恩公,在萧景妻妾成群是符合萧景律法的。”李健如是说,心想他们县老爷就有好好几房,儿孙满堂,妻妾成群!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恩公我心中追求,心不大,容不下太多!”林一铭低声呢喃。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到处沾花惹草,以前看过很多穿越的小说,各种种马,各种后宫。 花心大萝卜,还要立一个牌坊,没办法,魅力太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那是他们! 林一铭自是不乐意的! 心房就那么点地,需要安放亲情,还要安放友情,如果情爱泛滥的话,那是会容易成灾的! 他本心就不大! 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他追求的! 肉体上的欢愉,远比不上心灵上的交融! 神交更让人心生向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肉体会老化,身体会退化,可心灵就不会。 我心依旧! 无视这天地间的肉身枷锁。 林一铭如是想。 耳边却传来李健打抱不平的声音,“那叶姑娘会伤心的!” 林一铭闻言,转头看向一脸愁容的李健,拍打着他的手臂,调笑道,“你!不会喜欢她吧!” “恩公,哪有?”李健反驳。 “哈哈哈,肯定是了,哪天恩公我帮你撮合撮合!” “恩公,我……”李健不断反驳,一脸羞红。 林一铭看着李健既欢喜又羞愧的神情,觉得好笑,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吗? 才十二就已经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 十二岁的林一铭在干嘛呢,前世好像在河道玩泥巴,哪里知道情为何物。 这一世呢? 只知坐在大榕树下,看日出日落!更是一个痴傻的痴呆儿。 摇头苦笑! 环境不一,心境不一! “恩公,给!”耳边传来洛九天的憨声。 林一铭转向身后,就见,洛九天提着一袋酱牛肉,递了过来。 一阵酱香牛肉味扑鼻。 让人垂涎欲滴。 “九天,怎么还有酱牛肉,不是吃完了吗?”林一铭看着冒着热气的酱牛肉,好奇问。 “恩公,掌柜给俺的!”洛九天憨道。 “掌柜?”林一铭呢喃出声。 “恩公,应该是叶姑娘!”李健在一旁补充。 这?这憨子! 恩公我千方百计在逃离,婉拒。 他倒好,往上贴! 果然是吃货的世界,不懂! “恩公,掌柜还说,要趁热!” 林一铭无奈苦笑,伸手拿起一片热乎的酱牛肉,放到嘴里,嚼嚼着,还别说,真香! “恩公,我们到了!”耳边传来李健的声音,林一铭抬眼望去。 …… 第151章 明天是父亲节 如今的和平县,到处都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树木和树叶。 在灰暗的天空映衬下,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凄惨荒凉。 和平县入口处左手边的第一家酒馆,不堪入目,这哪里是一家酒馆啊? 更像是荒野中的一座废弃房屋。 屋顶的瓦片已经被狂风不知道吹到了何处,只剩下空荡荡的窗栏裸露在外,显得无比凄凉。 写着酒字的旗杆早已不见踪影。 那棵曾经陪伴酒馆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压着酒馆一侧,将整个木制的房子砸得支离破碎。 酒馆内的桌椅板凳都被狂风卷到了外面,沾满泥泞,横七竖八。 此时的酒馆像一座被风化的山峰,摇摇欲坠,满目疮痍。 林一铭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 他顾不上其他,绕过和平县的石牌,径直冲向酒馆,大声呼喊:“姐姐!”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弟!”林沐静从灶间走了出来,满眼泪花。 “怎么啦,姐!”林一铭见状,心乱如麻,怎么哭了,难道是受伤了?一脸关切。 “这是父亲的心血,姐没护住!”林沐静边说指着满目疮痍的酒馆,一脸自责,声音哽咽。 “姐,没事的,人没事便好!回头再修缮一下,”林一铭看着空荡荡的屋顶,一棵大树横在其中间。 “弟,明天是父亲节,我们一起去看看父母好吗?” 林沐静哽咽,这是父亲留给她的祖业,她没能护住,刚好明天是父亲节,她打算去跟父亲说一声。 “好的,姐!”林一铭点头应道。 耳边传来李健的声音,“恩公,主薄大人林平涛来了。” 林一铭转头就听到主薄林平涛正朝他一脸微笑。 “贤侄,我听单明说你回来了,就马上赶过来!” “贤侄,见过林大人!” “贤侄,别见外,对了,这次买卖可成功!”主薄林平涛迫不及待。 这到处要用钱啊,可他的账本上的银钱,早已不够支配。 加上这场暴风,和平县更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到处需要修缮,到处都需要银钱。 一听陪同林一铭出去的单明说,公子已经回来了,他就马不停蹄赶来。 “成了,可……”林一铭说着从怀里把湿漉漉,黏糊在一起的银票掏了出来,苦笑,“都黏糊在一起了!” “哈哈哈,好好好,成了就好,成了就好!和平县有救了!”主薄林平涛一脸激动。 “大人,遇到这样的暴风,萧景朝堂没有灾银吗?”林一铭不解。 “贤侄,莫不是忘了聊城不归萧景管制了,找谁禀报,聊城?新城主恨不得多要些税银呢?”主薄林平涛苦笑。 “这?” 林一铭想想也是,萧天傲勾结外邦,到处招兵买马,就是为了再拿下两城,准备称帝,哪会去管区区一个县的死活,说不定还要催促税银赶紧上交。 这?就是萧景吗? 平民生如蝼蚁,活在最底层,谁会在乎其生死。 人命如草贱,都只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 第152章 筑高墙,广积粮 林一铭刚回到和平县,在酒馆跟姐姐林沐静还聊不上两句,就被主簿林平涛拉着进入县衙。 县衙厅堂。 县令林坤一脸愁容,他知道林平涛去找林一铭了。 林坤抬手拿起案桌上茶水轻抿一口,想来也好笑。 曾经一个衙役慌慌张张汇报县里一个叫林一铭的人失踪了,当时还给了他一半鱼符,哦对!还有一只鞋,恩,臭的! 当时他很不在乎,说真的,和平县,二万多口人,每天都有死人,也有生人。 一个人失踪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后来知道那个叫林一铭的,是县里出了名的痴呆儿,他只是纳闷。 纳闷一个痴呆儿,怎么就失踪了! 也派了人出去寻找,可就是没有找到,没曾想,人家自己回来了! 他,林一铭说真的很不讨喜,他更喜欢单一的,痴呆的那个林一铭。 谁知到他为了盐钞跟红庐山的开采权,还有冰权,揽下了五天上交三千两银钱的事。 这很让他林坤吃惊,说真的,哪怕他林坤是县令也没有这魄力,更没有这能力。 可他林一铭却接下了! 谁知后来为了他姐,林一铭杀了萧宁杰! 曾经让他陷入两难。 他也曾犹豫过,只是表现得没有林德华那么激烈而已。 最终还是放任了,他知道自那起,他便离不开这个曾经是痴呆儿的林一铭了。 如今他回来了,主薄林平涛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真心让人感叹,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看不起任何人,谁都不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谁曾想曾经让人耻笑的痴呆儿,如今却成了和平县的希望与依靠。 …… “贤侄见过县令大人!”林一铭朝县令林坤躬身施礼,就见县令急忙拉着他,耳边传来县令林坤的欢喜声,“贤侄,无需多礼,快快快,坐!” “大人,这是三千两,可惜湿了!”林一铭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县令林坤。 “贤侄!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回来了,也不休息下。对了听说您们遇到洪流了?”县令林坤朝林平涛看了一眼,林平涛会意,接过林一铭那三千两,欣喜若狂。 “是的,大人,贤侄正要跟你说这事……” 噼里啪啦! 林一铭把张长风等人的事,简单地跟县令说了下。 “这么说来,他们二十人有一人不见了?”县令林坤疑惑出声。 “恩,大人,如果他没死或者会通知萧城主,萧城主估计会再派人过来,可要是他死了,反倒是贤侄最担心的。” “哦?为何?”县令不解。 “要是他死了,那就死无对证,等萧天傲发现他派的二十人没回去,死了,估计他会狗急跳墙,会误认为是我们所为,因为他对和平县的资源势在必得。” “这?”县令陷入沉思,疑惑出声,“为何是我们?” 林一铭悠悠道,“自从大人,给贤侄开具文书,答应三成利,替贤侄按下杀死萧宁杰的事,我们就绑一起了!” “是啊!”县令林坤不可否认点头。 一直忙着把湿漉成坨的银票,小心翼翼分开的主簿林平涛插话问道,“贤侄,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筑高墙,广积粮!” …… 第153章 武装自己 “筑高墙,广积粮”县令林坤呢喃。 “贤侄你还别说粮食现在和平县还真缺,暴风暴雨把水稻都给连根拔起,很多都被水淹了。 恐下季百姓就没有粮食可吃,渔民家的粮食哪怕泡水,回头清洗清洗,晒晒还能用,姑且能度过这场灾祸,可这后面就难了!” 主簿林平涛一脸愁容,这场大风暴,可把庄稼都给糟蹋了!还把百姓住的房屋也给祸祸了,百姓吃啥,住哪? 皆时百姓吃啥!不可能天天吃鱼吧。 这才是灾后,需要第一时间解决的事情,安抚百姓,鼓励百姓,让百姓在面对一切灾难都能乐观,从容面对。 “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得把银钱花在刀刃上!安排人,到各城,甚至是其余六国采买粮食。” 林一铭点头,一场灾难过后,苦的还是百姓,如果官府没有表示,那百姓更苦,哪怕有点银钱都不一定买到粮食,灾难,战乱,粮食才是最贵的。 “为何要筑高墙呢?难道贤侄是怕战争会波及和平县!”县令问。 “战争是避免不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萧景哪有和平地!萧天傲勾结外邦越国都准备再拿下两城,就要称帝了!”林一铭把他在聊城听到,跟两位大人说了下。 “什么,称帝,此话当真!”县令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大人,那这税银还交吗?”主簿林平涛也喃喃道。 “称帝,这就难办了啊,不上交,恐用不了几天,就会大军压制!可……” 县令林坤一脸为难,脸露不舍,这可是三千两银,和平县现在是到处需要用银钱,原本这样的灾难是可以申请灾银的,可如今的萧景,哎。 念及于此看向林一铭,“贤侄,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林一铭一脸黑线,既然问,证明是县令犹豫了,纠结了。 既然纠结那就说明县令有不想交的想法。 “不交!用来武装自己!”林一铭斩钉截铁。 “武装自己?”县令疑惑。 “是的,现在萧景内忧外患,而且还有其他六国的身影在从中作乱,虽然这些都是他们那些大人物的事,可大人别忘了,聊城可是盯着和平县的资源的。所以我们必须武装自己,招兵买马!” 林一铭一脸坚定,他很清楚,他得罪的可不是只有萧天傲,他跟萧天傲可是杀子之仇。 他还得罪萧天豪,萧景皇帝,可是把他的面子在地上摩擦。 要是过段时间,也把五公主给掳走,那得罪的人可就多了,还有赵国,说不定还有越国等等。 如果现在不抓紧,等到他们都汹涌而来,那……估计得成肉泥! “这!难道他们要对和平县动手?”县令林坤再次疑惑出声。 “大人,贤侄突然想起在陵城听到一个皇子对贤侄说过话。”林一铭突然想到二皇子,萧宁辰曾在听雨轩说过的话。 “哦,皇子?跟你说了什么话?”县令林坤笑问。 主簿林平涛也竖耳倾听。 …… 第154章 烧砖头 “他说在这片天地,如果没有能力就不能拥有超出能力的东西。”林一铭这段时间以来,深感这话的魅力,说到底就是实力不行。 “这跟和平县有什么关系呢?”县令又问。 “和平县有硝石矿,能制作出冰块,靠海,能晒盐等等!谁人不眼红!”林一铭如是说。 “难道他们还敢抢不成!那还有没有王法!”县令林坤一脸愤怒,手拍案桌。 发出砰的一声。 “是啊,贤侄,他们也不至于滥杀无辜吧!”主簿林平涛补充。 “两位大人,天下一乱,那律法还有用吗?” 林一铭苦涩一笑,这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哀,皇权至上,已经深入骨髓了,那是与生俱来的。 “这?”林平涛眉毛微蹙。 “那要是他们攻打过来,我们还有胜算?” 县令林坤一脸愁容,才区区两万人的县而已,哪怕全都上阵,也才两万人,可还有老弱病残啊,老妇幼儿啊! 跟身穿盔甲的士兵对抗? 这? 怎么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呢? 这绝对是鸡蛋碰石头的局面啊,可看这痴呆儿,哦不,看贤侄,怎么感觉很自信? 错觉? “也不是没有胜算,陵城方面,我们有红庐山作为依靠,这道天然屏障。 和平县靠海,我们需要防范就聊城那边,而且我们只要碎银不交,萧天傲肯定会狗急跳墙。 但别忘了我们有河盛道,可以把他们阻挡在外,现在我们只需筑高墙,广积粮,招兵买马!应该能度过这场危机。” 林一铭一脸自信,和平县可是有天然的 “贤侄,粮食按你说的,可以采买!可这高墙?咱们是县,可没有像聊城,等城的城墙材料啊。”主簿林平涛忧心忡忡。 “我们可以烧砖头,用砖头筑高墙,也可以用来修缮房屋,不至于,一遇到暴风天房屋就不堪重负,支离破碎。”林一铭说道。 “烧?砖头?” “砖头?” 两位大人一脸茫然,闻所未闻!这又是什么玩意! “两人大人,类似泥土砖,比泥土要坚固!”林一铭边说边比划砖头的形状。 两位大人听得云里雾里,很是迷糊。 林一铭接着补充,“现在两人大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周边的县,城采买粮食,还有粮食的种子!其他事情交给贤侄来处理,如果两位大人信得过的话!” “贤侄,自是信的过的,可贤侄这砖……头?弄出来,免费送给百姓?修缮房里?”主簿林平涛好奇问。 “大人说笑,肯定是卖啊!” “卖!百姓现在这种情况,哪还有银钱买。”主簿林平涛反驳。 “大人多虑了,必须是卖,不然就乱了,大人可以给百姓发灾银,灾粮让百姓度过难关。 贤侄也可以多弄一些,项目出来,让更多的百姓有活干,能赚银钱。 百姓有了银钱自然就有钱买砖头,修缮房子了,这就是市场经济,必须转起来,把它变成活水!” “项目?市场经济”县令跟主簿一脸惊讶地看着林一铭,这又是什么词汇,怎么听不懂。 “项目就是能给百姓创造收入的事情,市场经济就是想办法把百姓赚的钱收回来!再投到别的项目中,让更多的百姓有收入,再收回来,如此循环反复!” “……” 第155章 荣誉文书 林一铭在县衙与县令和主簿谈了很久,很多。 结果倒好。 两位大人大手一挥,将所有事务全权交由他负责,甚至连那十九副萧铁甲也一并给了林一铭。 这一下。 林一铭可是头疼不已! 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计其数! 按照常理,理应优先安置百姓的日常生活起居。 可林一铭等不了。 无论是抢亲行动,还是应对萧天傲接下来可能采取的种种手段,人,兵,器才是最为重要的。 从县令那里,林一铭了解到当前萧景所拥有的兵种共有三种,分别是刀兵、骑兵以及弓箭兵。 其中,萧景以强大的重骑兵声名远扬于七国间。 刀兵和弓箭兵则属于步兵范畴,一个擅长近战厮杀,另一个则精通远程攻击。 至于骑兵,则分为重骑和轻骑两种类型,这便是萧景军队的兵种配置。 其他六国的情况大致相同,只是各国对于不同兵种的重视程度略有差异罢了。 “李健,你组织人以县令的名义,招兵!越多越好!有意当兵者,每户发一荣誉文书,优先享受县令的赈灾银!”林一铭朝李健吩咐道。 “恩公,什么是荣誉文书?”李健不解。 “就是由县令大人颁发的荣誉证明文书,以后县里凡是有什么好事情优先考虑这些家庭。”林一铭解释。 李健听后,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恩公,年纪有没有限制,性别有没有限制!” “年纪必须成年,如果是家中独子就不要,必须给家庭留下香火,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上限……五十岁吧!性别不限。” “恩公,这年纪会不会太大了点。”李健疑惑反问。 “还有后勤,做饭,照看粮草等等,人是要越多越好。” 目前只能依靠和平县这点人,如何人数才能最大化,这才是最主要的。 “恩公,好!”李健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李健开始召集单明等人,在和平县内张贴了大量县令招募事宜。 详细说明了当县兵的种种好处,特别强调了每户发放荣誉文书和优先享受赈灾银的优惠事宜。 还组织了一些渔民,走街串巷地宣传这个消息,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个机会。 不多时,许多年轻人的男男女女纷纷来到县衙报名。 人群也议论了起来: “你说女的也可以上阵杀敌!” “是的!林公子说,女子能顶半边天!” “真的嘛,怎么感觉林公子比女子更懂女子!” “而且还给家里颁发荣誉文书呢?” “那个有什么用吗?” “你不知道啊,这次县衙在林公子的牵引下,出具千两为赈灾银,听说了嘛,每户能分到一两银。” “什么?一两银,那可是顶一年的收入啊。” “谁说不是,县令可是青天大老爷啊。” “哼,你们可知道那些灾银都是林公子去聊城挣的。” “听说了!” “对了,你们说的林公子,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以前那个二傻子,痴呆儿。” “二傻子?哪个啊?” “大榕树下,那个!” “什么?是他!” “你们知道吗?叶酱也来了!” “叶酱?” “叶檀溪啊!” “她也来了吗?听说她今天可是在路口等着林公子!” “还有这事?” …… 第156章 乱的很 都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为家人赢得一份荣誉,不仅生活有保障,还能得到尊重。 这份荣誉不仅代表着对他们的认可,更意味着未来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和福利等待着他们。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李健跟单明忙得汗流浃背。 林一铭则是回到酒馆,林沐静早已经准备好香料,跟酒水。 “姐!”林一铭大老远就小跑着呼喊道。 “弟,回来啦,怎么样!慢一点,火急火燎。”林沐静笑骂。 “县令大人,大手一挥把所有的东西扔给我去处理,那老b登!”林一铭没好气骂了一句。 “弟,什么是老b登!”林沐静一脸好奇,知道弟弟缺的那条筋是来自未来世界,总能听到新的词汇,学到新的知识,她已经习惯了。 “姐,县令就是坏!”林一铭义愤填膺。 “那也是弟弟能干了嘛!弟弟我听他们说女子也可以当兵?” 林沐静一脸羡慕,女子能顶半天,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尤其在这样皇权至上,男尊女卑的时代。 “姐,你可别想哦,那不好玩,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林一铭摆手拒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姐姐也想要一份荣誉文书!听说有了那荣誉文书,福利很多。”林沐静如是说。 “姐,你可别!我安排就是,当兵就别想了!”林一铭连忙制止。 “为何?难道你看不起姐姐不成!”林沐静反问。 “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林一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是说女子可顶半边天嘛!”林沐静不解。 “那是骗她们的!”林一铭笑道。 噗嗤一声,林沐静没忍住,笑了出来。 指着林一铭,“你啊你,要是被那群热血沸腾的年轻女子听到,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为了骗他们去当兵,什么话都敢说。” 林一铭呵呵一笑。 “弟,听说叶檀溪对你有意思?”林沐静眼神一眨一眨的。 “什么?没有的事!”林一铭否认。 “你骗姐,要是真的,那不如明天一起带着去见咱父母!” “啥?”林一铭惊呼出声,怎么姐姐的想法跟那叶檀溪一样,动不动就带着见父母,可父母在地里,能见得到吗?他表示怀疑! 问题八字没一撇的事,真心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都传开了? 古代这传播速度。 恐怖如斯。 林一铭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姐,明天去看父母?” “对啊,准备了一些酒水,还有香料!” “父亲喜欢喝酒?” “这酒馆是父亲留下来的,酒的酿制也是父亲传承下来的。以前父亲是不教我,都是姐姐偷学的。”林沐静边说边看向这酒馆,心生怀念。 “为何?” “父亲说传男不传女!” “那也没见父亲传给我啊!” “你又犯傻了不是,父亲走后,你才出生!” “啊,怪不得我对父母没有印象!姐姐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都是老实人!不过听长辈说,父亲跟母亲是近亲关系!” “什么!”林一铭惊呼出声,近亲?老林玩的挺嗨啊,这也行,怪不得自己在这一世是一痴呆儿,二傻子!不傻才怪! 噫? 那姐姐怎么不痴呆傻呢? 难道这欺男不欺负女! “姐姐不是父亲亲生的!” “什么!” …… 第157章 酸酸的 林一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吞下两个鸭蛋。 耳边突然传来姐姐林沐静的声音: “姐姐的亲生父亲,在姐姐两岁大的时候就已经葬身大海之中,连尸骨都没能找到。” 似乎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似乎是当时不懂,又似乎是没有感情基础,林沐静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不像是在说关于她那悲伤的身世。 “而你的父亲,他一直对母亲心怀爱意,所以在我三岁那年,母亲改嫁给他。” “‘父亲’对我很好,视我为己出。” 林沐静脸露怀念,那段时光,她无忧无虑地依偎在父母的身旁,以为那便是她的天,可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天破裂了。 在八岁那年,‘父亲’病重,撒手人寰! 同年,恰好林一铭出生! 母亲却因难产导致失血过多,最终离开人世。 葬礼是县里的同族老人,帮忙操办的。 结果他们告诉她,‘父亲’不是父亲! 她瞬间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可身边还有一个哭哭啼啼,嗷嗷待哺,需要呵护的弟弟。 自此,她只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这一切。 “什么!” 林一铭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那这么说来,我跟姐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嗯是的,但姐姐从没这么想过,弟弟永远是姐姐的弟弟!” 林沐静斩钉截铁: “从不改变!” “嗯,我知道的姐,这些年苦了你了!”林一铭声音哽咽。 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婴儿度日的生活。 那是何等艰辛,何等…… 林沐静宠溺道,“傻小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跟姐姐说说,你跟那个叶檀溪到底怎么一回事。” “啊……哪有怎么一回事啊!姐,弟有喜欢的人?”林一铭摇头否认。 “哦?是县里的哪家姑娘,跟姐姐说说,就算把这酒馆卖了,姐姐也给你办一个体面的婚礼。” 林沐静看着这满目疮痍的酒馆,虽心中怀念,但还是咬牙说道。 为了弟弟能有一个家,这又算得了什么! 林一铭道:“姐,是陵城的!” “陵城?陵城在哪?姐都没出过和平县。”林沐静抓耳挠腮,如果在和平县,那还好说,找几个媒婆,她也熟悉,可……这?陵城?就有些难办! “姐,哪天空了带你环游萧景,跟七国!”林铭看着姐姐林沐静一脸为难的神情,笑道。 林沐静笑骂:“傻小子,你还没说是哪家姑娘呢?”心里美滋滋的。 “她是萧景的公主?” “什么?公主?” 林沐静一脸不可置信,弟弟失踪一趟,居然还能认识公主?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不会被人骗了吧,念及于此,忧心忡忡道: “弟,不会被人骗了吧,其实叶檀溪不错的,毕竟都是县里的人家,知根知底,她好像也是个孤儿,对了!她还有一个哥哥,武功挺厉害的。” “姐,你这语气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怎么感觉酸酸的!” “傻小子,你取笑姐。” 林沐静说着拿起桌边的木棍。 林一铭见状撒丫就跑。 第158章 跟我走 林一铭刚跑出酒馆,迎面而来的就是李健焦急,恐惧的声音,“恩公,大事不好了。” 抬眼看去,李健嘴角溢血,狼狈不堪。 林一铭一脸关切,正要开口询问,突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屹立在李健身后。 魅影! 这两天可苦了魅影了,因为公主要嫁人,她从陵城出发,攀山越岭,越过红庐山,来到和平县,结果一番询问,才知道这负心汉,居然跑聊城了。 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去,结果一到聊城发现,他已经走了。 于是又掉转马头,朝重新往回赶,结果倒好在路上遇到了暴风雨,一直搁浅不前。 一路追赶到县衙,只看到跟在他身边的李健等人在忙碌着招兵! 上前朝李健询问,结果李健生怕她是图谋不轨。 想起这一路来的委屈,总是错过。 还有公主已经在路上,她就心急如焚。 原本湿漉漉的衣服,都没来的及更换。 就为了见林一铭一面,跟她说公主的事情,哪怕这个负心汉无能为力,那她绑也要把他给绑到公主面前。 起码让公主再见最后一眼,了却心中的遗憾。 谁知道,才开口问出林一铭的名字,李健就如临大敌般,一脸防备。 心急如焚的她双手拔出腰间的双刃,就跟李健打了起来。 那小子虽然狼狈,但不至于受到什么伤害。 她都没下死手。 衣服湿了又干,让人很不舒爽,这不是重要的,重要她终于见到那人了。 冷冷地盯着林一铭,声音宛如冰霜,“跟我走!” 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为什么?”林一铭一手扶着,踉跄而来,差点倒地的李健。 “走不走!”魅影眼神更加冰冷,想不明白,公主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还为这样一个落泪不值得。 魅影拔出腰间的双刃,朝林一铭缓缓靠近。 李健见状站到林一铭跟前,一手拦着林一铭,“恩公,走,我顶着。” “就凭你?”魅影冷笑,要不是手下留情,这家伙还能站着说话。 “弟,怎么啦!” 林沐静从酒馆拿着木棍,跑了出来。 就看着酒馆外,三人剑拔弩张,一脸急切。 迎面看向一身黑衣打扮的魅影: “是你!你之前问了我好几次我弟的去向,说是要事情,原来就是为了来杀他俩的?”林沐静恍然大悟。 拿起木棍,走到李健跟前,握着的木棍指着一脸冰冷的魅影,“那先从我尸体迈过去。” “姐!” “姐!” 林一铭跟李健两人惊呼出声。 魅影对眼前的林沐静是钦佩的,同为女子,她深知林沐静的不易,她内心苦笑。 她其实真心也没想动武,更没想杀死林一铭,只是!性格就如此!她只是想威胁,绑架! 魅影收起双刃,“姐,误会了!” “误会!你不是来杀他们俩的!”林沐静反问。 “不是!” “那又是为何?” “带他去见公主!” “公主?”林沐静一听这词,这才想起来,就在刚刚,弟弟说他有喜欢的人,那人也是公主。 难道…… 第159章 抢亲 林一铭一脸焦急,神情慌张。 莫不是若然有什么危险,“公主怎么啦!” “要远嫁赵国!”魅影表情依旧冰冷。 “哦!” 林一铭轻哦一声,这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着急忙慌地让李健招兵买马,没有人,如何救啊! 一旁的姐姐林沐静,却是惊呼出声,“什么!” 这?不是才听说弟弟喜欢公主嘛,怎么公主又要远嫁他国。 一脸不解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一脸冰冷的魅影。 “你知道?”魅影一脸诧异。 “嗯,在聊城就听萧城主说过!”林一铭回复道: “是的,原本是计划跟萧城主借兵的!但此法行不通。” “萧城主?为何?” 魅影不解,聊城城主易主,她倒是知道。 赶往聊城时,打听林一铭时,就听说了,他进入城主府。 城主便是之前跟林一铭一同逃出诏狱的萧傲天,她不解地是,萧傲天还能借兵给林一铭!还有怎么现在又,借不了。 “萧天傲,他派的二十名监视我的队伍,死在了暴风中。所以想要再找他借兵的事情行不通。” 林一铭也是无奈,心心念念想弄死张长风等人。 害怕和平县的资源,被萧天傲掌控。 结果倒好,如愿以偿了,可问题接踵而来。 这就意味着跟萧天傲进入了不死不休模式。 人生无常啊,大肠包小肠。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所以你一回来就开始招兵?”魅影问。 “是的,原本计划跟萧城主借兵,十几天后刚好在十里坡动手抢亲,那是去往赵国的必经之路。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提前布局了。” 林一铭自嘲一笑,这一刻,他无比渴望势力。 “什么!你要抢亲?”魅影惊呼。 “不然呢?你跑来告诉我,又是为何?”林一铭不解。 “啊……” 魅影也是不忍看到公主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只知道必须要把信息告诉林一铭。 目的也没指望林一铭去抢亲,去营救。 只是想让公主远嫁他国时,再看一眼,了却遗憾而已。 可如今,他竟然说要抢亲?怎么抢? 那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靠他林一铭新招募的和平县县民吗? 且不说这些人有多少,人数有没有赵国的护亲队多。 光赵国的士兵的装备,他林一铭怎么敢想?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找死吗? 魅影一脸不可置信。 “你什么眼神。那是我老婆,我心爱的人!”林一铭悠悠道。 这一刻魅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无比高大。 她记得之前在牢狱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自己一脚踢飞。 同样的话,在这一刻反而让她觉得,这男人还算有情,公主没有白为他落泪,此刻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她放心了。 转身打算回到公主身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公主。 “你就别走了!届时,我们一起去抢亲!” “啊!” “啊什么啊,让姐,给你一套干的服饰换上,衣服湿的容易伤风,你要不是我老婆的手下,谁管你死活。”林一铭转头看向林沐静: “姐!你带她去换洗一下!” “啊!”林沐静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被林一铭一呦呵,啊出声,慢半拍应道:“好!” 见两女进入酒馆,林一铭领着李健朝‘萍海口’的方向走去。 第160章 七天魔鬼训练 “你没事吧!”林一铭朝身边一身狼狈的李健问道。 李健:“恩公,没事就摔了几跤而已,那女的手下留情了!” “你也知道她手下留情了啊。怎么就跟她打起来了,明知道不敌,还要打?” 林一铭很不解,李健应该很聪明才对啊,明知不敌还要打? “恩公,我见她一脸迫切想知道你的位置,而且那冷冰冰的神情,一看就让人不爽!”李健愤恨道。 “这?她也没招惹你啊。就因为看她不爽?”林一铭一脸黑线。 “恩公,你不知道,莫名的就想跟她干架?” 李健道,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为何,一见魅影,就想跟她干架。 “就因为她那张冰冷的脸?”林一铭问。 “恩公!是的。”李健斩钉截铁。 “这?看来是你俩八字不合!对了,招了多少人了!” “恩公,约有五千人左右,光女子就三千人,她们都说公子比她们更懂她们?”李健一脸崇拜地看着林一铭。 “这?”林一铭一脸黑线,什么叫我比她们更懂她们,怎么感觉不是褒义词,像是骂人呢? “恩公,这批人后面怎么安排?” “这是一个问题。回头恩公我给你一份七天魔鬼训练,让他们是马是驴拉出来溜溜!七天后就得出发去营救公主!” 林一铭信心满满,军训!这是必不可少的,必须让这批人做到令行禁止。 魔鬼训练! 在这批人中挑出精英来!接下来会很忙啊,林一铭无奈苦笑。 “恩公,这么着急?这批人可没有上阵杀敌的经验!会不会……” 李健有些担忧,恩公,是不是太急了,训练七天,就敢跟武器装备齐全的卫兵一决高下? “没办法,事出紧急,后面的路会更难走。”林一铭悠悠道。 他十分清楚不是难走,而是非常难走,只要抢亲一事,一传开,那麻烦会接踵而来。 萧天豪,萧天傲,还有赵国,等等! 五千人?说好听是五千人,能用得上的,能当精兵的又有几人呢? “恩公,还有一件事。”李健笑道。 林一铭转头看向李健,怎么感觉这家伙的笑容有点猥琐呢?耳边就听到,“叶檀溪,也报名了!” “什么!你没把她哄走!” “恩公,我怎么哄?那么多人看着呢?而且恩公说过,女子可顶半边天!我总不能当场否定恩公的话吧,这让后面报名的女子,怎么想?”李健反驳! “这也是?到时魔鬼训练时,想办法把她赶走!”林一铭悠悠道。 “恩公,为何非要赶走呢?”李健不解,怎么好端端地非要赶走她呢,她能报名,不是挺好的嘛! “哎,你还小,不懂!”林一铭悠悠一叹。 “恩公不说,李健怎么懂!”李健反问。 好像也是! 转头看向李健,看李健一脸痴迷的神情。 林一铭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不喜欢的,不代表别人就不喜欢啊。 原来问题出在这啊。 “以后那个叶檀溪的训练,就归你管!” 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肩膀,学着李健笑得猥琐。 “恩公,我……” “恩公我,懂!” …… 第161章 他就没怕过 “对了,‘小白’,怎么样了!” 林一铭一回来就被主簿拉进县衙,只能吩咐李健给‘小白’找医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刚开始卫大夫,一脸不情愿,说哪有人给动物看病的。作势就要走,” 李健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我把恩公说那句动物比人还有情,吼出了声,卫大夫一脸狐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随后就给小白看病了!” “哦,最后卫大夫怎么说!” “恩公,他说‘小白’没什么大碍,翅膀没有伤到骨头,‘小白’奄奄一息主要因为力竭!”李健把卫大夫的话,转述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九天呢!怎么没见他跟来!” “恩公,我让他帮单明看着点,毕竟单明也不会气道武学,那些女子还有,主要是那些男子,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需要有一个会武功震震场。” 李健如是说,脑海想起了,刚登记那会,还有闹事的,他一脚踹他那人后,那人就老实了,所以才把洛哥留在单明身边,别又遇到闹事的,那就不好。 “恩,是的。安排的不错!”林一铭赞许的点点头。 “恩公,李健不知道当不当问?”李健支支吾吾。 “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这可不像你!” “恩公,认为七天后抢亲有胜算吗?” “有,必须有!” “恩公,可我们连武器装备都没有啊。哪怕接下来七天的训练很满意,可怎么打!我们可是手无寸铁。” 李健百思不得其解,都憋一路了,不问出来,不痛快。 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群新招的人,手无寸铁,就要跟一群装备精良的卫兵对抗。 他不知道恩公的底气从何而来。生怕恩公是为情所困,枉顾性命。 “明天要上山看父母,刚好找找有没有铁矿什么的!”林一铭悠悠道。 “恩公,要是没有呢?”这才是李健担心的,这铁矿只是恩公的设想而已,有还好,要是没有,那又该如何? “没有就用‘抱枕’炸他丫的!”林一铭笑道,说着拍了拍李健的手臂,知道李健这是关心则乱。 认知层面怎么能跟一个未来人比呢? 冷兵器时代,最怕什么,冷的是热武器! 要是有条件,弄几把冲锋枪,站着一扣扳机,管你是刀兵,还是骑兵,管你装备多么逆天,全都是菜鸡! 所以林一铭自始至终都丝毫不紧张,只要有人,有红庐山的硝石矿,他就没怕过。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抱枕?就是恩公说抱着睡能把萧铁甲炸得稀碎那个?” “是的,要是真没有铁矿,我们可以先把那十九副铁甲融化了,制作成箭头!恩公,再制作一个诸葛连弩出来,再配合抱枕,问题应该不大,你别忘了,敌人手上不是也有武器装备嘛!” 林一铭如是说,再不济也可以以县令的名义在和平县采买县民手上多余的刀具,锄具啊!办法总比困难多,人还能被尿憋死? “恩公,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李健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抬眼看向‘萍海口’的海面,手指前方,惊呼出声,“恩公,大事不好!” …… 第162章 以什么为点,入气! 林一铭顺着李健的手指看去。 就见两位顶级高手在海面上打斗。 自红庐山的方向一路踏海而来。 砰! 砰砰! 砰砰砰! 海面上冒起了不少冲天而起的水柱。 时而聚拢,时而追逐,时而碰撞。 最后都爆炸开来。 林一铭定眼一看,是叔公林海,心里呢喃,‘这?叔公还是顶级高手?人真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谁能想到,当天进去这‘萍海口’第一遇到的叔公,竟然是气道高手?’ 太匪夷所思,怪不得他能救下李健! 李健也看出来是那天救他性命的林叔,呢喃出声,“是林叔?” 林一铭一听,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一脸不爽地看向李健, “李健,你学坏了,你占恩公我的便宜。” 李健一脸茫然,“恩公。哪有?” “恩公我,喊他林海叫叔公,你喊他林海为林叔!还不是在占恩公我的便宜?你也喊叔公!不能乱了辈分!知道吗?” 林一铭指着还在打斗的林海,学着当初林海说他没大没小,乱了辈分时的神情,有模有样地朝李健说道。 “恩公,听你的!以后也喊叔公。”李健笑应,他可没有想那么多,感觉林叔,不对,叔公好像看上去比他爹爹还年轻。 “你说,他们就是气道九品吗?”林一铭指着海面上的两人喃喃道。 “恩公,不知道,我只听爹爹说,气道九品翻山越岭只需一念!”李健回忆道。 ‘只需一念?瞬移吗’林一铭自我脑补,那是何等的存在,万军丛中取敌首级?只需一念? 匪夷所思! 噫? 对了! 那四品,学气卷《梦气录》的卷宗是怎么说来着。 我去。 忘了? “李健,学气卷的卷文是写什么来着?”林一铭朝问道。 李健,心里呐喊,恩公啊恩公,不带这样的,能不能认真点啊,这可是气道武学啊,还能学着学着忘了的! 这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心里虽这么想,嘴巴却说道: “恩公,学气卷卷文: 不知则问视为学, 学海无涯气作轴, 轴承一动气海生, 生生不息如漩涡。” 不知则问视为学,刚刚倒是忘了,不知就问。 学海?林一铭情不自禁看向海平面上的两人,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陷入沉思。 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海是全是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轴承一动气海生,气作轴,在哪作,怎么作?什么是轴承?轴承在哪?怎么动? 林一铭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恩公,领悟不到吗?”李健看着林一铭的表情好奇一问。 “你四品怎么领悟的?轴承是在哪?”林一铭把不知则问发挥的淋漓尽致,看不能在李健这里抄作业,抄感悟! 谁知李健说道,“恩公,不一样的,每个人领悟的点不一样!” “啊?” “恩公,我是以生命为点,入气。那天在红庐山我领悟了生命生与死,进入悟气境,有的是以兵器为点,入气,李健都不知道恩公,是以什么为点,入气的!” “啊?还有这事?那你的意思是要先明白自己到底是以什么为点,入气,才能以这个点延续?” “恩公,是的!”李健点头。 我是以什么为点呢? 什么是点? 找不到可以承接的点! 轴承从哪来,如何转动,靠什么转动,他理解不了,领悟不到。 只能摇头苦笑,放弃! 指着海平面上的两人,朝李健问道,“你说他们谁能厉害!” “恩公,应该叔公更厉害一点。” “恩公我,觉得也是!对了那个阴恻恻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恩公,不知!” …… 第163章 忘气境 ‘萍海口’,海面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打斗声,声音震耳欲聋。 海水一浪接一浪地一股的气力,席卷到空中,在空中宛如海龙般。 相互撞击。 相互碰撞。 发出砰的声响。 又哗啦啦地洒落在平静的海平面上,滴滴答答。 林海深吸一口,眼神一瞪,紧握竹杆,竹杆自上往下,往海里一扫。 瞬间又一条水柱子冲天而起,带着浩瀚的气力朝阴恻恻的李奇而去。 对的! 来人正是李奇。 李奇手握‘玉虚’眉毛微蹙: “好一招,‘打鱼竿法’。我说,林老狗,你不好好打渔,你跑红庐山围堵我干嘛。” 李奇手握‘玉虚’使出,李氏三剑式,最简单的招式,挑! 玉虚剑朝海水一挑,一条水柱呼啸朝林海的水柱,撞击而去。 砰! 发出一声巨响! 水柱再次,宛如雨点般,哗啦啦掉到海面上。 林海见打出的‘打鱼竿法’被破解,也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他也知道想要留下这李老狗,也是没法的。毕竟两人的境界不相上下。手握竹杆指着李奇道: “李老狗,之前有约定,我们这般境界的老东西互不干扰,怎么忘了吗?” 之前,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林海就一直在这海平面上。 打拳修炼,与天斗其乐无穷。 这也是和平县都不敢下海,只有他林海敢下海的原因,艺高人胆大,啥都不用怕! 哪怕暴雨倾盆,林海身上都没有一处是湿漉的。 身上的散发的气力宛如一股气层,把暴风雨抵挡在了外面。 谁知暴雨才没停一会,他就察觉到有忘气境的气道巅峰,翻山越岭朝和平县靠近,他提竹竿便追击而去。 …… 李奇哈哈阴道:“哈哈哈,没忘,只是过来游历而已!” “游历?李老狗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林海怒喝: “李老狗,你不在皇宫服侍你的皇帝陛下,跑来和平县作甚?” “杀人!”李奇嘴角上扬,苍白的脸,露出一抹阴冷。 “杀人?还用的着你李老狗出手?杀谁!”林海不解,好奇问道,毕竟跟这李老狗,打斗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以说从小打到老。 他们是萧景仅有的两名忘气境。 自此两人也约定互不打扰!没曾想杀人,杀到和平县来了。 “那!不是来了!”李奇用剑指着林海身侧,阴恻恻笑道。 林海侧头看向来的两人,自然是李健跟林一铭,“二傻子?” “不是,李老狗,你堂堂一位萧景忘气境,你跑来和平县,要杀他二傻子。你不觉臊得慌?” “奉命行事而已!”李奇阴恻恻一笑。 “奉命行事?皇帝要杀他!”林海一脸不解,怎么二傻子会跟萧景皇帝有什么瓜葛,“为何?” “无可奉告!” “你可知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目标!” “他喊我作叔公,你觉得我会放你过去?” “你以为你护得住?要是我没在规定时间内,回去,陛下会派兵压制,所以你林老狗护不住的。” “哼,护不住,那便试试!”林海说着,紧握手中的竹竿,朝李奇刺去。 …… 第164章 玉虚剑 就在林海提竿,准备朝李奇蓄力一击时。 “二爹爹!”走近的李健不确定地朝李奇呼喊道。 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十二的少年,一脸惊讶的神情,李奇扯着公鸭嗓子,“健儿!” 李奇是李名峰的亲弟弟,早年李奇为了追寻他心中的气道巅峰。 不顾哥哥阻拦,远离了家乡,游历各国。 可惜那时候的他,气道武学,才刚刚入气境,年轻气盛的他,受到了不少欺压。 最后被逼无奈进宫做了太监,萧天豪那时还是皇子。服侍着,也得到了萧天豪的器重。 后来他的境界也达到了忘气境,成为了萧景的巅峰,但他忘不了萧天豪的知遇之恩,一直跟在他身边。 早年有回过家乡一次,那是因为嫂子的葬礼。 那时候的健儿才十岁,胖嘟嘟的,笑起来很好看,很可爱。 每每在喊他一句“二爹爹”时,他不知为何,总有股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如今不能人伦,渴望,渴望有儿女的缘故吧! 他很喜欢李健这个孩子。 一闪身,想要朝李健飞驰,谁知跟前一根竹竿横挡。 “林老狗,那是我健儿,让道!”李奇脸露愤恨。 林海呵呵笑道,“哈哈,我还是他叔公呢?” “林老狗,让道!”李奇歇斯底里呐喊。 “二傻子!过来!”林海一手用竹竿拦住李奇,转身朝林一铭吼道。 “啊!”林一铭微微一愣神,正看的津津有味呢?“好!”小跑着来到林海身侧。 就见李奇一闪身,身子如光影,朝李奇而去。 “二爹爹!” 李奇声音哽咽。他曾听爹爹讲过,他这二爹爹的遭遇,也知道二爹爹活着也不容易,有如今的地位跟境界更是来之不易。 呼喊着就要朝李奇跪下。 双手被闪身而来的李奇扶住,“傻孩子,起来!你怎么在这,你爹爹呢?” “爹爹,他……”李健声音哽咽地把他爹爹的遭遇给李奇娓娓道来。 “这么说是萧杀楼的人!”李奇声音阴冷! “二爹爹,那萧杀楼人被恩公杀了。” “这么说,是他救了你?” “是的,二爹爹,要不是恩公,健儿,早葬身在红庐山。” “哎!”李奇感叹一声,“罢了!罢了!林老狗,你赢了!” “健儿,跟二爹爹走!” 李奇朝李健说道,既然亲哥李名峰已是一抹黄土,那他这唯一的骨肉朝是我李奇的骨肉,我李奇定当好生照顾!给他最好的! “二爹爹,我答应爹爹,要跟着恩公!” “他?他能给你什么,他自己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呢?别犯倔!”李奇苦口婆心。 “二爹爹!相信你以前也是想靠自己,想证明自己,才会离家出走,因为你心中有信仰,此刻健儿也是,也想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希望二爹爹成全!”李健一脸真挚。 “哎!罢了!罢了!这剑名为‘玉虚’是我们李氏的祖辈留下来的。 本来应该由你爹爹传承,可那年我离家时,他把玉虚给我了! 既然你不想跟着我,那我便把‘玉虚’给你,不至于让‘玉虚’在二爹爹手上蒙羞!” “二爹爹!”李健听出来,二爹爹语气中有羞愧!毕竟阉人可是没法传宗接代的。 “行了!走了,好好的!”李奇一闪身不见踪影。 只留李健抱着‘玉虚’在那哽咽抽泣。 …… 第165章 打鱼三竿 林一铭看着远去的李奇。 听说,他是那皇帝老儿萧天豪的手下。 这么说来,萧天豪已经知道他在这了! 这? 那皇帝老儿。 该不会又要派兵过来镇压吧! 哎! 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天傲的事情,还没解决明白。 萧天豪都开始派九品忘气境来击杀自己了! 要是等过几天,去把她女儿给抢了,那他恐怕会暴跳如雷吧。 看来得加紧发展才行,不能偷懒,林一铭如是想着。 走到李健跟前,蹲下身。 扶起抱着‘玉虚’蹲坐着的李健。 “那个……”林一铭本就不会安慰人,轻轻拍打李健的手臂,以示鼓励,欲言又止。 “恩公,无需安慰!李健都懂!”李健反倒安慰起林一铭来。 “玉虚剑!萧景兵器排行第五!”林海也走了过来,看着李健抱着的剑,喃喃道,声音感慨。 “叔公知道此剑!”李健抬头一脸好奇。 “那是自然,一玄银,二浮罗,三影刃,四鬼刀,五玉虚,六……谁人不知。” 林海夸夸其谈,如数家珍,看了手中的竹竿,无奈苦笑摇头。 拥有一把神兵利器是多少气道武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惜都需要传承。 和平县自古到今就他一位修炼气道。 哪来的传承,他传承还差不多。 念及于此,看了一眼二傻子,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竿,内心自嘲一笑。 竹竿传承个屁,一砍一大把! 嗯! 和平县气道武学好笑不止他一个了! 当初在海上遇到二傻子的时候,他! 好像还不知武学一道还有术,当时还是李健告诉他的。 要不要把他收为弟子呢? 把我这‘打鱼三竿’传承给他! 竹竿就算了! 这样和平县也有了传承不是! 要不是李奇突然过来,他出手,估计整个和平县都没人知道他会气道武学。 更别提武器传承。 “当年,你爹爹也是气道天才。可惜啊……”林海悠悠一叹,欲言又止。 “叔公,认识我爹爹,可惜什么……” 李健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小时候无论自己怎么问,爹爹都不告诉他,他是干什么的。 只知道,爹爹很厉害,是他心目中的神。 但随着年龄增长,也懂了不少,加上被父子两人被人一路追杀到红庐山,他就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但又问不出来,也就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没曾想林叔公认识爹爹。 “早年我游历萧景诸城,你爹爹可是气道天才。 在萧景,年轻一辈可是出名的,可惜他为情所困,而不能自拔!自此气道武学也就止步于五品!” 林海一脸追忆惋惜,要是李名峰不为情所困,想必早已经是气道巅峰武者。 可惜了,结果却落到成为一抹黄土。 可惜啊。 “为情所困?叔公可否告知!”李健一脸不解,脸露好奇,眼神灼灼。 “自然可以,不过老夫知道的也不尽详,据说……” 林海仰头看着‘萍海口’那一抹温和的白日光,娓娓道来,声音在海岸上回荡。 …… 第166章 因果 …… 噼里啪啦,络绎不绝。 林一铭像听故事般,听得津津有味,原来李名峰是早年林海游历时相识的。 玉虚李名峰在早年可是很多年轻一代,仰望的存在。 可惜他喜欢上了他的师妹,师妹呢又是师傅的禁忌! 自此,被赶出了师门。 带着师妹远走高飞。 师父一气之下,一路追杀! 最后李名峰带着师妹,还有弟弟,隐姓埋名。 再后来,李健的母亲生了李健。 自此李名峰的气道武学,也就落下了。 没办法,要生活,要碎银! 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他所追求的气道武学中去,哪怕到最后,一无所获,他也无怨无悔,起码证明努力过。 可…… 有了家庭,有了嗷嗷待哺的儿子。 他发现他不能心无旁骛地求道,不能一往无前地追求心中的梦想! 他发现他心中的道,变了! 不再是气道武学,不再是李氏三剑式的领悟与传承。 而生活,家庭,儿子,才是他心中的道,才是他的全部。 只有生活,家庭,儿子,他才有归属感,他才有幸福感! 是的! 幸福感! 这是他在竭力追求的气道中,体会不到的。 在气道武学的体会是什么?是唯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 可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发现他回不去了!他更是做不到了! 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跟志同道合的武者,秉烛夜谈到天明,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 他变了! 他得老实,变得诚诚恳恳,他不再是他自己,他发现他心里只有家! 这是幸福的源头! 他越来越害怕惹事,越来越害怕出错,越来越害怕失去,越来越…… 突然发现他对银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追求。 那是让人安全,让人温馨,让人渴望的的存在。 它能让这个家都能吃饱饭,它能让这个家不为柴米油盐而烦恼,它很让人着迷…… 他迷恋上了,出门采买时大手大脚挥霍,迷恋上了马车,迷恋上了让这个家变得更美好,更温馨。 他能从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 他! 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帮人杀人,赚取银钱。 当时他听一位志同道合的气道武者一直在抱怨,抱怨他的仇家,如何,如何! 说要是有人帮他报仇,他哪怕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 想起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而抓耳挠腮,他发现,要是有这样的买卖,岂不是不用为了柴米油盐发愁! 于是他做了! 得到了第一笔赏金时。他整整两天两夜睡不着觉。 他发现,原来银钱可以让人这么欣喜若狂,让人无法自拔! 于是,他开始疯狂暗中宣传。 为了得到更多的银钱,他总是专门挑实力不如他的人,击杀! 有时为了杀一人,他能不吃不喝,潜伏在那人周围,等待时机,一等就是两天两夜。 那时候还没有萧杀楼。 都是江湖暗中进行的买卖。 为了银两,种下了太多、太多的杀戮。 也在那个时候,李奇看着一代天才的李名峰堕落了,对气道武学不痴迷了。 而是痴迷于银钱。 他为了追求他心中的道,选择了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道。 慢慢的。 突然有一天,江湖上出现一个叫作‘萧杀楼’的组织。 都是杀人的买卖而已!他原本是不在意的。 可他之前所做的杀戮被人抖了出来。 一堆仇家,重金让萧杀楼出手,必须,杀而后快。 于是就有红庐山那一出。 林一铭无奈摇头,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出一个因果! 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怎样的一个因果。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李健歇斯底里的呐喊! 苦苦追求的真相,突然不尽人意!很容易让人疯掉的。 在李健心里爹爹就是他心中的神,为了他那个家,为了他在付出所有。 可当得知他爹爹当年在做着杀人的买卖,维持着他那所谓的家! 他! 崩溃了! …… 第167章 一位盖世英雄 李健没有哭,蹲坐在地上,抱着‘玉虚’眼神空洞,一脸茫然。 林一铭能从李健的眼神中,感受到无比的悲恸。 那是悲哀! 哀莫过于心死吧。 此时李健心中那颗星突然不亮,他的天空也跟着灰暗了起来。 林一铭蹲坐在李健身边,悠悠道: “你起码比恩公我,幸福!” 李健微微错愕! 没有理会有一丝错愕的李健,林一铭自顾自道,声音平静,平静地,似说的人不是他自己: “恩公我,还没出世时,父亲就走了,母亲为了生我,也撒手人寰!” “按理说,恩公我,是孤儿,还是一个遗腹子!哈哈哈,要认真说,是命太硬了!” “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父爱母爱,是什么样的味道,完全不知道!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你起码还享受过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玩耍,撒娇的日子,起码那是你最美好的回忆!” “恩公是姐姐带大的,之前跟你说恩公我失忆了,其实不是的,而是恩公我,从小是一痴呆儿,你说可笑吗?” “每天只知道坐在大榕树,看日出日落,没有喜怒哀乐。” “你起码有美好童年的回忆!” “单从这一点来说,你比恩公我,幸福!” 闻言,李健微微侧目。 “你父亲是个英雄!”林一铭继续自顾自说着: “起码在恩公看来他是英雄,是一位盖世英雄。 他放弃了他一生的追求,兼顾起整个家庭! 哪怕他是土匪,哪怕他杀人放火,哪怕他十恶不赦。 但他为了这个家,在家人眼里,他就是英雄!” “你不该心如死灰的!” “即便他做的事情不合理,不合萧景的律法,是杀人狂魔。 那是外人给他的评论。 作为儿子的你,不该质疑,也不该否认你父亲的过往,起码他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李健微微一震,内心波澜起伏,是啊,父亲为了以前那个家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作为儿子的自己何曾去理解,何曾去尊重。 没有! 反而因为听到父亲是一个为了银钱而杀人时,心生反感! 哈哈哈! 李健啊李健!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子吗? …… “幸好,恩公我,以前是一个痴呆儿,不会想,不会思考,不会怨恨。说来好笑!还有人喜欢上痴呆!” 林一铭无奈苦笑: “所以振作起来,逝者逝已,活着的就应该洒脱,淡然!知道吗?” 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手臂,拍了拍身上的泥泞、沙土,站起身。 该说也说了,能不能听进去,那就看李健自己了,他需要消化的。 谁知李健也站起身,“恩公,谢谢你!” “没事就好!” 林一铭笑着再一次拍了拍李健的手臂,最怕李健陷入心里的死胡同。 过不去!那心里会很容易塌方的。 心一死!那活着就成了行尸走肉! “走!我们去找吃货的世界!”林一铭笑着,大手一挥。 “恩公,李健也开始羡慕吃货的世界了!”李健看开了,爹爹永远是英雄! “哈哈哈!那是!吃货的世界可是无忧无虑的!”林一铭再次哈哈大笑,转身就要离开。 耳边传来身后林海的声音。 “等等!二傻子!” …… 第168章 毕生所悟 “二傻子,刚刚叔公跟李狗的打斗,厉不厉害!” “啊!厉害!”林一铭说着朝林海竖起大拇指。 “想不想学!” “不想!” “为何?” “《梦气录》到处都有的卖啊,跟叔公学啥?” “跟叔公学‘打鱼竿法’啊!” “叔公是以打鱼,入气的?” 林一铭一脸好奇地问,他记得李健说过,气道武学,需要一个点,以点会面,而重要才是这个点,就是到底是根据什么,切入,悟气的! “那是!叔公,在和平县,打鱼,那可是出了名的!”林海仰起头,一脸得意! “不是,叔公啊,可我不会打鱼啊!而且我也不是以打鱼入的气啊!”林一铭道。 “哦!那你是以什么为点,入的气的?” 林海好奇问,要是可以,指点他一二,证明自己这个叔公是很厉害的!毕竟自己早已经过了那个追道的过程。 “叔公,我也不知道啊!没想过!” “啥?没想过?二傻子你?认真的?” “叔公,以后别喊二傻子,我有名字的!” “哼,连以什么点入的气,都不知道,不就是二傻子!”林海赌气。 林一铭一脸黑线,“……”这老头,还有点孩子气,遭受拒绝,就像刺猬一样,全身还炸毛了。 林一铭玩心起,好奇问,“那跟叔公学,有什么好处?” “好处了可多了,叔公可以把跟随我几十年的竹竿,哦,不,可以传授你,叔公‘打鱼三竿’!” “打鱼三竿?” 林一铭低声呢喃,萧景这片天地,怎么都是三呢? 感觉这是跟三杠上了啊。 李健家的李氏三剑式,说是不传之秘,结果就,一刺,一挑,一扫。 洛九天的捶法呢? 一拎,一砸,一荡。 那叔公的呢? 噫? 叔公怎么不说了呢? 林一铭好奇追问:“叔公,打鱼三竿是什么呢?” “喊一声师傅听听,那叔公把此生所悟都传授给你!” 林海拍着胸脯保证,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特别希望有一徒弟。 传承他毕生所悟! “爱说不说!”林一铭没好气一摆手,转身就要走! “二傻子,别啊!”林海见林一铭不屑一顾,伸手…… “你再喊我,二傻子,我跟你急!”林一铭忽的转身,瞪着林海。 林海莫名其妙,没曾想临了,临了,还被一小辈,呵斥。 问题是,自己居然还被他的眼神给唬住了。 伸出去的手,无奈抽回! 你说气不气人? “你再没大没小?小心叔公打你!”林海后知后觉,朝林一铭怒喝。 “叔公,人是相互尊重的,”林一铭淡淡道。 “人是相互尊重的?” 噫? 怎么感觉,说的有道理呢? 这也不是傻子能说出来的话啊,林海如是想,朝一脸愤恨的林一铭说道: “以后,不喊你二傻子,喊一铭,一铭惊人,行了吧!” “谢谢,叔公!”林一铭朝林海笑道。 “看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哼便宜你了,打鱼三竿为,一拍,一打,一赶!”林海边说边比划。 林一铭一脸黑线,还毕生所悟。 三竿? 这不还是在画圈吗? 这是认真的吗? 无力腹诽! “公子,大事不好了!”耳边传来葛三焦急的声音。 第169章 心生怨毒 林一铭寻声望去,“葛三!怎么啦!” 原本计划是要去盐田的,结果海边两位九品巅峰的打斗,使得林一铭跟李健两人,驻足观膜,没曾想葛三却找来了! “公子,那个何谢林……何谢林……”葛三气喘吁吁,因为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 “舌头先捋直,还有何谢林是谁?” “恩公,何谢林是葛三的兄弟,前段时间,他一直诋毁恩公,想要加入我们,被我拒绝了。” “哦?他怎么啦,又想加入?” “不是的,公子,他找人把咱们的盐田都给捣毁了!说是我们非法占用和平县的土地!” “还有这等事,他想死吗?”林一铭怒火中烧,现在一切阻碍他进程的,他都必须拍死,情况是十分紧迫的。 如果扭扭捏捏,拖拖拉拉,那死的就是自己。 他可不能掉以轻心,更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劳动成果。 作势就要去盐田那边看看,耳边传来林海的声音: “一铭啊,都是同县人,别弄出人命了!” “叔公,晓得的!” 林一铭朝林海点头,转头看向李健,“你去县衙,找县令,他也有份的,这种事最好官府来处理。” “恩公,好!” 几人分道扬镳! 林一铭来到盐田的不远处,就见何谢林,指挥着几个称兄道弟的渔民在用锄头,木棍等物,在挖掘盐田,试图把盐田破坏,踩踏。 “这?就是人性啊!”林一铭嘴里呢喃。 “公子,什么是人性?”葛三不解问。 “人性!就是看到你有,他没,就心生羡慕嫉妒恨,恨到极致,就想办法摧毁!”林一铭解释着。 “公子……我……”葛三剑露自责。 “快快快!先让他住手。”林一铭指着盐田的方向。 “何谢林,住手!公子来了!”葛三呦呵着。 “公子,哼,我认,他就是。不认,他狗屁都不是!还公子,我呸!”何谢林一脸不屑,朝盐田吐了一口口水。 “何谢林!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你这么做不是让我难堪吗?”葛三怒吼。 “兄弟?你配吗?你把我当兄弟吗?” 何谢林一想就来气,还口口声声说是兄弟。 结果你葛三,现在都成盐田长了,让你帮我介绍份活计。 你是怎么对兄弟的,放兄弟鸽子,哼! 以前要是没有我,你葛三早被海鱼吃的骨头都不剩。 现在来跟我谈兄弟?何谢林如是想。 其实他是冤枉葛三了,葛三跟李健说了不下十次,可李健就是不同意。 没办法! 李健不允许任何人说恩公的坏话,诋毁恩公,有人用言语辱骂,诋毁恩公。 还要祈求让恩公给他一份活计,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门都没有! 爱打鱼,打鱼去。 爱养殖,养殖去! 这就是李健!这一路跟恩公走来,他深知恩公是个矛盾的人。 所以他不允许,也不会让何谢林这样的人,加入自己的队伍! 这才导致何谢林,心生怨毒! ‘哼,我得不到,满足不了,那别人也别想得到,最起码不让葛三好过,不让痴呆儿,好过!’ 每天这样的声音,时不时在何谢林的脑海挥之不去! 于是他就来了! 第170章 蝴蝶效应 葛三越是呦呵,何谢林手上的动作,越是用力: “把它给我摧毁了,”声音顺着海风,在空气中荡漾。 “住手!”林一铭看不下去,“何谢林是吧!公子我也不认识你啊!怎就如此愤恨于我呢?” 这人,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貌似也不认识,怎么感觉像是深仇大恨般,该不会吃错药吧! “哼,你不认识我,不代表我不认识你,今天,我就要揭穿你!这是和平县土地,你这是非法占有!”何谢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人群围上来了不少人,有之前帮工的,有何谢林提前安排好的,陆陆续续地往这边赶。 人群中: “什么!” “这可怎么行?和平县可是我们的啊!” “就是,用的我们的土地,让我们干活?这打的好算计!” “你们可知道,这盐田一天能产多少盐吗?百斤!你们知道一斤盐,多少银钱吗?500文!”何谢林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不屑加入队伍,是何等的有前途。 当初有多不屑,现在就有多后悔。 怪不得短短时日,葛三就人模狗样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要是他也是盐长,那派头,那气派绝不比葛三差! “什么,和平县我们也有份啊,凭什么?” “就是啊,凭什么都他一个二傻子霸占着!” “今天我让大家伙过来,就想告诉大家,这和平县,这辽阔的海岸线,这取之不尽的海水,我们人人有份,不能被他二傻子独吞!”何谢林大义凛然。 “就是!” 人群中呐喊声,跌宕起伏,比起海浪还要高亢!一浪高过一浪! “够了!” 林一铭听不下去了,什么叫老子霸占,就算给你们,你们行吗? 真的是! 哦? 以为晒晒海水就行啦! 不需要过滤,不需要提纯吗? 就知道起哄! 就知道从众! 众人纷纷看向林一铭,朝他呐喊着。 “今天你要是不给他说法,休想用大家的土地!”何谢林朝众人力讨。 “就是!凭什么啊!” ……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就算给你们,你们也干不来!” 林一铭分析着,其实他想发火来着。 可惜人太多了,都是县里剩下的老弱病残。 年轻有力的,都去参兵了。 可不想把这些人得罪死,要是得罪死了,那他们的亲朋好友说不定就会打退堂鼓了! 谁还给你卖命,后方起火,前方肯定大乱! 真是让人头疼,这难道就是蝴蝶效应! 林一铭深深地看了何谢林一眼,这人要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倒是可取。 可惜,他不该把他那所谓的心思花在自己身上,他是在找死! 何谢林也注意到林一铭的眼神,一脸不屑,他就是要看看林一铭吃瘪!哈哈哈! 这是让人无比爽快的事情! 他不怕林一铭背后招募的那些人,因为这里面就都是那些人的亲朋好友,要是他一个处理不好! 哈哈哈,他搭建起来的架子,一下就,砰的一声,塌方! 他才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没事去当什么卫兵,闲的!那肯定嫌命长! 何谢林一脸戏笑朝众人添油,“就算我们干不来,那又怎么样!我们扔着也行啊!” 林一铭:“……” 第171章 必须严惩 人群中:“县令大人来了!” 闻言,何谢林微微一愣,怎么县令也来了啊,他都没有通知县令啊。 县令林坤,跟主簿林平涛两人来到林一铭跟前,“贤侄,怎么回事啊!” “那!他在挡我们的财路呢?”林一铭笑道,手朝何谢林一指。 “啥?”县令林坤惊呼。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谁那么大胆!”主簿林平涛意难平。 何谢林看向两位大人那杀人般的眼神,微微一震,呐喊道,“他们官民相护,他们同穿一条裤!” 何谢林也没什么文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成语,貌似他也不会成语。 但他话糙理不糙! 不多时,人群就炸裂了起来: “县令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县令大人,不能这样子!” “这可是大家的海岸线,怎么就成了他独有的了!” “是啊,难道我们天天打鱼,现在不能也跟着晒海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县令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说有人挡他县衙的财路吗? 怎么,怎么现在感觉是他们挡了和平县的民众财路。 县令林坤看向林一铭,“贤侄,这?” “叔伯,如果按照萧景律法,破坏他人财物者,该如何处置!” 林一铭没有回答县令林坤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主簿林平涛。 林平涛若有所思: “按照萧律第三百二十条,如若未经他人同意,而破坏他人财物安全者,应当入狱,为期三年!” “好!大人抓人吧!”林一铭指着何谢林悠悠道。 何谢林像一只刺猬,瞬间炸毛,指着林一铭: “大家伙,看看,他一个二傻子,不仅要把这里占为己有,还要联合官府打压百姓,天理何在啊!”边说还边委屈地抹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 “贤侄!这!” “叔伯,先抓起来,剩下的贤侄会处理,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何谢林不能放过,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以为我林一铭没有脾气,没有脾性? 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今天这个跳出来说两句,明天那个跳出来说几句,还让不让休停一下。 必须严惩,杀鸡儆猴! 奶奶的腿! “哼!狗急跳墙了不是,凭什么抓我!”何谢林一脸不屑。 “凭什么?哼!”林一铭朝李健点头示意。 “这是县令签发的盐田文书,这是……”李健把一张张盖有县衙印章文书拿了出来。 何谢林,闻言脚不自觉地微微后退。 这? 不是非法占有吗? 怎么还有文书! 合法的? 歇斯底里地呐喊道,“不可能,肯定是他们串通的,大家伙瞧瞧,还有没有天理!” 林一铭朗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盐田之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我向大家伙保证,有我林一铭一口吃的,就有大家的,绝对不会独吞!” “今日县令大人也在这,我就把话撂这,这盐田技法,我可以教会大家,让大家都可以自力更生!” 林一铭想着既然大家伙都想分一杯羹,那就索性放开手,让县民都拥有盐田,自己负责收,负责提炼就成,这样还省事。 把官府制改成家庭作坊,也不错! 官府负责收购,统一出售! …… 第172章 三年后,还有机会吗? 闻言人群,炸开了锅: “真的吗!” “县令大人真的会把盐田技术教给我们?” 县令林坤笑着点头,“贤侄说的,就是县衙的意思!” 开玩笑,要是没有贤侄,哪来的这些技法。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 “这可是生财之道啊!” “谁说不是,海水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青天大老爷啊!” 闻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何谢林脸变成猪肝色。 他费心费力,折腾这么一出,本想占点便宜,捞点好处!为自己谋福利! 便宜,好处没捞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怎么可能! 好处都让这群人得了,自己呢? 这? 他不甘心! 忙乎了这么久,结果为别人做嫁衣。 都怪那个二傻子! 趁着衙役还没来。 朝人群躲避,大家伙都在欢呼雀跃之际,偷偷摸到人群中。 突的! 从人群中拎起锄头,朝林一铭挥锄而下,“去死吧你!” 李健眼疾手快,抽刀断水,玉虚出鞘,入鞘,快如闪电,锄头的木棍,断成两节。 哐当! 锄头掉落在地! 李健当着两位大人,还有百姓的面没有对何谢林赶尽杀绝! 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 魔症的何谢林哪能这样就罢手! 手握着一节木棍,就朝林一铭刺去,试图要把他一同带入地狱! “公子!”葛三见状呐喊出声! 林一铭朝怒目圆睁的何谢林,淡淡一笑,朝地上的一颗石子踢去。 石子如一道流星朝何谢林的手腕,不偏不倚击去。 哐当! 木棍掉地! 何谢林一脸惊恐地看着林一铭,这个曾经被人嘲笑的二傻子! 这? 大家都小瞧他了,哦不!是自己想岔了! 他不是那个曾经的二傻子,他会气道武学? 早年他也在聊城买了一本《梦气录》,可为了生计,都没有时间去看,去领悟。 刚刚,就是刚刚,二傻子用的就是气道武学! 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两名衙役已经抓住他的手脚,桎梏着他! 这一刻,他深深意识到他错了! 错的不是今天的举动! 错的不是自己的私心! 错的不是挑拨民众! 而是错在了自以为是! 错在了看不起人! 何谢林深深地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曾经自以为是心气! 被押着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之际,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曾经让他不屑,让他看不起的背影。 眼神阴狠,心里呢喃:‘三年后,还有机会吗?’ 拍了拍怀中的《梦气录》。 …… 林一铭简单地跟县令,主簿两人。 商量了海岸线,盐田的分配,还有技法!以及以后收购等事宜! 县衙两位大人无不对林一铭刮目相看,什么事都能想到前头。 很多词语时不时从林一铭口中冒出来。 两位大人就像两位爱学子般,不停询问。 林一铭说了一堆,口干舌燥! 这一趟,忙碌下来,已是黄昏! 海平面上,一抹夕阳,只露出一半。 橙黄色映衬着这片天地!这片海域! 橙黄橙黄的! 和平县的众人,离开之际,无不欢喜快乐,脸露笑意。 第173章 没有共同话题 “前面就是父母的墓地!” 林沐静提着酒水等物,缓步踩踏在泥泞的山道上,不多时山道留下了了一个巴掌大的脚印。 林一铭跟在林沐静身后,后面还跟着李健,还有一位炼铁的工匠师傅! 这是单明找的,年过六旬,满头白发,但身体矫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打算等着忙完,几人在红庐山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铁矿! 一行人朝着,跟在林沐静身后,朝着红庐山的墓地深入。 “这就是林氏墓地园!” 林一铭顺着林沐静的手指看去,墓地是用竹条编织的篱笆,围着。 道路末端是篱笆门,最顶端一块木片雕刻着‘林园’。 门口处有一头牛,跟一只马! 似在守护,似在看守。 给人一种‘生人勿进’,诡异,阴冷。 要是到晚上估计魂会被吓没! 牛马一见到有人靠近,大老远地嘶吼着。 吽吽吽! 玛玛玛! 声音在这片墓地回荡。 林沐静每年都要来一趟,那牛马见是林沐静,瞬间闭嘴。 众人,鱼贯进去了‘林园’。 墓地呈阶梯形状,一堆堆的土堆,有的土堆前立着木片,木片上的文字是用红砂刻写的。 有的只是插着木片,啥字也没有! 有的连木片都没有,土堆前只是扔了一块石头! 林沐静领着林一铭等人,弯弯绕绕来到两土堆前。 “父亲,母亲,今天是父亲节,女儿来看您们了,弟弟也来了!他好了!不再痴呆了,而且很厉害呢?你们不知道,他现在咱们县里可比县里的‘麟琪先生’还出名呢?他跟县令……” 林沐静跪在土堆前,一股脑地诉说着,生怕二老不知道。 不多时,“弟,你也来跟父母说说话!” “啊?哦!哦!” 林一铭一脸茫然,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方面是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父母的模样。 另一方面,这个年代也没照片,只是一个名字,不对两个名字而已! 在历史的长河里,说白了只是两个数字。 如果不是名人,说不定连数字都算不上。 但既然来了,如果不跪拜说两句,真心是大逆不道! 林一铭拿起酒坛,泥泞的泥土倒了酒水: “父母,你们好!” “嗯,都好好的!” 林一铭再次点头自我呢喃,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超自然的东西。 但既然他都能从未来开到这里了,说不定是有的。 虽然前世他是唯物主义者,但经历了他自己的事情,他现在不怎么唯物了! 有些东西是很奇妙的,不能因为看不到,就断定没有,不是? 空气看不到吧! 但它却是我们需要的,你能说没有空气,没有氧气吗? 显然不行! 恩是这样的?林一铭如是想着。 朝土堆磕了三个头,随后缓缓站起身。 “弟,不多聊一会,这可是你十八年来第一来看父母!” “不了,姐。没有共同话题。” “没有共同话题?” “恩,姐,就是不知道聊啥?” “你可以聊聊你的事啊!告诉父母,让他们也清楚知道!也可以问问他们过的怎样啊,说不定他们晚上给你托梦呢?” “……” 不多时。 李健在林一铭的耳边说道,“恩公,大事不好!” 第174章 族人话事人 “怎么啦?”林一铭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李健。 李健欲言又止,朝林沐静看了看。 “没事说吧!姐姐不是外人。”林一铭道。 “廖师傅,他……他说……” “廖师傅?”林一铭一脸疑惑。 “就是单明找的炼铁师傅!” “哦,他怎么啦!” “他说,‘林园’这片墓地是一处铁矿场!” “什么!” “什么!” 两道惊呼声,不约而同响起。 一道是林一铭发出的。一道是林沐静发出的。 林一铭,一听到找到铁矿,应该高兴才对。 可…… 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可是‘林园’,祖先休息的地方啊。 这? 不是闹嘛?他惊呼是感觉他她妹的巧合了。 林沐静是一脸不可置信,拉了拉弟弟的衣角,“弟,千万不能乱来!” 她深怕弟弟一根筋,不管不顾就找人,开。像之前开采叫什么硝石的东西一样,那事情就大条。 林沐静这是关心则乱了,林一铭自然是不会这么干的。 朝李健问道:“廖师傅呢?” 李健转头:“他来了!” 林一铭顺着看去,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手握矿石,一脸兴奋地朝这边而来,“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这就是铁矿石?” 林一铭接过一块红色的石头,一脸狐疑,不会误把鹅卵石当矿石,那就尴尬! “公子,千真万确!小老儿以人头担保!错不了!”廖师傅拍着胸脯保证。 “这就难办了啊!”林一铭一脸愁容。 “公子,为何?”廖师傅不解。 林一铭指着满是土堆的墓地,说道:“这可是墓地啊!” “可以迁坟啊,公子!” “这?能迁吗?” 林一铭看着辽阔的墓地,自嘲一问,似在自问,又似在问林沐静。 “迁坟弟!要是族人话事人,同意是没问题的!”林沐静呢喃出声。 “族人话事人?” “对,族人话事人有三人,辈分最高,主要是处理族里重大事件!” ‘这?行得通吗?辈分最高,思想也是最古董的,性格也是最顽固的,估计悬,’念及于此,朝李健说道: “廖师傅你先到红庐山到处搜寻搜寻,看还有没铁矿,要是有那这里就不管了,要是没有……再说吧!”林一铭感觉希望渺茫,这可不止一家啊! “对了恩公,昨日招募的五千人,午后都在山脚下集合!等着恩公安排呢!” “恩行,等下就去看看!”林一铭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张。 纸张上密密麻麻画着很多东西。 这可是林一铭昨晚在县衙,拉着主簿林平涛,帮忙画写的七天训练纲要! 没办法,林一铭没练过毛笔字,生怕写出来,李健看不懂,索性就让林平涛代笔了。 主簿早年也是科考的秀才,字自然不在话下。 对兵法等领悟也多有涉及,结果在昨晚上看到林一铭弄的那些什么叫训练场地,训练纲要,训练科目,那简直是惊为天人。 他难以想象,萧景还有谁能构思出这些东西。 太了不起! 第175章 训练,流血! 山脚下。 天空中一只鹰隼,不自然地,扭扭捏捏地飞驰而过。 落在不远处的树上,朝林一铭跟李健,鹰鸣了几声! 一声。 二声。 三声。 四声。 “小白!”林一铭一脸欢喜抬头看天,“小白,还没好利索,看它飞地有点不自然。看来前面人很多?” “恩公,说笑了,五千人,能不多吗?估计小白都分辨不出来!” “哈哈哈,也是,知道很多就是了!” “也是!” “你听得它说话?”林一铭一脸好奇地问,之前他在红庐山就能跟‘依娃’交流,就觉得李健挺神奇的。 “恩公,说笑了。李健哪能啊。”李健笑道。 “也不知道‘依娃’怎样了!”林一铭也没有失落,转身看向红庐山的方向,喃喃道,一脸追忆,想想当时被狼群围困时的场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恩公,是啊,要不是‘依娃’我两恐没没命!”李健附和。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遇到。”林一铭虽如是说,但他觉得缘分到了,自然就会遇到的。 不是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嘛! “恩公,会遇到的!” “你回头把县令大人规划给我们训练的营地,先把训练设备给搭建起来。把这七天的训练科目也给落实下去。能坚持的就留下,不能坚持的就淘汰!”林一铭脸露刚毅之色,眼神坚定。 “恩公,要是按照你的科目训练下去,恐怕五千人,到最后剩不了几人啊。” 李健一脸愁容,在山上就看过了林一铭给他的纸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都不敢保证这五千人到最后能剩下多少人! 要是按照恩公给的纸张训练下去,估计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真是魔鬼训练! 负重深蹲! 负重越野! 近身格斗! 团队合作! …… 他想记住这些词汇都感觉困难,只能看着科目 肩扛树木奔跑上山…… 难以想象,恩公是怎么想到这些办法,这么多的训练科目,还有训练设备的。 “恩公我,知道,兵不在多,在精!”林一铭一脸淡然。 李健依旧一脸愁容,“恩公,万一最后连一百都不到呢?” “那就没办法啊,只能说这批人不行!” “恩公,可……七天后还要抢亲啊!要是没人了,怎么抢!” “但也要对这批人负责!总不能为了恩公我,一己之私,就枉顾他人性命吧,而且这批人,后面能留下来的,那是我们的战友!” “战友?”李健一脸不解,这又是什么新词? “战友,就是可以并肩作战的队友!能把生命交给他,后背交给他的队友,比如说我们跟九天,在红庐山那会时的场景!” “恩公,李健明白了!” “所以恩公我,也必须对他们负责,如果连这最基本的训练都坚持不下来,那等以后上阵拼杀,那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倒不如现在对他们苛刻一点,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 “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李健嘴里重复着。 两人并肩走进了,临时的训练场地! 第176章 和平战士 临时训练场地,中间搭建了一个四方木架台子。 男左女右。 歪歪扭扭地排列着。 人群中交头接耳, “你说公子,等下要上台讲话?” “恩!昨天李健说的!” “公子!帅吗?”李丽一脸花痴。 “开始犯病了不是,”闻言,姜倩捅了捅闺蜜李丽。 李丽转头,就见姜倩朝她挤眉弄眼。 顺着姜倩的眼神看去,原来身侧,屹立着一位头戴粉红头巾的女子。 叶檀溪! 虽然叶檀溪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可……怎么给人感觉有点害怕呢? 难道错觉? 李丽立马闭嘴不再言语。 叶檀溪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一侧,那道身影,脸露痴迷,那是她的林哥哥。 林一铭登上了台子,抬起手臂,微微向下一压,瞬间场面一片安静。 朗声道: “大家能聚在一起,我们只有一个使命!” “那便是‘横刀所向,为和平而战!’我们是和平勇士!” “如今已是乱世,我们县的石牌写着什么,‘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可什么是和平!” “只有世界大同才能和平!” “而我们,便是那和平战士!我们是为和平而战!” “若为和平故,吾辈横刀所向,舍身又何妨?” 台下,人群中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若为和平故, 吾辈横刀所向, 舍身又何妨?” 呐喊声,一浪高一浪。 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此时就上战场,跟敌人誓死拼杀!哪怕身死异乡,也无怨无悔。 他们就是为和平而战的战士。 林一铭看着台下众人,个个像打了鸡血般,抬手微微一压,冷冷道: “战场是冷血的,无情的,嗜血的! 我不希望你们为了和平而枉顾生命。 生命是可贵的,生命是高尚的,所以接下来,你们将有为期七天的魔鬼训练! 七天后还能坚持走到最后的才是和平县的和平战士!相反,不能坚持的,淘汰出局!” 人群中再一次吵闹了起来: “训练?” “什么训练?” “不是直接上阵杀敌吗?” …… “安静!” “训练是为了让你们上阵少流血!磨炼你们的意志!” “和平县需要的和平战士,是一支有钢铁般的意志!而不是一遇到血就尿裤子的废物!” “试问你们行吗?” “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回家捕鱼,回去绣花!” “你们是废物吗?” “不是!不是!”人群呐喊,恨不得用口水把台上的林一铭淹没,骂他们是废物? “好!如果你们不是!那就证明出来你们不是废物!” “李健!带他们去砍树,目标山顶!” …… 临时训练场一侧,县林林坤跟主簿林平涛看着场面,交谈着: “没想到,贤侄这煽动能力不赖啊!你看他们恨不得把他拔皮了!” “哈哈哈,让人热血沸腾!我都想加入这个‘和平战士’。” “若为和平故,吾辈横刀所向,舍身又何妨?很有气魄,但,怎么感觉有点舍身取义的悲怆感!”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在下倒是觉得这个好!” “哦?为何?” “舍身又何妨?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战胜自我才是难能可贵的!” “这么说来也是,你说他这个训练,最后能留下多少人来!我可看了!那真叫一个让人胆寒!这里面还这么多女子!” “大人何必担忧,过几天不就知道了吗?” “你啊你!” …… 第177章 林园 山脚下,临时训练场地。 林一铭看着山脚下密林处,一堆人在那砍树木。 “李健,走!咱们也去砍树木,上山!”林一铭打算同这批人一起训练。 “恩公,要训练!”李健一脸诧异。 “恩,同吃同住同训,以身作则!”林一铭不以为意。 朝着密林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 “公子!公子!”闻言,林一铭转过头,朝气喘吁吁的廖师傅看去。 耳边就传来廖师傅的声音: “公子,小老儿把石头敲碎,让不少渔民分头去找,结果没有找到,只有那处‘林园’才是铁矿地!” “什么?” 林一铭惊呼出声,这就难办了,要搞定那批族里的老古董,可没那么简单。 无缘无故去让祖先挪地? 当自己脸大吗?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可要是不解决的话,光靠那十九副‘萧铁甲’肯定是不顶事的。 哪怕把它融化了,做成箭头。 那身上没有盔甲保护,怎么能打得过全副武装的卫兵,而且这批人还是新人,留下来的,肯定人数没二千五百卫兵多。 这? 真是个大问题! “李健,去把卫大夫也请来,让他时刻做好准备,万一这批人,有人气喘,缺氧,晕厥,啥的,也好有个大夫及时跟进。” “恩公,什么是缺氧?”李健不解。 “你去就行!” “恩公,好!” “那个……”林一铭朝李健喊道,欲言又止。 看着那个在密林处头戴粉红色头巾那女孩身影说道: “她要是,坚持不了,你就让她回去吧。” “她行的!” 李健顺着林一铭的眼神看去,喃喃道,他坚信她能坚持下来。 …… 和平县县衙,厅堂。 “贤侄见过两位大人!” “快快快,贤侄,坐下说,你不是在训练营地吗?怎么跑县衙!”县令林坤笑道。 “贤侄,该不会是让我俩也加入‘和平战士’?虽然我们也有一腔热血,可惜老了,跑不动道了啊!”主簿林平涛也跟着调笑。 “两人大人说笑了,贤侄是为了‘林园’而来的!” “‘林园’林氏墓地?” “正是!整个红庐山只有那片地是一处天然的铁矿。” “什么?” 两位大人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等事情,每次祭祖时也没发现那地方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 铁矿? 自然知道铁矿的重要性。 兵器需要铁矿,盔甲需要铁矿,箭矢需要铁矿,刀剑也需要。 没有铁矿,那这支刚拉起来的队伍,只能算是土鸡瓦狗,啥也不是! 工具都没有就想跟全副武装的卫兵拼杀。 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可问题是那是‘林园’啊。 哪怕他是县令,可它在一些关于族人的重大事件上,他也说不上话啊,辈分不够啊。 没人会给他县令面子的! 县令一脸为难,“贤侄,你这就找错人了啊,在族里,叔伯也说不上话啊!” “是啊,贤侄,这可是大事件!” “两位叔伯,贤侄知道的,只是过来找两位叔伯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让族人把‘林园’腾出来!” “这?”县令林坤一脸为难。 “你要是有一个让大家不得不挪地的理由,倒是可以一试!”主簿林平涛笑道。 “不得不挪地的理由?” 林一铭嘴里呢喃,陷入沉思当中。 第178章 总得试试吧! “什么是,不得不挪地的理由!” 林一铭心里一直在沉思这个问题。 他脑海里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说,风水不好,比如说给祖先盖更好更大的‘房子’…… 可这些理由都没有一个让人不得不的冲动。 林一铭陷入了思维瓶颈,他想过让县令重新规划一块地。 然后用他着手要准备的砖头,给祖先们的‘房子’升级,土堆房改造成砖头房,一室一厅改成两室一厅? 可问题是,人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这才是最难让人信服的事,而且族里的老一辈,肯定都是老顽固还迷信。 这难办! 林一铭陷入两难的境地! “贤侄!如果你能找‘麟琪先生’出面,或许问题就能迎面而解!”主簿林平涛似乎想到什么,一脸欢喜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是‘麟琪先生’,肯出面帮忙说道说道,就一句话的事?”县令林坤一拍脑门,一脸我怎么没想到地神情。 “麟琪先生?就是那位推算出‘暴风’的‘麟琪先生’?” “贤侄,你知道他!” 县令林坤一脸诧异,心想不应该啊,贤侄以前可是位痴呆儿。 “叔伯,贤侄是之前遇到暴风时,听单明说的!” “怪不得!麒麟先生可不得了!和平县很多人,都暗自赞叹他是位神人?” “神人?” “能预测未来天气,还不是神人?” “这?好吧!” 林一铭无力腹诽,这片天地,没有天气预报,要是有天气预报,那预测未来天气,貌似也没那么香了吧。 “为何两位大人如此笃定,要是能让他出手,事情就能迎面而解呢?” 林一铭不解,难道这位‘麟琪先生’真是位神人不成,还能比袁天罡他们牛逼。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不知道?” 林一铭摇了摇头,他知道个啥?他知道? “麟琪先生在预测方面,无人能力。” “和平县,很多墓地,婚丧嫁娶都是有阴阳先生,选址选期,才进行的。 而这些人都是麟琪先生的徒子徒孙,你说厉不厉害?” 嘶!这么说来确实很牛掰! “贤侄,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麟琪先生’,是这和平县,所有氏族的座上宾!他一句话胜过你千言万语!”县令林坤如是说。 “是啊,问题是贤侄能不能请得动!”主簿林平涛也补充道。 “这?很难请?” “何止难,他在几天前,测出暴风后,就不问事世,这期间多次氏族的话事人请他出面,做一些决定,都被他拒绝!说是要退隐了!” “退隐了!” “是啊,先生说他这辈子,窥见太多天机,是时候收手退隐了!要是再窥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这么神棍’林一铭无力腹诽,“意思就是要是没能请他出山,那铁矿的事情也就没辙!” “贤侄,你也别灰心!” “是啊,贤侄,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两位大人安慰着林一铭,都不认为,林一铭能请得动‘麟琪先生’。 “叔伯,那位先生,家住何处?” “贤侄……” “总得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也对!好!好一句总得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来人,笔墨纸砚!” …… 第179章 向左,向右,皆可! “和平县,永和路,一号?” 林一铭甩了甩手中的纸张,站在交叉路口,一脸茫然无措,这到底是该向左,还是向右啊。 着急忙慌出来,结果忘了自己不认识路。 这牛装过头了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一铭自嘲一笑,准备朝前面一位书童打扮的孩童问问路。 就在这时。 “公子可是从东边寻人而来” 闻声,那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一脸童真,正朝他好奇问道。 “东边!是的!”林一铭转头看太阳初升的方位,那边刚好是县衙。 “先生,让我在这,已等候多时,说今日会有贵人问路?”孩童依旧一脸笑意。 “先生?问路?贵人?” 林一铭一脸诧异,先生就是那传说中的麟琪先生吗?这么神奇吗?这么厉害吗?这才到,他的人就知道我要来?这?太匪夷所思了! “先生可是麟琪先生?先生知我要来?”林一铭一脸错愕。 “先生自然是麟琪先生,公子可是来寻先生的!”孩童笑着反问。 “正是,不知道……” “向左,向右,皆可!” “皆可?” “因为这里是圈形!向左也可,向右也可,先生的住处就在公子的对面!”孩童指着跟前成圆形状的竹林。 “这?先生乃神人啊”林一铭惊呼出声。 “这些只是小道而已,先生懂的可不止这些。”孩童一脸崇拜,先生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那是他向往的,也是他所追求的。神人?可不就是神人吗?未卜先知! 今天先生跟他说让他来路口等,他刚开始都有点莫名其妙,等了有一会,心情也随着烦躁,那时心里还在嘀咕,先生会不会失算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有等到先生要等的贵人。 可当看到林一铭时,他先是惊呼,内心感叹先生,果真算无遗策,可当林一铭走近时,他又不确定了起来。 样貌帅气,眉清目秀,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可他看样子才十八岁左右,而且衣着一身粗布衣,怎么看也不像是先生口中的‘贵人’。 但看他在路口徘徊,于是好奇一问。没曾想还真是? 他又重新端详了林一铭,虽身穿粗布衣,但给人却是一种气质高贵! 眼神如鹰隼! 温和起来,平易近人,让人想要靠近。 可眼神凶狠起来,却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孩童的自我感受! 反观林一铭这边。 他突然胆怯了起来,这传说中的先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神奇! 人家神机妙算,就推算出自己要来,还迷路了,提前找个童子在此等候,指引! 这? 万一自己未来人的身份…… 不管啦!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何必纠结! 不多时。 林一铭就见一座篱笆院,烟囱烟雾缥缈,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先生,早年腿筋被人割断,下半身瘫痪!每天都需要中药调理,缓解疼痛!这三年的时间里,中药没断过!”孩童神情惋惜,自言自语。 “这?” 竹子编排的院门大开! 林一铭跟随着孩童进去了院内。 第180章 如梦似幻 林一铭进入院内,那股中药味更是呛鼻,浓厚! 进到中堂,就见,一头长发垂落在肩,发根处都已发白,坐在木制的轮椅上,手上捧着一本《奇算》的书籍,全神贯注。 “晚辈见过先生!”林一铭见礼。 麟琪闻言微微一震,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侧头,激动地就要站起身。 可惜,还是无力地重新回到原位,“公子,来了,快快!坐!明秋!快备茶!” 林一铭这才看清麟琪样貌: 年约六旬。 脸上皮肤松弛而细腻。 皱纹如深壑般刻在眼角。 双眼透着睿智和深邃。 头发发根发白,垂落肩膀。 端坐轮椅,身体笔直。 穿着朴素,干净整洁。 一脸慈祥地朝林一铭笑。 林一铭一脸困惑,先生难道认识自己,怎么感觉很熟络的样子,“先生,认识晚辈!” “哈哈,自是不识!”麟琪淡淡笑道。 “……”林一铭一脸黑线,不识。怎么感觉跟很熟悉似的,难道是自来熟? “不识?可晚辈怎么感觉先生像跟晚辈很熟悉的样子!” “哈哈,公子怎么称呼?” “……”神人聊天都这么天马行空吗?,“晚辈双木林,一二一,金名铭,林一铭。” “好名字,公子本是未来人,一铭惊人天下知!” “……” 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麟琪,像是被人踩到尾巴般,死死盯着麟琪。 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公子,老朽没有恶意!” “先生可否告知!” “推算!” “推算?什么样的推算能推算出晚辈要来,来自何方?” “《奇算》!”麟琪又重新把之前放下的书籍,重新拿了起来,推到林一铭跟前。 “《奇算》?”林一铭呢喃出声。 “《奇算》是一本通过推算,而天下闻名的书籍,孤本!熟算奇门术,便知天下事?” “这?” “公子不信?” “先生之才,晚辈算是领教了,可先生既然如此了得,为何……”林一铭看向麟琪瘫痪的双腿。 “奸人所害!被人出卖!” “早年,老朽是当今萧景皇帝派遣到萧天傲萧王爷身边潜伏的棋子。 靠着推算一道帮助萧王爷的野心慢慢地得到满足。 可当他起事之时,他到最后才发现,老朽才是他最不认为会叛他的叛棋。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老朽帮皇帝做了这么大的事。 不仅没有得到当今皇帝的奖赏,反而得到无情的杀害。 他……要挑断老朽所有的筋脉。 他……卸磨杀驴。 他……不得好死! 幸好老朽当年一位学子救了老朽,不然老朽早已是穴中人。” 麟琪声音哽咽,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这?……”林一铭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麟琪的声音。 “老朽,做梦都想把仇人,碎尸万段,所以老朽给自己推算,得知老朽有这一奇遇!” “先生的意思是让晚辈帮忙报仇!” “正是!只有你才有这能力!” “可晚辈,好像什么都没有啊!为何选我!” “你是未来人!” …… 两人聊了很多很多,麟琪一个劲地问未来是什么样,像一位好奇宝宝。 林一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有飞机,有手机,有电脑,能上网…… 而林一铭则是,问,关于《奇算》推算要领。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第181章 他不是‘人’ 麟琪把头发盘起,卷成一个锥。 拿起一旁一根削尖的木棍。 插入进盘发中。 拿起《奇算》。 有些怀念地看眼周遭,淡淡道,“走吧!” “好!”林一铭推着木制轮椅出了中堂。 “先生!”明秋端着碗,碗里的浓厚的汤水,还在冒着热气,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明秋站在一旁声音哽咽。 先生这是要离开吗? 可自己怎么办,还幻想着以后达到先生般,这? “明秋!”麟琪看向,屹立在前方不知所措的明秋,“你去收拾,收拾,一起走!”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明秋心情激动,准备转身之际,发现手里还端着药水,着急忙慌地把碗塞到了林一铭手上。 “公子,别介意!明秋还是个孩子!”麟琪笑道。 “先生,多虑了,先把汤药喝了吧!”林一铭把汤药端到麟琪跟前。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县衙吧,毕竟还没通知族人!” “也好!都好些年没见林坤,林平涛他们了!” “先生认识两位大人?” “自然认识,早年老朽在聊城跟随萧王爷之时,名气就已经很大。 六年前,县令林坤带着一脸颓废的主簿大人林平涛,要老朽推算其儿子的去处。 老朽,就给他起了一局,结果只能推算到他儿子还活着,在红庐山上,后面就推算不出来了。” “这?主簿大人林平涛有儿子!” “早年有的,被人掳走,不知所踪!那一年他妻子为了找儿子,也疯了,在红庐山一脚踩空,坠崖而死!这也成为林平涛的阴影,一直没能走出来!”麟琪深感惋惜。 “这?”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都是有故事的人啊,不问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那后来人找到了吗?” “没呢?老朽这几年也没有放弃推算,可只知道他人活着,就在红庐山上,但至于在什么方位,就不得而知,老朽记得五年前,还专门起了一局,结果发现他已不是‘人’,吓了老朽一跳,自此就没有推算过,因为不确定,也没有告知林平涛。” “发现他不是‘人’?先生可否详说!” “老朽当时是以出事的时辰起局。看了宫位,以及宫位的天干,地支,还有值符,结果推算他已没了‘人’样? 具体就说不清楚了。因为推算其实说白了是一种以九宫八卦为背景,精妙的数算推演而已!推演到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结果而已!” 麟琪苦笑摇头,他是知道推演的利弊的。 “这?”林一铭呢喃。 不知为何,想到了‘依娃’。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他也没有任何根据,更何况‘依娃’现在在哪他也不知道,只能等以后有机会遇到,再说。 不多时。 就见明秋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出来。 “先生!收拾好了!” “明秋,怎么拿这么多!” “这是先生的换洗衣服,这是先生的汤药,这是先生平时爱看的书籍,这是先生平时爱喝的茶叶,这是先生……” 林一铭内心一阵悸动,这明秋生怕先生,离开这里,不习惯,把先生平时的爱好,行为习惯,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 这孩童能处! 林一铭如是想。 第182章 人算不如天算 “公子,明秋来吧!”明秋朝推着轮椅的林一铭说道。 “你这身上挂这么多东西,公子我来,就行!”林一铭朝明秋笑道。 “老朽给公子,添麻烦了!”麟琪看了看一脸从容不迫的林一铭,苦笑道。 “先生自是哪里话,对了,先生,对这次族人迁坟事宜,可有把握!”林一铭,先生出马,问题不大,还是好奇问道。 “不知?”麟琪苦笑应道,这不是人事,他哪里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哪怕和平县的林氏族长对他很尊重,可尊重是尊重,要族长他们听他的,他貌似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只能尽力而为。 “先生不知!”林一铭一脸诧异,不是号称算无遗策嘛,这是认真的? “公子,很诧异?” “是的,先生!”林一铭点头,心里嘀咕,先生不是可以推算吗,推算一下,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况且这还不是人事!”麟琪如是说。 “……那先生为何不用《奇算》推演一番。”林一铭推着轮椅,走出了‘竹圆’,好奇问。 “公子,莫不是认为这《奇算》天下无敌?” “难道不是?” “肯定不是,只能推算人事,不是人事推算不了,只能推算家事,国事推算不了,只能推算他事,己事推算不了。” “还有这么多道道?” “那是?推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遭天谴!” “天谴?” “那年老朽帮萧天傲推算萧景国运,这不这就是证明!”麟琪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完全废掉的双腿。 “会不会是先生把偶然事件当成必然事件,论证时,把偶然事件当成必然推演呢?”林一铭反问。 “偶然也好,必然也罢,既然发生了,那便是必然,何来偶然一说。” “这?之前好像听先生说自己给自己推算一局?知道晚辈要来,从何而来?先生就不怕天谴!” “就像公子说的,偶然中存在必然,必然何尝不是偶然性。 因为老朽推演无数,可谓算无遗策,因推演萧景国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皆因老朽没曾给自己算过,于是便推演了,知道公子要来,公子来自哪里,这是因,结果是,知道太多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没有好下场?先生这何解!” “老朽有一劫?” “先生有一劫,可有办法化解!” “无解!” “即是无解,先生,大可不理会晚辈,先生不就不会遇到先生所说的劫吗?” “可心有不甘啊!走吧!” 麟琪苦笑摇头,老朽不知道,到底做错什么,为何落得如今的下场,虽万人敬仰,可心有不甘。 老朽为多人排忧解难,趋吉避凶,不说是大善之人,起码得到老朽指点的人,肯定也会受益。 可老朽做了这么多,得到什么了。 腿筋被那个曾经是老朽一点点扶持起来的人,给挑断了。落得如此下场。 萧天豪当年还是皇子时,要没有老朽在暗中推演,扶持,他能有如今般的地位,这萧景的天还能是他萧天豪的? 为了他萧天豪,老朽潜伏在萧天傲身边数年,结果在老朽的策划下,他萧天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野心勃勃的萧天傲打入诏狱。 可老朽又得到什么? 这么多年的付出得到什么? 成了废人! 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老朽不甘! 老朽算尽天下事,老朽自认是天纵奇才。 可就是没有算出老朽会有如此般的境地。 人算不如天算啊! …… 第183章 还没死心 和平县,县衙。 县令林坤跟主簿林平涛得知,贤侄林一铭请动了先生。 两人着急忙慌跑出县衙迎接,一见到林一铭推着轮椅朝县衙的而来。 两人一人一边,将轮椅连带麟琪先生,抬过县衙门槛。 两人一人一边,推着轮椅越过鹅卵石铺设的地面。 木制的轮椅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鹅卵石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林一铭看着两位大人推着轮椅的身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他认识的两位大人。 两位大人也有婀谀奉承的一面? 真心让人匪夷所思。 耳边就传来他们三人的对话。 “先生大驾,有失远迎!是我俩的罪过!”县令林坤边推着了轮椅边亏欠道。 “没曾想贤侄还真能请动先生!”主簿林平涛也是一脸错愕。 麟琪笑道:“你俩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被两位大人推着轮椅,也没有拒绝。 “先生,六年前,匆匆一别,没曾想在先生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先生会不会怪我俩当年没有对先生施以援手。”县令林坤,神情懊悔。 “都过去了,不是吗?”麟琪不以为然。 “可先生知道吗?就因为当年没有对先生施以援手,明知道先生的名气越来越大,明明知道先生就在和平县,可我俩就是不敢去拜访,怕……怕被先生赶出门!”县令林坤一脸歉意。 主簿林平涛附和:“是啊,先生,当年,我俩不是不能,而是不敢,那时候的皇上刚登基没两年,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而我俩……当年,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麟琪抓紧轮椅把手,笑道:“两位大人不必介怀,老朽能理解的。” 县令林坤道:“先生可知,当年皇上以为先生死了,萧景二年,敕封先生为国师。” 麟琪自嘲一笑:‘刺封?萧天豪倒是好算计!’ “先生,当年先生为我儿,起局,推算,说我儿还活着,之前知道先生就在和平县,可……可平涛不敢叨扰,如今再见先生,可否劳请再为我儿起一局!” 主簿林平涛神情平静,但声音却是沙哑。 县令林坤看向主簿林平涛,“平涛,你还没死心吗?” “大人说笑了,如何死心,当年先生说我儿没死,爱妻为了我儿,疯了!结果不慎坠崖,也撒手人寰,其实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主簿林平涛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县令林坤一脸愤恨,“你啊你,有时,我真希望先生直接告诉你他不在了,六年了,省得你一直活在痛苦自责中。” 多次劝解主簿林平涛再找一房,目的就是为了他能走出来,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可……于事无补!这么多年来。 主簿林平涛如是说,“但正因为他还活着,才是我唯一活着的希望,如果当真听到他不在了,那我也会疯掉的!” 县令林坤恨其不争,“你啊你!逝者逝已,活着的就应该好好活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希望先生成全。” “好!等下便起一局,”麟琪应道。 主簿林平涛,两只手握紧椅子把手,用力一抬,两人把麟琪抬进了厅堂。 林一铭尾随进入。 第184章 麟琪先生推算 麟琪先生朝着县令林坤喊道:“笔墨纸砚!” “先生您这是要推算吗?快快快!来人,赶紧把笔墨纸砚给先生送过来!” 没过多久,案桌上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笔墨纸砚。 林一铭也好奇地凑上前去观看,仔细倾听着。 只见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麟琪先生运笔如飞,笔下生风,行云流水,乙丙丁戊己庚辛等字样便清晰地呈现在了纸上。 这时,只听麟琪先生开口说道: “时干落于坤位,且在内盘,这就说明那孩子目前还在山上,就在红庐山上,并未曾离开,而且距离应该不会太远,没有生命危险。” “再看这景门,乃是容易找回之象,说明这孩子还是有机会被找回来的,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后。” 听到这里。 主簿林平涛不禁失声惊叫: “什么!” 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这六年来,他一直拼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一旦闲下来,自己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这六年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六年前儿子走失,妻子也跟着疯了,结果在悬崖踩空也坠落悬崖,他自此活得跟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人知道,原来活在这个世上,竟然比死去还要痛苦千万倍。 时光匆匆。 六年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处于忙碌状态之中,不敢有丝毫停歇。 可…… 每当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之际。 他只能默默地躲进那个熟悉的被窝里。 独自一人。 默默舔舐着那颗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当他听闻麟琪先生说有可能找到儿子时。 他激动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笑着笑着,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眼眶,最后更是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欲要将这些年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都宣泄出来。 “你呀你,总算抓到曙光了!”县令林坤满心欢喜,轻轻拍了拍主簿林平涛的肩膀。 厅堂内再度传来麟琪先生的声音: “一个月之后便会有消息传来,而且这消息乃是由同辈之人传来。你们就放心等待即可!”麟琪先生语气坚定。 “真的吗?先生!”主簿林平涛忍不住高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激动。 “那是自然!”麟琪先生一脸从容与淡定地回答道。 林一铭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麟琪先生,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麟琪先生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难道这便是所谓的推算之术吗? 《奇算》? 林一铭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眼前的麟琪先生,竟然能够凭借几句话就推断出来龙去脉,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林一铭完全听不懂。 但不是,越让人听不懂,看不懂的,才叫神技吗,才叫艺术吗。 林一铭突然想到前世,某位书法家,拿着针管,啧墨! 啧啧啧! 表情夸张,趾高气扬。 啧啧啧!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收工! 第185章 祠堂 萧景四年,萧历五月五。 林氏祠堂…… 祠堂屋顶雕龙画凤,活灵活现。 祠堂正门是一片空旷的土地。 再往北有一个水池。 …… 祠堂面积有三个篮球场大小。 入门处,摆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年代悠久,年份已无从追溯。 此时祠堂,人满为患,窃窃私语,叽叽喳喳。 祠堂最里边坐着三个人,是林氏辈分最大的族老,林山,林水,林海。 “林海,你说县令派衙役让我们族人集合是为何啊。”坐在祠堂首位的林山朝末尾的林海问道。 “大哥,我哪知道。可能有什么事吧!” 林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他出海打鱼,刚上岸没多久就被通知族里有大事,让他祠堂集合,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县令林坤,吃饱闲的!”一旁的林水,手捋发白的胡须,悠悠道。 “那不至于,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了,不至于那么闲,那么幼稚的。”林山用那干扁,皱巴巴的手,颤抖着,端起案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要是,无中生有,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林水,眼神愤恨,一脸神气,咬牙切齿。 “且看他说什么事吧!你都九十岁的人了,动不动就要打断这些晚辈的狗腿,你跑得过吗?要我说,就应该捆绑起来,让他们不能跑,那样打才过瘾。”林山不以为然,一脸指责。 林水朝林山点头笑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弟弟都忘了已经是个老人了!跑不动了!” 林山赞赏点头:“所以别动不动就要打人,倚老卖老。” “大哥说的是,说的是!”林水也跟着拿起案桌上茶水,轻抿了起来。 人一老,不知为何,手脚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停抽搐,不受控制。 装着茶水的水杯,摇摇晃晃,泛黄的茶水,不慎滴落到了衣服上。 “在晚辈面前,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林山没好气数落。 林海坐在两人的下首。 他也是去年才被提到族老的位置,看着两位年迈的大哥,有些哭笑不得,都九十岁的人还跟孩子般吵闹,甚是好笑,好玩。 “林海,县令林坤呢?”林山再次问道。 林海一脸茫然,“大哥,我哪知道啊!” 林山没好气道,“他林坤这位县令大人架子倒是不小啊,把我们召集在这,他却不出现,晾晒我们?” “等下,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林水眼神愤恨,一脸神气,咬牙切齿。 林山见状,朝林水一瞪眼,那浓厚且发白的眉毛,让人心悸,“又来!你再这样,看我不先打断你的狗腿。” “大哥,忘了,忘了!”林水一脸陪笑。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山用颤颤巍巍的手掌,拍打案桌。 啪! 一脸气愤,“怎么,还没来吗?再不来,看我不绑着打,哼!” 林海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两位年过九十的老人,说话时,那没有牙齿的嘴唇,嘎巴嘎巴的。 又好玩,又好笑,且让人羡慕。 人老心不老! 第186章 年十七 林海从小在族里辈分就大。 很小的时候,比他大的人,见到他都要叔公,叔公的叫着。 小时候感觉特神气,也特别淘气。 每每总是仰头看着比他大的大人。 冷哼,一声,“喊一声,叔公听听!”结果可想而知,被大人追了好几条街道,追着打! 因为靠海,从小就打鱼。 打着打着突然有一天,不知为何。 隐隐约约能看到拍打竹竿时,有一股气力在。 在和平县问了好些人,都说不懂。 林海很好奇,想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于是就跟父母说要到外面去看看。 看看这萧景到底有多大。 结果可想而知,被父亲拿着棍子追了好几条街,“不好好打鱼,还想到外面看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年少轻狂且叛逆的他,心有不甘。 很多时候,他都偷摸出海打鱼,卖鱼。 卖了鱼钱,藏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 找了县里的抄书先生,写了一封‘家书’他便踏上离家出走的路。 离开家时,心情是激动的,是向往的。 可当他在异国他乡遇到让他手足无措,痛苦万分的事后,他发现在家千日好,在外特艰难。 可心有不甘。 于是在一家客栈帮掌柜,打扫卫生,换洗床单被套……维持生活。 还买了一本《梦气录》,遇到不懂时就到处去问。 可每个人的见解是不一样的,他为了得到心中的那条道。 他把别人的经验,归纳,整理,总结出属于他自己的那条道。 一晃就三十多年过去了。 他终于学有所成,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九品巅峰,忘气境。 这三十年来,他认识了很多人,也结交了很多人。 可到头来,他发现,都是过眼云烟,他认,那人就在。 他不认,似乎那个人就不会出现。 他想家了! 想父母了! 那年十五岁! 离家出走,匆匆一别,已是三十载! 不知道父母还好吗? 他突然有一刻,对家无比渴望。 曾经有多决绝,如今就有多心急。 为了回家,他把忘气境巅峰强者的气力用到了极致。 可当他回到和平县时。 他发现一切好像都变了,变的有些让他陌生。 和平县的环境变了。 以前的茅草屋变成了竹林屋,有的是泥土屋了。 以前的小孩,变成了大人,样貌他都不认识了。 以前的大人,变成了老人,有的已是一抹黄土了。 他突然变得很陌生,感觉跟和平县有种格格不入。 可当他回到家中时。 他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属于他的家,布满了灰尘,布满了蜘蛛网。 隔壁邻居,告诉他,他的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瞬间他感觉他内心塌了!他所追求的道,也跟着塌缩了。 推开竹子编排的房门,手扫蜘蛛网,满是灰尘的木桌上,只有一个杯子,压着一张纸。 拍打纸张的灰尘,吹着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埃。 纸张是三十年前,他找抄书先生写的‘家书’。 入手纸张,感觉有些湿润,软趴趴的,背面有一点点水痕侵蚀着纸张。 想必是父母的泪水。 纸张上的墨水蔓延,有些字迹已模糊不清。 他不敢再看曾经那张,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书。 他缓缓地放下纸张,在隔壁邻居的指引下。 朝红庐山的‘林园’走去。 路过大榕树下。 听渔民说,在大榕树下,痴呆坐的人儿,是县里的‘二傻子’。 他莫名地靠近,跟着坐在大榕树下,自顾自地述说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 那年‘二傻子’。 年十七! …… 第187章 尽力了! 林氏祠堂,林海等人在热闹地讨论着。 县令林坤跟主簿林平涛抬着麟琪先生的轮椅,越过门槛,进入了祠堂。 林山正要朝县令林坤怒喝,结果发现最前面轮椅上的人是‘麟琪先生’。 疑惑出声,“噫?那不是麟琪先生吗?他怎么也来了!” “对啊,这是咱们林氏族内事,他一个外人来做什么?”林水也呢喃出声。 林海则是眼神落在走在最后面的林一铭身上,眼神灼热,他依旧没有放弃。 “晚辈麟琪见过各位族人!”麟琪坐在轮椅上朝祠堂内最上首的族老及各位族人拱手。 “先生,这可是我们族堂,不知先生为何而来!”林水没好气道,心想族中事,怎么轮到一个外人来旁听呢? “是啊,先生,难道,接下来要商议的事情跟先生有关?”林山颤颤巍巍缓缓站起身,朝麟琪拱手问道。 没好气的白了堂弟林水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咋咋呼呼。 麟琪先生在和平县可是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人’,起码得尊重还是要给足的,不然怎么彰显族人的胸襟,气魄呢? 这点都不懂,就知道一天到晚打断晚辈的狗腿。也没见他打过,尽是贪图口头便宜。 “林族老,也不是有关,晚辈昨日夜观星象,‘林园’对应天上紫薇星,黯淡无光,晚辈物色了一块风水宝地,要是族老能同意迁坟,可耀族人三百载!” 麟琪倒没有瞎说,得知‘林园’是公子需要的铁矿地,他特意去看了一眼,情况也就如他的情况。他如实说。 “先生,你这是信口雌黄,我族人的‘林园’已有五百年历史,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那里不行!” 林水瞬间炸毛,一个外人跑到他们族堂说他们祖先居住的地方不好?这不是闹得慌吗? 要是外人,恐会被打残扔出去。 正因为麟琪先生在众人眼中是神人,所以众人才没有暴走。 林山知道堂弟的性格,可堂弟林山说的也没错啊,狐疑的看了麟琪先生一眼: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先生莫不是认为我等族人会因为先生一句风水宝地,就趋之若鹜?‘林园’有五百多年光景,先生可知道这期间我族人出过多少秀才,状元?” 林山声音激动,颤颤巍巍的手脚,抖动得更厉害,比划道: “二百位,大大小小二百位,在族谱都有记载!结果‘先生’告诉我等,那里不行了,需要换地了!先生不觉得可笑吗?” “唐突了!族老……”麟琪还想尽力游说。 林山摆手道: “先生别说了,这个理由没有说服力,所以还请先生有话直说,先生也不是无故放失之人。” 麟琪转头看了眼林一铭,一脸无奈,似乎在说,尽力了! 林一铭笑着点头,朝林山悠悠道,“叔公,‘林园’是处铁矿,迁坟是晚辈提出来的,先生也确实看了!确实需要迁!” “你是?”林山一脸狐疑,觉得眼熟,但就不记得是谁。 “大哥,他是‘二傻子’。”林海笑道。 “什么!” 第188章 迷信,封建! 林山惊呼,指着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 “林海,你说他是‘二傻子’。二傻子不是痴呆儿吗。他怎么不像!” “大哥,他好了!”林海笑道。 “什么好了?”林山一脸不可置信,好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叔公,我们在说‘林园’的事情。”林一铭一脸无奈,这‘二傻子’都成了他不可磨灭的污点。 “你刚刚说迁坟是你提出来的?”林山朝林一铭问道。 林一铭一脸真诚,“是啊,叔公,‘林园’ “是铁矿?你就想让族人迁移,谁给你的狗胆说这样的话,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族人的祖辈,就因为的狗腿!”林山颤颤巍巍指着林一铭,一脸愤恨。 林一铭一脸真诚,“叔公,迁移是为了让他们住着更舒服。” 林山一脸坚定,不容置疑,“放屁,我明确告诉你,就算 “族老,我们需要铁,现在天下大乱,和平县的石碑,碑文也是当年我们的祖先题的字,可以看出祖先也是渴望和平的。”县令林坤哀求道。 林山指着县令林坤,咬牙切齿,“林坤,你是县令不假,可你也姓林,你是位父亲,同样也是位儿子,孙子,就因为需要铁,你就动‘林园’的想法?哼!你还是人吗?” 县令林坤还想辩驳,“族……” “你再说一句,我连你一起打!你以为你是县令,我就不敢打你了吗?”林山抬手指着县令林坤。 “族老……” “林平涛,你要敢狗屁!我连你一起打!” “族老,有辱斯文!” “放屁,你再说一句,我连你一起打!” 主簿林平涛:“……” “大哥,先听一铭说说他的看法。”林海朝林山说道,内心深处还是站在林一铭这边的,他指望林一铭当他的关门弟子呢。 林山转头看向同等辈分,且比他年轻几十岁的林海,一脸不解,“一铭?谁是一铭?” 林海指着林一铭,“啊……大哥,一铭是二傻子。” “二傻子就二傻子,什么一铭,哼,有啥好说的,不行就不行。”林山一脸坚定,开玩笑,那可是祖辈休息的地方。 林海看着脸色坚定的林山,只能朝林水挤眉弄眼。 林水无奈摇头,虽然天天口口声声喊叫喊着要打断这个的狗腿,那个的狗腿。 但他还是护着晚辈的,毕竟他也老了,年轻有年轻的想法,以后也是年轻人的天下,时代在变,人也要变不是吗,“大哥,要不听听?” 林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个堂弟,出乎意料:“你?……” 但没办法,三人中,林海,林水都说要听听,他再坚持下去,就成一言堂了,毕竟少数服从多数嘛。 “说!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林一铭歇斯底里怒吼:“哼,你们迷信,封建,倚老卖老,有啥好说的!” 县令林坤跟主簿林平涛,还有麟琪先生,有一个算一个,都一脸错愕。 这? 第189章 进步改变突破 “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林山手指林一铭,皱巴巴的手指,颤抖无比。 “哼,你们都七老八十的人,思想固化,封建迷信,不可理喻!” “你……” 林山一巴掌就朝林一铭呼了过去,结果一激动,身体踉跄,差点摔倒。 林海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住了林山的身体,没好气白了林一铭一眼,“没大没小,要是把叔公气个好歹,你担当得起吗。” 林一铭想着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那就软硬兼施,目标明确,就是铁矿,在这样的乱世中,没有铁矿,等同于没有自保的能力。 没曾想这老头这么刚烈。 语气也变得温和不少: “叔公啊,时代在进步,萧景在变化,咱们不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需要前进,需要改变,需要突破。” 林一铭一边说着一边手掌握成拳,一个劲地在表演,化身成一个演说家,激情万丈。 “叔公,你看,几十年前你们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的,茅草屋,风一吹就稀里糊涂,现在呢?现在泥土屋。这就是进步。” “以前连盐都吃不起,现在呢?家家都在弄盐田,晒海水,这就是改变。” “哦,你们生活好了,就不允许祖辈也改变下生活,土坑换砖房,你们是什么思想啊,这难道不是突破吗?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而不是左一句老人言,右一句常言道就能改变的。” “进步,改变,突破,才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七国之乱,随时爆发,萧景的天内忧外患,曾经的王爷,占地为王,萧景岌岌可危,外邦虎视眈眈。” “我们呢?” “是!我承认我有私心,看上了‘林园’那片铁矿,可我请来了麟琪先生,他也帮忙看了地,确实存在问题,就连我这个痴呆儿都看出来,那片地势低下,一到暴雨天气,就会常年积水,虽周边有河流、河道疏流,可不还是有影响吗?” “试问,叔公,你家里一到暴雨天就积水,乐意?迁是为了更好!是为了舒爽!而且还有一点铁一遇到水,就会有腐蚀作用。叔公可懂什么是腐蚀作用?” 林一铭神情激动说了一堆。 原本他是没有信心,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这不是小事,算是族里的一件大事,就连县令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他。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动土,那便是尸山骨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理由、动机、出发点,就成了促成事情的关键。 谁知麟琪先生告诉他‘林园’那地确实存在很多弊端。 麟琪先生虽然名声在外,可族人却不吃他那一套,主要是因为他属于一个外人。 林一铭霍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那地不是理想的地。 那他干脆就戳破这层窗户纸,哪怕以后有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又有何惧哉! 他出发点是好的! ‘腐蚀作用?土坑换砖房?进步,改变,突破,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林山一脸狐疑地看着林一铭。心里嘀咕,这还是那个二傻子吗?怎么说的话,让人听不懂。 ‘进步,改变,突破,是啊,族人要进步,就需要一个人在前面拉着走,敢为天下先,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二傻子话糙理不糙。’ 林山转头看向林水跟林海等人,无奈苦笑摇头。 第190章 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林山看着两位同等辈分的人,陷入了沉思: 林水呢? 一截身体已入土,可以说土已经埋到了脖子处。 自从当上族老以来,他做了什么呢? 就如一铭说的一样,倚老卖老,整天叫喊着要打断这个晚辈的狗腿,那个晚辈的狗腿。 可他还是处处维护着晚辈,时刻站在晚辈的角度考虑问题,不然也不会让我这老不死地也听听晚辈的意见,看法。 但也仅限于此,每天都是浑水摸鱼,没什么建树。 自己呢? 虽说处处为了族人的未来为出发点,每每族里有事情发生,首先考虑到的都是族人的利益。 但也仅仅只是考虑而已,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缺乏年轻的人的野性,缺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 林海呢? 他早年在外漂泊半生,刚回来也没多久,每天就知道入海打鱼,似乎也没心情打理族人这吃力不讨好的摊子,苦于辈分高,才坐上着族老的椅子。 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这就是族老?族里最高的话事人! 不! 不能这样! 是的,族人需要进步,需要改变,需要突破。 不破不立! 一铭说的不错,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不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 族人需要一位引路人,引领大家迈向更辽阔的天地。 可…… 他行吗? 林山情不自禁地偷瞄了一眼林一铭。 可。 他辈分不够。 哼╭(╯e╰)╮。 辈分不够可以能力来相凑,以后就能者上,愚者让,破而后立。 时代在进步,萧景在改变,就连曾经的萧王爷都称王了,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 ‘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这到底是先祖们的遐想,还是幻想呢? 和平谈何容易! 他? 能带着族人走出去吗? 他? 能在这乱世中,带着族人平安度过吗? 他? …… 林山像是魔怔般,钻进一个死胡同,心思不断扩大、不断扩大。 最后无边无际的现有思绪将他之前所有思绪包裹,吞噬。 很奇怪,也很微妙,似乎在生命弥留之际找到了一棵能带领族人走向更辉煌的火种。 脑海的问题,仿佛灵光乍现。 林山用他那干枯、皱巴巴、皮包骨头的手,抓着林一铭的手腕,眼神灼灼地盯着林一铭那双深邃的眼眸: “如今的天下,族人该怎样才能避免战乱。” “天下大统!世界大同。” “什么?天下一统,世界大同!怎样一统,如何大同!”林山惊呼出声,一脸惊讶! “用武力一统,武力,离不开铁矿等物。世界大同,车同轨,书同文,度量衡……” “嘶!” 林山一脸不可置信,倒吸一口凉气,那没有牙齿的嘴巴足足能塞进两个鹅蛋。 他突然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错在了格局小了! 他知道如今的天下局势的,他担心的是族人怎样才能避开这场战乱危机。 问林一铭,能不能带领族人走出去,避开战乱,走向更辉煌的天地。 而他林一铭怎么回答的。 他说要想避开战乱就要扑灭战乱,而不是避开,战乱是谁都无法避开的。 怎样扑灭呢?武装自己,统一世界,世界大同,才能没有战乱。 而想要天下大统,离不开铁! 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第191章 新的族老 林山抓着林一铭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一铭的眼眸: “告诉我,如果我把族老位置让给你,你要怎么做。” “叔公,我没想当族老啊!” 林一铭惊呼摇头,他只想要他刚拉起来的队伍,有装备,有刀具而已。 他需要人,需要装备,七天后集训一过,要领着大家去抢亲,把萧若然救出来。 他可没想过还要当什么族老。 想想,每天面对着族人,不是今天的鸡被人抱走,就是今天鱼塘,被人偷偷打捞了几条。 都要他做主,这样的场面,那他想死的心都有。 惊讶的不止是他一个,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的。 林德华一直没开口,一直竖耳倾听,就是想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算听明白了,林一铭联同县令等人,目的就是为了‘林园’那处铁矿,结果族老被他一个二傻子给骗住了,还要把族老的位置让给他。 他二傻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很早之前就跟县令说,他一个二傻子迟早会把和平县拖入深渊的。 林坤,林平涛那个蠢货就是不信,还让自己在家休沐几天。 现在连族老林山都疯了,他第一个不同意,歇斯底里呐喊: “族老,这不合规矩。” 林山眼神如隼看祠堂众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从今往后,族老之位就由族人年轻一辈,有才学之人来坐,而不是依靠辈分!” “族老!”众人齐呼。 “大哥!”林水惊叹出声,这不是说自己也要跟着退让了吗? 林山抬起手臂,一脸激动: “活到老学到老,我如今九十岁了,在族老这个位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出错,生怕做出的决定损害到族人的利益。” “这几十年走来,没有作出大的贡献,也没有酿成大的过错,只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我感觉是这样而已。” “一铭说的对,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要进步,要改变,更要突破,不能固步自封,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不像我们,老了!老的不是年纪,而是思想老了!” “说出来大家别笑,我一把年纪了,不仅在族里辈分最高,就连年纪也是最大的,可,我连土坑换砖房,都听不懂,腐蚀作用,更是不懂。你们说可笑不。” “今天作出这样的决定,不是心血来潮,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不为别的,就只是希望族人每一个人都能活的更好!也不枉上一任族老的托付。” “一铭虽然早年痴呆,那是他没法选择的,可如今他好了。 一回到和平县,我可听说了。 搞养殖,让我们在家门口就能养鱼,捕鱼,买鱼。 产冰,让我们这么热的天,能感受到凉意,从海里打捞回来的鱼,不至于一下就发臭。 弄盐田,让每个家庭的老弱病残,都能有一份事情做,有一份收入。 招兵,让年年轻的热血得到充分发挥。 发放荣誉文书,让每个家庭有光荣,有保障。” …… 第192章 尽心尽责 “这些行为,试问哪一个不是让和平县的县民受益。哪一个不是让族人受益的。 我们这些所谓的老人,坐了族老几十了,做过类似这样一件吗? 没有! 没有啊! 可笑吗?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族人,上刀山下火海,可到头来一件实事都没有做到。 反而是他林一铭,做到了,不动声色的在为族人谋生计。 你们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把族老之位让给他。” 林山神情激动,在这一刻他似乎解脱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他给族人找到了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出去,走得更远的人,他到 眼神再次死死地盯着林一铭,询问出声: “你要怎样做!” 这? 林一铭感觉被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做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明白,说得清楚的啊。 而且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不回答嘛,看着林山族老那哀求般的眼神,他又不忍去拒绝! 林一铭斩钉截铁,一脸坚定,“尽心尽责!” “好!好一句尽心尽责!” 林山一脸赞叹,要是听到林一铭夸夸其谈,滔滔不绝,说以后要怎样怎样为族人,肝脑涂地。 他反而会觉得,此人,假大空,简简单单四个字,足矣。 他坐这位置几十年了,他深知尽心尽责比任何语言都有力度。 当年,他上一任族老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问他时,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虽然他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建树,但他问心无愧。 闻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县令林坤,主簿林平涛,还有麟琪先生自然是高兴的。 可林德华不高兴啊,宛如炸毛的刺猬。 指着林山,“林山,你会把族人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大胆!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抽你!”林水指着林德华怒喝,这些没大没小的晚辈,两个字,欠抽!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德华青筋暴起,怒喝,他想不明白,为何没人听他的。 为何大家都围着一个‘二傻子’在转。 县令林坤如此,主簿林平涛如此。 就连…… 就连现在的族老都是如此,他二傻子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哼,这些人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没人愿意听他说,哼,没有人! 会让你们后悔的,你们会后悔的。 到时你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为了你们好。 县丞林德华眼神嗜血,阴狠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抬脚走出祠堂。 耳边传来林水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二哥,算啦,跟你一个晚辈计较什么!”林海朝林水阻拦道。 “哼,要不是他走得快,看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林水一脸愤恨,煞有其事。 “二哥,说的是,说的是!”林海扶着干瘦如柴的手,点头陪笑。 “行啦。少奉承!”林水没好气白了一眼林海,转头看向林山,“既然大哥如是说,我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那我就把位置让给县令林坤吧。” …… 第193章 土坑换砖房 林一铭推着麟琪先生的轮椅,跟县令,主簿出了祠堂。 麟琪先生笑道,“想着帮公子解决问题,没曾想公子自己解决了,以后是该喊公子为公子,还是喊公子为族老!” 麟琪内心苦笑,真心计划赶不上变化,想着替公子解决问题。 谁知公子出手,不但事情解决了,还意外成了族老,身份地位上升了一个台阶。 “先生说笑了,如果没有先生前面的铺垫,也不会这般顺利,晚辈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功劳皆在先生。”林一铭笑道。 林一铭深知,要是没有先生在前面的铺垫,还有先生的名气,他说破天也不会有人信他。 正因为前面先生的铺垫,后面也就自然而然了。 林一铭转头看向两位大人,笑道,“贤侄见过两位族老。” 林山把族老给了林一铭。 林水,林海也把族老让了出来,县令,主簿也都得了族老的位置。 这三人,现在可是林氏族人的族老。 前一秒还在为了‘林园’发愁,下一秒可以自己说了算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人生就是这么的不确定。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去,去,去取笑我俩呢?”县令没好气白了林一铭一眼。 谁不知道,他是林山的接班人,林山在族人心中可是泰山北斗,县令林坤都不敢在其跟前说个不是。 虽然得到族人的认可,得了族老的位置,可问题又来了,该如何着手,该怎么迁…… 县令林坤朝林一铭问,“贤侄啊,三位族老都把位置让给我们了,也就是事情我们做主就可以,可这事情该怎么开展啊。” “不是有先生在吗?先生之前看过林园了,也在红庐山找到其他宝地了,那就再麻烦先生,选个黄道吉日,两位大人安排族人收殓各自的祖辈尸骨,迁移就行!” 林一铭一脸淡笑,有了铁矿那七天后的抢亲之事,可为! 不然总是感觉心中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若然等我! 我要来了哦! 林一铭一脸激动,摩拳擦掌。 主簿林平涛:“那贤侄你呢?” 林一铭拍着胸脯,“我?我事情可多了,还要安排烧砖,难道两位叔伯,以为贤侄说的土坑换砖房,一室换一室一厅是开玩笑的?” “土坑换砖房?” “一室换一室一厅?” 县令跟主簿一脸懵,就连麟琪先生也投来询问的眼神。 “土坑换砖房很好理解,就是土堆换成砖块,一室换一室一厅,就是面积变大一点而已!”林一铭笑着朝三人解释。 “土坑换砖房?贤侄的意思是用烧制的砖块给它们先安排上,这……会不会太铺张浪费了。”主簿林平涛有些肉疼的说道。 “不会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没有它们,哪来的我们!”林一铭如是说。 “是这个理,可……” 话虽如此,主簿林平涛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那可是‘死人’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行啦,别可是啦!就这么定了。” …… 几人分道扬镳。 县令,主簿,安排族人迁坟事宜。 林一铭则是推着轮椅朝红庐山方向缓步而去。 第194章 造神 走出祠堂,越过空地,绕过池塘,迈入竹林,林一铭推着轮椅,身后跟着明秋。 一轮椅,两木轮,三个人,四只脚。 啪嗒啪嗒! 走在竹林中,朝红庐山的训练营地而去。 林一铭虽是未来人,可他懂的也不多,也不知道有一天他突然会来到萧景。 要是知道,他肯定会多筹备一些知识。 不至于啥都懂一点点,说白了就是啥都不懂,皮毛这东西能说是懂吗? “先生,觉得一支卫兵想要立起来,最需要什么。”林一铭真诚求教。 麟琪悠悠道,“训练只是锻炼他们的身体、意志力,让他们真正上阵杀敌时,少流血而已,但立不起来一支卫兵的凝聚力。” 林一铭惊讶,是啊,一支队伍,再怎么训练,也只是训练,哪怕每个人都发一本《梦气录》让他们感悟气力。 就算他们都有了气力的基础,也只是让他们对敌时从容一点而已。 一支队伍,需要的是凝聚力,团队精神,需要兵魂! 先生一言惊醒梦中人,有先生在,那就可以查漏补缺,让计划更完美。 “先生,那凝聚力该怎么凝聚呢?” “心!” “心?” “心有则有,心无则无,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有一颗不屈之心,一颗必胜之心,一颗忠诚之下,一颗……那这支队伍才能立起来,不然只会是一盘散沙!” ‘一颗不屈之心,一颗必胜之心……’林一铭心里不停反复着麟琪先生的话,似懂非懂,‘这?就有点难办了。’ “先生,那又该如何让他们都拥有一颗这样的心呢?”林一铭眼神真诚且急切。 “公子,老朽早年跟在萧天豪,萧天傲身边,只知道一支队伍需要凝聚力,可这么多年也无法窥视其法门,不知该如何凝聚?” “这?” “但老朽也深入研究了,觉得心,是一支队伍的凝聚力所在。” 心? 心有则有? 凝聚力? 什么是凝聚力? 林一铭陷入了沉思,想起了他跟李健,还有洛九天在红庐山遇到狼群时的场景。 那应该就是凝聚力吧。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不屈之心,都有一颗视死如归之心,还有一颗敢把后背,交给身边人信任之心。 可这样的心怎样获得? 怎样让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呢? 怎样训练? 怎样让他们引以为傲呢? 榜样! 对,需要一个榜样! 什么是榜样呢? 还有什么样的榜样呢? 人,是榜样,也就是参照物。 一个拥有不屈之心,拥有视死如归之心,拥忠诚之心,的人! “先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一铭一拍脑门,欢呼雀跃。 麟琪先生坐在轮椅上,转头看向欢喜的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子,明白什么了!” “先生,我知道如何让这支队伍拥有凝聚力,让他们都拥有不屈之心,必胜之心……”林一铭欢呼雀跃。 “什么?”麟琪先生一脸不可置信,“那公子,接下来要如何做。” “造神!” “造神?” “对!造神!” 第195章 坚持最难熬 林一铭推着麟琪来到了红庐山脚下的训练营地。 此时训练营地中,看着一个个人,从山上被两根竹杆,用麻绳编排的担架,抬了下来。 卫大夫,内心愤恨,这么多人,没事折腾个啥,不是摔伤,就是晕厥,又不还是摔伤。 这一天卫大夫忙得汗流浃背。 营地足足躺了有三百人之数。 还有不少人陆续从红庐山往这边送。 “先生,到了!”林一铭推着轮椅进入营地。 卫大夫以为又是被抬下来的县民,专注着给受伤的县民把脉,也没有抬头。 “公子,这是?”麟琪一脸不解,这营地躺着好几百人,大多都是摔伤之状态,痛苦哀嚎,震耳欲聋。 “应该是集合训坚持不下去的!”林一铭淡淡道。 “坚持看似简单,其实才是世间最难的。”麟琪附和道,想起当年为了研究《奇算》,没日没夜地钻研,闭上眼睛,脑海所有的思绪都是《奇算》,那是因为他热爱。 可这么热的天,这么多人,扛着树木,爬山,奔跑,多少人是因为热爱呢? “先生。所言极是!”林一铭点头。 不多时。 “你是被狗咬过那个!”林一铭闻声看去,就见是卫大夫。 一脸黑线,躬身行礼,“晚辈见过卫大夫。” 卫大夫,冷哼一声,“哼!”转头专心给受伤之人把脉。 林一铭热脸贴冷屁股,也没纠结,在他看来,有点本事的人,都有怪癖。 在临时搭建的营地中,找了一圈,拿了笔墨纸砚,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 林一铭提笔沾墨,无奈苦笑摇头。 又忘了,毛笔字写的跟狗啃一样。 “先生,有劳了!晚辈不会用毛笔!”转头把毛笔递给麟琪先生。 麟琪一脸狐疑,未来人不会毛笔的吗?公子可是未来人!还有未来人不懂的吗? “用的是圆珠笔!没人用毛笔!”林一铭笑着解释。 “这?”麟琪一脸不可置信,老祖宗留下来的毛笔字,还有多少名家的名帖,难道在未来世界,不复存在? 林一铭见麟琪一脸颓废的神情,笑道,“先生,不用多虑,毛笔字只是晚辈未曾学习,在未来还是有不少爱好者的。” “那就好,还以为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到了后面断层了!那就愧对老祖宗了。对了,公子,圆珠笔又是何物?” “那不至于,只是以后选择多了,可学可不学,不像萧景,读书,科考是人生路,书法,字帖是必修!圆珠笔也是一种写字时的笔!” “公子,跟毛笔不一样?” “不一样的,圆珠笔笔头有一颗圆珠,还有笔芯,写的时候……”林一铭耐心比划着。 “公子这么说来,那字写起来要快不少!对了公子,在未来不用科考吗?” “考试有的,只是考试都用圆珠笔,而且也没有什么书法可言,能看懂就行…” 麟琪一脸真诚认真,“公子,老朽觉得那样不好。” “为何?” 林一铭疑惑地看向麟琪,时代在进步,那是时代的产物。 麟琪先生为何反倒觉得不好? 第196章 宣传,广而告之 “为何?”林一铭不解。 麟琪先生说道: “公子,你看,这个‘人’字,按照公子所说的圆珠笔,一下就写了,可要是用毛笔写,一撇一捺,就有很多法门,先点下去,再走锋,再提锋……” “公子所说的圆珠笔,字,虽写的快了,但时间一久,容易让人养成急躁,反观老祖宗留下的,用毛笔,写毛笔,重书法,能让人修心养性,静心静气。”麟琪如是说。 “噫?好像是这么个理。”林一铭仔细一想,要是毛笔也成为一个学科,小孩从小练字,那是不是人就会少些功力,少些急躁呢? 林一铭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为什么呢。 因为环境!大的环境都是在牵引大家急功近利,想简单靠一只毛笔,改变,行不通! 不是?想这个问题做什么,影响七天后抢亲吗,林一铭苦笑摇头,吃饭闲的,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公子,要是有机会回去了,跟你那边的皇帝陛下说道说道,毛笔还得普及啊!”麟琪先生一脸真诚,真不希望书法到了以后出现断层! 一种文化出现断层,想要在重建起来非常难。 萧景就是最好的例子,多少年了,重武轻文,结果怎样。 结果在七国中,文学一道,一直垫底,每每都被其他六国嘲笑为萧蛮! 自从跟了萧天豪,他没少在萧天豪身边鼓吹文学一道不能丢。 萧天豪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建‘文萧楼’,重启国子监。 可断层了,就是断层了! …… 林一铭一脸黑线,“……” 他何德何能哦! 他认识‘皇帝’,可‘皇帝’不认识他啊! 尴尬不? 回去? 还有机会回去吗? 都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好的,先生,以后再说,现在还得麻烦先生。”林一铭也不想打击麟琪先生的信心。 麟琪先生,接过笔。 林一铭现在一旁述说着: “萧景一年,洛九天…… 萧景二年,洛九天…… 萧景三年,洛九天…… 萧景四年,洛九天……” 麟琪先生一脸狐疑地看向林一铭,心想这也太扯了吧: ‘一个人忠肝义胆,忠心报国……所有的优良传统都被他收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天生神力?手中的玄银锤足足四百斤?以一抵千……他是神吗?他都有些怀疑,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有人信吗?’ 可还是按照林一铭的论述写了! 洋洋洒洒一大篇,写了足足五页纸。 “公子,这能行?”麟琪先生不确定地问出声。 “可以,首先这是活生生的人,其次他又是神,也是魂!” “这?”麟琪先生一脸狐疑。 林一铭解释:“洛九天这个人是真正存在的,里面写的有的是真事,有的是晚辈夸大的,但不影响他成神,成魂。” “成神?成魂?公子要如何做?” “宣传!广而告之!” “有用?” “有的,一次没人信,说多了自然有人信。” “公子,那万一有人跟他接触,不就露馅了吗?” “晚辈会把他时刻带在身边的,经验的!” “公子是说老朽?” “对啊,先生在民间传闻中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都是膜拜者吹嘘夸大而已。当不得真。” “道理相通的!” …… 第197章 叶家兄妹 叶箭明,头顶斗笠,身穿粗草衣,脚蹬草鞋,手轻抚后背的箭篓。 抖动了一下肩膀,让掉挂在肩膀处的鼓鼓当当的麻布袋,不至于要垂落在地。 站在和平县的石碑前,看着和平县的石碑微微愣神。 自从加入‘萧杀楼’每年都只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家’反而成了落脚的客栈。 和平县唯一让他挂念的只有一个妹妹。 曾经让妹妹跟他到陵城一起生活,可,妹妹总说喜欢和平县,说这里清静,让人怀念。 他也就不再劝说了。 妹妹就成了叶箭明眼中的守县人。 每次回来他总要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低头看着手上,拎着的,装着的,一阵苦笑,这里面都是妹妹爱吃的,爱玩的。 去年妹妹说,一个人在家无聊,又不喜欢女红。 说想做买卖,还说要卖酱牛肉,说是怀念爹爹的味道。 他当时极力反对,一个女孩子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他完全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家’。 可妹妹就是不听。 最后两人还吵了起来。 看着哭地稀里哗啦的妹妹,他只能答应。 拗不过,就帮着支棱起‘酱牛肉’的买卖。 也不知道一年过去了,妹妹的生意怎样,有没有倒闭,在县做生意有没有被欺负。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妹妹,非给他一箭穿心不可。 念及于此,叶箭明苦笑摇头,要是倒闭才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卖‘酱牛肉’,怎么听都感觉特别扭。 拍了拍麻布袋里装着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笑了! 想必妹妹会喜欢的。 迈步朝卖‘酱牛肉’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 就看到‘酱’字的旗帜在随风飘扬,可店铺门是禁闭的。 ‘难道真的倒闭了?幸好我每年带了不少银钱回来,应该不至于妹妹饿肚子。’叶箭明,如是想着。 走近店铺一看,门框木板上‘歇业’的字样,在微风的吹拂下。 哐当哐当作响! 莫名地高兴了起来,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生意倒闭,是一件让人开心,兴奋的事。 脸露笑意地转头朝郊外走去。 …… 和平县,郊外的一处茅草屋。 烟囱白烟袅袅,徐徐升空。 “妹!哥回来啦!” 叶箭明踏进茅草屋,把草帽跟弓箭挂到泥土墙上。 把身上拎着的,肩膀扛着的麻布袋一股脑放到长条凳上。 “看哥,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 “哥!”叶檀溪把冒着香气地饭菜,放在饭桌上。 叶箭明看着桌面摆放的饭菜,吞咽口水,伸手去抓。 结果,被叶檀溪一只手掌拍开,“洗手!” “诺!”叶箭明笑着去洗手。 …… 重新落座,叶箭明端详着妹妹,脸露笑意,一年不见,妹妹皮肤变黑,也瘦了不少,人也显得干练不少。 “我,脸上有花?”叶檀溪给叶箭明端过去碗筷,见哥哥一直盯着自己看,好奇问。 “那倒没有!” “没有,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妹妹,走出来了,从爹爹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哥,高兴!”叶箭明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多少年了,从小看着妹妹长大,他知道爹爹的死,对妹妹的打击有多大。 那时候的妹妹,突然莫名奇妙地喜欢红色的东西,而且性格也变得很脆弱,敏感。 她! 一直活在痛失父亲的阴影里,一直没有走出来。 今天,突然看到干练的妹妹,感受到妹妹变了!他高兴! “明天我们去看爹爹!” “好,吃饭!” …… 第198章 叶家妹子叶檀溪 叶檀溪吃着饭,吃着吃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到饭菜里。 那是告别的泪水,跟过去的自己告别,跟逝者告别,跟红色告别。 刚从训练场回来,这一天累得半死,可她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很多次,她都想过放弃,可一旦放弃了,她就没有机会再见到林哥哥。 这是她不愿意的。 而加入林哥哥的队伍,加入林哥哥的‘和平战士’她就能时常的,天天的看到林哥哥。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也觉得开心。 这一天她摔倒了很多,原本一尘不染的粉红色裙摆,已是多处被树枝划破,满是泥泞。 林哥哥身边的李健看着都不忍,还给了她一套黑色的衣裤。 说以后训练不能再穿红色裙摆了。 她喜欢裙摆,更喜欢粉红色裙摆。 为了训练,为了林哥哥,她看着换下来的粉红色裙摆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明明就是一套裙摆而已。 可在叶檀溪看来,那是她的过去,那是她的过往,她在跟过去,在跟过往告别。 没有人能懂一套裙摆,粉红色裙摆对她的意义。 6岁爹爹走了! 她莫名喜欢上了粉红色。 在别人看来或许,那只是一种颜色而已,可在她看来,粉红色不仅仅是一种颜色,更是代表着一种保护层。 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颜色,她将她自己深深地包裹在粉红色里面。 生怕别人窥视到她内心的脆弱,她失去父母的自卑,她跟同年人的与众不同。 她更喜欢裙摆,因为她觉得她穿裙摆好看,因为好看,她才能更自信,更从容。 她喜欢林哥哥,她也喜欢林哥哥的姐姐,她也想像林哥哥的姐姐一样能做生意。 她也就学着做起了生意,她内心是脆弱的,也是倔强的。 自从林哥哥回来了,从小就不喜欢女红的她。 开始询问邻居的阿姨,如何做女红,她拿起了本跟她不熟的针线,做起了女红。 手不知道被针扎破多少个洞。 可她是幸福的,就算手指流着血,可每每想到林哥哥穿上衣服时的样子,她就笑了,笑得很甜。 得知林哥哥从聊城回来,她恨不得飞奔而去,拿着她做的女红。 可林哥哥不喜欢她做的女红。 或许是她做的不好,毕竟是第一次,她虽痛苦,但不气馁, 得知林哥哥,在招兵买马,为‘和平而战’,说现在外面七国战乱,民不聊生。 七国是哪七国?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林哥哥需要,她就上,仅此而已。 而且林哥哥说的话,让她热血沸腾,林哥哥说,‘女子能顶半天,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她似乎找到了她心中的追求。 她穿上了从小不喜欢的黑色,再次加入训练队伍中。 跟李丽,还有姜倩等人,一天的相处,也熟络了起来,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友情。 这一天下来累得让人想直接躺下,可她知道哥哥要回来,因为明天是爹爹的祭日,于是急匆匆地回家做饭。 …… 第199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好端端哭了。好好的,别哭了。”叶箭明夹起一块放到叶檀溪的碗中。 “嗯,哥哥!”叶檀溪擦拭着眼眶的泪水,转泣为笑朝哥哥说道,“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我找一嫂子了。” 叶箭明笑道,“你嫂子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你都不去找,怎么可能会有,难不成还有送上门的嫂子?要是有,明天带着一起去见见父亲。”叶檀溪反驳。 “去哪找啊?总不能看到一个女子,就问当不当我妹妹的嫂子吧!” 叶箭明扒拉着饭: “还有哥哥是啥?猎人、猎户!大字不识一个,谁敢嫁过来啊。” 早年为了生计可谓是苦不堪言,后来加入了‘萧杀楼’日子才开始有了好转,每天为了任务东奔西跑的。 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啊,不过,和平县倒是有喜欢的。 可她会认可自己吗? 说起她,怎么想起相马地的那次失败的刺杀呢? 那个目标人物,怎么感觉像是她的弟弟,那大榕树下痴呆儿。 不会是她弟吧? 不应该! 她弟可是县里的痴呆儿,门都没出过。 怎么可能跑陵城相马地呢? 身边怎么还有垂罗门人? 世间样貌相似的,多的去。 叶檀溪依旧不死心,“哥哥,不试试怎么知道?” 叶箭明一脸狐疑地看着妹妹叶檀溪,怎么感觉今天的妹妹怪怪的。 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找一个嫂子? 可这? 嫂子又不是菜,想摘就能摘。 哪是说说,就能有的? 看着一脸沉思的叶檀溪。 叶箭明在其额头轻弹:“怎么感觉是妹妹着急着想给哥哥找妹夫呢?” “哥哥,胡说,才没呢?”叶檀溪一脸羞红,原本是想明日一同带去见见父亲的,可惜,林哥哥不乐意,低着头扒拉着饭,欲要把整个头埋进碗里。 这? 没有就没有。 这? 不就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叶箭明笑道:“妹妹十六了,也该找婆家了。有没有看上那户人家,哥找媒婆帮你说媒去。” 叶檀溪夹了块q弹的五花肉,愤恨地扔进叶箭明碗里,“哥哥,哪有的事,我们说的嫂子的事!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 不是你先引起的嘛? “好好好,以后哥哥出门就物色一下嫂子,好不好!”叶箭明笑道,“对了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泥泞,像是摔的。” 闻言,叶檀溪一脸激动,“嗯,哥哥,我加入了和平县的‘和平战士’。”跑进房间拿出了一张盖有县令打印的荣誉文书,“这是县里颁发的荣誉证书。” 这? 叶箭明云里雾里,这才一年没回家,怎么感觉妹妹说的,他听不懂了呢? ‘和平战士’? ‘荣誉证书’? 叶箭明想要接那张荣誉证书,可他不认识字啊,没好气地白了妹妹一眼,“明知道哥哥不识字,你念,哥听!” 叶檀溪,抬头挺胸,高傲朗声念道: “荣誉证书,兹和平县叶檀溪加入和平县‘和平战士’,特此颁发荣誉证书,视叶檀溪一家为荣誉之家,优先享受和平县各种福利,特此证明!和平县县衙颁发,萧景四年,五月。” “这?”叶箭明一脸诧异。 第200章 你打我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加入和平战士,和平战士又是干嘛的。”叶箭明不解问。 “和平战士!是战士,肯定就是打仗啊!”叶檀溪一脸自豪。 叶箭明怒吼,“什么?打战?要真是打战关你什么事!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这一刻,他反而希望妹妹做买卖,其实也挺好,挺合适的,最起码比去参加什么狗屁和平战士好! “林哥哥说了,萧景有难,匹夫有责,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谁说女子不如男……”叶檀溪一说到林哥哥,眼睛有光,神采飞扬。 “放屁!你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那是要流血,要死人的,我不允许你去,还有林哥哥又是谁?” “可我已经通过第一轮训练了。” “什么狗屁训练,不行就是不行,哥哥现在就你一个妹妹,以后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哥哥怎么面对死去的父母。” “和平县又不止我一个女孩子参加。” “哪怕全天下的女子都参加,你也不能去,你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人。我也是人,他们能参加,为何我就不能参加,难道他们是人,我在哥哥眼里就不是?”叶檀溪咆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想让你出事!” “可我长大了,我想证明我不比别人差。” “哥哥不需要你证明,哥哥只想你好好的,无忧无虑。”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那你也不能去打仗啊,那是要死人的?” “死就死,林哥哥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不想一辈子默默无闻。”叶檀溪歇斯底里咆哮。 “疯了!”叶箭明抬起手一巴掌就朝叶檀溪打了过去。 啪! 一声响! 在茅草屋回荡。 “你打我!” “我……”从小到大,叶箭明没有打过妹妹,关心备至地呵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妹妹呢? 这是他第一次打妹妹,叶箭明看了看抬起的手,不知怎的,颤抖着,解释,“哥哥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哥哥不知道妹妹想要的,从小到大就是这句话,哥哥是为了你好。你都不懂我,如何为我好,我不想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呵护,我想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那会死人的!” “那又怎样,哥哥以为加入‘萧杀楼’,为钱卖命,妹妹不知道吗?还不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妹妹阻拦过吗?哥哥有哥哥的追求,妹妹也有啊!” “这……”叶箭明这么多年来,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没曾想妹妹还是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身上有血腥味!” “这?”是啊,一个充满杀戮的人,身上怎么会没有血腥味,即便肉身洗得再干净,充满杀戮的灵魂洗得净吗? 叶箭明妥协了,妹妹大了,她有她自己的路。 但他还是不放心,他想去看看妹妹口中的‘和平战士’是干什么的,妹妹会不会被人骗了。 可他不会问妹妹的意见,他深知妹妹那倔强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他陪同。 他,只能明天偷偷去。 第201章 这是姨妈来了啊! “恩公,这是第一轮训练,留下来的名单。”李健来到营地,把今天一天留下来的名单交给林一铭。 林一铭接过看了一眼,女子的名单中第一个名字,叶檀溪排在最前面。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麟琪先生,李健以后喊先生。”林一铭转头看向李健,“先生,这位是我兄弟李健。晚辈还有一位兄弟,洛九天。” “晚辈见过先生。”李健躬身见礼。 麟琪先生坐在轮椅上,摆手,“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多礼。” 心想这神人,洛九天,还真有其人? 天生神力? 玄银锤真四百斤,这可了不得,要是可以得好好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点玄机。 林一铭介绍完,朝李健笑问: “叶檀溪妹子,通过了第一轮训练?第一轮扛树木上山可没那么容易哦。”一副三八的神情。 “恩公,李健扶过几次,鼓励过几次,还送了一套衣服。”李健笑着挠头,一脸羞红。 “哈哈哈,恩公我就说嘛,恩公我懂的!加油!” 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手臂,还给李健挤眉弄眼,笑着手掌握成拳,拳头往下一拉,打气,调笑着。 这把一旁的麟琪看得一愣一愣的,公子跟兄弟打成一片是好事。 可,这太没架子了。 要是以后,队伍大了,还这样感情用事,跟手底下的人,还如此这般,没有上下尊卑,那会乱套的。以后得提醒公子才行。 “恩公,总的四千,男的一千八百人,女的二千二百人。主要女子淘汰的多,很多不是坚持不下去,而是……而是……”李健支支吾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脸羞红。 “怎么支支吾吾的,有话就直说,先生也不是外人,以后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还得请教先生。”林一铭以为李健是生怕有‘外人’在此,才显得支支吾吾。 显然是林一铭误会了,因为林一铭也被李健的回答惊掉了下巴。 “恩公,不是的,而是很多女子来……来……月事了,跑到半路,肚子疼,还……还流血,就坚持不下去了。”李健难为情道。 “这?”林一铭一脸黑线,忘了女子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这是姨妈来了啊。 要是来亲戚,还继续参加训练,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可要是给她们开后门,那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可如何是好? 林一铭陷入了沉思,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可总有那么几天啊,让人很不舒爽。 就在林一铭为难之际。 魅影身穿一袭黑色裙摆走了进来,给人一种冰冷且神秘的感觉,炎热的空气都能感受到气温下降。 三人闻声,齐刷刷地朝营地门口看去。 “再看!杀了你们!”魅影从腰间拔出双刃,在胸前,耍了一个刃花,冷冷道。 冷! 冰冷! 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林一铭原本还想问魅影什么问题来着,结果只能咽了咽口水,吞入肚子,朝先生介绍道:“先生,这位是魅影姑娘!” “老朽知道你,你是五公主殿下身边的人。” “你是谁?”魅影警惕地抬起双刃,一脸戒备。 第202章 麟琪不是真名 “老朽,只是一个瘫痪的老人而已。”麟琪先生摊手苦笑。 “你怎么知道五公主殿下!”魅影就像一只护食的刺猬,全身炸毛。 林一铭见状冒着生命危险,呵斥,“魅影,这位是麟琪先生,不得无礼!”转头朝麟琪一脸歉意,“先生,莫怪,魅影就是这性子。”还偷偷斜眼看向魅影的方向。 生怕这妮子,冷起来,又给他一脚踢飞,那就丢人了。 “老朽曾抱过她,老朽全名,周青山!”麟琪先生淡淡道。 闻言,林一铭一脸诧异的看向麟琪先生,这搞半天,麟琪,不是真名。 周青山才是? 也对,萧景皇帝老儿当年挑断了他的腿筋,以为他死了,要是他敢以真名示人,岂不是有了让仇人来寻仇的机会。 还有被他卖了的萧天傲呢? 还不非要弄死他不可,当年差点就能让萧景易主的存在,就因为周青山的叛变及出卖,才导致落入一诏狱。 自此周青山也只能隐姓埋名。 萧天豪,萧天傲可是萧景最有权势的人物。 “你是国师?”魅影端详着轮椅上的男人,周青山好熟悉的名字,惊呼出声。 “国师!哈哈哈,”周青山神若癫狂,哈哈大笑,“生时抛弃,死后刺封?何等可笑,何等嘲讽。”悲凉的声音在营地回荡。 魅影一脸惊讶,周青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又怎么跟林一铭在一起。 不仅是魅影有这样的问题,此时的周青山也有同样的疑问,五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不在皇宫,保护公主殿下,怎么跑这和平县来,看样子还跟公子是熟络的。 “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不约而同问出了声。 于是两人开始聊了起来,稀里哗啦,叽里咕噜。 倒是把林一铭晾在了一边。 “这么说来,五公主要远嫁赵国?”周青山,悲凉一笑,“哈哈,萧天豪为了稳固他那个位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远嫁赵国,就为了结盟,赵国就会出兵,牵制越国?哼,想得倒是很美。” “为何国师,如此讲!” “赵国,萧景,越国三国本就紧挨着的,难道萧天傲勾结越国时,就没想过勾结赵国。早年老朽跟在萧天傲身边时,可没少跟赵国,越国接触。” “什么?”魅影惊呼。 林一铭也突然想到,在聊城时,萧天傲曾经跟他说过,抢亲的话,只负责萧景的五百萧骑卫就行,赵国的二千五百卫兵,自不用理会。 一听到周青山的分析,倒吸一口凉气,这萧景的天比他林一铭想象的还要支离破碎。 也把在聊城时,萧天傲说的话,如实朝两人说了出来。 嘶! “这么说来,这是一个骗局?”魅影疑惑问出声。 “嘶!”闻言周青山倒吸一口凉气。 “这?”林一铭听得那就云里雾里。 “迎娶公主是赵国皇帝赵天宇吗?”周青山朝魅影询问道。 “不是,是太子赵云南!” “那就对了!这就说得通了!”周青山手拍椅把手,一脸愁容。 第203章 联姻是一场骗局 “国师,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事关五公主殿下,魅影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 “小姑娘,以后不要再叫国师,听着怪别扭的,称呼老朽为先生就可以。”周青山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国师’这个词,他都会感到一阵恶心。 “好的,先生,那么按照您的说法,这场联姻其实是一场骗局吗?”魅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非常关心五公主殿下现在所处的境地。 周青山坐在轮椅上,并未直接回应魅影的问题,而是悠然自得地说道: “老朽早年曾跟随在萧天傲左右,此人野心勃勃,早年时常与赵国和越国保持密切往来。因此,老夫断言赵云南迎娶五公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幌子?” “幌子!” 林一铭和魅影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需要像先生这样有见识的人来分析,仅仅通过简短的讲述,就能让人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林一铭心中暗自想到。 “公子,如果萧天傲早就与赵国皇帝赵天宇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呢?”周青山继续说道。 林一铭一脸疑惑:“你的意思是此次迎娶的赵国太子赵云南并不知情吗?” 周青山回答道: “赵国太子赵云南对五公主殿下心生情愫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五公主殿下貌若天仙,但他毕竟只是太子而已,赵国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皇帝赵天宇。 至于他是否知情,这个就很难说了。” 林一铭再次发问:“既然他们已经有了约定,那为什么还要迎娶公主呢?” 周青山分析道:“这叫师出有名!如果在萧景境内,亲事被无端打断,人也被抢走了,那会怎么样呢?” 林一铭苦笑一声:“那萧天豪肯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 周青山却摇摇头:“公子,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林一铭十分不解:“啊?这都不算重要的话,那先生觉得重要的是什么呢......?” 周青山反问道:“重要的是,赵国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他们必然会恼羞成怒。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呢?” “攻打萧景!”一旁的魅影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尖锐而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林一铭着实吓了一大跳,皱起眉头,没好气地白了魅影一眼,一惊一乍的。 魅影见林一铭投来的眼神,用她那要杀人,冷峻的眼神回瞪。 林一铭一脸黑线。 周青山继续道: “他一定会以缉拿反贼的名义,调遣大批兵马进入萧景。 而另一边,萧天傲会因为女儿出嫁,认为赵国已经成为他们的盟友,可以借助赵国的力量来牵制越国。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与他的二弟萧天傲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然而,这恰恰也是敌人进攻的最佳时机。” 林一铭听了周青山的分析,心中暗自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周青山的洞察力确实敏锐,能够如此精准地把握局势的变化。 念及于此,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第204章 祸水东引 嘶! “这么说来,大战将在十五天后爆发?” 林一铭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之快。 刚刚组建起的队伍,还在训练,还都是新人,面对千军万马的厮杀,恐怕只有被撕碎的份儿啊! 周青山沉声道:“不错,但其中还有一个变数,而这个变数便是公子。” 林一铭闻言一脸疑惑,诧异道:“我?” 周青山微微一笑,解释道: “正是,如果公子并不打算参与抢亲之事。 萧天傲也会派兵与赵国联手。 一同剿灭萧骑卫,并将罪名推卸给某个不存在的人,比如说是山贼土匪。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公子会选择在七天之后出手,公然抢亲。 公子是整个局势中最关键变数。 公子想兵不血刃地抢走公主,显然是痴人说梦。 公子,唯有将在场之人尽数斩杀,彻底搅乱这摊浑水,方可寻得一线生机。 只是……”说到此处,周青山欲言又止。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如若如此,将会加速萧景的灭亡,公子也会遭到众人的围攻。” 嘶! 林一铭倒吸一口凉气,加速萧景的灭亡? 这是林一铭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的。 赵国本来是装模作样,想要趁火打劫捞点好处罢了。 可要是真让他们损失了两千五百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们肯定会倾尽全国之力与萧景死磕到底。 这是萧天傲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赵国、越国再加上萧天傲,三方势力一同发难,必将把萧景的地盘瓜分殆尽。 届时,萧景国将不国,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战火不断。 林一铭听着周青山的分析,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按说。 周青山对萧天豪应该心怀怨恨才对,如今察觉到萧景身陷重重危机,他怎会反露愁容呢? 林一铭满脸狐疑地看向周青山,问道:“先生,这又是为何?” 周青山苦笑道:“公子,老朽痛恨的是萧天豪一人而已,对于萧景,我并无恨意。若不是萧景的子民,又何来今日的我啊,公子多虑了。” 闻言,林一铭一脸歉意,“先生,晚辈小人了。” “人之常情。” “先生,那可有解救之法?”林一铭一脸焦急地问道,他可不想,队伍还没正式拉起来,就被敌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这是何意?还请先生明示。”林一铭听得一头雾水。 “假如抢亲的是越国,那么公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周青山反问道。 林一铭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是越国抢亲,赵国必然会与越国敌对起来,如此一来,萧景四面楚歌的危机便能迎刃而解了。” “没错,不仅如此,公子也能够借此机会静养生息,养精蓄锐。”周青山点头赞道。 “妙啊,先生大才!”林一铭由衷地赞叹道。 周青山却摆了摆手,提醒道: “公子,切莫高兴得太早。要怎样让赵国坚信抢亲之事乃越国人所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林一铭陷入沉思。 第205章 越国太子,就在聊城 林一铭低声喃喃自语:“如何才能让赵国坚信抢亲之事都是越国所为呢?” 站在一旁的李健,冷静分析道:“除非让我们的‘和平战士’抢亲时,让他们全都穿上越国的盔甲。” “可要到哪里去弄到如此之多的盔甲呢?” 林一铭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这太不现实了,也几乎不可能做到。 想要得到这么多的盔甲,就必然要与越国的军队发生冲突。 又不能使用‘抱枕’。 能否战胜对方尚且难说,更别提从他们手中抢夺到盔甲了,这比不计后果杀死他们还难。 “能不能用恩公所说的抱枕?” 李健反问道。 记得之前在‘河盛道’恩公说过那抱枕会爆炸,用火折子点那‘引线’就会爆炸,说是能把‘萧铁甲’粉碎,似乎不行。 念及于此,李健下意识地看向林一铭。 “那绝对不行,如果使用‘抱枕’,那些盔甲就完全报废了。”林一铭摇了摇头。 周青山一脸好奇地问道:“公子,所说的‘抱枕’究竟是何物?” “先生,那可是一种厉害的作战武器,到时候先生自然就会看到,那可是能改变这个天下的东西。”林一铭神秘。 “嘶!这?”周青山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公子说的未来世界。 有飞机, 有手机, 有电脑, 能上网, 世界大同, 都是真的! 难以想象!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再次看向公子林一铭这个未来人,心中满是向往。 林一铭突然想起在聊城的时候。 聊城城主萧天傲原本打算留他下来欣赏越国太子赠送的舞姬表演。 要是能把越国太子,擒获。 到时候,只需要让他对着人群大喊一声,‘我乃越国太子’,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只要赵国太子坚信那个人就是越国太子,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林一铭转头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冰冷的魅影。 魅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朝林一铭回瞪一眼,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 林一铭见状,一脸黑线,学着冷冷道:“越国太子,就在聊城。” “公子,此话当真?” 周青山,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气,无奈,只能保持上半身挺直的姿势,满脸激动地看向林一铭。 “嗯,这是萧天傲说的。” 林一铭缓缓道:“要麻烦魅影姑娘走一趟,只要能够成功擒拿越国太子,那……” 林一铭话尚未说完,便突然发现原本站在眼前的魅影,身影一闪,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这?太没礼貌了!”林一铭简直要被气炸了! 这个人不仅冷漠得像块冰,就像那千年冰窟。 这也就算了! 别人在说话,难道老师没教,要等别人先把话说完吗? 真的是个老登。 “魅影姑娘?”周青山苦笑摇头,看向营地入口处。 “比公子我还急!” “哈哈哈,她跟五公主情同姐妹,早年一起练武,一起……” “先生,还有吗?” …… 第206章 永安道 林一铭听了不少关于五公主萧若然,在萧景的故事。 听得津津有味。 耳边传来了周青山的声音: “公子,要是魅影姑娘手到擒来,那我们就得提前准备了,在哪动手,如何动手,动手后,脱身路线等,都要提前布局。” “先生,所言极是,李健红庐山周边的堪舆图让你找人绘制,绘制了吗?”林一铭朝一旁的李健说道, “恩公,忘了!”李健一脸歉意。 “这?” 周青山笑着淡淡道:“公子,老朽这倒是有一份萧景全境的堪舆图。” “真的吗?先生!”林一铭激动万分。 “明秋!”周青山朝身后推着椅子的明秋喊道。 不多时。 一幅萧景的堪舆图就呈现在桌上。 ‘这,就是堪舆图?’ 林一铭一脸黑线。 偌大的纸张,只是简单的几条线条勾勒而成。 萧景共九城,县在所属的城里,只是一圈,或一个点表示。 红庐山呢? 就简单的画两个倒V写着红庐山。 这能看出啥哦。 耳边就听到周青山的声音: “公子,请看,这里!” 林一铭闻言顺着周青山的手指看去。 手指头按在堪舆图上的一条线上,线上写着‘永东道’。 “永东道。”林一铭呢喃出声。 “对,公子,迎亲队伍从陵城出发,想要回赵国,这是必经之路,还有一个必经之路是这。”周青山手指指着另一个地方,“十里坡。” “十里坡,动手,显然是来不及,而且我们脱身的路线,就只能从聊城,这不是最佳的伏击点,只有‘永东道’才是。” “十天后他们就会进去‘永安道’,我们七天集训完,从红庐山出发,一路向东,越过红庐山,只需两天时间,来到‘永安道’,我们就比赵国的迎亲队伍早一天到‘永安道’。” “脱身原路返回即可。就不知道公子,对此次抢亲,公子,有多少把握。”周青山一脸愁容地看向公子林一铭。 虎口抢肉! 谈何容易! 前面的分析都是只是分析,跟计划。 但行动还得靠公子,老朽倒是也想跟着去,可这,肯定会成为队伍的累赘,而且山路崎岖不平,不好走,万一不慎,也会连累队伍。 周青山低头看向瘫痪的下半身,无奈苦笑摇头。 情不自禁又想到那个曾经为其付终身的人,都最后如此狠心的人。 念及于此,周青山,眼露凶狠,一脸愤恨。 耳边就传来公子林一铭的声音:“把握!一半吧,先生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吗,只能届时,随机应变。” 周青山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不多时。 洛九天拎着玄银锤,径直冲了进来:“恩公,俺饿了!” 林一铭转头之际,耳边传来李健为难的声音: “恩公,李健跟洛哥说过好多次,以后有事要喊‘报”的。” “哈哈哈,算了,都是自家兄弟,没那么多门门道道,要是九天突然有一天喊‘报’,那恩公我,反而觉得不真实,走吃饭去。”林一铭摆手笑道。 第207章 杀不杀 林一铭推着周青山的轮椅,朝酒馆的方向而去。 “先生,这位就是晚辈的兄弟,洛九天。”林一铭指着大块头洛九天说道。 周青山一脸震惊,看向洛九天,身材魁梧,方方正正,好生威武,一脸憨憨,神情憨然。 这就是公子口中的神人吗? 怎么跟想象的不大一样。 林一铭朝九天道:“九天,这位是先生,对了,恩公我,打算把你打造成训练营的榜样,训练营的‘神’,高兴吗?” 林一铭以为九天打造成训练营的榜样,九天应该会高兴才对,结果耳边却传来九天的憨声: “恩公,俺饿了,‘神’有酱牛肉好吃吗?” 这?好吧说了个寂寞,转头看向九天,就见九天手掌摸着肚子,还揉了揉。 想必真的很饿,这一天扛着树木朝山顶奔跑。 虽然对九天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可架不住消耗体能啊,没几下九天肚子就饿。 原本李健是给洛九天带了不少酱牛肉。在没人的时候,边跑边吃,可在山道上没几下就给吃完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就在快到酒馆时。 林一铭迎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突然想逃离,可反过来想,为什么要逃离呢? 逃离不就代表在意吗? 对啊,为什么要逃离,心若无痕,何需自扰。 坦然地推着周青山朝前走。 耳边就传来:“林哥哥!” 那是叶檀溪一脸激动地声音。 “你怎么在这?” “我跟哥哥,过来找沐静姐姐采买酒水,明天是爹爹的祭日。”叶檀溪摇曳着手中的酒水。 “哦!”林一铭轻哦一声。 不知为何,那天她身穿粉红裙摆,头戴粉红头巾,牵着小黄,在和平县路口等他时的片段,一幕幕再次涌现,当时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此时,怪难为情的。 “林哥哥,这位是我亲哥,叶箭明!”叶檀溪一脸兴奋,脸色羞红地介绍着:“哥!这位是沐静姐姐的弟弟,妹妹的林哥哥,林一铭!” 闻言,叶箭明一脸狐疑:‘林哥哥’? 这就是小妹口中的林哥哥? 这就是欺骗小妹去参加他那‘和平战士’的林哥哥? 这就是告诉小妹女子能顶半天,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林哥哥? 叶箭明抬眼看向轮椅后面的林一铭。 噫?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之前像是在哪见过。 眼神落在了林一铭旁边的洛九天身上。 他! 垂罗门人! 那天相马地。 他是林哥哥? 他不是沐静的弟弟吗? 不是,沐静的弟弟,不是一个痴呆儿吗? 他怎么跟垂罗门人在一起,还在和平县弄了这么大动静,‘和平战士’。 这一年没回来变化真就这么大吗? 还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萧杀楼’的赏金名单上。 他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失败的污点。 为了缓解在‘萧杀楼’任务失败的尴尬。他都不好意思请假休息。 结果潇楼主见他每年都这个时候回家,今年却没有动静。 反而主动让他该回家看看了。 这?是偶然?还是? 难道潇楼主知道,他跟垂落门人,都在和平县?知道他就是和平县的痴呆儿? 可问题是,现在遇到了,杀还是不杀? 第208章 女怕缠懂不懂 叶箭明陷入两难,任务还要不要继续。 情不自禁回想起,临走时,潇楼主对他说的话,“回去好好的,别惹事?” 潇楼主让自己别惹事? 不多时,叶箭明耳边传来林一铭的声音:“叶哥,好!” 打乱了叶箭明的所有思绪,就见一只手掌朝他伸来。 他? 要干嘛? 叶箭明下意识地、不动声色地朝伸手按压着箭篓,一脸戒备地看向林一铭。 林一铭来萧景这么久,依旧没能改掉前世当业务经理时的那一套。总是情不自禁地要伸手,要跟别人握手! 结果,好嘛! 很尴尬!也很寂寞! 把伸出去的手,抽了回来。 假装衣服有灰尘般。 在身上拍了拍,缓解内心的自我尴尬,顺势朝叶箭明介绍道: “叶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麟琪先生,这位是先生的门生明秋,这两位是我两兄弟,李健,洛九天。” 叶箭明朝众人笑着点头,眼神情不自禁落在洛九天身上,那雄壮的肌肉,线条,让人望而生畏,怪不得能躲避‘夺命连环二箭’。 一旁的叶檀溪见哥哥这般,感觉今天哥哥的行为让她丢人了。 林哥哥,这般客气,朝他介绍他的兄弟,而哥哥呢? 像木楞一般,愣愣的,一点也不热情,一点也不给林哥哥面子。 拉着叶箭明逃离式地逃离了这里。 这让林一铭一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一铭转头看向李健。 噫? 发现李健一脸痴呆地看着叶檀溪离开的背影,入神。 林一铭用手掌,在李健眼前晃了晃,调笑道,“人走了,口水流出来了!” “啊!”闻言,李健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唇,结果发现被骗了。 “恩公,取笑李健!” “哈哈哈!既然喜欢,就要去追求,不能光幻想!”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肩膀,鼓励道。 “追求?恩公怎么追求?”李健似乎抓到希望之光,急切地询问。 “比如送花啊,比如约出去看星星,看月亮啊,逛街啊,等等。” “恩公,这几天阴天,没有月亮!”李健抬头看了看头,一脸为难。 “恩公我,打个比喻,比喻知道吗?被你这木楞子气死。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到情情爱爱,就跟一张白纸一样。空空如也,还木楞!” 此时的林一铭像一位为自家儿子,操心婚姻大事般的长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愤恨地跺着脚。 “恩公,李健有点怕。”李健难为情道。 “你怕啥?她又不会吃了你?” “怕被拒绝!” “你不尝试,你怎么知道会被拒绝呢?就算拒绝,以后也就习惯了。女怕缠懂不懂。” “恩公,五公主是缠来的吗?” “去,去,去,跟你这木楞子,说不通,想要就要用行动去争取,你光想,她就能被你打动吗?” 林一铭没好气白了李健一眼,朝九天说道:“九天,去看看姐姐,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就见九天闻言,朝酒馆跑去。 “看到没,九天都比你强!知道行动!” 林一铭推着周青山朝酒馆而去。 轮椅跟地方触碰。 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轮椅上的周青山一脸羡慕地看着年轻人的拌嘴。 情不自禁露出羡慕的笑。 第209章 世事难料 在回家的路上。 叶箭明看着被拉着的手掌。 还有妹妹叶檀溪的身影。 内心莫名其妙。 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这就被妹妹拉走。 “妹妹?” “哥哥,刚刚脸都被你丢尽了。” “……” “林哥哥那么热情,哥哥,却是冷冰冰,一点也不近人情,这样,会给林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叶箭明心里委屈,他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成了不近人情,这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还是女大不中留!还是有了林哥哥,忘了亲哥哥。 “妹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痴呆儿!” “才没有呢?还有林哥哥不是痴呆儿,哥哥要是再喊他痴呆儿,妹妹不理你了。” “……”这也是叶箭明不解的地方,二傻子,痴呆儿,在和平县也不是什么秘密啊,“妹妹,他以前可……”欲言又止。 “林哥哥可厉害了,一回到县里,就跟县令一起弄池塘,让鱼民不用为了生计而下海,弄盐田,让每个人都能吃上盐,还让县里的老弱病残都有一份活计,还有‘和平战士’……”叶檀溪一脸爱慕,如数家珍。 “这?他还是他吗?”叶箭明低声呢喃。 “林哥哥肯定是林哥哥,哥哥怎么说话的,他以前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叶檀溪护犊子般。 ‘魔怔了’,叶箭明苦笑摇头,妹妹这是陷进去,抽不出身了啊,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叫林一铭的身影,“要不,哥哥找个媒婆去找他姐姐。” “哪有的事!哥哥再说,妹妹不理你了。” “这怎么还脸红了呢?” “哪有!哥哥你还说我,我看沐静姐姐看你的眼神不对!” “不对?有什么不对?” “我们跟沐静姐姐采买酒水时,沐静姐姐看你的眼神,眼里有光。” “眼里有光不是正常吗?你眼里没光啊。”叶箭明笑道。 “哥哥,知道妹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沐静姐姐对哥哥有意思!” “你自己都不管好你自己,还来取笑你哥哥是吧。沐静她……”叶箭明一脸笑意。 “哥哥还说不知道!沐静她……肉麻!啦,啦,啦。” 叶箭明看着朝自己吐舌头而跑开的妹妹。 无奈苦笑。 沐静她…… 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抓紧找媒婆。 总是在外漂泊也不是一个事。 无奈才会漂泊在外,在外漂泊还不是为了回家。 如今回来了,自己对沐静也有意思,沐静若是对自己也有意思。 那就得抓紧,突然也想成家了,也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对! 先把自己安排出去,妹妹在 看妹妹这急着要自己找嫂子。 看来妹妹也急了啊。 林哥哥? 咳咳咳! 前一秒,他还是自己任务中的目标。 这一秒,他却成妹妹中意的人儿。 自己的弟弟兼妹夫? 人生? 总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么一折腾,那以后‘萧杀楼’的任务,就不能接了。 不光不能接,要是有其他人,接了任务,他还得帮忙抵挡! 念及于此,叶箭明再次苦笑摇头。 世事难料! 抬头看向红庐山陵城那边的方向。 第210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越过红庐山,来到陵城‘万香楼’楼顶。 咯咯咯! 噗噗噗! 那是鸽子叫唤声。 还有扇动翅膀的声音。 大皇子萧宁海习惯性地,拿起食料,朝万香楼屋顶,一片空旷地,挥洒而去。 鸽子不约而同地煽动着翅膀,朝食料飞扑而去。 不多时,原本空旷之地。 满是鸽子,黑白交错,在埋头寻觅,吃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永恒不变。” 萧宁海看着一股脑飞扑而去的鸽子,喃喃道。 “公子!”潇莎笑吟吟,扭着蛇腰,朝萧宁海靠近。 “莎儿!越来越勾人了!身材越发高挑。”萧宁海转头笑道。 “公子又不是吃不到!”潇莎手指轻按耳边的发丝,眼神迷离勾魂。 “咳咳咳,莎儿,再这样,本皇子怕会在这屋顶,当着鸟儿的面,把你吃了!” “那样才好呢?莎儿,求之不得!” “莎儿越来越让人心痒!” “公子,只是心吗?其他地方呢?” “咳咳咳,他呢!”萧宁海立马转移话题,再这么撩拨下去,他怕他会把莎儿就地正法。 潇莎看着公子,突然一脸正色的神色,也没有调笑的心声,正色道: “前两天才查出来,他是和平县人,回去了!” “回去了?没了?” “公子,他可厉害了,他回去后就得到县令的信任,又是搞池塘,又是弄盐田,还去了一趟聊城,跟萧天傲做了四千两的生意,还在招兵买马!” “招兵买马?他这是要干嘛?” “口号倒是很响亮!横刀所向,为和平而战。若为和平故,吾辈横刀所向,舍身又何妨?就不知道战力如何?” “是人才到哪里都不消停,但他这是在作死啊!” “公子,为何如此说?” “父皇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着?” “他……他……”潇莎细思极恐,萧景皇帝要是知道,他在和平县的这些动作,恐怕会举兵围剿。这不就是占山为王,起兵造反嘛,在萧景皇帝眼里。 “不过,他却让本皇子更心动了,看来之前送锤子这一步棋,没走错!” “公子,不怕牵连己身?” “你啊你,皇子说好听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说难听,只是一只为了狼王位置,孤独的狼崽而已,它需要不是树敌,而是盟友、狼群。” 大皇子萧宁海喃喃道,皇子间,就是虎口抢食,看谁手段更高明,更狠。 看谁最后能抢下肉来,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得到那个位置,只有得到那个位置,才能活着。 很复杂,但不矛盾。 萧宁海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求贤若渴,从不小看任何有才学之人。 可在朝的官员,不是他想拉拢就能拉拢的,那些是上辈留下来的关系网。 他没有! 他的母妃没有后台,他的母妃是早年萧天豪在民间游历时宠幸的民间女子。 没权没势,更没有后台,生了他没多久就被人害死了。 庆幸的是活下来了。 他活得很谨慎。 “公子,二皇子殿下,加重了赏金,发誓要他的人头。” 潇莎的声音,打断了萧宁海的思绪。 萧宁海摇头苦笑,“本皇子这个弟弟啊,太能折腾,都下不了床,还要折腾,你让‘瞎子老六’去吧。让他别太卖力,意思意思就行。” 萧宁海看向皇宫的方向,心里呢喃: ‘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的反扑,你还能活下来吗?要是活下来,会成为本皇子的助力吗?’ 第211章 挫骨扬灰 “啊!啊!疼!疼!疼!” 萧宁辰躺在床榻上,努力地挪动腿部,疼地眼泪都快流出来。 这一刀,好死不死就刺在他大腿内侧,离他的命根子只有半尺距离。 要是再进半尺,他就断子绝孙。 对那个行凶之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如果可以他要剥了他的皮。 “蔡文死哪去了!” “公子,在呢,在呢?”闻言,蔡文一脸陪笑,手端汤碗跑到萧宁辰床头边。 要是林一铭在,肯定认得出来,蔡文便是那听雨轩的掌柜的。 “他人呢?找到了没?”萧宁辰歇斯底里咆哮。 “公子,还没?”蔡文支支吾吾,唯唯诺诺。 萧宁辰死死地盯着蔡文。 陵城城主何念青就是一个废物,三万萧刀营,地毯式搜索,硬是找不到人。 难道他还能飞不成? 听雨轩掌柜蔡文,这群人,也是废物,这么些天,连他跑哪了,都不知道。 念及于此,萧宁辰甩手,打翻了蔡文手中端着的汤碗,声音咆哮:“一群废物!” 砰! 一声响! 陶器碗具,掉落在地,碎成三大块,周边还有零零碎碎几小块。 酱棕色的药水,一部分洒落在听雨轩蔡文的身上,一部分洒落在地上。 一激动,牵动了大腿的伤口,一股疼痛感抵达大脑,萧宁辰条件反射的叫喊出声,“疼!疼!疼!” 手拍打着床榻边沿。 啪啪啪! 汤碗破碎声,疼痛叫喊声,拍打床榻声。 几种声音交融在一起,宛如菜市场一样嘈杂。 砰疼啪!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老儿已经让‘萧杀楼’再次出手了,他们也答应了。” “萧杀楼,也是一群废物,都是废物,滚!给我滚!” 萧宁辰咆哮,三万人搜山都抓不到,萧杀楼号称萧景第一楼,任务也失败,这群废物,连他跑哪了都不知道,废物,全是废物。 “小老儿,这就滚,这就滚!”蔡文躬着身,倒退离开。 谁知跟前来禀报的公公,撞了一个满怀。耳边就听到公公的声音,“殿下,工部尚书求见!” “舅父?他来作甚?快请!” “宁辰,腿好点没!”沈宫阳没等公公通报,龙行虎步,大摇大摆迈了进来。 “舅父,您怎么来了!”萧宁辰笑问,在下人面前他可以大吼大叫,在舅父面前他可不敢,以后还要仰仗舅父的工部。 “给你送银钱来了!” “银钱?” “对啊,宁辰,让舅父的人,查封了那制冰场,光那些制冰的材料,就让舅父赚到了这个数?”工部尚书沈宫阳笑着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两?”萧宁辰问。 “两千两!” “这么多?”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听那些工人说他们之前就把周边的茅房都刮干净了,省了我们多少人力。哈哈哈,宁辰,真有你的,皇上给了舅父不少奖赏,给,这一千两是你的!” “这么多?” “当时说好的五五分,舅父可不会食言!宁辰,制冰之人,可是一位人才,要是,你能拉拢,会是一大助力!” “舅父,我的腿就是拜他所赐!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这?” …… 第212章 还我五姐 黄梅,黄贵妃寝宫。 萧天豪抱着黄梅躺在粉红的沙帐中。 “然儿,远嫁赵国,内帑也交还给了朕,朕打算让你来接管。” 黄梅闻言就要起身,跪谢。 “贵妃,莫要多礼!”萧天豪抱着黄梅,翻身,阻止了黄梅的动作。 不多时。 “还我五姐,还我五姐!”萧宁山冲进生母黄贵妃的寝宫,哭喊着要五姐。 萧天豪,欲火被灭!怒火中烧! 从黄梅的床榻上翻身坐在床沿边。 耳边就听到一声声的鬼哭狼嚎,心情烦闷,一巴掌就朝萧宁山呼过去。 啪! “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这是寝宫吗?”萧天豪朝门口的宫女太监怒喝。 闻言宫女太监呼啦啦,跪地求饶。 “滚!” “还让不让朕消静一会!”萧天豪怒瞪哭闹的萧宁山。 萧宁山毫不畏惧,双手插腰,边哭边指着萧天豪,吼道:“还我五姐!” “看朕不打死你!”萧天豪见状,怒火攻心,站起身,巴掌就朝萧宁山再次呼去,“见朕,不喊父皇,不行礼,还敢用手指着朕,看朕不打死你。” 黄梅见状,慌乱地,衣衫褴褛地,猛地爬起身。 跪在床边,抱着小六子,哭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宁山还小不懂事。” 萧天豪端坐在床榻边,眼神睥睨,看着床边哭哭啼啼的母子,心生烦躁,“够了!给朕滚!” 黄梅如蒙大赦,顾不上整理服饰。 抱着萧宁山,就朝门口小跑而去。 边跑还边捂住萧宁山的嘴巴,她深知她这儿子,性子倔得跟头牛似的。 小六子的哭喊声还在寝宫中回荡,“还我五姐。” 萧天豪端坐在床上,心里呢喃:‘以为朕心里就好受吗?那可是朕的心头肉啊。’ 萧若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将女儿远嫁,但可以吗? 他没得选啊!为了萧景! 既然没得选,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女儿送走。 长痛不如短痛! 突然! 萧天豪眉毛一动,耳朵一动,朝一处空气喊道:“李狗,回来啦!” 不多时。 李奇身影一动,跪在床沿边,“陛下,老奴,回来了!” “起来吧!怎样了,人头带回来了吗?” “没!失败了!” 闻言,萧天豪猛地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李狗,你说什么,失败了?” 李狗是谁?他虽然是太监,可他可是萧景数一数二的高手,达到巅峰的气道武者,忘气境的存在。 结果他去杀一个没有任何气道的凡人,说失败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 萧天豪,看着跪地的李奇,冷冷道:“为何?” “遇到‘打鱼人’了!” “‘打鱼人’?怎么会遇到他,他不是在和平县吗?你意思是说那人也是和平县人?” “正是!” “哼!‘打鱼人’一个气道巅峰,以为就天下无敌了吗?命陵城城主何念青领兵五万,拿下那人,要是谁敢护着,杀,一人护着,杀一人,一县护着,杀一县。” “诺。”李奇为他侄儿担忧了起来,一闪身,不见踪影。 …… 第213章 没事别乱起誓 陵城城主府,何念青送走了前来通报的内侍公公。 和平县,五万萧刀卫,林一铭等字眼涌入何念青的脑海。 陛下要他带领五万兵,越过红庐山,直逼和平县,拿下一个叫林一铭贼人,让他戴罪立功。 林一铭就是上次在红庐山,不翼而飞的那人。 又是红庐山,又是那个人。 何念青无奈苦笑。 摸了摸后背的皮疙瘩。 上次为了脱罪负荆请罪,浑身是血。 荆条刺扎进皮肤里,光拔刺,大夫就拔了整整一个下午,那疼的啊! 难以言喻。 只记得塞在嘴巴的布团,都被咬破了洞,牙槽都咬松动。 好几天才生出新皮,还没好利索呢?又有任务。又是那座山,又是那个人! 这辈子!这是要跟那个人干上了啊。 转头看向一旁的苏烈酒,“将军都听到了吧!” “大人,陛下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五万萧刀卫?五万啊!”苏烈酒将军一脸不可思议,疑惑不解。 “陛下的决定也是我等能议论的嘛?你是嫌弃你的头在脖子上待太久了吗?哼!不知死活!以后少说两句,听话照做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知道吗?” 何念青本就没什么好心情,听到苏将军的言语,没什么好脾气。 为何陛下偏偏就想到他,让他出任务,朝中那么多大人! “大人,教训的是。”苏烈酒将军点头。 “上次我们在红庐山搜山,也是为了他!可惜……还是被他跑了,所以五万兵……” 何念青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消极的话,在内心想想可以,但却不能当着下属说出来。 “嘶!”苏烈酒将军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想起上次三万兵搜山也是为了那个逃犯。 “行啦,去整军吧!” “卑职,这就去整军,出发,保证不会让城主大人失望。”苏烈酒拍着胸脯保证。 何念青转头朝厅堂的丫鬟问道,“先生呢,在干嘛?” “启禀大人,先生一直在花园盯着地上的蚂蚁,喊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好像是他盯着的蚂蚁突然不见了。”丫鬟禀报道。 “哎,先生怎么还放不下呢?他把成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苏将军带着先生我们一起吧!”何念青朝快到门口的苏烈酒喊道。 “大人也要去?”苏烈酒转头,城主大人已经走到门口,与之并排,一脸疑惑询问。 “能不去吗?这次要是失败,别说陛下不会放过我,我自己都没脸,三万人搜山,人影都抓不着,现在五万人,要是还……”何念青欲言又止,摇头苦笑。 “卑职一定幸不辱命,一定……”苏烈酒将军仰头对着天空起誓。 不多时,天空一道惊雷响起。 砰! “夏日的天,总是阴晴多变,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啊,苏将军,没事别乱起誓!”何念青转头朝还站在门口的苏烈酒笑道。 “大人,教训的是。”苏烈酒无语望天,起个誓,好端端的打什么雷! “行啦!走吧!”何念青摆手,一步当先,朝花园而去。 第214章 找他问问 “蚂蚁呢,蚂蚁呢?明明在这,明明在这的?”谋士吕华春一脸不可置信地在地上寻觅着,气得直跳脚。 何念青来到城主府花园处。 看着佝偻的身体,在地上摸爬,翻找。 要是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老头。 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哪有当年的运筹帷幄。 哪有当年的…… 何念青看着如今的先生,说真的,心里莫名有些酸楚,有些心疼。 他不明白,一个人原本好好的人,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人为何能如此这般的脆弱。 是事件太大,还是内心太过脆弱。 怎么遇到小小的挫折就如此过不去了。 在何念青看来,这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先生,却走不出来。 站在谋士吕华春的身后,声音低沉,“先生。” 吕华春转头,眼神飘忽,嘴里念叨:“蚂蚁呢?蚂蚁呢?” 何念青看着先生脸上的泥泞,东一坨,西一坨,伸出手袖,朝吕华春的脸上擦了擦,“先生,蚂蚁跑去和平县了!” “和平县?”谋士吕华春一脸惊愕,“怎么跑的,飞吗?”说着,还用他那满是泥泞的双手,在身上做着扑腾扑腾的动作,一脸戏笑。 像一只满是泥泞的小鸡,煽动翅膀,试图要像凤凰那般,展翅高飞。 “怎么跑!不知!先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何念青道。 “问问?” “对?问问!陛下命我等领兵五万,踩死那只蚂蚁,先生觉得此事可为否?”何念青继续道。 “五万,越红庐,踏平山河,踩死蚂蚁!可为!可为!踩死前再问问?可为!可为!”谋士吕华春手舞足蹈。 “那先生可愿一路随往!” “愿往!愿往!马上更衣!” 何念青看着,跑开准备去更衣的先生吕华春。 那跑开的样子,就像一只鸭子,拍打的翅膀奔奔跳跳的。 有那么一刻,他脑海闪过一道念头,先生其实是装的。 装的让他都不认识,说白了就是在逃避。 不敢面对曾经失败的过往。 不敢直视平庸。 不敢…… 一旁的苏烈酒苏将军看着疯疯癫癫的谋士一脸不解,“大人,先生他……” “我怀疑先生是装的?”何念青摇头苦笑。 “啥?大人!先生他……这是为何?”苏烈酒完全不可置信。 “行啦,小点声!”何念青没好气地白了苏烈酒一眼。 苏烈酒下意识地抬手捂嘴。 “给先生留点颜面吧,颜面或许在先生看来比命还重要。” 何念青如是说,他实在也想不出来,先生为何要这样。 或许脸面在先生看来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解释不通。 苏烈酒将军点了点头,他也实在搞不懂,像他这样一个粗人,不服就干,往死里干,干就完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多时! 谋士吕华春换洗一番,身穿崭新的服饰,手握折扇,像之前在红庐山一样的骚包。 朝一脸不可置信的两人,怒道,“走啊,还傻楞做什么,踩死蚂蚁去。” “啊……哦!哦哦!”何念青跟苏烈酒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过多言语,配合着! 第215章 为我儿陪葬 聊城城主府。 萧天傲躺在仿造的龙椅上。 这张金碧辉煌,镶金带银的龙椅,是他花重金命人仿造的。 花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银钱。 光龙椅上的几颗夜明珠,就足足花了好几万两。 但这是值得的,萧天傲爱不释手,昨晚不知道抚摸了多少次,赞叹了多少次。 昨晚跟越国太子送来的舞姬,就在这,玩得很尽兴。 萧天傲很享受这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生活。 眯着眼,一脸惬意,微微张开嘴。 不多时。 一只修长的玉手,拿着一颗白皙且q弹的荔枝,就放到他的嘴唇边。 荔枝是冰镇过的。 清爽,香甜,一股清凉爽口的味道,自嘴唇,穿过舌头,贯入喉咙,填满味蕾。 萧天傲情不自禁呻吟一声。 哈出一口凉气。 看着娇艳的舞姬。 有的捶背,有的捏脸,有的喂食……好不快活。 人间天堂,不过尔尔。 惬意的心情,突然被一道通报声打断。 “报!” 萧天傲慵懒地,侧头看向大殿下的卫兵,“何事?” “和平县县丞求见!” “和平县?是林兄弟吗?”萧天傲,以为是林一铭,闻言,遣散了众女,坐直身体,心里想着,‘才过去几天就忍不了吗?年轻人,果然是心急,本城主那侄女还真是好福气。’ “城主大人,是和平县县丞,他说他叫林德华!” “林德华?县丞?不是林一铭?” “不是!城主大人,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让他进来吧!”萧天傲没好气地摆摆手。 不多时。 “卑职见过城主大人。” “你说要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本城主。何事?”萧天傲不以为然,继续慵懒地躺龙椅上。 “是关于萧宁杰的!” 萧天傲他这个儿子总是这样,每次惹事,都要他这个当老子的给他擦屁股,都习以为常了。 笑道: “哦,是本城主那个逆子,他怎么啦,是不是又强抢民女啊!给县里带去麻烦了!” “他死了!” “什么!”萧天傲猛地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大殿下的身影。 他死了?那可是他的独子,他是怎么死的,他杀还是意外? 这是萧天傲迫切想要知道的,萧天傲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说!要是敢隐瞒,本城主定让你好看。” “他死在了和平县!”县丞林德华,眼神阴冷,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就别怪我,哼,都去死吧! “怎么死的!尸体呢?” “被林一铭打死,还有那二十名护卫……” 县丞林德华从祠堂出来,看着以前不屑一顾的林一铭,如今都成了族老了,他内心不服,不甘。 以前看不起的人,怎么能爬到自己头上,整个和平县没有人信他的话。 他说过他林一铭迟早有一天会把整个和平县拖入深渊的,就是没人信。 不信! 哼! 只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萧天傲。 就不信了,他萧天傲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萧天傲,暴跳如雷。 抬起手掌,一巴掌拍打在龙椅上,龙椅上的一颗偌大的夜明珠,从龙椅上脱落。 咚咚咚! 滚落到了林德华身边。 耳边就听到萧天傲那要吃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林一铭,本城主发誓要将你挫骨扬灰!为我儿陪葬!” 闻言,林德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第216章 欺人太甚 “来人!去把陈将军,柳青给本城主喊来!”萧天傲,朝大殿的门口吼道。 不多时。 陈元北,一身‘萧铁甲’。 柳青一身白衣。 两人来到大殿。 感受到大殿那冷得让人胆寒的气温。 两人恭敬地单膝跪地,“城主大人!” “你们来了!杰儿他……他死了!”萧天傲表情悲伤。 没等陈元北,柳青反应,萧天傲朝陈元北一脸痛惜,“陈将军,你那堂弟,恐遇不测!” “什么?城主大人,你是说长风?”陈元北一脸不可置信,再怎么说长风也是一位气道武者,可是步入悟气境的人才,这怎么就死了。 一脸不解地看向萧天傲。 “这是本城主的推测,但八九不离十。” “还请城主大人,详明!” “假如你杀了我儿,生怕被本城主知晓,而这时你身边有本城主的人,你会怎么办!” “为了事情避免事情暴露,会杀了那些人,起码可以拖延一些时日!” “是的,所以本城主断定,他们遇到不测!” “怪不得,好些时日没有堂弟的飞鸽,可……”陈元北很想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林一铭一行人,他不是没见过,里面就三人有气力,其他人都是鱼民啊。而且他那堂弟,带的人,可都是有气力的,而且还有萧铁甲,怎么就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给…… 可龙椅上的萧天傲没有和他,问的机乎,自顾自的说道: “好一个林一铭,杀死了我儿,还能若无其事地跑来跟本城主做买卖,还从本城主手上拿走了四千两!还把本城主派去护卫的人都给杀了!哼,好得很!好得很啊!” 萧天傲眼里布满血丝,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虽说萧宁杰,劣迹斑斑,可那是自己的骨肉啊,自己都不舍得打,结果他林一铭…… 再一次抬起手,朝龙椅的把手一拍,又一颗叶明珠应声脱落。 咚咚咚! 滚落在地,不多时碎成两瓣。 “城主大人,那四千两不是碎银吗?”陈元北不解。 当时柳青还问他,要不要抢。 记得当时他告诉柳青说,‘城主大人说那是税银,迟早要还回来的。’然后就没有然后。 他才没让柳青去抢,这? “林一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都被他耍了!被他耍了!”萧天傲怒喝。 “城主大人,在下请命!为堂弟报仇,把碎银给城主大人要回来!”陈元北一脸愤恨,视死如归。 柳青听得也是云里雾里,那个跟他称兄道弟的林一铭,一起逃出诏狱的林兄弟,居然把城主大人萧天傲给骗了? 他来聊城时,还是自己接待的他,也是自己引荐给城主大人的。 城主大人不会误会吧! 为了划清界限,柳青也跟着请命,“柳青,也请命,定将贼人捉拿,害我一枪热血对待,他却居心不良!” “好!准了!你俩领兵五万,把他林一铭的人头给本城主提回来!”萧天傲看着柳青的神情,不似做假。 “卑职领命!”陈元北,柳青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县丞一同前往!那里一块宝地,有池塘,有海盐,还有制冰的硝石矿,听说那‘林园’还是一块铁矿,事成之后,三万兵留守,让县丞大人坐和平县一把手,务必把和平县,掌握在手上!” “卑职领命!” “下官,叩谢城主大人!” “去吧!事成之后,本城主再为你们设宴!” …… 第217章 河道烧砖场 几人用过饭后。 林一铭来到和平县一处空旷的河道边。 河道边临时搭建了一个木制牌坊,上面雕刻着‘河道烧砖场’。 盐田都分给县民,葛三这个盐田长就闲下来了,林一铭安排他负责烧砖。 这不。 一大堆人,赤裸上身,吆五喝六地在河道边忙碌着。 有的在堆砌砖窑,有的在河道挖粘稠的泥土,有的在削木片…… 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恩公,这就是你说的烧砖。”李健指着葛三让人堆砌的土堆。 林一铭指着一个工人,手上模具,说道: “看到工人手上拿着的木条片没有,那是模具,别小看上面那条铁丝,那可是恩公我让廖师傅折腾好久才折腾出来的,那是切砖用的!” “模具?”众人齐呼。 “模具是为了做出来的东西统一规格,统一尺寸。” “公子,是说有了这套模具,以后做出来的砖块都是统一规格的。”周青山好奇问道。 “聊城城墙,晚辈之前看过了,虽然也是用的泥土砖,但有的大,有的小,好不协调,而且有的时间一久,还爆裂了!” “为了防止爆裂,晚辈让他们,砖块里头包裹着一些草料,增加砖块的韧性。” “而且这条河道的河土比较稠,粘性好!所以让葛三他们在这边烧砖。” 众人叹为观止,虽说去聊城也见过宏伟的城墙,也见过方方正正的砖块。 可要是说它是怎么来的,怎么烧的,那就没人知道了,除了周青山之外。 但周青山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公子林一铭,他发现未来人似乎懂得要比他多很多。 模具! 有了模具生产出来的砖块就能统一规格,统一尺寸。 周青山看着和平县的工人们将粘稠的泥土放入模具中。 有人往泥土中放入草料。 有人在往模具中填充泥土。 有人用木锤,捶打,用将其压实。 模具中,最上方一条细小的铁丝,一拉,一松,一块方方正正的砖块,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有人将刚刚做好的砖块,拿到通风阴凉处,阴。 有人将之前阴干好的砖坯,拿到砖窑进行烧制。 不多时,整个砖窑。 啪啪啪! 那是木头燃烧的声音。 很快河道边的气温,上升,空气中有一股热浪在席卷。 靠近砖窑的汉子们,无不满头大汗。 砖窑,被烧得发烫,发红。 “恩公,这就好了吗?”李健指着做完这一切离开的工人,问道。 “基本好了,等砖窑自然冷却,就可以取出砖块。” “自然冷却?恩公,什么是自然冷却。” “就是让它自己温度冷下来,你看那砖窑都烧红了。葛三!”林一铭朝人群中葛三喊道。 “公子!”葛三小跑而来,边跑还边擦甩脸上的汗水,汗如雨下。 外面燥热的空气就像一台大型的抽水机,拼命地抽吸着身体的水分。 身体的水分越过毛孔,流出体外,似要将人抽干,只能不停地往嘴里灌水,形成循环,新陈代谢。 “葛三,有没有做好的砖块,还有这一天能产出多少块!” “公子,那边都是做好的,一天这个数,五千块。”葛三指着一处木架,转头笑着朝林一铭竖起五只手指。 林一铭顺着手指看去。 第218章 流水线作业 就见不远处,用木材搭建的木棚。 里面垒着一堆又一堆的砖块,像一条条的砖柱。 “五千块,还是太少了,最少也得达到五万块,那才行!” “公子。多少!五……五万块!”葛三伸出五只手指,表情惊愕,嘴巴足能塞进两个鹅蛋。 这怎么能实现呢?五千块都已经是这些工人的极限了。 五万块?那不是要了老命。 “嗯,林园那边需要的砖块就得不少,还有和平县的房子。 虽说县民自主砍了树木,用瓦片,做了屋顶,但经不起一场暴风席卷。 所以把木制房更换成砖房,是趋势,也是行势。要是有水泥,钢筋混凝土那就好了!” “公子,啥是水泥,钢筋混凝土?”葛三云里雾里。 别说葛三,就连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想搭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也只能默默地听着。 “那个先不管,以后再说吧,先说说工作安排。 公子我刚刚看了,发现了一个问题。 做砖块时,一队工人围在一起。 有的抱泥土,有的锤打压实,有的……看似大家都很忙碌,但是没有效率,忙的忙死,闲的闲死。” “比如那个工序,只有一开始的工作,后面就很闲。” 林一铭指着一个工人说道: “工人,没有合理的分配,利用!效率低,产量少。” 葛三哪里听得懂,只顾着挠头,一脸求救地看向李健。 李健也听不懂好吗?效率是什么意思他都不知道不清楚。 只能转头看向轮椅上的周青山,低声呢喃,“先生!” 周青山抬手阻止了李健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夸夸其谈的林一铭。 他突然发现了原来人生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他不愿意去打扰林一铭。 他深知当一个人在夸夸其谈,万一被打断,思绪会被打断,又得重新开始的痛苦。 竖起食指,抵在嘴边,“嘘!” 林一铭的声音在回荡。 “所以要合理安排人,每一道工序,要做到既不累,还能有效率。 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流水线! 成立一条流水线!流水线作业!”林一铭转头看向众人,正色道。 “流水线?” 这是葛三的惊呼声,他实在忍不住了,满脑子都是浆糊,又还好奇,看着夸夸其谈的公子,询问出声: “公子,什么是流水线?” “流水线?怎么解释呢?就像流水一样的线!”林一铭笑道。 …… 林一铭耐心解说着,还在地上把简单的流水线给葛三画了出来。 意思就是用木条,搭建成一条线。 用麻布当皮条,在木架的两头,做一个圆轮,带把手。 有人负责转动。 这样一条全人动的流水线就出来了。 好! 再把每个工序细分! 工作量大的多安排人,工作量小的人少些。 像流水一样会动的线! 葛三一拍脑门,“公子,我懂了!这流水线的精髓在这两端,负责转动的圆轮。” 林一铭一脸黑线,“……” 流水线的精髓在于分工好吗?而做成流动形,是为了避免工人来回跑。 貌似这些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洛九天又饿了,耳边传来咕噜声,还有九天的憨声: “恩公,俺饿了!” 第219章 草木灰 “又饿了?这才多久啊!”林一铭转头看向洛九天那宛如瀑布的汗水,无奈苦笑摇头。 这消耗得的,也太快了,就这么站着,流了一会汗水,就又饿了! “九天,你先回酒馆,问问姐姐,还有什么吃的,恩公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吧。”林一铭低声细语。 “恩公,俺去了!”洛九天憨声道。 林一铭笑着点头:“去吧!多吃点!” “恩公,俺晓得!” 看着九天离去的背影,林一铭转头看向李健,“平时身上得带些吃食出来,九天容易饿。” “恩公,李健知道!” “对了,九天的宣传事宜,准备的怎样了!” “恩公,单明已经找了好些个话痨,已经开始在散布了。” “恩,不能停!时间一久九天的形象就会被‘神话’。” “恩公,有效果吗?怎么感觉有点假!” “你不懂,世间本无神,传的人多了,传的久了,也就成了神了!” “这么说来,这天下也没有妖魔鬼怪?李健小时候还听爹爹说,小孩不能撒谎,不然会被……” 林一铭一脸黑线:“……” 朝一脸好奇还想问什么的李健道: “在营地的时候,训练时,不少姑娘来亲戚了,哦哦,不对,来月事了?” 闻言,李健一脸羞红,脸瞬间火热火热的,涨红。 “跟你说正事呢?你害羞个啥哦!”林一铭没好气地拍了拍李健手臂。 “回头你让单明把县里,会女红的人都集合起来,找一些手艺好的,让他们做一些月事布!” “恩公,啥?月事布?” 闻言,李健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恩公林一铭,恩公这也会?太那个啥了吧! “你什么表情?” “恩公,李健……”李健欲言又止。 结果被林一铭打断:“行了,别说了,想必说不出什么好词。” 林一铭无力腹诽,心说这是常识好嘛,前世电视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好生舒爽,还防侧漏,什么日用,夜用。 这就像多喝开水一样,大家都懂,好嘛。 肚子疼,多喝开水就没事了。 头疼,多喝开水就没事了。 脚疼,多喝开水就没事了。 林一铭看向一旁的葛三:“对了,我们和平县,有没有棉花?” “公子,棉花北方才有!和平县没有。” “没有啊!” 林一铭陷入沉思,没有棉花怎么防侧漏啊,这就难办了啊。 头脑飞快地在寻觅,在思索。 寻觅他看过的书,看过的电视,听过的事情,思索还有什么东西能用作月事布。 结果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结果被一道惊呼声打断。 寻声望去,不知道是谁,抱着稻草,一不小碰到烧红的砖窑。 晒干的稻草,呼得燃烧了起来。 那人急忙扔掉稻草,朝附近的工人喊道,“起火了!” 不多时就有工人,用木桶盛满了水,将火扑灭。 林一铭看着稻草灰,突然一个词从脑海一闪而过,‘草木灰’。 对啊! 草木灰! 没有棉花就用草木灰啊,我怎么那么笨,林一铭如是想。 再次朝一脸羞红地李健呢喃着,吩咐着。 第220章 谁让本皇子爱才呢? ‘万香楼’楼顶。 “咯咯咯!”大皇子萧宁海蹲下身,朝着低头觅食的鸽子,玩耍着。 嘴里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还是做动物好!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吃了睡,要不就是繁衍后代。多简单!简单得让人羡慕。” 一旁的潇莎闻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公子也可以的,是公子不乐而已。” “本皇子也可以吗?恐怕不行,如果简单得只知道繁衍后代,什么时候被人屠杀都不知道,就比如这些动物,什么时候被人射杀,什么时候被炖成汤,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它都不知道。” 潇莎还想说些什么,调戏一下公子,结果目光看向从远处飞来的鸽子上。 鸽子扇动着翅膀,习惯性地停在,楼顶的一处木架上。 潇莎朝鸽子走去,伸出纤纤玉手,去解开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 打开小竹筒的筒盖。 啵! 一声响。 筒盖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纸条。 潇莎拿起纸条,看了一眼。 转头朝蹲在在不远处,喂食的大皇子萧宁海,焦急喊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萧宁海闻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多余的食料,一脸狐疑,“怎么啦?” “我们的人发现,陵城还有聊城,两城都在大量地调兵遣将。” “嘶!父皇要跟皇叔打?不应该啊!之前也没听说啊,哪怕皇叔占领了聊城,后面勾结越国占领辽城,好像父皇都没有动兵的意思啊。” “纸条上没说,只是说陵城是何城主为主帅,苏烈酒将军副帅。聊城是陈元北陈将军为主帅,柳青为副帅。各领兵五万之数。” “五万?这!有没有说他们各自从哪出发。” “何念青自萧刀营一路往南,目标应该是红庐山,陈元北是自聊城往西南。” “堪舆图呢?” 潇莎从楼顶的储物间,拿出萧景的堪舆图,朝大皇子萧宁海,跑去。 一甩一甩的,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是那被盘起的秀发! 潇莎铺开堪舆图,指着红庐山的位置,分析道: “越过红庐山背面就是‘和平县’,陈元北的军队出了往西南开拔,看样子也是朝‘和平县’而去。” “他们要在‘和平县’一决高下?不对,不对!按正常来说如果父皇跟皇叔,要打应该要在,‘永安道’才对。他们不是一决高下,而是‘和平县’。” 萧宁海指着地图,分析着,细思极恐,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皇上派兵去攻打‘和平县’莎儿还可以理解,毕竟皇上对那叫林一铭,恨之入骨,可这萧天傲又是怎么回事?莎儿这就看不懂了?” 是啊,父皇的行为还可以理解,皇叔怎么也是朝和平县去的,难道他得罪了皇叔,不应该啊,他们不是一起从诏狱逃出嘛。 还是说‘和平县’有什么东西? “查!以最快的速度,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父皇跟皇叔都朝‘和平县’用兵。” 萧宁海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喊道,“莎儿,等等。” “公子?”潇莎停下脚步转头。 “叶箭明不是在‘和平县’吗?选一只速度最快的鸽子,通知叶箭明,让叶箭明把父皇跟皇叔的动作告诉他吧。” “公子,要真如公子预料的那样,在两面兵力夹击下,他还能活?” 潇莎不解,这个时候告诉他又有何意义,难道他还能活不成,痴人说梦? 讲真的,萧宁海跟他林一也没见过几次面,却还如此紧张。 萧宁海自嘲一笑:“谁让本皇子求贤若渴,爱才呢?去吧!” …… 第221章 辗转难眠 林一铭在‘河道烧砖场’忙到了夕阳西下,忙到了天色暗淡。 主要是葛三很多问题都不懂,得亲力亲为。 直到黄昏,直到海平面被一层橙黄色覆盖,才推着‘先生’回了酒馆。 累! 腰都感觉硬邦邦的,有一种立不起来的错觉,总感觉腰间酸痛酸痛的。 很让人难受。 林一铭抬手,朝腰间捏了一把,按压了几下,感觉酸痛感缓解了不少。 用过晚饭,都各自回屋洗漱,睡觉。 是夜。 黑暗笼罩这片天地,似乎在宣誓它的到来。 没有电灯,没有油灯,只有那泛黄蜡光在屋内摇曳。 一闪一闪的。 窗外一阵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咸中带热,那是热的味道。 摇曳的烛光。 呼! 灭了! 借着月色,拿起木桌上的火折子,吹着气,不多时,冒出星星点点。 呼! 火折子,冒着火! 林一铭,点上被风熄灭的蜡烛。 泛黄的烛光,再次在屋内一闪一闪的。 坐在窗口边。 呼呼呼! 闻着海风。 啪啪啪! 哔哔哔! 海浪拍打戈壁的声音。 还有知了鸣叫声。 看着那悬挂在海平面上的那一轮明月。 唯一不足的是风,因为那是热的。 要是风是凉的,那该多好啊! 念及于此,林一铭把木床边的一桶冰块,端到了窗口边。 热风拂过海面,吹到窗户边,跟冒着凉气得冰块,交融在一起,转换成一阵清爽,拍打在林一铭身上。 感受到风的凉意,林一铭低吟出声。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悬挂的那一轮明月,独自呢喃:“今夜的月亮真圆,真亮!” “公子,是啊!” “啊……先……生!”林一铭情不自禁手拍胸口。 看着独自一人转动轮椅出来的周青山,着实吓了一跳。 此时的周青山,一头长发散落肩膀,就和初次见面一样。 一张脸只能看到三分之一。 一阵海风拂过,周青山的头发随风飘扬,露出周青山整张忧心的脸,“辗转难眠!” “现在的天气,风都是热的,晚辈让李健再给先生添置些冰块。”林一铭站起身,以为是天气太热,先生才睡不着。 这炎热的天气,确实让人不好受,没有电灯,没有空调,一到晚上几乎没有能消遣的事情。 天一黑,一入夜,似乎只有造孩子这么一件事。 “公子,不是冰块的事。” 周青山一脸愁容,今晚不知为何,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又说不上来什么事! 胸口也一直闷闷的。 于是起床。 借着烛光试图用《奇算》推算一番。 可不管怎么推,怎么算,都推算不出来。 这就让他更百思不得其解,越是焦急就越推算混乱,越混乱就越焦急。 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索性! 合上《奇算》,吹灭蜡烛,借着月色,独自转动轮椅,出了房门。 谁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公子的窗前。 看着公子坐在窗户前发呆,原本不想开口打扰的,谁知公子说话了,周青山以为公子知道他来了,于是也就搭话了! “不是冰块?那先生是为何?” “公子,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到海边走走吧。” “好!” 第222章 第六感? 唳!唳! 两声鹰鸣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 ‘小白’扇动着翅膀,鸣叫两声,站在和平县的石碑上。 海水与陆地,一分为二,一轮明月悬挂海平面上,两道身影修长的影子,像投影一般,印入在‘小白’的那隼一般的眼眸里。 ‘小白’眨巴一下眼睛。 刚刚的影像,忽的不见了。 只有‘小白’那双禁闭的眼眸。 忽的! 又再一次出现在‘小白’那双灵动的眼眸中。 影像中的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周边的海水,明月,沙滩……不见了! 小白那灵动的眼眸只有林一铭朝它笑笑的脸庞。 小白稳稳的,轻轻的,停在林一铭的肩膀上。 收拢翅膀,伸出头,在林一铭的脸上,蹭啊蹭的! 头顶感受到林一铭的抚摸,耳边听到林一铭欢快的声线,“小白!好利索了!” 在‘小白’听来是这样的,‘**,****!’不知所云。 海岸线上的木桩上,不少螃蟹在戏耍着,好不快活,时不时用它认为坚硬无比的夹子,在攻击着同类。 ‘小白’,鹰鸣一声,朝海平面上飞扑而去。 把在海岸线寻觅的海鸥,吓的,落荒而逃。 海鸥飞扑着翅膀,跃入进海面。 一道道白点点,点缀着海面。 ‘小白’煽动翅膀,掠过海面,猛地一头扎进海里。 不多时,嘴里多了一条鱼。 煽动着翅膀,稳稳地落在林一铭的前头,嚼食着。 “公子,你说海的尽头是什么?”周青山坐在轮椅上,指着一轮明月,那是海的尽头。 “海的尽头肯定是岸啊!我们所站的起点,在对面看来就是尽头。”林一铭指着海岸线悠悠道。 林一铭是一个未来人,深知地球是圆的,哪有什么尽头,起点便是尽头。 在他看来一切的一切如梦幻泡影,太不真实。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萧景的。 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像梦! 但说不真实吧,这一切的感知却是真真切切的。 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却是真实存在。 好生让人矛盾。 林一铭只能无力望天,看着那悬挂的月亮,这片天地,在他感觉也是假的! 所有东西都是假的。 前世在学校所学的物理,科学通通都是假的。 人们在一个被设定好的球里,研究所谓的物理,科学,哈哈哈,感觉很好笑。 有那么一刻,林一铭的内心是孤独的,是孤寂的。 他总感觉跟这个世界,跟这个天地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说不上什么原因。 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是奶奶带大的。 从小就喜欢到处跑,自然也就喜欢上业务员这个行业。 可以满世界跑! 可走的路越多,认识的人越多,他反而觉得他越孤独。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孤寂感! 林一铭不想把他所认为的告知‘先生’,哪怕说了,先生也不一定能理解。 毕竟认知不一样,时代不一样。 “是啊,我们的起点,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尽头!”周青山坐在轮椅上,呢喃道,“公子,不知为何,老朽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两天会有大事发生,但却推算不出来。” “这两天有大事发生?先生会不会感知错?” “不会的,老朽的感知一向很准!” “第六感?”林一铭呢喃出声,没把先生说的当回事,认为先生肯定是天气热的睡不着。 推着轮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先生’聊着天,声音在海岸线上回荡。 时而低沉。 时而欢快。 时而…… 第223章 得知消息 林一铭推着‘先生’的轮椅,就这么在海岸线上走着。 海浪拍打海岸线的声音。 啪啪啪作响。 水珠四溅。 一股水雾气从海岸线,扑面而来,很凉爽。 这一路,先生一直在说他不知为何烦躁,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林一铭也试图着宽慰。 可惜! 这世间没有感同身受。 他不理解先生为何对一个感觉念念不忘,放不下,就如同先生不理解他为何孤独,孤寂一样。 “恩公!大事不好了!” 一道焦急,急促的声音,从和平县的石碑处传来。 那声音像是要震碎这片天地般,声音洪亮。 林一铭侧头看向和平县的石碑处,就见一道人影朝这边飞奔而来。 人未到,声先到。 一直在嚼食的‘小白’,闻声,仰起头,鹰爪一蹬,拍打着翅膀,飞上空中,在天空中盘旋,不时发出一声声鹰鸣声。 没过一会。 李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恩……公……”勾着腰,低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时不时地朝胸口,顺气。 “你怎么也不睡?发生什么事了!”林一铭看着大口大口吸气的李健,伸出手在其后背,顺着气,问道。 “先……生……”李健朝周青山见礼。 周青山抬手扶着了,就要躬身的李健,“不必见外!”眼神灼灼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李健,难道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恩……公……何.城.主.跟.陈.将.军.各.领.兵.五.万.朝……这里来了。”李健一脸焦急,心急如焚。 “什么!” “什么?” 周青山跟林一铭同时惊呼出声。 可两个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思绪也是不一样的。 周青山大多是惊愕,惊讶。 闻言,周青山差点就要站起来,双手紧握椅把手,挺了挺上身,又无力的后仰回去,果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五万啊!一起就是十万!这可如何是好? 林一铭大多的是不解,好奇。 何城主?陈将军都是谁啊? 他好像不认识啊,还有他们领兵五万,朝这边来? 来干嘛? 抢矿山? 抢盐田? “具体怎么一回事?”林一铭好奇问道。 李健叽里呱啦,咕噜咕噜的解释着。 林一铭听明白了,是皇帝老儿,还有萧天傲,两人要对自己发难。 各领五万兵,朝他而来。 “不对,李健你是怎么知道?” 林一铭转念一想,李健不是在睡觉吗?他也没在萧景有什么情报系统,不可能李健睡着,睡着就能感受到吧。 “恩公,是……是叶檀溪哥!告诉我的!”李健如是说。 “那个叶箭明?”林一铭一脸疑惑,叶箭明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恩公,是的!今晚他借着月光,跳过围墙,我察觉到有人,就追了出去,结果他说他来传递消息,刚刚告知恩公这些,都是他说的。”李健边回忆边说道。 “他有没有说,消息的来源!” 林一铭不解问,难道他还有情报网? 躺在家中,便知天下事。 那还了得? 第224章 两虎相争,坐山观虎斗 “说了,他说他是‘萧杀楼’的人,在相马地朝你射过箭。” 李健清楚记得,当时叶箭明说这话时,是苦笑的。 当时,李健手握‘玉虚’就要便朝叶箭明冲去。 开玩笑,敢对恩公动手。 脚尖刚动,却被叶箭明阻止了。 “我并没有恶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李健就听到叶箭明说了很多,后面还说到叶檀溪。 李健收回了‘玉虚’,飞奔朝‘萍海口’而来,急着把信息传给恩公。 “什么,相马地,那射箭之人是他?他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给我传递消息?”林一铭三连问。 “恩公,他说是楼主让他跟你说的。”李健应道。 “楼主?萧宁海?” 林一铭想起了在铁匠铺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洒脱的公子哥。 不仅送给了九天一对‘玄银锤’。 还花了一百两买他几首诗。 他说过‘萧杀楼’是他,当时还跟自己说,有人花钱请杀手,你也可以花钱请护卫啊。 结果当时自己怎么说来? 哦! 对! 问他能不能赊账! 结果被他白了一眼! 后面李健的父亲被人请‘萧杀楼’的人,给杀了。 当时还感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不合理,不合理的地方是滥杀无辜,给钱就是爷。 没曾想,如今需要他人的情报,提前通报才能活命。 林一铭自嘲苦笑。 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情。 看来一个情报组织的建立也是很重要。 起码能让自己提前有一个防范的准备,要是那萧宁海不提前告知自己,那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恩!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 不能局限于萧景,必须要遍布七国。 林一铭脑子飞快运转,想了很多。 但当务之急,不应该考虑这些。 林一铭甩了甩头,把刚刚那些思绪都先甩到一边。 当务之急,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向轮椅上的周青山,“先生!” “老朽,就感觉这两天要有大事要发生,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林一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先生还在论证、证明他的感知! “先生!” 周青山似乎看出了林一铭的焦急,悠悠道:“公子,莫急!两虎相争,坐山观虎!” 当他听到何城主,陈将军那时起,他就在脑海里,思索对敌之策,这是他目前想到最好的解决之法。 “先生的意思是……?” 林一铭听懂了,先生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两股兵,先打起来,他们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 “先生,可时间不对啊,皇帝老儿的兵从红庐山过来,两天就能越过红庐。而萧天傲一天就能到,不出意外的话,萧天傲明日下午便到。” “要是公子,把先到的,引到红庐山上呢?” “先生的意思是,把萧天傲的兵引到红庐山上,等着跟萧天豪的兵,一旦碰面了……哈哈哈,妙啊!先生!” 林一铭拍手称绝,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一碰面,定会干起来! 好一招,两虎相争,坐山观虎斗! 第225章 要不,我们逃吧 深夜! 黑暗将和平县包裹,只有那微弱的月光洒落。 树叶发出沙沙声,河道边几只青蛙,呱呱呱不停地诉说着。 酒馆的一处房间里,烛光摇曳,人影窜动。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先生,你说坐山观虎斗,可要是明日下午聊城过来的五万兵,无动于衷呢?” 林一铭忧心忡忡,这都叫什么事,也不知道萧天傲突然抽什么风,怎地就给他这么大压力。 五万啊,那得多少,光粮食一天就得消耗多少,别说粮食,光让人站着数数,都得数好久好吗? 他萧天傲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都是他娘逼的! 先生提议虽好,那是建立在能成功引诱他们进入红庐山的前提下。 可…… 要是他们不上当呢? 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跟和平县的资源呢? 那提前在红庐山的布局有等同于无。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铺开一张萧景的堪舆图,泛黄的纸张上勾勒着简单的线条,右上角处摆放着一盏烛光。 泛黄的烛光映衬着几个的脸庞,都是一张张,愁容的脸。 人群中,有林一铭,周青山,还有明秋,李健,单明,葛三,洛九天。 叶箭明背着箭篓跟着洛九天一样,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不同于洛九天的是他嘴里没在吃东西。 洛九天是在吃东西的。 县令,主簿,原本在做着美梦呢,也被林一铭派人给拉了过来。 一听萧天傲,萧天豪各派兵五万朝和平县,汹涌而来。 两人忽的,愁眉苦脸,一副天要塌的神情。 林一铭作为这群人的主心骨,最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嘶!”周青山倒吸一口冷气,“要是他们不上当,那就不好办了。” 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 但说让自己这边只有区区不到五千人,而且还都是新人的队伍,去跟五万甲胄齐全,刀剑精良,训练有素的卫兵抵抗。那不是等同于送死吗? 他的想法是:既定下引诱他们上山这条路,那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他们上山,哪怕拼掉所有,哪怕赢不了,也不让敌人好过。 林一铭想的是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把他们勾引上山,让他们狗咬狗。 要赢!不仅要赢,还要让他们胆寒。 可…… 问题是听李健说,来人是,陈元北陈将军,还有柳青。 一个能当将军的人,哪有那么好骗的。 还有柳青虽跟自己称兄道弟,可,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所谓的兄弟情义,都是在萧天傲的光辉映衬下的余辉。 只要萧天傲大手一挥,一指。 那他柳青手中的枪,就会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样的兄弟情义,比纸还薄! 经不起折腾! 难! 难如登天! 想让五万兵跟在屁股后面跑,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我们逃吧!” 人群中,葛三惊恐道,声音宛如蚊吟。 他只想跟着公子赚银钱。 要是赚钱需要搭上性命,他是害怕的,甚至说抵触的。 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跟着公子赚银钱不好吗? 干嘛非要打打杀杀。 万一一不小心嗝屁了,那赚的银钱? 不就有命赚钱,没命花吗? 谁乐意啊! 他想到了逃! 第226章 人之常情 “逃?逃去哪?前后夹击,另一面是海,葛三你它娘的,是不是害怕了!”单明朝脸色发白的葛三怒道。 单明跟葛三可以说是同一时间加入林一铭的行列的。 但单明跟着林一铭经历的要多一些,他反而习惯了。 准确的说,他喜欢上了这样的刺激,血腥的生活。 像是原本内心深处有一只嗜血的猛禽被唤醒,被召唤。 他单明自认是跟公子,共死过的人。 那天暴雨,几人在‘河盛道’的一幕幕宛如幻影在脑海浮现。 他相信公子一定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危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 以前的和平县,是个什么样子,人人都吃不饱,每个人瘦得皮包骨。 公子说,他们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长期吃鱼,没有吃肉,吃盐,才会这样。 他也不知道什么是营养不良,但他就是信了。 公子在和平县的一幕幕,更像是传奇。 又是提议养殖,又是盐田,又是…… 自此县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肉也长了。 以前为了生计,都是一张张愁眉苦脸的死人样。 现在呢? 都能几个人坐在一起,吹牛打屁,东家长西家短,哪家姑娘那身材,啧啧啧…… 这就是改变。 我单明也在改变。 自从跟着李健训练后,变得更热血,变得更好战。 一听到葛三,那唯唯诺诺,害怕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给葛三两拳,手掌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怒瞪葛三,内心鄙夷。 “我……我……也是为了大家的身家性命考虑,我有错吗?你单明少他妈,冤枉我。”葛三极力反驳。 单明眼神鄙夷:“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你就是怕死!” “是!我是怕死!怕死怎么啦,怕死有错吗?你不怕死吗?”葛三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单明张开手掌,在胸前拍了拍,一脸挑衅,“我.单.明.不.怕!” 砰砰砰的声响在房间回荡。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吗?去,去,去,都去门口站着,少在这添乱。”县令林坤一脸怒喝,指着门口位置,转头看向林一铭,“贤侄!” 林一铭看着两人朝门口走去的背影。 内心无奈,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这是生命攸关的事。 怕死!想逃!求生! 人之常情。 能活谁想死啊。 看着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林一铭淡淡道,“只能用‘抱枕’才有可能击退敌人。” 林一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之前让单明,提前准备的‘抱枕’。 对的! 火药包! 在冷兵器时代,只有热武器才能出其不意。 也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给他们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才能让他们恐惧。 林一铭就是要让他们恐惧。 让他们谈铭色变。 告诉他们,我林一铭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 “‘抱枕’?” “击退敌人?” …… 众人惊呼,贤侄是想击退敌人? 这怎么可能,不到五千兵的新人,击退装备精良的五万兵? 还有‘抱枕’? 又是什么东西? 第227章 急行军 聊城。 ‘怡红楼’门口。 怡红的灯笼高高挂,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在空气中弥漫,扩散。 那胭脂水粉的味道似有魔法般,刺激着来往男子的雄性荷尔蒙。 “公子!来啊!” “公子,快来啊!” 门口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手握丝巾,扭捏着腰肢,朝过往的男子拉拉扯扯。 只见。 有的很是嫌弃的,摆手躲开,女子在背后,发出不屑的切声,‘装什么装。’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有的则是脸露淫笑,抬手搂着女子的腰肢,迈步进入那宛如人间天堂的‘怡红楼’。 ‘怡红楼’二楼,越国太子越恒,眼睛用黑色的布条捆绑着,手不停地在空气摸抓,嘴里念叨着: “小娘子,别跑啊!” “要是让本公子抓到,今晚要你好看!” “小娘子,你在哪里啊?” “小娘子,你让本公子好找啊!” 不多时。 房门被小厮王六根急忙推开,神情急促,朝眼睛绑着黑布的越恒喊道,“太……公子,不好了。” 越国太子,越恒,抬手扯掉眼睛上的黑布,不悦道,“本,太……公子,玩的刚刚起劲,你这废物,废物。” 越国太子越恒朝身边的小厮王六根,拳打脚踢。 打累了,倚靠在二楼的窗户边。 抬起手。 不多时,房间里的女子,很识趣的把身体靠到越恒的手臂下。 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嘴边,一颗时令水果杨梅,被一只纤纤玉手,喂食着。 不酸,杨梅特有的香甜,冲刺着整个身心,让人一阵舒爽。 “恩!不错,识相!” 越恒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厮王六根怒道, “说!” “公子……”王六根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间中的女子。 “没事,说吧!兰儿不是外人。”说着,越恒在兰儿的腰间轻捏一下。 弄得兰儿咯咯咯直笑,“公子,坏死了!” “哈哈哈!等下要你好看,还没到坏的时候呢?”越恒手上的动作从没停下,转头看向还跪着的小厮。 “公子,陈将军他领兵出城了!” “领兵出城?多少兵,去哪里?” “五万兵,说是要去攻打和平县?” “嘶!萧城主也没找本公子商量啊!” 越恒喃喃道,他是越国的太子,也是这次跟萧天傲联盟的代表,在郊外的密林,那可有他越国的十万兵。 每次攻打,萧天傲都会找他商量,说白了就是想借他的兵。 怎么这次这么突然,攻打和平县?不是攻城吗? “什么原因?” “公子,在下不知,只知道陈将军亲自领兵五万,朝一个叫‘和平县’的地方开拔。而且是急行军!” “嘶!和平县离这里很远吗?” “不远!小的问了,正常腿脚一天半就能到,急行军的话,明日下午就能到。” “明日下午,急行军!萧天傲要干嘛呢?不管了,明天本太……公子再去问他萧天傲,不就知道了吗?滚吧!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本公子。”越恒美女在怀,哪有什么心思管那么多! “公子……”王六根欲言又止。 “滚,滚,滚!”越恒再次朝王六根,拳打脚踢。 而这一切,被刚刚寻觅而来的魅影听到。 第228章 怡红楼兰儿 魅影蹲躲在越恒倚靠的窗户后面。 一听到陈将军领兵五万,朝和平县急行军,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人,知道吗? 知道了,又能怎样,公主她又该怎么办? 怎么好端端,怎么的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念及于此,魅影心想着无论怎样,今晚务必要赶回去,通知那人,不行的话把那人打晕,让公主再看一眼吧! 看着房间里嬉闹的两人,魅影翻身一跃,从二楼的窗户口,跃进房间。 身影如魅如影。 房间里的兰儿看到一个身影从窗户边跃入,惊恐地尖叫一声,“啊!” 越恒闻声转头,想要看看究竟。 就在转头之际,一道手影朝他脖颈的位置,击打。 越恒还来不及惊呼,下一秒就不省人事。 整个人失去重心,朝一侧倒去。 魅影眼疾手快,一个黑色麻布袋,噗通,就朝将要倒下的越恒一套。 单手一扶,黑色布袋的口子一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欲要扛着离开,转头看向龟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 只听见女子,不停地在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魅影没有理会,求饶的兰儿。 把越恒扛到肩膀上。 身子轻轻一跃,从二楼窗户口,朝楼下一跳,身影如燕,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楼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身影再次一闪,朝郊外,朝和平县的方向,飞驰而去。 她心急如焚,务必今晚回到和平县,务必把信息传给那人。 二楼刚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怡红楼’生意。 怡红楼的门口依旧莺莺燕燕,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娇笑声,嬉闹声,调戏声,声声不绝。 这里的一切仿佛在述说着,聊城是一座不夜城。 宵禁一直都是穷苦人家的专用名词。 对于这样的销金窟彻夜不息灯。 兰儿,缓缓站起身,看着魅影扛着越恒消失的身影。 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走到窗户边。 枝丫! 一声,窗户被合上。 吹灭房间的烛光。 离开房间,朝‘怡红楼’的楼顶走去。 兰儿打开楼井的木门,朝楼顶的一间小木房走去。 小木房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简易的桌子,桌子上陈列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木制的鸟笼,几只鸽子,咯咯咯!叫喊着。 兰儿,轻车熟路地拿起毛笔,沾墨,在一张很小的纸张上沙沙沙的书写着。 没人知道她写了什么。 不多时,一张小纸条,密密麻麻布满了字迹。 兰儿朝纸条吹着气,试图让纸张上的墨水尽快凝固。 拿起纸条看了看,还用手在纸条轻轻擦了擦,低头看向手指,手指没有太多的墨汁。 从木房中的一处凸角处,轻轻一拔,一个木制的印章被兰儿拿在手中。 打开桌子上的一个胭脂盒子,露出里面红色的胭脂。 兰儿,把印章朝红色的胭脂上,戳了戳,随后印在密密麻麻的纸条上。 再次朝红色的印章处,哈气。 随后,卷起纸条。 塞进一个小竹筒里,绑在一个鸽子的腿上,放飞了鸽子。 做完这一切,兰儿把印章塞进凹槽里,凹槽再次凸起。 恢复原样! …… 第229章 一品一重天 林一铭关于什么是抱枕的解释很简单。 简单到就一句话,届时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在林一铭看来,解释,只会越解释,问题更多。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到时自己看,就知道了。 说得天花乱坠,都不如亲自试。 这是林一铭前世做销售时,悟出的道理。 有时客户会问,产品怎么样啊,林一铭总是说,我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你试上一试。 客户听着反而觉得是这么个理。 总不能阿姨卖瓜,自卖自夸,往死里夸吧! 转头朝李健吩咐着: “李健你去把训练营的人,都召集起来,营地集合。单明你去把之前让你准备的抱枕拉出来。” 李健跟单明,领命出门。 不多时,李健在门口处的呦呵声,传回到房里,“什么人!” 闻言,众人鱼贯出了房间。 就见李健拔出玉虚,朝飞驰而来的黑影一指。 黑影没有停下的意思。 越来越近,等靠近了,林一铭才看清来人是魅影,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黑麻袋。 没等林一铭开口,魅影那冰冷的声线袭来,“跟我走!” 就见,魅影肩膀一抖,那黑布袋腾空而起,随后掉落在地。里面像是有什么重物般,发出砰的一声,尘土飞扬。 “魅影!别闹!”林一铭看向眼眸直直盯着自己的魅影,悠悠道。 “走!”魅影身影一闪,朝林一铭掠来,此时的她,想法很简单,直接把人带走,让公主再看一眼,便好! “恩公,小心!”李健见魅影不管不顾得朝恩公抓去,提起玉虚就朝魅影阻挡而去。 气道?境界?品级?是什么? 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武力值! 一品一重天! 相差一境界,那武力值就不能同日而语。 五品悟气境的李健,对上六品的魅影,哪里是对手。 林一铭就看到,提剑阻拦的李健,身体就像一道抛物线,被魅影踢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 重重地掉落在庭院的泥土上,尘土飞扬。 那道纤纤妩媚身影,继续朝他掠来,越来越近。 林一铭呵斥住,紧握‘玄银锤’就要上的洛九天。 身影一闪,避开了朝他抓来的手影。 魅影轻噫一声,“噫?” 她没想到,林一铭居然能避开她的抓拿手。 定眼一看,才发现林一铭居然是三品问气境,这倒让她有些意外了,大意了! “魅影,别闹!” “闹?五万兵明日下午就到!走!” “我知道!” “你知道?”魅影一脸狐疑,后知后觉,才发现此时庭院围满了人。 “什么!”林沐静睡眼朦胧,一脸不可思议,站在庭院一处,惊呼出声。 “姐!你怎么起来了!” “这么热闹,哪睡得着!弟,怎么一回事?” “姐,等下跟你解释,”林一铭看向魅影道,“我们在商量对策呢?” “对策?你别告诉我,你想击退萧天傲的五万兵!” “有何不可?你可知,皇帝老儿也派了五万兵,正翻山越岭,也朝这边来!” “什么?” 第230章 乱了 魅影惊呼出声,一脸惊恐,那粉红的殷桃小嘴,足以塞下两个鸟蛋。 林一铭苦笑,“他们都挺看得起我,是好事!要是这次我能赢,那真是一铭惊人,天下知!” ‘这?’不是应该想着逃命吗?还想着一鸣惊人,他是心大?还是无知? “魅影姑娘那是……?” “越国太子越恒!” “什么!”县令林坤惊呼出声,这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来一个越国太子,如今发生的事,都已经脱离了他的能力范围。 突然间又是越国太子,又是十万兵,兵分两路。 县令林坤看了一眼林一铭,想要一个解释,他不想稀里糊涂,云里雾里,“贤侄!” “两位叔伯,贤侄原本七天后想要让‘和平战士’在永安道抢亲的。” “抢亲?” “这位是魅影,她是五公主殿下身边的婢女,那……五公主……是贤侄的,老……爱人!” 两位大人还没说什么。 一旁的叶箭明,一脸不可置信,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心里暗骂:好啊!好一个林一铭,已经有了爱人了,还他娘的招惹我妹妹。 “你先滚一边去,别添乱!”县令林坤呵斥住就要上前质问的叶箭明。 叶箭明只能一脸愤恨地退回原位。 看着一直在吃酱牛肉的洛九天,伸手抢了一片,塞进嘴里。 “俺的肉!” 叶箭明咬牙切齿地嚼嚼着,眼睛怒瞪洛九天,“那是我家卖给你的。” 看着洛九天手掌紧握‘玄银锤’,表情愤恨。 “想打架,走啊,那边!” 叶箭明只想发泄,他通宵达旦跑来通风报信,结果倒好! 以为是妹夫的人,是有爱人的。 有爱人他又为何招惹自家妹子。 越想越来气,越来气就越想发泄。 能接下自己的夺命两箭的,应该不会是弱鸡,朝洛九天挑衅着,指着一处空地,看向洛九天,冷冷道。 洛九天把手中两片酱牛肉。 往嘴里一塞。 厚实的嘴唇,一合。 喉咙一吞。 脸色通红,眼睛血红。 那是被酱牛肉,噎到了! 握紧手中的‘玄银锤’,就要朝那空地走去。 “九天!” 耳边传来一道呵斥声。 转头看去是姐姐林沐静焦急的声音。 只能收回迈出去的右腿。 就见姐姐林沐静不仅呵斥了他。 还呵斥了叶箭明,“你跟他置什么气!” “沐静!我……” “我什么我,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我弟不是那样的人!” “沐静,可他……” “箭明,我弟之前跟我说过他有喜欢的人,我还问他了,那叶家妹子呢,他说没有的事,叶家妹子不是他喜欢的!” “沐静,可妹妹檀溪她……” 叶箭明欲言又止,这要是像沐静所说。 那他妹子是单相思啊,可他该怎么做呢,才能让妹妹走出来。 他都感觉妹妹像是魔怔了,开口闭口就是林哥哥。 乱了,太乱了! 叶箭明手足无措,她妹妹要是有个好歹,他该怎么办!跟妹妹明说,他的林哥哥不喜欢她,怕伤到妹妹。 不跟妹妹说,又怕妹妹再这样下去,人不魔怔也得魔怔! “箭明,你也别担心,檀溪妹子,我也帮你开导开导!” “沐静!谢谢你!” ……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林一铭。 第231章 问心无愧 林一铭跟两位大人,述说着他的陈年往事,不对,应该是他来到这片天地后,所发生的事。 从抱了萧若然开始,当然林一铭说的是他一见钟情。 再到被皇帝老儿关进监狱,后来跟着萧天傲一起越狱,被皇帝老儿一路追杀,来到和平县。 杀死萧宁杰这段。 两位大人都知道,他就没说。 后来得知萧若然要远嫁赵国,他便说服两位大人,拉起为了‘和平’的大旗。 在和平县到处招兵买马。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抢亲,才招兵买马?” 林一铭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一刻在两位大人看来,他是自私的,无比自私! 为了自己,拿所谓的爱情,罔顾他人性命?结果还要给自己立牌坊?他好无耻! “你好无耻!” “贤侄糊涂啊!” 两位大人,这才后知后觉,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他?那里是来和平县发展和平县的,他是来这逃难来了! 他?那里是因为看到和平县的石牌才想着,要为和平拉起队伍,他是为了去抢亲! 他?那里是为了和平县的百姓的生计啊,他是为了他拉拢人心,为了他的私欲! 他?…… 县令林坤突然想到了县丞曾经说过的话,“他会把和平县拉入深渊的!难道……” 是从什么开始,一步步入了套呢? 林坤不敢再想,怒目圆睁的盯着林一铭,想要得到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理由。 见林一铭没有解释的意思,“贤侄,你不打算给一个说服我俩的理由吗?” “解释就是掩饰,我林一铭问心无愧!”林一铭索性硬气了起来,他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是无力的。 是! 他承认他有私心了,可天底下谁没私心呢。 难道他们两位大人,看着自己的成长,不知道?既然知道!当时为何不阻止!难道就没有私心?不尽然! “你……” “两位大人,弟弟在县里做的事情还少吗?哪一个不是为了大家更好的活着。” 林沐静看着弟弟被两位大人,绑在道德的架子上拷,跑过来,护犊子般,怒喝。 弟弟为和平县做的够多了,还不是为了和平县的百姓,自私点算什么,谁能没有私心! “可他会把和平县带入深渊的!” “两人大人,和平县的这些资源,难道单靠县衙就能守住吗?” “守不住!也不至于丢了身家性命啊!他,他这是在造反!” 县令歇斯底里,原本计划着,管他天下大乱,他和平县,不要去招惹他们就行,哪个做皇帝不是做,只要命还在,那谁是皇帝,貌似跟他和平县也没有太大关系。 怎么就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如今萧天豪容不下和平县。 萧天傲容不下和平县。 现在还牵扯一个越国太子? 造反? 谈何容易! 那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他林一铭有什么,难道用一个二傻子的名头,去打天下? 痴人说梦! 谁会投靠啊! “大人,怎就知道不会丢掉性命,弟弟未雨绸缪有错吗?难道要等别人把砍刀架在脖子上,才开始反抗吗?到时拿什么反抗。”林沐静咆哮。 “你……” “行啦!事已至此,应该想办法解决才是,现在去争论谁对谁错,有何意义?”主簿林平涛阻止道,再这么下去都没完没了了。 “你啊你!” …… 第232章 干死他丫的 “两位大人错了!”林一铭悠悠道,“贤侄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造反?贤侄不会干的。” 造反? 亏县令林坤想得出来,以为谁都愿意当皇帝? 在和平县建一个篱笆院,躺在摇椅上,品着茶,看着书,闻着香,听着鸟鸣。 萧若然在一旁,剥着冰镇的荔枝,“来。张嘴。” “啊”……它不香甜可口吗? “那你又是为何?”县令不解,贤侄不想造反,那拉这么大的旗子,又是为何,难道真就为了和平县? 怎么感觉那么不可信呢? “自保而已,心爱的人要远嫁它国,谁能忍!”林一铭悠悠道,从陵城一路被追杀到了和平县。 孤家寡人时无所畏惧,可跟随的人越多,需要守护的人.事.物,也就越多。 原本就有想拉队伍的想法,加之萧若然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了。 而他并没有想要去推翻谁的打算,他只想安安静静守护着这一亩三分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干死他丫的。 林一铭如是想。 “怕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是五公主殿下不领情呢?贤侄这般作为又有何意义?” 县令依旧不解,别到头来只是林一铭的一厢情愿而已,那就得不偿失了。 “五公主殿下,也有意!”魅影冷冷道。 原本只有一小撮人知道他俩的事,被她这么一说,知道的就越多了啊。 “什么!”县令林坤一脸不可置信,郎有情,妾有意? 可这贤侄以前都没出过和平县,而且还是一个痴呆儿,怎么就认识五公主殿下,认识就认识吧。 为何公主殿下还对他产生了情愫? 这太匪夷所思。 “这次过来,想带他走,让公主殿下见上一面,了却心愿!”魅影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怎么听着,像是生离死别的意思。 “贤侄!那你务必要救下五公主殿下!抢下公主殿下!”县令拉着林一铭的手,一脸激动。 这? 这翻脸怎么感觉比翻书还快。 林一铭狐疑地看向县令大人林坤,不知道县令大人葫芦卖的什么药。 耳边就传来县令林坤,欢喜的声音,“只要贤侄抢下公主,把公主接来和平县,那别人就说不了一个不是,我们可以是五公主殿下的人!” “五公主殿下的人?”林一铭呢喃出声。 “对!公主殿下的人!”县令林坤斩钉截铁。 好吧!林一铭也是无语,古人做任何事情。 求的都是一个师出有名,要不就是顺应天意。 林一铭记得以前好像看到一本什么书来着。 造反之前,还得找人提前做一个石人,扔到黄河流域,再打捞起来。 再赋诗一首! 说是顺应天意,见不得民不聊生,才起兵的,好像是明朝时期。 不多时。 “恩公,训练营,集合完毕!”李健洪亮的声音,在庭院回荡。 “走!”林一铭率先推着先生的轮椅,一轮当先,借着月光,出了庭院。 “先生,刚刚怎么不言语!” “老朽插不上话!”周青山苦笑摇头。 众人鱼贯出了酒馆,朝红庐山脚下的训练营地而去。 第233章 上辈子欠你的 郊外。 叶家庭院。 叶箭明看着急忙慌跑出庭院的叶檀溪,心里暗骂自己,‘就不该回来’。 刚刚的一幕幕还呈现在眼前。 他没有跟随林一铭前往训练营地,而是直接回家。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太大的缘故,还是妹妹一早就知道自己出去,又或…… 回来的时候。 妹妹借着烛光借着月色走出了房间,一脸好奇: “哥!去哪了!这么晚?” “啊,没!去找林一铭了。” 叶箭明口直心快,一时半会没刹住。 当叶箭明说出林一铭的名字时,他就知道不好,说错话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啊。 这不,叶檀溪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似乎在问,你去干什么了? 你跟林哥哥很熟吗? 大晚上的,要找也应该是沐静姐,怎么是林哥哥? …… “哎!” 叶箭明无奈苦笑摇头,就把前因后果跟叶檀溪说了出来。 结果倒好! 叶檀溪提着烛光就往屋里冲,神情慌张,一脸焦急。 叶箭明暗道不好,朝叶檀溪问道,“你要干嘛?” “哥,我换衣服,我要去帮林哥哥!”声音从房间中传出,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去干嘛,训练营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叶箭明怒喝。 “哥,不一样的,林哥哥的事,妹妹必须参与!”叶檀溪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那是五万装备精良的卫兵啊,你去干嘛?去了顶什么用,送死吗?”叶箭明朝一阵阵,窸窸窣窣的房间,咆哮。 “那要怎样!我必须跟林哥哥站在一起。”叶檀溪不以为然。 叶箭明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可明天是父亲的祭日啊。” 叶檀溪的声音柔了下来,透过木板门,传了出来,“哥,你去吧,你跟父亲说一声,父亲会理解的。” “荒唐!要我怎么说,要我怎么说,说你有了林哥哥就忘了他老人家吗?” 叶箭明手指紧闭的房门,眼睛怒瞪。 瞬时,收回手指,手指紧握成拳,朝木桌一捶。 砰! 发出一声响! 神情无比悲痛。 荒唐!荒唐至极! 枝丫! 紧闭的房门打开! “哥,你就跟父亲说一声就行,妹妹得走了!” 叶檀溪身穿李健给她的训练服,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神秘动人。 叶箭明却是气的不行,这都叫什么事,魔怔了,魔怔了! 看着就要一脚迈出门框的妹妹。 还是狠下心,咬牙道,“可你的林哥哥不喜欢你啊!” 叶箭明不想让妹妹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 叶檀溪停下脚步,微微转头。 叶箭明看着妹妹的动作,心里是害怕的,害怕妹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害怕妹妹得知结果时的恐慌,害怕妹妹会歇斯底里的痛哭。 可…… 妹妹不仅没有哭,更没有闹,而且平静地道,“我知道啊!” “你明明知道?那你还这样?你不是自欺欺人吗?”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哎!孽缘啊!” 叶箭明看着远去的背影,抖了抖肩膀上的箭篓,也跟着出了庭院,嘴里念叨着,‘上辈子欠你的’。 枝丫! 关上庭院的竹木门。 尾随在叶檀溪身后。 第234章 他踩到‘小黄’的 叶檀溪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小跑着朝训练营地而去。 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周边的星星点点。 低声呢喃,“爹爹,女儿不孝,爹爹会理解女儿的对不对,对不对。” 说着说着,身体不停的抖动,捂嘴抽泣,脚下的动作却是越跑越快。 温热的海风吹拂而过,不仅撩拨了她乌黑的秀发,还带走了她温热的泪珠。 她知道林哥哥不喜欢她的! 要是林哥哥喜欢她的话,那天就会答应她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明日一起去看父亲。 可! 林哥哥拒绝了! 明明知道林哥哥不喜欢自己,可不知道为何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朝他靠近,控制不住想要看他,控制不住想要听他说话。 哪怕……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听着,那颗脆弱敏感的心,也会无比的欢快! 她不知道她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林哥哥攻陷。 “你跑慢点,小心脚下的石头。” 耳边传来哥哥叶箭明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叶檀溪慌乱地、急忙地,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生怕被哥哥看到,嘴角微微上扬。 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哥!你怎么来了?” “哎!哥哥放心不下,那可是五万卫兵,要是你有个好歹,呸呸呸!” 叶箭明抬手拍打自己的嘴巴,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一副刚刚说错,不算数重来的表情。 “哥哥!你要笑死我!” 叶檀溪看着哥哥那趾高气扬瞪着明月的神情。 觉得此刻的哥哥很可爱,很好笑,这是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 “笑啦!听老人说,女孩子要多笑,以后老了才没有眼纹。” 叶箭明朝妹妹笑道,妹妹强颜欢笑的样子,真心不咋地。 “哥哥!你听哪个老人说的。”叶檀溪噗呲一笑,好奇追问。 “要你管,你听就是了!”叶箭明趾高气扬。 “知道了,哥!”叶檀溪笑着点。 叶箭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那个……妹妹,你要是觉得苦,觉得累,就放手吧,或许会有别样的风景。不要盯着一棵树,而忘了还有一片森林。” “哥哥,这又是哪个老人说的。”叶檀溪笑道,县里的老人,哥哥认识的,她也认识,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老人家。 “这可是哥哥的信仰语录!”叶箭明仰头看天,知道妹妹在逃避了,他明明说的是放手的问题,哪是老人家的问题。 “哥哥的信仰不是沐静姐姐吗?” “去去去,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来管哥哥!” “哥哥,我们俩都跑开了,那父亲那边……” “他会理解的,死者已矣,活着还得活着啊,总不能计较吧。” “爹爹才不会计较,那!爹爹在那,看着我们呢?”叶檀溪抬头,指着天上一颗最为明亮的星星说道。 “是啊,爹爹看着我们呢,我们都好好的,也不知道那个林一铭上辈子踩了什么狗屎运,这辈子能得到妹妹的青睐。他却还……哎!” “哥哥,他肯定踩了‘小黄’的。” “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踩到‘小黄’的。” …… 两道修长的身影在明亮的月色下,渐行渐远。 嬉闹声在空气中回荡。 第235章 出发‘河盛道’ 训练营地,站满了人。 比之前少了一千多人,但也比之前精干了不少。 个个腰杆挺得直直的。 目不斜视,盯着训练营地上的一处木架讲台。 林一铭抬脚站到讲台中心位置,身上的气力油然而生。 《梦气录》第三品,问气境发挥得淋漓尽致,目的无他。 为了他接下来的言语,更加有穿透力。能一字不差地落入众人的耳中。 “大家都是和平县有志向的战士。” “把大家集合在此,不是为了训练!” “而是明日午时,就有五万兵将抵达。” “训练的目的是什么,训练是为了更好的上战场。” “五万兵!而我们只有不到几千,就问你们敢不敢上,怕不怕!”林一铭伸出一只手掌,朝台下的人群怒喝。 不多时。 李丽跟姜倩朝天怒吼。 “不怕!” “不怕!” 两道铿锵有力的怒吼声,冲天而起。 不少女子跟着怒吼。 男子见状,女子都这么刚,男子还能熊? 那肯定不能! 李健,单明,带头怒吼: “不怕!” “不怕!” 声音响彻云霄,在空气回荡。 林一铭站在高台上,眼神坚定,声音洪亮: “为了和平县,为了我们身后的妻儿老小,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奋力杀敌!我们不允许任何卫兵踏足我们和平县半步。” 训练营,所有人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杀敌!杀敌!” 林一铭接着高声怒吼:“我们要团结一致,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为了和平县,为了和平而战,我们是和平战士。” 台下四千战士,手掌握成拳,高声呐喊: “和平战士!” “和平战士!” 林一铭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声音更加高亢,“勇气为刀,信念为甲,我们将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众人再次狂吼。 “好!敢死队拿兵器!”林一铭朝台下的李健点头。 不多时,一把把明晃晃的刀,被牛车一车车拉了过来。 这是廖师傅通过林园的铁矿,带领和平县有经验的渔民。 紧赶慢赶,打造出来的萧刀!样色是根据萧刀的模板打造而成。 仅有二百把! 因为时间太赶了,不然还能更多,萧铁甲都来不及打造。 二百名士兵吼叫着,上前领兵器。 这是林一铭提前让李健挑出二百名敢死之人组成的队伍。 “你们看到没,他们在训练场上表现惊人,他们的兵器是他们应得的,你们也想要兵器吗?” 没拿到兵器的,个个眼神渴望,怒吼:“想!想!” “想,就要行动起来!看到没有,那是我们和平县的取胜法宝‘抱枕’,没有拿到兵器的,目标‘河盛道’,听候安排,出发!” 士兵? 哪有没有兵器的士兵。 准确的说,林一铭只有两百名士兵,而这二百名士兵中,只有十九人有甲胄。 那甲胄还是当时陈长风那批甲胄。 有了铁矿,十九具萧铁甲也就被留着。 一辆辆的牛车,一排排的人儿,借着月色,朝‘河盛道’的方向而出。 第236章 林哥哥,等等我 林一铭推着先生的轮椅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耳边传来周青山的声音,“公子,准备在‘河盛道’部署‘抱枕’。” “是的,先生,晚辈最大的倚仗只有‘抱枕’它了!”林一铭点头。 “公子,曾经说过他会爆炸!”周青山对公子口中的‘抱枕’越发好奇了起来。 “是的,先生,‘抱枕’最怕下雨天,呸呸呸,乌鸦嘴。” “老朽推算过了明日无雨,不过后天就不好说了!”轮椅上的周青山笑道。 “什么?先生的意思是后天可能有雨?”林一铭惊呼出声,这后天可就是萧天豪的五万兵啊,要是雨天,在山道上,火燃烧不起来,那怎么办。 “公子是的!”周青山斩钉截铁,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那就不好办了啊,一下雨‘抱枕’就没用,后天萧天豪五万兵可怎么搞!”林一铭一脸忧心忡忡。 “你还是先想想明日午时,怎么度过再说吧!要是明日午时都过不去,现在去考虑后天的事,不是多余吗?”县令林坤一脸愁容,看着这支连武器装备都没有的‘和平战士’,无力腹诽。 “也是!”林一铭点头。 “贤侄?你为何不在和平县外围新建的城池外面部署呢?” 主簿林平涛不解问道,新建的城池前是一马平川,应该是部署的最佳地点。 为何贤侄要选择‘河盛道’,贤侄不是还说他那‘抱枕’怕水吗? “叔伯,那用砖块堆积的城池还不到一米高,抵挡不了的!” 林一铭笑道,虽然这两天有工人在和平县的外围用砖块堆砌城池,可那才刚刚开始,还不到一米高! 要是以后能到一米宽,几米高,当壁垒还行。 “你不是说‘抱枕’忌水吗?”主簿林平涛又问。 林一铭一脸黑线:“部署在河岸上的,又不是部署河里!”之前是说过忌水,可没说放水里,河道上,不是还有岸吗?这个脑回路。 “河道上?贤侄认为他们,上岸后,会在河道上滞留。” “不是会,是一定会!” “贤侄,为何如此肯定,难道他们不能在对岸吗?或者到城池边。” “不会的,他们从聊城过来,马不停蹄,来到河盛道应该要在明日清晨时分。他们会越过河道,在和平县这边的河岸上生火做饭。吃完后再启程,也就午时便能到达我们新砌的城池边上。” “为何一定要生火做饭,难道他们不能一路南下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是五万兵,贤侄从‘先生’口中得知陈将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丰富将领?低级错误?” “公子的意思是,既然他陈元北是一位丰富的将军,在开打前,会让士兵吃饱饭,才有力气拿起刀箭,而且他们一路急行而来,肯定是又饿又困。”周青山补充解释。 “是的,那也是我们最好的下手时机,而且有一点就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抱枕’。”林一铭冷笑,等他们生火做饭时,突然,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神不知鬼不觉,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思绪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林哥哥!等等我!” 林一铭转头望去,一脸黑线,她怎么也来了! 第237章 将军威武 “陈将军,前面就是‘河盛道’。渡过河盛道再有十里地,便到和平县。”县丞林德华手指前方,欢喜道。 此时的他,内心无比激动,狂躁? 他恨不得这些人,能一下飞奔到和平县的前面。 届时,他可以趾高气扬地指着那些不听他的话,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的人儿,怒喝道,‘让你不听我的,让你不听我的,’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我才是真正的和平县一把手。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好,那先就渡过河盛道,在河那边休整后,再全力急行。” 林德华侧头看向陈元北陈将军,一脸不解,“将军,为何不在河这边休整呢?” 陈元北反问:“你领过兵?打过仗?” 林德华摇头道:“那没有!” “没有,就少在老子面前逼逼叨叨。明明知道前面有一条河道,还不抓紧时间渡过河对岸,占领有利位置。我都怀疑你跟和平县一伙的。”陈元北怒喝。 “将军,天地良心!在下要是和平县的细作那不得好死,在下不远千里,跑到聊城通风报信,想不到在下在将军眼中是如此不堪。”县丞林德华边说边捶打胸口,痛心疾首。 “将军,这一路要是没有县丞大人的指引,我们想这么轻轻松松到达这里可没那么容易。”柳青帮腔道。 “本将军知道的,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何必较真,可你们知道,如果和平县那几千人,站在河对岸放冷箭。 那我们这五万兵就没法渡过这河盛道。 兵贵神速,趁和平县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必须占领有利位置!懂了吧!”陈元北分析道。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还得是将军啊!”县丞林德华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那是自然,陈将军可是萧景领兵打仗的名将,在天下也是这个!”柳青竖起大拇指附和。 “你不是说他们找到一处铁矿吗?”陈元北对两人的奉承,习以为常,一脸无所谓,朝林德华问道。 “嗯是的!”林德华点头。 “所以啊,说你不懂! 本将军要是和平县的头领,那本将军必定会先命铁匠制造出大量的箭矢出来! 只要站在河盛道,对岸,那不管是五万兵,还是十万兵都很难再进一步。因为需要渡河!”陈元北如是说。 “将军,那我们不也可以边渡河边射箭吗?”林德华依旧好奇。 “河流有急缓,不仅影响射箭的准头,而且在河岸上对着河道下的我们会形成压制,那便是地利,河岸地高。懂了吧!” “这!原来如此,将军威武!”林德华一脸崇拜,竖起大拇指。 陈元北看向林德华,悠悠道:“有幸跟着本将军出来,你就多学,多看,多领悟。任何时候都要换位思考,懂了吧!” “将军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在下必定,多学,多看,多领悟。”林德华谄媚点头。 “哈哈哈,这就是了吗?懂了就行!” 陈元北转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人潮,大声喝道: “兄弟们,快快快,急行军,鸡鸣之时,我们必须渡过河盛道,占领有利位置,再做休整。” 传令兵,骑着高头大马,不停地在人潮中穿梭,传达将军的指令。 密密麻麻的人潮,宛如海水般,汹涌且澎湃,朝和平县的河盛道方向急驰。 整个地面在这一刻,微微震动。 第238章 那就开始吧 “林哥哥!”叶檀溪羞红着脸,手掌揉捏着衣角,眼神痴迷。 “你怎么来了!”林一铭不解,听李健说她不是请假了吗,好像明天是她父亲的忌日,怎么这个时候还跑来了。 “我跟她说了你的事,她就急吼吼跑来了,说林哥哥……”叶箭明道。 “哥哥!别说了!再说妹妹不理你了!”叶檀溪朝哥哥叶箭明怒瞪。 叶箭明闭嘴,心里却在腹诽,妹妹啊妹妹,哥哥可是在帮你啊,不说,他林一铭哪里能知道啊,可你怎么还害羞了起来。 李健笑嘻嘻迎了过来:“檀溪,你来了!” “李健,九天呢?” “那呢!”李健指着不远处,手掌往嘴巴塞送东西的洛九天。 “这是我给九天带的酱牛肉。”叶檀溪把一麻布袋递给李健。 “我替洛哥谢谢你!”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了!是吧,林哥哥!”叶檀溪转头朝林一铭笑问。 “啊……”林一铭像看电视般,看的津津有味,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措不及防,“是!” “你看,林哥哥,都这么说。”叶檀溪笑嘻嘻地看着林一铭。 林一铭感觉被一道目光注视着,浑身不自在,说错了什么吗?好像没有!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林哥哥,需要我们兄妹做什么!”叶檀溪拉着一旁一脸懵地叶箭明,自告奋勇。 “啊,也没什么可做的啊,李健到‘河盛道’了吗?” 李健道:“恩公,单明刚刚来报,还有一里地!” “好,让他们到了,挖坑,把‘抱枕’埋进去,引线全都绑在一起,”林一铭拿过一个抱枕,演示着。 “我们,这就去!哥哥走!”叶檀溪,一脸羞红,拉着亲哥朝‘河盛道’而去,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神情。 “李健人走远了,对了,恩公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肩膀。 “恩公,刚刚……好像……没有啊!”李健认真思索着。 “没有吗?怎么感觉,恩公我,说错话了呢?” “恩公,为何这么说?” “你不觉得叶家妹子怪怪的!” “恩公说檀溪吗?没有啊,很正常啊!” “正常吗?不是李健你可以啊,都开始喊檀溪了。” “恩公,取笑李健。” “没有的事,怎样?你跟她发展到哪一步了,说说!”林一铭一脸好奇,不能说好奇,应该说一脸三八样。 “恩公,哪有……” “额,不是,你怎么还扭捏了起来,还害羞了,我去!” “贤侄,你能不能认真点!”一旁的县令林坤,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副嬉嬉闹闹的神情,合适吗? “是啊!贤侄,越是靠近‘河盛道’,我心跳得就越厉害。”主簿林平涛附和道。 “两位大人,那是心里没底才会这样,老朽倒是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证明公子,胸有成竹。”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笑道。 “先生,看好贤侄!” “两位大人,不也看好嘛,只是觉得不真实而已,于是就想方设法想反驳自己。” “这?……” “公子,领头队伍到了!”单明气喘吁吁道。 “好!那就让他们开始吧,一定要把土压实,避免看出破绽。还要把‘抱枕’的引线连在一起。弄好后让大家退到五里地,隐藏起来。” …… 第239章 他们过来了 “陈将军,我们到了!”县丞林德华指着一条宽约十米的河道。 此时的河道,河水呼呼哈哈奔腾而过,拍打着河岸边的岩石,溅起一道又一道的河花。 “今天水流挺急,昨日在下从这经过,水流还没那么急促。”县丞林德华指着河流,说道,“将军,这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要是靠木筏运送,这得运送到什么时候啊,五万兵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遇河搭桥,遇山铺路,还能怎么办,兄弟们,伐木!”陈元北不以为然。 传令兵在队伍中不停穿梭: “将军有令,伐木!” “将军有令,伐木!” 密密麻麻的卫兵,像找到宣泄口般,四处散开,朝最近的密林中涌去,有条不紊。 不多时,一捆又一捆的竹子,木头堆成了山般,屹立在河道岸上。 …… “恩公,他们还挺卖力!”李健趴在林一铭身边,低声细语。 林一铭让大家在五里地的地方潜伏。 他则跟着李健,还有洛九天,潜伏在离河道最近的一处隐匿的草丛中。 “是啊!现在有多卖力,等下就有多痛!” “恩公,那个叶箭明靠谱吗?”李健问道。 “他虽是‘萧杀楼’人,但萧杀楼开门做生意,有赏金才有人接任务,而且是楼主让他通知恩公我的。 不至于不靠谱,至少这一刻是靠谱,还有咱们这么多人,也就他箭法了得!”林一铭分析着。 “恩公,这倒也是,听说他那‘夺命连环二箭,’很少有人躲得开。”李健点头,想要精准地把火把射准引线,可没那么容易,必须箭法了得才行。 “切,不就被九天躲开了吗?是不是啊九天!”林一铭不以为然,切了一声,哼,小看人不是,还‘夺命连环二箭’,当恩公家的九天是摆设? “恩公,俺又饿了!” “靠!九天你能不能换个台词!” “恩公,啥是台词?” “没有,当恩公我没说,李健还有肉吗?”林一铭无力望天,只有那一轮明月悬挂高空。 “恩公,有的,檀溪不是给洛哥,拿了一麻布袋吗?”李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麻布袋。 林一铭躺两人中间,接过李健递来的麻袋,掂量了一下,里面鼓鼓的,看样子装了不少,没好气地白了洛九天一眼,“吃货!” “恩公,他们过来了!”耳边传来李健焦急的声音。 林一铭抬眼望去,就见‘河盛道’一排排的竹木连在一起,连成片,漂浮在河道上,就像一座偌大的木桥。 河道岸上,陈元北指着河道的竹木,“怎样?” “将军厉害,这样卫兵如进无水之地。” 县丞林德华一脸谄媚,原本还想着靠木筏运送卫兵。 没曾想,直接搭木桥,大大的木桥。这样的话,士兵走在上面,跟走在地面上,有何区别,将军大才啊。 “多学,多看,多领悟,懂了吧!”陈元北不以为然。 “将军所言极是!”林德华点头哈腰,一脸陪笑。 “走,出发,兄弟们出发!”陈元北怒喝一声,一拍马蹄。 第240章 他们渡河完毕了 马儿原本止步不前,被突如其来地拍打,惊得,前蹄一跃而起,跃入河道上的竹木上。 河道上的偌大的竹排,简单地摇晃了一下,马儿稳稳当当,行走在‘河盛道’上。 “这!”县丞林德华看到这一幕,呆若木鸡,心中暗道真不愧是马背上的将军,过河,都这么威武霸气! 他虽会骑马,但那仅仅是骑。 对于骑术他一无所知。陈元北陈将军一看就是骑术高超之人。 县丞林德华只能下了马,拉着缰绳。 朝马儿死拉硬拽,马儿就是不动,马鼻发出哼哼哼的马哼声。 隐约间还能看出一丝丝热气,在空气中漂浮。 陈元北转头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朝柳青喊道,“柳青,帮县丞一把。” “是将军!”柳青应了一声。 骑在马上,‘罗浮枪’在手中仿佛活了一般,旋转了起来。 柳青紧握‘罗浮枪’,枪柄一把拍在马臀上。 啪!一声在河道上回荡。 一道枪痕印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仰头嘶鸣一声,朝偌大的竹木桥,飞奔而下。 拉着缰绳的县丞,一个没注意,被马儿拖着跌倒进了竹木桥上。 县丞林德华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慌乱的地松开紧抓的缰绳。 林德华看着刚刚还很温顺的马儿。 此刻就是被激怒了的脱缰野马。 拼命地、嘶吼着,朝河对岸飞奔。 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 幸好及时松手了,不然肯定会被马儿给拉拽着到河对岸。 林德华,情不自禁的抬手,抚摸着胸口,深吸一口气。 耳边传来,陈元北还有柳青,哄堂大笑声。 “都是我柳青的错,哈哈,不知道大人还抓着缰绳,哈哈哈!”柳青一边致歉,一边坐在马背上,捧腹大笑。 林德华在不易察觉的角度,脸露阴狠,抬头看向马上的柳青,一脸陪笑,若无其事,笑道:“让柳爷见笑了。” “行了!快点!”陈元北笑了一阵,一脸严肃,朝身后的人潮怒喝一声,“兄弟们,跟上。” 一排排,一列列的马儿踏竹筏过河,这是骑兵。 步兵紧随其后。 呼呼啦啦! …… 林一铭趴在草丛中,朝身边的李健问道: “李健,你看清楚了吗?刚刚那个被马拉飞的人,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恩公,那是县丞林德华林大人!”李健回应,他刚刚盯着那道被拉飞的身影,盯了好久,才认出对方来。 他? 林一铭一脸不解:“他怎么会跟萧天傲的卫兵在一起?” 李健斩钉截铁:“恩公,说不定是他把我们卖了!” “你是说他跑聊城告诉萧天傲他儿子被我杀了,还有和平县的一切,所以萧天傲才会对和平县发兵。”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 李健点头,“十有八九,不然怎么无缘无故就对我们发难呢?” “他为何要这么做呢?恩公我貌似也没有得罪他啊!”林一铭反问。 “恩公,说不定人家想做和平县一把手呢?”李健笑道。 “想做一把手,就把和平县卖了?到头来还不是傀儡。”林一铭实在想不通,这又是为何? “恩公,他们渡河完毕了!” 林一铭,闻言,抬眼看去。 第241章 这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卫兵,井然有序地席地而坐。 “兄弟们,辛苦了,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务必给本将军打起十二分精神!开!生火做饭。”陈元北怒吼道。 “休整一个时辰,生火做饭。” “休整一个时辰,生火做饭。” 一道道声音在卫兵间穿梭,宛如接力棒,自队伍前头,涌向队伍后头。 卫兵有的搬弄石头,围成圈。 有的寻找木枝,一个个偌大的铁锅被架在石头上面。 有的在‘河盛道’打水。 一副吃席般的场景,好不快活。 “恩公,他们开始生火做饭了。”李健死死地盯着河道边。 “恩,‘抱枕’的引线露在哪呢?”林一铭问。 “恩公,在陈将军所在的位置。”李健指了指陈将军所在的方向。 “这?你能看出陈将军是什么品境吗?”林一铭忧心忡忡。要是陈将军是一位气道高手,那就不好办啊。 “恩公,看不出来。”李健摇头。 “你都看不出来,你是五品悟气境,那这么说他有可能是六品,甚至更高?”林一铭自言自语,“早知道应该把叔公也带出来。” 要是把林海也带出来,估计行动起来会方便不少,疏忽大意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恩公,要是林叔公在就好了,他可是气道颠覆武者。”李健应声附和。 “是啊,谁知道‘引线’就刚好在陈元北的方位,这就难办了啊,万一叶箭明射出的箭被他挡住,那不是白搭!”林一铭忧心道。 “恩公,白搭,是什么意思?”李健好奇询问。 “白搭是一种唉声叹气的情绪。”林一铭自顾自地说着,也没去理会越听越糊涂的李健。 看着密密麻麻,临时搭建的灶台。 一股股烟雾升空而起,卫兵欢声笑语,那场景就像吃流水席那般让人欢喜。 林一铭死死地盯着,死死地盯着。 埋在地下的‘抱枕’,害怕受潮,还特意让人用竹片做了一个个木盒子。 一包包的‘抱枕’,就被包裹在木盒子里。 ‘引线’是用麻布袋沾满蜡油,目的为了更好燃烧。 害怕埋在地下被土埋着,‘引线’燃烧不起来。 林一铭又让人砍了一堆大大的竹子,把竹子做成空心竹管,让‘引线’穿过一节一节的空心竹管。 害怕在地下,空气含量低,又让人把空心竹管,露一节在外,跟地面平行。 为了防止,被卫兵发现,用稻草,用石头铺在上面做掩护。 可谁知道这帮畜生,还真就生火做饭,就地取材,把石头,稻草都搜刮一空。 一节节的竹管露在了地面上。 陈元北陈将军,看着亲卫搬着石头,收罗着稻草,也是一脸欢喜。 看着地面裸露的一节一节竹管头,泥土还松动痕迹,看样子是被人动过手脚。 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埋伏! 可这又有什么埋伏呢? 要真有埋伏,不是应该掏空这片土地, 再用木架搭在上面,用稻草泥土铺盖。等我们一上岸,就掉进去,活活被插死。 但真要那样做,只能说明他们很傻,因为只要有一个卫兵步入陷阱中,后面的还会前赴后继吗? 竹管?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竹管只是为了巩固河道? 陈元北弯腰伸手就要去拔地上的竹管,嘴里还情不自禁呢喃出声,“这是什么?” …… 第242章 三箭齐发 “恩公,”李健看着就要弯腰的陈元北,脸露慌张。 林一铭也注意到这一切,这要是被陈元北发现了。 那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搭。 这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面对无情的杀戮,是单方面的杀戮,是要被屠杀殆尽的结局。 因为他们连一件像样的武器装备都没有。 林一铭死死的盯着,突然看到陈元北将军附近有一堆堆隆起的马车。 “李健,那是什么?”林一铭指了那隆起的马车问。 “恩公,那好像是……”李健目光落在恩公手指的方向。 “粮草!” “粮草!”两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如果火箭朝粮草的位置而去,你会先救粮草,还是先看看地下的究竟。”林一铭问。 “恩公,那自然是先关心粮草的安全,那可是关系到五万兵的肚子。”李健脱口而出。 “对!恩公我,有主意了!” 林一铭抬手捏着嘴唇,吹了几声口哨! 三缓一急,三缓二急,三缓三急。 口哨声如鸟鸣声,声浪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随风飘至! 传到了叶箭明的耳中。 此时的叶箭明,头戴斗笠,身穿粗草衣,脚蹬草鞋,背着箭篓,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上。 不仔细端详,压根都不知道树上还站着一个人。 叶箭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潮。 他也注意到了林一铭说的‘引线’,就在陈元北的附近。 不仅注意到了‘引线’,也注意到了粮草,这些发现,是叶箭明与生俱来的。 叶箭明左手握弓,右手拿着火折子。 他在等! 他在等林一铭给他信号。 突的,一道道的口哨声飘至,叶箭明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着。 口哨声戛然而止,叶箭明呢喃,“三箭齐发?” 林一铭让我射三箭齐发? 他不知道我的极限是‘夺命二箭’吗? 他那急促的口哨声是让我同时射三箭? 能行吗? 他都有点没底了。 握弓的手掌,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右手递来的火折子。 空出来的右手,抬手伸向后背处的箭篓。 拿出了三支早已经捆满布条,沾满蜡油的箭。 把弓微微挂在手臂上。 左手夹着的火折子朝嘴边一靠。 不停地朝它吹着气。 不多时,火折子冒出了火光。 叶箭明把三只箭朝火折子的火光上靠。 ‘怎么感觉像点香’叶箭明摇了摇脑袋,把今日原本是父亲的忌日,这样的思绪摇走。 此时此刻他最怕分心,分神。 他必须全神贯注。 三把火箭呼呼燃烧起来,叶箭明吹灭火折子,把它塞进怀里。 啊! 突的惊呼出声。 忘了。 火折子的热气还没退。 把胸口烫得一片潮红,有点生疼。 索性把火折子扔到树下。 叶箭明深吸一口气。 把三把火箭搭在弓弦上。 眯着眼。 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三箭! 一箭目标:陈元北胸口, 一箭目标:陈元北背后的粮草堆。 这两箭都是虚的!是为了给最后一箭打掩护。 最后一箭是陈元北脚下的‘引线’。 秀! 秀! 秀! 三箭齐发!三个方向。 第243章 公子行动了 ‘河盛道’五里地,草丛中,密密麻麻,躺满了人。 有的灰头土脸。 有的手上满是泥泞。 有的衣服尽是泥土。 此刻。 东倒西歪地躺在草坪上。 他们从昨天黄昏忙碌到子夜,刚把一包的东西,按照规定埋在土里,才把地面压实,铺好稻草石头等物。 就被命令撤退到此。 身心俱疲,看到草坪就想躺下。 也如愿以偿地躺下了。 三下五除二,睡了起来,打起了咕噜。 “他妈的,醒醒!睡什么睡,天亮了!” 单明蹲跑着,朝人群低声呦呵着。 死死地盯着每个人的眼睛,见有人,还没睁开眼,一巴掌就直接呼过去,要不就一脚踹过去。 单明看着躺着的人群,前面躺着的都是女子,他再过去就不合适了。 于是蹲跑到叶檀溪跟前,“叶家妹子!” “单明哥,您怎么来了!” “天亮了,叶家妹子都让她们醒醒,免得耽误了公子的事情。” “好!单明哥!”叶檀溪翻身坐了起来,朝身边的李丽跟姜倩点了点头。 两人会意,朝人群,奔走相告。 …… 人群中只有先生周青山是坐着的。 其他都躺着,不过周青山所在的位置也是一处低洼。 视线跟躺着的县令等人一样高。 他们几人一整夜都没有休息。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天亮。 天才微微亮,东方才露出一抹白。 县令林坤侧头看向周青山:“先生,您说贤侄能成功吗?” “老朽觉得成功是可以的,就不知道公子说的抱枕爆炸起来威力怎样,要是不痛不痒?那?后果不堪设想!” 周青山悠悠道,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抱枕爆炸会是怎样的场景,既好奇又担心。 “嘶!” 县令林坤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了身边躺着的众人,这要是失败了,那他将成为和平县的千古罪人。 这些人也会成为刀下亡魂,那他…… “大人,事已至此,现在担忧也没用,只能等!”主簿林平涛看着一脸愁容的县令安慰道。 “你啊你!”县令林坤苦笑。 “两位大人,那他怎么办?”一旁的魅影搭话,指了指还套着黑色麻袋的人。 黑色麻袋被绑定死死的。 只见那黑色的袋子,不不停地挪动着,那样子就像一条长虫。 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越国太子?”两位大人惊呼,不说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公子,让你把他带来,估计是怕出现意外,能让他顶一顶。说不定陈将军有所顾忌。” 周青山看着黑色麻袋继续道: “既然是非到万不得已,才把他推出来,那就先仍着吧。魅姑娘让他消停一下吧,他都挪动了一晚上了!吵着让人心慌!” 闻言,魅影抬手,一个手刀,就朝黑色麻袋,劈砍而下。 瞬时。 黑色麻袋停止了挪动,停止了呜咽。 “先生,那是……” 魅影抬眼看向前方,一道火光在空中飞驰,速度之快,像一道橙黄色的流星。 周青山喃喃道:“公子,行动了!” 第244章 一脸惊恐 秀! 秀! 秀! 一股破空之声,带着浓厚的气力,在空中疾驰。 陈元北原本准备弯腰去拔竹管,耳边传来破空之声,条件反射地,侧头寻声望去。 缓缓地站直身体,定眼看向飞驰而来的火光。 那不是光! 那是箭! 火箭! 看这箭的架式应该是六品境所用的气力。 他们的目标是本将军! 哼! 擒敌先擒将军? 雕虫小技! 也敢在本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陈元北看着飞驰而来的火箭,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脸不屑。 再次抬眼看去,原本是一道火光。 突的变成了两道! 三道! 三箭齐发! 嘶! 陈元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三箭都是六品的气力,那就不得了! 此人肯定是用箭高手! 三箭? 萧景用箭高手也就只有‘萧杀楼’人,叶箭明。 他是萧景数一数二的用箭高手,可他只会二箭齐发,江湖人称‘夺命连环二箭,’。 萧景什么时候能同时射出三箭还有这般气力的人。 难道是外邦? 这一刻陈元北想了很多,愣是没想明白对方是谁? 火箭越来越近。 陈元北这才看清楚,原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他,还有他身旁的粮草。 最后那支箭的意图,陈元北就看不懂了,下意识地拔出手中的长刀。 低头看了看脚下,脚下不远处倒是有一条类似蛇的麻绳。 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为了点燃麻绳! 不对! 没那么简单! 对方是想封住本将军的去路。 痴人说梦。 看出了三把火箭的意图,陈元北脸露不屑,冷哼一声。 抽刀断水般,一刀拍在朝他胸口射来的火箭上。 火箭呼的被拍飞。 陈元北没有多做停留,脚尖轻轻一点。 整个倒飞到装满粮草的马车边。 七品境的他,身上的气力,隐隐从身体冒出,再次抬手朝飞射而来的火箭拍去。 叶箭明是六品境,而陈元北是七品境,一品一重天。 如果陈元北全力以赴的话,是可以抵挡住,甚至拍飞最后一道落下的火箭。 可他不屑! 更准确的说,他想不出来,最后一道火箭能有什么用,能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结果。 不就想要燃烧一条麻绳吗? 难道那条燃烧的麻绳还能自己把粮草烧了。 可笑至极! 陈元北拍飞了朝粮草而去的火箭后,没有再动作。 冷冷地看着最后一道火箭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条麻绳上。 麻绳原本就沾满了蜡油,一接触到火光,忽地就燃烧了起来。 火光蔓延整条麻绳。 陈元北看着一条冲天而起的火光,没入了地里,瞬时熄灭。 他情不自禁地想发出一声冷笑。 瞬间,他隐隐感受到原本,厚实的地底下,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野兽在翻身。 整个地面在颤抖。 心里暗道,‘不好!’七品境的他,将全身的气力全汇集脚下。 奋力地想要逃离这里,那是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感。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声声地爆响,他来不及去看,去想。 脚底感受到,地下像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都来不及低头看,奋力地,狂踏地面,人影如箭,飞驰了起来,堪堪躲过离他最近的爆炸声。 一连串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没一会就都停下,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陈元北站稳身形,抬手擦拭掉手臂上的血迹。 那是因为爆炸,石头飞射,不慎被划破的。 耳边传来一道又一道的轰鸣声! 听不到周边的任何声响,只有轰鸣声,在耳中轰轰轰作响,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按压耳朵。 转头看向原本在欢声笑语,生火做饭的卫兵。 一脸惊恐! 第245章 多么痛的领悟 陈元北转头看向自己的卫兵。 一片痛哭哀嚎,隐约能听到卫兵的哀嚎声,耳边依旧是轰轰轰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尖刺刺入陈元北的心口。 让他摸不着看不见。 气血上涌,嘴巴大张。 噗! 吐出一口鲜血。 “将军!” 柳青跌跌撞撞来到陈元北身边,声音惊恐,他连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内心无比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怎么就成这样,他明明看到陈将军抵挡住飞射而来的火箭。 火箭飞射而来时,他是看见的,他也知道陈将军的气力武学比他厉害。 所以他倒不怎么怕,可明明抵挡住了,怎么就成这样了。 怎么到处爆炸。 幸好他脚下没有爆炸,只是在他不远处爆炸开。 所以他样子虽然狼狈,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直痛哭哀嚎的县丞林德华。 只见县丞林德华,一条腿被爆断,躺在地上痛哭哀嚎。 耳边传来陈元北惊恐的声音, “到底怎么一回事。” “将军,在下不知!” “爆炸的是什么东西?” “将军,在下不知!” “为什么会这样?” “将军,在下不知!” 灵魂三问,那是多么痛的领悟! 看着原本欢声笑语卫兵,如今个个躺在血泊中。 有的没了声响,看样子是死了。 有的不停在翻滚,哀嚎。 有的一脸惊恐,像是遇到什么让他无法理解的恐怖事物。 站着的所剩无几。 这一仗他败了,他陈元北败的一塌糊涂,败的稀里糊涂。 自是他领兵以来,唯一让他看不懂的失败。 以前不管对方将领是何方神圣,用兵如何了得,他都能从容面对,他都能从其中看出破绽,看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从而部署应对。 而今!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他无法适从的,更是他无法承受的。 看着一片狼藉,哀嚎遍野。 他无力的瘫坐在血泊中,再一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是对战争的无力感。 “将军!”柳青一脸担忧。 “去!能救多少是多少!”陈元北看向柳青,声音哽咽。 “将军!您……”柳青看着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能谈笑风生,如今却萎靡不振,笔直的腰杆,瞬间佝偻的将军,盘起整洁的头发,如今散落披肩,担忧道。 “去吧,我没事!也去看看那县丞吧,没死就救救!”声音很无力,也很苍白,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在做最后的告别。 陈元北看着领命离开的背影,再次看向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天刚灰蒙亮,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哀嚎声,痛哭声,抱怨声,惊恐声……声声入耳。 他突然觉得他就是罪人,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那火箭明明是可以拍飞的。 可他却被以往的成绩,以往的认知蒙蔽了眼睛,看不起那最后一道火箭。 陈元北冷笑一声。 那是自嘲一笑。 原来那三箭,最终的目的是最后一箭,是点燃那条像蛇一般的麻绳。 前面两箭都是虚张声势! 哈哈! 亏我还以为…… 第246章 将军好狠的心 陈元北头发凌乱,眼神满是血丝,却已无光! 他去那燃烧的麻绳位置探查过,可那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地焦黑,还有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十分呛鼻。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败了,重要的是他是上古罪人,他没有脸面面对死去的兄弟,更没有脸面面对活着的兄弟。 多看,多听,多领悟! 这是他经常说的,也是他的口头禅! 可这一次,怎么感觉这是一场多么痛的领悟。 陈元北看着右手拿起的长刀,这把刀陪伴了他四十载。 那年成为一名卫兵,发了武器装备,就是这把长刀。 他从一个小小的卫兵,一路砍杀,从百夫长做到千夫长,最后到了将军的位置。 甲胄换了一件又一件。 越换越轻! 他怀旧! 原本该换掉的武器,他舍不得换下。 于是这把长刀就被留在身边,也是他一路走来的见证。 职位是他用命,用鲜血换来的,也是那些死去的兄弟,用他们的命给他铺成的。 而今天!他败了! 陈元北仰头看向东方初升的一抹白,抬起右手的长刀,抵在脖颈处。 右手用力一抵,用力一拉! 噗嗤! 一道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 那是他生死弥留之际,最后的一道光景。 没有鲜花,只有漫山遍野的哀嚎。 “兄弟们,本将军来陪你们了!”陈元北微微闭眼,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刻他压在胸口上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解脱了! 这片哀嚎的天地,也跟着寂静了! 他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将军!” 县丞林德华躺着的位置,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顾不上腿上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怒吼道。 闻言,柳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元北,看到了陈元北自刎的一幕。 一脸惊恐,失魂落魄地跑到陈元北身边,抱着尸体,没有痛哭,没有哀嚎,冷笑道,“将军好狠的心啊!” 逝者逝已,可活着的,还得努力活着。 柳青看着漫山遍野的哀嚎声,抱着冰冷的尸体瘫坐在血泊中。 一种莫名地无力感,油然而生。 陈元北陈将军倒是解脱了,可,他还活着呢,他可是这支队伍的副帅。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哪来的那么多的大夫,救治伤员!军心已崩。 他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回去了,又该如何面对萧天傲那滔天的怒火。 死! 反而是一种解脱!柳青看着陈元北的尸体,内心这么觉得。 “将军!”耳边传来一道艰难的声音。 柳青抛开思绪,侧头看去,是县丞拖着断腿,艰难地挪了过来。 一脸悲切! “行啦!少他妈咋咋呼呼!尸体都凉了!”柳青没好气地白了县丞一眼。 要是没有这个人,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多事,陈将军也不会,他跟林兄弟也不会…… “没死,就忍着,少在老子面前咋咋呼呼!”柳青越想越来气,可以顶事的,自刎,不能顶事的,就知道咋咋呼呼。 一听就感觉让人烦躁,难安! “杀!”一道喊杀声从远处飘来! 柳青放下陈将军的尸体,缓缓站起身,定眼看去! 第247章 杀杀杀! 林一铭向叶箭明发出信号后,他便死死地盯着“河盛道”。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也害怕叶箭明徒有虚名。 若是叶箭明射偏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箭明并没有让他失望。 随着阵阵爆炸声响起,林一铭意识到成功了。 当看到陈元北自刎时,他明白这支军队已经失去了首领,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军心彻底崩溃。 此时此刻,正是反击的绝佳机会。 “小白!”林一铭用手撑着地面,迅速站起身来。 ‘小白’抖了抖翅膀,冲天而起,朝‘先生’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瞬时,它就在‘先生’轮椅上方盘旋,并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周青山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小白’,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公子成功了!” 不仅是他,就连县令和主簿也听得十分清楚。 虽然距离较远,无法看清“河盛道”的具体情况。 但那一声声巨响却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两位大人,现在应该开始反击了吧?”周青山坐在轮椅上,笑道。 “先生说得对!”县令林坤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兴奋地摩拳擦掌。 “单明!” “大人!” “立刻召集所有人,准备出击!” “遵命!”单明用力捏着嘴唇吹着口哨。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口哨声响彻云霄。 “快点!李丽、姜倩,赶快集结队伍!”叶檀溪心急如焚,她担心如果集合速度太慢,会耽误林哥哥的计划。 没过多久,单明、叶檀溪、李丽和姜倩四人穿着甲胄,拿着兵器走在前面。 带领着两百名手持武器的卫兵,后面紧跟着三千多名渔民,一同朝着“河盛道”奋勇冲杀过去。 “杀!杀!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县令林坤推着周青山的轮椅,身边跟着主簿,还有明秋。 魅影肩扛黑麻袋紧跟其后。 “先生,听着那爆炸声,感觉很轰烈啊!”县令林坤喃喃道。 “何止轰烈,老朽都感受到整个地面都在摇晃!” 周青山心悸道,他之前还生怕公子说的抱枕,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直到爆炸声巨响,整个地面都摇晃了起来,他知道他错了。 或许正如公子说的那样,抱枕将改变整个天下大局。 “先生,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县令林坤笑道,侧头看到了魅影,肩膀还扛着袋子,“魅姑娘,怎么还扛着他。” “怕丢!”魅影冷冷道。 “要不安排一个看着吧,这样扛着不累吗?” “不累!”魅影依旧冷冷道。身影微微一闪,消失不见! “这?”县林林坤一脸不可置信,刚刚人还在这呢?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大人,魅姑娘可是六品气力高手。”周青山笑道。 “六品气力高手?”县令林坤一脸懵。 “大人,早年在下去聊城时,听闻江湖有一种气力武学?”主簿林平涛搭话。 …… 这五里地,周青山县令主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没有出征打仗的紧迫感,更像是外出游玩的游子。 ‘小白’站在一棵大树上,整理着翅膀,那如隼的眼眸中,映衬着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人影在那本就不那么大的鹰眼中,如蚂蚁,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 第248章 红庐山不错 不多时。 林一铭就跟单明的队伍汇聚在了一起。 “公子!” “公子!” “林哥哥!” “你们都到了,走!该我们出场了!”林一铭豪情万丈,大手一挥,率先朝柳青的方向而去。 四千多人的队伍,像潮水般涌向‘河盛道’。 不多时。 林一铭就来到柳青跟前不远处。 “林兄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柳青苦笑。 “是啊!柳大哥,近来可好!” “林兄弟,觉得好得了吗?” 柳青指着一旁的东倒西歪,遍地哀嚎的卫兵,“柳大哥我,好奇林兄弟用的到底是什么,能有这么大规模的杀伤力。” “柳大哥,是‘抱枕’。” “抱枕?好啊!陈将军到死都不知道,是一个叫‘抱枕’的玩意,把他打败了。” “柳大哥,节哀!” “哈哈哈,节哀!林兄弟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柳青指了指被俘虏的二万残兵。 兵败如山倒。 他们都没有反抗的心思。 哪怕和平县的渔民有的拿的是锄头,有的拿的是木棍,有的甚至什么都没有拿。 而他们手中还有长刀,身上还有萧铁甲,就是升不起反抗的念头,乖乖就范! 他们守护的旗帜倒塌了,他们心中的信念崩塌了。 以为陈元北的自刎会给士兵带来短时间的热血沸腾,可惜却没有。 柳青心里五味杂陈! 前一秒还斗志昂扬,下一秒就都腌了! 就连柳青都没了再战的意思,索性破罐子破摔。 聊城? 怕是回不去了!回去也得是死! “会给他们找大夫,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慢慢招降!”林一铭自顾自说着。 “不杀?”柳青一脸疑惑,不能招降,不都杀而后快,杀鸡儆猴吗?不能招降慢慢招降!这又是什么套路,怪不得萧城主总说他林一铭是人才。 可惜了!可惜自己也回不去了! “杀人不是目的,杀人那都是迫不得已才干的!” “林兄弟,这也是迫不得已!”柳青指了指一侧的尸山血海。 “是的,如果萧天傲不派兵讨伐,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这么说来,都是他的错咯!”闻言,柳青一把拉过躲在后头的县丞林德华。 “贤侄,饶命!” 林一铭看着跳着脚,一脸哀求的林德华,没去理会,而是好奇,“柳大哥!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他跑去城主府,说萧宁杰死了,被你杀死的,还有和平县有铁矿,有盐田,萧天傲就命我等前来!” “原来如此!柳大哥以后有何打算?” 林一铭问道,他跟柳青怎么说呢?情感很复杂。 要不是柳青赠送的《梦气录》他还不知道有气道学,进入聊城又不是柳青的引荐,他说不定要在聊城耽误很久,情感很微妙。 “还能怎么办,继续落草为寇,聊城回不去了!浮罗山回不去了!” “柳大哥,红庐山不错!”林一铭笑指身后和平县的方向。 “可以考虑!走了!”柳青笑道,转动手中的浮罗枪。 林一铭看着柳青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喊道,“柳大哥!和平县后山随时欢迎你!” 林一铭清楚知道,要是柳青想死战,他那四千连武器都没有的鱼民,肯定没有还手之力。 林一铭看着那一抹白衣,手握浮罗枪的背影,宛如一道白点,没入远处的拐角。 嘴里呢喃出声: 浮罗山上土匪窝, 一人一枪走天涯。 劫富济贫一枪花, 寻问方知是柳爷。 第249章 死罪可免 县令林坤推着‘先生’的轮椅一路来到‘河盛道。’ 越靠近越是心惊肉跳,这爆炸太恐怖了。 萧铁甲的甲胄有的被震碎,那人,只剩碎……地上血流成河。 这里成了炼狱场。 喔! 主簿林平涛小跑的,拍打胸口,吐了起来。 县令林坤走近,拍打着其后背,“你啊你!” “这是贤侄的‘抱枕’导致的?”主簿林平涛一脸惊恐。 林坤点头,“八九不离十!” “喔!太……太……残忍。喔!”主簿林平涛再次吐了起来。 “公子说,这将是颠覆天下的利器啊!”明秋推着‘先生’的轮椅靠近,轮椅上的周青山悠悠道。 “先生,是说这东西?”主簿林平涛后知后觉。 “大人,都吐了这么久了。还不能说明这东西的厉害之处?”周青山笑道。 “走吧,贤侄在那等着呢。” 众人再次朝林一铭靠近。 不多时,就来到林一铭身后。 “贤侄,刚刚那人是谁?”县令林坤推着先生的轮椅,来到林一铭背后,指着尽头拐角处,消失的白点。 林一铭道:“那是浮罗山土匪柳青。” “浮罗山柳爷?”县令林坤惊呼出声。 “叔伯认识?” “早年去聊城需要经过浮罗山,以前都是一些乞丐,流浪汉的栖息地。 后面从别的山头一路过来的柳青,一人一枪,劫富济贫,一路来到浮罗山,那就成了土匪窝。 那一带也就成了富贵人家的禁地。后面不知怎地就没有再听到柳青的名号。像是人间消失。”县令如数家珍道。 闻言,林一铭点头,这不后面跟着萧天傲,结果都进去了。 所以自然就没有再听闻到他的信息。 “大人,大人救我!”县丞林德华,一直趴在地上装死,一听是县令林坤的声音,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忍着疼痛,挪动着身体,朝县丞林坤的脚踝抓去。 县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跳开,指着披头散发,一脸痛苦狰狞的县丞,“啊……什么东西?” 林一铭笑道,“大人,这是县丞林德华。” “什么?县丞?他怎么会在这,腿怎么啦!”县令林坤一脸不可思议。 “腿被抱枕炸没了!”林一铭淡淡道,把柳青跟他说的,是因为县丞德告密,才有这些事,一股脑朝县令说了出来。 县令林坤一脸痛惜,“县丞,糊涂啊!” “大人,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让贤侄别杀我,别杀我。”县丞林德华,一脸哀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贤侄,那就把他关押起来,留他一条性命可好!” “听叔伯的!”林一铭一脸无所谓,杀人本来就不是目的。如果可以谁愿意总喜欢打打杀杀,又不是杀人狂魔,还不是为了自保,被逼的。 “你是死人吗?”县令林坤用脚踢了踢县丞。 县丞林德华后知后觉,“谢贤侄不杀之恩,谢贤侄不杀之恩。”被头发遮挡的眼眸,露出阴狠,要不是这个二傻子,怎么会有如此境地。 可笑! 被害成这样,还要感谢罪魁祸首不杀之恩。 哈哈! 林德华强忍腿上的疼痛,手掌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眼神阴狠。 第250章 红庐山还有一战 林一铭转头看向周青山,语气有些凝重:“先生!” “公子,大胜!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感觉忧心忡忡。”周青山疑惑地看着林一铭,不解地问道。 林一铭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先生,您有所不知,此次胜利,一方面得益于‘抱枕’打前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后柳青放水,才使得战斗如此顺利!” 他又补充道,“还有,今天天气晴朗。先生,您不是说过明天要下雨吗?” 这一仗虽然取得了完胜,但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抱枕”这个利器。 ‘河盛道’这一仗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抱枕’,才得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所以,这场战役的胜利来之不易,而下一场战斗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困难。 “放水?”周青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是啊,先生,如果柳青视死如归,那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可是他没有,他竟然选择了离开,将这剩下的两万多人拱手让给了晚辈。”林一铭眉头微皱,语气沉重地说道。 “公子,认为他是有意为之?”周青山看着林一铭,疑惑地问道。 “先生,说实话,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林一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毕竟,他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格魅力爆棚,是个人都要朝他靠拢的地步。 “公子,也许他只是想要结交一个善缘呢?” “先生,这……”林一铭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李健欢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恩公,恩公!”李健满脸笑容,兴奋地跑来,“恩公,这次真是大丰收啊!” “恩公,我们俘虏了两万多降兵,还缴获了五百匹马、三万副萧铁甲以及数不清的刀箭……”李健滔滔不绝地汇报着这次的战果。 林一铭静静地听着李健的汇报,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有了这些战利品,他终于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公子,终于看到你笑了!”周青山欣慰道。 林一铭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和决心:“先生,有了这些,我们才算在萧景站稳脚跟。” 林一铭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深知这仅仅只是开始,萧若然还在等着他去抢。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正当林一铭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县令林坤突然开口道:“贤侄,你是不是忘了红庐山还有一战。” 林一铭心头一动,没好气地白了县令林坤一眼,让人高兴一下都不给,“叔伯,贤侄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叔伯是怕你被胜利冲昏头脑,忘了后面还有更凶猛的。对了贤侄,这些人怎么安排?总不能让他们立马投入到战场吧。” 林一铭深知这批人需要磨合,但同时也不能不防,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第251章 该怎么打 林一铭陷入沉思。 这批人虽有作战经验,此刻却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但和平县的渔民为了和平县,而且有县令在,忠诚度不用担心,可却没有作战经验。 难! “李健,二万兵什么情况,说说。”林一铭看向李健。 “恩公,重伤的有五千左右,这批人,卫大夫带领他的学徒正在救治,他们大多伤到内脏。”李健沉重地说道。 “那其他人呢?”林一铭继续问道。 “恩公,还有一批是轻伤的,这批人约有三千人,不过就算能活命,他们身体也有缺陷。恐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他们不是少胳膊就是断腿。”李健回答道。 “李健,你把缺胳膊少腿说是轻伤?”林一铭不可思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闻言,李健一脸错愕,不是吗?难道说错了?缺胳膊少腿就是轻伤啊。 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看出了林一铭的不解。 喃喃道,“公子,《萧景战争法》中,第三百条对战争时,伤员划分,少胳膊断腿,为轻伤。快死的划分为重伤。” “啥?《萧景战争法》?这?”林一铭惊呼。 “公子,不知?”周青山反问。 林一铭苦笑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萧景战争法》,就连那本《梦气录》都还是柳青送的,他就是一个外来者好吗? 对这片天地,更是一无所知,哪里还知道这么多道道,如果不是因为好奇,他也不会问。 为了化解尴尬,再次朝李健问道:“李健,那剩下的一万多人呢?” “恩公,这批人身上没有任何伤。随时可以投入到战争中,但李健怕他们……”李健欲言又止。 “你怎么也学会支支吾吾了,有什么就说。”林一铭道。 “恩公,李健怕他们不能胜任。” “为何呢?”林一铭皱起眉头,感到不解。 “恩公,他们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一脸惊恐茫然,有的已经疯了,一个劲地跪地求饶,嘴里碎碎念,求神明放过。”李健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里,林一铭心中暗自思索:‘这?战后阴影,被‘抱枕’炸懵了?’ 这就难办了,这批人在李健等人看来是没有受伤,连轻伤都算不上。 可在林一铭看来这些士兵才是重伤员。 需要时间和心理疏导才能恢复信心和士气。 这批人有战斗力。 不像重伤员,救活了,以后也没有任何战斗力,基本费了。 至于少胳膊断腿的,心里上、身体上都有缺陷,救活后,一时半会也没有太多的战斗力。 但这一万多人就不一样了,有战斗力,但心里却畏战。 这才是最难办的,得好好说道道才行。 “李健,你先把这一万多人分成两组,分开看守,晚上恩公我再去找他们聊聊。” “公子,是想让他们上场!” “先生,只有这批人能形成有力的战斗力,如果没有这批人,那咱们没有任何胜算。即便有了这批人,咱们的胜算也不大。”林一铭叹气。 如果没有‘抱枕’协助,他都不知道战该怎么打。 前世就不爱读书,什么《孙子兵法》看都没看过,哪知道战,该怎么打? 一众人收拾了战场,浩浩荡荡朝‘和平县’而归。 第252章 ‘鬼见愁’ ‘小白’在空中盘旋。 不时发出一声的鹰鸣声。 那如隼的眼眸映衬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小白’低头看向人潮中推着轮椅的林一铭。 “先生,红庐山一战,可有良策!”林一铭推着轮椅问道。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役有不少,无非就是出奇兵,或是埋伏兵,诱敌深入,再一并歼灭。 这还得对红庐山的地形了无指掌才行。才能根据地形的优胜劣汰制定一个制敌之法。 可老朽对红庐山的地形一无所知啊!恐不能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周青山一脸为难。 “这!”想想也是,古人之所以能以少胜多,无非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多做了一些功课。 看来,回去后,还得立马登红庐山才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形。 单单靠一万兵,哪怕这一万兵在鼎盛时期也不一定是萧天傲那训练有素的萧刀卫的对手。 光数量上就足足少了好几万。 更何况这批人都还有厌战的情绪。 难! 要是万一今晚做思想工作,起不到效果,那情况就更难了! 搞到最后还得靠自己的‘和平战士’。 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 回想起他来到萧景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就没有一个让人想想都能笑出声的激动场面。 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不是在被攻伐,就是在自保。 就连现在萧若然都还在去往赵国的路上,等着自己去解救。 也不知道萧若然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辈子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好不容易来到萧景,却是这么的难。 林一铭被一道声音,打破了沉思。 “贤侄,我记得红庐山上有一处地方,叫‘鬼见愁’,那是咱们和平县的禁地。”主簿林平涛悠悠道。 “鬼见愁,禁地?”林一铭一脸狐疑。 “对,平涛不说,我都想不起来。红庐山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只要在那露宿,第二天,尸骨无存!”县令林坤补充道。 林一铭,周青山两人好奇地看向两位大人。 “以前有鱼民露宿在‘鬼见愁’的地方,结果接二连三回不来,就连最后尸骨都找不到,有人说在那里就算是‘鬼’见了也得绕道走,所以称那地方为‘鬼见愁’。”县令林坤煞有其事地道。 “叔伯,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那地很阴森。”林一铭道。 “何止阴森,有人还在那里听到‘哭声’。” “哭声?”林一铭一脸狐疑。 “大人,那应该是狼嚎声!”主簿林平涛悠悠道。 “狼嚎?”县令林坤一脸狐疑看向主簿。 “恩,六年前,为了找我儿,在下匆匆绕过那里,听到不少狼嚎声。”林坤斩钉截铁点头。 “这么说,那不是‘哭声’,而是狼嚎声?消失的人,尸骨无存是被狼吃了。”县令林坤想到被狼群撕碎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 “狼嚎!”林一铭也惊呼出声,摇曳着林平涛的手臂,“叔伯,你说的可是真的,在那‘鬼见愁’的地方,听到狼嚎!” “贤侄,是的!” “我有办法了!”林一铭手舞足蹈。 第253章 那一定是我儿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林一铭,怎么突然就有办法了,又会是怎样的办法呢? “只要我们把他们引到‘鬼见愁’那地方,不就完了吗?”林一铭道。 这是多么简单,既然那个地方鬼见了都发愁,还需要考虑啥。 “贤侄你是不是忘了叔伯说的,我说的是只要在那露宿就尸骨无存。想要把他们引过去,我们的人也得过去啊。”县令林坤提醒。 “对啊,别他们没过去,我们自己先死在那。”主簿林平涛补充道。 “哈哈哈!”林一铭哈哈笑了起来,“贤侄可是听到叔伯说那里有不少狼嚎声,贤侄怀疑那就是狼窝!” “嘶!贤侄说那是狼窝。”主簿林平涛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说传闻的鬼故事,都是假的?”县令林坤附和。 “不是啊,就算是狼窝,那我们过去也不安全啊。总不能让他们自己去吧。”主簿林平涛不解。 “是啊,贤侄!”县令林坤附和。 “贤侄想来一场人、狼合作!”林一铭笑道。 “啥?”县令林坤惊呼。 “贤侄,你疯了吗?且不说狼愿不愿意,咱们连靠近也不敢啊。”主簿林平涛一脸不可思议。 “我认识‘依娃’!”林一铭笑道。 “依娃?”两位大人异口同声。 就连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也看了过来。 林一铭嘀哩咕噜把之前跟李健,洛九天在红庐山遇到狼群,还有被突然出现的‘依娃’救的场景跟大家诉说一遍。 “嘶!这么说,贤侄说的那‘依娃’是个人?”县令林坤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人怎么会是狼呢,细思极恐。 “他会不会是我儿!”主簿林平涛抓着林一铭的手臂,一脸激动。 “你啊你,还没死心吗?” “大人,我感觉到,那一定是我儿,我这跳的很快。 贤侄不是说那‘依娃’看样子才六岁吗? 一定是,‘先生’不也说了,我儿有机会找到,还是同辈之人发现的。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走走走! 贤侄,我们这就上山。” 主簿林平涛拍着胸脯,喜出望外,恨不得此刻就飞奔上山。 “你啊你……”县令林坤看老友林平涛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六年前这件事,着实苦了林平涛。 一旁的林一铭听着两位大人的对话。 知道县丞林平涛是把‘依娃’当成了他的儿子了。 之前县丞让先生起局,就是知道六年前,平涛儿子被偷了。 找遍的和平县都没能找到,后来听闻先生推算一道,颇有胜名。 于是就让先生推算,结果先生断定孩子还活着,而且就在红庐山上。 平涛的妻子,思念心切,在山上找了几天几夜,不慎掉落悬崖,自此县丞他……一直没放弃寻找儿子。 那时林一铭没说出‘依娃’的事,是因为他都不确定。 而这次说出来,是看能不能找到‘依娃’,得到他的帮助。 都没有把县丞六年前丢失的儿子,跟‘依娃’联想到一块。 没曾想,县丞林平涛把‘依娃’联想到一块了。 第254章 林哥哥,我也要去 “贤侄,走走走,叔伯这就带你去‘鬼见愁’。”主簿林平涛拉着林一铭朝前走。 “不是,叔伯,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林一铭指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啊,哪里能走的开,俘虏需要处理,武器装备需要处理,一堆事情啊。 “让大人,还有‘先生’帮忙照看,我们这就上山。”主簿林平涛一脸焦急。 “不是,这?”林一铭一脸为难。耳边就听到县令林坤的声音。 “贤侄,去吧,不去他不死心的。”县令林坤笑着点头。 林一铭低头看向周青山,“先生。” 周青山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县令林坤的提议。 他也知道六年前县丞的遭遇。 这或许就是心病。 主簿林平涛见状拉着林一铭的手臂,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 “恩公,要是没遇到‘依娃’,先遇到狼群怎么办。”李健听闻恩公,要上红庐山,还要去一个叫‘鬼见愁’的狼窝,曾经被狼群包围的场景,历历在目,细思极恐,疑惑出声。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这要是没有遇到‘依娃’,而是先遇到狼群那怎么办。 林一铭认识狼,狼群,可狼群不认识他林一铭啊。 闻言,主簿林平涛,一脸颓废地松开手掌。 林一铭看着主簿的神情,于心不忍,转头看向往嘴里塞酱牛肉的洛九天,“九天,走!” “叔伯,只要抓几个气力高手,紧跟其后,应该问题不大。”林一铭安慰道。 “贤侄,真的?”主簿林平涛欢喜。 “魅姑娘你也一起,”林一铭朝肩膀上还扛着黑色麻袋的魅影说道。 “他呢?”魅影指着肩膀的黑色麻袋,冷冷道。 “交给李健吧,李健你就别去了,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你跟县令还有‘先生’把这些人先安顿好,拿不定主意就听听‘先生’跟县令的意见。”林一铭朝李健说道。 “恩公,好的!”李健点头,接过魅影的黑色麻袋,扛到自己肩膀上。 林一铭看着九天,九天是天生神力。 魅影呢?气力六品。 而自己是三品,学气境。 四人中也就主簿林平涛没有气力武学。 要真遇到狼群,三个人护着他一个,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也不一定就能遇到。 “那走吧!”林一铭说道。 “恩公,等等!”李健扛着黑色麻袋,从怀里摸出一大包麻袋,塞到林一铭手中,“恩公,这是酱牛肉,洛哥的!” 林一铭一脸黑线,“……” 没等林一铭开口说话,那一整包酱牛肉就被洛九天抢了过去。 林一铭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一脸愤恨:“……吃货。” 就在转身之际,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惊呼声。 “林哥哥!我也要去!” 转头就见叶檀溪拎着弓箭也跟着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愤恨的叶箭明。 林一铭心想着要不是叶箭明那三箭,恐怕事情没有这么顺利,还想着道谢一番,结果左右见不到人。 原来是护卫在妹妹叶檀溪身边。 第255章 她要跟着,就去吧 “这?去那‘鬼见愁’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有危险的。”林一铭皱起眉头,满脸严肃地说道。 “林哥哥,溪儿不怕!溪儿听到了那是狼窝。”叶檀溪紧紧握住小拳头,眼神坚定。 “狼窝你还不怕?”林一铭惊讶地看着她。 “不怕。”叶檀溪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清脆而坚决。 “你看,我拉都拉不住!”叶箭明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要不是叶哥射出的三箭,恐怕事情没有这么顺利。”林一铭说着朝叶箭明拱手致谢。他深知,如果不是叶箭明关键时刻的那三箭,他们不可能收获颇丰。 叶箭明连忙摆手:“别客气,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他的目光落在叶檀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妹妹,那‘鬼见愁’确实很危险,我们还是别去了。” “我真的不怕。”叶檀溪小小的身躯里,蕴藏着无穷的勇气和决心。 叶箭明一脸愁容地看着叶檀溪和林一铭,心中满是无奈。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对林一铭有着特殊的感情,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她要跟着,就去吧。”林一铭心里暗自思忖着,觉得既然叶檀溪坚持要跟来,那也没办法。 他相信自己的行为光明磊落,清者自清,如果表现得过于扭捏,反而会让人产生误会,想到这里,林一铭决定坦然面对。 “哎,欠了你们的!走吧!”叶箭明苦笑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整理了一下背后的箭篓,背好,然后准备出发。 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他还是决定尊重妹妹叶檀溪的意见,一同前往。 毕竟,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叶哥也去?”林一铭好奇问道。 “不去能行吗?放心不下啊。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不能不管。走吧!”叶箭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率先走在了前头。 “有叶哥相助,那事情可成!”林一铭面露喜色,小跑跟在其身后。 “你少奉承,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叶箭明悠悠道。 “这……”林一铭惊诧地看向叶箭明,一脸狐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问题想问的。 “早在我给你通风报信时。你就有很多疑问了吧,苦于当时人太多,事态紧急,你没问出口。都憋很久了吧。”叶箭明看着前方的路,喃喃说道。 “叶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一铭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叶箭明。 “猜的,看你每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猜的。你想问‘萧杀楼’的事情?”叶箭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头看着林一铭。 “是的,叶哥。”林一铭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萧杀楼我知道的也不多,每次有任务都是一个叫潇莎的楼主飞鸽传书……” 话音未完,一个人影掠来,一道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一铭袭来。 “小心!” 叶箭明推开林一铭,拿起背后的弓箭抵挡袭来的刀影。 第256章 杀手瞎子老六 林一铭这才看清叶箭明用的弓竟然是铁制的,那黑色的弓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刀影与铁弓两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蹦出火花。 “林哥哥。”叶檀溪喊道,声音清脆悦耳。 林一铭微微转头,只见叶檀溪弯弓搭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魅影也跟着拔出双刃,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令人心生畏惧。 九天则拎起了‘玄银锤’,锤子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上去无比霸气。 所有人紧紧地将林一铭跟林平涛护在中心。 “哈哈哈!这般架势,我怎么杀!”瞎子老六,眼睛露出‘白仁’,哈哈哈大笑。 “老六?”叶箭明惊呼。 “我当是谁,原来是箭明!” “老六,你这是?” “潇楼主接到击杀的任务,让我过来做做样子!” “做做样子?” “就是像刚刚那样,做做样子!” “萧杀楼!”魅影冷冷道。 她突然忘了告诉林一铭,他叶箭明也是萧杀楼人,当初在相马地,她可是后脚刚到叶箭明的伏击地,前脚叶箭明就跑没影了。 怪不得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事遗漏了,原来在这。他叶箭明也是萧杀楼人,之前还射杀过林一铭。 “你也要杀他!”魅影冷冷看着叶箭明。 “我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叶箭明一脸委屈。 “相马地,敢说不是你。”魅影声音冰冷。 “是我,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要杀的人是他。”叶箭明道。 “是吗?” “真的,那时候我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 “现在呢?” “现在当然不会再对他动手。” “希望如此。”魅影冷哼一声。 “什么!哥,你要杀林哥哥?”一旁的叶檀溪一脸不可思议,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对林一铭动了杀念。 “什么跟什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说!”叶箭明被两女子盯着,浑身不自在,于是一把将林一铭拉到跟前,瞪着他说道。 林一铭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误会,都是误会,都过去了。” 转头看向叶檀溪跟魅影,笑着解释道:“别担心,没有的事。” 一旁的瞎子老六也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不是!我好歹也是一名杀手,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重视一下我啊。”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这群人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感到非常失落。 好歹也是萧景有名有姓的杀手,萧景杀手排行榜第六,就这样被冷落了。 听到瞎子老六的话,叶檀溪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瞎子吗?能看到?” 叶箭明笑着解释:“妹妹,老六他人瞎心不瞎。”又补充道:“瞎子他可是萧景排名第六的杀手。” 闻言,瞎子老六,手握长刀,抬头挺胸,用那仅有的白仁,斜视着众人。 “老六,样子也做了,你怎么还不走。”叶箭明笑道。 “箭明,怎么说话的,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路?” …… 林一铭很清楚萧杀楼如果想杀他,就没必要让叶箭明告诉他萧天傲等人的行动。 所以老六的到来,他并不担忧,老六的加入,他也不反对。 一行人,朝红庐山的方向而去。 第257章 海水退潮 “贤侄,前面就是‘鬼见愁’。”主簿林平涛指着前方说道。 林一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根硕大的石柱,宛如守门神一般傲然挺立。 这两根石柱看上去非常古老,仿佛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 表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显得十分沧桑和神秘。 石柱旁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长得异常高大,足有数十米高。 它们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将前方的道路完全遮挡住。 远远望去,这片竹林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门帘,林一铭情不自禁想到古代神话中的仙境之门,传送门。 耳边就听到林平涛的声音,“这里叫做‘竹帘口’。” “竹帘口?这个名字很贴切!从远处看,像是一道门帘!”林一铭不禁赞叹道。 看着这片竹林,发现每一根竹子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经过精心设计一般。 “贤侄,我听老一辈说,这里以前是祖辈的居住地,看到那两根石柱没,那是门户柱。”主簿林平涛指着石柱道。 “门户柱?”林一铭一脸好奇。 “具体也无法考量了,以前这里是族人的入户口,祖辈都是生活在里面。”主簿林平涛喃喃道。 “噫?上面还有刻字!”瞎子老六,眼露‘白仁’,伸手摸了摸石柱。 石柱上面朦朦胧胧刻满了字。 “什么字?”林一铭好奇道。 “看不清啊,年代太久远了,这应该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吧。”瞎子老六摇头。 “不是,你看的见吗?”叶檀溪朝瞎子老六反驳。 “我是瞎子,哪能看见。”瞎子露出‘白仁’,笑道。 “看不见,你说看不清?”叶檀溪没好气白了瞎子一眼。 “口误,应该是摸不清!”瞎子眼露‘白仁’,嘴角上扬,笑道。 “那以前祖辈生活在此,怎么又搬迁到山下了?”林一铭没有理会瞎子跟叶檀溪的拌嘴,朝主簿林平涛问出心中疑惑。 “山下?以前哪有山下,我们现在‘和平县’所处的位置,以前是海?”主簿林平涛涛道。 “海?”叶檀溪瞪大眼睛。 “是的,据老辈人所讲,当时海水淹没了一切,先辈们都在山上居住。”主簿林平涛解释。 “啊!怎么可能?”叶檀溪听后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们所有人居住的‘和平县’,以前怎么会是海呢?”她无法理解。 “我猜,应该是地壳变动导致的。”林一铭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喃喃道。 “贤侄,什么是地壳变动呀?”主簿林平涛好奇地问道。 “这......”林一铭刚想回答,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便放弃了。 因为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天下只有七个国家,不知道七国以外还有其他国家。 不知道海的尽头还有其他国家。 不知道地球是圆的。 不知道地球之外还有宇宙等等。 解释完一个问题后,还得再解释另一个问题,解释下去会没完没了,林一铭只能淡淡道:“你们可以理解是海水退潮。” …… 第258章 竹帘口 “海水退潮?”叶檀溪疑惑。 “是的,贤侄,老一辈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突然有一天海水退了几里地,就露出了‘和平县’这样的一块高地和陆地。祖先们就带着族人们迁移到这里来了。”主簿林平涛答道。 林一铭心中充满了好奇且不解:“这里看起来也很不错啊,为什么还要想着迁移到 “以前野兽多,而且退潮后,祖先打鱼。每天需要多跑几里地,为了方便。 就都迁移过去了,这里就没有人理会了。 后来,县民认为这里毕竟是祖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想去陵城,便选择在这里借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这种事情接连发生了好几次之后,这里也就成了禁地,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主簿述说着。 主簿林平涛继续补充道:“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 后面,有些胆子大的县民,试图探索,但最终都没有回来。 这里就成了,被神诅咒之地。没有人再敢轻易涉足。” “原来如此,”林一铭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没想到这'鬼见愁'竟然是因为这样而来的。” 林一铭补充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魂'索命。”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听老一辈说的, 刚开始那几天,又是告罪,又是烧香,又是跪拜。 还请了聊城有名的道士做法。 这地一代传一代就成了现在这样,每次县民想要到陵城,情愿多绕几里地。 也不敢靠近这里。”主簿林平涛煞有其事的说着。 “谁知道这里是一狼窝,被狼群占领,要是他们知道,会被气笑的。”林一铭笑道。 以前以为是鬼神作祟,结果发现原来是一群狼,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也是六年前,为了找我儿,才跑到这来,不然也不会朝这来。也是匆匆忙忙,没敢借宿,匆忙间听到狼嚎。”主簿林平涛回忆道, “对了,叔伯,你说这里是‘和平县’到陵城的必经之路?”林一铭朝主簿林平涛问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你看!我们从‘和平县’上来,直接穿过这‘鬼见愁’就到山的对面。”主簿林平涛指着身后道,“要是不走这路就得多绕几里地。” “那从陵城过来呢?”林一铭问。 “从陵城过来,在临近山顶处,有一个分叉路口,一条是越过山顶绕到这,一条是直接从陵城那面,穿过‘鬼见愁’到这。”主簿林平涛指着石柱说道。 “这么说,在陵城对面,无论走哪条道路,最终都到这‘竹帘口’,只是一条绕过山顶到这,一条是穿过‘鬼见愁’到这?”林一铭指着眼前的两根石柱道。 “是的贤侄!”主簿林平涛点了点头,“对了,贤侄,你说你见到的‘依娃’是人?不是狼?年约六岁?”看着‘竹帘口’的石柱,虽胆怯,眼神却坚定。 儿子可是他活着的希望! 哪怕前面是‘鬼见愁’,是‘诅咒之地’,那又何妨。 没什么比儿子重要,哪怕他的命! 第259章 胸有大志 林一铭转头看向主簿林平涛一脸认真,“叔伯是的,‘依娃’是人,也差不多六岁左右,至于是不是叔伯的公子,贤侄不敢保证。” “够了,够了。”主簿林平涛喜出望外,有这些信息就够了,不管‘依娃’是不是他的儿子,此刻的他,是激动的,是兴奋的。 多少年了,他做梦都想找到儿子。 六年前,儿子被人偷偷抱走,他妻子也在寻找儿子中,不慎坠崖,只留下他孤苦伶仃的活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想一走了之。 他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意思,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在县衙里,他总把县衙的大小事务揽到身上,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闲下来。 他害怕,害怕一闲下来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们娘俩。 县令曾多次让他放下。 可,如何放下,怎么放下。 也曾让他多取一房。 可,他不想。 他的心房早已经被他娘俩占据。 容不下别人! 白天还能,不让自己闲下来。 可, 夜! 终将会到来! 那才是最难熬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可脑海的片段总是挥之不去,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就会悄无声息地冒出来。 “大人,夫人生了,生了,是男孩!母子平安。”陵城来的‘接生婆’,喜出望外,抱着一直哭闹的孩子出来,“大人,公子胸口有块大痣。” ‘接生婆’说着,撩起包裹孩子的麻布,露出了孩子胸口上的大痣。 “好,好,好,我儿胸有大志。”林平涛看着孩子胸口的大痣,哈哈哈笑道,接过孩子,朝孩子笑了笑,做了一个鬼脸。 儿子笑了! 咯咯咯! 笑得很开心。 林平涛担心妻子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就把孩子递给‘接生婆’照看。 这是他一生中最后悔莫及的事情。 本该抱着孩子一起到妻子的跟前。 可他却把孩子递给‘接生婆’,就这一递,断送了他所有的幸福生活。 林平涛:“你看着我儿!” “大人放心去吧,孩子,老奴照看着,”接生婆露出慈祥的笑容。 林平涛也没想太多。 焦急地进入内屋看望虚弱的妻子。 “巧慧!身体怎么样!”林平涛一脸担忧。 “相公,没事!孩子呢?”巧慧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但眼神是喜悦的,她终于要当妈妈了。 初为人母的幸福、喜悦之感油然而生,虽刚刚痛苦用力到虚脱,但当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听到孩子哭声那一刻,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终于为老林家增添了香火。 “孩子在外面呢?‘接生婆’抱着!”林平涛笑道。 “相公,巧慧想看看!”巧慧声音细如蚊吟。 “好!我这就给夫人抱过来,” 林平涛站起身,笑道: “还没取名字呢?第一胎,名字,夫人来取,男孩子名字应该霸气一点。我这名字父辈取的不好,平涛,太过平淡了。必须要霸气才符合我儿胸有大志。” 巧慧看着相公的背影,听着碎碎念的声音,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第260章 踏进‘鬼见愁’ 林平涛碎碎念,满脸幸福,走出了内屋。 结果发现‘接生婆’跟孩子都没在外头。 于是走到庭院寻找。 可就是没有找到‘接生婆’的身影。 刚开始他还觉得应该是‘接生婆’抱着孩子去哪走走了,没往心里去。 可时间一点点流逝。 夕阳西下,他发现不对劲。 他满庭院找,满和平县找。 结果还是找不到人。 林平涛失魂落魄的来到内屋,趴在榻前,哭的撕心裂肺。 “我不该把孩子给‘接生婆’。” “我不该把孩子给‘接生婆’。”林平涛边说着,手掌边拍打自己的脸庞。 不多时,脸庞五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巧慧闻言,如五雷封顶,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硬坐了起来,欲要下榻寻找。 “巧慧,我让人去找,我让人去找。”林平涛一个劲地安慰虚弱的巧慧。 可那是巧慧的第一胎孩子,她都没来的及看上一眼,都没来的及给他取名字。 她怎么能静心的下去。 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和平县挨家挨户的寻找,挨家挨户的询问。 询问最多的是:“有没有看到一个外县来的婆人,抱着一个婴儿。” 可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人家是有备而来的。 这是林平涛后来才知道的,从县令林坤那得知,陵城周边的县出现了很多‘人口贩子’。 都是早年战争,导致民不聊生,为了活着,为了生存,做起了‘人口贩子’。 专门针对刚出生的孩童。 他们假装成‘接生婆’,趁主人家,生产时。不注意,偷偷把孩子抱走。 而且他们都是夫妻一起作案。 一个人就在外面找好逃跑路线,一个在主人家伺机而动,里外配合。 可当他知道这些,为时已晚。 后来,县令看着他活着宛如行尸走肉般,就带着他到聊城找‘先生’,推算了一局。 结果‘先生’说孩子还活着,就在红庐山上。 闻言,妻子巧慧像是魔怔般,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地在红庐山上寻找, 这一找,人也跟着没了。 这一找,天人永隔。 这一找,…… 最后不慎坠崖。 只留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 孩子都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妻子巧慧都还没来得及看上孩子一眼。 就…… 他害怕深夜,每每夜深人静,心房总会情不自禁在滴血。 无声无息。 一阵阵如针扎般的刺痛。 他很想一走了之,感觉人存活于世,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可他又不敢就此撒手人寰。 他害怕,害怕万一哪天孩子找回了家,家里没人,孩子以后怎么办。 所以他靠着孩子还活着的信念活着。 他坚信,有朝一日,一定能找到孩子。 念及于此,林平涛的眼眶情不自禁就湿润了。 “叔伯!”林一铭喊道。 “没事,贤侄,走吧!”主簿林平涛,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朝林一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一铭,双手掰开竹林。 一脚迈入‘竹帘口’,踏进‘鬼见愁’。 众人鱼贯进入。 第261章 如临大敌 众人鱼贯进入‘鬼见愁’。 瞎子老六走队伍的最后头,叶箭明放慢脚步来到瞎子老六身侧,“老六,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瞎子老六,‘白仁’一翻,好奇问道。 “你少跟我装蒜,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叶箭明没好气白了瞎子一眼。 显然叶箭明眼露的‘白仁’没有瞎子老六露的多。 “你是说任务?”瞎子老六好奇问。 “明知故问?” “就做做样子!” “你少跟我装蒜!”叶箭明怒喝。 “你不信?给。”瞎子老六从怀里掏出信条递给叶箭明。 叶箭明接过信条,卷开信条,上面赫然呈现:‘做做样子,能帮就帮。’八个字。一脸不解,“萧杀楼,建楼以来,一直以杀人为己任,这?” “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懂,当时我接到任务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瞎子老六煞有其事地道。 “不对啊,你看得见?”叶箭明疑惑出声。 “看得见一点点,一点点。”瞎子老六抬手,食指跟大拇指摩擦。 “你太能骗了!”叶箭明苦笑道,他一直以为瞎子老六是瞎子,他是眼瞎心不瞎,结果好嘛!人家看得见一点点,这一点点就不得了,有这一点点他瞎子老六那就不算瞎子。 “嘿嘿,你这就不讲理了,我从来没说我是瞎子,是你们看到我,就自认为我是瞎子。你们是被我的外表给迷惑了。”瞎子老六边说边,白仁一翻,整个眼眶都被白仁覆盖。 “这?”叶箭明无力反驳,好像是这么个理。 叶箭明第一眼见到瞎子老六时,也是条件反射地把他跟瞎子联系在一起,喜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不是你说潇楼主为何如此!”叶箭明突然想到那位婀娜多姿的潇莎,潇楼主。 “这我哪知道,不会是潇楼主对那小子有意思吧?”瞎子老六喃喃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嘶!”叶箭明倒吸一口凉气,担心起妹妹来。眼神情不自禁落在前方,跟在林一铭身后的叶檀溪背影上。 “丫嚏!” 叶檀溪打了一个喷嚏。 “六月雨水,冷如霜,晚上温差大,睡觉记得盖肚子,不然容易感冒。”一旁的主簿林平涛语重心长关心道。 “叔伯说的是,檀溪记下了!”叶檀溪点头,随即一脸惊呼:“那……?”满脸惊恐。 林一铭顺着手指看去,是满山遍野的窑洞,每个窑洞前都站着或多或少的狼。 他们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这群外来侵入者。 脸露狰狞,怒目圆睁,磨着獠牙。 “林哥哥,这……这……也太……多了吧!”叶檀溪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箭明一个箭步飞驰而来,护在叶檀溪跟前,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等下,跟在我身后,不能离开半步,知道吗?” 魅影也抽出双刃,护在林一铭跟林平涛跟前。 瞎子老六也跟着飞驰到前面。 个个如临大敌。 只有洛九天,还抓着手上的酱牛肉往嘴里塞。 林一铭朝众人,笑道,“别紧张,”随后大声吼叫,“依娃!依娃!” 声音在这片山谷上空回荡开来。 第262章 父子相认 “依娃,依娃!”林一铭一个劲地叫喊。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回响! ‘依娃’趴在山谷最高的窑洞中休息。 听到一道声音从远方飘来,飘进窑洞,在他休息的窑洞中回荡。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字眼。 猛地跳起,脑海情不自禁涌现出林一铭跟李健的影子。 那是他不一样的回忆。他虽然在狼群中长大,但他总觉得他跟那些狼伙伴不一样。 四肢趴地,朝洞口掠去,朝声音的方向飞奔。 速度极快,快如一道光影。 不多时,窑洞只有一道回音在回响,‘依娃’早已经在窑洞一里外。 没过多一会。 林一铭就看到一道光影朝他掠来,张开双手,抱住了飞奔而来的‘依娃’。 抬手在‘依娃’的头上抚摸。 ‘依娃’感受到爱的抚摸,头一个劲地朝林一铭的胸口拱。 弄得林一铭哈哈大笑。 一旁的叶檀溪也想上手抚摸,谁知道手还没碰到‘依娃’。 ‘依娃’就脸露凶光,张牙舞爪,露出他自认为的獠牙。 “依娃没有恶意。”林一铭立马朝叶檀溪解释,转头又摸着‘依娃’的头,喃喃道,“依娃,不得无礼。” “林哥哥,我知道,”也叶檀溪羡慕地看着依娃。 她羡慕的不是依娃的身份,而是她也想像‘依娃’一样,毫无忌惮地、放纵地、倾尽所有地在林哥哥的身上拱。 ‘依娃’似懂非懂地收起了‘爪牙’,依旧用头蹭着林一铭的胸膛,一副想被溺爱的感觉。 一旁的主簿林平涛一直盯着依娃的看,想从依娃的相貌中找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来验证他心中的猜想。 林一铭抱着‘依娃’挨个介绍,当介绍到林平涛时,‘依娃’身体微微颤动。 随后挣脱掉林一铭的怀抱,跳到林平涛的身上,用头拱着林平涛的胸口。 林平涛喜极而泣,仰头大哭,“他是我儿,他是我儿。” 林一铭看到这一幕,内心不由得伤感起来。 这就是血浓于水吧,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回眸,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让我看看你的胸口,好不好!”主簿抱着‘依娃’低声道。 ‘依娃’似乎听懂了,原本林一铭还在纳闷不该把李健留下,之前都是靠李健的手语,才能跟依娃沟通的。 没曾想,主簿林平涛的话,‘依娃’能听懂? 这? 太匪夷所思。 ‘依娃’点了点头。 主簿林平涛迫不及待地撩开包裹在‘依娃’身上的麻布。 ‘依娃’胸口上的一块大志赫然呈现在眼前。 林平涛哭的撕心裂肺,哭声在山谷间回荡,久久未平,“巧慧,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儿子了,你看到了没?” ‘依娃’看着林平涛哭,他的心莫名也跟着揪了起来。 仰头朝天,一顿嘶吼,那声音如狼哀嚎! 哀嚎声,此起彼伏,在山谷回荡。 不少窑洞的狼,听闻这声音,纷纷越掠出窑洞,寻声奔跑! 不多时,整个山谷密密麻麻都是狼,一眼望不到头。 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第263章 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叶檀溪看着五颜六色、大小各异的狼群,心里一阵后怕。 这些狼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它们毕竟是野兽,如果突然发疯扑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抬手轻轻戳了戳旁边正在观看父子重逢的林一铭。 “林......哥哥!”叶檀溪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林一铭听到叶檀溪的呼喊,抬起头看向四周。 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不已,狼群数量众多,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周围。 每只狼都瞪着凶狠的眼睛,露出狰狞的表情,张牙舞爪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此时是夜晚,面对这么多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真的会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敌人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但没有人敢主动挑衅狼群,每个人都保持警惕。 叶箭明手持弓箭,箭已上弦,他紧紧地将叶檀溪护在身后。 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魅影双刃握在手中,与瞎子老六并肩而立,站在林一铭身前,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危险。 洛九天则紧握着‘玄银锤’,守护在林一铭身旁,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气氛凝重到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只有主簿林平涛,跟‘依娃’,还在痛哭哀嚎,没有人打扰。 “儿!跟爹爹回家好不好!”主簿林平涛哭着哭着就笑了。 这么多年没有白等,没有白活。 他终于找到了儿子,巧慧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林平涛抚摸着依娃的那一头乌黑的卷毛,眼神宠溺。 依娃转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伙伴,又看了看林平涛。 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儿,离不开他们!”主簿林平涛边说边比划,又指了身后密密麻麻的狼群。 转头之际看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狼群,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但在儿子面前,无论现在所处的什么样环境,他林平涛都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胆怯。 这就是为父则刚!与生俱来,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儿子面前。 ‘依娃’点了点头。 “这个好办啊,‘依娃’随时可以回来的,我们就在山脚下。” 林一铭看着密密麻麻的狼群,虽然惊讶,但不至于害怕,毕竟曾经经历过。 经历过一次,当再次经历时,总能从容面对,此刻林一铭就是这样的,洛九天也同样如此。 ‘依娃’似懂非懂地看着林一铭,又看了看林平涛,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这!”林一铭脸露尴尬。 “贤侄,叔伯试试!”主簿林平涛耐心地,细心地边说边比划着。 依娃耳朵认真地听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平涛那不熟练的比划。 手语,林平涛是不懂的! 虽不懂但谁叫他情到深处。 比着比着,意思就出来了。 很微妙!也很神奇! 依娃看懂了,兴奋地疯狂地点着头。 第264章 自此有两个家 自此。 ‘依娃’有两个‘家’。 一个是养他的狼窝,一个是生他的人窝。 很高兴,很激动,再次把头深埋在林平涛的胸口前,不停地拱啊拱的! 弄得林平涛咯咯咯直笑。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幸福的笑意。 这一刻他是这天底下最幸福最开心的人。 他找到儿子了,儿子也同意跟他回家。 他以后不再孤单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么多年儿子受了多少苦,他一定要把他全部弥补回来, 他要给儿子最好的,他要给儿子任何想要的东西,他要把他所有的爱,都朝儿子倾斜,他还要耐心教会儿子说话。 对! 还要给儿子,取一个霸气的名字。 ‘依娃’这名字不好听,磨磨唧唧的像个女子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怎么能配得起我儿那胸口的大志。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由心的笑! 依娃莫名的看着林平涛笑,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林一铭看着这一幕,心中悸动,莫名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边的环境没有影响到林一铭。 “林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檀溪再次捅了捅林一铭。 狼群还虎视眈眈呢? 林哥哥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林一铭这才转过头看向众人,笑道,“都把武器收起来,都收起来!狼群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 “朋友?不是敌人!”众人闻言,一脸不可思议。 这群狼,每一只都像是好久没进食,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肉,嘴巴的口水都还在滴落,恨不得飞扑过来将我们撕碎。 林一铭却说是朋友不是敌人? “公子,老六我对你也很好奇,为何楼主会这般待你,我也搞不懂,但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好笑。待会,老六我尽量护住你,能不能离开,就看你的造化,老六我也算是是完成任务了!”瞎子老六眼露白仁,一脸严肃且认真地道。 “前辈有这份心,晚辈感激不尽,大家都不用紧张,他们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依娃’在这。”林一铭笑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是‘头狼’?”瞎子老六惊呼出声,随后又倒吸一口凉气,“嘶!”疑惑不解:“可他是人啊,人怎么能做狼群的领袖!”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儿怎么就不能成为狼群的领袖,我儿是人中龙凤,胸有大志,不懂别乱说。”一旁的主簿林平涛怒瞪。 “不是,老六我不是那个意思!”瞎子老六无奈苦笑,心里暗骂,这也太护犊子了吧,我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怎么还急了眼。 “依娃!让它们先回去!”林一铭朝林平涛怀中的依娃说道,边说也边学着比划。 不比划还好! 这一比划,给人感觉四不像。 惹得叶檀溪一顿娇笑,“林哥哥,好可爱!” 林一铭一脸黑线。 这次依娃听懂了! 从林平涛的怀中一跃而下。 林平涛试图伸手去抱,却被林一铭拦住了。 ‘依娃’像变了样,眼神睥睨,四肢在地,缓步走着,神情严肃且不容直视。 仰头朝天一吼! 瞬时,狼群像退潮般,一拥而散,有的没入密林,有的没入窑洞不见踪影,原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狼群。 没一会功夫,空空如也。 第265章 这怎么商量 “这……” 众人惊呼,每个人嘴巴大张,尺寸各不同。 有的能塞下两个鸡蛋,有的能塞下两个鹅蛋…… 主簿林平涛看着自己的儿子,验证了他一直说的胸有大志,看到这一幕,内心哈哈哈大笑。 还得意的、神气的、不动声色的朝瞎子老六抬头挺胸,生怕瞎子老六看不到,还喊了句,“瞎子,看到没?” 瞎子老六也是一脸惊讶,‘依娃’还真是头狼,太匪夷所思了,人怎么可能是狼群的领袖,他始终想不清楚这个问题,也没有人给他答案。 听到有人喊他。 瞎子老六转过头,那白色的眼帘中,出现了林平涛那胖乎乎,模糊的身影,在朝他吆五喝六,样子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 瞎子老六假装看不见,左顾右盼像在寻觅什么的样子。 惹得林平涛直跺脚。 叶箭明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这两人着实好笑,一个装神气,一个装瞎。 看着如潮水退潮的狼群,收起了弓箭,搭在身后。 有那么一刻他是恍惚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狼群,他握着弓箭的手,情不自禁在颤抖。 远攻更适合他,他不适合近战。 要是这群狼疯的朝他飞扑而来,他想拉弓搭箭也来不及,也没那么快啊。 紧紧地将叶檀溪护在身后,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一直漂流在外,身无定所。 想到妹妹,想到沐静,又想到林一铭,似乎这两个女子都跟他有关,情不自禁地瞥了林一铭一眼。 谁知当他看到林一铭跟‘依娃’说让它们退吧。 他都不敢置信,这?也行? 但还真就退了,人群中嘴巴张的最大就是他了,何止能塞下两个鹅蛋,三个应该也是可以的。 因为从小到大他的嘴巴就很大。 爹爹在时。 常常见人就说,‘看到没,我儿嘴巴大,嘴巴大能吃四方,以后长大不愁吃喝。’ 叶箭明苦笑摇头,甩开那些碎乱的思绪。 抬眼看向林一铭,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自从进入这‘鬼见愁’,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紧张,恐慌,慌乱。 唯独他从头到尾一脸从容,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看着狼群退走,‘依娃’又再次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林一铭怀中。 林一铭抱着‘依娃’抚摸着依娃那乌黑的卷毛,称赞道,“依娃,威武!” 一旁的主簿林平涛有些吃味道,“那是我儿!”那样子要多神气有多神气,眼神却流露出满满的幸福,还有那不可言喻的得意。 “知道了叔伯,‘依娃’也有家了!”林一铭抚摸着依娃的头笑道。 依娃似乎听懂了,不停地用头拱着林一铭的胸口。 拱啊拱啊的。 惹得林一铭咯咯咯直笑。 “贤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主簿林平涛问道,他可没忘记贤侄来红庐山,来到‘鬼见愁’的目的,后面还有五万武器装备齐全的卫兵从陵城登山而来。 “跟‘依娃’商量,人狼合作的问题。”林一铭如是说。 众人皆一脸不可思议。 人狼合作,商量? 这怎么商量? 第266章 你我很焦急 这怎么商量? 人一靠近不会被撕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还商量合作? 主簿林平涛也是一脸不解,好奇问道,“贤侄,这?怎么开始!” 怎么开始? 林一铭也不知道啊。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林一铭假装镇定地道,“依娃!” 依娃抬头定定地看着林一铭。 林一铭道:“那个?我们要跟你的狼群合作。”边说边比划着。 你我倒好比划,无非就是指一指自己,指一指‘依娃’,合作该怎么比划呢? 转头看向一旁的主簿林平涛,“叔伯,合作该怎么比划啊?” “啊?”林平涛一脸懵?“贤侄,我也不懂啊。” 林一铭一脸认真地看向一群呆若木鸡的人,“你们谁知道,合作怎么比划。”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叶檀溪逮到机会,顺杆而上,“林哥哥,林哥哥,我知道。” 林一铭一脸好奇地看着叶檀溪。 叶檀溪瞬间脸色羞红,抬起手,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双手,手掌对碰,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应该是这样的。” 林一铭一脸黑线,“……” “贤侄,要不我试试?”一旁的林平涛看着一脸愁容的林一铭说道。 “儿啊,我们想跟你的狼群合作。”林平涛很卖力地在那摆弄。 可依娃就是看不懂。 聊天跟情感连线不一样,情感往往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喜怒哀乐,去感受对方的心灵深处。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通过窗口看到内里。 可这聊天? ‘依娃’从林一铭,从林平涛的眼神中读出很焦急,配合着比划是‘你我很焦急’。 没了! 这是‘依娃’读到的信息量。 林一铭确实焦急,这上山就是为了来跟‘依娃’的狼群合作的。 这要是走不通,或者因为沟通出了问题。 那真就验证了那句,平时钢枪不倒,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没卵用的玩意。 “要不找一只狼试试。”瞎子老六提议。 “噫?这是一个办法!代入感!”林一铭一拍大腿。 “林哥哥,啥是代入感。”叶檀溪一脸好奇。 “我也不懂!只会说。”林一铭摇头苦笑。 闻言,叶檀溪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就应该是这样,这才是林哥哥。 痴痴呆呆地看着林哥哥,又是抱着一头狼,又是比划,又是倾诉的,好可爱的模样。 叶檀溪看呆了,看着看着,捂嘴轻笑,脸色羞红。 一旁的叶箭明摇头苦笑,喃喃自语,“妹妹魔怔了,都已经分不清好坏了。” “箭明,你说谁练武,魔怔了。”瞎子老六眼露白仁,耳朵微动,一脸好奇问道。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叶箭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瞎子老六。 抬眼看向林一铭的方向。 就见林平涛,接过林一铭怀中那头狼,又是,“我们要跟狼群合作。”又是比划又是忙乎。 ‘依娃’依旧是一脸茫然。 “贤侄,尽力了!不行啊,我儿好像听不懂。”主簿林平涛看着被他们两人差点玩坏的狼,一脸泄气道。 在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语言的博大精深。 还有那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去说、去演,对方都听不明白的那种无力感。 他发誓一定要教会‘依娃’说话写字。 不然以后怎么跟人交流,我儿不是‘狼人’,而是胸有大志,顶天立地的男子! 林平涛默默地紧握拳头,紧咬牙关,眼神坚定。 第267章 今晚我们要在这借宿 林一铭又抱着狼,又试了几次。 狼有那么一刻,想朝林一铭的脖子咬下去。 脸露凶狠,露出獠牙。 ‘依娃’见状,一声低吼。 狼只好憋了回去,任凭林一铭把玩着。 可无论林一铭怎么努力,‘依娃’依旧听不明白。 林一铭一脸颓废地,无力地瘫坐在地,仰头看天,那是一种好说歹说都说不明白的无力感。 ‘依娃’似乎感受到了林一铭的情绪,不停地伸着头在林一铭的胸口,拱啊拱的。 一旁的叶檀溪看着瘫坐在地、颓然的林一铭鼓励道:“林哥哥!没事的。” “贤侄,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一旁的主簿林平涛也跟着坐到泥土地上问道。 “叔伯,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依娃’的。”主簿林平涛很不解。 看样子林一铭跟儿子,应该很熟络的样子。 怎么林一铭说的,儿子听不懂,既然听不懂,那他们又是怎么认识,通过什么去读懂对方的心思的。 “啊,叔伯是说贤侄跟依娃啊,” 林一铭抱着依娃坐在泥地上悠悠道: “那时贤侄被追杀,误打误撞登上了红庐山,遇到‘依娃’时,‘依娃’的脚陷入猎人的陷阱中,我跟李健,李健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李健,他懂手语啊!”林一铭一拍大腿,猛的站起来。 吓得众人,以为出现什么事,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一铭。 林一铭笑道:“李健,李健他懂手语。” “李健懂手语?贤侄,什么是手语!” 主簿林平涛好奇问道,李健他倒是认识,就是经常跟在林一铭身边,帮林一铭打下手,那个年轻小伙,可手语又是什么! “叔伯,手语应该是能跟狼对话的语言,对不对,林哥哥!”叶檀溪抢先回答,眼神灼灼的盯着林一铭。 站在不远处的魅影见状,朝叶檀溪翻了一个白眼。 太不要脸了,总是想方设法的往那人靠,她不知道那人是五公主殿下的人吗? 幸好那人没有什么过分的表现,要是有过分的表现,看我不替公主剁了它。 魅影甚至怀疑那天公主看到的场景是这女子有意为之。 一个女子一点都不知矜持,拼命的,使劲的,想方设法的变着花样,变着法子往那人边上贴,太不要脸。 哼! 我必须帮公主好好看着,要是她有不轨之心,要是他有不轨之心,看我不把他们都剁了。魅影如是想着。 耳边听到那人的声音: “对!也不对!” “李健应该能跟依娃交流就是了。合作的事留着给李健来处理吧。” 抬头看去,就见林一铭一手抱着‘依娃’,一手拍打屁股上的泥泞,喃喃道,“李健,他们怎么还没上来!” “贤侄,我们不下去?” 主簿林平涛心心念念想着,马上带着儿子回家看看。 可, 听贤侄的意思,不打算下山,而是等着‘先生’他们上山。 这。 等等,那晚上还得在这‘鬼见愁’借宿? “贤侄。今晚我们要在这借宿?” “是的!”林一铭道。 “什么?”众人惊呼。 第268章 剑拔弩张 “公子,你说我们今晚不下山?”瞎子老六一脸不可置信问道。 “是的跑来跑去多麻烦,我们今晚在这露宿就可以,省事!”林一铭悠悠道。 “不是,你确定这里安全,他们可是狼啊!睡觉时,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恨不得将我们撕碎,不感觉瘆得慌吗?”瞎子老六一脸惊恐,配合着眼露白仁。 在他的脸上能看到恐怖阴森。 “你不是看不见吗?你怎么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林一铭反问。 “我看得见一点点,”瞎子老六眼露白仁悠悠道,抬起手,食指跟大拇指在空中搓了搓。 闻言林一铭笑道,“你还总是老六,名字挺配称的,没有埋没老六的称号。” “箭明,我怎么感觉他这话像在骂人!”瞎子老六白仁一翻,感觉这话是在骂人,但又找不到任何依据,只能朝一旁的叶箭明问道。 “啊,你本来就是老六啊。”叶箭明笑道。 瞎子老六气急:“你……我说的不是萧景排名。” “我说的,也不是萧景排名!”叶箭明哈哈笑道。 “你……哼!”瞎子老六,跺了跺脚,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朝林一铭跟叶箭明翻了一个‘白仁’。 感觉被人骂了,还要笑呵呵地陪笑,那种感觉很让人抓耳挠腮。却又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太气人了。 “贤侄,你说李健他们会上山?”主簿林平涛好奇问道。 “叔伯,应该会的,毕竟‘先生’还在信先生会安排他们上山的。 “要是先生也不知道贤侄上面的情况呢?不知道贤侄想在这‘竹帘口’跟狼群一起埋伏呢?那我们在这露宿的意义何在?”主簿林平涛一连三问。 “这?”林一铭陷入了僵局,是啊,先生虽能未卜先知,可也不可能能清楚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啊。 自己想露宿在这‘鬼见愁’,无非是倚仗‘依娃’,有依娃这样的头狼在,任何狼都不敢靠近。 可在这‘鬼见愁’露宿等着李健的到来,他的倚仗又是什么呢?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啊,也不知道我在这‘鬼见愁’的情况啊。 说不定他们真如林平涛叔伯说的,他们还在山下等着我去通知呢? 就在林一铭左右为难之时。 一道鹰鸣声响彻天际。 “小白!”林一铭惊呼。 对啊!可以让小白通风报信啊。 林一铭站起身,朝天空的‘小白’招手呼喊道,“小白。” 洪亮的声浪冲天而起。 ‘小白’闻言,低着鹰头朝山谷的下方看去,鹰隼的眼眸映衬着林一铭那脸庞,还有幼小的人影。 ‘小白’嘶鸣一声,收紧翅膀,朝山谷下方掠去。 身影如闪电,空气中只留下一道光影。 ‘小白’稳稳当当的落在林一铭的肩膀。 低头看着林一铭怀里抱着的‘依娃’,一双鹰眼怒瞪,就要朝‘依娃’啄去。 ‘依娃’也不甘示弱地朝林一铭肩膀上的‘小白’张牙舞爪,眼露凶狠。 一副剑拔弩张。 第269章 一顿肉解决 ‘小白’飞扑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朝‘依娃’嘶鸣,鹰爪在空中不停地抓挠。 ‘依娃’早已从林一铭的怀里挣脱在地,四肢匍地,眼神睥睨,朝空中的‘小白’,怒吼,狼嚎,前手在地上不停地抓挠。 林一铭一脸黑线。 这怎么还杠上了。 “小白,别胡闹,这是依娃。” “依娃,别胡闹,这是小白。” 林一铭一安慰地上的‘依娃’,一边安慰空中的‘小白’。 好一阵忙乎。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无不羡慕。 这林一铭太幸运了,不仅得到‘依娃’青睐,还得得到鹰隼‘小白’。 一旁的叶檀溪看到这一幕,手插腰,朝地上跟空中的‘依娃’跟‘小白’怒吼: “你们占用林哥哥,我都没生气,你们还杠了!要不要脸。” 此刻的叶檀溪就像化身成母夜叉,凶神恶煞,怒目圆睁。 一旁的叶箭明暗道不好,随即拉着妹妹护在身后。 果不其然,‘依娃’脸露凶狠,匍匐在地,就要朝叶檀溪飞扑撕咬。开玩笑,对于空中‘小白’他没有办法,但在地上的‘人’他还能没办法? 空中的‘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叶檀溪的情绪与嫌弃,煽动着翅膀,调转鹰身,朝叶檀溪嘶鸣。 叶檀溪支支吾吾还想说什么。叶箭明见状急忙捂住了妹妹叶檀溪的嘴巴。 疯了。妹妹肯定是疯了,好端端地跟着吃什么醋。 这要是跟美人吃醋,还能理解,跟‘小白’、‘依娃’在那吃醋? 不是疯了,是啥? 小白是一头鹰隼,依娃是‘狼人’。 疯了! 难道妹妹忘了‘依娃’可是有召唤狼群的能力吗? 这要是再次把狼群召唤出来那他们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林一铭见情况不对,立马跑到中间,再三安抚。 可无论怎么安抚都是无动于衷。 被逼无奈,抢过洛九天手中的酱牛肉。 一边喂食一边安抚。 额! 居然消停了。 ‘小白’跟‘依娃’居然和睦地相处在一起。 ‘小白’用它那鹰嘴叼着牛肉喂给‘依娃’。 ‘依娃’拿着酱牛肉喂到‘小白’的鹰嘴边。 这? 林一铭惊掉下巴。 这世间事。 没有一顿肉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 肯定是一顿肉不够! 刚刚还剑拔弩张,一顿肉就解决了矛盾,看来酱牛肉的魅力大。 以后要多备一些才行。 洛九天手上的酱牛肉被抢,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一铭,“恩公,俺还没吃饱!” “改天再给你买!” 叶檀溪挣开了哥哥叶箭明的手,看到自家的酱牛肉居然有如此功效,怒喝道,“那是我家的酱牛肉!” 叶箭明无奈摇头,疯了,妹妹简直魔怔了,而且还无脑。 这不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叶檀溪。 魅影默默地走到叶檀溪的身侧,冷冷道,“你再往脸上贴金,看我不剁了你!” “魅影,你当我不存在吗?”闻言,叶箭明原本背在后背的弓箭,瞬间搭弓上弦,怒瞪魅影。 魅影见状双手摸到腰部,双刃瞬间在手。 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第270章 就地取材 林一铭看到这一幕,气得肝都疼,这一波未平,怎的一波又起。 怎么起的,他都不知道。 “够了!”林一铭大喝一声。 所有人、物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看着林一铭。 耳边传来林一铭歇斯底里的怒吼。 “就不能休停一下嘛!咱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懂吗?怎么就没有一个团队精神。” 林一铭简直无语,这群人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一路走来也是一个团队。 怎么动不动就剑拔弩张,动不动就走啊,不服就干的作态,这像怎么回事? 敌人都还没杀过来,自己的人就开始乱了。 这仗还怎么打,这不是闹呢?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叔伯,准备笔墨纸砚!”林一铭朝主簿林平涛道。 主簿林平涛一脸茫然,“贤侄,荒山野岭的,叔伯去哪给你找笔墨纸砚?” “这?”林一铭这才看了看周遭,一生气都忘了他居然在‘鬼见愁’。 这事闹的啊,所以说不能动不动生气,生气容易导致脑子缺弦,容易弱智。 念及于此,林一铭摇头苦笑。 “贤侄,想让‘小白’给山下送信。”主簿林平涛好奇问道。 “是啊,叔伯不是说‘先生’不一定知道上面的情况吗?所以贤侄只能让‘小白’跑一趟。”林一铭道。 “可这荒山野岭的去哪找笔墨纸砚啊。” “没有笔墨纸砚就不能送信了?叔伯瞧你说的。” “什么?贤侄想写血书?那用叔伯的,叔伯胖,血多。你太瘦了。”主簿林平涛说着,抬起手,撩起手袖。 “叔伯不用!”林一铭笑着将林平涛的衣袖放了下来。 “不用,那你……”林平涛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林一铭身上的肉。 “用花!”林一铭急忙道,生怕主簿林平涛说出什么惊悚的话。 “用花?”林平涛一脸狐疑。 众人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一铭。 花还能写字? 这? 闻所未闻。 林一铭指了不远处一朵鲜艳的红色花蕾,“你看,那花,是红色的,那它的花汁也是红色的,就可以用来写字啊。” “贤侄的意思是花汁当墨!妙啊,怎么没想到。”林平涛一拍大腿惊呼。 林一铭一脸黑线。 记得前世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到田野采各色各样的花朵,然后用手把它捏碎,各色各样的花汁沾一手。 再用一条绳子,把绳子沾满花汁的颜色,最后绳子乱七八糟的扔到作业本上,露出线头。 两页纸! 一手按压,一手拉绳。 瞬时,作业本上就呈现一朵鲜花的图案,生动且美妙。 前世童年的回忆,难道我的童年跟他们的童年不一样?林一铭如是想。 “那笔呢?”主簿林平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拉着林一铭的手臂,激动问道。 “用树枝啊,沾点花汁一点点写!”林一铭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这样说的话,纸张,直接用一块薄木片即可!妙啊!就地取材,为我所用!”主簿林平涛恍然大悟。 “是的,叔伯,”林一铭道。 不多时,一块薄纸片上写着‘上山’,绑在‘小白’的腿上。 第271章 今天得饿肚子 唳! 一声尖锐而清脆的鹰鸣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苍穹。 声音在空中不断回荡,给人一种凌厉而神秘的感觉。 “唳!” 一只巨大的雄鹰展翅高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朝着天空疾驰而去,没入云层,不见踪影。 “贤侄,李健他们收到信件后,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发。”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林平涛面容慈祥,看着‘小白’离去的方向,悠悠道。 “嗯!” 林一铭点头应道。 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上山,天色很快就会变黑,而山路会变得更加崎岖难行。 即使拿着火把照明,也不能保证安全无虞。 陵城的五万士兵预计要到明天下午才能抵达对面的交叉口。 人数众多,即使采用急行军的方式前进,速度也无法与人数较少的队伍相比。 洛九天的声音打破了,林一铭的思绪。 “恩公,俺饿了!”洛九天还在生着闷气呢? 原本这一天的伙食,都被林一铭抢走了一大半,这不又饿了。 闻言,林一铭笑道:“大家伙在周边抓几只野兔回来吧!” 洛九天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恩公,俺去打水,生火,拔毛。”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行动了起来,在周边寻找枯木枝,脸露憨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味的烤全兔。 一旁的主簿林平涛看着洛九天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贤侄,你还是少折腾吧!” 林一铭好奇地问道:“叔伯,为何这么说?” “为何?我问你这里是哪里?”林平涛反问道。 “‘鬼见愁’啊,也是狼窝!对啊!” 林一铭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这里可是狼窝,就算有野兔,也早就被狼群吃得一干二净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狼行千里吃肉,在狼群中烤肉? 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念及于此,林一铭对洛九天道:“九天,今天得饿肚子了。”脸露出一丝歉意。 “恩公,俺怕饿!” 洛九天满脸委屈,那模样仿佛是个孩子,对某个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但长辈却不肯给他买,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 林一铭看着他,忍不住摇头苦笑,一脸无奈。 “那边有不少野果,九天先用那些充饥好不好?等以后,恩公我,一定给你买一堆的酱牛肉。”林一铭安慰着洛九天。 这时,叶檀溪突然插话:“林哥哥不用买,我家有的是!”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欢快,终于抓到了一个切入点了。 恨不得飞奔回去,卤酱牛肉,再飞奔回来,把酱牛肉给九天带过来,看着林哥哥一脸为难的模样,她的心也莫名地一阵为难,委屈。 叶箭明听到这句话。 脸色顿时变得木炭,心中暗骂:‘这都还没怎么地呢?胳膊肘就已经往外拐了。我这妹妹啊。’ 叶箭明情不自禁地将眼神斜视冰冷如霜的魅影。 魅影冷哼一声,手掌紧紧握住腰间的双刃,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气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 叶箭明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第272章 剪不断,理还乱 天一下就黑了! 万般寂黑,今晚没有月亮,时不时天边响起一道惊雷。 看样子要下雨,真心验证了先生所说的推算。 狼嚎声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声盖过一声,声音夹杂着雷明声。 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情不自禁发出冷战。 ‘鬼见愁’外围的空地三处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木材。 林一铭抱着‘依娃’跟着主簿林平涛围成一堆。 叶箭明跟着妹妹叶檀溪,还有瞎子老六围成一堆。 唯独魅影孤身只影围在众人中间。 原本林一铭是想让叶檀溪跟魅影一起的,毕竟都是女子嘛,谁知两人走不到一块。 甚至说还有敌对之意,每次叶檀溪想找机会过来找林一铭聊天都被魅影给打了回去。 魅影立在两伙人中间是有其目的的。 林一铭也就不管了,各自搭伙围堆吧,他也不知道一向孤冷高傲的魅影,为何一整晚都在针对叶檀溪。 每当瞎子或者叶箭明过来聊会天时,魅影是没有拒绝的。 可当叶檀溪过来时,魅影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开始暴走,阻拦。 最终惹得叶檀溪叶开始暴走了。 这不又吵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叶檀溪怒喝。 “没意思!”魅影冷哼。 “没意思为何不让我过去找林哥哥。” “就是不让!” “为何?” “没有为何?” “你!欺负我是吗?” “就欺负你了!” “你!”叶檀溪气急败坏,喊道,“哥哥!哥哥!” “箭明,你妹喊你呢?”瞎子老六提醒。叶箭明依旧假装听不到的聊着其他。 他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帮着妹妹干架,能不能干赢,还两说呢?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叶箭明门清呢? 魅影是五公主殿下的人,她是在帮五公主殿下盯梢呢? 要是林一铭对妹妹有意思,那他无论怎样也要去帮忙。 可问题是林一铭对妹妹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还对五公主殿下有意思,他横在中间就难办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的。 可跟妹妹说了很多,妹妹就是不听,依旧满脑子是林哥哥。 这一晚上了多少次了,多少次起来过去,又回来!整整二十次了。 要不是魅影横在中间盯着,他都怕妹妹一过去林一铭那边就不回来了。 晚上都躺那了! 他有那么一刻还庆幸有魅影在,其实也挺好的,起码可以让妹妹知难而退。 谁知两人还杠上了! 杠上就杠上吧! 喊我干啥?我又能干啥? 假装听不到是唯一的出路,叶箭明依旧旁若无闻地跟着瞎子老六聊着天。 其实准确的说是他在自言自语。 以为麻痹自己,就能麻痹别人。 谁知耳边听到叶檀溪歇斯底里地怒吼,“叶箭明!” 装不下去了,叶箭明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叶檀溪,“妹妹,叫我!” 叶檀溪深吸一口气,怒喝,“过来!” 叶箭明屁颠地小跑过去。 “妹妹,怎么啦!”叶箭明明知故问,一脸关切。 “她欺负我!”叶檀溪怒指魅影。 “算啦!妹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叶箭明笑道,而他跑的方向,不是两个女子的方向,而是朝林一铭跑去。 只有林一铭才能解决啊,他去,只会剪不断,理还乱。 第273章 吵起来了 “叔伯,贤侄觉得当时应该是那‘接生婆’把孩子抱走后,从这红庐山逃跑。 在这‘鬼见愁’露宿了,可能他们被狼群吃了。 而我们的‘依娃’则是命大,被‘头狼’救了下来。 长大后也就成了他们的领袖。” 林一铭分析着。 “嘶!你是说他们抱走我儿后,在此过夜,遇到不测,我儿被狼救下。”主簿林平涛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叔伯,不然解释不通,‘依娃’怎么会在这‘鬼见愁’生活,还成为狼群的领袖啊。”林一铭点头。 “也是!明明我儿是被人牙子抱走的。怎么会跟狼群生活在一起。这么说来我儿命不该绝,日后定有福报。”主簿林平涛宠溺地看着‘依娃’。 “谁说不是呢,是不是‘依娃’!”林一铭边说,边抚摸依娃头上的卷发。 ‘依娃’似懂非懂地仰头朝天,狼吼一声。 忽的。 林一铭被一只大手拉起。 “叶哥,怎么啦!”林一铭转头,一脸不解,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叶箭明。 “还怎么啦,火烧不到你身上是吧!”叶箭明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手指叶檀溪跟魅影的方向。 “他们怎么啦?”几人的火堆离的还是有点距离的,所以林一铭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或许是跟主簿林平涛聊的太投入了,都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吵起来了!”叶箭明朝林一铭低语。 “吵起来?我能解决什么?”林一铭一脸不解。 “因为你?” “我?”林一铭更不解了,叶檀溪对他有意思,他是知道的,当时在和平县石碑时,檀溪妹子要他一起去看望他爹爹,他是拒绝了的。 这?魅影?冰窟? 又是怎么回事? 她对自己有意思?打死林一铭他都不信。要是不给他来上一脚踢飞,就谢天谢地了。 “她是因为五公主殿下!”叶箭明再次附耳低语。 “若然她怎么啦?”林一铭一脸不解,怎么又扯到若然了,难道若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拉着叶箭明的手臂,一脸慌张。 “看你紧张的!五公主殿下没有事,是我妹妹叶檀溪有事!” 叶箭明没好气甩开林一铭的手,继续道: “都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汤,满脑子都是你,这一晚上总想着过来跟你说说话,可被魅影拦住了,这不就闹起来了。” “魅影她又是为何?”林一铭一脸困惑。 “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给五公主殿下盯梢!”叶箭明没好气白了林一铭一眼。 “这?也行?”林一铭笑道。 “别得意了,赶紧灭火。”叶箭明拉着林一铭就朝两女的方向而去。 还灭火,又不是灭火器。 不多时。 林一铭被叶箭明拉到了两女跟前。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见到是林一铭过来。 都不再吵架了! “哼!”魅影别过头冷哼一声。 “林哥哥!”叶檀溪见到林一铭过来,整个身体就要朝前靠。 “你敢再上前,别怪我的双刃!”魅影抬手双刃横在中间。 “你……林哥哥,她欺负我!”叶檀溪声音哽咽。 林一铭一脸黑线:“……” 第274章 情感专家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越要拿出男子的霸王之气来。 林一铭心里如是想着。 念及于此,清了清嗓子,手握成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怒喝: “吵什么吵,大半夜不睡觉,你们想干嘛?啊!你们想干嘛,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你们不睡觉也不能影响别人,都回去睡觉去,像什么话!” 林一铭说完话,一甩衣袖,转身离开,朝主簿林平涛的火堆而去。 只留给众人一个霸气凛然的背影。 魅影冷哼一声,手握双刃,蹲坐了下来,眼睛盯着火堆,手上的双刃却是割起了火堆边上的草丛。 叶檀溪也收回气焰,转身离开,朝瞎子老六的方向而去,一顾三回头,看着林一铭潇洒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小星星。 “这?也行?”叶箭明看着林一铭甩手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看着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就因为林一铭一顿发火,都偃旗息鼓了。 叶箭明再次看向那个愤然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道,“厉害!”。也转身尾随在叶檀溪身后。 反观林一铭。 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主要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被魅影一脚踢飞出去。 没曾想竟然没有被踢飞。 很庆幸,他也恨不得脚底长一对翅膀,尽快飞扑到火堆边。 心里明明知道,后面有几双眼睛在盯着看,却不能回头的那种感觉很让人不爽。 跟不得尽快逃离此地,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缓步前行,那种煎熬。 这短短的几十米路。 林一铭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也装了一个世纪。 当来到火堆边,林一铭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对上的一块石头上。 “贤侄,解决了!” “应该解决了!” “应该?” “大骂一通,转身就走,也不知道他们散没散!”林一铭苦笑。 “散了!我看着她们都散了!” “散了就好!散了就好!” “贤侄,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咯!”主簿林平涛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朝林一铭笑道。 “叔伯,此话何意?”林一铭一脸不解,难道林平涛也会推算? “那……那个女娃神情有些不自然。看样子是陷入什么情感矛盾之中。”主簿林平涛抬手一指。 林一铭小心翼翼地转头,顺势看去,就见魅影眼睛盯着火堆看,双刃却一直在火堆边上割草。 这? 她这是抽什么风啊! “叔伯,她这是作甚?”林一铭看不懂了。 “她陷入了情感矛盾中,所以她的行为表现得很不自然,但却不自知。”主簿林平涛分析道。 “这?”林一铭一脸狐疑地看向林平涛,这还是位情感专家?分析得还像那么一回事。 “那她为何会这样。”林一铭一脸不解。 “这叔伯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为一个句话,或许是因为一个语气,又或许是因为一个人?”主簿林平涛煞有其事,头头是道。 …… 天边忽的又响起一道惊雷。 “叔伯,看样子又要下雨!” “夏日的天,总是阴晴不定,也是一阵阵的。”主簿林平涛点头。 “也不知道李健收到‘小白’的信息没有。”林一铭听着雷鸣声,悠悠道。 第275章 岔路口 红庐山的半山腰处。 密密麻麻的火堆,如星星点点。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红庐山的半山腰处。” 吕华春手捋胡须,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制地图,手指一座山峰。 “先生,这是……”何念青一脸好奇,这明显是一座山峰的图形。 “这是我找人绘制的,这是红庐山的山貌图。”吕华春悠悠道。 闻言何念青一脸狐疑地看向吕华春,先生不是疯了吗?还能找人绘制红庐山的全貌地图? 吕华春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装的。” “先生,这是为何?”何念青心中不解。 “自我禁锢了,过不去心的坎,就……” 吕华春笑道: “过去了,可我没有放弃寻找那人的去向。” “看,这是红庐山周边的县,老夫曾怀疑过他,会到周边的县里,可老夫想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去,当时我们三万大军,可是将整个红庐山围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他是怎么逃脱的,至今我都想不明白。” “所以先生,在装疯卖傻的日子里,偷偷找人绘制了红庐山的全貌图?”何念青好奇问。 “是的!老夫在想会不会他们找到一处隐藏的山洞,躲藏起来!结果发现红庐山除了陡峭外,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山洞。倒是有一处地方,引起了老夫的注意。” “哦?先生何地?” “这!”何念青指着山对面的一处山谷,上面写着‘鬼见愁’。 “鬼见愁?先生这是地名?”何念青不解询问。 “也不算是地名,地名应该叫,‘竹帘口’,‘鬼见愁’是和平县给取的名字,这是老夫打听到的信息。” “先生难道这有什么说法?” “这里头说法可大了,据说那里是一块禁地,只要人一靠近第二天就会尸骨无存,说那里是鬼怪索命。” “嘶!”何念青倒吸一口凉气。 “哼,这世间哪有鬼怪,这战乱的年代,手里有刀,心里不慌,再厉害的鬼怪,它也怕刀。”一旁的苏烈酒苏将军冷笑道,挥舞着手中的萧刀。 在他看来,就是无稽之谈,什么妖魔鬼怪,那都是哄骗小孩的把戏。 “对,我也认同苏将军的看法,妖魔鬼怪那都是愚弄愚民的把戏,所以老夫就顺着这里找到了这里。”吕华春又指了一处地方。 就在红庐山临近山顶的地方,用线条勾勒了两条线。 一条顺着红庐山到达山顶,一条是通往‘鬼见愁’。 “这里叫‘岔路口’,一条上山顶,一条到山的对面,也就是到‘鬼见愁’。”吕华春道。 “嘶!先生的意思是哪天他是在这岔路口,跑到山的对面。”苏烈酒将军若有所思。 “对的,当时我们的卫兵虽说有三万之众,但也只是在山的这面,搜山而已。 根本就没到山的另一面,当时我们是急着要抓捕于他,认为他一定登上山顶,是因为苏将军发现了地上的脚印。”吕华春分析道。 “先生的意思是地上的脚印他们故意在迷惑我们。”苏烈酒将军恍然大悟。 第276章 人该怎么抓 “对,他们不是去了山顶,而是从这岔路口跑到了对面。 而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登上山顶了,所有卫兵也都顺着登了顶,结果人去楼空。 他们压根就没在上面,我们被骗了。准备地说,我们被地上的脚印给骗了。”吕华春喃喃道。 “他们会不会是登顶之后,跑到别处去。” 苏烈酒将军依旧不解,当时山顶明明还有火堆,火堆的火虽然被水浇灭。 但那草木灰中,还散发着阵阵热气。证明他们刚离开不久。 而且地上的野兔骨头可骗不了人,那肯定是他们在山顶烤兔肉了。 结果现在先生说他们压根就没有登上山顶,他们是从那‘岔路口’跑到对面的‘鬼见愁’那边去。 这怎么可能? 要是真如先生所说,那脚印,火堆,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将军,你看,当时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尸体。 后面又在这里发现了尸体。 脚印也是这里发现的对吗?” 吕华春指着红庐山的全貌地图喃喃道: “而过了‘岔路口’,我们的卫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围山。 从这里围上去,他们是不可能从任何一处逃脱的。 虽然之前我们是在山的这一面围剿,但他们也不可能逃脱。 因为山的这面,全是悬崖峭壁。” “嘶!那脚印,还有山顶上的火堆怎么解释。”苏烈酒依旧不解,他永远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如果是刻意为之呢?”吕华春手捋胡须悠悠道,他终于想明白了,再配合那人就在和平县,从这一结果出发去做推演,他终于找到了破解的蛛丝马迹。这就是他们行动的轨迹。 “刻意为之?先生,在下不才,如何刻意为之,还请先生详解。”苏烈酒将军不解道。 “如果他们有人上山时,腿上用上气力呢?下山时不用气力呢?” 吕华春泰然自得,他已经抓住狐狸的尾巴了,好一只狡猾的狐狸。 害得老夫为了脸面还得装疯卖傻,终于还是让老夫抓到你了吧? 故弄玄虚,哼! 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吕华春手掌紧握,眼神坚定。 “嘶!先生是说他们上山故意用上气力,下山不用气力,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登上山顶。好为他们从这‘岔路口’逃到对面,争取时间?”苏烈酒将军后知后觉。 “对!脚印,火堆,死人,这些都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在往山顶跑。”吕华春手捋胡须,泰然自若。 “这!可先生他们为何要这样?”苏烈酒将军依旧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再次问出声。 “行了!他们怎么逃的,那都成为过去了,我们应该往前看才是。 这半天都在纠结他们之前怎么逃的,有意思吗? 现在应该想想我们明天该怎么走,人又该怎么抓? 听这声音应该是要下雨。”何念青忧心忡忡地道。 与其去好奇过去为何会这样子,还不如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人该怎么抓? 皇帝陛下口喻是一人阻拦杀一人,百人阻拦杀百人,一县阻拦杀一县。 这要是没人阻拦呢? 这要是跟上次一样,一个鬼影也没抓到呢? 那又该当如何。 难道又是灰溜溜回去? 这次又是再失败了,恐不是负荆请罪能解决的啊! 何念青陷入了沉思。 第277章 约法3章 “大人,无需担忧,有了这红庐山的全貌图,我们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的。这次那贼子逃不掉的。”吕华春愤恨道。 “先生,这倒也是,有了这全貌图,我们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我这右眼皮老在跳啊。”何念青喃喃道。 吕华春下意识的看向何念青的胸口纽扣处。 “先生多虑了,女色误事,自从上次负荆请罪后,我便责令自己,早睡早起,不再贪念女色。” 何念青悠悠道,记得上次因为出发匆忙胸口的纽扣别错,被先生发现,他当时就很尴尬,感觉偷吃忘记擦嘴了,被人抓了个正行,让人很不舒爽。 自那以后,就发誓无论事态再紧急,都要注意仪容仪表,不能一次错误出现两次。 “大人,在下记得大人前两天才纳了一房小妾,年十八,那天还吃酒来着,吃到很晚。”苏烈酒将军道。 “去去去,这关小红什么事,我说的女色的问题,你说的纳妾的问题,能一样吗?”何念青没好气地白了苏将军一眼。 苏烈酒悻悻然地闭嘴不言。 何念青再次朝吕华春悠悠道,“先生,我这右眼皮自从登上这红庐山之后就一直跳。” “这?” 吕华春手捋胡须,上次还能找个理由,可这次?大人的服饰一尘不染,毛发也整齐,板正,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指了指山林摇曳的树叶: “大人,或许是红庐山的风大,不慎吹风了。” “或许吧,可先生这次我们该如何是好,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败兴而归吧!”何念青忧心道。 “大人,那不至于,老夫已经想好对策了。”吕华春手捋胡须,一副泰然自得。 何念青一脸激动,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但潜意识里总有一道声音在提醒。 于是朝吕华春约法三章,为难出声,“先生,那个……咱们先说好,这次无论成败与否,都不许装疯卖傻!” “这……哈哈,之前是老夫孟浪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好,先生不知,在先生‘疯了’那段时间,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又是找大夫,又是……”何念青委屈道。 “不会了,不会了,大人这次必定抓住贼人。大人请看。”吕华春自信满满。 何念青顺着吕华春手指的方向看去,耳边就听到先生那慷慨激昂的声线,在火堆边回荡。 “大人,这里是岔路口,一条登上山顶,一条是去往对面的‘鬼见愁’。明早,我们走这条路线。”吕华春自信道。 “‘鬼见愁’,先生这会不会太冒进了,先生先前不是说那地,是‘禁地’吗?” “大人也相信妖魔鬼怪一说?” “那倒没有,事出有因,那地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大人,多虑,大人你看,如果我们选择另一条路,得多用三个时辰不说,而且去到山的对面天都快黑了,而主要的是,这条路过去不仅是从山顶多绕了些路,到了对面也是来到‘鬼见愁’的地界。” “这?” 第278章 拍案定策 “大人你看,这条路线,我们绕过山顶,刚好来到‘竹帘口’。 再通过‘竹帘口’到和平县,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开‘鬼见愁’。 虽然看上去这条路线相对比较安全,不会有太多危险。 但是它需要我们多走一些路程,可能会耽误三个时辰左右。 而另一条路线则是直接穿越这片竹林,也就是所谓的‘鬼见愁’。 即使成功穿越了‘鬼见愁’,最后还是要出‘鬼见愁’,穿过‘竹帘口’才能下山到达和平县。 所以说这两条路线其实各有利弊。 一条多绕了些路,耽误三个时辰。 一条直穿到对面,提前三个时辰。 大人您会怎么选择呢?”吕华春悠然地说道。 听到这里,何念青不禁皱起眉头,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最头疼的事情莫过于做决策了。 每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他总是犹豫不决,难以做出决定。 他习惯性地将选择权交给了身边的“先生”吕华春,或者是交给苏烈酒将军来处理。 这可比选小妾要艰难得多啊! 选小妾时,衡量标准相对简单。 只需考虑年龄、样貌和身材这三个方面即可。 如果一名女子在这三方面都符合自己内心的标准,那么她便可称得上是个美人儿。 然而,对于如何选择追击路线这个问题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无论选择哪条路线,都会带来无数种可能性。 比如说选择攀登山顶这条路线吧,但万一明天突然下起雨来怎么办呢? 此刻天空还在打着闷雷呢? 这样一来,行程必然会被耽搁很久,而且到时候山路湿滑,行军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但若是选择穿越“鬼见愁”呢? 要是在那里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怪事,那这支军队的军心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动摇,甚至可能导致溃散。 真是太难了! 何念青感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他开始对做出选择产生恐惧心理。 一旁的苏烈酒将军,大声说道:“那肯定是选后者啊,正所谓兵贵神速!这还用得着犹豫吗?” “没错!苏将军说得太对了,就是要兵贵神速!” 吕华春一边手捋着胡须,一边点头赞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好!既然‘先生’和苏将军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决定明早,进入‘鬼见愁’!” 何念青果断地大手一挥,拍板定策。 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和决断力。 围在火堆的众将军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不多时,天边响起一道闷雷。 “先生,看样子是要下雨啊!”何念青依旧忧心,不知为何右眼皮跳得更加狂欢,比之前快了不少。 “大人,多虑了,对了,苏将军草帽草衣备好了吗?”吕华春手捋胡须,一切尽在掌握中。 “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出发前就断定,会有雨水,提前让我们备好雨具!”苏烈酒将军一脸崇拜朝吕华春拱手道。 “将军秒赞了,雕虫小技罢了!”吕华春再次手捋胡须,泰然自若,定眼看向身后的山峰,欲要一眼望穿。 第279章 ‘上山’ “先生,贤侄上去好久了,按道理应该回来才对。”县令推着先生的轮椅喃喃自语。 “大人,恩公该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吧。”李健一脸担忧。 “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无需担忧。”周青山笑道。 “先生,这两万俘虏该如何安排?”李健朝周青山问道。 “李健,你让人把轻伤的先划分出来,找人试探,愿意加入我们的分一组,模棱两可的分一组,抵触的分一组。 先按照公子先前说的法子。把抵触情绪高的先关押,模棱两可的让他们去做劳工,剩下的把他们打散,安排到我们的队伍中……”周青山说了一堆。 “好!”正当李健转身之际,忽的,一声鹰鸣声在天空响起。 李健抬头就看到小白在空中盘旋。 李健心中暗道,该不会是恩公遇到什么难题吧,怎么小白自己回来了,恩公呢?恩公没回来吗?难道他们又遇到狼群? 仰头朝天空呼喊一声,“小白!” ‘小白’鹰鸣一声,如箭急射,稳稳地落在李健肩膀上。 “小白,恩公呢?”李健情不自禁问道,忽的想到小白是鹰隼,自嘲一笑,关心则乱。 小白不停地用鹰嘴叼嚼着腿上的薄木片。 发出啵啵啵的声响。 李健这才发现小白的腿上还有东西。 急忙,抓住随风飘扬的薄片,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字,“上山。” 字很丑,扭扭捏捏,断断续续。 李健从未见过恩公写字,也不知道恩公的字迹。 但是有小白在,哪怕不是恩公写的,肯定也是恩公想说的。 ‘上山’。 恩公要我们上山,难道恩公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不成。 念及于此。 小白腿上的藤条都没来得及拆解,李健抱着小白就朝先生的方向飞奔。 “先生,大事不好了!”李健一脸慌张。 周青山跟县令林坤看向小跑而来的李健,“怎么啦!” “先生请看!”李健把记在小白腿上的薄片,递给先生看。 周青山呢喃出声:“上山!公子要我们上去,看来公子是不下来了。” “先生会不会,恩公出了什么事!”李健一脸焦急。 “不会的,你不是说公子认识‘依娃’吗,还说依娃能命退狼群吗?”周青山朝李健问道。 “是的先生,确实如此!”李健点头。 “如果是,那公子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的,而且那‘鬼见愁’是狼窝的话。” “先生那恩公要我们上山,是什么意思呢?” “应该是让我们安排队伍自行上去跟他汇合。” “先生那事不宜迟,李健这就去点兵!” “李健!你先等等!”一旁的县令林坤叫住了欲要匆忙离开的李健。 李健回头,一脸不解,“大人?” “这个时候上去,天都黑了!而且上路不好走,一不小心踩空,容易坠崖。不如明早再出发。”县令林坤分析道。 “可,恩公他……”李健依旧紧张。 “贤侄身边不是跟着那么多气道高手吗,没事的。”县令林坤悠悠道。 “大人,所言甚是,李健今晚你就先把人员安排好,明早我们上山。”周青山附和。 “好!” 第280章 陪我走走,说说话好吗 夜已深,万籁俱黑。 远处传来的狼嚎声,如同鬼魅的哭泣。 此起彼伏,高低错落有致,仿佛在演奏一曲恐怖交响乐,令人毛骨悚然,难以入眠。 有时如婴儿哭喊。 有时如猫叫春。 有时如…… 林一铭一只手枕在后脑勺下,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胸前。 双眼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嘴角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花草。 主簿林平涛的呼噜声犹如夏日闷雷一般,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远处的狼嚎声。 那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呼呼呼,咻咻咻,让人恨不得把他踢飞。 ‘依娃’睡觉是侧身的,要不就趴着,不像他爹那样四仰八叉,仰头躺。 九天应该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嘴巴砸吧砸吧着,脸露憨笑。 林一铭,目光落在已经熄灭的火堆上,思绪飘远…… 来到萧景不知不觉有些时日了,认识了很多人,见过了很多人,有熟悉的,有不怎么熟悉的。 每一个笑容都是一张可爱的脸。 林一铭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萧若然。 也不知她如今走到哪了。 初来之时还被她打了一巴掌。 不过若然凶起来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念及于此,林一铭嘴角上扬,脸露笑意。 …… 突然被一道声音打破了思绪。 “林哥哥!”声音如蚊吟。 差点惊叫出声,转头看去,是叶檀溪蹑手蹑脚,摸了过来。 林一铭下意识地朝魅影的方向看去,火堆的火早已熄灭,一片漆黑,看不清。 估计是睡着了。 不然,以魅影的气道六品的听力,檀溪妹子不可能摸到这来,在半路就要被阻拦回去。 “这么晚了,你怎不睡觉?”林一铭轻声细语,生怕吵到周边,在睡觉的其他人。 可就算他的声音再轻,再细,还是被耳朵灵敏的‘依娃’听到。 其实‘依娃’在叶檀溪蹑手蹑脚靠近时,他就已经醒过来了,眼力异于常人的他,见是白天见过的人,也就继续侧躺。 “林哥哥,我睡不着。”叶檀溪声音虽然细,声线中带有哽咽。 一整晚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次结果都被魅影阻拦了,终于等到魅影躺下睡着了,她才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摸黑来到林哥哥跟前。 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也不知怎地,反而感伤了起来,声音哽咽。 这? 怎么好端端的还哭起来了的呢? 林一铭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不知道为何,心突然就软了下来,轻声呢喃,“怎么啦,想爹爹了吗?” 原本今天是她爹爹的忌日来着。 因为要出发‘河盛道’,她选择了跟自己一路。 而没去祭拜她爹爹,结果叶箭明为了妹妹也没去。 ‘河盛道’那边取得成功了,又急急忙忙来到这‘鬼见愁’,她都没时间祭拜她爹爹。 这或多或少还是自己引起的。 林一铭内心难免有丁点的愧疚。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怎么还哭了呢?” “林哥哥,陪我走走,说说话好吗?”叶檀溪声音恳求。 林一铭很想拒绝的。 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嗯了一声。 第281章 情为何物 前脚两人刚离开。 后脚魅影翻身坐起。 她没有睡! 更确切地说,她也睡不着。 不知怎地,当林一铭过来怒喝他们时,她心跳加快了,脸也红了起来。 她极力地想要掩盖,可是当心沉下去,越要掩盖,那个盖子被沸腾的水蒸气,蒸发地越发地躁动难安。 砰砰砰! 那颗躁动的心,一次又一次有力地,不停地撞击胸口,心跳加速,脸也情不自禁跟着涨红了起来。 为了更好地掩饰自己,她蹲坐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拿起腰间的双刃,不停地挥砍,只有这样,那颗躁动的心,才能稍微休停一会。 当黑夜再次吞噬一切,当火堆的火熄灭,她仰着头望着一切漆黑的夜,没有睡,也没有翻身,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它。 目光所及,一片漆黑。 她听到了草木沙沙沙的声响。 微微侧头,就看到叶檀溪蹑手蹑脚,一副做贼的神情。 魅影突然内心想笑,但表情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叶家妹子依旧没有死心,’心里呢喃,‘问世间情为何物,深夜摸黑互倾诉。’ 魅影苦笑摇头。 但自己呢?自己今天又是为何,为何会有心动的感觉,心跳为何又那般躁动。 那人可是公主殿下的,自己心动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要跟公主抢吗?公主待我我亲生姐妹,我怎能? 魅影再次摇头,帮公主殿下盯梢,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叶檀溪,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凉。 索性假装不知道吧,都是为情所困的女子。 可当林一铭两人没入黑夜中,魅影的心又活络了起来,还要帮公主盯梢呢。 念及于此。 翻身坐起。 人如魅如影! 没入了黑夜,不见踪影! 魅影前脚一走。 叶箭明也跟着翻身坐起,拿起地上的弓箭,还有箭篓,挂在后背,一个闪身,也跟着没入了黑夜中。 瞎子老六的耳朵听力异常灵敏,当叶檀溪小心翼翼朝她的林哥哥的方向而去时。 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作祟,假装不知道继续呼呼大睡。 闻声辩位,魅影也跟着去了! 箭明?他也? 他也很想去看看的,三八之心谁人没有。 可他这双眼眸太不给力,一到黑夜降临,他的眼睛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真就是一个瞎子。 白天只要白仁一翻,还能借着光,隐约、模糊地看到景象。 摇头苦笑,‘今晚还挺热闹,可这光听声音,有啥意思,还不如睡觉。’ 瞎子老六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林一铭不知道他的行踪,被人盯上了,要是知道,他社死的心都有。 两人漫无目地,借着微弱的光,缓慢的走在崎岖的山谷间。 微风拂过脸颊,一阵凉爽。 入夜了,风也凉快些。 黑夜唯一的好处是能掩盖一切的不自然。 叶檀溪这一路都在拧着衣角,既兴奋又紧张又激动又不知所措? 好生复杂,好生羞红,好生…… 脸早已红透得像一个红苹果。 见林一铭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慌张,诺诺道,“林哥哥。” 第282章 倾诉到底 “不能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万一打扰到狼群,怕是我们都得交代在这。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林一铭指着前方喃喃道。 时不时还有几声狼嚎声在耳边回荡。 “林哥哥,我……”叶檀溪有很多很多的情愫需要倾诉的。 每回深夜入梦,总对着枕头喋喋不休。 可当跟林哥哥面对面时,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那么一刻叶檀溪觉得自己很没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却…… 叶檀溪鼓起勇气,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林哥哥,我喜欢你!”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如蚊吟。 林一铭还没听仔细,就被叶檀溪紧紧抱住。 这?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整得让人猝不及防。 “那个……”林一铭试图推开叶檀溪,可越是用手推开,叶檀溪就抱得越紧,就像铁夹子,紧紧的夹着。 “林哥哥,再让我抱一会,好吗?”叶檀溪声音低沉。 林一铭感觉肩膀湿漉漉的。 是叶檀溪那不争气的眼泪。 “怎么还哭了!” 林一铭更想抬手安慰,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不自然地想揣进口袋,结果发现古代的麻裤,没有口袋,索性背到背后。 耳边就传来叶檀溪那哽咽的呢喃声: “林哥哥,你知道吗?溪儿是从七岁时就喜欢上林哥哥的。” “那时林哥哥天天坐在大榕树下看日出日落,很安静,很腼腆。”叶檀溪笑了,笑的很无瑕。 “溪儿那年刚好失去了爹爹。” “每天就跑到大榕树跟林哥哥倾诉溪儿跟爹爹的过往。” “说着说着,溪儿突然发现离不开林哥哥了。” “后来听说林哥哥失踪了,溪儿失魂落魄地在大榕树下一直等,一直等,都没有等到林哥哥。” “可不知道为何每天做事情都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有一次卤酱牛肉时盐放多了,结果把客人咸得直跳脚。”叶檀溪抹了一把眼泪,笑道。 “后来林哥哥回来了,溪儿都不知道,不然溪儿肯定会去看林哥哥的。” “幸好有小黄,不然溪儿都不知道林哥哥回来了呢?”叶檀溪又嘻嘻地笑。 “林哥哥,什么时候空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棵大榕树好吗?” 林一铭挪了挪嘴唇,正要回答,耳边又传来叶檀溪的声音。 叶檀溪也很想要林哥哥的答案,可她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林哥哥能答应,却也害怕林哥哥拒绝。 既然倾诉的阀门已被勇气打开,索性就倾泻到底。 “林哥哥,你知道吗?你说你有妻子时,打死溪儿都不信的,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林哥哥有妻子,溪儿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那个叫魅影的今晚一直阻拦我跟你见面,我就知道林哥哥说的是真的了。” “可,那又怎样?谁也不能剥夺溪儿喜欢林哥哥的权利,哪怕她是皇帝也不行。”叶檀溪眼神坚定。 “林哥哥,你摸摸,这跳得很快?” …… 第283章 溪儿是林哥哥的人 林一铭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叶檀溪抓在手里,就往她的胸口处摸去。 回过神的林一铭,急忙地抽回手掌,“溪儿,那个!不行的。” “林哥哥,不敢吗?”叶檀溪眼泪婆娑。 “不是不敢,是不行!”林一铭再次矫正道。 “为什么?难道溪儿长得不够漂亮吗?为何林哥哥像躲瘟疫般,躲着溪儿。”叶檀溪歇斯底里呐喊。 “溪儿也很漂亮啊!林哥哥没躲着你啊。” “林哥哥,明明就躲着溪儿了!”叶檀溪一口咬定。“林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我发现离开你,溪儿活不了。” “每天晚上溪儿总能在梦里梦见林哥哥。” “林哥哥带着溪儿在大榕树下奔跑,嬉闹好生快活。” “可,现实中,林哥哥却总躲着溪儿。” “林哥哥告诉溪儿说有喜欢的人了,那溪儿怎么办?”叶檀溪笑着笑着又哭了。 “溪儿不怕的,不怕的,溪儿就是林哥哥的人,谁也改变不了。”叶檀溪眼露坚定,那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溪儿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这?” 林一铭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突然看到叶檀溪在解自己服饰的纽扣,“溪儿,你……你,干什么!”林一铭差点惊呼。 “林哥哥,溪儿想把身体交给林哥哥,溪儿是林哥哥的人,迟早都要给林哥哥的。可惜今晚没有夜色,”叶檀溪抬眼望天,一阵惋惜,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 林一铭见状,抬手抓住了叶檀溪的手腕,“溪儿,溪儿!” 结果林一铭的手被叶檀溪挣脱掉。 叶檀溪一个劲地笑,一个劲地在解身上的纽扣。 温热的眼泪,像不要钱的水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泥土上。 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溪儿是林哥哥的人,溪儿要给林哥哥。” 魔怔了,魔怔了! 疯了! 林一铭见此时的叶檀溪就像魔怔般,走火入魔的模样,像是在自我催眠。 看不下了! 啪! 林一铭抬手一巴掌拍在叶檀溪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声音在山谷中回。 不多时。 又是啪的一声,那是山谷的回音。 “叶檀溪!”林一铭怒声道,“你别这样!” “溪儿是林哥哥的人,溪儿要给林哥哥的!” “够了!”林一铭怒喝,“你这又何苦?” “溪儿只想成为林哥哥的人!”叶檀溪眼神哀求。 “林哥哥有喜欢的人,心房本就不大,容不了太多情爱。但这心房也有溪儿的地方啊,一直以来林哥哥都把溪儿当妹妹看待!”林一铭如是说。 “溪儿不要当妹妹,溪儿有哥哥了,不想要再当妹妹。”叶檀溪哭喊着,哀求着。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真心是清官难断情感事。 林一铭拉着悲伤的叶檀溪,坐到了山路边,他也跟着坐到了山路边。 林一铭的声音,在这片空气中回荡: “你之所以喜欢林哥哥,那是因为林哥哥专情。 如果林哥哥今晚对你下手了,林哥哥还是林哥哥吗? 你还会喜欢花心的林哥哥吗?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哪怕远远看着她好,那也很开心啊! ……” 第284章 这一夜 这一夜。 林一铭破天荒地说了很多很多。 他告诉叶檀溪,她之所以会喜欢上自己,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失去父亲后。 她需要一个情感的出口,而那时的自己恰好有些呆滞愚钝,成为了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从那时起,那棵大榕树就成了叶檀溪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这种喜欢并不是基于真正的爱情。 而是因为自己扮演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成为了她当时发泄情绪和依赖的对象。 林一铭解释道:“那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情感寄托,而非真正的情爱。” 尽管林一铭说了这么多,也做了如此深入的剖析,但叶檀溪却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她拼命摇头,泪水不停地流淌,哽咽着说道:“不……不是的,林哥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林一铭见此也就不再言语了,他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这样过了一夜。 叶檀溪很享受跟林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很享受做一名倾听者,很享受跟着林哥哥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可时间一晃而逝,过得很快。 非常快! 对于叶檀溪来说是这样。 此时。 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但很快就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所遮盖。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雷声传来。 没过多久。 雨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从天上坠落下来。 雨水仿佛是一个忘记关的水龙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天空中抽水而下。 林一铭见状,赶忙朝着芭蕉树跑去。 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脚尖,纵身一跃,迅速扯下一片芭蕉叶,递到叶檀溪面前,焦急道:“快拿着!下雨了!” “林哥哥,我们一起。”叶檀溪接过芭蕉叶,微笑着用手将其顶在头顶,然后走到芭蕉叶的一侧,留出一半位置给林一铭。 “不要胡闹,还有呢。”林一铭并未回应叶檀溪,而是转身再次扯下一片芭蕉叶,同样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两人沿着原来的路匆匆往回走。 他们刚走没多久。 魅影手顶芭蕉叶,从一处密林中走了出来,嘴里喃喃道,“没想到那人还挺君子!” 那冰冷如霜,千年不化的冰窟,难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昨晚晚上当叶家妹子抓着那人的手时,魅影就想冲出去。 可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冲出去。 犹豫不决之时,没曾想那人居然抽回了手。 她的心,不知为何,也松了一口气。 可当叶家妹子开始解纽扣时,她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心里暗骂,那人要是敢! 我非替公主剁了他。 幸好,那人把持住了! 看着两人坐在那山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魅影有那么一刻是羡慕的,幻想着要是坐着的那个女子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忽的! 魅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赶紧拿起腰间的双刃,开始割草,只有挥舞双刃才能让自己心安、心静! 脚尖轻轻一点,一闪身,不见踪影。 没过多久,叶箭明从另外一处密林探出了头,嘴里呢喃着,“妹妹,真傻!” …… 第285章 年轻真好 翌日。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单明,李丽,姜倩,几人各领兵几千。 一大早就在临时的训练营地集合。 李健一步登上木台,朗声道,“今日的训练,冒雨登山,目标‘鬼见愁’,出发!”李健大手一挥,指向红庐山的方向。 吼吼吼! 众士兵怒吼出声。 紧随而来的是踩踏地面,砰砰砰! “先生!”李健看着众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心中满是欣慰,下了木架台,走到周青山的轮椅后面,准备去推周青山的椅子。 昨晚可是把他累的够呛。 跟先生又是把人员打散,重编。 又是分配武器装备,又是训练! 虽然忙碌了一整晚,但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很亢奋。 一点也不觉的累,一点也不觉的困顿。 “李健,老朽就不上去了,这山高路远,路上多崎岖,加之阴雨天,路滑,推轮椅的也不好推啊。” 周青山笑道,他也想上去看看热闹,可这腿脚确实不方便,不方便的不仅仅是他,推轮椅的也会跟着受累,与其这样,倒不如帮公子守着大本营。 等公子凯旋,再听公子分说便是。 闻言李健惊呼,“先生,这还不好办,不行就用担架把先生抬着走啊!” 先生就连恩公都称之为智囊,昨晚要不是先生在一旁出谋划策,指点,他李健哪有那个本事把人员不仅分配好,还安排的这么井井有条。 可这先生居然说山路不好走,不想连累推轮椅的人,这还不好办,抬着上去撒。 “李健,有心了,就不上去了,替我跟公子带句话!”周青山摇头摆手。 “这?好吧!先生什么话!” “说老朽在山下等着公子凯旋归来。”周青山笑道。 “好!先生,李健定将把话带到。先生真不上去。”李健再次认真询问。 “不上去了,天下也终将是年轻一代的天下,老朽去了就有倚老卖老的嫌疑了。”周青山笑道。 “先生,这是哪里话,谁敢说先生是以老卖老,我林坤第一个不答应。”县令林坤迈步走进了临时训练营地。 走到周青山的轮椅后面,推着先生的轮椅,走出了临时训练营地,“不过,先生那句:天下终将是年轻一代的天下,我是非常认同的。所以我也不上去了。我们替贤侄守好这一亩三分地。” “大人,您也不上去吗?”李健一脸不可置信。 “我们上去能干啥,倚老卖老吗,哈哈哈,打仗不能打仗,上去干嘛,徒增烦恼,守家也很重要,矿山,盐田,林园搬迁,这些都需要有人把守,你们年轻人去拼去闯,我们老一辈替你们看着。”县令林坤说了很多。 内心感叹岁月不饶人。 年轻真好! 李健看着先生周青山跟县令林坤都执意不去,要帮恩公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那晚辈就去了!”走出了临时训练营地,李健朝两人弯腰拱手。 “去吧,去吧,好好的,”县令林坤朝李健摇曳着手掌。 周青山则是一脸善笑。 李健转身,朝一望无际的卫兵方向奔跑而去。 县令透过雨幕,看着渐行渐远的卫兵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推着先生的轮椅呢喃道: “先生,年轻真好!想当年,我还不是县令的时候……” 声音也渐行渐远。 第286章 泥石流 原本。 在‘河盛道’的战利品中是有五百匹马的。 可这山路多崎岖,而且路滑,骑马就不是很好的选择。 那五百匹马都被李健养在下脚下。 李健小跑着,跑的也不快,加之气力加身,气很顺,不带喘的,来到单明等人跟前。 “先生,他们没跟来!”单明问。 “说:天下是年轻一代的天下,他们来了,也打不了仗,就不凑热闹了。”李健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 “县令大人也这么说?”单明看只有李健一人,笑问。 “是的!”李健点头。 “我听父辈说,县令大人,年轻时,浑得很!”单明笑道。 “哦,还有这事?”李健竖耳倾听。 山路漫漫,有件消遣的事情,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不然得无聊死。 “是啊,听说县令大人年轻时喜欢喝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还会打架闹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认真读书,最终考上了进士。”单明说道。 “哦?还有这事?”李健感慨道。 “是啊,虽说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也得努力才是。”单明说道。 “嗯,说得对,单明,我发现你变了。” ……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程。 不多时。 姜倩从队伍最前头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李……将军,单将……军,大事……大事……不好了。” “怎么啦!”李健脸色焦急。 “前面,泥……泥石……流?”姜倩指着前面,焦急道,“有不少女卫……被……被……泥石流淹没,不知所踪?” “什么!”李健跟单明同时惊呼出声。 急忙跑到队伍的最前头,一阵巨响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山坡上的泥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山路。 塌方的山体如猛兽般咆哮着,泥石滚滚,烟尘弥漫。 巨大的石块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泥石流。 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下游,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 树木被连根拔起,道路被掩埋,整个场景一片狼藉。 这场变故速度来得太快,来不及逃脱的女卫被无情地掩埋在泥石之下,不知所踪。 李健见到这一幕,心神俱裂,歇斯底里怒吼,“快,快,快,躲开,快躲开!” “后退,全军后退!”李健再次怒吼。 众人虽然惊恐,但不至于慌乱,这两天的训练最多就是令行禁止。 卫兵有序地后退,躲过了前方的泥石流。 “李将军,这可怎么办!”李丽一脸紧张询问。 幸好平时训练跑步时很是卖力,不然被淹没的肯定还有自己。 她也深深体会到,‘平时多训练,用时少流血。’这是一句多么了不起的句子。 要是她平时偷懒,现在早已是不知所踪。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那是吓的! “我们有多少战士被卷进去。”李健问。 “约莫二十人左右!”李丽应道。 “那些人救不回来了!”李健脸色悲伤。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哪怕死在战场上,那也比在这强,“回头,你统计出来人员名单。” “是!单将军,那我们怎么过去?”李丽问 第287章 一个锦囊 “上山,还有没有别的路。”李健问。 “李健将军,没了,上山只有这么一条路。”一旁的李丽道。 “这?看着泥石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耐心等等了。” 李健无可奈何道: “没办法,又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这么一条,只能等! 等泥石流停下,我们才能打开一个口子,过去,泥石流看着很就流动很难,但谁冲进去谁死。” 李健看着比先前缓慢很多的泥石流,又转头看了看这装备齐全的一万多人,忧心道。 这是打仗啊,要是耽误了恩公的计划,那该如何是好。 这该死的泥石流。 “怎么样?”李健朝匆匆而来的单明问道。 “刚刚我们的人,从那边上去查看了。 是因为这段时间大量降雨,而原本山上的树木。 前段时间暴风,县民的房子被暴风掀飞。 就需要大量的树木搭建房子。 这片树木也被挥砍干净。 导致土质松动,才会这样。”单明道。 “这?县令大人没有规划吗?怎么都朝一个地方嚯嚯啊。”李健不解。 “县令大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而且这红庐山,本就是和平县的后山。加之这片树林离和平县近。”单明指了指来时的路。 “单明,这泥石流最后是朝哪走?”李健急忙问道,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要是朝和平县的方向走,那事情就大条了。 “看了,是朝那边的山崖口去的,不会波及到和平县。” “那就好,那就好!回头我再跟恩公好好说说这事。” “单将军,泥石流停了!”姜倩来报。 “停了!走,去看看!”李健一脚迈出。 来到泥石流的地方,他就傻眼了。 这怎么过去。 泥石流覆盖山道的长度足足有两米长。 高足足三米。 山路的宽度也就够一辆马车的宽度,并排而立能站三到四人。 让三四个人去清理掉两米长,三米高的泥石流? 感觉比飞过去还不靠谱。 飞。 起码李健还体验过,那次在红庐山跟着恩公,搭在大风筝上,飞了下去。 这泥石流就像一座石山般,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虽是一万多人,可这山道就这么宽,人也没法铺开啊。 要是没雨还好,可以命人回和平县取一些‘抱枕’,把这泥石流给它轰开。 可这雨。 滴滴哒哒,没完没了。 李健陷入了沉思。 “这怎么办?要是让卫兵打开一道口子,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怕是过不去。”单明忧心道。 “一个月?这怎么行,对面,那皇帝老儿的五万兵,今日下午便能达到‘鬼见愁’。你告诉我,我们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跟恩公汇合。”李健咆哮。 看着一脸委屈的单明,低声道,“单明,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语气重了。” “没事,可以理解,毕竟公子还在等着咱们!要是先生在就好了,他主意多。”单明悠悠道。 “单明,你刚刚说啥?”李健像是抓到一个点,抓着单明的手臂晃动。 “我说公子还在等咱们?” “不是这句!” “要是先生在就好了!” “对!对!就是这句!先生!哈哈哈,先生当真神人也!”李健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在手中摇晃,哈哈大笑。 第288章 木克土 “这是?”单明一脸好奇。 “先生当真了不得,我出发前,先生说要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可打开此袋。”李健笑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打开看看,先生写的啥?”单明一脸激动。 “不急,你猜猜先生写的啥?”李健心情一阵舒爽,就感觉瞌睡了,突然有人给他递来枕头,他反倒不急了。 “我又不是先生我怎么知道?”单明白了李健一眼。 “也是!先生按道理不可能知道泥石流吧?这要是知道我们行军会遇到泥石流那也太神了吧!”李健喃喃道。 “这谁说得准呢?快打开看看,公子还在等着咱们呢?你不着急!”单明心急道。 “恩公!对!”李健被单明一提醒,一想到恩公,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起来,打开袋子上的麻绳,撑开了袋子,抽出里面的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木克土’。 “这?先生怎么打哑谜了。”李健苦笑摇头,把纸条递给一旁的单明,“给,你看看先生这是啥意思?” 单明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你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李健急忙问。 “不知道?看不懂!”单明摇头。 李健没好气地白了单明一眼,“你看不懂,你吸什么气,我还以为你懂呢?” “要不给李丽她们看看?”单明提议。 “可以,多一个人,多一个想法。她们人呢?”李健问。 “来了!她们安排人看能不能挖开一条通道出来?”单明指了小跑而来的两道倩影。 “你不是说,挖一条道出来,起码知一个月吗?”李健反问。 “她们不知道先生有锦囊。”单明道。 大老远就听到姜倩的大嗓门,“李将军,单将军,不行啊,过不去啊,这么挖下去起码得二十多天。” 李健、单明闻言,相视一笑。 “先别忙乎了,看看先生的锦囊妙计,是什么意思,我俩都看不懂。”单明笑道伸手把纸条递给俩人。 姜倩接过纸条后,这才想起自己不识字,豪情万丈地把纸条递给了李丽。 李丽拿着纸条,朝李健,单明笑道,“那个……两位将军,我不识字?” “啊,你也不识字,我还以为就我不识字,哈哈,原来你跟我一样。”姜倩闻言,哈哈大笑。 “行啦,小点声,”单明喃喃道,“上面写着,‘木克土’。” “木克土是什么东西,难道跟这泥石流有关?”姜倩一脸不解。 闻言,李丽笑道,“木、土是五行!” “五行?啥是五行?”姜倩不解。 “行啦,你少说两句,李丽你懂?”单明呵斥住姜倩,转头看向李丽问道。 李丽道:“小的时候听我太爷爷说过,金木水火土是五行,先生写的‘木克土’是五行的相生相克。” “那这跟我们遇到泥石流又有什么关系?”李健一脸焦急。 “泥石流,有泥有土有石应该是属五行的土,木克土,先生的意思应该是用木克之!”李丽分析道。 “用木克之?怎么克?”李健疑惑地看向李丽。 第289章 木架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先生’定是让我们用木块清理掉这些泥石流,”姜倩大嗓门呦呵道。 “用木块清理掉这些泥石流?要是这么清理下去,还不是一个月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单明喃喃道。 “不是的,‘先生’应该不会那么无聊的,这本质上没有区别的事,‘先生’不至于给我送锦囊,一定不是这样的。”李健反驳道。 心想,用木块清理,有用铁锹快吗?用铁锹都还得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有铁锹不用,用木块清理,那不是闲的? 肯定不是这样的。李健如是想。 “遇水搭桥,遇山铺路,‘先生’会不会是让我们用木头铺路!”李丽若有所思。 “遇水搭桥,遇山铺路,木头铺路……”李健嘴里呢喃出声,忽的一拍大腿,“我懂了,我懂了,‘先生’要我们搭木架桥。” “搭木架桥?”单明疑惑问道。 “对,先生纸条上为何只写着‘木克土’。 为何不说明具体情况,这说明先生只推算到遇到关于土的麻烦。 但推算不出是什么情况,所以先生只能根据土,想着克制之法。 也就李丽所说的五行相生相克,所以先生想到了木。”李健分析道。 “这跟搭木架有什么关系?”单明问。 “既然先生不知道具体情况,那是不是还得需要我们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之法只有木,你能怎么办! 清理掉,显然费事费力,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李丽有句话说的好,遇水搭桥,遇山铺路。 我们要做的就是搭一个大木架,铺一条木桥路出来。 而且我们人多,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而且山上什么最不缺,就是土木,最不缺,先生神人也,这都能想到。”李健恍然大悟。 “搭木架?” 单明在脑海脑补,一个偌大的的木架,架在泥石流上方,众卫兵踏上木架,越过泥石流的场景,虽然冒险,但现在也是唯一一个能以最短的时间,越过泥石流的法子了。 单明跟李丽,姜倩立马分头行动了起来。 伐木的伐木。 不多时,一个长约三米左右,高四米的大木架,被斜楞了起来,上面密密麻麻捆满了藤条。 一根根大木棍横向捆绑,看着像一道楼梯。 “人多还挺快,不到一个时辰,木架就架好了!”单明看着眼前的大家伙,喃喃道。 “是啊,恩公说过人多力量大,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堆筷子就不容易折断。”李健也笑着点头。 “那木架搭好了,我们该怎么放到泥石流上面呢?”单明看着偌大的木架,陷入了沉思。 “我们当时应该在泥石流上面,搭木架,不至于木架搭好,却没法放上去啊,这木架大不说,还贼重,根本不是人力能撼动的。”李丽道。 “在泥石流上搭木架,不要命了吗?要是卫兵一不小心掉下去,那怎么办。”李健不置可否。 “这?是啊,要是掉下去,直接被泥石流覆盖,人都找不到。”李丽自言自语。 “那怎样放上去呢?抬都抬不动。”单明问。 “这……” 第290章 支点 现在木架搭建出来了,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怎样才能把木架桥给放到泥石流上面去。 李健看着前方的泥石流,又看了看那搭建起来的大家伙陷入沉思。 “我发现一个问题,当我们把它立起来时,整个木架会因为不平衡,有坠落悬崖的可能。”单明看看了在一旁沉思的李健,一脸苦笑: “‘先生’会不会推算到,我们解决一个问题,又遇到另一个问题。” “没有锦囊了?”姜倩那大嗓门朝李健呦呵道。 “没了,就一个。”李健在身上一阵摸索,随后双手一摊。 “你以为锦囊妙计多了还叫锦囊妙计吗?”单明摇头苦笑,真心服了姜倩。 “为何多了不叫锦囊妙计?”姜倩不解。 “反正就觉得不对味,物以稀为贵,我哪知道那么多为何?现在说说这么个大家伙该怎么弄吧,搭!人多倒是简单,可这如何搬动呢?” 单名没好气地白了姜倩一眼,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啥时都去追求为什么,那还活不活了,日子过不过了,架子抬不抬了。 要是林一铭也在的话,他倒是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锦囊多叫什么? 如果锦囊多了就成了‘拆盲袋了’。 简称‘拆福袋’。 “健,你说‘先生’会不会推算到我们会遇到这个大家伙?”单明好奇问一旁一直在沉思的李健。 “我之前就听先生说过,推算只是大概,具体事具体人具体分析具体做。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的,如果什么都依赖推算那就失真了。”李健悠悠道,脑海中浮现出先生坐在轮椅上对他说的话。 “木架搭好了,那你说说具体事该如何具体做。”单明忧心道。 “这?”李健能感受到单明语气中的怨气,苦笑道,“我要是能想出来办法,早就说出来了。” “这个大家伙,没有一百个壮汉抬,是抬不动的,关键是就算抬起来,也仅仅是抬起来而已,根本无法搭到泥石流上去。这不是白搭嘛!”单明哀叹一声。 “心态!单明,恩公曾经说过,人生就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 心态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结果怎么样,起码我们在想办法解决的路上了。” 李健笑道,其实他比谁都还着急,他跟恩公的感情没人能懂,可越是这个时候,光急!又有什么用呢? 恩公说的真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大家伙就是那热热的豆腐一样,急不了。 单明还想反驳什么,结果看了看大家伙,又看了看泥石流,无力一叹,“哎!” “要是我们是一只小鸟就好了,直接扇动翅膀,飞过去。”李丽看着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喃喃道。 “飞过去,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李健一拍脑门。 众人闻言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健,心想他不会疯了吧,真想飞过去? 李健激动道:“恩公带我飞过!” “什么,你真飞过?”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不是!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我要说的不是飞过去,而是恩公当时在这山顶跟我说起的支点。” 李健制止七嘴八舌的单明等人,抬手道: “当时恩公的原话是:要是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 第291章 且行且珍惜 “支点?地球?什么是支点,什么是地球?”单明一脸好奇。 “当时我跟你一样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李健笑道,在地上拿了一根树枝跟一块石头。把树枝放在泥土地的石头上面,撬起另一块石头,指着地上石头跟树枝接触的点,道: “这就是支点!” “那地球又是什么?”单明再次问道。 “恩公说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地球,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圆球上面。”李健指着地上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我们生活得地方是一个圆球?”单明一脸不可置信,这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颠覆了他的三观? 圆球?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那人现在球的对面不就会掉下来吗? 这怎么可能? 李健看着嘴巴能塞下两个鹌鹑蛋的单明笑道:“我当时听到恩公这么说,我比你还要惊讶,心想,那现在球的对立面,那不是要掉下来?” “对啊,我就有这样的疑问。”单明连忙点头。 “恩公说,是因为地球有引力!”李健又道。 “引力?什么又是引力?”单明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当一个问题解决就又有另一个问题出现,像是孩童学舌。 “恩公说,引力就是你把一样有重量的东西往上扔,不多时他会掉在地上。这就是引力,说是一只什么牛说的。” “这不是常识吗?难道石头往上扔,还能飘起来?”闻言,单明情不自禁地将地上的石头,往上抛出,不多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指着掉落在地的石头一脸不解。 “对啊恩公说这就是引力。 还说什么,他感觉通通都是假的。 说大什么层是防止引力外泄,只有地球才有这样的引力。 宇宙都没有引力,这显得这个球像是被设定好了一样。 一堆学者在一个设定好的球里,研究它的规则。 可笑至极,哈哈哈,可笑至极!”李健学着林一铭的语气语调还有语无伦次,时而伤感,时而哈哈大笑。 给人一种癫狂的神情状态。 单明看着李健突然冒出来一堆他连听都没听过,听也听不懂的词语,欲要开口,“那……” 话还没出口,就被李健抬手制止,“别问,越问,问题越多,且行且珍惜!既来之则安之。” 单明一脸懵! 李健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刚刚就是在模仿恩公的语气,还有恩公说的话,当时我也像你一样想要问,结果被恩公这样制止了。” “嘶!公子到底是谁?怎么懂那么多?我可听闻公子从小……”单明话到嘴边,又给吐了回去,感觉这样在背后议论公子,是一件不地道的事情,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下去了。 “幸好你没说出口,你要是也跟他们一样,我非跟你急!别人怎么看恩公的,我不管,但恩公在我李健心里他是这个!”李健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两位将军聊了半天,又是支点,又是地球的,到底这架子该怎么放到那边去啊!”姜倩大嗓门一吼。 “找一个支点,把他架起来!”李健笑道。 第292章 越过泥石堆 不多时。 一个高架立在之前的大家伙旁边。 “这就是你说的支点?”单明看着比原先还要高的支架,好奇问道。 “是的,我也只想到这样一个办法,行不行就看它了!”李健指着高架笑道。 “你准备撬起这大家伙?”单明一脸狐疑,这怎么撬? 别说撬的木棍结不结实,就算结实,也撬不起这个大家伙啊。 就算……就算撬起来了,它不会倾斜倒塌,坠落悬崖? “不是撬,是拉!”李健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李丽,“藤条准备好了吗?” “李将军,准备好了!”李丽应道。 “那让他们开始吧!”李健朝李丽点头。 不多时,那大家伙绑了无数条藤条。所有的藤条都被拉到高架上的圆锥上。 高架的另一头几十名壮汉扶住高架,几十名壮汉拉着藤条。 靠山体一侧,也有几十名壮汉拉着藤条,这是防止大家伙因摇曳而坠落悬崖。 “健,那高架的圆锥,有点意思!这样的不仅藤条不容易断,而且拉的人也轻松。”单明点头称赞。 “恩公说,支点的作用就是借力,圆锥的作用也是借力!” “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你这是夸人吗?圆锥我之前在恩公做的大风筝见过,所以就用到这里了。”李健笑道。 “试试!”单明之前听李健说过大风筝的事,也就没有之前的好奇心,摩拳擦掌,蠢蠢欲试。 李健朝姜倩点头。 姜倩大嗓门一呦呵,“开始!” 嘎嘎嘎! 嘎嘎嘎! 嘎嘎嘎嘎! 那是藤条拉木架的声响。 单明看着缓慢立起来的大家伙,一脸激动,拉着李健的手臂,手舞足蹈,“立起来了!立起来了!” 李健没有理会单明,而是小跑到高架前指挥着拉藤条的众人。 “大家动作要整齐划一,慢一点,慢一点,一个拳头,一个拳头地拉,不能太快!你……你……你慢一点,慢一点,没看到那个大家伙有点斜吗?你……用力啊,没吃饭啊,还有你,在拉一点,你那头低了……”李健边怒吼边指挥着。 这个时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节,要是不能齐心协力,稍微有点差池,不说大家伙能不能拉起来,怕是那些拉藤条的也会有生命之忧。 所有李健看着慢慢立起来的大家伙。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直到整个大家伙立了起来。 “李健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单明,看着立起来的大家伙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兴奋。 可接下来呢?再放下。貌似又是回到原点,因为他们只是将大家伙靠近泥石堆的那一头拉了起来而已! 需要往前移动一些距离,再慢慢放下去才能架在泥石堆上。 “单明,快!快!安排人过去扛着末端到泥石堆边上。你们一定要拉紧咯!”李健看着大家伙越拉越高,足足有一人高,朝单明喊道,又朝拉藤条的卫兵,嘱咐道。 不多时, 大家伙被一百多人扛在肩膀,慢悠悠朝泥石堆的方向而去。 顶端被藤条紧紧拉着,不至于东倒西歪。 就这样放在了泥石堆边,另一端又被慢慢放下,架在了泥石堆上。 看着高大的木架,像一座云梯陷入进泥石堆中。 李健终于松了一口气。 朝单明,李丽,姜倩,呦呵道,“整军,出发!” 卫兵踩着树木,踏上云梯,冒着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幕,越过泥石堆! 第293章 要个孩子 林一铭领着叶檀溪顶着芭蕉叶回到了火堆旁。 三堆火堆,早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有的只有雨水,点点滴滴的捶打,还有浸泡。 湿漉漉的。 “贤侄!”主簿林平涛也顶着芭蕉叶在火堆旁等着林一铭,见林一铭领着叶家妹子回来,上前笑道,眼神中透露一种我懂的,的神情。 林一铭见状,就知道这老家伙想多了。 “叔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一铭喃喃道。 林一铭突然觉得他说错话了,这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感觉解释成了掩饰。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一夜未归,清早才回! 但凡有点想象力,都能让人血管暴涨。 “叔伯懂的,叔伯懂的,年轻人嘛!应该的,应该的!”主簿林平涛抬手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眼神不易察觉地偷瞄叶檀溪一眼。 叶檀溪脸色羞红,却不言语。 这更做实了主簿林平涛的猜想。 这?林一铭无语望天:“……”。 “叔伯,依娃呢?”看着被熄灭的火堆,原本粉末状的木灰,都成坨状形,连一点烟雾都没有冒出,火堆旁的人儿,也不见踪影,林一铭好奇问。 “我儿带着他们去那边的山洞避雨了,叔伯怕你回来不知道,就在这等你呢?你应该多玩一会的。”主簿林平涛笑道,还朝林一铭挤眉弄眼。 那个样子哪像是一个主簿该有的威严。 那个样子哪像是一个为人父亲的样子。 那个样子更像是一个老顽童玩世不恭的神情。 “去去去,叔伯想啥呢?老了都没有老的样子,像什么样!依娃要是看到,他会怎么想你!”林一铭没好气地推了主簿林平涛一把,让他前面带路。 “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但永远改变不了我是他老子的事实。”主簿林平涛喝道。 “是是是,看把你高兴的。”林一铭笑道。 “那是!叔伯发誓要给他最好的。”主簿林平涛拍着胸脯保证道。 “别把依娃宠坏了!” “叔伯乐意!”主簿豪气万丈,转头看了一眼林一铭还有他身旁的叶檀溪,冷不丁地道,“贤侄,你也该要一个了!你父亲泉下有知,也该高兴。” “咳咳咳!”林一铭忽的被冷空气呛到了,干咳了几声。 这天聊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聊到孩子了。 叶檀溪见状,一手顶着芭蕉叶,另一只手准备去拍打林一铭的后背,让其疏通,嘴边喊着,“林哥哥!”,声音急切。 林一铭立马立起身道,“没事了!”手在胸口上下擦拭着。 “贤侄,叔伯是不是碍眼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叔伯懂的,欲盖弥彰懂的,叶家妹子也是叔伯看着长大的,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要是有个孩子,你爹爹泉下也会高兴的。”主簿林平涛朝叶檀溪笑道。 叶檀溪没有回话,手掌不停地在拧着衣角,脸色羞红,嘴角上扬。 主簿林平涛转头朝林一铭怒喝,“臭小子,要对人家姑娘好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叶家妹子,看叔伯我不替你父亲打断你的狗腿。” 林一铭欲哭无泪:“……” 第294章 个个湿漉漉的 这天没法聊了。 这一路上林一铭尝试着解释一句,结果事与愿违。 越是解释,主簿林平涛总是一副了然的神情,让林一铭想哭的心都有。 朝一旁的叶檀溪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出来说一句,自证清白也好。 可叶檀溪脸色潮红,嘴角上扬,就是对着他甜甜地笑,那两个小酒窝就像漩涡,入眼可见。 索性,林一铭也不解释了,深深地感受到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叔伯,还没到吗?” “到了,就在前面!都多大的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衣服湿漉漉的,依娃要是跟着你,也像你这般,我非抽他!”主簿林平涛愤恨道。 听着前面的话,林一铭还一阵感动,是叔伯在关心自己的。 结果往后一听,怎么感觉像是怕我带坏他家儿子,这? 主簿林平涛大人,变了。 以前沉默寡言的他,变的爱说话了,学会含沙射影,学会指桑骂槐了。 三句话就离不开依娃,离不开我儿。 不过想想也是。 六年无时无刻在牵挂着这么一个人,突然这么一个人找到了,他能不高兴。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依娃玩。 “叔伯,我会注意的,你也湿了!”林一铭拧了拧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拧滴滴哒哒,水滴像一条水柱掉落在地。 “叔伯,土埋到胸口的人,你能跟我比!”主簿林平涛白了林一铭一眼,转头数落起了一直低头不语的叶家妹子,“你也是,就不知道被雨水淋湿,容易伤风吗?” “溪儿,记下了!”叶檀溪诺诺道,声音如蚊吟,一直低着头,很羞涩的模样。 没人知道她此时的脸,火辣火辣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很快、很温热,砰砰砰,就像撞门声。 主簿林平涛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指着不远处的山洞口,嘱咐两人道: “山洞,有很多窑洞,已经架好火堆了,去找一个窑洞,记得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烤干,再穿,避免伤风,一个个的,都不让省心,个个湿漉漉的,像什么话。” 再次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 一早看着人都跑没影,只有瞎子老六,还有洛九天,当然还有他的儿子依娃。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他这个贤侄带着叶家妹子三更半夜逛草丛了。 魅影姑娘跟着去,叶箭明也跟着去。 结果一个个的,一去就是一整夜,回来时还都是湿漉漉一片。 就有那么好玩,那么好看吗? 偷看、偷听就那么让人流连忘返? 理解不了! 林平涛很想问,可想想感觉,要是问出来,给人感觉为老不尊,而且儿子就在跟前,影响不好。 必须要在儿子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光荣形象。 于是就让依娃找了这么一个山洞,里面大小有不少窑洞,都挺隐秘。 让他们捡了不少木材,在窑洞中提前点起火堆。 目的就是为了最后回来的人两人,有一处隐匿的空间、有条件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 不至于伤风! 第295章 一览无余 林一铭不解问道:“叔伯,个个湿漉漉的?一个个?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一旁的叶檀溪。 “何止,还有魅影,箭明,也才回来不久!也是一身湿漉漉的,也是一出去一整夜。”主簿林平涛有种看热闹不嫌人多的感觉,笑道。 “什么!”林一铭有种被人一览无余的感觉,转头看向叶檀溪。 结果叶檀溪依旧是低着头,没有言语,他是怕给叶家妹子带来不好的影响,“那个……” “林哥哥,溪儿不在乎!”叶檀溪头低得更低,脸更红,心更快,声音如蚊吟。 一旁的主簿林平涛笑道,“贤侄,下次要注意!偷吃东西,还让人发现,可不美!” “去去去,为老不尊。”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林平涛一眼。 这老头,找到儿子了以后,心思也活络了起来,都开始调侃自己了,真是为老不尊。 大半夜钻草丛,还是孤男寡女,要是没人知道还好,结果还被人看了去,他最担心的是这样会对叶檀溪的名声会受到影响。 既然当事人都不怕,他又有啥怕的。 这么说昨晚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哥哥叶箭明,就算他看到什么,他也不会到处去说的,毕竟那是他妹妹。 问题自己昨晚也没干什么啊! 至于魅影,那更不可能她就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窟,你问她还不一定搭理你,更别说不问,让她主动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冰雪融化。 林一铭一脚迈进山洞。 山洞弯弯绕绕,边走边想着。 直接就拐进一个窑洞中。 主簿林平涛说,这些窑洞隐匿,还真是。 窑洞前有一堆杂草覆盖着,不仔细观察压根都不知道草后面还有洞,洞里面还有天地。 林一铭掰开杂草,弯腰低头,钻了进去。 林平涛果然没有说谎,里面早已经架好了火堆。 噼里啪啦! 那是火堆燃烧草木的声音。 泛黄的火光,弥漫着整个窑洞,窑洞空间感觉很大。 洞壁上有影子在动,像人影,也像树影! 修长、弯曲、灵动! 林一铭没有在意,以为是窑洞中花草。 继续弯腰低头,朝窑洞走去。 “啊!” “啊!” 不多两道惊呼声,在窑洞中回荡。 一个凹凸有致,身材高挑的人影屹立在林一铭眼眸中。 白花花一片。 一览无余。 林一铭还没来的及多看一眼,整个人躬着身,像虾米一样,倒飞了出了洞口。 整个人跪趴在地,肚子上湿漉漉的衣服,赫然呈现一个脚印。 不多时,肚子上的疼痛感传来。 林一铭暗骂出声,‘我艹,下脚,这么重。’ 不多时,魅影裹着衣服,站在洞口前,凶神恶煞,手握双刃,怒喝,“你刚刚看到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谁让你进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啊。” “你要敢说出去,小心我!”魅影盯着林一铭裤裆处,手挥舞着双刃,咬牙切齿。 林一铭看着那双刃,挥舞出来的刃花,感觉裤裆处凉嗖嗖的,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滚!”魅影冷冷道。 林一铭飞快逃离。 第296章 脑袋污了,拿出来洗洗 刚刚发生什么,林一铭脑袋嗡嗡嗡的。 不敢去多想,更不敢去回忆,他感觉只要他敢去回忆,那就是一种罪过。 那是对不起萧若然的罪过。 萧若然还在水深火热中,等着自己去解救呢? 自己呢? 在想着别个女子的身材? 她还是若然身边的护卫。 这哪行! 可越是强制自己不要去想,不知为何那勾人的身形,身影就像是刻在脑海中一样,让人挥之不去。 林一铭走出洞口,站在山洞外面,任凭雨幕垂落,拍打着脸颊跟身体。 仰头看向天空。 那灰蒙蒙的天际,不断地射出雨箭,雨水连成线,砸到他脸上,生疼。 抹了一把雨水,继续仰头睁着眼望向天空深处。 依旧是灰蒙蒙一片。 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尽是湿漉漉一片。 雨水从天空坠落,砸到林一铭的脸上,顺着脖子,划过胸膛,凉凉的。 自胸口垂落到肚子,顺着裤头,滴落到大腿处。 原本冰凉的雨水,带有一丝丝的热量。 自大腿滑落到小腿,渗入进脚底。 脚丫子,湿漉漉一片,让人很不舒爽。 那道原本挥之不去,勾人的身影,瞬间被雨水冲走了。 林一铭顿感脑袋一阵清明。 有不少雨水,趁林一铭不备之际,偷偷地从耳边,灌进耳朵里。 抬手侧头按压着耳朵,耳朵有一股热流流出。 可对面的耳朵又进水了。 抬手准备按压另一只耳朵,一道声音穿过雨幕贯进耳里。 “你在干嘛!” 林一铭转头透过雨幕,看到主簿林平涛站在山洞口一脸不解地怒喝。 “叔伯,我在淋雨!”林一铭笑道。 “我知道你在淋雨,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淋雨!”主簿林平涛怒喝。 “脑袋污了,拿出来洗洗!”林一铭朝洞口的林平涛笑道,索性边跳边按压着耳朵,不多时,耳朵又是一股热流涌出。 ‘脑袋污了?拿出来洗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闻所未闻。 主簿林平涛更是不解,以为林一铭脑袋又坏了,又跟以前那样痴呆了。 一脸悲切,手掌怒拍洞口的岩石:“老天爷啊,孩子才刚刚好利索,怎么又回去了!有没有天理啊。” “叔伯,你怎么啦,岩石得罪你了,你至于这么悲愤吗?”林一铭迈步穿过雨幕,来到洞口,笑道。 “去去去!”主簿林平涛摆手像赶苍蝇,转头才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林一铭,不解问道,“你又好了?” “什么我又好了?” “你没病?” “叔伯,你这是在骂人!” “贤侄啊,刚刚你在雨中说在洗脑袋,可把叔伯吓坏了,叔伯以为你又活回去了,叔伯这心,纠的啊,心慌!怒骂老天没眼!就……没事。好了就好!”主簿林平涛一会摸了摸胸口,一会看了看手,一脸激动。 “什么没事,手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就算岩石跟你有仇,你也不能用手去打它啊。”林一铭一脸痛惜,边说边在周边找草药。 主簿林平涛,看着林一铭将碎草药敷在手掌上,笑问:“那不用手掌,用什么!” “锤子啊!傻!都多大的人了!”林一铭从湿漉漉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捆绑着。 依娃四肢着地,攀爬在山洞一角,偷偷看着这一幕,眼角一颗晶莹剔透,温热的泪水滴落。 第297章 好生怀念 那是一种温馨的感动,温暖的动容。 依娃抬起‘前蹄’(那是手),擦拭了眼角的泪花。 四肢着地,仰天狼嚎一声,朝林一铭飞扑而去。 林一铭闻声望去,就见一道黑影朝他掠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依娃’,张开双臂,将飞扑而来的身影,抱进怀中。 抬手抚摸着‘依娃’的头顶的卷毛。 ‘依娃’用头在林一铭的胸口拱啊拱的,像极了一只需要爱的宠物。 “我儿就跟你好!”一旁的主簿林平涛嘴里呢喃,内心有点吃味。 “那是!”林一铭一脸神气。 “别臭美了,赶紧去把衣服烤干,别伤风了,传染给我儿。”主簿林平涛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 放下依依不舍的‘依娃’,林一铭再次进入窑洞。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是靠主簿平涛的指引,而不像之前那种漫无目的地乱窜。 整个窑洞都是泛黄色。 那是火堆映衬的颜色。 林一铭掰开草丛,躬身钻进窑洞,拿过一旁的木材,添到火堆中。 噼里啪啦! 干柴、烈火烧得正旺。 林一铭抬手脱掉上衣,裤子。 将上衣跟裤子放到一起,对折。双手用力地拧了起来。 像拧麻绳般拧了起来。 不多时,哗哗啦啦的水从衣服掉落在窑洞的泥土地上。 在泥土地上形成一个偌大的水珠。 水珠上面映衬着泛黄的窑洞,还有那还在燃烧的火堆,以及林一铭那健硕的上半身。 林一铭将衣服用木棍支棱起来放到火堆旁。 随后一丝不挂地坐在一旁的石头边。 火堆把林一铭那健硕的身影,映衬在窑洞中。 那黑影在弯曲的洞壁中,是修长的,是畸形的,不像人样。 林一铭坐在石头边上,看着那火如液体般一点点地渗透、包裹着木棍,感受着石头的温热。 突然想到前世桑拿房中的汗蒸房。 裹着一条浴巾,坐在汗蒸房中,看着摆放在中间烧红的石头,按压着上面的水管,不多时一阵阵高温的热浪弥漫整个汗蒸房。 那高温的热浪,让人呼吸有点喘不过来,拿起身边提前准备好的冰毛巾,敷在脸上,敷在鼻尖上。 一阵阵冰凉的爽感自从头部弥漫全身,让人情不自禁,低吟出声,‘爽’。 这热与冷的冲击,冰与火的对抗。 让身体每一寸肌肤毛孔大开,汗蒸房那高温的热浪就像一架无形的人体抽汗机,不停地通过那大开的毛孔抽拉着身上的汗水。 汗水就像坏了的水龙头,水不停地往外冒。 让人酣畅淋漓,一阵舒爽! 好生怀念。 可惜了。 萧景连电都没有,这样神仙般的生活,怕是没能再遇到了,没能再体验了。 “贤侄!贤侄!好了没!”耳边传来洞口主簿林平涛的声音。 “快了!怎么啦!”林一铭下意识地抬手,抓了一下架在火堆边衣服的衣角。 衣服干的,挺快的。 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套在健硕的肉身上。 躬着身,走出了洞口。 “好了就走,都在洞口处等你呢?”主簿林平涛笑道。 等我? 第298章 气氛尴尬 林一铭边走边整理着服饰。 不多时,就来到洞口处,见所有人都围在一处火堆边上。 当林一铭迈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 瞬间。 成为众人的焦点,林一铭忽的还有点难为情,心里暗骂自己,前世业务员白当了。 朝众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当眼神不经意间落在冰冷如霜的魅影身上,林一铭眼神是躲闪的,都不敢与其对视,做贼心虚般地坐到洛九天身旁。 让他奇怪的是,九天一直吃,怎么酱牛肉还没吃完。 他不知道的是李健给洛哥准备了多少酱牛肉。 “趁着人都在,贤侄说两句!”主簿林平涛看着在场所有人,笑道。 这? 林一铭苦笑,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跟依娃打配合,可问题是自己说的话依娃听不懂啊,只能等李健到了才能试着跟依娃沟通。 要是李健也沟通不了,那还得另想办法,现在?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可! 不说又不行。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呢?除了瞎子老六眼露白仁外。 “那个,只能等李健上来,尝试着跟依娃沟通,要是还沟通不了,估计我们得另外想办法,解决萧天豪派过来的五万兵。”林一铭把心中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对啊,按道理李健他们也该上来了啊,怎么这会还没到,我去外面路口等着,免得他们到了,却不知我们在此。”主簿林平涛笑道。 他内心有点迫切地想把找到儿子的喜悦分享给他的老友县令林坤。 说着就朝洞口走去。 “嗯,去看看也好,辛苦叔伯了!”林一铭点头道。 “说的哪里话!”林平涛摆手,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依娃,“儿!要不要一起。”说着朝依娃的方向伸出手。 依娃腾地一声跳到林平涛的中胸口,用头拱着林平涛的胸口,“哈哈哈,走!” “叔伯,多拿点芭蕉叶!”林一铭提醒,外面淅淅沥沥,雨还一直下。 “晓得!”林平涛拿过洞口的一张芭蕉叶,一手抱着依娃,一手把芭蕉叶顶在依娃的头上,迈步出了洞口,没入雨幕,不见踪影。 这下没了主簿林平涛在这,气氛给人感觉有点尴尬。 反正林一铭内心是这么认为的。 想跟瞎子老六说说话吧,不熟。 想跟叶箭明聊聊天吧,不知道聊啥。 想跟叶檀溪……,还是别,自己千万不能主动。 想跟魅影……咳咳咳,除非找死。 在场的就只有洛九天了,可看到九天那张憨笑的脸,话到嘴边,又给吞咽了回去,朝着九天笑道,“九天,少吃一点,都吃一天了。” “恩公,俺怕饿。” “怕饿,也不能吃太多,吃撑了怎么办。”林一铭道。 他有时理解不了,有的明明都吃饱了,还能继续吃,吃到撑。 反正他是不行,每次吃饭他都只是七分饱,要是吃太撑,坐也不舒服,躺着不舒服,走也不舒服,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 “俺有力气拎锤子!”洛九天憨笑着,坐着拿起身边的‘玄银锤’。 “嘶!”瞎子老六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玄银锤’?” 第299章 当时只是猜测 “前辈知道此锤?”林一铭好奇问道。 “那是肯定,萧景兵器排行榜第一,谁人不知!”瞎子老六,白仁一翻,一脸认真。 闻言,叶箭明眼神也落在了洛九天的锤子上面。 在相马地,叶箭明。 当时只是猜测: 洛九天是垂罗门人,那也是因为早年他见过垂罗门门主的画像。 以为洛九天就是。 加之当时九天身手不凡,所以断定他就是垂罗门人。 可叶箭明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为了逃避责任,误打误撞蒙对了洛九天就是垂罗门人。 才有后面千里送锤子等事情。 当时大皇子萧宁海在‘万香楼’天台朝潇莎问道,“十年前垂罗门人不是被灭门了吗?” 作为萧杀楼最大的楼主,萧宁海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也是听潇莎说起的。 因为萧杀楼是潇莎一手创办的,这得利她的爷爷潇岩。 潇莎的爷爷早年跟垂罗门门主是兄弟。 而这‘玄银锤’是垂罗门的镇门之宝。 据说这‘玄银锤’是天上的神仙之物,谁能拎起来,那必定是天生神力,神仙下凡。 十三年前垂罗门门主诞生了一名婴儿,谁知这名婴儿三岁的时候就能推动这对锤子。 这事轰动了整个江湖。 潇岩看着早年的兄弟,有了这个孩子,那他垂罗门必定能在江湖再耀数十载。 这怎么能行,他不甘心,从小到大,他潇岩才是大哥,别人是需要依靠他的余辉活着,什么时候他需要依靠别人的光辉、光芒活着。 谁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道就不能一直是河中吗? 心生嫉妒。 于是他就召集江湖的气力高手,一起攻打垂罗门,说是垂罗门生出恶魔。 恶魔出世,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就这样。 垂罗门人被灭门。 玄银锤自此也就下落不明。 洛九天阴差阳错躲过一劫,可面对他的就是挨饿,几天几夜。 自从他害怕饥饿。 情愿吃撑的走不动路。 也不愿意饿得不敢动。 手上必须要拿着东西,嘴里必须要嚼嚼着,他心里才踏实。 不知为何,那是发自内心深处对饥饿,挨饿的恐惧。 后来潇岩也成了江湖最有号召力的人。 得知孙女为了一个男人说是要建立什么楼,潇岩大手一挥就把‘玄银锤’送给了孙女潇莎当镇楼之宝。 还给她宝贝孙女宣传,自从不少江湖散修就纷纷加入了萧杀楼的阵营。 成为了萧杀楼一名杀手。 过上了为银钱而活,也为银钱而死,刀口舔血的生活 叶箭明,瞎子老六就是这样的人。 谁知? 当大皇子听到洛九天就是当年的那个婴儿,天生神力,还有潇莎的爷爷跟垂罗门的恩怨,加上当时对林一铭的看重。 便提议物归原主! 当时潇莎是不乐意的,毕竟那是爷爷送她的礼物。 萧宁海当初在天台上给出的理由是: 那个林一铭,本皇子想巴结,觉得他是一个人才,有助于他以后登上皇位。 后面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看法。 另外的理由是,那些都是上代人的恩怨,也早该结束了。 而且这玄银锤本就是他洛九天,他垂罗门的宝贝。 十年过去了,也该还给他了。 潇莎动容了,答应了,萧宁海一激动,将潇莎拥抱入怀。 潇莎的心,就像夏日里的冰棍,慢慢融化,慢慢滴落,直到融化殆尽。 第300章 我凭什么告诉你 叶箭明当时只是一个简单的猜测,就飞鸽告诉潇莎,说有垂罗门人。 也因为他的猜想,引发了很多让人费解的事情。 为什么大皇子萧宁海知道洛九天喜欢锤子? 为什么大皇子会有重达四百斤的玄银锤? 为什么他要送给九天。 这些也是林一铭至今想不明白的事情。 耳边传来瞎子老六的疑惑声:“按道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瞎子老六若有所思。 林一铭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前辈,能否详说,什么叫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瞎子老六翻动白仁,悠悠道: “玄银锤早年是垂罗门人的镇门之宝,据说那是仙人之物。 世上无人能拎得动,谁人拎得动它,那便是天生神力。 十三年前,垂罗门主诞下一子,三岁时就能推动玄银锤,结果引来了被灭门的惨案。 那是玄银锤就不知所踪,十年没有听人说起过,按道理应该跟着消失灭迹才对啊。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奇怪,对了公子,这对玄银锤是如何获得的。”瞎子老六朝一直在吃的洛九天问道。 结果问了个寂寞,九天理都没理他。 他说他的,他吃他的,谁也别想耽误谁。 “九天,问你呢?”林一铭用手捅了捅九天。 “恩公,俺不够!”洛九天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酱牛肉,以为恩公要把他的酱牛肉分给大家伙。 “这?”林一铭无奈苦笑,九天压根都没听大家伙说话,真心是做到,两耳不闻跟前事,一心只想酱牛肉。 林一铭只能替九天回答,“那个……老六啊,别人送的。” “送的?”瞎子老六眼睛一翻,全是白仁,嘴角一抽抽,似乎在说你在糊弄鬼呢?送的? 那可是玄银锤,当年轰动整个江湖的武器,哪怕拎不动,镇店镇宅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居然说有人送的? 除非那人人傻钱多,瞎子老六情不自禁问出口,“谁送的?” 林一铭不爽了,这人还挺怪,跟他说别人送的,他还不信,那是一副什么表情? 自己没有就想着别人也跟他一样没有呗。 自己懒,也想着别人也跟他一样懒呗。 什么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林一铭没好气道。 “你!”瞎子老六指着林一铭怒喝。 “老六,行啦,别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像什么话!”叶箭明也跟着站起身,抬手止住了瞎子老六。 “哼!看在箭明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瞎子老六白仁一翻,冷哼一声,坐了回去,把眼睛里仅有的余光,偷瞄向一直在吃的洛九天身上,还有他身旁的锤子。 “切!”林一铭也跟着冷哼一声,他还挺想瞎子老六能跟他一般见识的,这样的话,可以试试他的气道,怎么一直没有进展,没有感悟。 “行啦,少说两句!”叶箭明像一位长辈般怒喝林一铭。 “恩公,大事不好了!” 好熟悉的语气,好熟悉的声浪。 林一铭转头就看到李健等人跑了过来。 第301章 聊城军哗变 “怎么啦!”林一铭问 “恩公,聊城军哗变!”李健一脸焦急。 “什么?”兵变,那事情就大条了啊,可大可小,搞不好,支棱起来的队伍,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林一铭顾不了那么多,抓着李健的手臂,着急询问,“在哪?” “就在外面!”李健指着洞外方向,外面淅淅沥沥,还下着雨。 林一铭一个箭步就越了出去,所有人都紧跟其后。 这个紧要关头,兵变,这? 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主簿林平涛。 林平涛看着林一铭一个箭步朝雨幕迈去,焦急喊道,“贤侄!芭蕉叶!” “顾不上了,叔伯!”林一铭没有去拿洞口的芭蕉叶,而是跟着李健朝事发地赶去。 事情发生在‘竹帘口’。 李健搭好木架,众卫兵都越过了木架,越过了那坨泥石堆。 李健本以为可以缓下一口气,结果不知怎地,卫兵有人开始喧哗,他刚开始不以为意,只是让单明简单的呵斥了几句。 他们也就消停了下来了。 结果来到这‘竹帘口’,居然给他闹出这么大的篓子。 都开始刀剑相向了,有的都已经受伤流血了。 结果一了解是因为越过木架后。 有人开始吹嘘林一铭多么厉害,多么神奇,和平战士是多么的威武霸气。 抱枕轰得萧天傲的聊城军,血肉横飞,跪地求饶,那陈元北引恨西去。 结果被打散的聊城军俘虏,虽是投降,但听到这些讽刺的话,听不下去了,就起了争执。 他们曾经也是一名聊城军卫兵,而感到骄傲。 兵败如山倒,还被人挖山、数落、贬低、嘲讽。 他们忍不了,有心投降,有心归编,却处处是嘲讽,处处被看不起。 为首是一名曾经在聊城军为千夫长的将军,沈电。 被单明一阵数落后,他们表面上是消停了。 可背地里边行军,边暗地里联络被打散的兄弟。 五千之众! 而和平战士也才一万人。 而且据了解,他们这批所谓的和平战士,都他们是一群鱼民。 下海捕鱼是一把好手,拿起刀剑在陆地带兵打仗。 屁! 啥也不是! 要不是那个会爆炸的抱枕,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怎么能抵挡聊城军奋力一击呢? 看! 前面那鱼民,拿刀都不会拿,以为那是鱼竿吗? 可笑至极! 沈电如是想着,内心也跟着波涛骇浪。 哼! 和平战士一群狗屁不通的玩意,哪有我聊城军威武。 现如今兵器在手,此时不反,何时反! 到了‘竹帘口’原地休息。 他们聊城军却不停地在人群中游走,窜动。 李健看出了不对劲,怒吼,“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结果那几个人,就有沈电,脸露阴狠,提刀就砍向离他最近的渔民的头颅。 那渔民上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却是人头落地。 雨水稀释着浓稠的血水,在满是雨水的泥土地上,朝低洼流入。 李健,单明,李丽,姜倩见状,就知道事情大条。 即刻整军! 可再怎么快,还是来不及提防。 被早有准备的聊城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第302章 你们不配拥有我们 几百渔民,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他们的表情无不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雨水无情的从天上坠落,拍打着他们早已冰冷的尸体。 血红色的雨水在‘竹帘口’静静流淌着。 穿过那些早已冰冷的尸体,划过他们的服饰,朝着低处的土坑汇聚。 不多时,土坑成了血红池塘。 和平战士跟聊城军兵分两地,剑拔弩张。 李健指着沈电,怒目圆睁,“沈电,你疯了吗?” 这沈电当时,一直跪求着李健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报答和平战士不杀之恩。 结果呢? 他就是这么报答的,李健看着躺在血泊中被雨水无情冲洗的尸体。 李健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沈电哈哈大笑,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五千多人,底气也足了,指着李健咆哮着: “我们才是战士,才是卫兵,你们是什么?是渔民!一群连仗都没打过的渔民。” 兵败如山倒,他也能接受。 可当了解得越多,越觉得不可思议,一群连仗都没打过的渔民。 以为打仗如同打鱼? 穿上甲胄,拿上兵器就他妈是战士了,是卫兵了? 可笑? 这群毫无战斗力的人居然把他们打得有了恐惧、畏惧感。 仅仅只是靠一个人,一个叫林一铭的人,仅靠他手上的抱枕? 他也了解过了,那抱枕一到阴雨天就不灵光了。 更可笑的是,两万多的俘虏,还有一战之力的,结果呢? 都缴械投降!连他自己也差点被吓尿! 可笑至极! 沈电一直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来源于心里对未知的恐惧。 对抱枕未知!恐惧! 对和平战士未知!恐惧! 于是他想了解更多!他想让未知成为已知。 这样他就不用恐惧了。 他一方面朝李健跪地求饶,一方面渗透到渔民中,了解这支队伍的来源。 结果不了解还好,一了解,他差点崩溃哭出声,是为聊城军感到悲哀。 但也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他相信自己,曾经被血与伤洗礼过的真正战士,怎么会惧怕一群披着狼皮的羊呢? 俘虏中能做上千夫长,百夫长,多少都有点傲骨的,他的那些兄弟,看到他下跪求饶时,眼神是鄙夷的。 可他们不懂,别人在笑他卑微,他在笑别人傻。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还有更大的理想与目标。 求得一线生机,才有更大的生机。 这不这五千多人,有不少他以前的旧部。 通过部下的游说,他得到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他才是能掌握命运主动权的人。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需要的是求生、认命。 当生命回归自我时,需要的是逆天、改命。 他就要做一个逆天改命的人。 沈电指着李健,一脸不屑,咆哮着:“你们不配拥有我们!” 沈电想过,只要在这把这群渔民像砍鱼一样,把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后。 就下山,营救出聊城军的兄弟,只要归顺自己的,就给他一条活路。 有这两万人,还怕,事不能成? 到时,占领一城! 学学萧天傲!自称为主!岂不美哉。 “哦?是吗?”主簿林平涛,抱着依娃顶着芭蕉叶缓缓走来。 第303章 学的还挺像 沈电指着林平涛怒喝,“你又是谁?” “我是这群渔民的主簿大人!”主簿林平涛笑道。 “哼,就算县令来了,也躲不掉被砍的命运。”沈电怒笑。 可笑至极,来一个主簿以为就能逆转被砍头的局面,可笑至极!挥舞着手中的萧刀,眼神狰狞。 不多时,主簿林平涛就来到李健跟前。 “晚辈见过大人。”李健朝主簿林平涛拱手,看到林平涛怀中的依娃,激动道,“依娃。” 主簿林平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电不急不慢地道,“那可不一定,我有我儿,他林坤没有。”抚摸着一直躁动的依娃,嘴里呢喃,“去吧。” 依娃脱离了主簿林平涛的怀抱。 四肢着地,随后跃到李健的怀里,用头拱啊拱的。 最后再次落到地上,四肢着地,脸露凶光,眼神睥睨,朝沈电张牙舞爪。 “哈哈,这又是谁!”沈电见状捧腹大笑。 “依娃!” “我儿!”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依娃仰头任凭天上的雨水似箭般,射击在它脸上,仰头狼嚎。 雨水掉落到他的嘴巴里,滋润了他发出狼嚎声的喉结。 声音响彻云霄,在雨幕中穿梭,在潮湿的空气中回荡。 不多时,山谷间一道接着一道的狼嚎声响起。 像是接力,像是回音。 就像往平面的湖面扔一块石子般,荡漾起一阵阵的涟漪。 狼嚎声高低起伏,在山谷中回荡,回传,回应! 沈电瞧着手脚并用,趴伏在地,张牙舞爪的依娃。 依娃那原本满头卷毛的毛发,被雨水淋湿后,垂落在肩头,遮挡了他的一半脸颊。 沈电萧刀一甩,插立在泥泞的泥土地上,捧腹大笑,“哈哈,还别说学的还挺像!” 沈电的笑声刚落,后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满山遍野,满山谷,密密麻麻全是狼。 透过雨幕,那尖刺般的獠牙,若隐若现。 隐约间还能看到,嘴巴有什么液体掉落。 也不知道那是饥饿的唾液,还是雨水。 让人毛骨悚然! “这?”沈电像看鬼怪般的眼神看着趴伏在地的依娃。 手情不自禁地握住插在地上的萧刀,紧紧地横在胸前。 再次看向依娃,那被毛发遮挡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一种冰冷、无情、冷漠与无视。 不仅仅他恐惧,在场所有人都心生畏惧,除了李健跟林平涛。 因为他们两人早已经历过。 李健见怪不怪。 林平涛则是一脸自豪,差着在额头上写着:‘那是我儿’的字样。 “狼群!狼群!”聊城军有人扔掉了萧刀,一脸颓废地坐在泥泞的地上,任凭雨水拍打。 “为何狼群围着我们,不围他们。”有卫兵问。 “狼群跟他们一伙的。”另一名卫兵哭喊着,扔掉萧刀,瘫坐在地。 “这?这么多,飞得把我们撕碎。” 沈电,转头怒喝,“都太妈振作起来!”抬腿踢向一旁瘫坐在地的卫兵,一脸气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大人,我去找恩公!”李健看原本士气高亢,想冲杀过来的沈电。 如今也跟着颓废地瘫坐在地。 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萧刀都被他扔在一旁。 第304章 也该让和平战士见见血 林一铭听完李健的讲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刚刚在洞口只见到叔伯,没有看到依娃。 原来依娃在‘竹帘口’主持大局。 这也算是跟狼群的初次合作,还算成功,狼群还知道只围沈电那些人,只围不攻。 有依娃的狼群军团在那,估计出不了什么篓子。 可惜了那几百被砍杀的渔民。 这个仇一定要报。 那个沈电真该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类似这种的人也不能用,哪天被捅了,都不知道。 林一铭心里如是想着。 “恩公,打算怎么处理?”李健问。 “杀!不杀难以泄愤。”林一铭怒道。 “恩公,啥!全杀?”李健惊呼,那可是五千条人命啊,哪怕他们一动不动,伸出脖子让人砍,那也得砍很久。 “想啥呢,那么大的杀戮,恩公我,可背不起。”林一铭笑道,“那个沈电,不是还有一些他的旧部下吗?” “恩公,是的,他原本是一位千夫长,部下差不多还有几百人之多,全杀吗?” 李健之前就调查过沈电,知道他是一位千夫长,没想到这次兵变,他所有旧部都在,看来是蓄谋已久的。 林一铭冷冷道,“杀!全杀!不杀难以平民愤!” 不多时。 林一铭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狼。 一眼望不到头。 “他就是沈电?”林一铭指着瘫坐在聊城军最前面的人。 “恩公是的!”李健道。 林一铭都懒得跟那人废话,朝李健吩咐道,“去把他,还有他部下的几百人,扣押过来,也该让‘和平战士’也见见血。” 任何一个战士都必须要有血的洗礼,没经历过血的洗礼都不算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林一铭想要的是一支战无不胜的战士,而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摧残。 他可以慢慢来,可战争是无情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能慢慢来,也没法慢慢来。 就比如这次兵变,从李健口中得知,他的和平战士,在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所表现出来的不是迅勇杀敌。 而是逃离、躲藏、害怕、不知所措! 几百渔民被无情砍杀,却没人能伤到聊城军一点分毫。 这就是差距啊。 一群乌合之众跟一支正规卫兵的差距。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林一铭有信心。 不仅对自己有信心,他对他的和平战士也有信心,没有人天生就是战士,都是需要没日没夜锤炼。 而这几百聊城军就是和平战士的试刀石。 不多时几百沈电的部下,被捆绑着手脚,就连嘴巴也被麻绳捆绑着,麻结在后脑勺晃荡着。 一个个被押到了和平县渔民的跟前。 前一秒。 这群人,挥舞手中的刀就像切瓜砍菜,收割着和平县渔民的生命。 下一秒,却成了别人眼中中的刀下亡魂。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沈电心有不甘,扭捏着身体,从喉咙发出的声音被绑在嘴巴前麻绳抵挡住了。 只能听到呜呜呜的声响。 连咬牙自杀都没有机会,也跟着被推搡着跪在和平县的渔民前。 林一铭站到跟前,洪亮高亢的声音响起,抨击着和平县每一个渔民的心房。 第305章 为你们的同伴报仇 林一铭立于万人前,运转身上的气力,吼道: “看到没有,是他们,是他们,把我们的同伴,砍杀于刀下。 里面有我们的友人、熟悉的人、曾经跟我们一起并肩的人。 可,如今呢? 尸骨未寒,横尸荒野。” 林一铭指着躺在血泊中,渔民的尸体,继续怒喝道: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们是熊货,是废物! 他们都朝我们的同伴砍杀时,你们在做什么。 啊! 你们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他娘的不是在逃跑,就是在躲避,你们还是人吗?” 林一铭几乎是咆哮出来,眼眶微红,青筋暴起: “给你们分发武器是为了让你们能自保,是为了让你们能奋勇杀敌。 不是让你们逃跑的,一群软蛋、废物。 这片天地是一片弱肉强食的天地,如果你们连拿起刀剑砍向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那就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趁早回去下海打鱼,别出来丢人现眼。 更别说你们是和平战士! 不是穿上甲胄,拿上武器,你们就是战士。 你们连人都算不上。 我们的同伴就在你们的面前,在你们的眼前惨死。 你们呢? 你们却跟一只缩头乌龟一样,把头缩了起来,你们还是人吗? 他们可是你们熟悉的县民啊。” 林一铭再次指向躺在血泊中的渔民,眼角滑落一滴眼泪,痛心疾首: “现在,他们的仇人,就在你们眼前,是他们,是他们砍死了你们的同伴、友人。 现在,我要你们拿起手中的武器,砍向他们,为我们的同伴报仇。 如果你们连给同伴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那就自己脱下你们身上这身甲胄,放下手中的武器。 回去! 路就在那! 海就在那! 鱼还在那! 回去下海打鱼,继续当你们的渔民。 这条路不适合你们。 比你们打鱼还要血腥一万倍。” 林一铭侧头指了指身后和平县的方向,海的方向: “打仗是要见血的。 打仗是会死人。 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死不休。 如果没有它们(狼群)的帮忙,他们会把我们所有人砍死,直到他们手软,抬不起刀。 什么是战士! 战士是一种精神,是一种绝不服输、绝不低头、绝不放弃、绝不抛弃的精神。 你们呢? 这些精神你们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知道吗? 当他们把武器对准我们的同伴时,你们在逃跑。 你们认输了。 你们在向敌人低头! 你们放弃了抵抗。 你们抛弃了并肩的同伴。 你们连拿起武器捅向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不配为战士,啥也不是。” 林一铭歇斯底里怒吼着,紧跟着语气低沉继续道: “没有人是天生的刽子手。 也没有人天生就嗜血。 可,这战乱不断的天下,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和平。” 林一铭眼神嗜血且无比坚定,他知道接下来会很残忍、很嗜血、很无情。 但他不得不做,指着跪在地上的沈电几百人。 吼道: “现在你们把他们当成鱼肉,他们就是你们菜板上的鱼肉。 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刺向他们。 为你们的同伴报仇! 来!” 第306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来!” 最后一个来字,林一铭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吼叫出来的。 李健手握‘玉虚’,最先表帅,抬剑刺向了沈电的肩膀。 紧接着单明、李丽、姜倩…… 场面很残忍也很血腥,下手的人,都有意避开身体的重要部位,生怕敌人死的太快,后面的人没地方落刀。 一万人轮流砍向几百人。 胳膊是胳膊,大腿是大腿,手是手…… 天空飘来一声声的惊雷。 似乎也看不下这人间地狱般的折磨、炼狱场。 雨越下越大,从聊城军几百人的身体流淌出来的血,就像地火,不停地往外冒。 雨水滴滴哒哒连成线,垂落而下,‘竹帘口’早已血红一片。 雨水弥漫,目光所及是一片血的海洋。 微风吹拂着山的翠绿的树叶。 血红柳绿。 让人望而生畏。 几百聊城军,刚开始的不屑,直到最后,都是哭喊着,求一个痛快。 和平县渔民有的只是一听加入和平战士,就能得到县里优先福利。 也就来了,也通过了第一轮训练。 谁曾想还要死人。 看着不认识的人死去,跟看着身边的人死去,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河盛道’看着不认识的人缺胳膊断腿的,感觉他们就像鱼肉,没有多少感触。 可今天。 有不少以前,出海,一起结伴同行的伙伴,前一秒还好好的,有说有笑。 后一秒就怒目圆睁,横死荒野。 他们害怕了。 原来这才是打仗。 原来还要死人? 而且死的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他们四处躲避、逃跑。 生怕敌人的砍刀接近自己的身体。 当他们把手中的刀刺向聊城军时,他们突然觉得杀人,也没那么难啊,而且不知为何身体的血液也跟着在沸腾。 那是一种替同伴报了仇后的快感。 可当看到最后的聊城军那几百人,没有一点人样,而且死状惨烈时。 他们有的人吐了,吐得撕心裂肺。 有的则是用唾液把胃味蕾翻涌上来的胃酸给吞咽了下去,喉结挪动的几下,咬牙切齿,眼神坚定。 有的则是很自觉地,脱下甲胄,放下武器,冒着雨下了山,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人间地狱,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们要回家,他们要回去过他们原本打鱼的生活。 拿着武器砍向敌人的身体,他们做不到。 哪怕明明知道对方是敌人。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就是他们杀死的。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需要替同伴报仇。 可! 他们拿起的砍刀,抬手挥砍时,内心就在煎熬。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那可是一条生命。 他们下不了手,感觉只要自己把武器砍向他们。 那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要承受轮回的苦。 会得到报应的!报应成了他们的借口,他们理所当然地放下了武器,脱下了甲胄,冒着雨下了山,没有回头。 林一铭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言语,更没有阻拦。 他深深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心中的枷锁。 这些不敢拿起刀刺向敌人的人,说他们心中有慈悲吗? 不全是。 他们打鱼、砍鱼、吃鱼。 照样速度与力量、海量并存。 他们害怕吗? 也不尽然。 他们是有了分别心。 有了心中所谓的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307章 大浪淘沙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将近一半,还有人在脱甲胄。 不多时,‘竹帘口’一处空旷的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甲胄,刀剑。 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这些铁制的装备上。 李健看着还走下山的人群,低声呢喃,“恩公!” “随他们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好事!与其当逃兵,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不如过自己,挺好!”林一铭看着冒雨下山的婆娑的背影,笑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该有的生活方式,有的人喜欢刺激,有的人喜欢平淡,人各有有志。 不能强人所难。 哪怕这一万多人,全都走光了,林一铭也觉得可以理解。 刚开始都被福利冲昏了头,一股脑涌入进来。 后面又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打仗挺简单的就是跑过去捡漏,收俘虏,还挺神气、挺好玩。 可当生命受到威胁,才知道原来打仗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会死人的,而且自己也会死的。 那谁愿意!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情愿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累着,起码证明他们还活着。 可! 虽一日三餐不用发愁,但命却绑在裤腰带上,随时会被人取走,他们才不愿意这样! “恩公,可这没剩下多少了啊!”李健看着堆积成山的武器,喃喃道。 “兵不在多,在于精!恩公我需要的是一支有战士精神的队伍,而不是一盘散沙。你看!”林一铭指了指留下来的人,继续道,“他们的眼神,变了!” 李健说着林一铭手指方向看去。 噫! 还真是! 他们不仅眼神坚定,脸露刚毅,身板也挺得笔直。 那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精气神。 “后面,恩公我会给他们全天下最好的武器装备,非人的训练,让成为全天下最厉害的战士。”林一铭眼神坚定,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萧铁甲,萧刀,心里呢喃,铁哪有钢好! 最后李健统计了一下,一万人,留下来的只有三千人。 走了七千多人。 原本犹豫不决,被人一怂恿,也就跟着脱掉了甲胄。 李健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林一铭制止住,“让他们去吧,留下来的,军心可用。” 这群渔民就像大浪淘沙,沉淀下来的才是金子。 虽然只有区区三千人,但林一铭很知足,看着这不一样的三千人。 林一铭抬手指着下山的儿渔民道,“你们不跟着下山去。” “不下!”众人整齐划一,男女皆有,个个身板笔直,抬头挺胸。 “打仗是要死人的。”林一铭指着脚下的尸体,悠悠道,“今天的他,或许就是你们的明天。你们不怕?” “不怕!”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好,硬气!这才是战士该有的样子。”林一铭笑道。 转头看向单明、李丽、姜倩等人,“你们几个带着他们,把我们同伴的尸体找出来,埋了。” 随后又转头看向李健,“李健,依娃能看得你的手语,你去跟他比划比划合作的事情。” 林一铭这才转头看向剩下的四千多人聊城军。 第308章 再着急,也得先脱啊! 此时。 剩下的四千多聊城军,个个瘫坐在地,一脸惊恐,一脸茫然。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沈将军还有他的昔日部下,一个个被折磨致死。 死并不可怕,在战场厮杀中,有时都来不及怕,就死了。 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让人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死亡的煎熬。 就像明明知道身体的血在向外流淌着,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能静静地、惊恐地、无助地等着身体上的血流干,直至死亡。 这才让人恐惧,让人抗拒。 他们想过逃跑,可当看到那密密麻麻。虎视眈眈的狼群,露出那嗜魂的爪牙,他们又不敢动弹了。 而且早在狼群出现,他们瘫坐在地之时,武器就被没收了。 他们不知道往后的路在哪? 看着昔日的伙伴,就这样跪在那里,被活活折磨至死,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们。 他们内心是无助的,就像那茫茫大海中的一片树叶,是孤独的,是毫无目的的,是被动的。 随风飘扬,不知何处是归途! 林一铭朝瘫坐在地的人群,怒喝道: “看到了没,这就是背叛的下场,没人愿意被人背叛。” “现在给你们两条活路,一条是: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和平战士的一员。 前提是永不背叛,永不放弃,永不抛弃! 当然如果你们要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你们可以自行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们也可以选择第三条路,那就是跟他们一样。”林一铭边说边指着地上的尸体。 “真的能走吗?”聊城军有人壮着胆子问道。 “可以!”林一铭抬手指着陵城方向的路,笑道。 那人闻言,猛地站起身,就要跑。 那人想清楚了,与其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何不放下执念,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再找一个女子,一起过上平静且没羞没臊的日子。 可当那人站起身,抬腿要走时。 “等等!”林一铭悠悠道。 那人猛地回头,一脸惊恐与不解,声音颤抖,“怎么?刚刚说过的话不算?” “自然是算的!” “那你这是为何?” “兄台,你得把甲胄脱下来啊!”林一铭差点被气笑。 这么急的嘛。 再着急,也得先脱啊! “哦哦哦,忘了!不好意思!”那人浅浅一笑,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么一折腾,瘫坐在泥土地上的众人,哈哈不笑。 有的捧腹大笑。 有的则是激动地拍打地面,雨水四溅。 …… 林一铭让李健分了一些吃食给那人,让他以后好好做人,别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那人点头如捣蒜。 那人每走三步,一回头。 他不是怀念他那些兄弟,而是生怕林一铭出尔反尔,在背后放冷箭。 显然是那人多虑了。 有一人成功脱离,陆陆续续就有人跟风。 甲胄兵器又堆成了一座小山。 四千多人,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区区一千多人。 加上和平县这边的三千多人。 堪堪五千之数。 原本一万五千多人的队伍,因为一场兵变,仅剩五千之数。 “恩公。他们?”李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第309章 战场是命数 “一下走了三千多人,恩公我,哪能放心。 他们可曾经是卫兵,上过战场的卫兵,万一他们转头去营救山脚下的人怎么办? 万一他们嚯嚯和平县怎么办,我们可都在这红庐山上。 山下没有什么有生力量能能够抵挡他们的反扑的。”林一铭看着陆陆续续,三三两两朝陵城方向而去的聊城军。 林一铭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可都是战场上的卫兵,再菜那也是经历过训练,经历过厮杀的人。 让他们朝和平县的方向下山。 这不就是朝和平县扔一颗定时炸弹嘛,别这红庐山一波未平,和平县混乱又起。 那到时神仙难救,哪怕自己有分身术,那也无力回天。 “恩公,让他们朝陵城的方向走。那不是会遇到陵城的五万兵?”李健看着朝陵城离开的聊城军,忧心道。 “也不一定的。”林一铭道。 心说,‘山路就两条,对面过来一条登顶过来,一条是穿过‘鬼见愁’。而这群聊城军离开的方向是登顶这条,越过山顶,绕到对面。如果陵城军是从‘鬼见愁’过来,那就遇不到。’ 林一铭继续补充道: “能不能遇上就看他们造化了,这也是他们的命数。” “恩公,那万一遇上了,他们会不会把聊城军都收编了,转头来对付我们,那怎么办。” 李健依然忧心道,对面过来就是五万人,要是再把这波人给一起收编了,那他们不就是五万四千人。 反观自己这边呢,才区区五千人,要是有抱枕相助,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哪还能像在‘河盛道’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胜。 可这该死的老天,雨水连绵不断,稀里哗啦,压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李健情不自禁抬头望天,一脸愁容。 “收编是不会的!”林一铭苦笑道。 “恩公,这是为何?”李健不解。 “换成是你,在行军中遇到一批训练有素的队伍,而且队伍还有三千多人之数。你会怎么办。”林一铭没有解释,而是反问一旁的李健。 “这?恩公,要是我遇到了肯定会想他们会不会是敌人的细作,肯定心有提防。”李健若有所思。 “对咯,哪怕他们说破天,对面的人,也不会放任这群人离开。” “恩公,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们不想打仗,想要逃离此地,去过一个安稳的生活也不行吗?”李健反问,他是站在聊城军的角度问出了不解。 “不行!所以说这就是命,也是他们命数,他们自从当上卫兵,那战场就是他们的命数。恩公我问你对面是哪里?”林一铭一脸严肃。 “恩公,陵城啊!”李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此次过来,领兵的首领是谁!” “恩公,是何念青,他是……嘶!”李健深吸一口气。 “对,他是陵城城主,他同样有恩公我一样的顾虑。 要是把那三千名训练有素的人放任他们过去。 要是给陵城制造出混乱,打扰到圣驾。 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也不敢放任他们过去,人数太多了。”林一铭道。 第310章 心有则有 “恩公,那遇不上呢?”李健又问。 “遇不上就是他们命大,躲过一劫。要是遇上了,他们也就会成为炮灰。”林一铭笑道,他倒是希望这两波人别遇到。 “恩公,炮灰?什么是炮灰?”李健好奇问。 “炮灰就是一种死灰,就像点火一样,先点燃,先燃烧,先成死灰。”林一铭煞有其事的解释着。 “恩公,哦!” “你懂了?”林一铭好奇问。 “恩公,懂了,就是替死鬼嘛。”李健道。 “厉害!”林一铭朝李健竖起大拇指,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李健居然能抽丝剥茧,领悟其中之奥妙。 这是让人敬佩的脑子。 “恩公,对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依娃那边有没有怎么表示。” “恩公,李健比划了,依娃好像也听懂了,就是点头而已,估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合作吧!”李健苦笑,他比划了好久,才把事情跟依娃说明白。 “也是!” “恩公,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一铭陷入了沉思,前世狗倒是人类,忠诚伙伴,军犬在前世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可,这狼?能行吗?把狼当成狗?狼狗! 试试吧。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这来势汹汹的陵城军。 但把狼训练成为和平县,忠诚伙伴可不是半天时间就能完成。 那是需要和平战士没日没夜,跟着狼狗一起生活的,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所以这条路只能,等解决完,此次危机后,才能实行。 对面那边会从哪条路过来呢? 如果是越过山顶过来,那‘竹帘口’就是最好的伏击点。 如果是直接穿过‘鬼见愁’那‘鬼见愁’这山谷就是最好的伏击点。 但为了以防万一,伏击点只能设在‘竹帘口’。 为什么! 因为哪怕他们走的是鬼见愁这条路。他们最终也得,越过鬼见愁的两条石柱,出了鬼见愁,来到这竹帘口的位置。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会兵分两路呢? 要是他们兵分两路,我又该怎么办呢,一路先到,一路后到。 对面可是有五万余人之多。 而这边呢? 只有区区五千人,兵力相差十倍? 一个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这? 抱枕又用不了!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三样似乎没有一样让人如意的。 天一直下雨,抱枕都用不了,天时不利。 地利倒是勉强过关,毕竟狼群对这带熟悉。 渔民多少也熟悉,而且这鬼见愁以前不是和平县先人居住的地方嘛。 人和? 刚刚还发生兵变,一万五千人仅剩现在区区的五千人。 哪怕有狼群,有依娃助力。 可人跟狼,还没熟络到,能并肩作战的地步啊,起码是需要时间沉淀,磨合的。 肯定不是现在,所以狼群跟人群还必须分开作战。 要是扔一起,狼把自己人给撕碎了怎么办? 难! 但林一铭绝不服输。 生活没有容易的,正因为难,所以才要去克服。 任何事情在做的时候,总会发现缺少这个,缺少那个的,哪有万事俱备。 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我会觉得不利呢? 可不可以觉得有利呢?心有则有! 林一铭又再次陷入沉思。 第311章 谈何容易 对啊,心有则有,心无则无。 只要心是乐观的,那环境也会跟着乐观。 要是心是愁容的,那看到的景色也会是让人烦闷。 天时。 天一直下起了蒙蒙雨,不仅是我们这边遇到这样的天气。 他们五万陵城军,同样也会遇到这样的天气啊。 这样的天气登山?最怕什么,最怕山路崎岖且路滑,还有能见度低,目光所及尽是雨幕。 要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陷阱埋伏,山路泥泞且路滑,一个不小心会不会掉下悬崖? 掉下悬崖那会不会尸骨无存。 这样的天时不就利好吗? 地利。 既然狼群长期生活在‘鬼见愁’这样的地方,那对这山谷肯定是在熟悉不过了。 可以让依娃的狼群就呆在‘鬼见愁’只要敌人一到,发起猛烈的攻击。 它们是狼,来无影去无踪,而且‘鬼见愁’多树木,多灌木丛,容易隐藏。 念及于此。 林一铭朝一旁李健问道,“对了,依娃狼群有多少头狼知道吗?” 当问出来后,林一铭深深意识到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依娃怎么会知道,怎么能知道? 多少是属于一个数字、数量的问题,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依娃他怎么会知道呢? 这不。 一旁的李健挠了挠头,“恩公,这?目测有不少,具体多少,李健也不知道,依娃更不知道了。” “恩。你回头让依娃带领他的狼群,就潜伏在‘鬼见愁’只要陵城那边来人,就进攻。” 林一铭打定了主意,既然人群跟狼群目前不能合作,不能共和,那就不和,不和即是和。 “恩公,那我们呢?”李健问道。 “李健,命所有和平战士,全速朝山顶方向进军,我们要赶在敌人之前,提前布下陷阱、埋伏,等着他们来填。”林一铭笑道。 “恩公,我们不跟依娃他们一起吗?”李健又问。 “没法一起,只要一打起来,敌我都不分,狼群更分不清。”林一铭喃喃道。 “这?”李健细思极恐,是啊,一旦乱起来,狼又如何分辨谁敌谁友呢,别说大阳天分不清,这雨雾中更是分不清,还不就是一通撕咬。 “恩公,觉得他们会从山顶方向下来?”李健又问。 “恩公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但我们不能把宝压在一条路上,哪怕他们有可能从这里下来,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林一铭从来就不是被动等着挨打的人,既然事情发生了,来了,那就想办法解决掉,既然敌人有可能从山顶下来,那我们就提前在他们下来前,提前布局。 既然他们有可能从‘鬼见愁’出来,那就让依娃提前在‘鬼见愁’的山谷做好准备。 先把他们有可能下来的两条路堵死。 “恩公,那万一他们全军走‘鬼见愁’那我们提前在山顶前布局不就多此一举了吗?” 李健依旧忧心道,他最怕的是敌人从一个方向而来,那不管是他们,还是依娃都得孤身抵抗这汹涌而来的五万兵。 谈何容易? 第312章 整军出发 “这是避免不了的。” 林一铭笑道: “哪怕他们五万兵从任何一个方向而来,我们都将孤身作战,没有援军,也没法援军,置于死地而后生。” “恩公……”李健忧心忡忡。 “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尊重自己选择的路,拉弓没有回头箭,这也是命数,干就完了!”林一铭笑道。 “恩公,李健这就让他们整军。”李健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了起来。 可不是嘛,与其忧心忡忡,还不如干,干就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队伍就是这样的,领头人的情绪会无形中传染给他 有什么样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 将军心态好,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你先等等,他们在干嘛?”林一铭透过雨幕指着一坨又一坨的土堆。 “恩公,这是我们同伴的墓穴。”李健道。 林一铭透过雨幕看着密密麻麻的土堆,上面隐约可见插着不少木片。 走近一看有写名字的,没有写名字的, 密密麻麻,屹立在土堆前,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土堆,拍打着木片,溅起一闪而逝的雨花。 “怎么有的写了名字,有的没写。”林一铭问。 “恩公,人太多了,死了几百人,有的人认不出来,就没有写名字。”李健道,又指了另外一个偌大的土堆,“那是聊城军,沈电等人的土堆。” “都埋一起了吗?”林一铭问。 “恩公,埋一起了!都是那留下来的一千聊城军埋的。”李健道。 林一铭点了点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木片。 恍如隔世。 两片木片。 曾在红庐山也有着这样的土堆,也同样有的写了名字,有的没有写。 一个土堆是李健的父亲的。 一个土堆是萧杀楼的杀手,不知其姓甚名谁。 那还是林一铭亲手埋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李健。 是李健的父亲求着把李健带走,带在身边。 那时的林一铭带着洛九天一路逃亡到这红庐山。 碰巧遇到,李健的爹爹被人追杀。 洛九天出手帮李健杀了萧杀楼的杀手,李健的父亲也把李健托付给了林一铭。 林一铭也把李健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李健的忙前跑后,林一铭不可能走的这么顺。 回过头一想,林一铭挺感激李健的父亲,把李健托付给自己。 这就是缘分,很微妙的缘分,很微妙的因果。 林一铭突然想李前辈了,朝一旁的李健道:“李健,等这次事毕。我们也一起去看看李前辈。” 透过雨幕林一铭看到李健的身体在颤抖,声音哽咽,“恩公,好!” 林一铭不清楚李健有没有哭,雨水拍打在脸上,让人分不清从眼角滑落下来的到底是温热的泪水,还是冰凉的雨水。 不过从李健的哽咽的声音不难判断,李健也想他爹爹了。 “恩公,李健,整军出发!”李健抹了一把脸。 脸上的雨水、泪水,通通一抹一甩。 冰冷的雨水吸收着身体的温热。 手上带有余温的雨水被甩进了冰冷的雨幕中,跟从天空坠落而下,冰冷的雨水汇聚,滴落。 滴落到满是水渍的泥土地。 滴滴答答! 第313章 希望是我多虑了 雨水从天空中坠落,拍打在草帽上,拍打在草衣上,顺着草帽、草衣,渗透、滑落。 虽有草帽、跟草衣,抵挡着雨幕中的雨水,可无奈雨水从清早一直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身体早已经是湿漉漉一大片,压根都找不到一处干燥的地方。 何念青抬手,把草帽的边缘向下卷。 抵挡侧面飘来的雨滴。 可向下卷的草帽,又抵挡住了眼睛的视线。 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能低头走路,让人很不爽。 无奈之下,再次抬手把草帽向上卷起,可草帽没有一会功夫,草帽就像霜打的茄子,垂落的下来。 雨水透过草帽,渗透到脖子,从脖子滑落到身体,跟着草衣渗透进来的雨水,汇聚,又一起朝脚丫处滑落。 走一路,总是如此反复,那雨水就像一条条爬虫,在身体各处挪动。 从冰冷到温热,在吸收着身体各处的温热,直到手脚,身体各处都开始冰冷。 何念青感觉这一路就像活受罪,在家抱新纳的姨太入怀。躺在那干燥温馨的被窝中,那该多好。 又是这红庐山,又是因为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感觉上辈子欠他的。 上次因为他负荆请罪,身上的荆条印还没褪去,现在又是这般的折腾,这个可恶的老天,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滴滴哒哒,淅淅沥沥,总是下个不停,让人浑身像是爬满爬虫般,让人难受。 念及于此,何念青抬脚跺了跺地面,脚下发出啪的一声响,泥泞的山道上,泥水四溅。 “苏将军,还没到吗?”何念青朝一旁的苏烈酒将军问道。 “大人,快了!越过前面的山顶,下到对面去,就能到达‘竹帘口’。”苏烈酒将军指着前面,压根都看不清山道,喃喃道。 “苏将军,先生应该进入‘鬼见愁’了吧?”何念青又问。 按照先生的计划是,全军都朝‘鬼见愁’并进。 可何念青右眼皮一直跳,觉得要是全军都朝一个地方推进的话,万一遇到一点麻烦,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就说兵分两路,一路朝‘鬼见愁’,一路朝山顶,到时在‘竹帘口’,汇合。 一起在朝和平县并进。 鸡蛋不能都堆在一个篮子里。 就这样何念青领着苏烈酒将军三万兵朝山顶这条出发。 先生吕华春则是带领两万兵从‘鬼见愁’出发。 可不知道为何自从队伍分流后,登上这条朝山顶的路后,他的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心口跳动也更快,当把心沉到心口处时,还能感受到心脏一阵阵的燥热,跟冰冷的体温一相对比,心更燥热了。 “大人,是的,按照时间先生应该进入‘鬼见愁’了。”苏烈酒将军点头道。 “苏将军,我这眼皮老跳,还有心中烦闷,你说会不会……”何念青忧心忡忡。 “大人,多虑了,我们可是萧刀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卫兵,就算和平县有心护着那人,难道他们还能抵挡萧刀卫手中的萧刀吗?”苏烈酒将军不以为意,转动手中的萧刀,一脸冷峻。 “希望是我多虑了!”何念青侧头看向‘鬼见愁’的方向,喃喃自语。 第314章 静静地等待 啪啪啪! 这是脚踩踏泥泞地的声响。 地面上泥水有节奏地四处飞溅。 雨幕中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卫兵,冒雨前行。 他们头戴草帽,身穿草衣。 即便动作再轻,还是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啪啪啪! 声音在潮湿的雨幕中回荡。 走在队伍中间的先生吕华春,情不自禁躬身,手捂嘴巴,打了一个喷嚏。 丫糗! “先生,怕是伤风了。”一旁的苏烈虎道,苏烈虎是苏烈酒的表弟。 “伤风?不至于,即便下着雨,这天让人感觉还是很燥热。” 先生吕华春笑着补充道: “老人言,喷嚏打一下是有人在挂念;打两下是有人在念叨;打三下是有人在骂;打三下以上那才是伤风。这才一下,想必是有人在挂念老夫了。” “难道先生又纳了一房妾室?是妾室在挂念先生,以至于夜不能寐,孤枕难眠?”苏烈虎打趣。 “去去去,你以为老夫是何大人啊?身上还满是荆痕就叫喊着需要安慰,需要慰藉。想必是何大人挂念老夫了。”先生吕华春指着前方的山谷道,“苏将军前面就是‘鬼见愁’了吧。” “先生是的!”苏烈虎点头。看着原本并肩的先生,突然间就走到了前面,疑惑出声:“先生?” “快快快!苏将军命全军火速前进,提高警惕,越过这山谷!”先生吕华春脸露焦急。 苏烈虎一脸不解地看着先生吕华春。 这样的行军速度,走得好好的,先生为何要求要火速行军? 还要提高警惕? 难道鬼见愁真有那不干净的东西? 不对啊,先生一直不信的,也是他要求走这条路的啊。 “老夫怀疑,这山谷有凶兽?” “凶兽?” “是啊,传说这地闹鬼,那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的事,要是说这山谷有让人惧怕的且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呢?” “先生是说,以前在这山谷过夜的人,都是遇到凶兽,被凶兽叼走了?” “十有八九,所以大家提高警惕,只要我们安全地越过这山谷,到达那‘竹帘口’那我们就安全,不仅安全我们还打破了和平县百年来的传说,你想想后人要是知道我们的事迹,会怎么评价我们?” “嘶!”苏烈虎深吸一口气,“我们会被夸上天?” “哈哈哈,对就是夸上天,去吧!让队伍提高警惕,火速越过‘鬼见愁’。” “好!” 苏烈虎朝身边的众将士喊道: “陵城军听令,提高警惕,火速前进。” “将军有令,提高警惕,火速前进!” “将军有令,提高警惕,火速前进!” “将军有令,提高警惕,火速前进!” 传令兵的身影、声音,像接力棒一样,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中穿梭。 啪啪啪啪啪啪! 脚踩踏泥泞地面的声音比这先前更加密集,更加急促! 声音响彻云霄。 队伍像一条长虫在山谷中挪动。 山谷一处密林中,依娃四肢趴地,眼神睥睨,静静地看着这一条长虫在挪动。 依娃身边也跟着几头凶神恶煞的狼。 此时的依娃就像一位沉稳的将军。 静静地等待。 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 第315章 被狼咬了 依娃任凭天空的雨箭,冷冷的拍打在后背上。 依旧是四肢着地,眼神凶狠且坚定,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移动着四肢,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狼。 不多时,前方如长虫的队伍已经全部进入到山谷中。 依娃仰头狼嚎一声,狼嚎声悠长、刺耳、凄厉,充满了野性和神秘。 狼嚎声划破雨幕,传遍每个角落,把稀里哗啦的雨声,完全覆盖。 低沉的吼叫,从依娃喉咙深处挤出,然后声音逐渐升高,变成一种悠长而尖锐的哀鸣。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悲凉和孤独,令人心生寒意。 依娃身边的几头狼,闻声迅猛地朝四面八方奔腾而去,狼嚎声跌宕起伏,山谷周围的狼群闻声,也纷纷仰头朝灰蒙蒙的天,狼嚎了起来。 像是在回应。 像是在应答。 更像是在交流。 狼群一起嚎叫,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吼! 吼吼! 吼吼吼! 吼吼吼吼! 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威严,是狼群团结一致的象征。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在回应最高长官的指令。 让人听着毛骨悚然!那声响就像地狱的哀鸣,凄厉且悲鸣! “先生?”苏烈虎一脸担忧。 “看来我们是进入狼窝了啊!”先生吕华春,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脸苦笑,什么妖魔鬼怪,那都是骗人的,原来是狼窝! ‘鬼见愁’就是是一狼窝! 听声音,还不少! 可这该死的天,灰蒙蒙一片,雨一直滴滴答答,下个不停,目光所及也只有两丈远。 听声音它们是在这附近,可到底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苏将军,快稳住军心,让大家别慌,我们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先生吕华春吼道。 闻言苏烈虎急忙,喊道,“传令下去,大家不用惊慌,火速前进!” “将军有令,不用惊慌,火速前进!” 传令兵的声音在回荡。 “报!将军,不好了!”传令兵匆匆来报。 “怎么啦!” “我们的人,被狼咬了!” “什么?”先生吕华春一脸不解,抓着那人的衣领,“是不是有人先去招惹它们了。” “没有!没有!狼直接就扑了上来。撕咬,我们都来不及反应。等我们反应过来。它们没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该死,有谁看清狼群的数量没有!”苏烈虎问。 “禀将军,看不清!” “先生?有什么良策?”苏烈虎朝吕华春问道。 “狼怕火,要是艳阳天还可能点火把,驱赶,这雨一直下个没完,怕是老夫要让将军失望了。”吕华春一脸为难。 出师不利啊,原来这鬼见愁是狼窝,看来何大人的担忧是对,无风不起浪,何大人的选择也是对的。 “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苏烈虎脸愁容,要是面对面对抗,他两万兵倒是不惧什么狼群? 可最可恨的是,这两万人被分散,被排列成一字形。 而侧面就是灌木丛,他们的人也不敢杀进去,一方面是灰蒙蒙一片看不清,而里面有没有沼泽,他们也完全不知道。 而且狼的速度极快,来无影去无踪,哪怕追杀进去也不一定能找到狼影。 他们也没办法围成一个圈。 难! 第316章 那是头狼 “让大家别慌,火速前进!做好迎狼准备。”苏烈虎朝传令兵怒吼。 又是一道又一道的指令在队伍中游走、传达。 此时的‘依娃’已经站到了山谷的最高处,静静,冷冽的看着这一幕。 当看到长虫中,卫兵纷纷抬起手中的刀剑时,‘依娃’再次仰头狼嚎一声。 这是撤退的命令。 现在已经失去攻击的最佳时机。 不多时。 ‘依娃’又是一阵狼嚎,这是骚扰与试探的指令。 ‘依娃’想要不停地骚扰他们,让他们神经崩溃,当他们神经崩溃时,那才是最佳的伏击时机。 又是一轮又一轮的试探,骚扰。 陵城军这支队伍,从出发开拔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过。 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 而这一路,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们的草帽,草衣上。 即便抵挡了不少飘落而来的雨水,可他们的身体依旧湿漉漉一片。 身体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中。 有的嘴巴都开始发白。 有的都在打哆嗦。 有的手脚早已经白皙。 让人又困又累又冷,如今身旁还有狼群在虎视眈眈。 时不时趁你不注意就从草丛中飞扑而来,朝你身上咬上一口。 有不少狼,死在了刀下,死在了草丛中,可狼群像是没有休止地、源源不断地一点点击破他们的防线。 小规模的撕咬、撕杀,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狼群就像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见好就收,不可为,便没入草丛中,等待时机。 就这样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不停地试探,不停地攻击,不停地躲藏,又不停地试探,不停地攻击,不停地躲避。 来无影去无踪! 人力有时穷,而且他们本就没日没夜的在赶路,身心疲惫。 狼虽有伤亡,可总的没有陵城军的多。 “先生,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的队伍会崩溃的。 主要我们一直都在赶路,我们的士兵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且这可恶的雨,都泡了我们好几个时辰了,”苏烈虎一脸愁容,抬起被雨水冲刷了几个时辰,有些白皙的手。 听着传令兵,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队伍中的惨状。 他的心就在滴血,这可是他第一次领兵。 就出现这样大规模的死伤,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表哥。 当时可是跟表哥苏烈酒下了军令状的。 这? 哎!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先生吕华春身上。 “老夫,也……”先生吕华春仰头望天。 想说老夫也无能为力,可目光所及,前面的山谷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先生吕华春,抹了一把雨水,揉了揉眼睛,睁大双眼,定眼看去。 嘴里呢喃着:“将军,那是不是有东西在动?” 苏烈虎以为先生又要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搪塞自己。 没曾想是让自己看什么东西,顺着先生吕华春的手指方向,也抹了一把雨水,定眼看去。 那? 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像一个人?又像一头狼?苏烈虎也看不清,不敢确定,好奇询问看了好久的吕华春“先生,那是?” “如果老夫猜的不错的话,那是头狼!” 先生吕华春手捋胡须。 不是很多的胡须中。 滴滴答答有不少偌大的水珠滴落。 映入苏烈虎眼眸的是先生一脸的从容。 第317章 它应该死了吧 苏烈虎将军没听懂先生吕华春的意思,以为先生说的是人或狼的问题。 苏烈虎朝吕华春笑道:“先生,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开玩笑,我也知道那是头狼,这满山遍野都是狼群,先生也说这是狼窝,遇到狼不是很正常?” “将军,误会老夫的意思了,老夫说的是头狼,发号施令的头狼。”先生吕华春纠正道,头狼两字还语气加重,紧咬牙龈。 “什么?先生当真?”苏烈虎惊呼出声,随机抹了一把脸上雨水,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眼看去。 噫! 还别说,还挺像! 只要那头狼仰头嘶吼一声,攻击就变了。 最先的声音都是从那边传出来了的,随后才是其他狼群的声音在山谷回应。 这要是头狼,那只要把那头狼射杀,他们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苏烈虎如是想着。 随即吼道,“快快快,弓箭手,弓箭手准备,目标西南方向的山谷。” “弓箭手,目标西南山谷!”传令兵一阵呦呵。 弓箭手出列,弯弓搭箭,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放!”苏烈虎怒吼一声。 刷刷刷! 一箭。 两箭。 三四箭。 无数箭。 弓箭刺穿雨幕,像流星雨一样划破天际,斩断雨幕,朝山谷急射。 山谷上的依娃,依旧盯着 雨水早已经浸湿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依旧死死地盯着 那些都可是他的同伴,他不允许同伴死伤太多,他需要最有利的攻击机会,为同伴加油呐喊。 不多时,依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自天空朝山谷而来。 依娃仰头看向天空,透过雨幕,隐约可见,那朝他急射而来的雨滴,带有丝丝的冷光。 那不是雨? 依娃下意识的四肢并用,前爪(手)抓地,后爪(脚)用力。 一抓一蹬,整个人,跃了起来,朝最近的窑洞奔腾而去。 速度之快,如魅如影,如一道光影在山谷上穿梭。 ‘依娃’拼命地朝最近的窑洞奔腾而去。 从天空坠落而来的雨箭越来越近。 窑洞也越来越近。 正当‘依娃’的头已经伸到窑洞中时,后爪(脚)还来不及收拢。 天上的雨箭就从他的后爪穿刺而入。 箭的力道很大,划破了他的肌肤,贯穿他的血肉,鲜血从箭头处冒出,染红了腿部。 庆幸的是,箭没有刺破他的骨头。 依娃赶紧躲到窑洞里,看着洞口外面密密麻麻的箭雨,刷刷刷地插在山谷上。 数不胜数,无法去数。 不多时,又是一阵箭雨坠落。 …… 山谷下方。 “先生,你说这头狼,它应该死了吧。”苏烈虎看着弓箭手,背后的箭篓空空如也。 “将军,让人去看看,顺便把射出去的箭矢,收回来。”先生吕华春,手捋胡须,一脸淡定。 “对啊!看我这脑袋,怎么没想到。”苏烈虎拍了拍他那虎头虎脑的脑袋瓜子,苦笑道。 第318章 有人在靠近 “陈将军,李将军,你们各带一队人,上山谷,看看那头狼死了没,顺便把射出去的箭矢收回来。”苏烈虎朝身边众将吩咐道。 不多时。 密密麻麻的卫兵,朝山谷的方向搜寻而去。 草丛中原先跟在依娃身后的几头狼,见状,纷纷朝依娃的方向急射而去。 边急射边仰头狼嚎。 茂密的树林,草丛一阵沙沙沙作响。 沙沙沙! 那是狼群在穿梭,踩踏草丛发出的声音。 ‘依娃’侧身趴在窑洞中。 侧头看着洞口的箭矢已经停止了坠落,有的只有那淅淅沥沥的雨滴。 滴落到那直挺挺,屹立在泥土地上箭矢上,溅起的雨花。 ‘依娃’尝试着想要爬起来,可腿部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让他不得已,又得瘫坐回去。 他挪动身体,躬着腰,侧着头。 想用嘴巴去咬裸露在外面的箭矢,跟其他狼族一样,用头部的力量拔出箭矢。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林一铭等人在火堆前吃东西的样子,他们都是用前爪在拿东西,往嘴巴送。 那时的‘依娃’也尝试着学习他们,用前爪拿东西往嘴巴送,而不是直接用头用嘴巴直接撕咬。 一副亲切的面容,一句温馨的语言在脑海中回荡,“我儿,这是手!” 那是主簿林平涛的面容。 当时,林平涛抱着‘依娃’,看着‘依娃’依葫芦画瓢,有模有样地学着林一铭吃食。 便温柔地、耐心地抓起‘依娃’的前爪告诉他那是手。 ‘依娃’侧身趴在窑洞中,前爪压在了头部下,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身,学着用后臀肉跟地面接触,而不是习惯性地用四肢跟地面接触。 依娃翻身坐了起来。 伸出了前爪。 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字,“手!” 声音很干涩,也很沙哑,像人发出的声音,也不像人发出的声音,有种鹦鹉学舌的感觉。 ‘依娃’尝试着抬起所谓的手,握住了箭矢,用力一拔,一坨血肉跟着喷涌而出,紧接着是那彻骨般的疼痛,席卷全身。 ‘依娃’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眼角一滴眼泪滑落。 没有叫出声,咬紧牙关,甩了甩头,头顶上那一头卷毛,一荡一荡的。 脑海中又浮现起:在山洞处林一铭随手抓了一些草,把它们砸碎后敷在林平涛那流血不止的手上时,血就不流了。 他也尝试着在窑洞中随手抓了一些草,什么草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林一铭也是这么干的。 抓了一坨后,他拿起了窑洞中的一块石头,把草放到另一块石头上。 手握着石头。 一下。 两下。 三四下地砸到草上。 砰砰砰! 刚开始,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花溢出。 不多时,翠绿色的液体,从石头上滑落。 依娃把粉碎的草末,敷在一直在流血的腿上。 顿时一阵清凉自腿部席卷全身,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感。 原本翠绿色的草末,瞬时就成了褐棕色。 但依娃能明显感受到腿部的血不再流了,也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 再次趴爬着朝窑洞口探去。 脚步声,说话声,在依娃的耳边回荡,虽然听不懂,但却知道,有人在靠近。 瞬间也跟着警惕了起来。 第319章 这一路都没有遇到狼 陈将军一脸不耐烦地手握萧刀挥砍着周边的草木: “老李,你说苏烈虎是不是有病。” 李将军急忙上去捂着陈将军的嘴巴,小心翼翼道,“你小点声。你这嘴都骂骂咧咧一路了。” 陈将军掰开李将军的手掌,一脸不屑,一脸愤恨:“我怎么啦,他苏烈虎要是会领兵打仗,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哎!你这嘴!”李将军无奈苦笑摇头。 “我怎么啦,说错了吗?你看山谷连个鬼影都没有?” 陈将军指着满地的箭矢: “这么密集的箭雨,就算是一只把苍蝇都飞不出去。 更别说是一头狼,哪有什么狼的影子。 他苏烈虎就是个耙耳朵,什么都得听吕华春的,一点主见都没有。 要不是他有个好表哥,大将军的位置,还能轮得到他?” 李将军苦笑道:“你小点声啦!” 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欠。 看不上眼的事情总要数落。 数落就数落吧,正常点到为止就可以,意思到了就行。 诶! 他就不! 他数落起来没完没了,能从白天给你数落到黑夜。 问题有新鲜感也行。 诶! 他就不! 数落来数落去,就是那些台词,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让人听了都能背诵,都能知道他 烦不胜烦啊! “我说错了,他吕华春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吗? 在红庐山的时候跟大人怎么下的军令状,说那人肯定插翅难飞,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结果呢? 我们登上这山顶,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吕华春是怎么做的,直接装疯。 哈哈哈,这样的人都有,最后还不是苦了大人。 背着荆条去跟陛下请罪,他吕华春啥事没有。 一听我们要来抓那人了,他又屁颠屁颠得跟着来,要不是大人给他面子,他啥也不是。”陈将军义愤填膺,手中的萧刀,挥砍起草丛中的草,更加用力。 “你少两句吧,面子是人给的,也是自己给的,你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不见将军跟大人也给你面子,也听你的,也让你当个大将军,让你过过瘾。”李将军没好气道。 “我才不稀罕!”陈将军一脸不屑,抬头挺胸,摆手道。 “噫!还不稀罕呢?怕是做梦都想着当大将军吧!不然怎么数落起苏烈虎来,你就是羡慕了。羡慕没有一个好表哥。”李将军打趣道。 “去去去。依靠关系上位,我才不稀罕呢?”陈将军反驳道。 “噫!就是没有一个好表哥,你缺少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一位能拉你上去的表哥。哈哈哈。” 李将军改变了原先只做聆听者的策略,要让对方停止数落,唯一的办法就是激将法,打趣法。 激到他不想说了,激到他没话说,不然又是没完没了地重复刚刚的话语。 “老李!你欠抽了是不?”陈将军怒骂道。 “老陈,你也骂了一路了,该休停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一路都没有遇到狼?”李将军转移话题道。 第320章 百人围成圈 “你别说,还真是!”陈将军回想起这一路来。 “先生不是说头狼在这里吗?”李将军继续道。 “他?先生?哈哈哈,也就你们喊他先生,别又装疯就行,也就大人跟苏将军信他的话,我是打死都不信。”陈将军又来了刚刚的话题。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一名百夫长!”李将军笑道,拍了拍老陈的肩膀。 “你……” “将军不好了,我们发现一堆堆狼群正往这里赶来!”卫兵来报! “什么?”陈将军、李将军惊呼出声。 “你看清了吗?有多少头!”李将军问。 “回禀将军,看不清,目测有万头之数。” “什么!万头!” “我们才三千人,怎么突然来了万头?”陈将军、李将军两人四目相对。 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头狼真的被箭射死了? 不然怎么在山谷下方的狼群都蜂拥往这边而来。 “老李,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将军一脸焦急。 “你不是自认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熊了。先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大人跟苏将军不会那么听从他的建议的,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李将军数落道。 “行啦,知道啦!我就是嘴欠!” “你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嘴欠你起码得自己有能力才行啊。 光嘴欠,又没有能力,只知道鸡蛋里面挑骨头,人无完人。 你刻意去找别人的缺点,那人就有数之不尽的缺点。 如果你去发现那人优点的时候,那人就有数之不尽的优点。 能当上先生,能得到大人的青睐肯定有他的优点嘛。 你只知道看到别人不足的地方,就看不到别人的优点? 你以后怎么进步,怎么成长。 怪不得跟你一起的那些人早都是千夫长,你还是个百夫长。哎!”陈将军苦口婆心道。 他跟这兄弟,当时一起加入陵城军。 当时觉得老陈就是一人才,头头是道,能说会道。 可人往往有时就是这样,远看成才近成坨。 远远看着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当一靠近,近距离接触了,感觉他就像一坨田米共,一坨冒着热气的田米共。 让人望而生畏。 该说也说了,能不能听进去,能吸收多少,就看他老陈的了,以后不说了。 说多了都感觉成了话痨。 李将军如是想着。 “老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陈一脸焦急,这万头狼要是朝他们这三千人飞扑而来,他们还能活命吗? “哼!光说不练假把式,看好了!”老李白了老陈一眼,怒喝道,“众将听令,立马,百人围成圈。” “将军有令,停止捡箭矢,百人围成圈!” “将军有令,停止捡箭矢,百人围成圈!” “将军有令,停止捡箭矢,百人围成圈!” 传令兵不停地在卫兵中穿梭,呐喊。 不多时,卫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迅猛地围成了圈。 百人一个圈,每一个圈都有一名百夫长领头。 三十来个圈,瞬时,在山谷上铺开。 个个握紧手中的萧刀,做好了战斗准备。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山谷中回荡。 第321章 看来我们成功了 窑洞中,之前跟在依娃身后的几头狼来到了窑洞中,看到依娃受伤的腿。 均用它们毛绒绒的头在依娃的胸口前蹭啊蹭。 依娃也同样用它那一头乌黑的卷毛对着狼群的头就是蹭啊蹭。 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无声无息,似乎在这一刻任何吼叫声都是苍白无力的。 气氛很压郁,压郁到空气凝固。 几头狼,蹭完后,缓步走出了窑洞。 原本幽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愤怒。 依娃想要制止他们的行动,可当他爬起身时。 窑洞口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高低起伏。 在窑洞中回荡。 刺耳且尖锐。 在这狭小的窑洞中,显得更刺耳且尖锐。 像海上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在狼嚎,也是在命令,命令它们的狼群做出相应的攻击。 不多时,奔涌而来的狼群。 每一头狼,仰天狼嚎。 嗷嗷嗷! 神情很兴奋,也很欢快,更多的是愤怒。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山谷,在山谷中回荡。 就连山谷下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先生,山谷上还有狼群?”苏烈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悲壮且凄美的狼嚎声,总让人情不自禁打哆嗦。 “看来我们成功了!”先生吕华春手捋胡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射杀了头狼?那它们不是应该撤退吗?”苏烈虎不解问,群狼无首,不是应该退去吗? “退有可能,攻也有可能,这是两个极端,只能说明我们成功了。”先生吕华春如是想着,这是最有力的证据,不然狼群不会这么疯狂。 “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前进吗?”苏烈虎问道。 看着队伍中来报的传令兵说狼的攻击没有之前那般迅猛,他感觉此时应该是最好的推进时机。 “一个字,等!”先生吕华春一脸淡然。 “为何?为何不趁现在,他们都把精力放在山谷上,我们赶紧推进呢?”苏烈虎不解问。 “将军之所以是将军,是因为他不能放弃他的卫兵,如果将军这个时候远去,以后怎么面对其他将领,以后要有谁信服于将军。” “这?” 苏烈虎被先生吕华春这番话怼的哑口无言。 是啊,即便这个时候是推进的时机,也不能走,将领会如何想自己,以后要有谁会信服自己。 念及于此,苏烈虎朝吕华春躬身拱手,“先生不愧是先生,谢先生教诲,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哈哈哈!将军秒赞了!将军应该派一队斥候,探查山谷的情况,我们也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之策才是。”先生吕华春手捋胡须,淡淡道。 “先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苏烈虎一脸陪笑,转头之际,一脸严肃且威严,“来人!” “命斥候山谷探查情况,山谷有任何进展,速速来报!” “诺!” 不多时,一队人,从四面八方贯入进密林中,无声无息。 第322章 兄弟一路走好 “老李,我们这样能行吗?” “老李,我们会不会被狼撕碎。” “老李,要不我们撤退吧。” “老李,我们还能活命吗?” “老李,我们要是被狼盯住,尸骨无存啊老李。” …… 陈将军跟李将军在一个百人圈里,一直处于慌张当中,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老陈,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扰乱军心,我定砍了你!”李将军手指一脸慌乱的陈将军,怒不可遏。 “老李,你怎么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我兄……”陈将军嘴里还在碎碎念。 “来人!拖下去砍了!”李将军一脸悲壮,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是与他一起从军的兄弟,以前跟着老陈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但涌入脑海中皆是老陈那张碎碎念的嘴,叽里咕噜,叽里呱啦,一直都在上嘴唇碰下嘴唇,像是在嚼嚼东西般,没完没了。 念及于此,朝卫兵道,“把他嘴巴给割下来,老陈,如果有下辈子,别再嘴碎了。” “老李,你不这样对我,你是我兄弟啊。”老陈心有不甘,怒吼着。 “兄弟?哈哈哈,好一句兄弟。 没想到大战在即,我李松风,第一刀,砍得不是敌人的头颅,而是对着自家兄弟而去。 这是我李松风从军二十载第一次,生平第一次。 兄弟,要怪就怪你这张嘴巴,没个把门的。 下辈子,记得守口如瓶,沉默是金,祸从口出啊!”李松风看着还在极力攀谈兄弟情义的陈将军,苦笑摇头。 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扰乱军心。 扰乱军心者,砍! 不管是谁! 哪怕你是我兄弟,砍! 我李松风这一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可到头来,却败在兄弟这两个字上。 以后别人谈论起来,我李松风为了稳住军心,砍下了兄弟的脑袋。 哈哈! 兄弟! “啊!”随着老陈啊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一股血腥味从声音处弥漫开来,穿过雨幕,在潮湿的空气中飘荡, 不慎入鼻,是潮湿的腥味。 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狼群闻着味,脸露贪婪之色,露出那尖锐的獠牙,一声声地咆哮。 李松风甩了甩头,把那些负面情绪都甩掉。 不多时,卫兵双手捧着老陈血淋淋的下颚,禀报道:“报!将军,这是陈将军的嘴巴!” 李松风看着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嘴巴,摆手道,“一起埋了吧!” “兄弟,你还算好的了,这也算是入土为安,还有我老李给你收尸,我李松风要是今天栽在这,又有谁给我收尸呢?” 李松风把雕刻好的木片,插到了新隆起的土堆最前面,任凭雨水无情地拍打。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泥泞的水洼中,抓起一抹泥土,轻轻盖在新隆起的土堆上,嘴里喃喃道,“兄弟,一路走好。” 随后缓缓地站起身,定眼看向雨幕中,那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灰压压的一片毛绒绒,奔腾而来的狼群。 李松风,手握萧刀,顶着雨幕,怒吼一声,“众将听令,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 第323章 百人圈防线崩塌 山谷上,密密麻麻的狼群把他们三十个百人圈,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头狼,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每一队狼群中都有一只头狼。 就像卫兵般,分工明确。 头狼发出了一声低吼,其他狼们立即响应。 它们从四面八方悄悄地包围了李松风等三千人,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狼群很警惕地截断了李松风等人所有的退路。 逐渐缩小包围圈,它们的步伐轻盈而又有节奏,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狼群头头狼,矫健而敏捷,它们利用树木和岩石作为掩护,慢慢逼近。 突然。 一头狼朝百人圈发起了攻击,它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一名身体发颤的卫兵,锋利的爪子在空中挥舞。 看它看来,这名卫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是最好的攻击对象,其他狼见状也纷纷发动攻击。 狼群的围攻如同一波汹涌的潮水,让人无处可逃。 一波又一波,狼群的攻击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有章法,有目的性的。 先是试探,再就攻击,等卫兵手握砍挥砍之际,发现狼群还是在试探。 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 它们当看到其中有卫兵,脸露恐惧,眼神空洞。 就会有狼朝着那人撕咬过去,没过一会功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狼朝那人撕咬。 狼群很聪明,它们会轮流攻击,而不是一头狼一直攻击,攻击一下换下一头。 就这样周而复始。 狼的数量众多,攻击也越来越猛烈。 它们善于协同作战,有的狼负责攻击,有的狼则寻找机会偷袭。 在狼群的围攻下,有的百人圈的防线逐渐崩溃。 当百人圈,破口之后,卫兵出现了短暂的惊慌失措。 这个时候狼群会不约而同地蜂拥而上,即便百人圈中有人手起刀落,砍死了其中一头飞扑而来的狼。 可还没等把萧刀抽回,他的手,脚,身上等地方,就被另外飞扑而来的狼群撕咬。 最终逃不出血肉模糊的命运,瘫倒在血泊中。 卫兵的尸体,狼的尸体,目光所及都是尸体。 血染红了山谷。 雨水不停地从天空坠落,冲刷着地上流淌着的温热血液。 稀释,融合,稀释,融合。 最终血流成河。 整片山谷尽是血的海洋。 血红一片。 撕杀还在继续,撕咬还在持续。 陵城军的百人圈陷入了绝境,狼群的凶猛攻击让他们无法抵挡。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每一个人陵城军。 而狼群似乎感受不到恐惧。 血腥味刺激着它们的味蕾,让它们杀戮、撕咬的狼性荷尔蒙在飙升,在躁动,在沸腾? 血腥味让它们为之兴奋。 原本跟在‘依娃’身后的那几头狼,依旧站在山谷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季发生的一幕幕。 它们仰天长嚎,那不是撤退的命令,而是攻击。 一声又一声,一次又一次。 一声比一声高亢! 一次次一次急促! 原本三十个百人圈,在这电光石火间,还是三十个圈,只是圈中人已没有百人之数,有的零星才有几人。 第324章 兄弟我来陪你了 三十个不到百人圈,迅速地、紧紧地汇拢成一个圈。 李松风,手臂也被狼咬下了一口。 仔细看的话,都压根都看不出血是一直在往外流淌,往外冒。 刚冒出来温热的血,没一会功夫就被冰冷的雨水,洗刷掉。 如此反复。 直到他们把仅剩的五百人围成一个偌大的圈后,他也有了一会喘息的机会,才感觉到手臂微微发麻,也才感受到手有点疼痛。 他在跟飞扑而来的狼群拼命的时候,压根都没有感受到疼痛。 李松风看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有自己的卫兵,也有狼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头,这让他心神俱裂。 “将军!”围拢而来的百夫长,声音急促,一脸担忧,手捂大腿上的伤口。 李松风笑着微微点头,眼睛大睁,认真地看着每一位卫兵的脸,想把每个卫兵的脸庞都刻在脑海里。 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卫兵啊。 虽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笑道,“怕吗?” “将军不怕!死又何惧!”卫兵呐喊! “男儿立足于天地,死又何惧!好!”李松风拍了拍卫兵的肩膀。 “将军,为何山谷下的苏将军没有援军来援。”一名百夫长不解问道。 这也是李松风想不明白的地方,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老陈曾经说过的话,‘他苏烈虎要是会领兵打仗,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战斗,厮杀都过去这么久了,想必将军不会有援军来了。 而现在是退无可退,他不知道狼群的伤亡是多少,他只知道他的三千卫兵,如今仅剩五百左右。 满山遍野的狼群,满山遍野的尸体。 李松风没有回头,这是作为一名卫兵的精神信仰,他做到了,手握紧手中的萧刀,怒喝一声,“杀!” 声音冲破苍穹! 又是一阵阵喊杀声,狼嚎声,跌宕起伏。 直到李松风拼尽身上所有的力量,瘫倒在泥泞的泥土地上,这片灰蒙蒙,不停往地上坠落雨滴的天空,也跟着倾斜。 目光所及是血流成河的地面。 整个头,嗡嗡的,像绑了一个偌大铁球,重重地,头重手轻地摔到了地面上。 血腥的雨水呛进鼻孔,深入进喉咙。 咳咳咳! 李松风侧头干咳了几声,一摊血从心口处涌上喉咙,被咳了出来,泥泞的地面的雨水通过他的嘴唇,倒灌进他的喉咙,直到他的胸腔。 又是一阵咳嗽。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目光所及有几头穿过雨幕,朝他飞扑而来,李松风笑道,“你看,我说了……你比我幸福……死了,都还有我帮你收尸,我恐怕是别人想收,都找不全,咳咳咳!” 又是一阵地咳血,李松风想要翻身坐起来,可感觉这具肉身不像是他的一般,已经不是他的大脑能够掌控的了。 均已脱力。 李松风微微地闭上双眼,嘴里呢喃着,“兄弟,我来陪你了!” 狼群在他身上撕咬着,慢慢地他失去了对这片天地的所有感知。 尸骨无存。 最终这五百人,无一幸免都横死在山谷。 狼嚎声再次响起,直冲苍穹! 那是胜利的号角! 凯旋的锣鼓! 第325章 全军覆没 山谷下方。 “报,山谷上,李将军他们……他们……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什么!”苏烈虎一脸不可置信地听着满身泥泞,整个人就像一个泥人的斥候一脸悲怆地禀报道。 派出去多少斥候,就只回来了这么一个,想必他们其他人也都凶多吉少,隐匿得再厉害哪有狼的嗅觉厉害。 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三千人。 那是整整三千名陵城的好男儿,就……就……这么没了,他的心在滴血。 苏烈虎抬眼看向一旁震惊不已的先生吕华春,“先生?” “走吧!”先生吕华春无奈摇头。 “先生,他们的尸首?”苏烈虎想着安排一队人守在这里,等狼群一退,就上山谷给他们收殓尸体,异死他乡多么不好听,他苏烈虎还是想着让它们入土为安,哪怕只是衣冠冢。 “没必要了!走吧!”先生吕华春继续摇头苦笑。 已经错过了救援的时机,现在做这些无用功,只会触景生情,徒增伤悲罢了,这只会影响军心,万一狼群未退,那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怕以后有人会指着我的脊梁骨骂,骂我不是人,卫兵都战死了,还没人给他们收尸。”苏烈虎眼眶微红,那些都是曾经一起并肩而行的兄弟,就这么没了。 “没必要了,”吕华春继续摇头。 “为何?”苏烈虎不解。 “人死如灯灭,点不着的灯,再捡起来,那还是灯吗?”吕华春手捋胡须,给人一种神秘感。 苏烈虎完全听不懂先生话中的意思。 他只觉得,既然都等了这么久,那收收尸,再等片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先生,可他们……” 苏烈虎突然想起表哥经常说的一句话: ‘哪天要是死在战场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魂归故里,而不是成为这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 他当时都不知道表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那就是死后没人搭理,那种无力感。 “将军,没必要!”吕华春反驳。 “先生不是曾说过,将军之所以是将军,那便是不抛弃吗?”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 “先生,我想留一队人,给他们收尸。” “你……将军,别犯糊涂,现在我们得赶紧赶路,只要我们跟大人他们在‘竹帘口’汇合了,到时再来收尸也不迟啊。” 吕华春苦口婆心,三千卫兵全军覆没,这得多少狼群才能做的事。 他不敢想,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能跟大人汇合到一处。 他的心也就跟着稳了,之前之所以提议等,那是因为他觉得越过‘鬼见愁’,太快了,到了‘竹帘口’还得等大人的队伍,左右都是等,在哪不是等。 而在这等,还能落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可今非昔比了啊。 三千多名卫兵都全军覆没了,这个时候还要上去,那这跟送死要有什么区别。 收尸? 死都死了,收了又有何意义。 生时不珍惜、不珍重。 死后才想到穿麻戴孝? 那不是闲的吗? 吕华春理解不了。 第326章 肝肠寸断 先生吕华春理解不了。 就算是要给死去的兄弟收殓尸体,那也离开这个鬼地方,跟大人他们汇合后。 再说了,也不急这一时,难道尸体还能不翼而飞? 还别说苏烈虎就是怕兄弟的肉身被狼群给啃食完了,所以才这么提议。 “先生,不行,他们可都是苏某人昔日的兄弟!”苏烈虎坚持道。 “你……哎,倔得跟头牛似的,三千人行了吧,留下三千人,剩下的必须赶路,离开这个鬼地方,大人还等着和他汇合呢?”先生吕华春愤恨道,雨还在稀里哗啦,狼嚎声还在悲鸣。 “先生,我想跟着三千卫兵一起留下来,给他们收尸。” “你……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烈酒交代!不行,你得跟老夫走!离开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先生吕华春气急败坏。 “先生,我要是走了,我怕会落下心病,先生你走吧!”苏烈虎抬手按在滚烫的心口处。 “你……你不怕你表哥骂?”吕华春怒喝。 “先生,我心已定!先生这是兵符!”苏烈虎从怀里掏出了兵符递给了吕华春。 “你啊你!别人都说你是靠你表哥提拔起来的,老夫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今天看你这般执拗,认定的事情,哪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老夫又觉得你不是。”吕华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先生秒赞,人总要成长的。”苏烈虎笑道。 吕华春接过苏烈虎手中的兵符,拍了拍苏烈虎的粗狂的手臂,忧心道,“活着回来!” “先生,要是我……回……不去,让表哥别来收尸!”苏烈虎想了想,苦笑道。 “这……这是为何?”吕华春更不解了,执意要留下来的是他,现在倒好,万一出现意外,他反而…… “没必要!”苏烈虎苦笑道,用了之前先生吕华春说过的话语。 可先生吕华春听得出来,他俩说的都不是同一个意思,更不是同一个意味。 至于苏烈虎想要表达什么,吕华春压根都听不懂,也不想去听懂。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然在这‘鬼见愁’,这个狼窝的地方,听多了狼嚎声。 生怕那狼嚎声会在梦中让他惊醒,述说一点三千卫兵尸骨无存,让人哀伤的往事。 吕华春接过兵符揣进怀里,拍了拍苏烈虎的手臂,“将军,那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 “众将听令,急行军,目标‘竹帘口’。” 吕华春从怀中掏出兵符,顶着雨幕,高举头顶,怒喝道,嘴巴两坨八字胡,在雨幕中上下跳动。 “急行军!” “急行军!” 传令兵,顶着雨幕在队伍中穿梭。 不多时,一万多人的陵城军兵分两路,一路朝山谷小心翼翼地朝山谷迈进,生怕惊动狼群。 一路朝‘竹帘口’急行。 雨水拍打在他们的草帽上,溅起了朵朵雨花。 山道上的人儿像蚂蚁在挪动,缓慢而有序。 一道鹰鸣声,划破雨幕,声音在山谷上方回荡。 那凄美的鹰鸣声加之那悲壮的狼嚎声,让人听着肝肠寸断。 第327章 我们不一样 ‘小白’在天空中盘旋,那双睥睨的鹰眼,目睹了这一场人与狼的厮杀。 煽动着翅膀,穿过雨幕,贯入进一个窑洞中。 稳稳地落在窑洞中的一块石头,甩着头,甩着身体上的羽毛,不多时,身体上的水珠,朝四面八方滚落。 偌大的水珠清晰可见,朝地面,朝窑壁,朝草丛中掉落。 ‘小白’像是很不喜欢身上这湿漉漉的羽毛,不停地用嘴嚼嚼着羽毛,又用鹰爪抓着羽毛,再次甩动,又是水珠四溅。 等差不多比之前好了不少之后,‘小白’把鹰头转向窑洞深处,看着依娃,鹰鸣一声。 一直趴在窑洞中的依娃,身体在颤抖着,像是在抽泣。 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看向小白。 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满是泪痕。 那些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如今却死在这山谷上,有的被敌人的刀劈砍成两半,有的…… 惨不忍睹。 ‘依娃’很想去帮忙,帮他的同伴,咬死那些该死的人。 可当他拖着受伤的腿,扑倒了一名拿刀的卫兵时。 跟着其他狼群一样,脸露凶狠,张开獠牙,朝敌人的脖子上撕咬下去。 结果发现,敌人只是流血,却不致命。 被敌人,抬起手推搡着,踢飞到了雨幕中。 他迅猛地、习惯性地四肢着地,再次朝着被他扑倒的人,飞扑而去,结果又再一次地被踢飞。 那敌人还是被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狼仔’给撕咬死的。 依娃清晰记得以前,他开始学着狼群一样四肢着地,攀爬时,总是喜欢用前爪的肘子着地。 ‘狼仔’比他小很多。 那时它才出世,可没过多久的‘狼仔’它就能跟其他狼一样,四肢着地且能奔跑起来。 而依娃,还是不行,看着比自己小的狼仔都行,他却还只能依靠前后肘子,支撑身体。 依娃艰难地把所有的力气都朝前掌后掌处用力,一用力,他终于能靠掌撑地,立了起来。 可没过一会会的功夫,他的身体就像失去平衡般,砰的一声,倒地。 狼仔在他跟前慢慢地教他,身体力行地教他爬行,教他狼嚎。 依娃学的很认真,也很快。 可当真正危险来临,依娃发现,他不仅什么也解决不了,就连……就连把敌人撕碎的能力都没有。 他曾一度怀疑过自己。 跟狼群不一样。 因为他在河道上看着河水倒映着他自己的样貌。 他总觉得他跟他,所看到的狼群是不一样的,可哪里不一样呢?他又说不来。 直到那次不慎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中,被林一铭救下。 他那时反而觉得他应该是像他们一样的。 他努力尝试着去读懂李健的手语,奇怪的是,多多少少,能看懂时,他是兴奋的。 他看着林一铭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发出他听不懂的声线:有时低、有时高。 每个声音都不一样。 可他却又听不懂。 又是那么好奇。 每每想学着他们发出不同声音,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都是狼一般的吼叫声。 第328章 付出惨痛的代价 ‘依娃’对林一铭等人是好奇的。 也是因为他第一遇到样貌像他这般,却又是立着走路。 依娃做过很多的尝试,他在无狼的地方,也尝试着立起腰杆。 解放前爪,可那硬邦邦的腰杠,每次微微立起来了,又情不自禁向前倾倒。 又不得不用前爪伏地,回到最初的样子。 当他立起来时,目光所及,看到天地居然不一样,很微妙!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他跟狼仔不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一切都是假的,以前的自认为都是假的。 曾经以为狼群听他的,结果发现那只是在借着狼仔余辉而已。 曾经以为他比其他狼群都要凶狠,每当他朝其他狼,张牙舞爪时,狼是怕他的,可当真正敌人来了,他却又无能为力。 曾经以为…… 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象。 没有尖锐的獠牙,平时表现出来的张牙舞爪,脸露凶狠,那只是在自欺欺人。 没有让人望而生畏的狼性,他连撕咬敌人脖子,把敌人撕碎的能力都没有,他更没有号令群狼般的狼嚎声。 他只是在鹦牙学舌而已。 他只是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狼仔在护着他而已。 这一切都是狼仔给他的,狼仔才是狼群中的头狼。 每次他的喜怒哀乐都被狼仔看在眼里。 他发号施令的模样也是跟着狼仔的模样学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只在学狼仔,学狼仔走路,学狼仔狼嚎,学狼仔…… 可说到底他啥也不是,啥也不会。 只是有一只会照顾他情绪的狼仔,一直默默无闻地跟在他身后付出而已。 依娃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依娃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一种被蒙在鼓里的哀嚎。 那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哀伤。 那是一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的哀鸣。 那是对过往种种自以为的否定。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就像针般一针一针地扎进心口。 依娃趴在窑洞中不停地抽泣。 狼仔躲在窑洞口,探出了一个狼头偷偷看着这一幕。 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中划过一滴温热的眼泪。 狼仔学着人类般,抬起前爪,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其实它不用去擦拭,一直下个不停的雨水也会将那一滴温热的泪水冲刷掉。 瞬时,身影一闪而过,没入了草丛不见踪影,没一会功夫就屹立在山谷之巅。 狼仔仰头咆哮。 啊呜啊呜啊呜! 声音连绵且尖锐悠长。 像一道古老的号角声,更像冲锋号。 趴在窑洞中哽咽的依娃听到这声响,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从喉咙深处,吼出了声,“不……” ‘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煽动着翅膀,在窑洞中飞扑了起来。 噗噗噗! ‘依娃’拖着受伤的腿,飞快地掠过窑洞口,四肢攀爬在地,在雨幕中,仰头狼嚎,声音是冲着山谷之巅的狼仔而去的。 狼仔只是微微侧头,眼神落到窑洞口。 入眼尽是雨幕,啥也看不到,雨幕阻挡了一切视线。 狼仔依旧在发号施令。 它要让这群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它们不该欺负‘依娃’。 更不该让‘依娃’受伤。 狼仔的狼嚎声响彻云霄,在山谷的上空回荡,紧接着又是一声一声的回应。 狼群纷涌而至,朝山谷下方疾驰而去。 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大片毛绒绒,一眼望不到头。 第329章 它们来了 ‘依娃’看着他的同伴都朝山谷下方蜂拥而去。 想要阻拦却又无能为力,他害怕再也见不到‘狼仔’。 攀爬起身,可因为在雨水中浸泡太久的缘故,身体也跟着发软无力,一个不慎,没站稳又再次跌倒到满是水泽的水洼中。 再次攀爬起身。 脚步蹒跚地朝山谷下方而去。 ‘小白’,煽动着翅膀,紧跟其后,顶着雨幕在空中翱翔。 山谷下方。 吕华春听着那鬼叫般的狼嚎声,一浪高过一浪。 声音又远即近,心中有一种迫切想要逃离这里的心急感。 看着突然停下的队伍,怒吼,“怎么回事,怎么队伍停下了!” “先生,刚刚来报,前方大树倒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刘将军禀报道。 “大树倒塌,挡住去路,你们都是死人吗,不会清理吗?”吕华春怒喝。 “先生,前方卫兵已经在清理了。” “快快快!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吕华春继续怒喝道。 一刻他都不想多待。 等了十息,见队伍依旧没有动的意思,再次怒喝道,“怎么回事,还没清理吗?” “先生,前方卫兵已经在清理了,您耐心等等!” “让老夫耐心等等!这生死关头的时刻,你让老夫耐心等等,快,催他们快点,一群废物。”吕华春朝跟他汇报的刘将军,手脚并用,不是踢就是捶。 耐心等等? 这多待一息就面临多一息的危险,听着狼嚎声怕是它们都朝这边而来,这个时候,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居然让老夫耐心等等?哼!不砍了他算好的了。 也不知道大人他们走到哪了,以后不想逞能了,好好的跟在大人身后,一路推进不好吗?老夫干嘛要去逞能呢?非要说这条路近,结果接二连三遇到这该死的狼群。 狼群还不死不休了要。 可恶! 吕华春抬脚踢向地面,泥水四溅。 “先生,前方大树倒塌,已经清理好了!”刘将军禀报道。 “不走了,命所有人,提高警惕,准备迎敌!”吕华春掏出了兵符,朗声道。 “先生?”刘将军有些不解,刚刚急吼吼要尽快离开的人是他,现在要原地备战也是他,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这样烧的啊?让人费解!先生到底闹哪样? “老夫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废物玩意!”吕华春见一旁的将军一直愣愣的模样,再一次拳打脚踢。 “是先生!”刘将军立马跑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人嘛!拿着兵符当圣旨!真是够了’! “所有人,严阵以待,提高警惕,准备迎战!” “所有人,严阵以待,提高警惕,准备迎战!” “所有人,严阵以待,提高警惕,准备迎战!” …… 传令兵的身影在山道上来回穿梭。 吕华春看着队伍停下的前进的脚步,萧刀已出鞘。 仰头看向从天空垂落而下的雨帘,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听着那由远及近的狼嚎声。 悠悠道:“它们来了!” 第330章 先生,挺会装 吕华春看着从山谷蜂蛹而下的狼群,像一股汹涌的洪水。 还没等他看清楚,狼群已经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飞扑而来。 一头接着一头,像不要命般。 有的被卫兵挥刀将飞扑而来的狼砍成两半。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紧跟其后的狼给扑倒撕咬。 有的卫兵直接没站稳,被飞扑而来的狼直接扑到了山路边的悬崖下。 只听一声‘啊’,还有狼嚎声从悬崖深处传来。 吕华春看着这一幕,习惯性抬手,想捋胡须,可抬起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他害怕了! 这群狼不要命的打法,不管不顾,一鼓作气。 不像之前,试探一下,攻击一下。还能让卫兵有一口气缓冲。 直接一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一头接着一头。 前面刚刚挥砍而下的卫兵,都没来得及拔刀,人就被扑倒,一头又一头的狼就直接撕扯了起来。 要不就是被扑下了悬崖。 狼群像无底洞般,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源源不断。 看着这一幕。 吕华春整个人像得了软骨病,无力地瘫倒在了泥泞的山道上。 他想不明白,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造了什么孽,弄得今时今日如此之境地。 一旦被狼撕咬上,那便是尸骨无存,连渣都不剩。 他回想起他这一生,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无非就是在何大人跟前做了一名谋士。 何大人是陵城的城主,早年也一直在帮大人出谋划策,目的为了陵城的治安更好而已。 怎么落到一个尸骨无存,连渣都不剩的境地。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他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弄得如此般的境地。 吕华春仰头望天,怒视灰蒙蒙的天,怒吼,“老夫,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今日弄得如此之田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一头狼找准了机会朝仰头怒吼的吕华春飞扑而去。 刘将军见状,挥刀怒吼,“先生,小心。”把飞扑而来的狼给劈成了两截。 血花四溅,瞬时又被雨水冲洗干净,在山道上顺着坑洼地流淌。 “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吕华春疯了,一直瘫坐在泥泞的山道上,手指怒指天空,嘴里一直吼叫着,“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但在一旁的刘将军看来,又是不一样的看法。 毕竟,先生之前疯过一次,而且还是装的,刘将军以为先生又是故技重施。 苦笑摇头暗道,‘先生,这个时候装疯,也不合适啊,起码得安全离开这里再装啊。’ 刘将军再次挥刀砍向朝他飞扑而来的狼。 一脸无奈地,躬身伸手,欲要拉起瘫坐在山道上的先生吕华春,“先生,起来,末将带您出去。” 刘将军是一位气道高手四品境,要带一个人离开这狼群的包围,还是很容易的。 可当刘将军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先生的皮肤时,却被先生吕华春给推开了。 刘将军一脸狐疑地看向先生。 只见先生缓缓地站起身,一直哈哈大笑,手还拍打了屁股上满是泥泞的裤子,那样子给人感觉很激动,很兴奋。 ‘哈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先生的嘴巴怒吼着,仰头望天,手指怒指天空,那股气势,手指苍穹。 刘将军伸出手被先生推开,还有一些不解,看着先生站起身,以为先生不需要别人拉,内心还在苦笑,‘先生,挺会装,’本以为这次先生又是装的。 可下一秒。 刘将军直接愣在了当场。 第331章 是你这畜生 刘将军以为先生又是在装疯。 也就把心思投在对抗狼群上,谁知道下一秒。 先生又是哈哈大笑,又是摇头,又是甩脑。 一直碎碎念:“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刘将军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可谁知,先生直接就朝山道一侧的悬崖跳了下去。 刘将军条件反射的转头、趴地,伸手去抓,可什么也没有抓到。 悬崖深处只有悲怆的声音在回荡,‘天要亡我!’ 这? 先生这次没有装? 是真的疯了! 这是刘将军脑海的第一反应。 可当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只有那一声悲怆的声响在悬崖边回荡。 ‘天要亡我!’ 是天吗?不!是那该死的狼! 刘将军怒目圆睁,缓缓站起身,手握着的萧刀,多用了几分力道。 他不是先生,理解不了先生为何如此这般,哪怕死无全尸又有何惧,十八年后依旧是条好汉。 他不会像先生那样面对老天的不公平对待时,选择自我了断。 以此来对抗老天的不公。 看似勇猛,但那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哪怕先生再装疯一次。 他都觉得先生比现在跳崖强。 那起码证明先生是爱惜自己,爱惜生命的。 这突然的纵身一跃算他妈怎么回事,哪怕杀头狼,再死也比这样强啊。 都是这该死的狼。 抬手、挥刀,朝飞扑而来的畜生,挥砍而下。 一头。 两头。 三四头。 无数头。 不知道挥砍了多少下,刘将军能感受到手上的萧刀,变得越来越沉重。 抬手、挥刀的速度也比之前微微慢了一丢丢。 刘将军怒目看向又一波朝他飞扑而来的狼群,怒喝一声,“老子,不惧!” 目光落在了狼群中一只身体矫健,脚步稳重,目光凶狠,眼神睥睨的狼仔身上。 狼仔也一直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 皆发出一声怒吼。 “是你这畜生!”刘将军怒喝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这只畜生弄出来的,他就是这群狼的领袖。 “啊呜啊呜啊呜!”狼仔仰头狼嚎,一波又一波的狼朝狼仔身后靠拢。 刘将军怒骂一声,“妈的!畜生!”抢过一旁卫兵身上的弓箭。 刘将军弯弓搭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眯着眼,箭矢对准狼仔的眉心,将身上所有气道汇聚于手掌处。 唰! 唰的一声,箭矢带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气道,箭矢周身宛如被一股无形的气力包裹,就连雨水坠落都无法靠近箭矢分毫。 雨水在接近箭矢一厘之地,就被一股气道给弹开。 有的雨水被震碎,有的被弹开,有的融化,总之无法靠近箭矢分毫。 秀! 箭矢穿过雨幕,划过狼群,直击狼仔的眉心。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从山谷飞扑而来的‘依娃’看到这一幕,怒吼出声,“不!” 狼仔想要躲开这一箭,可即便它身法如何矫健,速度如何快,还是无法躲避这四品境高手的一箭。 头只是来得及微微侧了侧,箭矢还是毫不留情地从他的头部贯穿而入。 砰! 狼仔身体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它听到了依娃的吼叫声,可还没来得及再看上一眼,就……就被箭矢贯穿头部。 一命呜呼! 第332章 心如刀割 依娃眼睁睁地看着箭矢从狼仔的头部贯穿而入。 狼仔轰然倒地,泥水四溅。 依娃的心在这一刻也跟着死去: 那是他童年最好的伙伴。 那是他的所有的童年? 它就这样死了! “不!” 依娃歇斯底仰天怒吼,那歇斯底里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那是一股欲要撕碎这片天地的怒气。 依娃忍受着腿部带来的疼痛,飞扑到狼仔跟前。 瘫坐在泥泞的泥土地上,抬起前爪,抱起还有一点余温的狼仔。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拍打着地面上的一切事物。 狼仔的身体从四肢开始慢慢冰凉,身体也慢慢地冰凉了下来。 依娃抱着由温转冰狼仔的身躯,一直哀嚎着,痛哭着。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痛! 心如刀割。 心似有刀,一刀一刀地割,血一滴滴在心房中滴落,沸腾,蒸发。 心如死灰。 狼仔的一幕幕涌入依娃的心头: 为了教依娃攀爬,狼仔趴在地上一点点地爬着,给依娃打样。 依娃爬累了就依靠在狼仔,那毛绒绒的肚皮上睡觉。 每当狼群抓到猎物,依娃没法像其他狼群那样张开那尖锐的獠牙。 狼仔总是第一个上去把猎物最肥美的部位,撕咬下来,咬在嘴里,递给依娃。 依娃总是笑着,跟着撕咬起来,即便撕咬起来很费力。 在狼群中要是有其他狼欺负依娃,狼仔必须给狼撕咬一通。 直到那狼见到依娃再也起不到半点戏弄之心,狼仔才肯罢休。 依娃总喜欢趴在狼仔的后背上,让狼仔驼着走。 …… 而这一切! 回不去了! 狼仔它…… 它…… 依娃眼角的泪水,早已被抽干。 依娃满是血丝的眼眸中,只有愤怒的哀伤。 依娃抱着冰冷的狼仔,仰头狼嚎一声,那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声音悲凉且悲壮,“啊呜啊呜啊呜!” 那是一种跟狼仔一模一样的狼嚎声。 在场的所有狼,闻着这悲壮的声音,也跟着仰头狼嚎了起来。 不多时,所有狼群蜂拥地朝刘将军飞扑而去。 刘将军紧握手中的萧刀,再次怒吼出声,“来吧!老子,不惧!” 狼群的情绪被依娃的狼嚎声所感染,每头狼,那眼眸中均布满了血丝,似乎感受到头狼的离去。 嘴巴大张,不管不顾地朝山道上的陵城军飞扑,朝刘将军飞扑。 刘将军的动作简单,抬手,挥砍,只要狼一露头,刘将军势必抬手,挥砍。 刘将军的脚下堆积如山,不知道那是多少狼的尸体。 人力有时穷。 哪怕他是九品巅峰高手,气道也有用完的时候。 更何况他只是四品。 刘将军微微一停顿,就有一头狼张开獠牙朝他的大腿撕咬下去。 刘将军忍着痛,抬起另一条腿踢飞了这头狼。 人还没站稳,又有一头狼朝他的手臂撕咬下去。 也没有想象般的那么疼痛。 刘将军甩着胳膊,想要把它甩飞。 可那不是很尖锐的獠牙,一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臂,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越甩咬得更紧。 没办法,刘将军只能抬起紧握萧刀的手,朝手臂挥砍而下,可当挥砍下去时,发现那紧咬着手臂的狼,跑开了。 刘将军定眼一看,是那刚刚抱着头狼的小孩。 就在这微微一恍惚,一愣神之际,狼群蜂蛹朝他身体各处撕咬了下去…… 第333章 尸山血海 刘将军被撕碎。 当狼群围上,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命运会怎样。 他没有去埋怨这世道不公,更没有杞人忧天。 微微闭上眼,嘴里念叨着,‘十八年后,老子依旧是一条好汉。’ …… 雨水依旧不停地、不断地从灰蒙蒙的天空坠落,似乎老天也知道这人世间的苦,总是在最炎热的夏天,落雨不止,雨水成河。 战斗很快结束,原本山道上排列成长虫的队伍。 如今空空如也。 尸山血海。 让人望而作呕。 狼群也仅剩在山道上啃食的狼,原本是有万头之数,如今百头不到。 跟着陵城军一同坠入悬崖的狼,还有存活的可能,而山道上的无一幸存。 场面悲壮,血腥! 依娃飞扑到狼仔跟前,小心翼翼地将狼仔驼在背上。 以前都是狼仔驮着他。 没曾想依娃驼着狼仔时,狼仔却浑然不知。 依娃想把狼仔给埋了,它不知道入土为安这样的概念。 他只记得在‘竹帘口’时,那些死去的人,都被他们的同伴,挖个坑,扔进去,又把土覆盖上去。 依娃驼着狼仔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缓缓趴下身,又微微侧身,狼仔瞬时从依娃的后背掉落到泥泞的泥土地上。 狼仔头顶的箭矢早已被依娃从贯穿而出的箭头处拔出。 依娃再次看着狼仔,眼眶不争气地又流下了悲伤的泪花。 依娃抬起满是泥泞的前爪,用手腕处擦拭着眼睛。 仰头狼嚎一声。 不多时,山道上仅剩的百头狼,蜂拥而至。 仰头再次狼嚎。 依娃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动作、声音……都有狼仔曾经的影子。 狼仔,亦师亦友,亦友亦伴。 瞬时,所有的狼围在一起,都开始用它们的前爪在刨坑。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它们的后脚均不动,前爪一直地、不停地向后抓挠着。 那个样子像是在极速奔跑,却又一动不动。 不多时,一个偌大的坑洞就呈现在依娃跟前。 依娃缓缓地、心有不舍地将狼仔推进坑洞中。 砰的一声响。 坑洞的雨水四溅。 依娃是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是为何? 坑洞中满是雨水,这不是让狼仔浸泡在坑洞中吗? 为何林一铭他们总喜欢把死人给埋在地里。 但依娃知道知道是跟林一铭一样的‘人’,那就应该用人的方式处理狼仔。 依娃抬起前爪,推了推坑洞上的泥土,泥土顺着坑洞的洞壁,哗啦啦地掉落进坑洞中。 其他狼也是有样学样。 纷纷抬起前爪把坑洞的泥土推向坑洞。 坑洞中雨水被泥土挤压得往上冒出,不多时,一个偌大的土堆就呈现在依娃跟前。 依娃想起了林一铭他们是找一块木片,用前爪在上面涂画什么后,插在土堆前。 可他不会啊! 依娃索性,推着一块石头,把石头推到土堆前。 随后仰天狼嚎一声。 仅剩的狼,朝山道的一处急驰。 朝悬崖下方而去,寻找它们的伙伴。 天空飘来一声鹰鸣之声。 依娃抬头望天,发现是小白。 朝小白的方向急射。 一鹰一‘狼’。 一天一地。 一上一下。 在‘鬼见愁’的山道上翱翔、疾驰。 他们朝林一铭的方向而去。 第334章 右眼皮一直跳 红庐山山顶。 “苏将军,你说我这右眼皮怎么老是跳,而且速度越跳越快。”何念青一脸不解且愁容地问了一旁的苏烈酒将军。 “大人,先生曾经说过,人一旦劳累了,或者没睡好就会!”苏烈酒如是说。 “也是,事情没落实,我这心总是揪着,也不知道先生他们到‘竹帘口’了没。”何念青看着垂落而下的雨幕喃喃道。 “表弟他们估计跟先生不知道躲在哪个山洞,架着火堆,等着咱们呢?”苏烈酒笑道。 “也是,按照先生的推算他们应该到‘竹帘口了’,我们还在这山顶淋雨。哈哈!” 何念青看着,队伍冒着大雨,在路滑的山道上,脚步缓慢,一脸苦笑。 这速度就跟乌龟爬一样的慢,可他还不能急、不能催,只能跟在队伍中间慢慢地走着。 想快也快不了,只能低头走路,保证自己的脚步,刚好踩踏在前面刚刚踩踏过的地方。 这是这一路上试过最快,且最安全的办法。 之前就是因为脚步松散,因为雨天路滑,有的卫兵就不慎滑落到山崖边。 卫兵滑落的时候,其他卫兵还不能去拉,一旦去拉,因为重心不稳,路又滑,结果拉的卫兵也跟着一起坠落到山下。 上山登顶都如此艰难,下山更难。 “苏将军,这一路我们的卫兵掉落山下有多少了!”念及于此,何念青一脸悲伤。 这些都是他带出来的卫兵啊,没死在战场上,却是掉落山下,生死未卜,估计也是九死一生的遭遇。 “大人,有几百了!”苏烈酒也是一脸愁容,这山路,简直了,路滑不说,宽度还没窄,雨还一直下,只能一字铺开,把队伍拉的老长老长了。 要是队伍前头或者后天发生点什么事,他们压根都没法知道。 只能两眼一抹黑,低头走路。 “几百了啊,他们……哎,将军回头把他们的名单列出来,回去后再派人过来寻找,都是咱们的陵城卫兵,应该把他们带回去。”何念青一脸悲伤。 “明白!大人。”苏烈酒点头,“大人,越过这山顶我们也就到了。最前面的队伍,估计都跟先生他们汇合了。”苏烈酒将军手指队伍最前端。 何念青抬手捋了捋头顶的草帽,抬眼望向那稀里哗啦的雨幕,欲要一眼望穿,可惜灰蒙蒙一片,啥也看不到,“那就好!那就好!” 何念青早就受够了,一到地方跟先生的队伍汇合后,一定要好好休整休整。 “对了,苏将军,队伍前面是哪位将军带带队。”何念青好奇一问。 “大人,是老钱!”苏烈酒笑道。 “是他!”何念青也跟着笑道,眼神又落在那队伍的最前端头位置,即便什么都看不到,心还是牵挂着的。 主要是因为:右眼皮一直跳。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作为大人的他,也不敢在属 那样会影响军心,只能把这种忧虑吞咽进肚子里。 再次忧心地看着灰蒙蒙一片的雨幕,继续低头赶路,希望能尽快到‘竹帘口’。 第335章 吃饱了,干活 林一铭带着这五千名‘和平战士’冒着雨,在这忙乎了好长的时间。 在这条他们越过红庐山山顶后,必经之路上,挖掘一个大坑,然后在坑底插上尖锐的竹签。 又用树枝和树叶将坑口掩盖起来。 林一铭不仅弄了陷阱坑。 还弄了套索陷阱。 林一铭先是让人用藤条制作一个套索,然后将套索的一端固定在树上。 在套索的另一端系上石头。 等等。 林一铭至少弄了不少于十种陷阱。 只要陵城军一到就有他们受的。 林一铭领着众人躲藏在附近的一个山洞中,不仅可以避雨又可以守株待兔。 “恩公,他们到了!”李健指着山道上灰蒙蒙的雨幕,喃喃道。 林一铭也感受到了,是的,不是看到的,雨幕阻挡了一切视线,就算眼力再好也看不到什么。 而是感受到大地似乎在微微震动。 这是训练有素的卫兵,踩踏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和平军听令!”林一铭怒喝一声。 李健、单明、李丽、姜倩、叶檀溪纷纷出列:“末将在!” “准备作战!” “诺!” 众人冒着雨,鱼贯出了山洞。 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就连瞎子老六、叶箭明、魅影也都各自被安排到一处。 林一铭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方可是三万训练有素的卫兵。 而他自己这边虽然说有五千之数,也就除了之前聊城军留下的一千多人还有战斗力外,其他的和平战士,不适合面对面的厮杀。 只适合依托,这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陷阱。 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必须一鼓作气,让敌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才行。 林一铭如是想着。 看着原本山洞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下都跑开了。 山洞内,仅剩林一铭跟洛九天,还有主簿林平涛。 “贤侄,也不知道我儿那边怎么样了!”主簿林平涛一脸忧愁。 他原本想守在依娃身边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跟着去,怕给依娃添乱,就算他跟着去了,也给不了依娃什么样的建议,就算有建议,它们也听不懂啊,也就放弃了。 “叔伯,依娃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林一铭也心系那边的情况,可惜没没法传递消息。 哪怕内心再焦急再忧虑也只能等,时间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药。 主簿林平涛点头。 “叔伯,就在山洞守着吧,这么大的雨,路滑不好走!”林一铭一脸认真道。 “行吧,人一老,什么都不中用,越想帮忙,反而越帮越忙,成你们的累赘!”主簿林平涛叹气一声。 “叔伯这说的,没有的事。”林一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转头看向一旁一直在往嘴巴塞酱牛肉的洛九天。 笑问:“九天,吃饱没?” “恩公,俺吃饱了。”洛九天憨笑着,拍了拍肚子,还不声不响地打了一个饱嗝。 嗝! 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无所遁形。 场面欢快了不少,林一铭、林平涛皆被洛九天逗乐。 “哈哈,好!九天!吃饱了,干活!”林一铭喝道,冒着雨率先走出了山洞,洛九天紧跟其后。 主簿林平涛看着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一壮一瘦没入了雨幕,不见踪影,低声呢喃,‘年轻真好。’ 第336章 ‘藤蛇’ 林一铭领着洛九天来到山道的陷阱处,此处陷阱为第一道陷阱。 山道上泥泞的泥地上埋藏了一条粗壮的藤条,藤条的一端被捆绑在,悬崖边上的一棵大树上。 等陵城军的卫兵靠近埋藏地,洛九天因为天生神力,只要拉紧另一端的藤条即可。 只要藤条被拉紧,那么整个藤条就会将靠近埋藏地的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将卫兵甩飞到山下。 九天早已经拉好藤条,蓄势待发,只等林一铭一声令下。 “九天,再等等。”林一铭一直盯着山道缓缓而来的卫兵,目不转睛。 他想尽可能带走一些卫兵,等他们反应过来有埋伏,那他们会小心翼翼起来。 那样的话,陷阱效果肯定没有猝不及防来得让人出乎意料。 林一铭目不斜视,等到卫兵近在咫尺时,“九天!拉!”林一铭怒喝一声。 洛九天把藤条,一圈一圈地用胳膊肘缠绕着,一听到,恩公让他拉。 他猛的一用力。 埋藏在地下的藤条,像一条活过来的蟒蛇,瞬间破土而出,带飞了埋藏在它周身的泥土跟雨水、沙石。 泥土、雨水、沙石四处飞溅。 等卫兵反应过来,原来山道的地下还有东西,可没等他们看清那到底是不是蛇的时候。 藤条朝他们的胸口甩来。 卫兵下意识地想要擦刀挥砍,可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让人猝不及防。 一字排开的卫兵被这力道汹涌澎湃的藤条给甩飞了出去,朝着山下滚落下去,生死未卜。 有的卫兵双手死死地抓紧藤条,任凭被藤条甩到了山体外面,悬挂在半空中。 以为躲过一劫,很庆幸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没来得及高兴,藤条反弹回了山道上,朝着另一边甩。 卫兵不敢松手,只能死死地抓住藤条,即使藤条上有很多藤刺。 明明知道手上扎满了藤刺,五指连心,那种钻心的疼痛,只能痛声哀嚎,可就是不敢松手。 整个人就像荡秋千般,在山道的两边,一荡一荡的,只要一松手那便是坠落山下,九死一生。 雨幕挡住了卫兵的视线,让人看不清那突然破土而出的到底是什么,有人惊呼:“藤蛇,藤蛇,前面有藤蛇!” 队伍也因此止步不前。 “将军,藤蛇!前方有藤蛇!”卫兵一脸慌张地朝钱将军禀报道。 老钱拉着卫兵的衣领一脸不可置信,更多的不解:“你说什么?藤蛇?什么是藤蛇?” “将军,属下不知,前方传来消息说前面有藤蛇!”卫兵如是说。 “走,去看看!”老钱扒开人群朝前走去。 当来到藤条处,老钱没好气地踢了卫兵一脚,“这是藤条!你他娘的告诉本将军说是藤蛇。你知不知道谎报军情是要砍头的。”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卫兵连忙告罪。 “将军,我们的同伴有一千多名卫兵被突如其来的藤……藤条甩了下去,生死不明。”另一名卫兵,见将军都亲自过来了。,哭喊着手指山道两侧。 “什么?”老钱一脸不可置信,再次看向藤条,顺着藤条的末端,看到藤条是捆绑在一棵大树上,惊呼道:“不对,有埋伏!” 第337章 他们没有那个胆 “不对,有埋伏!”钱将军惊呼出声。 这明显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好端端的藤条怎么会被捆绑在树上呢? 钱将军听卫兵所言,是他们经过此处,结果藤条从地面上突然破土而出,给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钱将军蹲在山道上,伸手去触摸原本埋藏藤条的地方,早成了小水沟,不仔细检查的话,根本都看不出,这明显也是人为的。 这么粗的藤条,还要把一千多人给甩下悬崖这得多大的力气,这得多少人才能办到? 红庐山? 和平县? 林一铭? 这些以前都没听说过,自从上次大人搜山。 这些就无比熟悉,在每位将军脑海中。 可问题是,他们出来都是急行军。 而且这一路可以说冒着雨,马不停蹄的赶路,就算和平县知道,也来不及做这么多准备啊。 还是说藤条是早就埋藏在这的。 可就算藤条是猎人早就埋藏好的,破土而出又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有人在藤条的另一端拉扯。 对! 钱将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神情,惊呼出声,“敌人就在藤条的另一端。” 念及于此,钱将军猛地站起身,朝身边嗯卫兵吩咐道,“快,快,先把藤条砍断,其他人跟本将军迎敌。” 要是敌人还在藤条的另外一端,势必要起冲突,多带点人准没错。 钱将军如是想着,也是如是做的。 密密麻麻的卫兵,簇拥着钱将军一路推进。 萧刀早已出鞘,卫兵个个,蓄势待发,就等着跟敌人一个照面直接砍杀过去。 可当钱将军来到藤条的另一端时,早已经没有了林一铭跟洛九天的身影。 林一铭看着藤条上的人,忍受不住疼痛,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甩飞的命运后。 就带着九天离开此地,到下一处陷阱埋藏地而去。 这前脚刚走,后脚钱将军就踩踏在他们曾经踩踏过的地方。 钱将军捡起地上的藤条末端,疑惑出声,“没人?不可能啊。” “将军会不会他们跑了?”一旁的卫兵诺诺道。 “嗯,有可能事成之后就撤离,毕竟我们是陵城军,他们是什么,是和平县的一群渔民而已。” 钱将军点头,心里暗自思量: ‘这么说来,他们人数肯定不多,要是人数相差不多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跟我们拼杀?还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 在来之前,钱将军是了解过的,和平县的县民都是以下海捕鱼为生。 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和平县县衙的衙役,也才二十名。 那是相对于手无寸铁的渔民来说,拿的出手。 对于他们训练有素,装备武器齐全的陵城军来说,啥也不是。 钱将军摇头,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自言自语道,“他们没有那个胆!” 钱将军低头想看看山道上的脚印,可印入眼帘的尽是雨水,满是泥泞的山道被雨水冲刷得不仅湿滑,而且啥也看不出来。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卫兵问。 钱将军缓慢地站起身,怒喝道,“传令下去,继续前进,让大家提高警惕,避免再次中了埋伏。” “诺!” 队伍再次冒雨前行。 第338章 滚石 此时的林一铭领着洛九天顶着雨幕,湿漉漉地站在一处山坡上。 山坡不高,距离山道也就三米多高。 山坡上几十颗偌大的石头排成一字形,屹立在山坡上。 雨水稀里哗啦地拍打着,石头上蹦起不少雨花。 林一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陵城军的到来。 林一铭趴在地上附耳倾听。 生怕雨水贯入,扒开地面上的雨水,一手捂住一只耳朵,另只耳朵附在山坡上,感受着大地的脉动。 砰砰砰! 那是脚步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 来了。 林一铭缓缓站起身,来到一颗不是特别大的石头后面,做着推搡的动作。 九天也同样如此,只是九天前面的石头要大不少。 不多时,钱将军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山坡下,因为雨的缘故,卫兵都是低头走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脚上,走得很慢,也很小心翼翼。 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山坡上的林一铭。 轰隆隆! 两颗大石头滚动地面发出的声音,覆盖了雨水的声音。 钱将军抬眼望向山坡处,吓出了一身冷汗,嘴里怒吼着,“快躲!” 气道四品的他把所有的气力都运用到了腿脚上,来不及管其他卫兵的反应,脚一蹬,借着力道往身后退去。 石头刚好从他原先站着的地方滚落。 带走了不少卫兵的生命。 钱将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险。”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山坡上又是两颗大石头滚落,石头一大一小。 速度之快,所过之处树木皆断,不仅石头气势汹汹地滚落下来,就连树木也跟着滚落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带走不了不少卫兵的生命。 幸好他老钱是四品气道高手,要是跟卫兵一样,没有气道加身,那今天死的就是他。 石头落下的地方两次都刚好在他落脚的地方。 钱将军这次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就退到了百米开外。 只能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卫兵,被一颗颗从山坡落下的大石头给带走。连同石头被滚落到山下,却无能为力。 “快。随本将军从侧面冲上去。”钱将军突然想到,人肯定还在山坡上。 这该死的大石头早不掉落下来,晚不掉落下来,偏偏他们刚到的时候就开始掉落下来,说上面没人,打死他都不信。 可他又不能从山道上直接冲上山坡,那样的话。万一山坡上的人再次推落滚石,那他想逃都会来不及。 从这侧面上去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山坡不算高,也就三米左右,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这个时候上去将敌人砍于刀下。 哼! 钱将军如是想着,也是如是做的。 他没有去理会在山道上因为惊恐逃亡,而相互推搡,不慎滚落到山下的卫兵。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山坡上。 自从前面遇到‘藤蛇’,哦,不对!这该死的卫兵谎报军情,藤条,是藤条!钱将军就认定这山道上肯定有埋伏。 可明明知道有,却不知道敌人在哪,埋伏会在哪出现,那种煎熬,比真刀真枪互捅,还让人难受。 钱将军发誓一定要抓住设置埋伏的敌人,朝山坡上疾驰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第339章 想走,问过我吗? 学气境的钱将军将身上所有的气道,都贯向腿脚,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没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山坡上。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男人在推搡着石头,一大一小,一壮一瘦,好不协调。 不少信息涌现钱将军的脑海。 林一铭! 洛九天! 这是两名从诏狱逃离的逃犯。 先前在这红庐山搜山的时候,就了解过,也在画像中看到过,可实人还没见过。 钱将军背着手,悠悠道,“你是林一铭?” 林一铭转头笑道,“我是,你是?” 其实林一铭早就发现侧面山坡下,有一道身影朝他们这边急驰而来。 在此之前林一铭也做了功课的,知道陵城军领头的是一个姓钱的将军,四品境。 信息来源于周青山,还有魅影。 而他自己一直没法突破到四品境学气境,差的就是一个契机。 他很想找一个四品境的高手与之交过手。 于是就跟洛九天离山道不远的地方等着。 一方面是想给敌人误以为他们只有两个人的错觉。 另一方面就是林一铭手痒了。 “陵城军,钱有为!”钱将军笑道,手指林一铭跟洛九天,问道,“就你俩?” “够了!”林一铭把山坡上的石头推了下去,随后转头笑道。 “是吗?”钱将军抬脚踏向山坡上的一块石头,先发制人。 随后整个人朝林一铭的方向急驰,手中的萧刀在胸前挥舞,把从天空坠落的雨水,挥砍得四处飞溅。 石头宛如一颗流星划过雨幕,原本连成线条的雨幕,被短暂地割断成两节。 飞射的石头带着一阵阵的气道,气道在雨幕中卷起一道又一道的雨雾。 “九天,你负责把这些石头都给推下去,推完我们就走!” 林一铭朝旁边的洛九天喊道,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用管恩公我。随后,也没有去理会九天到底有没有听懂。 抽出之前准备的萧刀,将身上的所有气力都汇聚于萧刀上,朝飞射而来的石头拍了过去。 含有四品气道的石头,像着了魔般,一个劲地朝前飞射,所过之处空气中隐隐能看到一股气流在涌动。 林一铭的萧刀抵挡住飞射而来的石头时。 石头紧贴着刀身,一直在旋转、冲撞、摩擦。 萧刀微微颤抖,抖动着,林一铭感受到刀身带来的压力,气力。 整个身体向前倾斜,脚尖深深地陷入进山坡的泥土上。 可还是没法抵挡这四品血气境给他带来的压力。 话说,一品一重天。 林一铭偏偏就不信邪。 再次运转身上的气力,将身上所有的气力都汇聚于脚尖处。 将整只脚都陷入进泥土中,泥土都淹没到林一铭的脚踝处。 即便如此,林一铭倾斜的身体依旧朝后滑行了半米的距离。 依附在刀身上的石头,才掉落到地上。 林一铭迅速地拔出泥土上的脚,甩了甩脚上的泥土。 一个小小的坑洞就呈现在眼前,没一会功夫就被坠落下来的雨水,还有山坡上的其他泥水给填满。 林一铭还没站稳脚跟,一道冷冽的刀光便朝他劈砍而来。 耳边还传来钱有为不屑的声音,“想走!问过我吗?” 第340章 束手就擒吧 林一铭见状,抽刀横挡。 哐啷! 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在稀里哗啦的空气中回荡。 两把萧刀,因为有了气道加身。 在碰撞之际还擦出了星星点点、微弱的火花。 在这样潮湿的雨天是不应该有的,无奈双方的气力都很大。 火花宛如昙花一现,一闪而过,瞬息又被雨水覆盖。 林一铭刚刚从泥土地上拔出的腿脚,又再次陷入泥土地上。 钱将军邪魅一笑,心里冷哼,三品境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可那又怎样,谁让他遇到了我老钱,哼! 想不明白大人为何这般劳师动众,就一个三品境,哪怕是四品境也不至于派五万兵过来抓拿! 劳民伤财不说,还吃力不讨好!哈哈,我老钱一个人不就够了。 透过雨幕看着脸色涨得通红的林一铭,冷笑道,“哼,束手就擒吧。” 钱有为再次运转身上的气道,打算把林一铭活生生得给他按压到泥土地上,这样抓捕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嘛。 钱有为如是想着,也是如是做的。 林一铭运转三品境的气道,可是无论他怎样运转,用了多大的劲,就是无法震开钱有为这一击。 双腿像是注入了铁铅,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抬腿。 头顶的刀身上就像被压了一座泰山。 林一铭的紧握萧刀的手微微发抖,那是一股从刀身传来的气力镇压。 高抬的手,有点酸,有点痛,林一铭咬牙坚持着。 陷入进泥土地里的脚掌在用力的弓起。 气力从脚掌处回传给了腰部,腰部微微弓起。 又把气力传给背部,背部微微弓起,一股无形的气力朝刀身涌入。 堪堪抵挡住那股无形气道的威压。 钱有为,轻噫一声,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还在尽力反抗的林一铭,有些震惊。 明明林一铭才三品问气境,可他展现出来的气道、气力却有跟四品境抗衡的力量。 让人错愕! 也仅仅是错愕而已,在钱有为看来这就是无用的挣扎,依旧逃脱不了被他抓捕的命运。 钱有为冷笑一声。 抽回萧刀,整个人跳跃了起来,他把全身的气力都发挥到了极致。 他要用实力告诉林一铭这个不知死活的三品境气道武者,什么是差距。 差距就是他是四品境,四品境的天不是他一个三品境能够触摸的。 钱有为把所有的气道都朝手腕处涌入,再由手腕的气道力量,涌入进萧刀。 朝陷入进泥土地里的林一铭,挥刀砍下。 挥舞萧刀时,整个空间像是被凝固住。 从天空坠落下来的雨水,无法寸进分毫,皆被一股无形气力阻挡在外。 这一击是钱有为的必杀技。 这一击蕴涵了钱有为四品境所有气道。 这一击是钱有为有生以来最为高光的一击。 当他挥出这一击必杀技之后,他脸露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那是猎物到手后的喜悦。 哪怕对方是五品境,遇到他这全力的一击,也很吃力,更别说林一铭还只是区区三品境。 可当他以为猎物手到擒来之时,他的萧刀却被一股气力给震断了。 钱有为低头看向紧握萧刀的虎口,裂了!鲜血不停往外冒,见鬼般,抬头看去,愣在了当场。 第341章 他们跑了 映入钱有为眼帘的是一个高大雄壮、方方正正的男子。 男子一脸憨笑,完全看不出来是极力抵挡的模样。更像是轻描淡写地震开他的必杀技。 来人正是洛九天。 只见洛九天朝林一铭一脸憨笑,“恩公,俺来迟了!” “九天,刚刚好!”林一铭笑道,抬腿拔出陷入泥土地里的两脚。 这次真心太过危险了,幸好有九天在身边,如果没有九天在,估计这次命就得交代在这。 看来不能逞强,更不能越级作战。不能指望着在战斗中去领悟气道武学。 林一铭暗自思量。 记得第一次越级战斗的还是跟萧宁杰,那时他三品境,自己是二品境,那时是逼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姐姐面临着危险,也幸好是有所悟,还能靠拖延时间,得到喘息的突破。 可不是说遇到的所有人都愿意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姓钱的家伙,都没什么废话,上来就是干。 先发制人,然后就是奋力一击,可以说这迫切的打斗场面,自己连站稳脚跟的机会都没有。 林一铭抬头看向钱有为。 钱有为人已经后退了一丈远,看了看虎口处,又看了看洛九天,目光盯着洛九天手中那森冷的锤子,不确定地惊呼出声,“玄银锤?” 林一铭一脸惊讶,没曾想这姓钱也知道九天手中的锤子。 “哼!那也逃脱不了你们抓捕的命运!”钱有为怒喝一声,萧刀传递给了左手,右手不行,不是还有左手吗? 只要再争取一点时间,等卫兵围上来了,他们也就跑不掉了。 钱有为如是想着,也是如是做的。 从衣服角扯下了一条布条,直接把萧刀跟着左手一起捆绑了起来。 有一股誓不罢休的气势。 看着钱有为这般气势,林一铭想再试试的心也落下了。 想想还是觉得没必要了,他也知道姓钱的有拖延时间的嫌疑,山坡一侧有不少卫兵朝这边冲杀了过来。 所以时间上来说不允许,只能速战速决。 林一铭朝洛九天悠悠道,“九天,别打死。” 就见洛九天拎着玄银锤迎上了钱有为奋力一击。 萧刀跟着玄银锤碰撞到了一起,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只见钱有为整个人被震退了十米开外,萧刀已然断成几节,缠绕在手掌上的布条也被震断,整个虎口,血淋淋一大片,触目惊心,不多时就被从天空坠落而下的雨水给冲刷干净。 手掌的虎口处又再次冒出了浓浓的血,血刚刚渗出体内,又被雨水给冲刷干净。 钱有为整只左手在雨幕中颤抖着、抖动着。 很痛,钻心的疼痛,他跟整只左手失去了联系,想要用力,却发现使不上劲。 整只手脱臼了! 幸好骨头还没被震碎! 钱有为生怕敌人乘胜追击,给他致命的一击。抬头看向林一铭的方向。 发现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跟那个拎着玄银锤的家伙,不见了! 钱有为转头看向朝他逼近的卫兵,密密麻麻,恍然大悟! 他们跑了! “可恶!让他们给跑了!”钱有为怒喝一声。 第342章 他们是逃不掉的 “你们都是死人吗?这么慢!”钱将军朝汹涌而来的卫兵怒吼道。 哪怕这群人,来的再快点,不说能不能抓捕到他们,起码自己的手也不用脱臼啊。 念随心转,心落在了手上,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钱将军咬牙忍着痛,把脱臼的手,硬生生给他掰正位。 抬眼透过雨幕,看向林一铭两人离开的方向,一脸愤恨,跺了跺脚。 煮熟的鸭子飞了,怎能让人不气愤。 一旁的卫兵连见状低声问道,“将军,追吗?” 钱将军闻言就来气,朝问话的卫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追吗?你怎么追!” 卫兵只能闷不作声地忍受着,心想着,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了。 “这次我们损失多少?”钱将军一脸愁容。 心想着,要是这一路那个林一铭总这样冷不丁地给他来上这么一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队伍人数又变少,着实让人痛恨,可又抓不到他们。 “禀报将军,滚石有二十二颗,带走了我们七百多名卫兵。”卫兵禀报道。 “什么!这么多。”钱将军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那些都是他的同伴,都是他的兄弟,就这样被…… “将军有的被滚落的滚石直接给卷落到山下,有的……有的……直接被砸扁了。”卫兵声音哽咽。 “林一铭,本将军跟你不共戴天!” 钱将军再次咆哮出声,太让人憋屈了,明明就知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是抓捕不到。 就好比睡觉时,明明就听到声音,嗡嗡嗡,知道有蚊子来了。 明明就知道知道只有一只,它缓缓停在大腿上,动作虽然很轻,但就知道它在那。 一巴掌给它甩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从这一巴掌的力度来看,只要把手掌拿开,那肯定是一摊血迹,蚊子定然被手掌拍扁。 可当抬起手掌时,发现大腿上只有鲜艳的五个手掌印,蚊子却不见踪影,不死心地抬起手掌仔细检查,结果还是没有蚊子的踪影。 以为蚊子应该是怕了、跑了。 结果当睡意正浓的时候,眼睛感觉都已经睁不开了,那让人心烦的嗡嗡嗡声,又在耳边响起。 它又来了! 可它在哪却不知道,原本睡意正浓,一听到这嗡嗡嗡嗡的声响,瞬间又没有了一丝睡意。 而那林一铭就像那该死的蚊子,钱将军发誓一定要活生生把他给拍死。 今天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将他拍进泥土地上。 就差一点点,就像拍大腿时一样,速度就差一点点,等真正用力猛拍下去时,蚊子早已经飞了。 要是自己速度快一点,他林一铭还能逃。 哼! 不要再让本将军再次遇见,还有那个拎着‘玄银锤’的家伙。 哼! 你不是力气大吗?下次要是让本将军遇到,本将军一定让我的卫兵活活地把你拖死。群起而攻之,看你的气道还能坚持多久。 哼!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念及于此,钱将军手指前方怒吼道:“所有卫兵,提高警惕,火速前进!他们只有两个人,他们是逃不掉的。” 第343章 路还得走 陵城军再次冒雨前行。 来到一处陡坡,结果走在最前面,第一的卫兵,一个不小心走到了陡坡处,整个人像滑滑板般,直接滑了下去。 而陡坡 那名卫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行,坠落到布满竹签的陷阱坑中,没有挣扎,没有呐喊,直挺挺地被削尖的竹签,贯体而入。 跟在后面的卫兵,第二名卫兵,透过雨幕看着陡坡下的一幕,胆都差点被吓破,竭力地控制着身体向后倒。 可后面的人,第三名卫兵依旧在冒雨前行,低头走路。 因为惯性。 前面卫兵,第二名卫兵突然停下脚步,让后面的人有些猝不及防,来不及收拢脚步,习惯性地往前倾斜。 结果好死不死,把第二名卫兵也给推下了陡坡,第二名卫兵整个身体向前倾倒,缓忙之下想要抓住一根能救命的稻草,手抓住了后面人的胳膊,嘴里还骂出了声。 结果可想而知紧跟着的人,一同被拉入进了陷阱坑。 队伍又再一次停了下来。 钱有为将军来到了这里。 看了一眼陡坡,雨水从天空中坠落,从陡坡中顺流而下。 站在陡坡上看就像那一道瀑布,那个陷阱坑此时再看,已是一滩水池,血红色的水池。 钱将军无奈再次问出了声,“这次,我们损失多少?”这句话他不想再问了,可又不得不问出话。 “将军,十人!”一旁的卫兵禀报道,看样子还有一丝庆幸,损失比之前少的侥幸。 “你他妈高兴什么!他们可是我们的同伴。”钱有为指着陡坡下血红的水池,朝那卫兵一阵拳打脚踢。 这该死的林一铭,都把我的人埋伏出了心理阴影了,损失十人还表现出庆幸。 可恶,那个林一铭才两个人,就把我们这几万人折腾得没了脾性。 可恶,要是让本将军遇到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钱有为深吸一口气,来到了陡坡前,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陡坡。 很丝滑,像是被人用刀切割过。 钱将军抬眼看了周边的环境,一切了然。 那个林一铭挺会来事,而且还挺会选地方的。 这处陡坡肯定是有人用刀,一点点把这陡坡给切得这么丝滑。 人压根无法站上去。 命的机会,前面那十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惜这么了这么好的陷阱,要是用在平原上那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觑。 可惜了,山道路窄,并行的,最多只有两行,所有这次才被带走了十人。 钱有为深吸了一口气,结果被拍打过来的雨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 干咳了几声,卫兵见状就要上手在将军的后背拍打,让将军的气更顺些。 结果又被将军一顿拳脚招呼,“滚蛋,本将军还没死呢?” 卫兵只好继续忍着。 钱将军看着宛如瀑布的陡坡陷入沉思。 还得想办法过去啊,总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止步不前啊,后面可是两万多人。 路还得走啊! 而且要是队伍停下了,何大人要是派人来问,岂不是证明自己太无能? 钱将军再次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第344章 就地休息 看着宛如瀑布的山道,还有那血红一片的水池。 水池中还裸露出被削尖的竹签。 让人望而却步。 “这如何是好?”钱将军嘴里呢喃。 一旁的卫兵也跟着附和,“要是有楼梯就好了。” 钱将军猛地抬手。 卫兵看见钱将军抬手,以为钱将军又要拳打脚踢,急忙侧身躲避。 结果钱将军抬手,是拍自己的大腿,一脸惊呼,“对啊,别人可以利用竹子当武器,本将军怎么就不能用竹子当楼梯呢?” 于是,钱将军命人砍来了不少竹子。 让卫兵把竹子编排成一片片。 然后把一片片的竹片,插入进泥土中。 还让人在上面站了上去,跳了几下。 很是结实。 不多时,陡坡上插满了竹片。 来到水池边,又是一个偌大的竹排架在了水池上。 就这样钱将军等人越过了陡坡跟陷阱坑。前面就是一处平地,面积很大。 可容下几万人,钱将军下令,让众卫兵就地休息。 一来难得有这么一片平地,这一路走来多山路。 二来钱将军想着等后面的何大人跟苏将军也到了,跟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他觉得林一铭就两人,还交过手,抓捕这样的人,人多了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不利于抓捕。 三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他们,这一路走来被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算计了三趟,无需带走了他一千七百多名卫兵。 他也需要跟苏将军汇报。 四来,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压根都没休息过,身心都早已经疲惫不堪。 山道多泥泞,而且路滑,又还下着雨,走起路来要费很多的精气神。 看着这片平地,钱将军怒喝一声,“就地取材,搭架子,就地休息!” 既然要让大家伙休息片刻,那在平地上淋着雨,算哪门子休息。 于是就让部下的卫兵就地取材,砍伐树木、竹子。 人多力量就是大。 每个越过水池的人,都加入了砍伐竹木,编排竹木的行列中。 不多时。 一个临时的雨棚就陈列在了平地上。 虽然不是那么的结实,倒是临时避雨还是不错的。 何念青跟着苏烈酒将军两人下了陡坡,越过水池,来到了平地。 钱有为急忙迎了过来,“大人,将军!” “钱将军,我听苏将军说这山道上有血迹,怎么一回事?”何念青在钱将军的引领下,迈步进入了雨棚。 “大人,我们中埋伏了!”钱将军苦涩道。 “什么!埋伏?”苏烈酒一把拉过钱有为,一脸不可置信。 这两个字可透露了太多信息,证明他们此行已经泄露了。 钱将军一脸悲痛地将他们遇到的陷阱,还有这一路走来,卫兵损失的数量,等等都跟何大人跟苏烈酒汇报着。 “这么说老钱你,跟那个林一铭交过手了,他们只有两个人?”苏烈酒再次问道。 “苏将军,是的,看我的两只手掌的虎口都被震裂。”钱将军将两只手掌摆在了苏将军跟前。 “嘶!”苏将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来那个叫林一铭的是一位三品境高手!” “是的,苏将军千真万确,他身边那个憨子,在下就不知道是几品境?”钱将军点头道。 “不可能啊?”苏烈酒将军疑惑出声。 众人皆看向苏烈酒。 第345章 必须要让他好看 苏烈酒一脸不可置信地道:“那次搜山时,我就对他们两人做了了解,那个林一铭只是一个普通人啊,还不是什么气道武者。” “将军,千真万确!”钱将军闻言,起誓道。 “钱将军,不用激动,没说不信任你的话,我想说的他这晋升的速度有点快,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是三品境了,你说你都看不出来那个叫洛九天的境界?” 苏烈酒疑惑出声,钱将军可是四品境,连他都看不出来,那他不是跟我一样也是五品境? “将军,千真万确,看不出他的境界,不可否认,一定比我高,不然我的手也不可能被他的气力给震裂。”钱将军再次摆出了两只被震裂的虎口。 “嘶!这就难办了,我们这群人当中最高境界只有我是五品境,他也是五品境,如果他想逃,那我们人再多也不一定能抓捕到他,要是他不知情的情况还有可能,他都知情了,那就难办。” 苏烈酒将军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他最担心,他一听有埋伏,就知道事情更难办了,主要是因为敌在明,而陵城军在暗。 “将军,这也是我想说的,我们这么多人,去抓捕一个人,确实有……有……” 钱将军有了半天,愣是没有出来,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后面,想说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还时不时用不易察觉的角度,斜视何念青何大人。 何大人的脸早已经黑成了锅底,要是可以谁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遭受这样的罪过。 路滑不好走之外,还要冒雨前行。 这一路多么煎熬有谁能知道,新纳的妾室还没有温存两天呢? 妾室入怀,睡到日上三竿不好吗? 这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冰冷且湿漉漉不说,还让人贼不好受,这也就罢了,结果那个什么? 结果属下还不理解他。 太难了! “这是皇上陛下的口喻,你以为我愿意?” 何念青没好气地白了钱将军一眼,双手拧着衣角,结果那雨水哗啦啦地连成线掉落到地。 感受到何大人那吃人般的眼神,钱将军立马赔罪,“大人,属下妄言了!” “行啦!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么多人确实目标大了点,而且行动起来也不方便,等我们跟先生那边的卫兵汇聚到一处,就原地休息,再派几名气道武者,前往和平县,探查情况,如果整个和平县都要护着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我们再让陵城军镇压,我就不信了,这次还让他跑了。” 何念青愤恨道,手还情不自禁摸了摸身上结巴的荆痕,继续道: “你说我们这趟下来损失了一千七百名卫兵,好一个林一铭,他还敢主动来招惹我们,活腻了他。” “大人。他们是两个人!”钱将军附和道。 “哼!管他几个人!只要是敢招惹我们,必须要让他好看。”何念青不怒自威。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钱将军附和。 “少奉承,去外面看看,我们的人都过来了没?”何念青继续道。 第346章 到时候就知道了 陵城军临时搭建的雨棚不远一处密林中。 “恩公,他们!”李健看着下了陡坡,越过水池的陵城军问道。 “他们应该是要休息!”林一铭躲蹲在一处隐匿的草丛中,看着钱将军一行人,悠悠道。 “休息?”李健一脸不解。 是,这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可休息,怎么休息,这雨水像是不要命一样,拼命的下着。 他蹲在这,也蹲了好长时间了,雨水一直拍打着他,雨水像瀑布般从他的头顶坠落,一直延伸至脚底。 那种感觉真心不好受。 现在恩公告诉他,说,他们要在前面休息,念及于此,一脸不可置信且崇拜的看向林一铭,“怪不得,恩公让我们在这潜伏着,原来早知道他们要在这休息。”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在这里休息的。”单明也是一脸崇拜道。 和平战士五千人都潜伏在此,每个人手中都是带着弓箭跟萧刀。 刚开始单明他们很不解。 这下明白了。 原来公子是推算到他们会在前面的平地休息,想要给他们陵城军致命一击。 “感觉!”林一铭笑道。 “感觉?” “什么感觉?” 众人不解,再次询问出声。 林一铭笑道,“第六感!” “第六感?” “公子,什么是第六感?” “恩公,第六感又是什么一种感觉?” 众人的问题千奇百怪。 林一铭笑着分析: “之所以在前面故意让那个姓钱的看到,就是为了给他一个错误的信息,此次埋伏只有两人!” “你们想想两个人的埋伏,能有多大的杀伤力。顶多也就出其不意而已,就像第一次埋伏跟第二次埋伏,第三次就不灵了。” “而且那个姓钱的也跟我交了手,这也是不让九天出全力的缘故。” “那个姓钱知道了我们的底细,他需要等待后面的何念青跟苏烈酒。 禀报他所遇到的遭遇,因为山道狭小,传递信息也很闭塞。 他遇到的埋伏,后面的两位大人不一定知情。” “他需要一个机会,传递信息,而前面的这片平地就是最好的地方。 他们陵城军一路冒雨前行,也需要休息。 所以这片平地成全了钱将军所有的幻想。” “要是在前面就被钱将军知道我们不止两人,而是有五千人之多,且都装备齐全,他是不敢让他的卫兵在此多做停留的。” “看,他们都开始就地取材,开始搭建休息场地。” 林一铭边分析边指着前面平地,模糊的人影。 果不其然,他们都开始伐木,冒着雨在搭建雨棚。 “恩公,李健明白了,这就是恩公,为何一直说前面的埋伏只能由恩公跟洛哥两人完成的原因。” 李健恍然大悟,刚开始李健跟单明等人一直坚持说前面的埋伏,可以让他们来完成,也可以让和平战士,哪怕是魅影他们来也行。 主要是不希望林一铭去冒险。 可林一铭一直坚持说只能是他跟洛九天两人来进行。 刚开始他们不解。 追问,那是为何? 那时的林一铭总笑着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347章 准备,行动了 他们很不解,当他们五千和平战士,还有李健单明等人被安排在此。 看着前面空旷的平地,他们这才知道林一铭的用意,想要给陵城军一次重击。 当来到此处埋伏时,他们又有了新的不解,就是,为何陵城军就必须在此休整? 难道就不能一鼓作气,等到了‘竹帘口’再休整吗? 如果他们一鼓作气继续冒雨前行,那他们埋伏在此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们是不理解的,直到这一刻才弄懂了。 原来恩公他一直在迷惑敌人。 首先恩公对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钱将军是有过了解的,这叫知己知彼。 其次,恩公刚开始给敌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就是钱将军会情不自禁联想到搜山那次。 画像,人数等等他都会情不自禁先入为主,认为那就是他认为的。 也就是林一铭他们就两人。 既然是两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说白了这么劳师动众,在钱将军看来都有些欺负人,杀鸡用牛刀的意味。 抓捕他们这两人只需派几个比他们两人更厉害的气道武者就行。 这是钱将军的想法,也是林一铭想要灌输给钱将军的想法。 有想法那一定是需要找一个机会给大人汇报心中的想法以及提议的。 这也是就正中了林一铭的下怀,不然以洛哥那天生神力的力道,怎么没有一锤砸死那钱将军,原来是恩公有意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五千人制造一个完美的伏击。 “恩公,厉害。”念及于此,李健朝林一铭竖起了大拇指。 “恩公我,晓得的!”林一铭臭美了一把,在李健跟前。 随即问道,“准备好了吗?” 李健知道恩公问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五千和平战士,这是和平战士的首战。 单明、李丽、姜倩,一脸激动,手紧握着弓箭,恨不得现在就带领着和平战士开打。 对面平地上的陵城军虽说有一万多人之多,他们虽然才区区五千人,可他们在暗,敌人在明。 陵城军就像一个活靶子,屹立在那?等着他们和平战士收割。成为他们和平战士成长的练刀石。 他们每个人都是激动的,唯独叶檀溪一痴迷地盯着林一铭看。 自从林一铭跟他们汇合后,她原本被雨水浸泡而出现冰凉的身体,突然就燥热了起来,心跳加快,心跳的热量传遍全身,使得身体也跟着燥热。 明明林哥哥蹲的位置与她还有一些距离,中间隔着李健、洛九天还有单明。 可叶檀溪就感觉林哥哥离她很近很近。 看着林哥哥,在跟大家分析问题那股自信,他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智者。 看着林哥哥身边的人一脸崇拜地眼神,他就像一位凯旋而归的英雄。 看着林哥哥…… 叶檀溪所有的思绪都被林一铭的一颦一笑给牵引着。 就连身旁的李丽在拍打她的手臂而不知。 姜倩强忍着她的大嗓门,附在叶檀溪的耳边,低声细语,“花痴,走啦!” 叶檀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声细语,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李丽跟姜倩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叶檀溪一脸不解! “准备,行动了!”李丽笑道。 第348章 又是一阵箭雨 钱将军直到看到所有卫兵都下了陡坡,越过了水池,满意的点了点头。 朝雨棚的方向走去,禀报道,“大人、将军,卫兵都过来了!” “好,让他们先好好休整休整,随后我们就……”何念青吩咐着,话音未落,看到了雨棚外,那雨幕中,又是一道密集的雨幕。 不解的看向一旁的苏烈酒,抬手指向了雨棚外面,“苏将军,那是什么!” 苏烈酒这才抬眼,顺着何念青何大人的手指,望向雨棚外。 入眼是一道密集的黑点,黑点中散发着道道冷光,苏烈酒急忙地拉过一旁的何念青,惊呼道,“那是箭矢,快快快!躲!” 钱将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雨棚外的黑点,不确定地又揉了揉眼睛。 结果却被苏烈酒一脚踹到了屁股上,耳边传来苏烈酒急促的声线,“发什么楞,快快,整军!抵挡!” 钱将军身体踉跄,还在盯着雨棚外那深冷的黑点,他想不出来,将军怎么会说那是箭矢?箭矢从何而来?那是需要人去拉动弓箭才能射出来的。 但自从得知林一铭才两个人时,他就打消了这样的埋伏。 开玩笑嘛,两个人能射出如此密集的箭矢? 肯定是天降大雨,山道上的鸟类在集体迁移,不然不会有这密集的景观。 念及于此,钱将军狐疑的看向苏烈酒,“将军,确……” 话还说完,就被苏烈酒又踢了一脚,耳边传来苏烈酒怒喝,“滚蛋!所有人快快快!” 钱将军跌坐在满是水泽的泥地上,看着苏烈酒一直在怒吼着,想要说着什么。 结果。 秀! 一道箭矢穿过雨幕,贯入进雨棚,直挺挺地插在他的右手一侧。 整根箭矢陷得很深,裸露在外面的木杆子还在不停地摇曳。 钱将军惊恐地、猛然翻身站立,朝着卫兵怒吼,“埋伏,埋伏!快快快!” 可当卫兵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箭矢像那天空坠落的雨滴,密集地、无差别地朝雨棚内的卫兵急射。 一万多人的队伍,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打得猝不及防,甚至是慌乱。 即便将军一直在嘶吼着,“埋伏,御敌!” 此刻的卫兵,有的都来不及抽刀就被箭矢射中了大腿。 动作快的已经横刀在胸口,可箭矢太密集了,哪怕更努力的挥砍,还是被箭矢射中身体。 有的早已经横躺在泥土地上,一命呜呼,哪怕是已经死了,从雨棚外坠落下来的箭矢依旧无情地落在其身上。 秀秀秀! 箭矢像雨水般,一个劲地朝他们飞射而来。 场面一片狼藉,哀嚎痛哭声连绵起伏。 血已染红了,雨棚内的泥土地。 何念青一脸惊恐地、询问式地看向一旁一脸刚毅的苏烈酒,“苏……” 话音还没落,几道箭矢朝他的方向急射而来。 “大人小心!”苏烈酒手握萧刀不停地抵挡着飞射而来的箭矢。 拉过一脸惊恐的何念青。 可箭矢没有因此而停滞。 箭矢又再次密集的飞射而来,苏烈酒拉过地上的卫兵尸体挡在何念青跟前,才堪堪抵挡住这波箭矢。 没过一会功夫,又是一阵箭雨! 第349章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雨棚中。 “苏将军?”何念青一脸惊恐地看向卫兵的方向,横七竖八地躺着满了他的卫兵尸体,心中悲切,眼神似乎在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有几次箭矢就从他的眼前,朝着他的身体飞射而来,他能清醒地感受到,绝望。 那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几次他都闭上了眼,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新纳的妾室,那娇滴滴的身体,那……可惜了。 何念青懊悔,怎么要摊上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这种的埋伏,难道今天的命就交代在这吗?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比如跟新纳的妾室还没留下一儿半女。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看着朝他飞射的箭矢,散发着冷冷的寒光,那是一道索命的冷光。 他微微地闭上了双眼了,等待着箭矢的索命。 结果被拉了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一个方向飞扑。 何念青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烈酒将军一脸焦急的神情。 这一刻他知道他获救了,老天还是关心他新纳的妾室的,不想让其成为寡妇。 何念青都来不及欢呼,迎接他的又是从雨棚外飞射而来的箭矢,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 苏将军眼神坚定,似乎在说,‘大人,别怕,有我。’何念青原本慌张无措的内心,看到苏将军那一刻,也缓和了不少。 只见苏将军踢起地上卫兵的尸体,把卫兵的尸体抓在手上,抵挡在跟前。 何念青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可耻也很无情,那可是同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用同伴的尸体当挡箭牌,这……他想出言制止。 可当苏烈酒将军将同伴的尸体,像挡箭牌般,递过来的时候,何念青把想要说的话都给咽到了肚子里。 似乎这一切不重要了,现在是生命攸关的时候,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同伴会理解的。 这么想,何念青也就释然了,反而还感激起同伴的尸体来。 卫兵见大人跟将军都是这样做的,活着的卫兵也不再朝飞射而来的箭矢挥砍了,纷纷拉起地上同伴的尸体抵挡在跟前。 还别说比一个劲挥砍箭矢方便且简单多了。 箭雨足足射了六七波,才堪堪停了下来。 陵城军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到抽刀挥砍,再到最后活着的,托起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抵挡,才算是躲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苏烈酒回应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抬眼看向不远处,还在拼命抵挡箭矢的钱有为,怒喝道,“老钱,没死,就滚过来。” 钱将军转头看向身后,原来是将军在喊他,看着将军跟大人都用地上的尸体做抵挡,他一拍脑门,怒骂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没想到。 抓起地上的尸体,就朝何大人跟苏烈酒将军的身边靠。 人还没接近,耳边就传来苏烈酒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老钱,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将军,我也不知道啊!”钱将军一脸茫然,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将军,不好了,快跑!”一名卫兵惊恐怒吼。 第350章 敌袭,御敌! 苏烈酒眼疾手快抓住了一脸惊恐就要跑开的卫兵,怒喝道,“怎么啦!” 还没等卫兵回应,雨棚枝丫枝丫枝丫一声响。 原来是雨棚要塌了,原本雨棚是有卫兵紧握着木棍支撑着的,结果这箭矢无差别的射击,导致了卫兵,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 雨棚下的支撑柱子,应声而断,整个雨棚面临着塌方的危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箭雨才消停一会,人都还没有喘过一口气来,这? 苏烈酒五品境的气道运转至脚尖,脚尖轻轻一点,抱着一旁的何念青,朝雨棚外面急射,身影宛如一道虚影,快如闪电。 一旁的钱将军也提气朝雨棚外飞奔。 不仅是他,活着的卫兵,都疯了一般的朝雨棚奔腾,有的一瘸一拐地往外跳。 因为紧张,害怕动作慢了,内心一焦急,跳的也更快了。 可惜,因为跳的太快,没有把握住平衡,两脚相互搅拌,结果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可惜地上的尸体上满是箭矢,卫兵腿上也有箭矢,倒地之际眼眸中满是密密麻麻的羽毛,心生恐惧,生怕会被其他卫兵身上凌乱的箭矢,给伤害到。 于是在倒地之际极力的控制着身体往没有尸体的方向倒去,可就因为这一个动作,却忘记了大腿上的箭矢还没来得及拔,结果箭矢压到了地面,再次插进大腿,更深。 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刺骨般的疼痛。 卫兵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咬着牙,忍着痛,奋力地翻身。 刚刚爬起,整个雨棚轰的倒塌,把刚刚爬起的卫兵又给压啪了下去。 砰! 泥水四溅。 雨棚下卫兵的惊恐吼叫声,被这砰的一声给淹没。 苏烈酒将军抱着何念青逃离了雨棚,站在雨幕下,看着刚刚这一幕的发生,却又无能为力,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太快了。 他要是不第一时间跑出来,估计也得被压在雨棚下,虽然不致命,但措不及防也会被砸出内伤。 苏烈酒看着也跑出来的钱将军怒喝,“老钱,怎么会这样!” 钱将军要是知道,早喋喋不休说出来了,哪还需要等到苏将军的质问,一脸无奈地摇着头,脸色苍白且悲切。 “快!让跑出来的卫兵,赶紧处理一下雨棚!”苏将军再一次抬脚踢向钱将军,一脸愤恨,人都跑出来了,还不抓紧时间,营救自己的同伴,怒喝,“快快快,准备营救。” 钱将军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雨棚下还有不少来不及跑,跑得慢的卫兵,他们都还活着呢。 不多时,跑出雨棚的陵城军围着雨棚,每个人手握着雨棚的边沿,准备把它抬起,扔到另一处。 “一,二,三,抬,一,二,……”钱将军运转四品境的气道,声音洪亮且高亢。 话音都没说完,后面应该还有:三、以及扔。 这话还没说呢,就被远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吓到了。 钱将军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雨幕,密密麻麻的人影朝他们奔跑而来,每个人手中的刀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这是朝他们射箭的敌人,怪不得有那么多箭,原来他们人不少。 钱将军一脸惊恐地怒吼道,“敌袭,御敌!” 第351章 我们中计了 卫兵也听到了喊杀声,一听到将军喊大家伙御敌,都情不自禁地脱手抽刀。 结果抬起的雨棚,砰的一声再次朝下压了下去。 雨棚下的卫兵,艰难地侧头,看着雨棚缓缓升起,以后他的同伴来营救他们了。 心中有股难以形容的欢喜,人也跟着雨棚升起的空间,微微爬起身。 结果还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雨棚又重重的朝卫兵的后背,狠狠地压了下去。 砰。 卫兵趴在尸体堆上,骂出了声,结果从嘴里冒出来的是一滩血。 这雨棚就像梦想,总是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明明看到一丝光亮了,还来不及庆幸,无尽的黑暗又无声无息地从头顶狠狠砸下。 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战乱不断的时代,生命永远是这么的脆弱。 当人的生命收到威胁时,没有人会去在乎另一个生命被威胁的人。 他们自保、自救都来不及,又谈何救他呢? “所有人!快快,列阵,迎敌!”钱将军歇斯底里怒吼,整个脸涨红,眼睛圆睁。 所有卫兵怒吼一声,迅速地朝钱将军,苏将军、何大人的身边围拢。 每个人早已萧刀紧握在手,就等着跟敌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 苏烈酒看了身后集结的卫兵,目测也就五千多人,三万的陵城军,这波箭雨带走了他二万多的同伴。 他的心在滴血。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一路卫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埋伏,被坑杀,他们的心早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 虽然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手握萧刀,看着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的内心深处肯定是害怕的、畏惧的,更有甚者是想逃离的。 念及于此,苏烈酒五品境的气道运转到极致,朝汇聚在一起的卫兵怒吼道: “我知道你们内心都很害怕,我也很害怕,刚刚的箭雨带走了我们多少兄弟,可,我想问你们害怕有用吗?害怕只会让敌人的砍刀朝我们的脖子挥砍的速度更快。你们都是陵城军的精英,拿起十二分精神,为你们死去的同伴报仇,这才有机会活!” 苏烈酒将军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置于死地而后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卫兵们苏醒,这才是真正的猎杀时刻。 仅剩的五千多名卫兵,在这番话语下刺激下,个个像打了鸡血般,紧握萧刀,仰头怒吼:“杀!杀!杀!” 个个就像一只只刚被放出牢笼,嗜血的猛禽,嗷嗷叫。 凶神恶煞,怒目圆睁,恨不得现在就跟敌人厮杀,哪怕死也能拉下一个垫背的。 苏将军看着在场的卫兵,心中暗道,军心可用。 一旁的钱将军,看着这一幕,佩服地道,“将军威武!” 苏将军微微点头,呢喃道,“那个林一铭还是没经验,不该这个时候发起攻击的。哀兵必胜!” “将军,所言极是!”钱将军附和!他也是一名常年征战的老将军了,也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这个时候拼杀过来,无疑是在找死,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抬眼看向雨幕处,结果那喊杀声好像停了,钱将军意识到不对劲,抬眼看向一旁的苏烈酒。 苏烈酒眼神惊恐,怒喝,“我们中计了!快!所有人快散开,快,快散开!” 第352章 无力再战 苏烈酒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可簇拥而来的卫兵,在苏将军一番话的激励下,个个都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有部分听进去的卫兵,也只是缓慢地抬脚。 抬起的脚还没踩踏到泥土地上,耳边又传来苏将军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快散开,那是箭雨!” 什么,箭雨? 众人这才定眼看向原本敌人呐喊的地方。 透过雨幕,看着朝他们急射而来的箭矢,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又是那索命的箭雨。 那是多么痛的领悟,他们前面刚刚领教过。 这!又来! 卫兵怒吼着,慌乱地,想要朝外头跑,因为他们集合在一起,刚好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这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卫兵们下意识的迈开脚步,可还是慢了,来不及了。 眼看着天边的箭矢像雨水一样,倾盆而下。 卫兵们抽刀抵挡,这么密集的箭雨,又能抵挡多少。 有人身上布满箭矢地倒下地,溅起了泥水花。 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了! 可倒下的尸体,又被一旁活着的卫兵,抓了起来,抵挡在跟前。 有的卫兵为了活命,居然把跟前的人牢牢抓住,让他不能动弹,目的是为了帮他抵挡飞扑而来的箭矢。 场面极其混乱。 抢尸体的,推搡的,躲藏的…… 敌人都还没到跟前来,陵城军这边已经乱了,那是求生欲在作祟。 苏烈酒将军挥舞着萧刀,把何念青大人紧紧地护在身后,看着接二连三倒下的卫兵,还有一片混乱的场面,仰头怒吼,“林一铭,欺人太甚!” 苏烈酒将军听到敌人的喊杀人,以为敌人会跟他来一个近距离的厮杀,等他集合完队伍,鼓舞着士气,以为那是他陵城军猎杀的好机会。 谁曾想,他林一铭居然跟他玩心眼,喊杀声只是为了迷惑他集合卫兵,等卫兵都集合好了,却成就那个叫林一铭的计谋。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集合队伍,好成为他固定的箭把子。 欺人太甚了! 结果卫兵不是在战斗中死去的,而是被同伴推出挡箭的。 他输了! 他输的很惨很彻底,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他就被打乱了。 人被打乱! 心也被打乱! 无力再战! …… 不远处的李健闻言,笑道,“恩公,苏将军喊你呢!” “哈哈,他现在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呢,不能过去,他是五品境,对吧!”林一铭笑道。 “恩公,是的,苏烈酒将军是五品境,那个钱将军是四品境。”李健应道。 “就是,我才三品,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林一铭笑道。 “恩公,不是还有洛哥吗?可以让洛哥对付苏将军,李健对付那个钱将军!”李健笑道。 “那恩公我呢?”林一铭一脸不解,陵城军现在的也就是他们两个将军的是气道高手,按照李健这么分配,那他干啥呢? “恩公看着就行!”李健笑道。 “这也行?”林一铭笑道,想了想点头道,“也行!九天呢?” “恩公,洛哥他?他好像去找叶……叶姑娘了!”李健道。 “他找叶檀溪做甚!”林一铭好奇问。 “恩公,洛哥,他找叶姑娘拿酱牛肉。” “什么!”林一铭惊呼。 第353章 败兵之将 林一铭怒骂一句,“吃货!” 转过头好奇地问道,“你准备的酱牛肉吃完了?” “恩公,是的,李健准备的已经被洛哥吃完了!”李健认真点头。 “那,叶檀溪怎么会有酱牛肉?”这是林一铭不解的地方。 耳边李健的声音传来,“恩公,叶姑娘知道洛哥喜欢吃,就带了很多!” “这!”也行?好吧,吃货的世界,跟备货的世界,不懂,林一铭无奈摇头,结果手臂被李健捅了捅。 林一铭一脸不解侧头看向李健,李健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笑道,“恩公,洛哥回来了!” 定眼看去,果不其然,九天手里除了拎着铁锤外,还拎着一袋酱牛肉,脸露憨笑地朝他俩的方向而来。 “吃货的世界,恩公我不懂!”林一铭再次苦笑道,前面还在打仗呢?叶檀溪跟单明等人也在前面按照林一铭的意思,指挥着战斗。 这九天,饿的忍不了直接跑到前面去找叶檀溪。 这也就算了,结果叶檀溪身上还真就带了九天喜欢的酱牛肉。 林一铭彻底服了,拍了拍李健的肩膀,“走!” 不多时,三人朝苏烈酒的方向,缓步走去,林一铭走在最前端,李健洛九天紧跟其后,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此时战斗已经停了。 苏烈酒将军跟何念青,还有钱将军三人屹立在陵城军跟前。 后面的陵城军东倒西歪,没有了再战之力。 而和平战士这边,因为他们听到了陵城军的统帅,在喊话林一铭,单明也吩咐众人停止攻击,列队等候。 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再攻击,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林一铭的到来,才打破了这尴尬的一幕。 林一铭经过和平战士时。 “公子。” “公子。” “林哥哥!” 众人打招呼,林一铭一一笑着点头回应,可当眼神看向叶檀溪时,叶檀溪那灼热的眼神,充满了迷恋,林一铭有意地避开了眼神的碰撞。 直径来到了队伍的中间,朝对面的陵城军喊道,“你们找我?” “你就是林一铭?” “正是!” “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皇帝陛下三番五次要我等取你性命。”苏烈酒朗声道。 “皇帝老儿?”林一铭呢喃出声,一提这个他就来气,他貌似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事情啊。 也就刚来的萧景的时候,抱了一下他的女儿萧若然,他就要弄自己于死地。 这能忍? 肯定是不能够的,于是越狱了,逃离了他的魔爪,谁知道他的面子过不去了,还派卫兵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弄死自己。 之前让三万兵搜山。现在还让五万兵越过红庐山,兵临和平县。 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 林一铭这次一定要给他们一次痛的领悟。 柿子也不是这样子想捏就捏的。 “大胆!皇帝陛下也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谈论的。”苏烈酒朝身后一拜,怒喝。 “我就谈论了,怎么滴!败兵之将,看把你神气的。”林一铭怒道。 “你……”苏将军手指林一铭咬牙切齿。 第354章 年轻有为 苏烈酒气急败坏,可这是事实,三万陵城军,现在剩下多少,寥寥无几。 一旁的何念青看着一脸怒色的苏烈酒,又转头看了看那溃不成军的队伍,内心哀叹一声。 或许这就是命,两次都败在这个名不经传的人身上,他就是自己生命的命数。 何念青今年三十七八岁了,以前他是不信命的,认为所谓的命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 比如他成为一城之主,比如他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比如他新纳的妾室。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努力,他哪能拥有。 如果不是他想要,如果不是他付出行动,他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 而今天他悟了,他不这么认为了,他不再相信努力能改命,他反而信命了,信那命中注定。 他从小是一位孤儿,是他祖母带大的,他也很争气,中状元,才有他今天的地位。 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位民间的术士经过他的家门时。 那时的天,空气中一股股热浪在沸腾,就连泥土地,都是热乎的。 那时天天打仗,到处在闹饥荒。 那名术士路过了何念青的门前,看到祖母在门口忙碌着,为了得到一口吃的,就想给何念青的祖母卜上一卦。 何念青当年十岁,他的祖母当年七十岁,就想着她都一节身子入土的人了,有啥好说的。 于是就好奇问术士想让术士推算何念青父母是否健在。 结果术士这么说的,‘父母双双,缺一不可。’ 那时的何念青不知道啥意思,只记得祖母一直点头。 等到何念青高中状元,再次想起年少的一幕,他突然发现,那句话简直了,简直无懈可击。 如果父母都在,那句话完全正确,‘父母双双,缺一不可,意思不就是父母健在,缺一位都不行嘛。 如果父母走了一位,那句话也对,‘缺一不可’,意思不就是必须得缺少一位吗? 要是父母双亡,那也对,父母是双双,缺一不可,不就是缺一位还不行,必须得全缺。 自那以后何念青从不信命,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得靠双手努力拼来的。 后来何念青当上了陵城城主后。 有一个术士,经过他的府邸的时候。 何念青鬼斧神差地招呼了那名术士,也好奇地让术士为其卜上一卦,一切都是因为好奇。 是的! 他当时只是好奇,结果术士告诉他,‘命中有一劫,皆因山铭起。’ 那时候的他,是不屑的,更是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所谓的术士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 结果怎么样,第一次三万兵上了这红庐山,搜山,楞是没有抓到此人。 自己为了活命,负荆请罪,身上满是荆伤,幸好那个时候有新纳的妾室安抚,不然恐也是难熬。 现在呢? 也是三万卫兵,还是这座山,还是为了这个人,红庐山,林一铭,山铭!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彻底服气了! 也认命了,他认为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中早已注定,那既然是早已注定的事,他去挣扎又有何意义呢? 他也看开了! 与其去怒其命运不公,不如坦然面对命运的安排。 好也罢,坏也罢,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那便笑着面对。 念及于此,何念青朝林一铭笑道,“年轻有为,恩!挺好!” 第355章 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林一铭看向一脸笑意,从容不迫的何念青,“想必您就是何念青,何大人?” “哦。你知道我?”何念青好奇。 “何大人,十七岁科举中了状元,一路摸爬滚打成为了一城之主,对百姓疼爱有加,可以说是陵城之福,百姓之福。” 林一铭称赞道,这些都是从先生等人那听来的,他对何念青的为人还是钦佩的,对百姓好就值得林一铭钦佩。 一生都是励志史,出身贫寒,父母双亡,靠着自己的努力中了状元,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才当上陵城城主,一直都在为百姓着想。 闻言,何念青苦笑道: “哈哈,这倒是少见!贤侄秒赞了,曾经有一名术士说我,‘命中有一劫,皆因山铭起’刚开始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你确实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这夸人,都夸得我心花怒放,挺是受用。” “何大人为何如是说,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福也是祸,祸也是福,福祸相依!”林一铭笑道。 “哦,贤侄的意思是?让我背叛皇帝陛下,投靠于你?”何念青笑问。 “有何不可!”林一铭笑道。那样心胸狭窄的皇帝老儿不要也罢。 “自是不可,皇帝陛下纵然有千般万般不是,可对我何念青有知遇之恩,知遇之恩不能忘!” 何念青道,这是他做人的准则,哪怕皇帝陛下要他死,他也不会吭一声,他何念青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这是他安身立命的座右铭。 “可惜了!”林一铭惋惜道。 “贤侄有啥好可惜的,这是你的人?”何念青笑着指了指林一铭身后排列整齐的卫兵,好奇问道。 “五千名,和平战士。”林一铭自信道。 “挺好,和平战士!名字也挺好!”何念青呢喃道,“五千人就吃掉陵城军三万人,挺好!” 何念青说了三个挺好,一个比一个语气重,更多的是心酸,三万人啊,那可是三万陵城军就这样被他这区区五千名,什么狗屁的和平战士,给吃掉了。 这何等悲怆! “何大人秒赞了!”林一铭谦虚道。 “秒赞?哈哈!确实是秒赞!”何念青想掐死林一铭的心都有,难道他听不出来这是讽刺吗?朝一脸谦虚的林一铭悠悠道,“贤侄,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这,陵城军三万兵,被五千名和平战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无数,难道还不算赢?那怎样才算赢? 林一铭一脸不解。 何念青哈哈大笑,神情癫狂: “贤侄,此次抓捕你,陵城军派出了五万卫兵,而这一路只有区区的三万卫兵,贤侄不妨猜猜另外两万兵去哪了?” 哦!原来何念青说的是这个,怪不得他何念青有恃无恐,原来想着‘鬼见愁’的两万兵。 那是他的底牌。 还别说,也不知道依娃那边怎么样了。 那可是两万装备齐全的卫兵,不知道狼群能不能顶住。 念及于此,林一铭忧心了起来,担忧起了依娃。 何念青看着一脸愁容的林一铭,笑的更是肆无忌惮,他庆幸没有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第356章 你们走吧 唳! 天空中一声鹰鸣声响起,不多时,一道黑影跟着从远处掠来。 林一铭一会抬头望天,一会看向那道疾驰而来的黑影,笑道: “小白。” “依娃。” 瞬时,小白听停在林一铭的肩膀上,依娃则是用那一头卷毛一直朝林一铭的胸膛,拱啊拱的。 林一铭抱着依娃感受到依娃身体在颤抖,以为依娃是不是冷了,这冰冷的雨水一直下,确实让人受不了。 微微地把依娃抱着更紧一丢丢,结果林一铭感受到胸口处有一摊温热的雨水,不对,那不是冰冷的雨水,那是泪! 那是依娃的泪水。 林一铭一脸着急地呢喃着,“依娃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依娃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等来的不是依娃的回应,而是依娃哭得更厉害了。 林一铭担忧地检查着依娃的身体,生怕依娃受了什么伤。 可天空坠落下来的雨幕,一直稀里哗啦,下个不停,林一铭也检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着依娃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林一铭只能干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一旁的李健一阵比划,可依旧没有得到有用的答复,只听到依娃就一直抽搐着,哭泣着。 林一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郁闷到了极致。 “黄口小儿,大人问你话呢?”一旁的苏烈酒看不下去了,朝着林一铭怒喝道。 林一铭眼神冰冷,斜视着苏烈酒,还没开口说话。 一旁的何念青像一位和事佬般,抬手拍了拍苏烈酒的手臂,“苏将军!稍安勿躁!” 没办法,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五千和平战士个个手握弓箭,对准着陵城军,关键是陵城军现在无力再战。 苏烈酒一脸愤恨,冷哼一声,侧过头。 何念青朝着林一铭笑道,“贤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自从林一铭抱着那个小男孩后,林一铭就表现得很郁抑,很懊恼的神情,肯定是出个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 何大人何等眼尖,一眼就能看出事情不寻常的地方。 林一铭抬眼看向何念青,还有仅剩的不到一千卫兵,悠悠道,“你们走吧!”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依娃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哪有心情在跟何念青等人逼逼叨叨。 对待何念青他们无非就是两条路。 一打。 二放。 打肯定能赢,他们现在是一盘散沙。 可没必要,其一没必要赶尽杀绝。 其二何念青为人还不错,罪不至死。 其三,林一铭也需要有人回去告诉那皇帝老儿,别再来招惹自己。 其四,厮杀在一起,肯定得死人。 林一铭不希望他的卫兵有伤亡,主要是林一铭也清楚知道他的和平战士,虽然人数多,可说到底里面有一大半没有厮杀的经历。 其五,陵城军虽是败兵,可他们的将军都还在,魂还在,那队伍就没有散。 其六,林一铭所有的思绪都被依娃的哭泣所牵引,也无心他事,一心只想去‘鬼见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诸多原由,林一铭最终还是选择了网开一面。 “走?哈哈,黄口小儿,走得了吗?”苏烈酒将军怒喝一声,身影朝林一铭急射。 第357章 丹田被震碎了 苏烈酒六品境的气道运用到了极致,身影如鬼魅,一闪而逝。 出手之前还踢了一旁的钱将军一把。 朝他挤兑着眼睛。 意思很明显,赶紧整军,厮杀,兵贵神速。 随即一道黑影朝林一铭的方向爆射。 快,宛如光速般的快,让人看不清影子中的人像。 没有人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林一铭也没想到苏烈酒会突然发难,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就动手了,太不讲武德了。 猝不及防之下,林一铭肚子挨了一脚,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身朝身后飞射。 众人惊呼。 “恩公。” “公子。” “公子。” “林哥哥。” 林一铭在空中忍痛飞射,还不忘喊了句,“别管我!” 洛九天看着被踢飞的恩公,慌忙地将手中的酱牛肉紧塞进嘴里,怒目圆睁,紧握着地上的玄银锤,提着锤子就朝苏烈酒砸去。 李健也提着玉虚朝在陵城军鼓舞士气的钱将军冲去。 单名、李丽、姜倩、叶檀溪,领着和平战士跟陵城军厮杀在一起。 喊杀声,叫吼声,厮杀声,声声入耳。 反倒是何念青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似乎所有的卫兵砍杀的时候都有意避开他似的。 愣愣地站在那,很是尴尬。 何念青无奈苦笑一声,抬眼看向被苏将军踢飞的林一铭。 此时的林一铭很痛苦,身体承受了苏烈酒那六品境的所有气道,火辣辣的疼。 整个脸瞬间苍白,眼睛血红一片,眼角有些许的泪花,那是忍痛忍的。 身体依旧弓着,侧躺在满是泥泞的泥水中。 身边依娃一脸担忧的用他满头的卷毛,一直在林一铭胸膛拱啊拱。 依娃哭得很厉害,他害怕,害怕像失去狼仔一样,失去林一铭,那他的生命将是灰暗的,念及于此依娃那一头的卷毛拱得更厉害。 毛发刺激到毛孔,让人发痒,林一铭忍着痛,艰难地抬着手,抚摸着依娃的头发,笑道,‘痒,依娃,你弄痒我了。’ 痒得让他想笑,却又痛得让他想哭。 真心让人哭笑不得,表情都扭曲。 可依娃听不懂,依旧是拱啊拱。 林一铭没办法,只能艰难地抬起双手,将依娃缓缓推开,咬牙切齿,艰难道,“依娃,我没事。” 依娃这才停下了拱头,只是依旧在抽泣。 小白也在他身边一直鹰鸣着。 雨水噼里啪啦下个不停。 哭泣声,鹰鸣声,雨水声,喊杀声,声声入耳,很混乱,很嘈杂。 林一铭微微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结果那潮湿的空气通过鼻腔进去到喉咙,融入进心肺时。 林一铭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 汹涌贯入的潮湿空气像是遇到了阻力,反方向地想要逃离。 咳咳咳! 林一铭无奈干咳了几声,把刚刚涌入紧心口处,那潮湿的空气给抽出体内。 捂住嘴唇的手,满是鲜血,林一铭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咳了多少血,就被天空坠落而下的雨水给冲刷干净。 这一脚林一铭身体着实不好受。 丹田被震碎了。 热辣滚烫,好生难受。 丹田?气海?学气境? 《不知则问视为学, 学海无涯气作轴。 轴承一动气海生, 生生不息如旋涡。》 林一铭脑海冒出了四品学气境的卷宗。 以什么样的点入气?这是之前想不通的。 第358章 气运丹田 以什么样的点入气! 林一铭陷入沉思,刚开始进入入气境是因为一场梦,梦里有位老爷爷。 对! 是以梦入气的。 林一铭猛地坐起身,结果身上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疼得他啊啊叫。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如梦似幻,梦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梦为虚,梦为幻。 以梦入气。 气由关节出,关节动则气力生。 林一铭闭上眼睛,坐在泥泞的泥土地上,任凭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他,任凭小白跟依娃在周边鹰鸣,狼嚎,任凭周边的厮杀声多么震耳欲聋。 此刻的林一铭就像入定般,整个人直直的坐着,任凭外面的世界多么嘈杂,多么喧闹,他的心如空灵般寂静。 心慢慢地,像一双眼睛般沉入进体内,看着每处体内的关节,弯曲,运动的轨迹。 每次运动,每次弯曲,关节处都有一丝丝的气道涌出。 这种感觉很微妙。 林一铭尝试着控制住,体内每一处关节涌出的那一丝气道,让他们朝丹田处涌入。 那气道,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压根都没法控制。 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丝丝气道划走。 林一铭眉心微蹙,依旧不死心。 既然心能像眼睛一样沉入进体内,还能看到体内关节涌出的一丝丝气道,那就应该能用心控制他们。 可那气道依旧不认识心眼一般,丝滑地溜走。 林一铭尝试了很多次,可依旧没法控制关节处涌出的一丝丝气道。 他们无声无息的涌出,又无声无息的涌入,消失。 让人无从抓住,无法控制。 沉入进体内的心眼,眼睁睁地看着关节处,目不转睛。 不对,应该用关节去控制他们。 林一铭心念一转。 认为梦既然为虚,那关节涌出的气道为实,虚实就像阴阳,一虚一实,一阴一阳,相互转化,相互依存。 虚即是实,实即是虚。 林一铭再次把心沉入进体内,这样的状态是一种冥想的状态。 把心当成眼,沉入进体内,去看体内的每一处关节、每一处血肉、每一处细胞,这样的行为是一种虚的状态,空灵的状态,是为虚的状态。 而关节的运动产生气道,产生气力,是为实的状态。 用虚的状态去控制实的状态。 这是一种不对等的状态。 所谓的控制必须在同等的状态才能进行。 这一次。 林一铭没有用心眼去控制那些气道,而是把心沉入进体内感受着关节处,感受着关节的微弱的变化,微弱的运动轨迹。 慢慢地通过运动关节的轨迹,让涌出的气道,顺着关节的运动轨迹,朝着另一个地方涌入。 是的! 林一铭把心,当眼,沉入进体内,看着关节,控制着关节运动轨迹,去控制的关节产生的气道,让他们朝一个地方涌入,丹田。 丹田作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身体所有关节所产生的所有气道,一丝丝、一缕缕地朝林一铭那破碎的丹田涌入。 气运丹田! 结果发生的很微妙的事情。 原本那破碎的丹田在慢慢的愈合,在慢慢的自我修补。 林一铭能清晰地感受丹田处一股股的热浪在席卷、在包裹、在愈合。 很舒爽,林一铭情不自禁的低吟出声。 第359章 突破学气境 林一铭静静地坐在泥泞的泥土地上,天空坠落的雨水拍打着他身体各处,地上的泥水浸泡着他盘膝而坐的大腿。 眼睛一直紧闭着,林一铭的双耳像是被封印住,外界的任何声音都没法进入到他此时的耳中。 林一铭整颗心都沉浸在身体内,调节着关节各处,微微运动着韧带,让关节产生在体内的一丝丝气道朝丹田涌入。 每处关节所产生的气道,穿过四肢百骸涌进了丹田,在丹田处情不自禁的运转了起来,修补着原本破碎的丹田。 没一会功夫,丹田完好如初。 气力在丹田缓慢的运转了起来,丹田就像是一个容器,当气道填满了整个丹田后,丹田又把容器里的所有气力回馈给了身体各处关节。 从丹田散发的气力,回馈到关节的气力,包裹着关节。 让关节运动的力道更加雄厚,关节所产生的气力比原本没有在丹田运转一周反馈回来的气道,不知道要雄厚,浑厚多少倍。 正如学气卷中所说的那样:《轴承一转气力生,生生不息如旋涡》。 丹田就像那运转的轴承,将关节的气道转化回馈给了关节。 这一切微妙的变化都是发生在林一铭体内,如果不用心,不将整个心沉浸到体内压根都感受不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林一铭把肉眼看不到的这一现象理解为虚的状态。 就比如冥想,冥想中的状态、场景是虚的,是虚无缥缈的状态。 正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回馈,让冥想中的人,身心得到一种质的领悟,这是实实在在的身心的变化,这是虚转化成为了实。 就像此时的林一铭,身体微妙的变化,只有心才能感悟到,肉眼体会不到。 可丹田的回馈给关节的气道,让关节的运转更加有力,所产生的气力也更加雄厚,这是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 正因为这样的回馈,林一铭在对敌时,手脚一用力,手脚一运动,所产生气道力量就会更加雄厚。 突破了! 气运丹田! 这是三品问气境突破四品学气境的门槛。 正因为有了丹田作为气道存储的容器,使之能生生不息如旋涡。 林一铭突破了! 他能感受到身体那种源源不断,用之不尽的气道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中游走。 只要他把这游走的气道打出,用完。 身体内部就像一个闭环,会再次缓慢地、源源不断地给他产生更多气道。 只是这种内部的闭环系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林一铭微微地睁开眼,内心是狂喜的,没想到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破到四品学气境,嘴角微微上扬。 真心是一品一重天。 现在的林一铭感受到身体的气道跟之前三品境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怪不得当初那个姓钱的将军狠厉的一击。 能将自己的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整个脚踝陷入进泥土中无法自拔。 映入眼中是小白,还有依娃那一脸担忧的神情。 林一铭笑道,“小白,依娃,我没事!” 翻身站起! 耳边就传来李健那焦急的声音,“恩公,小心!” 第360章 你太弱了 林一铭定眼看去。 就看到钱将军手握长刀朝他挥砍而来,钱将军整个人腾在半空中,手握萧刀,狠厉一击。 这个动作多么熟悉。 在那陡坡上,钱将军也是这一必杀击。让他脚踝陷入了泥土中。 当时的林一铭才三品问气境,气力虽然比起同境界的武者雄厚一些,可在当时四品境的钱将军看来已经是他的菜板上的肉了。 或许,钱将军依旧还是这么想的,而且前面苏将军的那一脚足可以让这个叫林一铭的全身瘫痪。 钱将军需要做的就是找准机会给林一铭最致命的一击,只要这个叫林一铭的一死,他们陵城军就能躲过这次危机。 钱将军当看到李健提剑朝他攻来的时候。 抬腿踢向地上的石头,目标就是李健的命门。 他知道李健的气道要比林一铭高,所以他也没有掉以轻心,踢完石头,就朝李健挥刀砍下。 李健手握玉虚抬手抵挡,五品悟气境的李健正要运转气力震开钱将军的一击。 可气力还没开始运转,李健就感觉玉虚剑的那气道不见了。 等李健定眼看去,发现钱将军就是一个虚晃一击。 他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朝恩公而去。 可当他提剑想要追击,发现已经落后了钱将军好几个身位。 慢了!有心对无意,终究还是慢了。 李健嘶吼着,让恩公小心。 看着钱将军整个人,腾空而起,那一击蕴涵了钱将军所有的气道。 李健害怕恩公受到伤害,边嘶吼边朝恩公的方向急射。 耳边却传来恩公狂笑声,“哈哈,来得正好!” 李健看向恩公林一铭,发现恩公的精气神跟之前大不相同,定眼一看,发现恩公突破了,现在已经是四品学气境跟钱将军的境界是一样的。 李健也就没那么担忧了!眼神落在恩公身上。 只见恩公捡起地上的萧刀。 没等钱将军的那一击必杀技落下,而是脚尖轻轻一点。 整个人也腾空而起,手握萧刀,迎上抵挡。 钱将军看着林一铭还敢主动迎战,脸露冷笑,这还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哐当! 两把萧刀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发出哐当声,还带着火花。 钱将军以为能把腾空飞起的林一铭给拍到地面去,可惜没有。 两股气道不相上下。 钱将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林一铭道:“你突破了?” 林一铭没有回答,钱将军这是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实力就是最好的回答,林一铭运转体内的丹田,填满丹田的气道,像是得到指令般,一股脑地将丹田中所有的气力朝林一铭的四肢百骸贯入。 林一铭感受到身体每处关节都有一股难以言说雄厚的气力。 再次运转全身的关节,让关节产生一股更加澎湃的气道,涌入手腕。 将从全身涌入而来的气道,汇聚在手腕处。 转动手腕,将原本砸击在林一铭上方的钱将军的刀,给转了一圈,压到了下方。 钱将军脸露惊骇,这是一股高于他的气道,明明他才刚刚突破,这怎么可能。 就在钱将军恍惚间,肚子挨了林一铭一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林一铭稳稳落地,站在雨幕中,横刀一指,指着倒地的钱将军,笑道,“你太弱了!” 第361章 这么伟大的吗? 钱将军整个人弓着身,倒飞了十米远,侧身瘫倒在了泥泞的泥土地上,整个人还滑行了一段距离。 忍受着身体带来的疼痛,看向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怒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将军理解不了,一个刚刚突破四品学气境的人,境界都还没稳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气力比他还要雄厚?怎么可能把稳固在四品境数年的他,压在刀下? 钱将军理解不了的,曾几何时眼前这个家伙哪里是自己的对手,被自己逼到了陷入泥土地上不能自拔。 而今自己却不敌!被打压,被踢飞! 可恶,可笑! 时也,命也! 念及于此,钱将军苦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一铭笑道,“一不小心就做到了。” “一不小心?哈哈,好一个一不小心!”钱将军再次失声苦笑,回想起自己气道武学一路走来,突破时,貌似也是不知不觉,一不小心的模样。 林一铭手握手中的萧刀,抬脚朝瘫倒在地的钱将军缓步走去。 瘫软在泥土地上的钱将军,想要翻身再战,可发现身上的肋骨被这个叫林一铭这一脚,踢断了几根。 微微拔高的身体再次瘫软了下去,朝缓缓走来的林一铭笑道,“钱某能不能有一个请求?” 林一铭笑着点头,“说说看!” 钱将军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立不安的何念青,“放过何大人,他是无辜的,他对百姓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林一铭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事出反常必有因,钱将军一个临死之人,不可能还好关心起别人的安危。 “早年,闹饥荒,钱某差点饿死,是大人救了我一命,钱某欠何大人一条人命,得还!”钱将军如是说。 林一铭点头,认同钱将军的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对的,合理的,这也是做人应有的准则。 可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他钱有为,是敌人,是手下败将。 结果快要死了,快成为别人菜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才想要说出内心的诉求。 可他的诉求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为了别人活命。 这? 这么伟大的吗? 正当,林一铭疑惑之际,只见钱将军,朝地上拍了一下,一块石头在雨幕中溅起了朵朵雨花,朝林一铭的命门击射而来。 不多时,钱将军整个人腾空而起,萧刀朝他的头顶眉心处挥砍而来。 这? 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唯唯诺诺、为别人求命的人。 这哪里像是受伤的模样。 这哪里是瘫软在地的样子。 此时的钱将军就像一只猛虎,猛虎下山,这一招挥砍,比之前在陡坡时的必杀技气道还要更加雄厚。 “恩公,小心!”李健见状惊呼出声。 刚刚不是这样的,那个钱有为明明瘫软在地,不能动弹,怎么突然间就爆发了这么大的气道,而且比四品学气境的气道还要雄厚,有种要突破五品悟气境的趋势。 李健惊恐地朝恩公的方向急射,他生怕那个钱有为也跟恩公一样,突破了! 那就不妙!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恩公他…… 念及于此,脚步更快。 第362章 偷袭! 林一铭怎么也没有想到,钱有为跟他玩了这么一手。 偷袭! 之前,踢飞钱有为的那一脚,林一铭能清晰地感受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可以断定钱有为肋骨被震断,他之前努力拔高的身体,忽的又瘫软下去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明明无力爬起,怎么一瞬间又是精力充沛,像一只猛虎。 他让人匪夷所思了,难道他也突破了,他也是一不小心就领悟了! 林一铭抬起手中的萧刀,朝飞射而来的石头,拍去! 哐当一声,石头应声粉碎,林一铭手中的萧刀不停地抖动颤抖着。 林一铭能清晰感受到这是一股不属于四品学气境的气道。 这? 是五品悟气境? 这么一不小心? 念及于此林一铭也不敢掉以轻心,要是钱有为突破了,那他现在就是五品境。 而自己才四品学气境,一品一重天。 越级挑战,风险很大,这是林一铭来到萧景之后在对战中的领悟,那是付出过痛的代价的。 林一铭移动了右脚,微微一用力,体内的气道朝丹田再次涌入,涌出朝着手腕处汇聚。 握住萧刀的手掌,握得更紧,迎上了头顶眉心处的那一道冷冽的刀光。 哐当! 两把萧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林一铭紧握着萧刀的手在颤抖着。 那是一股比林一铭还要强大的气道。 脚情不自禁地要往泥土地上陷入。 林一铭咬紧牙关,输人不输阵,气势上不能输。 微微闭上的双眼,将整个心都沉入进体内,感受着全身所有关节的运动轨迹。 用心力微微控制着体内所有关节产出气道的节奏,最后将所有气道朝丹田处涌入。 这一次关节所产生的气道要比之前多很多。 所有的气道游走在四肢百骸中,林一铭能深深地感受到身体的肌肤有一股股的涨裂般的疼痛。 那是雄厚的气道游走在身体时,体内那细小的气管被这股气道给撑大了缘故。 林一铭现在的状态是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丹田就像一个吸盘,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这些气道。 可这股气道明显比之前雄厚了。丹田也跟着被撑大了,有种要被挤爆。 林一铭用心力艰难地控制着丹田回馈,再不回馈他的丹田肯定会在体内爆炸,因为这股雄厚的气道,已经到达了丹田所能承受的临界点。 就像一个气球,不停地往里面充气,可到了它所有能承受的容量时,依旧不停地充气,爆是迟早的事情。 林一铭意识到这点,下意识地将解放了丹田。 丹田就像一个堤坝的闸门,闸门被打开,那气道就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水流,涌出丹田。 朝腰部涌入,林一铭脚掌紧勾,禁闭会阴穴,将腰部的所有气道朝手腕涌入,抬起手臂,震开了钱有为那一击。 钱有为以为他这一击能像在陡坡时那样,将林一铭压的无法自拔。 没曾想居然被林一铭给震开了。 钱有为站在不远处的泥土地上,萧刀在跟前,转了一圈,冷笑道: “不错,让人意外,不过还不够看!” 话毕,再次提起萧刀,朝林一铭的方向猛砍。 第363章 他想逃! 林一铭震开钱有为那必杀的一击后,将剩余的气道比汇入到脚掌。 脚掌朝前一踢、一推、一用力。 整个人在泥泞的泥土地上,朝后倒滑。 堪堪躲过了钱有为那奋力的挥砍。 林一铭不想再次迎上钱有为的一击。 明知不敌,还要去敌,那不是英勇,那是无脑的行为、更是作死。 况且林一铭也知道李健就在旁边。 李健来到林一铭身侧,一脸焦急,“恩公,没事吧!” “没事,好险,那家伙突破了?”林一铭一脸狐疑。 “恩公,应该不是!”李健若有所思道。 “应该不是?他的气道力量不止四品学气境。”林一铭明显感受到钱有为那是一股高于他的气道之力。 李健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可他看了钱有为那奋力的一击,虽有五品悟气的气,却没有五品的势。 在李健看来,要说钱有为是五品境界还是差点意思。 可要说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 “恩公,五品境的势不是他那样的,李健也不知道为何?”李健摇头道。 闻言,林一铭看向不远处没有再进攻的钱有为,好奇道,“你突破了?” 钱有为冷哼一声,“哈哈,就你能突破!”他手指在不易察觉的角度,抓了抓裤腰处。 那里还装着一个丹药,那是‘爆气丸’,这世间只有两颗,那是他钱家,祖传的丹药,他总是随身携带。 这种丹药很霸道也很神奇,入口即化,无论你之前受多大的伤痛,只要还没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吃下这‘爆气丹’,这丹丸会在体内产生雄厚的气道,滋养修补着那支离破碎的身体。 只要十息时间,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就能让身体恢复如初,而且气道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上升一个境界。 但这种境界是一种伪境界。 就像李健说的气道的力量是五品境的气道,可五品境的势没有呈现出来。 ‘爆气丸’爆的是气,就是让原本枯竭的气道,再次汹涌澎湃、浓密。 这也是钱将军之前为何要朝林一铭说请求的缘故,目的无他,就是为了给他偷偷吞下的‘爆气丸’争取消化的时间。 时间刚刚好,他以为以他五品境的气道定能将区区四品境的林一铭给斩杀。 可他没想到的是,林一铭的爆发力会那么强,居然能从体内迸发一股跟五品境界不相上下的气道。 他错失了先机。 等到再次发力,那气道也就没了之前那般有劲了。 况且林一铭明知道不敌,倒退跑开。 跟他拉开了距离,还跟实实在在五品境的李健汇聚在一起,他更没机会了。 虽有五品境的气道力量,可终究是伪境界,跟真正的五品境是没法抗衡的。 而且这‘爆气丸’是有时效的。 时间一到,虽受伤的身体能痊愈,可他还是四品境,而且气道会随之枯竭。 那个时候想跑都没有力气。 念及于此,钱将军趁着林一铭询问之际,再次朝地上的石块踢去。 随即转身朝不同方向,飞奔而去,他想逃,他想利用仅剩的气道,将这气道运用到极致,逃离这里。 李健急吼道,“恩公,他想逃!” 第364章 逃?逃得掉吗? 李健看着飞射而来的石头,心中一惊,立刻提起‘玉虚剑’朝石头迎上去,将石头震碎。 他原本以为钱有为还会再次腾空而起,使出他那必杀技。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钱有为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转身朝着相反方向,逃了。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李健见状,愤怒地跺脚吼道:“恩公,他逃了!” “逃?逃得掉吗?”林一铭看着钱有为逃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恩公,追吗?”一旁的李健焦急地问道。 “不用,也追不上了!”林一铭看着在雨幕中消失的身影,转头看向李健,发现李健一脸担忧地望着远处。 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肩膀,轻声说道:“放心吧,他逃不掉的,恩公我,还有后手呢!” 李健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奇地问道:“恩公,还有什么后手?” 林一铭微微一笑,提醒道:“你这脑袋,难道忘了还有魅影他们吗?” 李健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恩公,对哦,李健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随后,突然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恩公,李健去那边帮忙。” 林一铭,微微一愣,以为李健要去帮九天的忙。 但顺着李健的眼神望去时,却惊讶地发现李健所看的方向并非九天。 而是另一处战场,叶檀溪正在与陵城军激烈地厮杀。 原来李健一直心系着叶檀溪,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罪过、罪过,都是我林一铭的错。’ 林一铭苦笑自责,拍了拍李健的肩膀,笑着鼓励道:“去吧,加油!” 李健听后脸色更红了。 慌忙跑开。 看着李健离开的背影,林一铭嘴角露出一抹笑,心中暗自呢喃: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啊,恋爱的感觉总是让人如此义无反顾……真好。’ 念及于此,林一铭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萧若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和思念之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只有解决眼前的事情后,才能去营救于她,眼前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只有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眼前的事务中,把当下的事情处理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面对未知,才能更好地解救出若然。 想到这里,林一铭揉了揉眉心。 定眼望向陵城军的方向,目光穿过激烈战斗的人群,看到了‘和平战士’与陵城军正在激烈厮杀。 双方都有伤亡,但很明显,‘和平战士’占据了上风。 特别是当李健加入战斗后,他们更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林一铭紧紧握住手中的萧刀,感受着冰冷的刀柄传递给他的力量。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幕,任凭雨水无情地拍打在脸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雨幕中寻找九天的身影。 自从他被苏烈酒踢飞后,九天便拎着他那柄巨大的“玄银锤”,冲向了那位六品境的苏烈酒将军。 也不知道怎样了。 林一铭在雨幕中巡视一圈都没有看到九天的身影。 却看到了何念青。 第365章 贤侄需要大人传信呢? 何念青一脸呆愣地站在原地,任凭冰冷雨水,无情拍打在他的身体上,依旧无动于衷,面如死灰。 冰冷且苍白白皙。 他很想去帮忙,奈何自己不是舞刀弄枪的料,他本就是文生。 让他拿笔,还行,让他拿刀……还是算了。 所有卫兵都有意躲开他,导致他站着的地方,原本是很多卫兵跟在身后的。 结果成了一片空旷地,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雨幕中,看着陵城军跟和平战士的厮杀。 他的心也随着战场上陵城军的节节败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三万陵城军啊,那可是三万啊,这一路走来仅剩这区区的三千多名,结果……结果依旧不敌。 何念青心在滴血,有那么一刻想死的心都有,捡起地上的萧刀。 可脑海总有一抹声音在叫唤,觉得还没到最后一刻,活着就有希望,不能这么作贱自己。 于是又放下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 也不知道即便有命回去,又该如何面对皇帝陛下。 也不知道…… 只能把所有的思绪深深地吞咽到肚子中,现在去思考这些,貌似也没多大用不是吗? 有没有命都还不知道,去想皇帝陛下会怎么处理自己? 着实可笑。 再次抬眼看向战场厮杀的两方。 结果看到了林一铭身边那个叫李健的身影。 他抽刀断水,行云流水,挥舞着他手上的剑,砍杀陵城军就像切瓜砍菜,速度之快,动作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他一直护在一个女子身边。 形影不离。 何念青秒懂,难得地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 耳边传来一道打趣声。 “何大人!看什么看得这么高兴?” 寻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也不知道怎地,此时看这家伙觉得他跟之前不一样。 哪不一样说不上来,感觉那股势不一样了。 “原来是贤侄!”何年青笑道,指着战场上那一幕,“那!” 顺着何念青的手指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李健护在叶檀溪的周身,驱赶、挥砍着陵城军。 林一铭了然,笑道,“原来何大人喜欢看情情爱爱?” 这战场两方的厮杀,何大人不关心自己的陵城军能不能顶住压力,会不会溃败,什么时候溃败,自己有没有活命的机会,反而关心起李健跟叶檀溪? 何大人真心是位妙人。 林一铭如是想,耳边传来何念青的声响。 “可不是嘛,在这血腥、无情地战场上,难得有真情在,着实让人羡慕!” “何大人也是有机会的!”林一铭笑道。 “哦?贤侄不打算杀我!”何念青好奇问道。 “大人对百姓有用,不能杀,也不敢杀。” “可贤侄不杀,让我如何面对君王啊!”何念青苦笑道。 “贤侄需要大人传信呢?”林一铭道。 “哦传信?传什么信?”何念青好奇。 “到时大人就知道了。” “贤侄不怕我留的后手?” “大人说的可是往‘鬼见愁’去的两万兵?” “贤侄知道!”何念青惊呼,一直以为先生那两万人是他最后的倚仗。没曾想林一铭知道他那两万兵。 要是也像现在这样,在半路给他埋伏,那他们…… 第366章 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 何念青细思极恐。 他很想知道先生的两万人怎么样了,到没到‘竹帘口’。 “贤侄,也在‘鬼见愁’安排了人手?”何念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 看到林一铭那笑嘻嘻的神情。 看来是了,他既然知道陵城军要来,怎么只会在一点地方布局。 而且这山路也就两条。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耳边传来林一铭的苦笑声: “没有,人手不够,和平战士只有这五千人。” 闻言,何念青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要落下。 可还没等落下呢?耳边再一次传来林一铭的声响,“不过,依娃的狼群去了!” ‘依娃’、狼群、去了! 意思是那边还是有布局的,只是布局的不是人?因为人手不够。 狼群? 他布局的是狼群? 这! 这怎么可能! 何念青一脸不可思议地透过雨幕看向一旁一脸刚毅的林一铭: “贤侄,没开玩笑?”他依旧不信,林一铭所说的,以为是在吹牛,在吓唬自己。 “何大人,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林一铭反问。 何念青依旧一脸狐疑。 没等他开口,林一铭继续道,“鬼见愁被和平县称之为禁地,何大人知道吧。” 何念青点点头。 “那是因为那地方是狼窝!” “什么?狼窝,那先生他们!”何念青怒吼出声,他一直以为先生走鬼见愁的那一条道路是对的。 可当听到林一铭说那地方是狼窝,他不知怎地,全身的毛孔微张,感觉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冰冷的雨水淋湿着身体的毛孔,通过那微张的毛孔,渗透进身体,何念青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先生他们…… 何念青不敢往下去想,安慰自己道,“只要先生,他们不去招惹狼群,想必不会有危险的。” 林一铭笑道,“那可未必!”指了指不远处依娃的方向,“他叫‘依娃’,他是狼群的领袖!” “什么!这怎么可能?”何念青再次惊呼,刚刚所听到的事情,都颠覆了他的三观,人可以做狼群的领袖?这?怎么可能? “贤侄,未免危言耸听了,先生那边可是有足足两万陵城军。”何念青笑道,为他那滴血的心在输血。 “何大人,这边可是有三万兵,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林一铭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情,悠悠道。 “你!” 何念青气急败坏,可又无力反驳,三万陵城军现在又剩下多少呢? 看着战场的厮杀,溃败是必然的,时间早晚得问题而已。 何念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口位置隐隐作痛,不多时,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手掌,瞬间被雨水冲洗干净。 “贤侄,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何念青歇斯底里咆哮。 “何大人,又是为何而来?还不是为了取我性命!”林一铭冷笑:“赶尽杀绝?如果你们不先来招惹我,我又何曾会想办法自保。”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抱了一下他的女儿一下,他就非得跟我过不去,三番五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何大人,如果是你,你是会洗干净脖子等着他的砍刀落下,还是会拿起地上的刀反抗呢?”林一铭无奈道。 第367章 谁在对谁赶尽杀绝 这一路走来,林一铭又何曾容易过。 试问这天底下,有谁容易过。 人生就他妈的不容易,好吗? 也不知怎地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结果看到了熟悉的人,可熟悉的人又是那么的陌生,结果抱了一下,就要砍头。 有谁能知道林一铭心中的苦楚呢? 好不容易逃出了牢笼,结果发现被人当枪使了。 这也就算了,别人能把自己当枪使,证明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有一点点用。 林一铭也没有去埋怨把他当枪使的人。 可他依旧不依不饶,认为自己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想要捏死就随时可以捏死。 蝼蚁尚且苟活,更何况是人。 林一铭也很努力在活着,来到这片天地,他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妒人怨、十恶不赦的事。 怎么他就不肯放过一个不知情、一个一不小心犯错的自己。 先是让‘萧骑卫’在陵城围堵自己,又是把自己辛苦支棱起来的冰厂也给占为己有。 这也就算了,他依旧不死心。 还派遣了三万兵搜山,幸好当时做了大风筝,躲过一劫。 试问如果当时被抓住,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天无绝人之路! 幸好林一铭本就是和平县人,而逃亡的路线也刚好在和平县。 这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 林一铭遇到了疼惜他的姐姐,遇到了族人县令林坤,主簿林平涛,还有叔公,等等这些人。 他们都很好,对林一铭也很好。 可谁知道,那个曾经把他当枪使的人,他的儿子去招惹了姐姐,一气之下给打死了。 导致原本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两人,彻底也变成水火不容的境地。 试问,这些,有谁是容易的,有谁是愿意的,能平安喜乐地活着,有谁愿意去到处招惹是非。 可命运不知为何就像是一双隐形的手在黑暗处,编排着这一切。 总不喜林一铭过得好,过得安逸。 一旦他安逸起来,困难、挫折总会接踵而来。 林一铭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习惯它成为一种自然。 是的! 在林一铭看来,人生其实就是一个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既然问题来了想办法去解决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受命运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 当得知姐姐被人欺负,把欺负人的人给杀了。 当知道萧天傲派兵要弄死自己,奋力反抗,把人给炸破了胆。 当知道萧天豪也派兵从陵城过来,处心积虑设下埋伏,让敌人有来无回。 当问题来了,就想办法解决掉,可问题解决了吗? 看似解决了,可好像也没有解决。 比如把萧天傲、萧天豪打退了,他们会不会再来,他们会不会不服气再次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这一切有谁容易过? 赶尽杀绝? 哈哈!是多么新鲜的词汇。 也不知道。 谁在对谁赶尽杀绝。 念及于此,林一铭无奈苦笑摇头。 不多时,耳边传来李健那焦急且熟悉的话语,“恩公,大事不好了!” 林一铭深深地吸一口气,这不问题又来了。 人生啊! 总有解决不完的问题。 第368章 来了一支队伍 林一铭没有理会、也没有去渴望。 一旁闷不做声,何念青他的回答。 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如果站在何念青的角度,他或许会洗干净脖子等着皇帝那冰冷的砍刀,指不定还要往上凑。 因为在何念青看来,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阶级观念。 再加上皇帝陛下对何念青有知遇之恩。 所以何念青的回答,对林一铭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世间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林一铭压根都没有渴望何念青能理解。 林一铭朝雨幕中飞奔而来的李健问道,“怎么啦,又出什么事了!” “恩公,‘竹帘口’……那边……那边,来了一支队伍,像是陵城……陵城军!”李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什么?” “什么!” 林一铭、何念青同时惊呼出声。 两个人的惊呼声是不一样的,林一铭是惊恐,是不可置信,是焦急。 再回想起之前依娃见到他时,一直哭,难道……难道说‘鬼见愁’那边失败了? 那要是失败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而何念青,是兴奋的,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的大海中,突然看到一抹星星点点的光亮,他会兴奋地睡不着觉,感觉那就是指引回家的灯塔。 林一铭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一脸激动的何念青。 焦急地朝身侧,‘竹帘口’的方向而去。 何念青紧跟其后,开玩笑,要是先生他们过来了,那他就赢了。 提着的心也就最终可以落下了。 他也恨不得一探究竟。 …… ‘鬼见愁’山谷上,尸横遍野,苏烈虎不忍陵城军的兄弟,横尸山谷,到头来尸体没人收。 他跟先生要了三千人,等着狼群褪去后,在那山谷上,将陵城军的尸体,全都给埋了,看着山谷上横七竖八也躺着不少狼的尸体,索性也给埋了。 可等他领着队伍从山谷下来时,他见到了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一幕。 狼群像发了疯,中了邪般,朝先生的队伍一直疯狂地撕咬,一直疯狂猛扑…… 可当他想要救援时,发现他来晚了。 眼睁睁地看着先生像发疯似的,直挺挺地跳下了悬崖。 两万陵城军都死了,不是被狼群给逼下悬崖,就是被撕咬成了渣,狼群也死伤了不少。 后来狼群像是得到什么命令般,又退了。 苏烈虎再一次成了拾尸人。 把能看到的,能分辨的尸体,分类的给埋了。 他觉得要是这样跟大人的陵城军汇合,他该怎么自处。 可没办法他只能领着这三千人走出这‘鬼见愁’,朝‘竹帘口’的方向而去,他必须要跟大人的队伍会师。 要把这‘鬼见愁’发生的一切告诉何大人、还有表哥苏烈酒。 可等他来到‘竹帘口’时,发现一个鬼影都没有。 他不敢就地休息,生怕那可恶的狼群会发疯地朝他这区区的三千人发起攻击。 那他连活的机会都没有,他必须要找到表哥他们,人多力量大,心也才能安。 于是他领着三千人,往山顶的方向走,既然大人的队伍没在‘竹帘口’,那就只能说大人的队伍还没到。 于是他来了。 结果他们的行踪被隐匿在大树上的叶箭明发现。 叶箭明担心妹妹的安危,找到了妹妹,自然也就被李健得知。 不多时。 三人就来到了队伍跟前,领队是苏烈虎将军。 第369章 你倒是说啊 何念青站在林一铭身后,突然发现果真是他的陵城军,领队的就是苏烈酒的表弟苏烈虎。 上前喊道,“苏将军!” 苏烈虎定眼一看原来是何大人,他就像一个在外面受到委屈的孩子,看到家长般,让他委屈地哭了出来,他需要告状,他需要宣泄,他需要倾诉这一路来压抑的情绪。 他跪在泥泞的泥土地上,任凭天下的雨水无情地拍打他原本就湿漉漉的身体,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何念青不知为何?看到此时的苏烈虎这般作态,他的心莫名地跟着揪了起来,‘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急忙上前去搀扶跪地的苏烈虎,可苏烈虎膝盖就像注入了铅般。 无论何念青如何用力,依旧没法扶起地上的苏烈虎。 耳边传来苏烈虎歇斯底里的哭泣,声音中带走自责、恐惧、更多的是不甘,“死了!都死了!” 闻言,何念青那颗悬着的心,咯噔一下落下,那肯定是坠落。 他能清晰感受到原本温热的心口,突然一阵拔凉,那是心碎的声音。 “死了?都死了?苏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念青也跟着跪坐在地上,跟着吼出了声。 先生可是算无遗策,而且带了两万陵城军,死了?这怎么可能,怎么死的,先生呢?诸多疑问涌入心头,让何念青原本碎得稀巴烂的心,热辣滚烫地燃烧着心房。 “先生呢?” “死了,都死了!”苏烈虎整个头浸泡在满是泥水的地面,像是在磕头,手一直不停地在捶打地面,泥水四溅,表情狰狞,声音哽咽。 “你倒是说啊!”这把何念青急得也跟着抬手捶打在了泥泞的泥土地上,泥水四溅。 “……狼……我们遇到了……狼……群。”苏烈虎眼神中带有惊恐,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记起的回忆,如果可以他想把这段记忆永久的封存起来,让他静默在人生的记忆当中,每当想起,鸡皮疙瘩满身爬。 “狼!你们遇到狼了,后来呢?”何念青再次追问。 “狼群发疯似的朝我们撕咬、飞扑,我们的人,有的掉入悬崖,有的……有的被撕碎,尸骨无存,呜呜呜,死了,都死了。”苏烈虎狠狠地猛拍地面。 “这!”何念青细思极恐,撕碎!尸骨无存! 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在看热闹的林一铭。 原来他没骗我! 可笑,我还以为他在吹牛。 可笑,我还以为是先生来救援自己。 不对啊,死了,都死了!那苏烈虎怎么跪在这,他后面的队伍又是怎么回事?目测也有三千多人吧,难道他们是逃兵…… “苏将军,那你跟你的队伍又是怎么回事?”何念青虽然是文官,但对逃兵也是不能接受的,在他看来那是一种背叛的行为,背叛同伴,背叛萧景,让人不能忍受。 “大人,我们分开后,就进去了‘鬼见愁’山谷,结果……”苏烈虎哔哩吧啦把他们这一路遇到的遭遇,还有他为何没死,还有后面跟着的队伍是怎么一回事,都跟何大人倾诉了出来。 他就像一个堤坝的泄水口,一泄千里,滔滔不绝。 林一铭站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目睹了这一切。 第370章 依娃,对不起 林一铭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是这位将军不忍队友横尸山野,想要帮同伴收尸,顺便也把狼群的尸体也给埋了,还山谷一片清明。 结果耽误了时间,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当时他们火急火燎跟他口中的先生,汇合,说不定也会跟着被依娃的狼群给吞噬。 可以想象那是多么悲壮的场面。 怪不得依娃哭地那么伤心,肯定他的狼群也死伤不少。 林一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的,要不是他,依娃的狼群也不会…… 念及于此林一铭朝不远处在嬉闹的小白跟依娃喊道,“依娃!” 不多时,依娃,甩了甩头顶一头湿漉漉的卷毛。 只见那卷毛像海绵般,晃动着,水珠四溅。 一道虚影朝林一铭飞奔而来。 林一铭抱住依娃,依娃依旧用它那头卷毛在胸口拱啊拱的。 抚摸着依娃的后脑勺,林一铭声音哽咽,“依娃,对不起!” 林一铭觉得这是对依娃的亏欠,原本依娃跟他的狼群生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自己的想法,导致了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底林一铭是自私的,为了自己能活命,却枉顾狼群,还有和平战士的死活。 可在这战乱不断的、皇权至上的萧景。 林一铭如果不自私点,他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他深知这一点,内心虽然亏欠,但林一铭不后悔。 即便时间倒流,他也同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知道了依娃痛失了那么多同伴,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莫名的,林一铭的心就像被针扎般。 针,一针一针地扎进他的心房,让他的心房满目疮痍、千疮百孔、好生难受。 眼角莫名地流下了温热的泪水,瞬间就被天上冰冷的雨水,给冲刷掉。 战争、和平。 只要是战争,就永远没有不流血。 但只有和平,才能减少流血。 这一刻林一铭内心是多么地渴望和平,只有和平,只有天下一统,没有战争,才会不流血。 想起了刚到和平县,和平县碑文上的字‘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 林一铭轻轻地抚摸着依娃的脑袋,眼神坚定不移,内心呢喃着:‘世间若无战,和平最桃源。’ 抬眼看向雨幕中的何念青。 “先生他……”这是何念青的呐喊声。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先生的结局会是这样收场。 真的疯了,还跳崖了!这! 何念青内心不知为何有股莫名地悲哀。 这人啊,经不起折腾! 可偏偏老天就喜欢折腾人。 而人啊,一旦遇到内心无法承受的事情,整个人会随之崩溃,也会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极端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好面子的先生怎么会…… 可惜且惋惜。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不是吗? 逝者逝已,活着的还要活着。 何念青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莫须有的泥泞,整理了下,湿漉漉的服饰,一脸严肃地朝还跪在地上的苏烈虎道,“起来吧!” 事情都还没结束,这个时候不该是抱怨的时候,笑着看向一脸愁容的林一铭道:“贤侄,我们是要继续打,还是……” 闻言,林一铭错愕了看了看何念青,又看了看苏烈虎身后那一盘散沙的队伍。 第371章 并不是为了杀而杀 林一铭看向苏烈虎身后的三千多名陵城军。 那哪能称之为卫兵,简直就是一群逃荒者。 每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就连嘴唇都是一片白皙。 眼神空洞。 是的! 空洞、空洞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队伍东倒西歪,毫无战斗力。 这哪里是能打的卫兵,难道何念青不知道吗? 显然他是知道的,可为何他还问自己还打不打。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求和吗? 难道他陵城军一点火种都不想留。 林一铭不是嗜血动物,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便死战到底。 把问题甩给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问题重新甩给了何念青,“大人的意思呢?” “不打,对不起陵城军三个字,打,恐会全军覆没,难!我何念青倒是不怕死,死又何惧,也就一呼一吸间,可你看看他们。” 何念青手指苏烈虎身后的三千多名陵城军,继续道: “他们还是陵城军吗?他们早被吓破了胆吓破了魂,他们就像行尸走肉的活着,这种记忆会伴随他们一辈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朝他们内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狠狠一击,让他们在半夜惊醒。与其这样痛苦活着,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这?”林一铭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脸无所谓的何念青,他这是在求死? 已经到了这么绝望的地步了吗?为什么一到绝望的境地,他们想到的就是死呢?不是活着才有希望吗? 要是到了非要厮杀,迫不得的境地,林一铭会毫不留情地将敌人的头颅砍下。 可,他们? 真有一战之力吗?他们比之前给和平战士当磨刀石的聊城军都不如。 聊城军还会反抗,还会兵变。 他们呢? 一群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的躯体而已。 这杀起来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林一铭此刻反而矛盾了起来。 一旁的李健看到恩公那一脸为难的样子,低声呼唤,“恩公!” “何大人,打与不打!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林一铭看向何念青,继续补充道: “况且我还需要何大人帮我传信,要是何大人孤零零回去,你觉得那位会放了你,五万陵城军就只剩你一人活着回去?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那位会信?” “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何念青一脸无所谓。 “他们呢?他们背后可都还有家庭啊。”林一铭反倒安慰起何念青,主要是林一铭觉得文人,狠辣起来比武人更狠。 要是说这三千多人个个斗志昂扬,那不用去问,也会厮杀在一起,这是避免不了的。 哪怕和平战士有所死伤,林一铭也能接受,毕竟战斗就要流血,有流血就有牺牲。 合情合理。 更重要的一点对和平战士的卫兵来说也是一种历练,一种进步,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不是吗? 可问题是这三千人是个什么德行,压根就是一只只任人砍杀的羔羊。 压根都没有了棱角,没有了锋芒。 杀与不杀又有何意义。 杀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并不是为了杀而杀。 要真那样的话。 那他林一铭也会有嗜血的心魔。 “恩公,那,有人来了!”李健指着另一侧雨幕道。 第372章 爆气丸 林一铭顺着李健的方向看去。 只见魅影手中提着一个人头,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瞎子老六。 “发现他想跑,被我杀了。”魅影冷冷道,随手把人头扔到了林一铭跟前。 林一铭朝人头的方向看去,是钱有为的人头,他整个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垂落。 血水早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没有怒目圆睁,眼睛紧闭,从林一铭的角度看去,就像一个硅胶头,说吓人挺吓人的,说不吓人好像也不吓人。 只是一个人头就被扔到了脚跟前,这着实太那个啥了,这又不是球。 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魅影一眼,杀了就杀了,扔到我这,像怎么回事? 很想问问魅影是怎么遇到他的。 结果被何念青的惊呼声,打破了,话到嘴边,忘了想说啥了。 “钱将军!” 何念青跑到林一铭的跟前,抱起人头一阵痛哭。 林一铭没有去理会哀嚎的何念青,而是转头看向魅影。 魅影的眼神有些躲闪。 还没开口说话呢?魅影侧着头抢先开口,“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直接递给了林一铭一颗丸子。 林一铭一脸狐疑地问道,“这是什么?” “爆气丸!”魅影道。 “爆气丸?”林一铭一脸狐疑地看向魅影,爆气丸又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 魅影闻言,抬眼看向林一铭,结果,四目相对,立马移开眼睛,拉了一旁的瞎子老六,“你来解释!” 瞎子老六悠悠道: “爆气丸是一种气丸,这是专门给气道武者回气丹。不管之前受到多大的伤痛,只要有一口气在,吃了这丹丸,十息,身体就能痊愈,而且最重要一点是,气道力量会比之前高一个境界,只不过这气道力量的上升是有时间限制的。” “这么神奇?”林一铭看着一颗小小的丹丸竟然有如此之神奇,这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嘛,要是有数之不尽的这种丹丸,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念及于此,林一铭问道,“就只有一颗吗?” “本来是有两颗的,他吃了一颗。”魅影冷冷道。 “嘶!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吃了这个‘爆气丸’,怪不得!” 林一铭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就感受到钱将军骨头被自己踢碎的声响。 怎么就好的那么快,之前还以为是钱将军突破了呢? 原来是吃了这丸子,怪不得气道力量跟五品境一模一样。 一旁的李健附和道,“恩公,李健当时就觉得他不像是突破,因为他的势没有达到。” “嗯!这么说来,一切都明了。”林一铭接过‘爆气丸’,在鼻子边闻了闻,味道很清爽,一股淡淡的草香味夹杂着空气中的潮湿味,进入林一铭鼻腔,通过鼻腔顺着喉咙进入体内。 很微妙,也很神奇,这股药香味进入体内后,是一丝丝的气力。 这? 林一铭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置信,太神奇了,仅仅只是吸了一口,就能感受到一丝丝气道。 这要是把整颗都给吞咽下去,那简直不要太爽。 第373章 爆气丸来历 林一铭收起了爆气丸,惋惜道: “要是能问出这东西的配方,那就好了。” 一旁的瞎子老六,眼露白仁,笑道,“公子,就算问出来也制作不出来,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世间仅剩这一颗。” 闻言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有配方还制作不出来?这世间就剩这一颗?问道,“为何?” “这爆气丸需要九品忘气境巅峰的强者精通丹道才能制作,试问现如今的天下有多少位九品巅峰,又有几人熟悉丹道的,几乎没有。就算有,材料也配不齐全,有的就找不到了,配方的材料都配不齐,谈何炼制。而他之所以有,那是他钱家祖辈给他留下的。”瞎子老六悠悠道。 “祖辈留下的?”林一铭疑惑出声。 “公子,是的,据我所知,钱家几百年前是丹道世家,后面因为有一味药材,无论他们给出多少银钱,找遍多少山河都没有找到,那种草药像是销声匿迹一般,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也在那个时候,钱家的丹药不再对外出售。几百年了,来到他手里也就仅剩两颗,被他,死之前吃了一颗,仅剩公子这一颗。” “老六,不对,瞎子前辈,你可知道那味草药叫什么名字?”林一铭好奇问道。 “爆气草!”瞎子老六眼露白仁,悠悠道。 “爆气草!”林一铭惊呼,怎么感觉一听名字闻闻味,都能增加体内的气道,这名字一听就是爆气。 “对的公子,爆气草是制作的爆气丸的必备,没有他压根就没法制作,几百年前天下是没有像现在这么热的,据说那时候的夏天都是清凉,那像现在这样让人热得受不了。”瞎子老六望向天空抱怨道。 “地球从那开始每年气温就上涨?导致一些植物无法生存?”林一铭自言自语呢喃道。 “公子,什么是地球?”瞎子老六问道。 一旁的魅影等人也投来了询问的眼光,就连何念青都听得津津有味,都忘了他跟林一铭是敌对方,忘了单名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 如果说它是太阳系中唯一一颗表面有液态水存在的行星。 地球的内部结构由地核、地幔和地壳三部分组成。 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就是地球,他是圆的?地球之外还有宇宙…… 貌似这样说,那永远也解释不完,说完地球,肯定又会问什么是太阳系等等。 人的好奇心是无穷无尽的。 林一铭笑道,“地球可以理解为天下。就是这片天下!”边说边指着这片天地。 众人这才了然。 林一铭知道了爆气丸的来历,知道现在没法制作,也没有太多去纠结。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用纠结。 于是转头看向何念青,“大人,回去吧!” 何念青很想反驳,看了看苏烈虎身后的三千名懒散的卫兵,无奈点头叹气道,“罢了!” 原本想着回去也是没有脸面,何不就地解脱,可是想到了先生,感觉先生就是人生的反面教材,不能像先生那样自暴自弃,人应该向阳而生。 瞬时。 哐当!哐当!哐当! 一阵阵兵器的碰撞声传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闻声跑去。 第374章 恩公,俺饿了 映入林一铭眼帘的是: 洛九天拎着‘玄银锤’跟着苏烈酒将军还在打! 哐当一声! 玄银锤碰撞苏烈酒的萧刀,擦出火花。 只见九天再次拎起玄银锤砸向苏烈酒。 苏烈酒眼疾手快,一个侧身堪堪躲过猛砸而来的锤影。 九天见这一砸,不能得手,再次握紧锤子扫向苏烈酒。 苏烈酒一个闪身,跳跃到了另外一处。 …… 几个回合下来,一直都是九天的三锤法在,抡、砸、扫。 反观苏烈酒一直在躲避。 不是苏烈酒他不敢接,而是他洛九天的锤子他接不起。 他是六品境界,可以说在萧景是顶尖的存在。 可当他遇到了洛九天,才知道什么是力量,那是一种大海与河流的区别,而且感觉像是用之不尽般的气力,让他应接不暇。 苏烈酒刚开始不知道,踢飞了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后,就见这方方正正的家伙拎着一把锤子朝他砸来。 六品境的他,在萧景怕过谁? 没有! 他有横冲直撞的勇气,那是源于他六品境的自豪,那是源于他身为陵城军将军的自信。 他运转六品境的所有气道,汇聚于萧刀迎了上去。 结果怎么着? 他整个手臂感觉脱力了,整个脚踝直接陷入到了泥土中,他意识到他的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于是躲过了九天致命的一锤后,就开始躲避。 他这一路打得很小心很小心,每每跟着九天的锤子碰撞在一起时,他就必须泄力。 是的! 就是泄力,不敢与之硬碰硬。 只能把刚刚所有的力道全部放弃掉,然后将气道用在了躲避上。 是的! 他一直都只是在躲避,躲避九天的锤子,躲避其锋芒,躲避硬扛。 可这该死的家伙就像气道用不完,一边吃着什么东西,一边拎着锤子朝他猛砸。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哭。 是的! 很想哭。 那是一种对曾经过往的否定,那是一种对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我怀疑,无人能懂。 他有那么一刻感觉他这几十年来,活到狗身上去了。 无知、自以为是,甚至还对曾经的境界沾沾自喜,直到遇到了此时的洛九天。 那是一种曾经的自豪跟自信,突然有一天被别人轻轻松松、简简单单随手一拍,拍到地上,脚一踩,还在上面用脚丫揉捏一圈。 碾压! 这是一种血脉压制!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努力达到的成就,别人一出生就有,而且别人一出生有的,是你这辈子永远触碰不到的终点。 让人抓狂,让人感叹老天的不公。可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直在躲避的他,看到了人影,于是便林一铭的方向,边抵挡,边躲避,他快力竭了。 “大人!”苏烈酒看到了何念青还有林一铭等人,像是在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中看到了指引的灯塔。 不管不顾、疲惫、甚至狼狈地闪身到了何念青身后。 何念青错愕地看了一下他有点不认识的苏烈酒,这还是他认识的将军吗? 是什么样的人把苏将军逼迫到如此境地? 何念青正要抬眼看向洛九天。 耳边却听到憨憨声,‘恩公,俺饿了!’ 第375章 你这是诛心啊 何念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拎着锤子,方方正正的洛九天。 这就是把一直很高傲的苏烈酒将军逼迫到只能躲藏的人? 怎么感觉跟想象中不一样。 何念青背后的苏烈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这就是一直压着自己打的高手?他不是一直在吃吗?饿?难道是因为吃的多,力气才那么大的?那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吃点才行,苏烈酒如是想着。 何念青跟苏烈酒两人不约而同地朝林一铭的方向看去。 很明显洛九天这话是对林一铭说的。 林一铭一脸黑线,苦笑道,“你不是找叶檀溪拿了吗?”之前就听李健说九天去找叶檀溪了,这又吃完了? “恩公,俺吃完了!”洛九天一脸憨笑。 林一铭无语望天,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健,“酱牛肉还有吗?” “恩公,哪有啊,之前都给洛哥了。”李健一脸无奈,要是有,也不知道洛哥自己跑去找叶檀溪啊。 “九天,现在没有了,回去了再给你安排。”林一铭解释道,这九天的饭量太大了,尤其是跟人对战时,他能边打边吃,打得快消耗的就更快。 天生神力的人,林一铭自认他这样的凡人理解不了,能吃就是福不是吗?看来以后还得跟县令商量一下,在和平县圈一块地,专门养牛才行。 林一铭如是想着。 “贤侄,这就是你的猛将!”何念青问道,不敢直接说这就是把苏将军逼退的人,怕伤了苏烈酒将军的自尊心。 闻言,林一铭笑道:“何大人,这是我兄弟,洛九天……” 林一铭一一介绍了众人。 不多时,单明、李丽、姜倩,还有叶家兄妹也都朝林一铭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陵城军全军覆没!”单明禀报道。 “我们呢,和平战士战损多少!”林一铭关切问道。 “公子,我们……我们和平战士,战损……一……千!”单明支支吾吾道。 “什么!这么多!”林一铭惊呼出声,这是他意想不到的,以为一盘散沙打起来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没曾想损失了这么多人。 一千啊! 他和平战士也才五千之数,这一下就损失了一千人。 “贤侄,我还在呢?” 何念青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感觉心口有一股气血在上涌,差点喷血。 他林一铭这是气死人补偿嘛!一千名就说是多,自己呢?五万陵城军,现如今仅剩多少,没多少,而且个个多多少少,内心都有抹不去的阴影。 何念青只能将心头涌出来的血,深深地给重新吞咽到肚子去,这一战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有什么苦,有什么痛,只能自己去承受,去吞咽,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轻敌了,怪自己太弱了,怪自己技不如人。 何念青深吸一口气,结果潮湿的空气进入肺部,引发了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心血像是得到了某种牵引,从那孔洞中渗出,再次涌出体内,咳咳咳!咳出了心血。 林一铭抬手在何念青的后背上帮其顺气,安抚道:“何大人,过去了!” “咳咳咳!贤侄厉害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咳咳咳!你这是诛心啊!”何念青再次咳出了心血。 第376章 我要怎样,就应该怎样 林一铭跟何念青达成了停战协议。 双方打扫了战场,各自将战死的同伴就地挖个坑就给埋了。 林一铭朝何念青笑道,“大人,今日就此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再遇到。” “最好不要再见!” 何念青急忙摆手,这是他的真心话,第一次为了他负荆请罪,第二次五万人浩浩荡荡而来,孤零零而回,这种落差,谁心里受得了。 还指望什么时候遇到,老天啊,最好不要再遇到才好,怕了,何念青真心怕了,感觉林一铭这个家伙就是他的宿命,他的克星。 “何大人,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缘会再见的。”林一铭笑道。 “我情愿不要这缘分!” 何念青说完话,领着苏家两兄弟,还有他们后面行尸走肉般的三千多名陵城军,就要朝来时路返回。 既然已经知道了先生那边的结局,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一探究竟了,况且苏烈虎不是已经把人都给埋了吗? 再看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何念青呦呵道,“回城!” 刚转身,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臂,何念青定眼一看是林一铭,冷笑道,“怎么,后悔啦!” “我没那么反复无常,倒是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林一铭笑道。 “什么?”何念青一脸狐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事。 林一铭提醒道,“传信啊大人!” 这?何念青以为林一铭是开玩笑的?没曾想还真要他传信,传口音?显然不是。 只见林一铭朝一旁的李健问道,“信呢?” 李健在身上一阵摸索,不多时,从身上掏出了一封信件,是用牛皮包裹着的,估计是为了预防雨水浸湿才用的。 何念青一脸不可思议道,“还真有?” “大人,以为我在开玩笑?”林一铭接过信件递给何念青。 耳边传来何念青的声响,“贤侄,你……你早就准备了的。” 这才是让何念青难以置信的地方,一脸惊诧道: “你早就准备好了?你早就料定你会赢?你料定我会帮你传信?” 一连串的问题,林一铭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笑道,“凡事多做一手准备吗?” “如果失败了呢?”何念青问。 “没有如果!”林一铭斩钉截铁。 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是给没有做好准备的人准备的。 那是一个自我安慰的潜台词而已。 林一铭从来就不信如果,他只信: 我要怎样就应该怎样。 这也是他这一路走来,得到的心理暗示。 从他不知不觉进入萧景开始,这种心理暗示就一直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被抓进监狱开始,他要活,就应该越狱,只有逃出去才能活命。 被‘萧骑卫’追杀,他要活,就应该登山,山路崎岖,悬崖峭壁,骑兵难以进入,骑兵进入也快不了。 被‘萧刀卫’搜山,他要活,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走,大风筝就派上用场。 被萧宁杰欺负,他要保护好亲人,就必须把对方弄死,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被萧天傲派兵围剿,他要活,就必须把围剿的队伍给粉碎,抱枕发挥了作用。 被陵城军…… 念及于此,林一铭深吸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他像蝼蚁般努力地活着,他是被动的。 第377章 就是些骂人的话 何念青笑道,“贤侄,打赢了,怎么感觉不开心的样子。” “大人,如果我说这一路走来,我是被逼的,你信吗?” “这话我信,我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生活就是如此,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等着你去解决,等着你去体验,解决完了,体验完了,你也就进步了,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考上了状元……”何念青滔滔不绝,谈起了他的过往。 林一铭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大人厉害。” “贤侄你就少安慰我了,我可是败兵之人,五万陵城军,仅剩这区区的几千人,自己却活得好好的,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何念青苦笑一声。 “何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还是算了,能活着再说吧,信我会帮你带到,我很好奇这信里写了什么?”何念青晃了晃手中用牛皮包裹的信函。 “也没什么,就是些骂人的话?” 林一铭笑道,这信是出发前,林一铭让李健,代笔写的,生怕先生周青山的笔迹被皇帝老儿认出,都没敢让先生写。 “贤侄,你……是不想让我活啊!” 何念青欲哭无泪,骂人的话让他送!这!怎么感觉脖子凉嗖嗖的,那位可是萧景皇帝啊。 “大人怎么不说这是在救你呢?”林一铭笑道。 “救我?这话从何说起?”何念青一脸不解,把骂人的信送给皇帝陛下还能救自己一命,这怎么听,都感觉玄乎。 “这是愤怒转移,有了这份信,大人损失的五万兵肯定没有,这份信让皇帝老儿更愤怒、更没面子,他会把所有愤怒的潮水全涌向我,而不会迁怒于你,他好面子。”林一铭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何念青陷入了沉思,喃喃道,“贤侄,还别说,仔细一想,还真是。愤怒转移?嗯!挺生动的!不过,你不怕他会再次让人派兵过来。”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怕也不怕,怕是因为有死伤,不怕是因为,不惹事,也不怕事,事来了就想办法解决,大人不也说了嘛,人都是被逼的,况且他估计也没空理我了。”林一铭笑道。 “哈哈,说的好,人都是被逼的,要不是我们阵营不一样,我都……算啦,不说这个,对了,你说没空理你,贤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何念青欲言又止。 “估计等你回去,他的弟弟萧天傲就称帝了。” “嘶!称帝!要真是那样的话,确实没空理你。”何念青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苦笑道,“贤侄,最后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 “那次搜山,你在不在红庐山,如果在,你是怎么逃走的。” 林一铭笑着打趣道,“大人这已经是两个问题了。”继续道:“当时在红庐山上,听说有三万卫兵搜山就是为了抓捕我,我都感到自豪,像是被敌人重视的自豪,哈哈,扯远了,我们是从山顶飞走的。” “飞走?” “做了一个大的风筝!飞走的!”林一铭边说边比划。 “嘶!原来如此,贤侄大才啊,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好样的!可惜了,先生到死也想不到你们真是飞走的。” …… 第378章 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林一铭和何念青两个人,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交谈着许多话题。 然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林一铭凝视着这片平地,凭空出现的两座巨大土堆。 视线晃过渐行渐远,何念青一行人,最终落在了和平战士身上。 这一切发生,仅仅不到四个时辰,但在林一铭眼中,却宛如隔世。 一直在下的雨,似乎在这一刻察觉到了人世间的平静,悄然停止。 不多时,一道绚丽多彩的彩虹悬于半空之中,众人恰好位于彩虹的一端。 林一铭伸出手,试图触摸那五彩斑斓的彩虹。 彩虹的余晖映照在手掌之上,色彩绚烂夺目,触感温暖宜人。 轻轻握紧手掌,彩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从掌心跃出,映照在外侧的手指上。 林一铭一直站在那彩虹边上,他的身影挺拔而坚定,仿佛与彩虹融为一体。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李健、单明、魅影……还有仅剩的四千多名和平战士。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一铭身上,没有人去打扰他。 那色彩缤纷的彩虹在林一铭眼前闪烁,如梦如幻。 他凝视着彩虹,仿佛看到了无数美好的事物,然而每当他试图伸手去触摸时,彩虹却总是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不见。 它就像一道光影、一种折射,从他的指间溜走,让他永远抓不住。 林一铭拉回了思绪,转过头,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 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一声:“回家!” 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云霄,震得所有人的心灵都为之颤抖。 众人纷纷转过身,朝着和平县的方向前进。 步伐整齐,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与陵城军背道而行。 林一铭与李健等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头,突然开口对单明道:“单明,你领着大家先回和平县,去找先生。” 单明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您不打算一起回去吗?” “缓些时候回去,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和李健去看望一下李前辈!”林一铭朝着单明说道,然后转头看向李健。 “恩公!”李健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林一铭轻轻拍了拍李健的手臂,安慰道:“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林哥哥,我也要去!”叶檀溪急切地争抢着要一同前去。 由于叶檀溪的坚持,林一铭不得不带领着一群人一同前往。 叶箭明担心妹妹的安危,自然会跟随其后。 而瞎子老六则是因为与叶箭明同是萧杀楼的成员,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话题,所以也选择同行。 至于魅影,则是出于帮公主盯梢的责任,自然不能让叶檀溪和林一铭单独相处,也得必须跟着。 依娃并没有随行,按照李健的说法,他可能是去找主簿林平涛以及他的狼群。 九天也没有跟随,没有吃的,还不如回家找沐静姐要点好吃的。 就这样,林一铭、李健、叶檀溪、叶箭明、魅影、瞎子老六,六个人朝李前辈的墓地而去。 第379章 一场无硝烟的战斗 “林哥哥,李前辈是李健的爹爹吗?” “林哥哥,你跟李健是怎么认识的?” “林哥哥,当时怎么跑红庐山了!” …… 这一路上,叶檀溪就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总有问不完的话,总有说不完的事。 就连他的亲哥哥都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妹妹,都说一路了,不累吗?” “不累啊,哥哥,你累吗?” 一句话就把叶箭明顶无语了,叶箭明只好放慢脚步落在队伍最后面,跟着瞎子老六并肩而行。 “你这又何必呢?”瞎子老六眼睛露百仁笑道。 “哎!做哥哥的,哪个不是操碎了心。”叶箭明苦笑。 “哼,那只是你,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你管那么多做甚?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不管不行,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到最后苦了她自己。”叶箭明无奈摇头。 瞎子老六很是诧异地朝叶箭明翻了两颗白仁,能从叶箭明嘴里听出这么有深度的话,实在少见: “那也不该你去干涉啊。你做哥哥的,做好哥哥的本分不就行了,去管晚辈的情情爱爱,问题你懂吗?” “嘿,老六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就我不懂情情爱爱,难道你就懂!”叶箭明没好气白了瞎子一眼。 “我虽不懂,可我又不是瞎!”瞎子老六反驳道。 “还真是新鲜,这还是我头一遭听到,瞎子居然说自己不瞎?”叶箭明笑道。 “你也不用这样戏笑,我瞎子以前不瞎的时候经历过的情情爱爱,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我的这双眼,也是……”瞎子老六陷入沉思。 这下把无精打采的叶箭明的思绪给调动了起来,叶箭明在队伍最后面,一直拉着瞎子老六的手臂,要他说说他当年的那些往事。 而走在队伍前头的叶檀溪没有因为哥哥的提醒而收敛,依旧问她该问的。 这不,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哥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闻言,林一铭正要回答。 耳边却传来魅影那冷冰冰的冷哼声,“哼!到了不就到了!问啥问!” “我问我林哥哥,妨碍到你了吗?”叶檀溪怒道,这一路上,每每她找林哥哥问上一句,她总要在一旁冷哼。 “是的,吵到我了!”魅影双手伸到腰间,一脸不屑,冷冷道。 “你就是没事找事!” “我就找,怎么滴?” 魅影拔出双刃在跟前挥舞着刃花,她就没怕过谁,就算他叶箭明来了,她也不怕,兄妹俩,也就会趁人不备放放冷箭而已,敢近身吗?哼! 眼看着,一场无硝烟的战斗,就要拉响,林一铭赶紧制止,“行啦,都少说两句,快到了。” 没曾想林一铭的声音有这么大的震撼力。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闻言直接消停。 只见叶檀溪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像漩涡般挂在嘴边,“林哥哥,我去找哥哥!”随后就朝队伍的后面而去。 而魅影则是不声不响地放慢了脚步。 队伍最前头只留下林一铭跟李健。 这下,反倒是把林一铭整懵圈了。 第380章 悟气境 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李健,“恩公我,怎么说话这么好使了?” 李健坚定不移地道,“恩公,一向说话好使!” “哈哈,这话恩公我爱听。”林一铭臭美一把,随后问道:“对了,那《梦气录》第五品境界的卷宗是什么来着。” 李健道,“李健都忘了恩公突破了,容李健想想。” 不多时李健的声音响起, “恩公,《梦气录》悟气境, 学气寻气只是气, 见气非气视为悟。 悟者明气之始源, 通源知归步上乘。” 林一铭内心深处陷入沉思: ‘见气非气视为悟?这话倒是像佛学中的见山不是山。 那气不是气又会是什么? 悟者明气之始源? 意思是不是就是知道气是什么了,也要知道气的源头? 只有知道气的源头才能知道气之流向、气的最终归属。 知道气之归属那便能攀登更高的境界,前面的卷宗不是说: 气学之道分九品,入求问学视为下, 悟气一道分水岭,触养得忘便是上。 看来只有过了悟气境才能触碰上乘的气道。 可气不是气,又会是什么呢? 气的源头又在哪里呢? 它的尽头又在哪里呢?’ 林一铭在内心嘀咕着,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一旁的李健见林一铭陷入了沉思也就没再去打扰。 自然也就不知道恩公内心的思绪,即便知道,他也没法回答,因为每个人入气的点不一样。 即便入气的点一样,可越往后,领悟的东西就不一样,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领悟,每个人领悟的东西完全都一样,不然怎么会有的止步不前,有的能突破到忘气境。 关键在一个悟字! 悟,是对生命的感悟。 悟,是对天地间的一种感知。 悟,是对气道的一种感受。 这就是《梦气录》玄妙之处,悟气一道的重要性。 所以说它是分水岭。 如果悟错了,那以后,气道武学只会止步不前,就像一个人走在十字路口,结果因为选择错了道,那只会离目标越走越远。 只有悟对了,才能达到忘气的终点。 而悟气境就像人生道路上的十字路口,如果选错了,那就无缘巅峰。 林一铭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只能先让这悟气境的卷宗,存于脑海。 什么时候契机到了,想必它也会像灵感一样涌出脑海,让人灵光一现。 “对了,李健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林一铭好奇问道,记得之前在这红庐山上,在面对狼群的时候,李健就领悟了生命的真谛,达到了悟气境。 “恩公,还是五品悟气境!”李健笑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突破?”林一铭好奇问道。 “恩公,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李健笑道。 “不一样吗?”林一铭一脸不解,不是先感受《梦气录》卷宗的宗意吗?然后在根据卷宗的宗意去领悟感受破解吗? 他这一路走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啊,难道别人不是这样的? “恩公,应该是掌握了突破的奥妙,要不怎么说恩公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炼气天才。”李健羡慕道。 曾经爹爹都夸他是天才,可当发现恩公,突破的速度后,他突然觉得天才的定义是相对的。 “明知道你在恭维,但恩公我,就是爱听,到了!” 林一铭指着不远处,两堆土堆,笑道。 第381章 难道是公主出事? 林一铭看着土堆前面插着的两片木片,一片写名字,一片空空如也。 “李前辈,晚辈跟李健来看你来了。”林一铭微微一拜。 “爹爹,孩儿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爹爹,孩儿已经达到了五品悟气境。 你说我是练武天才,你不知道恩公那速度,要是你知道了,你肯定不会这样子说。 爹爹,孩儿想你了,你在那边过的习惯吗? 前段时间,孩儿遇到奇叔父了,他现在都已经是气道九品……” 李健跪在他爹爹的土堆前,话题就像那打开闸门的堤坝,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林一铭也没有去打扰,静静的站在李健的身后,静静地听着。 李健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一无巨细地述说着,三句离不开佩服恩公的所做所为。 听得林一铭都有一种飘飘然,像是要上天的感觉。 跟在后面的叶檀溪眼神迷恋地看着她的林哥哥那魁梧的背影。 把李健在空气中飘荡的话语,深深地记在心头。 感同身受地去体会林哥哥的一举一动,试图把李健的记忆,融为自己的记忆,把自己的身影也融入进这段记忆中,这就成为了她对林哥哥的记忆。 感受、融入进林哥哥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这算不算曾经拥有。 念及于此,叶檀溪看着前面的背影,脸露一抹羞红。 不多时一道冰冷的身影横在了中间。 叶檀溪定眼一看,是魅影冰冷的身影抵挡住了她看林哥哥的视线。 这!她本想发飙的,这人怎么这样子,看也不行,聊也不行,像是失心疯地总要阻止自己,哼!你越是阻拦,我就越要,看你怎么着。 叶檀溪侧过身,眼神依旧痴迷地看着林哥哥。 谁知魅影直接用她那破刃,抵挡着她的视线,刃片的亮光一晃一晃的。 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叶檀溪就要上前理论。 “大家小心,有人来了。”站在队伍后面的瞎子老六,眼露白仁,耳朵在上下跳动,提醒道。 所有人一脸好奇地看向瞎子老六。 瞎子老六眼露白仁,似乎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样,悠悠道,“目前是一个人,像是受伤了。” 众人一脸不解,不多时,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女子满身是血,从不远处,跌跌撞撞,朝他们的方向而来,看样子是身受重伤。 还没等林一铭看清来人的模样,那女子重心不稳,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耳边传来魅影冰冷的吼叫声,“红菱!” 只见魅影一个箭步越过了土坑,抱起倒地的女子,一边摇晃着,一边呼喊着,“红菱!” 林一铭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魅影应该是认识这名女子,这名女子来的方向是和平县的对面,也就是陵城方向。 难道是公主出事了? 念及于此,林一铭跑了过去,人才刚刚接近,耳边就传来,红菱上气不接下气的声响,“小……影……救……救公……主。” 林一铭刚站稳脚跟,定眼看去,红菱整个人脖子一歪,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382章 凭什么 红庐山上。 林一铭朝魅影问道,“怎么啦?” 魅影声音哽咽道:“公主出事了!”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担心是不是公主出事,结果还真是。 林一铭转头朝李健说道,“李健,你去把单明跟‘和平战士’重新带回来。” 原本计划是过几天后才去营救公主的,一方面是和平战士经历过一场战斗,需要休整。 另一方面这次损失了一千多名人员,证明他们还是缺少作战经验。 再说了,公主是远嫁,没个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到‘十里坡’。 想着等机会成熟了,这样的把握以及损失会降到最小。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事情也总没法给你成熟的机会。 盛河道是如此,之前遇到的陵城军也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真心验证那句话,做的时候总会发现缺少这个,缺少那个,正因为缺少,我们才能走的如履薄冰。 我们才能一路成长一路挥砍。 瞬时,林一铭脑海中涌现出一个问题,记得之前在诏狱萧天傲就曾经说过,他这个侄女厉害云云,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七品境,既然是七品境。怎么还需要到救的地步。 遇到厮杀,跑应该没问题吧。 要是连跑都跑不了,那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她遇到比他更高的气道武者了。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林一铭朝魅影问道,“红菱是什么境界的气道武者。” “跟我一样都是六品触气境!” “嘶!这么说来,他们遇到上乘武者了。”林一铭看着躺在魅影怀里的红菱道。 “那我们怎么办?”魅影一脸焦急,一方面担心公主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放心不下林红菱的处境。 林一铭朝李健继续道,“李健,你去找叔公林海,让他出手,记得把越国太子也带上。” “恩公,那你呢?” “恩公我,先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和平战士一到,有人接应。” 林一铭如是说,转头道: “魅影,你带红菱跟李健先回和平县去,让卫大夫给看看!” “我要去营救公主。”魅影缓缓放下红菱,站起身,冷冷道,她相信红菱会理解的,哪怕是红菱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那她呢?”林一铭问道,总不能扔在这吧。 “让她带下山!”魅影指着叶檀溪冷冷道。 “凭什么!” 叶檀溪惊呼道,眼看林哥哥就要开口说话,急忙阻拦道: “林哥哥,溪儿要跟你一起去。” 叶檀溪脸色涨红,都快要哭了,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得不到关心与爱,有的只是委屈与不甘。 林一铭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看着委屈得要哭的叶檀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按照目前的情景来说。 似乎只有叶檀溪跟着是最好的选择。 一方面现在要去的营救公主,公主是谁,是他林一铭的喜欢的人,林一铭是谁,是叶檀溪喜欢的人,叶檀溪是谁,是李健喜欢的人。 只有将叶檀溪错开,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也只有这样,到时大家都不会尴尬。 这样不仅能给李健制造机会,而且还给了他一个自由的空间,不是吗? 第383章 林哥哥,我恨你 念及于此。 林一铭朝叶檀溪悠悠道,“溪儿,那个……” 林一铭话都没说出口,耳边就传来叶檀溪,歇斯底里咆哮道,“我不听,我不听。” 叶檀溪一直握着耳朵,摇晃着脑袋,念叨着,‘我不听’。 林一铭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吞咽了回去。 就见叶檀溪一脸委屈,哭泣着,眼睛血红一片,朝林一铭怒喝道: “林哥哥,我恨你!” 随即边哭泣边朝和平县的方向跑。 林一铭一脸无奈,甚至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 怎么就…… 叶箭明见妹妹痛哭着跑开,他跟着尾随在妹妹后面。 心里却在嘀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哥哥之前就劝过你的,可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痛心了吧!哎!孽债啊!’ 李健见叶檀溪哭的如此伤心,三下五除二地把地上的红菱扛到肩膀上朝着叶家兄妹的方向跑去。 现场只留下林一铭跟魅影、还有瞎子老六。 瞎子老六眼露白仁,看了看叶箭明的方向,又看了看林一铭的方向,尴尬自嘲一笑,“我瞎子,是不是碍眼了!” 林一铭急忙道,“前辈哪里的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一起吧。” 瞎子老六,眼睛白仁一转,无奈摇头,“好吧!希望我别碍眼就行!” “前辈就会说笑!”林一铭笑道,转头朝魅影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错!”魅影冷冷道,在魅影心里只有公主才是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错了!”瞎子老六不合时宜道。 林一铭一脸惊讶问道,“哦?前辈知道?” “她只是想要参与而已!”瞎子老六一副过来人的神情,仰头挺胸道。 “参与?”林一铭疑惑出声! “是的,你跟叶家妹子那点事,我瞎子也知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她也知道你心中有自己喜欢的,这段时间我也观察了她,觉得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却还有事事跑在最前头,她仅仅只是想参与你的一切而已,可这样一个参与的机会你都不给她,所以她就恨你咯!”瞎子老六煞有其事道。 “这?”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地听着瞎子老六的分析。 “你一个瞎子懂什么!她就是想抢公主的东西。”魅影指着瞎子老六冷冷道。 那两把发着冰冷寒光的双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晃眼。 瞎子老六,随即别过头,看向别处。 闻言,林一铭一脸黑线。 自己?怎么就成了东西,不对!自己不是东西啊。 艹,绕晕了! 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魅影一眼,‘这娘们不是个好人啊。’ 转移话题道:“公主他们不是才走四五天,怎么就遇到麻烦呢?你说会不会是萧天傲所为!” 林一铭心想也只有萧天傲,才会动手去破坏这次联姻。 可队伍才走了四、五天,萧天傲再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啊,他最好动手的位置,不是‘十里坡’吗? 可如果不是萧天傲,又会是谁呢? 第384章 陵庐道 林一铭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努力地思考着每一个可能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物,但无论如何,脑海中浮现出的始终都是他认识的面孔。 萧天豪是否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呢?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也许他表面上同意了联姻,但背地里却在暗中策划着破坏行动。 但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又微乎其微。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那么他将失去赵国的支持,这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他需要赵国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野心和目标,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破坏联姻的动机似乎并不充分。 不可能是他! 萧天傲之前已经分析过了,现在他正忙于攻城,一旦攻下一座城池,他就能够称帝。 此时动手的不应该是他。 他并不急于一时,可以在“十里坡”等待时机成熟再行动。 萧天傲之前不是派出了五万聊城军来攻打自己,很有可能是想等这批军队胜利归来再稍作休整之后,再将他们埋伏在‘十里坡’。 如果不是萧天傲和萧天豪,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越国?可是越国太子越恒还在自己手中,他是作为进入萧景的代表,人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去指挥队伍呢? 会不会是七国中的其他人呢? 林一铭感到头疼欲裂,却不得不深思熟虑,只有了解对手,猜出对手的目的和动机,才能找到应对之策。 一旁的魅影,冷不丁地道:“不知!” 闻言,林一铭顿感一阵错愕,他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魅影那张冷酷且认真的脸。 林一铭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黑线。 这个问题已经过去了好久了好吗?现在才回答?这样好吗?怎么感觉不是慢半拍的事,真是让人无语! 林一铭继续问道:“那公主有没有追捧的人呢?” 魅影嘴里呢喃着:“追捧的人?” 林一铭见状,连忙解释道:“就是追求她的人!” 魅影冷冷道:“多……可公主都看不上。” 林一铭再次无奈地白了魅影一眼。 当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顿感压力山大,但当他听到后面的话时,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那还好!能说说都有谁吗?” 魅影:“赵公子、魏公子……” 林一铭抬手制止道:“停!停!停!” 这都是萧景的贵族公子哥,没有一个认识的,一听,就让人脑门疼。 看来情敌还不少,以后的情路,任重道远啊。 为了掩饰尴尬,林一铭急忙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直以来都是魅影在前面带路,而林一铭跟瞎子老六则一直跟在后面,穿山越林。 魅影指着前方的树林,语气冰冷地说:“穿过这片密林,前面就是‘陵庐道’。” “陵庐道?”林一铭疑惑地发出声音。 魅影双手握紧双刃,在胸前不断地挥舞着,将许多花草砍得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她就像一架收割机,所过之处,草木皆断。 不多时,就听到魅影那冰冷带着点兴奋的声响传来:“他们在那!” 第385章 他们是在演戏 林一铭顺着魅影的刃尖,看向下方的山道上。 一条狭窄的山道上,密密麻麻躺满了人。 看样子是厮杀了好久。 因为山道狭窄,有的卫兵都厮杀到了田野中。 稻田上刚刚生长出青穗的稻谷,还没等到秋收,就被卫兵硬生生还踩折,没入进泥土中不见踪影。 林一铭内心在怒骂,“造孽啊!”怪不得,每次一有战乱,民不聊生,紧接着就是闹饥荒。 按理说一有战乱,就有死人,一死人,人口就会锐减。 每年粮食产量一样的话,不至于饿肚子才对。 原来问题出在这,一有战乱,卫兵不管不顾,只管把对方杀死。 为了胜利,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敬畏之心,去想着那是老百姓辛苦耕种的粮食,不能糟蹋。 山道太狭窄,那就到稻田上厮杀、踩踏。 “公主在那!”魅影自从躲在山上的一处草丛后,就开始在寻觅公主的身影。 话音刚落,就见魅影手握双刃,眼露欣喜,就要跃身而起。 结果一只手却被林一铭拉住。 魅影眼神冰冷、冷漠地盯着林一铭,很明显她怒了,公主身在睡水深火热之中,她恨不得现在就在公主身边,护卫公主周全,这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结果她被拉住了。 林一铭迅速地将魅影拉下,以草丛作为掩体,蹲了下来,“你不能冲动!” “我冲动!”魅影眼睛怒瞪林一铭,那冰冷的眼眸,是一抹不可察觉的杀意。 林一铭看出魅影这娘们心中的怒火,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初次见面就是一脚,还历历在目,急忙道: “我知道你关心公主,我也紧张公主的安危,可咱们不能这么冒失。” “我冒失?要是公主有什么……”魅影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林一铭的惊呼声。 “不对劲!”林一铭指着山道下方的打斗,惊呼道。 魅影顺着林一铭的手指看去,就连不远处的瞎子老六,闻言,也是眼睛一转,白仁涌动,斜眼盯着山道下方。 林一铭一边指着下方的打斗,一边疑惑地呢喃道,“总感觉他们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他们哪里不对劲! 是的,这是林一铭的第一感觉。 他们看似很卖力地在厮杀,可给他的一种感觉就是假! 是的! 就是假! 就像演戏般,如果当死人,嘴里抹点血,躺着一动不动就好。 如果是打斗,刀还没到身体上,人就倒地躺下,直接拿起地上的清脆的稻麦一盖,就过去。 念及于此,林一铭惊呼出声: “他们是在演戏!” “嘶!公子一说,仔细一看,还真是!” 不远处的瞎子老六,深吸一口气,煞有其事地道。 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瞎子老六一眼,心想,你个老六看得见吗?还仔细一看。 一旁的魅影冷冷道,“演戏?” “你看那边,那两个,脚都还没踢到,他就倒下了。那边那边,刀还没碰到,那人也躺下了。你再仔细看看,他们躺在地上,身上是不是都没有血!” 林一铭躲在草丛中一边指着场面的打斗,一边说道。 第386章 他们是赵国人 “嘶!”魅影深吸一口凉气,仔细一看还真是,一脸不解地看向林一铭,好奇问道,“他们这是为何?” 仔细一看,还真是演戏,看到这一幕,魅影直接干不会了,厮杀?不是应该倾尽所有把对方置于死地吗?演戏这又是为何? “他们应该是在隐藏什么重大的目的?”林一铭分析道。 “他们为何要隐藏?”魅影依旧不解问。 林一铭似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纠正道,“他们为何要隐藏,你得先知道他们是谁?你就知道他们为何要隐藏了?” 魅影越听越糊涂,这动脑筋的事情,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要杀要剐直接上手就行,哪里还要那么多弯弯绕绕,不累吗? 林一铭看出了她心中的不解,笑道,“战场上能演戏的无非是自己人,或者是有同样目标的一类人!” “他们是赵国人!” 魅影跟不远处的瞎子老六异口同声道。 “是不是赵国人,暂且不知,不过他们跟迎亲队伍一定是一路人,或者说一定是有同样目标的一类人。”林一铭指着山道下方,继续道: “你们看,躺在地上的都是迎亲队伍的人,也就是赵国人,可他们倒地躺地周边都没有血。那边才是萧景的队伍,五百萧骑卫,可他们躺的是血泊,他们是真死,为什么?”林一铭下方山道另一处的厮杀。 “为什么?”魅影冷冷道。 “就是劫杀的队伍不是萧景人,或者说公主跟萧骑卫不认识。” “为什么?” 林一铭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魅影,头脑简单结果还喜欢刨根问底,魅影也是独一份。 “假设,劫杀的人是赵国人!你想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林一铭反问。 不远处的瞎子老六,倒吸一口凉气,冷声道: “嘶,公子这么说的话,他既想得到公主,又不想派兵支援萧景,不想跟萧景成为联盟国。” “对了,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所以他们遇到自己的队伍就一个字演,遇到萧景的队伍拼命厮杀。” “那公主不是很危险?” “你这是关心则乱,公主有危险不假,但不致命。”林一铭指着不远处在打斗的两个人,继续道: “跟公主对战的人,肯定气道武学要比公主厉害,既然厉害肯定不是八品就是九品巅峰,可为什么公主还在打,你再仔细看,那人,一旦感觉致命就立马收手,情愿被公主打,给人感觉不相上下的错觉。”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公主打晕劫走!”魅影依旧不解,这样打,不累吗?听听都感觉累。 林一铭笑道: “哈哈,这就要说赵国太子厉害的之处了,他演这出戏码,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打破结盟,二是得到公主。打破结盟很简单,只要在萧景境内遇到劫杀,一口咬定是萧景卫兵,就可以破除这种结盟,可如果他想得到公主,就得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 “你认识赵国太子吗?看看他有没有在 第387章 引狼入室 赵国太子魅影是见过一面的。 那是得知他向皇上提亲要迎娶公主时,她跟红菱偷偷见过的。 魅影朝下方山道仔细巡视一圈,冷冷道:“没有!” 林一铭笑道:“哈哈,这就对了。可以说赵国这位太子,为这事可真是操碎了心,心机缜密!” “那他去哪了?”魅影又问。 “他,搬救兵啊,英雄救美,只有等萧骑卫全军覆没,公主精疲力尽之时,他就会宛如天神下凡一般,骑着高头大马,将奄奄一息的公主解救于水火之中,这样他就能捕获公主的心。”林一铭冷冷笑道,心中暗骂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给我等着。 “你很懂?”魅影冷冷道。 “啊!我不懂啊!就是以前电视剧看多了?” “电视剧?”魅影跟瞎子老六异口同声。 “口误,是人生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样的场面见多了也就知道了。”林一铭急忙解释。 魅影一脸狐疑地看向林一铭。 要是不知道林一铭的底细,或许她会跟瞎子老六一样被林一铭忽悠过去了。 可她魅影不会,明明就是听到电视剧。 那次为了追查林一铭的底细,她可是趴在林一铭的屋顶,真真切切地听林一铭跟他姐姐林沐静说他是来自未来世界的。 还说什么他那个世界: 有飞机,有手机,能上网!有电视,有平板! 电视剧应该就是他之前说的电视吧,在家就能通过一个屏幕,坐在屏幕前,看别人演戏,而不需要去茶楼酒肆。 “公子,不对啊!”一旁的瞎子老六反驳道。 “哪不对了!” “按道理赵国太子进入萧景境内的队伍是需要官员审核的,迎亲队伍的数量也是皇帝陛下允许的,你说这场戏都是他赵国的兵,他哪来的兵?不都是迎亲队伍吗?” 瞎子老六问出了心中的不解,虽然现在是萧杀楼的一名杀手,可早年也是看了不少萧景的书集的,知道他国队伍进入萧景境内是有数量要求的。 进入陵城的迎亲队伍也是有数量要求的,不是说想要安排多少人就安排多少,要真是那样的话,把全国的兵力都安排进来,岂不是更好! “这也是我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当我想到萧天傲,一切就明白了!”林一铭笑道。 “萧天傲?那个萧景王爷!他不是早年造反被打入诏狱吗?”瞎子老六不解,这关一个没有实权而且还入狱的王爷什么事。 林一铭笑道: “哈哈,看来老六你,消息闭塞啊,他早逃出来了,我就是跟他一起从诏狱逃出来的,他逃出来后,通过之前安插的旧部,占领了聊城! 赵国太子的队伍进入萧景,是靠谁把控的?聊城军!现在知道了吗?” 林一铭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在聊城城主府萧天傲曾经说过的话,‘抢亲的话,赵国的队伍可以不用去管。’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合谋在一起了。 又或者说萧天傲为了心中的报复,他放纵聊城周边的其他异国队伍轻松入境,就是为了将萧景群起而攻之,助他登上皇位。 丧心病狂啊!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引狼入室吗? 第388章 目送瞎子老六离开 “那个萧王爷逃出来了?” 瞎子老六一脸狐疑地看向林一铭,想知道事情的真假,他怎么从没听说。 林一铭看着瞎子老六,那眼露白仁,一脸不可思议地神情,笑道: “不是当事人,不可能知道的,这是魅影可以作证,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卫,我骗你作甚?” 瞎子老六急忙摆手解释: “公子,误会了,瞎子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意思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皇上陛下不公布于天下呢?” 闻言,林一铭冷笑一声: “他?把面子看得比他皇位还要重要,曾经造反的弟弟,突然越狱跑了,他怎么敢公布,又怎么好意思公布,面子要不了要了!” “嘶!那要真是这样,那萧景恐将是千疮百孔,内忧外患啊,不行,我得回去把这事告诉潇楼主。”瞎子老六白仁一翻,脸露坚决。 他加入萧杀楼比较久,知道的事情可比叶箭明要多的多。 他是自从萧杀楼建立就加入的。 他本就是大皇子的人,也知道潇莎楼主只是在替大皇子发号施令而已。 他不知道大皇子知不知道萧王爷早已经跑了,但他肯定知道,大皇子一定不知道,山道下的这场厮杀是假的,大皇子一定不知道萧王爷已经把周边国家的队伍都放进来了。 这对萧景绝对是灭顶之灾,但对于大皇子来说何尝不是一场机遇。 萧楼主给他的字条是八个字,‘做做样子,能帮就帮’,但瞎子老六没有把萧楼主最后一句话告诉叶箭明。 记得临走的时候,萧楼主跟他,‘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所以他现在必须回去,必须把这看似繁花似锦,其实其他国家早已磨刀霍霍,虎视眈眈的萧景现状,告知大皇子,让大皇子提前做好准备。 念及于此,瞎子老六朝林一铭躬身拱手笑道,“对不住了公子。” 林一铭一脸疑惑地看着瞎子老六,这?怎么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很让人不爽。 可不爽又能怎样! 人家之前还帮助过自己,难道因为不爽就跟别人起冲突吗,那是不能够的。 林一铭扶起瞎子老六的手臂,笑道,“理解的,没事的,去吧,代我向萧公子问声好!” 林一铭自然不知道萧公子是大皇子,以为瞎子老六口中的潇楼主就是他认识的在铁匠铺又是给九天送铁锤又是花百两买他的诗句的萧公子。 “必须带到!”瞎子老六再次躬身道,随即一个闪身,没入密林没了身影。 林一铭,目送瞎子老六离开。 转头又看了看,山道下,密密麻麻假装死人,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群? 陷入了沉思:人啊,都是利益驱使的动物,有道是无利不起早,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累。 尔虞我诈,机关算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 刚离开的瞎子老六是这样的。 下方山道上躺着的是这样。 而自己呢? 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利益旋涡中的一缕浮萍?无依无靠。 “他!”魅影指着离开的瞎子老六,冷冷道。 “随他去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魅影道。 “等!” 第389章 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公主 “等什么?”魅影不解。 “等和平战士,还有叔公的到来!”林一铭道。 “不下去帮公主吗?”魅影指着公主那道芊芊身影。 “下去了,于事无补,而且只会添乱。既然他们是在演戏,那山道上躺着的死人随时都成为活人。” 林一铭继续补充道: “那样的话我们就会被包围在里面。” 林一铭边说边指着山道下看似横七竖八,毫无章法躺着其实仔细一看他们像是有规律的躺着。 “嘶!还真是!”魅影顺着林一铭的手指仔细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躺着的位置,里三层外三层地以为公主的那辆马车为中心,朝四周蔓延扩散。 一有变故他们能立马起身回援。 “那怎么办?”魅影一脸焦急,生怕等和平战士来了,下方山道把公主抓捕,那她就是一个罪人,眼睁睁看着公主陷入泥潭而不施以援手。 林一铭看出了魅影一脸焦急,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 魅影深吸一口气,叹气道,“不着急能行吗,公主就在那水深火热之中,我……我……”魅影说着,说着,手握双刃朝周边的草丛挥砍着。 看到这一幕,林一铭差点被气笑,着急就着急,怎么又开始割草,上辈跟草有仇? 心里虽这么想的,嘴里却道,“钓鱼,就忌讳心太急太燥,大鱼都没来,哪怕和平战士现在就在我们身后,我也不敢让他们下场啊。” “大鱼?什么大鱼?”魅影不解道。 “想要英雄救美,英雄都没到,我们着什么急!” 林一铭笑道,赵国太子都还没下场,就算李健他们到了,他也不敢让和平战士下去补刀,营救,万一那位‘英雄’刚好回来,那他岂不是被包饺子了。 “是啊!”魅影这才后知后觉。 “所以着急没有用,一个字等,时间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药,包含这下方山道上的一切。” “那公主她。” 魅影依旧有些担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山道那道芊芊身影,在拼命周旋、厮杀。 鲜红的血水早已经染红了她的那浅蓝色的裙摆。 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公主身上的。 只见那道浅蓝的身影一会挥刀抵挡,一会提刀横挑,一会…… 林一铭也看到了这一幕,内心深处一阵揪心。 爱人在下方山道上拼命厮杀,自己呢?蹲下山上,躲在草丛后,看热闹! 这! 想想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可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好比,为了家庭的生活,不得不远离家乡,外出打工,结果跟爱人视频时。 爱人一直抱怨孩子多么不听话,多么累又是洗衣又是做饭,老人又是多么唠叨。 每天要照顾孩子,还要做饭,还要照顾老人的情绪,身心疲惫云云。 只能一个劲地安慰、鼓励,除此之外还能干啥! 总不能,工也不打了,直接回去分担吧,那家里要不要生活了。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朝一旁的魅影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公主!” 第390章 要跟公主说什么 魅影一脸诧异地看向林一铭。 她怎么没有想到,以前她跟公主还有红菱小时候就喜欢跟着师父在野外练武。 可师父为了避免让他们彼此间受到影响。 总喜欢把她们分开。 童年正是爱玩的年纪,她们为了能够短暂地在一起玩耍。 可谓是绞尽脑汁。 小的时候三个人就商量着怎样才能避开师父,偷偷汇聚一处一起玩,一起练武,这样也热闹,不至于太孤独。 吹响两片树叶刚开始是为了知道彼此位置的工具,后面慢慢地就演变成他们交流的工具。 他们只要吹响树叶就能彼此交流,那是属于他们童年的回忆也是属于她们特有的交流方式。 “你不说我都忘了!”魅影脸露自责,怎么会把这事给忘了。 “有办法联系公主?”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他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曾想还真有。 “有!”魅影从一侧的树上,抬手摘下了两片树叶。 “树叶?”林一铭瞪大双眼静静地看着魅影将双刃插入腰间刃鞘中,将两片树叶,重叠在一起。 大拇指跟食指,两根手指捏在树叶上,呈现出兰花指的形态,随后放到那红润的殷桃小嘴上。 林一铭一脸好奇地呢喃着,‘吹口哨’?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交流方式,林一铭想到了用竹子做成口哨,那玩意吹起来声音洪亮而且尖锐,最主要是他的声音能传递好远。 这要是以后把它普及到和平战士当中,作为一种交流工具,倒是不错的选择,避免因为距离的缘故,而无法有效地传达指令。 林一铭以为能从树叶中传来悦耳动听的声响。 可等来的却是魅影冰冷的声线,“说什么?” “啊?”林一铭刚刚的思绪在思考口哨的普及,被魅影这突兀一问,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出声。 “要跟公主说什么?”魅影早把含在嘴巴的树叶捏在手里,冷冷问道。 “这玩意?还能聊天?还能说什么?”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林一铭以为这玩意,只能传达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冲锋,撤退等。或者告诉对方,有同伴在周边,仅此而已。 可接下来的魅影的回答颠覆了林一铭的三观。 “那是自然!我能用这树叶说自己想说的话。只有公主跟红菱能听懂,这是我们三人的记忆,也是我们三人特有的交流方式。” 魅影一脸神气,似乎一神气说的话也多了不少。 还能用树叶进行交流,树叶还能这么玩?太匪夷所思了。 不得不说,生命是神奇的,人类更是神奇的生物,拥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 林一铭朝还在神气的魅影说道: “跟公主说,让她坚持住,能拖延尽量拖延,等我们的大部队到来。再告诉她,让她看看周边赵国卫兵的尸体。她就应该发生什么事了。” 林一铭朝已经将树叶含在嘴巴的魅影又问,“这会不会说太多了,你吹不出来?” 闻言,魅影没好气的白了林一铭一眼,声音冰冷: “小看谁呢?” 第391章 两片树叶 魅影没再理会林一铭,而是气运丹田,将六品境的气道,汇聚在了喉咙处,紧接着,气道涌出喉咙,通过嘴唇,贯入进两片树叶中。 只见魅影嘴唇中的两片树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不停地抖动着。 气力划过两片树叶,通过两片树叶的磨合、转化成一道又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那声音像是微风拂过树梢,又像是鸟儿在枝头歌唱。 魅影的嘴唇微微颤动,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在诉说。 时而激动、时而缓慢、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 魅影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树叶的边缘。 原本只有中指,现在除了大拇指,另外四指不停地在树叶上轻轻地、有节奏地、不停地、不同地、按压着。 魅影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专注。 两片树叶在魅影嘴上,成了一种稀的乐器,这一刻的魅影与她之前那冰冷如霜的模样截然不同。 通过魅影呼出的气,气流在手指不同的按压阻拦中,发出不同的声响,就像那优美的音符。 魅影的呼吸变得平稳,手指的按压也越来越轻快。 随着魅影的吹奏,树叶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悠扬。 林一铭看着魅影那陶醉且专注的神情,情不自禁地也从一侧的树上摘下两片树叶含在嘴里。 嘴唇张开之际,感觉有点干涩,上嘴唇跟下嘴唇轻微地黏在一起。 林一铭轻咬嘴唇,感受到嘴唇的湿润感,这才轻轻地将两片树叶,重叠在一起,放在嘴边。 树叶那种青涩感,通过林一铭的嘴唇,席上心头。 传入鼻孔的是一股青淡树木应有的木之气息,闻之让人提神。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吹出一口气,树叶发出了一阵噗噗噗的声响。 噗噗噗! 那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就像是放屁的声音。 声音不大,可也进去了魅影的耳朵中,魅影停下了吹奏树叶的动作,难得地笑得合不拢嘴。 那宛如冰窟的人,突然涌入进一道阳光般,似乎也没那么冷。 林一铭不好意思地道:“看你吹的挺好听的,感觉我也行,就试了一下,结果……打断你了。” “哈哈,没事,我已经把想说的已经吹出来了,公主应该知道。” “这么神奇?”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又问,“你确定你吹的信息,公主能听懂?” 林一铭怕的就是公主也跟他一样,鸭子听雷,晕得慌,那就白费力气了。 魅影一脸神气:“那是自然!公主要不是在打斗,定会吹着树叶,跟我聊天呢?” “这么神奇的吗?”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 “你想学?”魅影看着林一铭手中的树叶,问道。 “想啊,谁不想,多一个技能,不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吗?况且还这么好听。” 主要是因为好听,就像听一首动听的曲子般,让人如痴如醉。 要是也会一点点,没事吹吹,不也是一件陶冶情操的事情吗? “我教不了你!”魅影冷声道。 “为何?” “没有为何,你可以让公主殿下教你。” “噫,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不错。”林一铭点头笑道。 第392章 一阵阵鸣叫声 下方山道上。 萧若然被三名七品养气境的高手,形成三角包围之势,进退两难。 也不知道红菱怎么样了? 原本六品境的红菱是跟其中一名七品境战斗在一起的。 红菱很清楚这群人的目标是公主,公主虽然是七品境,可是同时面对两名同等境界的高手,肯定心有余而力不足。 红菱想到了魅影,记得魅影说要是去告诉那人,想必那人已经在做准备了。 她虽然不看好那人能有什么能耐能营救公主,能改变什么。 但现在公主在半路被劫杀,那个该死的赵国太子,也不知道跑哪了,一遇到危险就跑的没影,男人都一个德行。 尝试了很多次想要帮公主突围,可总是以失败告终。 六品境的她面对一名比她高一个境界的武者,她就已经很吃了。 还想要去帮助公主突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个人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还想着去救人,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找死! 对啊! 可以找死! 于是她想到了假死。 趁打斗在一起的七品境高手,朝她刺来一剑时。 红菱奋力挥刀抵挡住敌人的一剑,故意给敌人留下显而易见的漏洞。 果然那名七品境的高手真就迎上了这一漏洞,朝红菱那裸露在外身体刺了过去。 红菱没有去躲避,就这样剑,刺啦,刺向她的体内。 鲜血从红菱的身体喷出。 红菱顺势倒地,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那名七品境的高手见状不屑地朝红菱啐了一口。 提着剑就朝公主的方向而去。 公主萧若然见状,歇斯底里的吼叫出声,‘红菱’。 结果耳边传来一道道的声响,那是他们小时候三人特有的记忆,也是她们三人特有的交流方式。 那股声音在说,‘公主,红菱没事’。 可当萧若然把目光投向红菱的方向时,红菱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若然秒懂,她知道红菱想要做什么。 明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可也只能这样,必须有人逃出去,才有希望。 于是,萧若然配合地、有意地打斗的时候,朝远离红菱的地方移动。 当看到红菱忍着伤痛跑了,萧若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红菱能跑出去,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吗? 等那名原本跟红菱打斗的七品高手发现后,想要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身边的另一名七品境高手,笑道:“啊鬼,我们的目标是她!” 那名叫阿鬼的家伙愤恨地跺了跺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骗。 别提有多难受。 就是这样三个人对萧若然形成了三角包围圈。 他们的目地,不是杀了萧若然,要杀的话早杀了。 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都是同等境界的武者。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拖死萧若然。 是的! 就是一直打,他们轮流打,直到萧若然气力枯竭,气道耗尽为止。 但是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可能因为他们不敢下死手的缘由,而这个女人,不要命地朝他们下死手,打着打着,他们三人也很憋屈。 不多时。 山上响起,一阵阵鸣叫声。 第393章 果然有问题 山上一道道鸣叫声传来。 那声音像知了的声音,又像鸟鸣,更像蛙叫。 萧若然一脸惊喜,心中暗自嘀咕,‘是小影。’ 边提剑抵挡敌人的攻击,边仔细聆听那声音的消息。 结果一不小心腹部被狠踢了一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萧若然没有痛苦的神情,脸上露出来一抹诧异与不解。 看似平静的表面,内心深处早已是翻江倒海,‘红菱找到了小影,至今还昏迷不醒,希望红菱没事,小影要我尽量拖延?’ 萧若然倒飞五米远的距离,可以想象敌人之气道。 腹部虽隐隐作痛,但还不及那一道道鸣叫声,让她为之关切。 静静聆听着、静静分解着,声音的意思。 忽的。 萧若然转头,凝视着四周。 因为需要应对这边三人的进攻,萧若然也没空、更没心思去关注战场上的情况。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躺满了人。 萧若然疑惑,这不是正常吗?打仗就有死人,怎么小影还要让自己看一看周边的情况。 难道他们有什么问题。 正当萧若然想再次用心观察,耳边却传来,三名七品境高手其中一名朝另一名怒喝道:“啊鬼,下脚轻一点,别踢坏了!” 阿鬼怒骂:“老七,别弄死就好,踢不坏。” 老七笑道:“哈哈也是,我们一留手,她还以为她很神气,我们打得也憋屈。你看老三,满身都是脸伤。” 一旁老三笑道:“没事,皮外伤而已。” 老七怒喝:“虽不致命,但看着满身伤痕,也让人难受啊,都怪这娘们。”话毕,老七提着剑,一个箭步,朝萧若然挥砍而去。 萧若然见状,来不及多想。 运转身上的气道,朝脚尖一用力,整个人继续倒退了数米。 既然要拖那就退避三舍,不能迎刃而上。 萧若然站稳了脚步,提剑一指,冷笑道,“三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柔弱女子,你们也好意思?” “你是柔弱女子,哈哈,你放你娘的屁,我家老三,身上的伤,难道是摔的!还不是你这娘们给整的,还一口一个柔弱女子,我呸!”老七怒喝,指着身后满身是血的老三道。 “要不是我们答应不能杀……” 啊鬼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老七,喝制住:“啊鬼!” 萧若然仔细聆听着,发现了不对的地。 是啊!他们三人都是跟自己一样,七品养气,怎么还能打这么久? 刚刚那个阿鬼说我们答应不能杀? 不能杀谁?不能杀自己。答应谁不能杀自己?此时的萧若然内心就像海面上狂风大作,海浪翻江倒海。 萧若然看向满身是血的老三。 突然觉得哪不对。 血! 对,是血! 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上没有血。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萧若然再次抬眼凝视着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果然有问题! 再加上这三名七品养气境高手间的对话,还有他们攻击自己时,手下留情的作态。 萧若然恍然大悟,心中暗骂。 第394章 以命换命跟他们打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萧若然眼神落在四周,在寻找那个向父皇提亲的赵国太子,赵云南。 按理说一个太子身边肯定有很多人护卫,结果没有看到这一幕,压根都找不到其身影。 是他? 萧若然疑惑出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是在欺骗父皇? 皇叔跟越国勾结,难道也跟赵国勾结在一起?不然他赵国太子哪来这么多人,安排这场不流血的厮杀…… 萧若然想的比林一铭要多的多。 再次抬眼看向迎战的三人,怪不得他们三个人打得畏手畏脚,原来他们是赵云南安排的,想要一箭双雕,好生算计。 为了验证心中所有想,萧若然,故意露出破绽。 看到那名阿鬼的剑朝她刺来,萧若然假装不知道,应接不暇,不去理会。 虽然这么做很冒险,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验证心中的想法,她才能制定新的应对之法。 幸好裸露在敌人面前的破绽不是致命的,值得一试。 啊鬼气势汹汹地提剑朝萧若然刺去,之前啊鬼一发现对方的破绽就假装,蓄力一击,可每每都被这娘们给抵挡在外。 以为这次也不例外,结果令他意想不到的,这娘们居然无暇顾及他这一刺。 啊鬼以为萧若然不知道他的进攻,明明可以通过对方的破绽,一招败敌,可啊鬼还是调转剑尖,以刺带挑,朝萧若然的不同方向,挑去。 结果被萧若然抵挡了回来。 阿鬼不但没有懊恼,反而内心是高兴的。 这才对嘛,只要三个人轮流不停地朝那娘们攻击,让她应接不暇,没得消停,就不信她不脱力。 这是她们三人共同的心声,三人再次形成三角攻势,将萧若围在中间。 萧若然内心狂喜,果然,他们果然不敢下杀手。 此时的萧若然内心早已有计划,既然他们三人一直穷追不舍,压根都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怕是要耗死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这么打,应该以伤换伤。 以命换命跟他们打。 下定主意后,萧若然的目标锁住了满身是血的老三。 朝老三的方向,一个闪动,整个人腾空而起,朝老三天灵盖的方向,挥砍而下。 老三见状,怒喝一声,“来得好!”,气运丹田,把所有的气道朝手中的双斧汇聚,随即朝头上一鼎。 因为他们三人一直都是轮流的打法,所有老三所表现出来的气道,是一股庞大且汹涌的状态。 是一直在消耗的萧若然所不能抵挡的。 这不。 萧若然被从双斧涌出的气道给震退。 整个人再次倒飞了出去。 阿鬼见状迎了上去,目的就是不能让这娘们有喘息的机会,要消耗这娘们的所有气道。 只见,阿鬼整个人腾空而起,朝萧若然的头顶砍去。 在阿鬼看来,这个时候的萧若然就会咬牙坚持,提剑抵挡。 可让阿鬼,意想不到的是,这次萧若然居然不挡,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剑朝她的头顶劈砍而下。 这? 阿鬼突然没有注意,下意识地收回气道,手腕一转,调整剑身落下的方向,朝一侧砍下。 就在他手腕一转,调转剑身之际,一把剑直接贯穿他的心口。 第395章 老子要为兄弟报仇 阿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明晃晃的剑插进了心口,那剑柄处是一双洁白的纤纤玉手,映入眼帘的是那娘们冷峻的脸。 不多时,刺啦一声,剑被那双纤纤玉手拔出。 一条血柱从他的眼眸中划过,阿鬼的整个眼眸满是鲜红,那血柱像那流星一样,一闪而逝。 阿鬼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 耳边传来老七、老三的怒吼声。 他感受到腰部好像被一只手给抱住,倒下的速度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快。 那娘们那张倾国倾城且冷峻的脸已不见,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万里无云,那悬挂在高空中的太阳,照射下来的阳光,很刺眼。 阿鬼下意识地想要闭上双眼。 耳边却传来老七的吼叫声,“阿鬼!你别吓唬兄弟啊,阿鬼!” 阿鬼艰难地睁大双眼,眼神空洞,没有了之前的灵动。 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天地的空气,贪婪地看着老七,曾经的兄弟。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让他措不及防,更是手足无措。 他想不明白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看着曾经的兄弟抱着他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老七那温热的眼泪掉落下来,划过他的脸颊。 他突然感受不到腰部的存在,想要挪动身体,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心有不甘,可却又无能为力。 他艰难地想要开口说话,结果一腔热血从喉咙喷涌而出。 耳边一直传来老七的哭泣声:“阿鬼别吓我!” 阿鬼艰难地道:“听……听我……说。” 阿鬼再次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即便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嘴里一直吐血。 可他必须说,这可关乎到兄弟的性命,他就是这样,中了那娘们的道。 闻言,老七不再哀嚎,而是把耳朵凑到阿鬼的嘴巴边。 耳边传来阿鬼断断续续地声响,“那……那娘们……知……知道……我们的……计……计……” 不多时,阿鬼原本放在肚子上的手,突然瘫软的掉落下来。 老七再次看向阿鬼时,阿鬼已经断气,眼睛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天空,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那万里无云的天空,映衬在阿鬼死不瞑目的眼眸中,是那么的蔚蓝,是那么的清澈。 老七歇斯底里地仰天怒吼一声,抬起手,朝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轻轻一抹,悠悠道,“兄弟,走好,你的仇,我老七替你报。” 最后阿鬼说的话,老七听懂了的,他的这兄弟阿鬼临走的时候,都不忘提醒兄弟,要提防那娘们,他即便不说,老七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阿鬼明明朝那娘们的头顶挥砍,按照正常的打法,不管顶不顶得住,也应该提剑朝头顶抵挡,可她却没有。 而是赤裸裸地将她的头顶摆放在那让阿鬼去砍。 阿鬼自然要收回气道,不敢真砍,哪怕是他老七遇到,他也会急忙调转锋芒,因为他们有过约定。 当那娘们头顶的剑不去抵挡,他就发现不对劲,果真出事了。 可一切都晚了,兄弟走了。 去他妈的约定,老子要为兄弟报仇。 第396章 拼命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老七缓缓地放下阿鬼的身躯。 将已经开始冰冷的双手,放到阿鬼的肚子上,缓缓地站起身,眼睛满是血丝。 这时。 原本在跟萧若然打斗的老三也退回到了老七身边。 “阿鬼他?”老三喘着气道。 “死了!”老七一脸冰冷道。 “啊?怎么可能?”老三一脸不解。 三兄弟都是七品养气境高手,别说对付一个同等七品境的人,就算是对付气道巅峰武者他们也不至于落下风。 怎么可能还出现死人的情况。 老七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知道阿鬼临死之前,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老三问。 “他说那娘们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老七指着不远处的萧若然,冷冷道。 “这怎么可能?”老三一脸不可置信。 别看他满身都是血,都是伤,那也是他故意露出破绽,让萧若然打的,都是些皮外伤。 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萧若然,让她感觉还有一战之力,这样才能达到消耗其气道的目的。 玩的好好的,怎么阿鬼就死了。 现在老七告诉他,那娘们知道他们的计划,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了这个计划,配合地简直天衣无缝。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刚开始还不知道的。”老七也是一脸迷糊。 刚开始打的好好的,他们仨也玩得好好的,那娘们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出招、抵挡。 怎么突然就…… 老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鬼一眼,又看了看萧若然一眼,呢喃道,“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啊!” “不对,有!”老七忽然惊呼出声。 “什么!”老三不解问道。 “之前跟阿鬼对战的那女跑了!”老七回忆道。 “她跑了,跟那娘们知道我们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老三依旧不解。 “你忘了,刚刚从山上传来的声响?”老七问道。 老三好奇问道:“你说那鸟鸣声?” 老七一脸严肃:“那不是鸟鸣声。” “不是鸣叫声?那又是什么声音?” “那像是一种信号,对,他们在传递信号,也是那个时候,那娘们就变了。”老七回忆道。 “嘶!这?怎么可能?”老三依旧不解。 “不管有没有可能,可以确定的是,那娘们知道我们不敢取她性命,所以她用以命换命的打法,阿鬼才会中了她的道。”老七斩钉截铁地道。 “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三问。 “哼,现在我们该拼命了,我要她死,为阿鬼报仇!”老七怒目圆睁,一脸凶神恶煞。 不远处的萧若然,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她没有主动去挑衅老七他们。 她也没有跑,要是趁机逃跑的话,还是能跑的。 可她记得小影让她拖延时间,想必还在等什么。 所以她成为了一名忠诚的聆听者。 听到老七朝她投来愤怒的眼神,萧若然笑道,“现在才想着拼命?会不会晚了!” “哼!拼命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老七言毕,一闪身,提剑朝萧若然挥砍而去。 老三也拎起双斧,从另一侧朝萧若然的方向冲去。 第397章 我要把她折磨至死 萧若然握紧手中的剑,提剑抵挡住朝她挥砍而来的冷光。 哐当!一声。 一道火花喷射,宛如流星,一闪而逝。 正面算是抵挡住了,侧面两道斧光朝她的脖颈处席来。 那两道斧光,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萧若然只能震开正面的剑光,再来抵挡这侧面的斧光。 念及于此,她运转全身的所有气道,将七品养气境的所有气力都汇聚在手上。 朝正面的剑光喷涌而出。 可老七的气道也不是盖的,一股与她相差无几的气道,跟她相互碰撞,相互缠绕,不分上下。 要是在平时单打独斗,那这没什么,属于正常现象,可侧面就有两道斧光朝她袭来,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抵挡的话,只能躲避。 念及于此,萧若然赶紧收回正面的气道。 突的,腹部被老七踢了一脚,萧若然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身,朝后倒飞了十米开外。 看着那两道斧光,堪堪从她站着的地方,划过,萧若然心有余悸。 低头看了一眼,那巴掌大的脚印,赫然印在腹部上。 忍着痛,用手拍了拍腹部,这一击宛如抡过的铁锤,让她痛苦不已。 腹部一阵阵火辣辣般的疼痛感席来,忽的,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涌出喉咙,萧若然吐了口鲜血。 不远处的老七笑道,“哼,还能站稳不?自不量力,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老七这一脚,怕是你的人头就要落地咯。” 萧若然一脸狐疑地看向老七,心中暗自思量,‘他是故意的?他不是发誓要自己的命吗?怎么还……’ 一旁拎着斧头的老三,一脸不解地道,“老七?” “杀了我的兄弟,哪能这么轻易就死去,我要把她折磨至死。”老七愤恨道,也就因为这个缘由,他改变主意了,杀了她,依旧难解心头恨。 “哈哈,老七这个好,这个好!”老三邪魅一笑,眼神中满是贪婪的欲望,怒喝道,“我先来。” 老三说着,拎起他的双斧,火急火燎地朝萧若然的方向急射而去。 双斧不停地在胸前挥舞着,一道道斧光,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光。 萧若然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死死地盯着这满身是血、满身是伤的老三挥舞着双斧朝她席来。 脑海中涌现出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对敌需冷静,攻其不备,攻其薄弱,方为上策。 攻其薄弱,此时老三的动作,在萧若然的眼中,像是放慢了数倍。 下盘,他的下盘是他最薄弱的地方,上盘斧光横扫,一道道的寒光让人应接不暇。 只要下盘,那奔跑的双腿是他最为薄弱的地方。 此时的老三,想必把所有的气道都汇聚在手腕上,想要给斧光发挥最大的气力,让人无法抵挡。 念及于此,萧若然不再犹豫,将气道汇聚在双脚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侧身滑行,躲过了老三上盘的斧花。 萧若然随即蹲下身,双腿在地上横扫。 注入气道的双腿,就像注入铁水的钢管。 朝老三的双腿横扫过去。 不多时,耳边清晰可闻,一道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老三那杀猪般哀鸣声。 第398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啊!”老三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人像旋转的木马,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侧身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 老三像虾米一样蜷缩着,抱着他的右腿痛苦哀嚎。 右腿膝盖关节处,一股钻心的疼痛感,涌上心头,再次歇斯底里哀嚎出声。 额头上一滴冷汗划过脸庞。 不远处的老七见状,朝老三的方向跑了过去。 刚刚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老七的话才说完,老三就火急火燎地朝那娘们冲杀了过去。 以为也是势均力敌的局面,谁曾想,老三他,哎! 老七跑到老三的身边,扶起瘫倒在地的老三,一脸关切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老三艰难地站起身,右腿都不敢着地,整只右腿悬挂在半空中,金鸡独立的站着。 整条右腿像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在半空一荡一荡的。 老三一脸痛苦的表情,咬牙切齿朝老七说道,“老七替我杀了她,我要将她碎尸万段,蹂躏至死。” 话音刚落,原本依靠在老七身边的老三,突然失去了依靠,重心不稳,整个人再次重重地跌倒在地。 砰的一声再次倒地,尘土飞扬。 躺在地面上,眼角滑落一颗因为忍痛的泪水,朝闪身冲向那娘们的老七怒骂道,“你要走,也要提前说声啊!” 手握成拳狠狠地朝地面捶打。 没去注意地面上的石头,手掌没有气道加身。 结果坚硬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掌。他能清楚感受到手掌的骨头跟石头碰撞的声音。 就像鸡蛋碰石头让人蛋碎。 老三再次痛苦嚎叫出声。 咬着牙,忍着痛,眼角又再次滴落下一颗温热的泪水。 划过脸庞,掉落在地上,没入进泥土地里,不见踪影。 老三艰难地抬眼看向,满身是伤,满身是血的模样,心里苦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原本已经闪身出去老七,听到身后的哀鸣声,以为又出什么事。 急忙调转方向,跑到老三跟前,再次想要扶起倒地的老三,一脸不解问道: “你不是让我杀了那娘们吗?你这是又怎么啦?别吓唬我!” 老三看着老七一脸认真的神情,突然说不出话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突然深深体会到这句的意思了,摇头道: “没事,我不该一惊一乍的,去吧!替我杀了那娘们!” “你确定你没事!”老七一脸紧张问道,抬手抓住老三的手臂。 老三弹开了老七伸来的手,苦笑道,“不用!” 老七一脸不解:“不用扶你起来?” “不用,我想在地上躺会,地上舒服!”老三笑道。 老七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三,有点看不懂了。 再次握紧手中的剑朝萧若然的方向,疾驰而去。 气力汇聚在脚上,脚尖轻轻一用力,整个人朝萧若然的方向腾空而起。 结果身后又传来老三的怒吼、咳嗽声。 老七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脚尖朝地面一用力,溅起一阵尘土,尘土好死不死喷涌向老三的脸上。 这次老七没有回去,因为他已经感受到那娘们提着剑朝他袭来。 第399章 制敌先占机 ‘制敌先占机’这是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在萧若然脑海中回荡。 意思就是想要桎梏着敌人,必须想要占据先机。 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就在老七整个人腾空而起,朝她气势汹汹涌来之际,萧若然就一直死死盯着老七,想从老七的动作中看出破绽或者弱点。 就在老三的哀嚎声响起,老七转头回望之际。 萧若然意识到机会到了,将全身的气道汇聚手掌。 脚尖轻轻一点,浅蓝色的裙摆,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仙女下凡。 萧若然手握剑柄,一道冷冽的银光,朝老七的脖子处划去。 老七感受到这娘们的攻势,没有再去理会身后的老三,急忙转看向那道银光,脸露不屑,怒骂道: “要不是之前老七我踢你一脚,想必你的尸体都已经凉了,还敢主动挑衅,不知死活的玩意。” 老七提剑抵挡住那道冷冽的寒光。 将全身所有气道汇聚于手掌,怒喝一声,“破!” 萧若然之前的气道消耗了不少,此时迎上以逸待劳的老七,着实吃力。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萧若然手中的剑突然被老七震碎。 萧若然一脸诧异地看向老七,一脸不可置信,他七品养气境的境界,居然……居然爆发出一股高于七品养气境的气道。 这? 只有八品境界才有能力震碎对方的武器。 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想这些是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脱身。 当手中的剑被老七震碎,断成三节之后,老七的剑就朝她扫来。 来不及多想,萧若然借着被老七震碎她武器的那道气力,整个人朝身后躬腰。 那道剑气从她的头顶脸颊上划过,她能清晰感受到那道剑气中带有丝丝的气道,那气道是一种渗人的热浪,从她脸庞划过。 堪堪躲过了那道剑气。 还没等,起身,挺直腰杆,萧若然感受到,老七整个人朝侧面倒下。 单手撑地,抬起他的右腿朝她的腹部狠狠踢来。 萧若然想要躲闪,可惜来不及,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太快了。 只能两双手交叉,手背朝内,掌心朝外,护住腹部。 一股不容小觑的气道,从老七的右腿袭向萧若然的手心。 萧若然整个人向虾米一样,弓着身,向后倒退了数十米。 虽双手抵挡住老七那一脚很多气道,可腹部还是疼痛无比。 气血上涌,嘴里溢出一口鲜血。 萧若然想要抬手去擦拭,结果发现双手一直在颤抖着,心念一到,原本还没有感觉到疼痛的双手,突然一股十指连心的钻心痛感涌上心头。 忍不住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两只手脱臼了,看着在身体左右两侧,软趴趴地摇曳着。 萧若然赶紧运转身上的气道,朝双手汇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双手的气力。 这要是老七再次朝她进攻而来,她用什么去抵挡。 真心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见老七,踢飞她之后。 身体轻轻一跃,整个人稳稳地站立着。 没有废话,提着剑,整个人如一道光影,再次朝她袭来。 萧若然看着那道急射而来的黑影,还有那渗人的寒光,在这一刻她感受到她对生命的无力感。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第400章 受死吧 老七整个人腾空而起,一道银光自上而下朝萧若然的头顶劈砍而下。 现在的老七不想再留后手,就是因为之前的留手,导致老三右腿被废。 现在的他只想快速结束战斗。 三个人,三个七品境,本以为毫无悬念的对战。 结果……结果一死一伤,仅剩他还能战斗,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这一击汇聚了他身上所有的气道,他有信心把美若天仙的美人劈成两半。 看着身穿一身浅蓝色的裙摆,那曼妙的身材,虽有些惋惜。 但阻挡不了他要报仇的心,朝地面上的美人,发出一声冷笑。 萧若然感受到老七这一击,隐含的气道,那渗人的气道,远远望去就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萧若然不敢掉以轻心,想要动一动手掌,结果依旧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即便手掌能动,难不成用手掌去抵挡那道银光吗? 肉身又如何能抵挡住剑光,手无寸物的萧若然这样想着。 念及于此,萧若然把所有的气道都汇聚在腿脚上,想要用腿脚,尽可能地去躲避,老七的攻击。 萧若然朝地面狠狠一跺,整个人朝身后倒退滑行,就见老七的剑光朝她之前所在的位置劈砍而下。 老七看着朝后滑行的萧若然,躲过他这一剑,冷笑一声: “以为这样,就能活?痴人说梦!” 话毕,老七把原本向下压下的剑身,朝身侧一扫,扫向萧若然的腹部,想要把萧若然拦腰砍断。 萧若然见状,急忙疯狂地,踩踏地面,借用地面的反弹,将整个身躯朝后滑行。 心急如焚的萧若然,动作再快、腿脚再快,还是被那道剑尖划破了腹部。 鲜血从萧若然的腹部涌出,浸湿了破口处那浅蓝色裙摆,不多时,浅蓝色的裙摆,腹部开口位置成了墨黑色。 萧若然没有去理会,她也顾不上理会。 因为此时的老七,见这一剑只是简单地划破萧若然的皮肤。 再次将剑朝萧若然横推而来。 萧若然只能再次,不停地踩踏地面,借用地面的力道,将整个人朝后滑行。 就这样萧若然朝后滑行,老七朝前推剑。 滑行的速度怎么能快过正面奔跑的速度。 萧若然眼睁睁地看着老七的剑,朝她的腹部,一点点逼近,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依靠双腿不停地后退。 映入眼帘的是老七那满是坑洞的脸,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冰冷的剑光,朝她越来越近,距离萧若然不到半寸的距离,耳边隐约能听到老七的冷笑声,“受死吧!” 可即便这样萧若然依旧没有放弃,依旧在用双腿,拼命地朝后退着。 就在剑光不到三分之一寸时,萧若然能感受到那剑光上涌出的气道,在疯狂肆虐着。 武者气道的气,碰到刚刚裂开的皮肤,一股温热感渗入,让原本疼痛的腹部,更加疼痛,让人更加痛苦难堪。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萧若然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更加雄厚的气道在翻涌。 萧若然来不及转头。 就见老七的剑被一块石头应声震断。 耳边传来一道怒喝声,“住手!” 第401章 那娘们的命,改天再取 萧若然停下向后滑行的脚步,朝身后望去。 就见赵国太子赵云南领着一位老者,身边还跟着一名小厮,朝她而来,嘴里还关心道,“若然,你没事吧!” 萧若然顿感恶心,如果不知道这一切是他安排的还好。 当得知后,此时,那罪魁祸首的主导者就在眼前朝自己邀功,怎么看都怎么感觉让人别扭,让人恶心。 好一招黄雀在后。 萧若然没有说话,而是将心神投入进体内,控制着气道的走向,让体内的气道朝软弱无力的双手涌入。 体内的的气道就像得到指引的洪流,汹涌澎湃地朝手臂处汇聚。 气道在体内游走,就像是一个吸盘,吸走了身体的所有伤痛,治愈着体内所有的关节。 一股温热感从丹田处涌向手臂,萧若然清晰感受到,原本这股温热的到来,让原本脱臼的手臂,一阵阵刺痛,就像针扎了般。 过了一会功夫,就没有那么疼痛了,反而是有一种给人说不出的舒服感。 萧若然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尝试着握起手掌,虽依旧没有什么气力,可比之前的要好很多了。 这也是练武的好处,气道不仅能对敌,还能强身健体,更重要的一点是,它还有治愈功能。 不多时,老三来到了老七身边。 估计也用气道恢复了右腿,虽也能走路,但也没有达到立马见效的地步。 就好比萧若然的手,虽把脱臼给治愈了,手正常了,能自由活动了,关节链接上了,可依旧没有什么力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气道武者来说,也就三五天就能恢复如初。 “老七。”老三一瘸一拐小跑来到了老七身边。 老七不慌不忙地看向缓缓走来的三个人,弯身拱手道,“赵太子。” 赵国太子赵云南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哼,知道是本太子,还不赶紧离去,难道还要我师父出手不成?” 老七哪敢等太子出手,就算太子身边没有八品境界的武者存在,就算给他胆他也不敢,对太子出手,活腻歪了不是? 更何况此时还有一名八品高手就在太子身边,还是他的师父,老七偷偷瞄了一眼太子身边的八品境高手,‘贾衡!八品境高手。’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他怎么也来了。’ 随即朝赵国太子点头哈腰道,“自是不敢,自是不敢,我等速速离去。” “老……”老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七捂住了嘴巴,死拉硬拽,给拉拽走了。 两人来到啊鬼跟前,老七背起早已苍白冰凉的啊鬼尸体。 一旁的老三一脸不解问道,“为什么?” 老三是在询问为什么一见到什么狗屁太子,老七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完全没了老七该有的气派。 “东家是他。”老七悠悠道。 “什么?”老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东家是谁,只知道老七接了一趟任务,酬金丰厚,就是要他们做做样子。 没曾想东家就是赵国太子,老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最后眼神在一身浅蓝色裙摆的萧若然身上游走,眼神中透露着贪婪。 “别看了,走吧,那娘们的命,只能改天再取,现在怕是不行。” 老七话毕,朝萧若然的方向,瞪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嗜血的愤恨。 第402章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赵国太子看着离开的老七等人一脸庆幸,幸好他们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随即看向一身浅蓝色裙摆的萧若然,眼神落在了她那被划破的腹部上。 一脸焦急地朝萧若然问道,“若然,没事吧。” 萧若然冷冷道,“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云南说着就要上手去查看萧若然腹部的伤口,结果被萧若然给抵挡了回去。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害怕失去你,马不停蹄地去找来师父,还有卫兵。幸好赶得及时!”赵云南手拍胸脯,一脸着急,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 “多谢太子挂念!”萧若然象征性地朝赵云南躬身施礼。 “若然,你都是太子妃的人,怎么还这般客气。” 赵云南摆手笑道,看着萧若然那如雕刻般的脸颊,内心是狂喜的,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太子殿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萧若然指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们,实在演不下去了,再不划清界限,说不定赵国太子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话。 最关键的是她听到小影传来信号的时候,就朝山上望去,结果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那颗封尘的心,就像被解封了般,再次活络了过来。 那人是什么时候进去自己的心房的。 初次见面时,他抱了一下,亲了一下,喊了声老婆。 萧若然就对那人起了好奇心,有人说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产生好奇时。 越是了解,越会越陷越深。 起初她还能从容不迫,在得知他还能做诗,还是来自未来世界,她更加好奇。 不知为何,越是好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总会想起那个的身影,总会在脑海中幻想着那些未曾发生的甜蜜事件。 萧若然意识到她陷进去了,无法自拔。 有那么一刻,特想见到那人,于是她翻山越岭越过红庐山,去到了和平县。 结果却看到另一个女子抱着他。 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感觉整个心房都是血的海洋。 她想着逃避。 刚好遇到赵国太子向父皇求婚,而父皇又需要它国盟友,来应对千疮百孔的萧景。 就这样三方不谋而合地同意了这场联姻。 可萧若然心里是没有赵国太子的,她只是单纯地、心如死灰地想要把自己给送走,仅此而已。 远离那个人,远离这段滑稽的情感。 可,当再次看到那个人后,她的心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狂跳不已,像是见到什么让人心跳澎湃的事物。 在那一刻,她知道她自己的内心还是想着那个人的,只是她不想去承认而已。 而且那个人就在小影身边,他来了,想必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念及于此,萧若然迫不及待想要跟赵国太子划清界限。 本就对赵国太子没有太多的情感纠纷,加上这一场黄雀在后的戏码着实让人恶心。 也不知道父皇如果知道赵国是如此狼子野心,心里会不会懊悔当初急不可耐地把自己推出去。 萧若然下意识地、情不自禁地、再次抬头望向山上。 第403章 她想跟太子翻脸 山上的林一铭一直都在注视着下方山道上的打斗。 当萧若然双手被震得在摇曳时,林一铭就要冲下去,反而最后是魅影拉住了他。 当那名七品境的高手朝萧若然压刀时,林一铭心快凉了半截。 最后还是魅影拉着他,指了指了不远处的人影,朝他说赵国太子到了。 林一铭才没有飞奔下去。 观看的人永远比当事人还要紧张,就像坐摩托车一样,坐在后面的人比开车的人还要提心吊胆,尤其是开车的人还在飙车的时候。 坐在后面的人,时刻都是把双手紧抓摩托车后面的车架,屁股都不敢坐死,生怕什么时候就翻车,可以第一时间,双手一用力弹跳而去,跳下车。 这是林一铭的前世记忆,深有感触。 当看到一身华服装扮的赵国太子,身边的老头一出手,踢向地上的一颗石头时。 林一铭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朝她腹部横推的剑的距离跟那石头的速度。 生怕石头的速度慢了,那就只有悔恨。 看着下方山道,敌人朝萧若然处处紧逼的攻势。 林一铭心中憋了一口气,一直不敢眨眼睛,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赵国太子身边的老头没有让林一铭失望。 当看到石头震碎了那把剑。 当看到那老七停下了攻击。 当看到萧若然终于脱离了危险。 林一铭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呢喃道,“好险!” 老七、老三两身的相貌也深深地刻画在林一铭的脑海中。 林一铭发誓,以后再遇到绝对要让九天活活把他们捶成肉酱,居然敢欺负他老婆。 再次把目光投向下方的山道上。 眼神落在了萧若然身上。 结果,四目相对。 虽然隔着老远,可那种悸动,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无声的对白。 林一铭心跳地更快,那是爱的悸动,更是担心。 不知道为何他能感受到萧若然眼神中想要做的事。 她想证明! 她想证明她的清白,她要跟赵国太子划清界限! 可!这会不会太冒险,林一铭一脸着急地朝身边的魅影问道: “李健,他们还没到吗?” “还没!” “他怎么那么慢!”林一铭一脸慌张。 “公主她……”魅影看着下方山道,她想说赵国太子青睐公主,公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没等魅影说完,林一铭抢先到,“她想跟太子翻脸。” “什么?”魅影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林一铭。 林一铭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感觉她会这么做!” “那,我们怎么办!”魅影担忧道。 “李健他们还没到,和平战士还没到,我们两人下去也于事无补,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行的话,我俩就下去,起码能帮公主分担点。” 林一铭眼露坚定,要是到了紧要关头,他林一铭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往下冲。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早就习惯了,也早有心理准备。 老天似乎就是这么设定的,哪有事事顺心,哪有事事如意。 不顺心,不如意十之八九,那是常态。 一旁的魅影,双手再次摸向腰间,冷冷道,“好!”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杀气,还有一股决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下方山道上看去。 第404章 八品境出手 赵国太子赵云南反问道: “解释?什么解释,本太子不辞辛苦找来帮手,解救你于水火,你要本太子讨一个解释?本太子紧张你,本太子在乎你,算不算解释!” “太子殿下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萧若然冷笑。 “哦,太子妃,这又是何意?”赵云南云淡风轻地笑道。 “太子殿下,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能说说吗?”萧若然指着不远处,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赵国卫兵。 赵云南笑道,“哎,这是他们的命,战场无情,本太子会善待他们的家人的,太子妃现在已经开始关心赵国子民了,本太子欣慰,甚好!甚好!” 萧若然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赵云南脸皮这么厚的,睁着眼说瞎话,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什么时候说的是赵国子民的事情。 “太子殿下,是不是会错意了?”萧若然冷笑道,“还有我萧若然什么时候成为太子妃了?” “太子妃莫要说笑,国书还在呢?”赵云南笑着,从怀里掏出国书,冷笑道。 “哼!国书!本公主认,它就是国书,本公主不认,它就是一张废纸。太子殿下你说呢?”萧若然反问道。 “那要按照太子妃这么说的话,那天底下,还有什么诚信可言!居然有人视国书为无物。” 赵云南冷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萧若然,才敢说出来。 正因如此才是赵云南喜欢的,他不需要花瓶,要花瓶的话,赵国太多了,只要他一声令下,大把的黄花闺女朝太子府送。 可那些都不是赵云南想要的。 赵云南想要的,不仅要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且还要有敢于打破规矩的勇气。这一切萧若然全有。 “诚信?太子殿下刚刚说的可是诚信?”萧若然差点笑岔气,指着躺在地上的赵国卫兵冷冷道: “你们的太子殿下,来都来了,你们还不过来参拜。” 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结果还真有原本躺在地上的赵国卫兵,迷迷糊糊站起身。 一人。 两人。 三四人。 一堆人。 原本已经‘死’了的人,奇迹般活过来了。 萧若然看着密密麻麻爬起身的赵国卫兵,笑道,“赵太子,这就是你所谓的诚信?” 最后一道窗户纸被捅破了,赵云南也不装了,笑道,“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血!他们身上没有血,赵太子不觉得假吗?”萧若然指着他们身上干净的赵国服饰道。 “哈哈,要不说,还是太子妃厉害,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赵云南点头赞道。 闻言,萧若然一字一句,冷冷道:“本公主再次申明一次,本公主不是你的什么狗屁太子妃!” 赵云南冷哼一声:“哼!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还能由得了你?从小到大没有本太子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你萧若然。” 随后朝一旁的贾衡点了点头。 贾衡会意,踢向地上石头。 石头宛如流星,一股气浪在石头周身盘旋。 带着破空之声,朝萧若然的腹部飞射。 第405章 乖乖做太子妃不好吗?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太快了,萧若然只能也跟着踢飞一个石头,朝在空中的石头相互碰撞,试图抵挡住气势汹汹的石头。 可七品境的气道哪里是八品境的对手,萧若然踢出的石头一碰到贾衡的石头,应声而碎,成了一堆石粉,随空飘摇。 贾衡的石头依旧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朝萧若然抨击而来。 萧若然想要再次踢一块石头,试图抵挡住贾衡石头的速度,可惜来不及了。 萧若然只能再次抬起双手护住腹部。 眼睁睁地看着石头像一颗流星一样朝他席来,却又无能为力。 石头没有因为萧若然的举动而减缓速度,依旧是以一种光速朝萧若然急射。 萧若然能清晰感受手掌一股热辣感,席卷全身。 那是石头跟气道的力量。 随后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蔓延全身,萧若然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双手废了,彻底废了。 那股钻心的痛就一阵,一闪而过,可这一阵让萧若然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炸开。 随即就感受不到双手的存在。 原本就还没恢复的双手,完全失去了知觉。 本以为失去知觉的双手会软趴趴的垂落下来,谁曾想,石头依旧推着双手,推着萧若然朝身后倒退滑行。 萧若然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身,滑行了数十米。 石头那股气道耗尽,就像泄气的气球,垂直掉落到了地上,萧若然的双手,没有了压力的束缚,紧跟其后地垂落了下来。 萧若然下意识地看了看垂落的双手,感受不到那是身体的一部分,整双手,扭曲的不像样,就像被拧的麻花。 再看看腹部,原本被老七划破的皮肤,再次裂开,开口也比之前更大,血也像河道上盛满水的河水,不断溢出。 “就这!”贾衡一脸不屑地看着萧若然。 萧若然强忍身上的痛楚,冷哼一声:“哼!” “太子妃,孤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赵云南冷笑道,此时的萧若然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个天下就没有他赵云南得不到的东西。 “哼!”萧若然依旧冷哼一声。 一旁的贾衡见状,冷不丁地再次踢飞一颗石子,石头再次朝萧若然的腹部席卷而去。 萧若然只能硬扛下这颗石子的气道,气道宛如洪流,肆虐着、破坏着萧若然身体的经脉跟骨骼。 很明显石子的气道没有先前的大,贾衡见不得别人在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门生,太子殿 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人,坟头草早已有,一人高。 当然贾衡不会对萧若然下死手的,他的这得意门生,什么尿性,贾衡太清楚不过了。 萧若然整个人虚脱无力地瘫软在地。 “你这又是何苦呢?国书还在,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这辈子逃不掉的。”赵云南冷笑道。 “放……屁……”萧若然艰难地怒吼道,结果牵扯到身体的所有经脉,一口温热的气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哈哈,束手就擒吧,乖乖做你的太子妃不好吗?”赵云南朝贾衡点了点头。 贾衡会意,朝萧若然缓缓走去。 第406章 他们不该对太子下手 下方山道上发生的一幕幕全都落在了林一铭眼里。 山上的林一铭见状,整个人像一道离弦之箭,朝山脚下掠去。 林一铭恨不得身上插上翅膀。 将身上的所有气道都汇聚在腿脚上,不停地疾驰着。 他虽快,有人比他更快。 魅影也跟着掠了过去,所过之处,只有一抹残影飘过,人如魅如影。 没一会功夫,魅影的身影就来到了距离公主还有十丈的距离,映入眼帘的是公主整个人瘫软在地,贾衡一点点逼近公主。 魅影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双刃用力一甩,朝赵太子的方向甩去。 双刃在气道的驱使下,宛如车轮,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 旋转的速度快如闪电,刃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气道,使得旋转的双刃就像两个滚动的圆球,朝赵云南的方向射去。 魅影没有停下脚下动作,依旧疾驰着。 生怕朝公主逼近的贾衡,会对公主不利,魅影只能把目标对准一旁的赵国太子。 她不相信贾衡会眼睁睁地看着赵国太子毙命,而不管不顾。 果不其然。 当贾衡距离公主还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有一股气道在向它袭来。 贾衡本能地住脚,转头,就见两道刃花在身后肆虐着空气,朝他射来。 不对。 它们的目标是太子,贾衡定眼一看,两个带着热浪的圆圈若对准的目标不是自己。 而是他的得意门生,赵云南。 虽然赵国太子气道武学是他所有门生中最弱鸡的一个,可依旧摆脱不了他就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是赵国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也是别的门生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以后若是他能登基成为赵国君王,那他就是帝师。 所以即便赵云南此时只有三品境的境界,但在贾衡眼里,赵云南如今有这样的气道境界可谓是天赋异禀,天众奇才。 他对这个门生,可再清楚不过,在赵国不是在寻花问柳,就是在寻花问柳的路上。 练功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他在床上的时间多。 所有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然不是一般人。 看着滚滚而来的刃圈,应该有六品境的气道,赵太子怎么能够抵挡得了,贾衡透过刃圈把目光落在了朝他奔射而来的一女一男,眼神中满是嗜血的愤怒,“该死!”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去招惹太子,那比他亲生儿子还要金贵,哪怕它们把目标对准自己,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气愤,太子就是他的逆鳞。 贾衡立马转身,朝地上的一块石子,轻轻一踢,那块石子,顿时像一道流星,精准地朝两道刃圈的方向袭去。 贾衡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一闪而逝,抓住还在一脸懵的赵国太子的胳膊,朝一侧一闪身。 其实贾衡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以他八品境界的气道,踢出的石头就能轻易地破解魅影六品境所甩出的双刃。 这不。 只见那块石头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震来了魅影的两道刃圈,石头在空中还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掉落在地。 就在双刃跟石头纷纷落地之后,魅影也赶到了。 第407章 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魅影急忙朝公主方向,掠去。 蹲在萧若然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萧若然,魅影声音哽咽,“公主。” “小影,哭什么?还没死呢?”萧若然强忍着痛,笑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萧若然推着小影,这个时候了,小影不该来的,这个时候过来,这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他也来了!”魅影道。 “谁?”萧若然嘴里在问谁,可头部却在转动着,眼神在寻觅那道曾经让人魂牵梦萦的身身影,看着不远处还在朝这急射人影。 这一刻,萧若然是幸福的、知足的。 ‘够了,这就够了,他心中有我,他心中有我,这就够了。’ 萧若然猛地拉住魅影的手臂,命令道,“快!走,带他一起走!”边说边推开魅影。 她很清楚八品境界的实力,哪是一个六品境能触碰的,一品一重天,更何况还相差两个境界。 贾衡之所以对自己留有后手,那是因为他跟赵云南一样,还在乎自己的死活。 可,魅影为了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对赵云南动手,刚刚看贾衡那嗜血的眼神,就连萧若然都为之一振。 更何况他……他也来了。 这两人都是她最在乎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出事,不行必须要他们走,哪怕求,也不能让他们出事。 她不允许她最在乎的人,死在她面前。 萧若然眼神坚定不移,继续推着魅影,歇斯底里地怒吼,“走!” 魅影看着公主那坚决的眼神,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贾衡指着林一铭的方向,冷笑一声:“走?哈哈,走得了吗?来都来了,走什么走!不是还有一个吗?再等等,等人齐。速度着实慢了点。” “就是!哼!敢对孤动手,活腻了!” 赵云南趾高气扬,终于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也朝着地上的两女一阵冷嘲热讽。 一旁的小厮邓守业急忙拿着一块手帕,小跑来到赵云南身边,“公子,擦汗。” 邓守业说着,就踮起脚尖,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朝赵云南,脸上的汗水擦去。 结果手帕还没碰触到赵云南的皮肤,整个人就宛如脱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耳边传来赵云南的怒喝声,“滚!” 小厮邓守业一脸委屈地看着赵云南。 赵云南怒瞪小厮,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孤正在吆五喝六的吗?以后不想带他出来,丢人现眼。 原本想说的话,都被这该死给打扰,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坐到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 朝摔倒在地的小厮怒喝道,“手帕拿来。” 闻言,小厮邓守业连滚带爬地跑到赵云南身边,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新的手帕,兰花指一夹,阴恻恻地道:“公子,给!” 赵云南猛地站起身,朝小厮邓守业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都跟你说了很多遍,别用这样的动作跟语气跟孤说话,你怎么老是不听!” 小厮邓守业又再次翻滚在地,一顿告饶。 萧若然跟魅影见状,顿感全身爆起鸡皮疙瘩。 第408章 好一对痴男怨女 不多时。 林一铭风驰电掣地赶来。 看着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怎么就消停了。林一铭也是一脸懵: 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躺在地上,众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 林一铭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样。 一脸焦急地朝萧若然的身边疾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若……然,没……事吧!”声音急切且紧张,蹲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萧若然。 傲妙的身躯入怀,多久了,自从刚来萧景那会,匆匆一别。 林一铭感觉时间就像是过去一个世纪之久,他无时无刻在牵挂着对方。 无时无刻在思念着对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 直到再次见到对方,一切相思化作相思抱,所有的相思都在这一拥抱中。 林一铭紧紧地抱着萧若然,生怕她像上次那样,溜走。 萧若然突然被拥抱入怀,身体跟林一铭亲密接触时,虽然中间还隔着两道服装。 可,依旧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像是触电般。 身体的所有毛孔在那一瞬间,微微颤立。 触电后的那种快感,是她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 很兴奋,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兴奋,就连身体的细胞都开始活跃的起来,热辣滚烫。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她的生活,走进她的心房,占据了她的所有。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跟林一铭见面时的场景。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遇见,这是她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 感受着不一样的体温,还有男人特有的气味。 萧若然虽然抬不起已经废掉的双手,但依旧用肩膀关节抵触着林一铭的身体。 感受着林一铭这深情的一抱,感受着林一铭这义无反顾的一抱,感受着林一铭心跳的躁动,很快!很烫! 她的心跳也紧跟其后,跟林一铭的心跳同频,她感觉在这一刻,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眼角情不自禁地落下一滴幸福的泪水,是的,那是幸福的泪水。 泪水通过她的脸颊,滑落到林一铭的肩膀上。 林一铭感受到肩膀的湿润,看着萧若然露出那迷人的笑,情不自禁地将嘴巴迎上了上去。 对上了萧若然那殷桃般粉红的小嘴。 情到深处,控制不住,这是林一铭爱的表现。 林一铭吻上了萧若然。 萧若然突然感受嘴唇被什么东西触碰着,湿漉漉的,而且还有一点点温热。 刚开始有一丁点的错愕,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想要抗拒。 可当她看清映入眼帘的是林一铭那张英俊的脸庞时。 萧若然微微地闭上的双眼,就要主动迎合,耳边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好啊!好一对痴男怨女!甚好,甚好!还当着孤的面,亲热上了,当孤不存在,是不是!” 赵云南愤怒地站起身,怒指林一铭: “你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轻薄孤的太子妃!” 萧若然急忙将林一铭推开,整个脸红扑扑的,心跳宛如敲钟的声响,砰砰砰,声音震耳欲聋,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周边还有人,羞死人了,她怎么就沦陷了。 第409章 孤要他们死 赵云南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怒指林一铭。 一股醋意深深地涌上心头,感觉头顶上万马奔腾,那是一片翠绿色的大草原。 孤辛辛苦苦又向父皇提出要迎娶萧景公主。 可父皇赵天宇就是不答应,父皇告诉孤,萧景现在内忧外患,不是联姻的好时机。 可在孤看来,这正因为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内忧外患,萧景才需要帮手,萧景皇帝才愿意将他的宝贝女儿远嫁赵国。 要是在萧景鼎盛的时候,萧天豪会同意把女儿远嫁吗? 绝对不可能。 可父皇又不想去帮千疮百孔的萧景,还想跟着越国一样,想要分一杯羹。 赵云南才想出这样的办法,通过聊城,将卫兵隐藏起来,搞了这么一出好戏。 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不是赵国不仁,而是他们萧景不义。 口口声声答应要把女儿远嫁,结果出了陵城没多久就反悔了,还对赵国卫兵动手。 自此,赵国跟萧景将会是水火不容、誓不两立的境地。 他们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加入这场分肉的游戏当中。 可没曾想被萧若然看出了破绽。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孤看来,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这不,贾衡都准备将人给孤带回去。 只要将人带到赵国去,管她是萧景的掌上明珠,还是七品境界气道高手。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定会被人扔到孤的床上,任由孤百般折腾。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山上居然还隐藏了她的帮手。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一起,他的想法跟贾衡是一样的。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就等等,看师父那趾高气扬的神色,可以肯定的是,来的人,肯定不是师父的对手,要是连师父都打不过,师父肯定会劝告孤,不要惹事生非。 这是在赵国境内,达成的共识,每当孤上手去抢某贵族家的千金时。 总会来一些嗡嗡嗡叫的苍蝇,孤很想一巴掌把它们拍死,可惜孤的能力也就三品。 遇到一些难缠的,还得师父他老人家出手,师父要是打得过,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要是打不过,他就会以师父的名义,责备孤,少在儿女情长分动心情,应该要把心情用在练功上。 习惯了。 慢慢也就成为了一种自然。 人倒是齐了,可来的居然是一女一男。 女的倒是没什么,不行,就一起抓了,扔到孤的床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一个女子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两个。 可,那男的一过来,居然……居然又是抱又是亲,他怎么敢。 孤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她是孤的太子妃,他……他居然还上嘴了。 哼! 萧景公主,萧景的掌上明珠,不守妇道,不反抗还想着迎合,就是个贱人。 哼! 还有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生,当着孤的面卿卿我我,好生快活,压根都没把孤放在眼里。 哼! 孤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哼! 一对狗男女,孤要他们死,孤要将他们剁碎了喂狗。 念及于此,赵云南眼睛血红一片,朝贾衡歇斯底里咆哮道:“杀!全都杀了,包括这个贱人!” 第410章 轻敌了,没用全力 得到命令的贾衡,握紧手中的剑,他感觉杀死他们就跟切瓜砍菜般简单。 男的四品境界,女的六品境,太子口中的贱人也就七品境,可惜已经是个废人。 贾衡露出狰狞的冷笑,提剑,朝林一铭的脖子挥砍而下。 在贾衡看来,林一铭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他已经犯下了人神共愤的罪恶。 萧若然、魅影罪恶再大,说不定他的得意门生,突然心血来潮,冷不丁地就要他停手,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一道剑光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朝林一铭的脖颈处挥砍而来。 林一铭眼睁睁地看着那宛如光速的剑光朝他袭来,却是无能为力。 一旁的萧若然,眼疾手快,抽出挂在林一铭身上的萧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道剑光抵挡而去。 贾衡的那道剑光被萧若然的萧刀给震得支离破碎。 “噫!”贾衡轻噫一声,一脸不解,“你不是废了吗,怎么就痊愈了!” 萧若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贾衡,扶起了一旁的林一铭,眼神中满是宠溺,“没事吧!” 林一铭笑道:“没事!” “孤要他们死,孤要他们死!”赵云南见状,暴跳如雷。 刚刚贾衡挥刀的那一刻,他以为等下就会有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滚落在地,谁曾想贾衡的剑光被那个贱人给震碎了。 这怎么可能,师父的境界可是八品境界,贱人也才七品而已。 一脸不解地看向贾衡。 贾衡一脸尴尬道,“轻敌了,没用全力。” 贾衡以为这一剑也是手到擒来的结果,对付一个四品境,哪里需要他一个八品境的高手使用全力。 那不是杀鸡用屠龙刀吗? 浪费气道而已,结果……就出现了剑光被萧若然震碎的一幕。 他一脸不解地朝萧若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若然冷笑道:“要你管!” 一旁的赵云南看到萧若然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再看看她还主动扶起林一铭,更是怒不可遏,朝贾衡咆哮道: “那用全力啊,孤要他们死!孤要他们死!” “哼!希望你的气道也跟你的口气一样硬气。”贾衡说着就提剑朝萧若然三人的方向急射而去。 萧若然也不甘怯弱地紧握萧刀,朝贾衡迎了上去。 而萧若然之所以恢复的那么快,全身受损的经脉跟骨头都已经修复,这还得是林一铭的功劳。 林一铭在山上看到萧若然被贾衡踢飞,他就知道若然不是贾衡的对手。 魅影告诉他说,贾衡有可能是八品境,而若然却是七品境,相差一个境界,而且若然还身负重伤。 如何对抗? 怎么对抗都是是个输的结局,林一铭又不是一个冲动之人。 他不会无缘无故,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明知不敌,还屁颠颠地跑下来送死,那不是他的性格。 可林海又迟迟没到,和平战士也迟迟没到。 若然还在敌人的手里,身负重伤,瘫软在地,无力再战。 该怎么办? 林一铭想到了‘爆气丸’。 第411章 魅影,快!太子 是的! 就是魅影从钱将军那搜出来的‘爆气丸’。 只有若然吃下‘爆气丸’,他们才有机会翻盘。 因为内心焦急,没来得及告诉魅影实情,结果魅影以为他要下去帮忙,跑的比他还快。 林一铭只能催动身上所有四品境的气道。 希望能送药及时。 当林一铭来到众人面前时,发现原本水火不容的双方,居然就偃旗息鼓了。 他觉得那是他的机会,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因为‘爆气丸’需要十息的时间修复,恢复气道。 林一铭在转身、蹲身之际,偷偷地‘爆气丸’放到嘴里,一把抱住萧若然,给她吻送了过去。 刚开始感受到萧若然在用力地挣脱。 林一铭依旧死死地抱住若然,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能错过,一旦错过,那就万劫不复,不仅他要死,说不定魅影,若然也都要死。 现在唯一的压力就是赵太子身边的贾衡,他是一个八品境的气道高手。 而‘爆气丸’不仅能修复若然身上的经脉还有骨骼外,还能让若然的气道上升一个境界,达到伪八品。 虽然伪八品的气道没有正八品那般雄厚、持久。 但这起码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只要若然能够拖住贾衡一时半会,哪怕把他引开,他就有机会,不是吗? 这样的话,双方的主动权就会逆转。 林一铭吻住了萧若然那殷桃般粉红的嘴唇时,心里却在默念着数字。 只要拖住十息,那他们就有机会。 当萧若然推开他时,他就知道他成功了,萧若然恢复气道了。 看着萧若然那红得像一个红苹果般的脸,还有那如雷击的心跳声,林一铭的心也跟着砰砰作响。 赵云南跟贾衡都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当贾衡朝他脖子挥砍一剑时。 他轻敌了,如果不是因为轻敌。 贾衡要是把八品境界的气道发挥到极致的话,林一铭想活都难。 正因为贾衡的轻敌,却给了萧若然的机会,震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魅影看到公主朝贾衡迎了上去,她这才明白了林一铭跑下山来,真正的用意,原来他是跑下来给公主送那颗‘爆气丸。’ 耳边传来林一铭的怒吼声:“魅影,快!太子!” 魅影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朝赵云南的掠去。 赵云南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魅影,将身上三品境界的所有气道,汇聚在腿腿脚上,转身就跑,边跑嘴里还不停地怒吼道,“师父,救孤!” 贾衡闻言,眼神充满了嗜血的杀气,抬起右腿紧忙一点地,整个人因为朝前冲的惯性,突然抬脚刹停,整个身躯在半空中旋转一圈。 落地之际,贾衡朝萧若然踢了一颗石子,试图阻挡住萧若然前进的速度。 随后转身朝赵云南的方向掠去,没有什么比赵云南更重要的,他不允许赵云南有事,更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得意门生。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八品境界的速度哪里是六品境的魅影能比拟的。 没一会功夫,贾衡就已经闪身到了赵云南跟前,将赵云南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还在疾驰的魅影。 第412章 气道互传 魅影看到贾衡直挺挺地立在那,看着他那阴冷的眼神。 暗道不好,人在极速飞奔时,还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惯性,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眼睁睁地看着贾衡朝她疾驰的方向,奋力一击。 那剑光蕴涵着八品境界的所有气道,那股气道带着一股洪荒之力,誓要将这片天地劈成两半。 魅影感受到这气道的恐怖,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哪是她一个区区六品境能抵挡的? 想要回头,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魅影只能极力地控制着身上所有六品境的气道,将奔跑中的脚,尽可能地停下来,让惯性停下。 如果再不停下,朝前奔跑的姿势,就像是朝贾衡的剑光上撞。 有那么一刻,她感受到死神在向她招手,她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身躯被剑光拦腰斩断的场景,她的身躯断成两节地躺在自己的血泊中。 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无力感,那是一种气道悬殊的无力感,那是一种无法躲避的无力感。 念及于此,魅影转头看向了公主、还有林一铭的方向。 她是不舍的,可不舍,那又能怎样? 只希望死的姿势别太难看就好,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如果还有来世,她还想守护在公主的身边,她还想认识林一铭,这个曾经看透自己身体的唯一男子。 她心里是有他的,可又不能有他。 那样的话,她感觉会对不起公主。 公主对她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再还。 希望公主跟林一铭能一直幸福下去。 魅影微微地闭上双眼,既然生活让她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那就享受当下的命运吧。 老天给什么样的生活,就活在当下,既然躲不过去,又为何要躲。 魅影感受到那股吞天的剑光朝她袭来。 突然哐当一声。 将她复杂的思绪清零。 她以为她这么快就死了,她以为她这么快就下地狱了。 当她微微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公主那傲妙的身影,一身浅蓝色的裙摆,抵挡在她前面。 魅影瞬间泪奔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将生死置之度外。 “公主!”魅影声音哽咽。 “小影,快!帮忙!” 萧若然双手紧紧地握住萧刀,抵挡住贾衡的那道剑光。 可八品境界的洪荒之力哪里是她萧若然伪八品能够抵挡得住的。 只见,萧若然整个人朝身后滑行,剑光的洪荒之力在吞噬着萧刀所散发的气道。 魅影见状,运转身上的所有六品境的气道,将气道都汇聚在手掌上,轻轻地按在萧若然的肩膀上。 一股气道从魅影的身上通过魅影的手掌传递给了萧若然,萧若然将心神沉浸在体内。 慢慢引导着魅影的这道气道,汇聚于丹田,再由丹田运转,扩散到四肢百骸,再转化成萧若然的气道,涌向萧刀,抵挡住贾衡的剑光,震退了那道剑光。 “气道互传?伪八品?越来越有意思?”贾衡看着萧若然还有魅影,冷笑道。 第413章 贾衡一连串的问题 气道互传,是两个不同境界的人,将他们身上的气道传递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每个人入气的点都不一样,既然是不一样的事物就会存在差异,有差异就有排斥。 出现排斥,那不是在传递,而是在对抗。 一旦这股气道进入对方的体内,就会跟原本体内的那股气道,相互排斥,相互对抗。 可想而知,两股不同气道的气力在体内撕扯着、破坏着,身体还能好? 不死也得脱层皮,哪怕当时压制住了,它们也会像定时炸弹一样无声无息地隐藏在体内。 只要起心动气,那么这两股气道就会再次被点燃,再次爆发,再次撕扯,而且破坏的力度要比上一次来得更凶猛。 气道互传是一种古老的功法,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失传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创造,人的创造力是无穷大的。 先辈不停地有人尝试、有人压制、有人为此失去性命,最后创造出一套功法。 任何一项创造,任何一项发明,任何一项数据,都隐藏着,多少先辈为之付出的汗水与努力。 无人知晓,每一套功法背后,都隐藏着先辈无数个日夜的尝试,无数人的前仆后继,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即便生命到了尽头,也只是默默无闻,有时会被统计成一个冰冷的字符,有时被人遗忘,连冰冷的字符都算不上。 这套功法称之为《气道互传》,就是将两股不同气道的气力进行糅合,去其糟糠取其精华。 将同等气息的气道,糅合成一股新的气道,在由当事人,慢慢引导这股气道进入丹田,再由丹田散发至四肢百骸,以一种高于当事人之前气道境界的姿态出现。 成为一种叠加的状态,这种叠加不是必然的,并不是说一个八品境加一个六品境就能超过一个九品巅峰境。 不是这样的,因为这种叠加存在了一个因素,就是除异取同。 必须是同等气息的气道,才能存在叠加。 有时两个不同气道的气道武者,叠加的气道数值,还不如武者原先的气道境界,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就需要武者不停地、经常的练习才行。 显然,萧若然跟魅影是没少练习这样的功法的。 她们合力一击,震碎了贾衡八品境的剑光。 林一铭可不懂什么,气道互传,只知道萧若然跟魅影两人没事就高兴不已。 小跑到两女身侧,一脸焦急地询问道:“没事吧!” 见两女摇头,林一铭松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贾衡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气道互传》早在两百年前就失传了,你们怎么会的?” 显然贾衡问了一寂寞,可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 “你已经都废了,你又是怎么突然就有伪八品的气道。 嘶!不对! 你吃了‘爆气丸’,只有爆气丸才有这样的效果。瞬间恢复,气道还能上一个境界。 可‘爆气丸’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你怎么会有?”贾衡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第414章 他在拖延时间 贾衡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显然问了一个寂寞。 没有人回答他。 一旁的赵云南见林一铭还上手去查看萧若然腹部,见贾衡就在他身边,朝林一铭怒喝道: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狗爪,她是孤的太子妃。” 林一铭闻言,没好气地怒瞪了赵云南一眼,怒道:“有病!” 赵云南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指着林一铭怒喝道:“孤要他死,孤要他死!” 林一铭笑道,“有能力自己上啊,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东西?” 赵云南气急,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骂。 从小到大哪一个见到他不是点头哈腰的。 耻辱,奇耻大辱! 贾衡见太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安慰道: “太子殿下,无需动怒,如果师父没记错的话,‘爆气丸’可是有时效的,只要过了那个时效,它就不灵了,哈哈哈。” 闻言,林一铭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把这事忘了,当初钱有为吃了‘爆气丸’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离、逃跑。 因为这爆气丸,虽然霸道,可也也有缺陷。 萧若然明显知道伪八品境界显然不是贾衡的对手,也就没有主动去挑衅贾衡。 想要战胜贾衡还得依靠魅影的助力。 可打斗场面,千变万化,瞬息万变,哪能处处随心,像现在这样,魅影在一旁助力。 助力成功还好,要是贾衡突然对魅影动手,那就后悔也来不及。 所以萧若然借着魅影的气道,震开了贾衡的剑光后就没有主动迎敌人,错过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魅影才六品境自然不会主动去挑衅,林一铭更不可能,毕竟才四品境,他也没有自大到想要挑衅贾衡的冲动。 就这样萧若然震开魅影那致命一击后,就没有再动。 贾衡呢? 当看出萧若然跟魅影用地功法是《气道互传》之后。 是错愕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已经失传两百多年的功法,她们两个怎么会这套功法。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合并在一起的气道,会不会强过自己,会不会比八品境界的气道还要雄厚。 要是那样的只能避其锋芒,还有就是不能让他们两人靠近在一起。 只要将他们两人分开,那什么狗屁《气道互传》的功法,仅仅就只是一套功法而已,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有一点,就是他觉得萧若然是伪八品境界,他想到了‘爆气丸’,只有爆气丸,才有这般神奇,让人第一时间起死回生,还能气道更进一步,可它是有时效的。 他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一方面想要知道答案,另一方面他需要时间、拖延时间。 时间才是一切事物最有力的证明。 只要拖住了,证明他心中的猜想。 那他们这几个人还不是自己手中的鸡仔,永远也逃不出自己的无指山。 林一铭后知后觉惊呼:“不对,他在拖延时间!” “哈哈,已经晚了!”贾衡紧握手中的剑,就朝林一铭的方向,劈砍而下。 第415章 都去死吧 贾衡运转八品境界所有的气道,将所有的气道涌入丹田,再由丹田贯入手臂,气道汹涌澎湃地涌入剑中,朝林一铭挥砍而下。 剑尖气吞山河,剑身宛如猛龙咆哮,一股股气道在其周身盘旋。 所过之处,空气扭曲。 林一铭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剑身由小变大地映入眼帘。 却又无能为力,那股汹涌澎湃的热浪,能把人的眼睛灼伤。 眼睛就像针扎般,由外而内地刺痛,林一铭下意识地想要闭上双眼,结果发现他的手臂被萧若然往后拉了一下。 整个人朝后倒退了几步,就见萧若然一身浅蓝色裙摆,从他的侧边一闪而过,直挺挺地立在他的跟前。 那股灼热剑光依然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萧若然那凹凸有致,傲妙的身姿。 只见,萧若然抬起手中的萧刀,朝挥砍而来的剑光抵挡过去。 哐当一声,火花四溅,气道肆溢。 地面上的花草应声而断,石子应地而碎。 两股气道在疯狂的撕扯着、对抗着。 那是一股伪八品的气道跟一股正八品境的气道相互吞噬、碰撞。 显然萧若然的气道明显要弱于贾衡的气道,更何况‘爆气丸’的时效在一点点的流失,相应的萧若然伪八品气道也在一点点流失。 气道力量在朝七品境界倒退。 这是萧若然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不多时。 萧若然整个人像弹簧一样,朝后倒飞。 映入林一铭眼眸中一道浅蓝色的裙摆,逐渐地占据了眼眸所有空间。 就当林一铭要伸出双手抱向倒飞而来的萧若然的时候。 一只纤纤玉手从林一铭身侧,按在了萧若然的肩膀上,那是刚刚赶到的魅影。 魅影正运转着她六品境的所有气道朝萧若然的身上涌入。 萧若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流正从肩膀处涌入,她知道那是魅影的气道。 还没等萧若然将这股气道汇聚一处,耳边却听到贾衡的冷笑声,“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见,贾衡依旧没有停住手中的动作,眼神阴狠地朝地上的石头,狠踢一脚。 石头被一股八品境的气力包裹着,像子弹一样。 唀的一声,飞了出去,朝魅影的方向急射。 萧若然看着石头急射的方向,是对准身后的两人。 不管是对准魅影,还是对准林一铭,这样的气道,这样的速度,怕是他们两个人都无法承受。 就算她现在的伪八品境应付起来都很吃力,更何况是身后的两人。 念及于此。 萧若然不假思索地将魅影的那股气道加自身的气道,全都汇聚在手腕上。 当体内叠加之后的两股气道,朝她手腕涌入的时候,萧若然紧握手中的萧刀,朝石子的方向拍去。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身后两人的性命。 放弃了跟前的剑光。 贾衡的剑光无情地没入了萧若然的体内,撕碎着萧若然体内所有的神经源,震退了萧若然,身后的魅影。 萧若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再次倒飞了出去。 林一铭眼疾手快,一手揽住魅影,一手揽住萧若然。 还没等站稳脚跟,两女纷纷吐出了一口鲜血。 耳边却传来,贾衡阴冷的狂笑声: “都去死吧!” 说着再次抬起手中的剑,朝他们挥砍而下。 第416章 林海到了 贾衡看着三人发出了一阵冷笑。 剑之所向,空气扭曲。 林一铭两手揽住两女,他能明显感受到两女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光的速度在瘫软。 刚开始,手的重量还有没有多重,慢慢地,他就发现手臂越来越沉重,两女摇摇欲坠。 林一铭运转着身上所有的气道,急忙的后退着,试图躲开贾衡那吞天的气道。 可那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他才四品境。 就当贾衡身边的赵云南看到这一击,也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时。 谁知道从遥远的天际,一道破空之声在空气中回荡,咻的一声,一道黑影朝贾衡飞射而来。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让人看不清那到底是箭还是什么? 只有一道幻影在空中急射,当你以为它还在那的时候,它已经快到跟前了。 快到出现了幻影。 哐当一声,贾衡的剑跟人,被这道黑影震开,倒飞到十米开外。 贾衡一脸不可以置信地看着那道黑影,以是一支箭矢,谁曾想是一支竹竿,直挺挺地插在地面上。 把自己击退的是一根竹竿? 这? 谁人有这样的气道,他是八品境,一根竹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他击退。 试问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只有九品,气道巅峰的强者才有这样实力。 “九品巅峰!”贾衡嘴里念叨着,看着还在地上不停摇曳晃动的竹竿,再次呢喃出声,“打渔人!” 只有打渔人才有这样的武器。 贾衡没有恋战,九品巅峰都来,能有他八品境什么事。 而且身边还有赵国太子,这才是赵国的未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念及于此,贾衡转身,揽住赵云南的身体,就朝竹竿来的方向,背道而驰。 耳边传来,赵云南歇斯底里的怒吼,“孤要他们死,孤要他们死。” 贾衡朝还在扭动赵云南怒喝道,“为师常说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惹事生非,你怎么就不听,九品巅峰都来了,你打得过吗?” “这……”赵云南闻言,这了半天,说不出来其他有用的话,只能任凭贾衡,拽着离开了山道。 转过头,眼神阴冷地盯着林一铭。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林一铭相信他早已经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林一铭看着那根在地上摇曳的竹竿,知道叔公到了。 真心好险,要是林海慢一点,那明年今日就是他们仨的祭日。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安全了。 林一铭缓缓地将两女,扶坐在地上。 看着两女不停地溢血,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海看着两人的伤势,急忙蹲坐在地,朝两女的后背轻轻将手掌按压过去。 一股汹涌澎湃地气道通过他的手掌,涌入进两女的体内,压制住两女体内那股不属于她们的气道。 林一铭看着林海收起了双手,急忙问道:“叔公,他们怎么样了!” “叔公我,只是暂时压制他们的体内的那股气道,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林海欲言又止。 林一铭一脸迫切地问道,“叔公,不过什么!” 第417章 想要控制,先要压制 “不过什么?” 林一铭一脸焦急,他最害怕还有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 “不过仅仅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而且现在她们的体内两股不同的气道。”林海解释道。 林一铭听得那叫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体内有两股不同的气道。 耳边就听到林海解释道: “一股是贾衡的狂躁的气道,一股是叔公刚刚输送的气道,叔公输送的那股气道,相对温和,压制住贾衡的那股气道。懂了吗?” “不能直接贾衡的那股气道直接消灭吗?”林一铭不解,为什么是压制,而不是直接将它消除。 消除、清除掉,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所以说你缺少了一个能教你的师父,这是常识问题,懂吗?怎么消除,你告诉叔公。”林海笑道。 “啊,叔公你没有办法?”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海。 “如果不在乎她们的死活,那倒是可以把那股暴躁的气道清除掉。”林海指着两女悠悠道。 “这?” 林一铭无语了,想要在保证两女的安全下,清除贾衡的那股气道显然是不行,这是为何呢?林一铭依旧不解,貌似林海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林海笑着解释道: “如果是在外面对打,那是可以将对方的气道,震开甚至消磨掉的。 但是一旦气道入体,那就没办法消磨掉,只能是压制。 因为想要消磨掉那股气道,就必须是对碰,你想想两股气道在体内对碰,会有怎样的结果。 不仅会把体内的所有机能都破坏掉,还有可能爆体而亡,懂了吗?” “这……” 林一铭算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只要气道入体,那就压制,无法把他消除。 不对啊,之前记得贾衡,还说什么《气道互传》,气道可以互传,难道就不能将气道逼出体内? 林一铭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林海继续道: “《气道互传》它是一套功法,理论上她们是可以将那股气道用《气道互传》的功法进行锤炼、磨合。 可你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气道互传,必需的低境界的人传给高境界的人,而没法高境界的人传给低境界的人。” “啊!为什么?” 还有这事?不知道啊?气道互传,不就是将气道传来传去吗? 林一铭一脸不解,只知其意,不知其所意。 林海悠悠道: “高境界的人将气道传入低境界的人体内,控制不住的。 《气道互传》本质上是控制入体的气道为己所用。 想要控制,先要压制。 气道的力量高于入体的气道力量才能实现压制、控制。 不然高境界的气道一旦入体,就会暴躁地在体内四处乱窜,破坏体内的结构,懂了吗?” 林一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叔公,那魅影她怎么也跟若然一样?” 林一铭指着已经昏迷的两女,一脸不解,魅影之前一只手搭在若然的肩膀上,怎么也会被贾衡的那股气道入体呢? 第418章 气道武学是一条不归路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就因为她们当时用了《气道互传》,她们的身体就好比有了通道,互通彼此。 所以贾衡的那股气道进入那女娃的体内后,四处乱窜,也进入了另一女娃的体内。”林海解释道。 “原来这样,那这对她们身体会不会有影响?”林一铭问出一直牵挂的问题。 “影响是有的,但不大,只要把这两股气道所在的地方当成禁地,心神不要去理会它就可以,一但心神想要去解开它那就不得了?她们会疯狂的破坏身体,让人痛不欲生。”林海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般,一脸痛苦的神情。 “叔公?没事吧!”林一铭急忙问道。 “没事,想起了陈年往事。” “叔公,以前也被人打过?” 林一铭一脸不解,叔公都是站在气道巅峰的人物了,试问这天下有几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痛苦的回忆?让人不解。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以前也被人打过?”林海没好气地敲打了一下林一铭的后脑勺,继续道: “气道武学,是一条不归路。 一旦踏上了,总想着精进,总想着要往上爬,达到所为的巅峰境,这是每一位气道武者的追求。 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只有不断地找人切磋。 可切磋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因为切磋会让人畏手畏脚,没法使用全力,没法酣畅淋漓。 它永远达不到练武之人所谓的临界点。 所以只能走上另一条不归路。 那就是不断地惹事、不断地树敌、不断地跟人拼命。 只有拼命才能达到极限,只有拼命才能将气道挥洒一空。 可拼命的生涯,要有谁能坚持走到最后? 谁人不是在输赢中徘徊,有输就有赢,输了就会死。 早年叔公在四品境的时候,就被六品境打了一拳,气道入体,那种撕碎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幸好当时叔公遇到了一位七品境的高手。 帮忙压制住了那股气道,只可惜他却没能走上这武学的巅峰。 人啊,时也,命也。 回想起过往的气道之路,就像是梦境般,如梦似幻。 多姿多彩却又处处是危险。 不过,只要她们心神不去理会那股气道。 等她们以后,能达到贾衡的境界时,加上她们有《气道互传》的功底,她们可以跟那股气道融合,为己所用的。 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福祸相依,有好就有坏,懂了吗?” 林海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一副语重心长地道。 “懂了!”林一铭点了点头,看着伸手去抓竹竿的林海,一脸不解:“叔公?” “事情解决了,叔公还得下海呢?刚从海里打上来的鱼都还没处理,就跑来处理你这边的事。” “叔公要走?” “不走,在这里干嘛?这里又打不了鱼。”林海没好气白了林一铭一眼,笑道:“他们,来了!” 林一铭转头看向身后,果然就见到李健跟九天朝他这里狂奔。 再次转头已经不见了林海的踪影,那根竹竿也不见了。 林一铭看着那道,脚踏虚空的人影,无奈苦笑,转头看向李健的方向。 第419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健,人没到,声先到,“恩公,没事吧!” 林一铭笑道,“没事!”这才看清楚李健身后的九天,一边拎着锤子,一边嚼着牛肉,肩膀还扛着一个人。 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把他也扛过来了?” “恩公,不是让李健也把他带过来吗?”李健不解反问。 “瞧恩公我,这脑袋瓜子!”林一铭拍了拍了脑袋。 真心忘了这事,记得当时让李健把和平战士重新调回,顺便把这越国太子也带来。 林一铭主要怕万一他的猜想错误,万一是越国人跟赵国在搞鬼,这样做的话,起码以防万一,这样看来,多此一举了。 “恩公,魅影她们?”李健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两女,一脸担忧。 林一铭笑道,“她们没事,刚刚叔公来过了,给她们看过了。” “恩公,对了,叔公呢?李健怎么没见到。” “走了!事情解决完他就走了!”林一铭继续问道,“对了,和平战士怎么样了?” 这才是林一铭关心的事情,赵国卫兵光迎亲队伍就有二千五百人,再加上做做戏的队伍,还有最后赵云南请来帮手的队伍,少说也得五六千人。 而他和平战士也才四千人不到,死伤多少,胜算多少,他光顾这边的战斗,都还不知道那边情况怎样? “恩公,李健也不知道,李健在半山腰就遇到单明他们,于是让他们往这赶,随后李健就回了和平县找到了洛哥,还有叔公。叔公嫌弃我俩速度太慢,是他把我们带到这的。想必单明他们应该早到才对。”李健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来了!”林一铭指着不远处的一道人影笑道,“噫?身上怎么还扛着一个人?” 不多时,单明把扛在肩膀的人,往地上一扔。 只听见那人一顿公鸭嗓般地吼叫了起来,“疼,疼,疼。” 林一铭一脸不解地看向单明。 单明道:“公子,问了,他说他叫邓守业,是赵云南身边的小厮,其实是赵太子的龙阳之好。” “啥?龙阳之好?”林一铭惊呼出声,这赵太子胃口还很重。 幸好自己来得及时,不然远嫁赵国的公主,那……呸呸呸!想啥呢? 林一铭克制着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朝单明问道,“对了,这次我们战损多吗?” “公子,这次我们损失了五六百名兄弟,歼灭敌人五千之数,俘虏一千,器甲若干。”单明道。 自从加入进和平战士后,他喜欢上了这样厮杀的生活,觉得是个带把的,战场才是归属,那种忘乎所以的厮杀,总能让人热血沸腾。 “这样的战果不错!”林一铭赞叹道。 “恩公,主要是赵国卫兵毫无防范,我们又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当我们赶到时,一场又一场的箭雨,就把他们打得没了脾气,有的假死,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再也起不来了。”单明继续补充道: “公子,我觉得我们和平战士在近战方面,还是太过薄弱,这次五百多名兄弟都是在近战失去生命的。” “这是个问题?”林一铭深吸一口气,任重而道远。 第420章 人生无常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和平战士从成立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过真正意义上的正规训练。 他们就被投入战场,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幸运的是,经过这几场战斗,伤亡情况并不严重。 然而,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好运,并不能代表未来的胜利。 回想起来。 第一次面对聊城军时,他们凭借‘抱枕’,那惊人的爆炸力,成功地制造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让他们吓破了胆。 和平战士虽然上了战场,可说白了就是去捡漏,压根都没跟敌人,厮杀过。 而与陵城军的对战则得益于提前的布局和‘依娃’的狼群协助,才取得较好的成果。 至于这最后,营救公主行动,也是因为敌人处于暗处,和平战士在明处,而且多数是远程攻击,才能获得如此战绩。 但是,这种远距离的厮杀并非常态,每一场战斗都可能面临不同的局面。 而近身搏斗才是每个战士需要提高的军事素养与挑战。 因此,林一铭决定加强对战士们的训练,提高他们的近战能力和应对技巧。 只有通过不断的训练和实践,才能让他们更好地适应战场环境,提高生存和获胜的机会。 林一铭仔细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魅影。 心中暗自思忖:魅影在近战方面确实有着卓越的能力,可谓是萧景手下的翘楚。 如果能够得到她的协助,再结合林一铭他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现代近身搏斗技巧。 相信一定能够让‘和平战士’在近战方面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想到这里,林一铭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又转头看了看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萧若然和魅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等回到和平县之后再作具体的安排和计划了。 “先回和平县再说!”林一铭向李健等人吩咐道。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公子,那这个邓守业怎么办呢?”单明指着地上的邓守业问道。 林一铭略加思索答道:“一起带回和平县吧,关键时刻,说不定他还能为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单明指着不远处一队人马,悠悠道:“公子,对了,咱们和平战士营救了几十名萧骑卫。那!李丽把他们押送过来了。” “萧骑卫?”林一铭疑惑出声,萧骑卫曾经可是萧景的骄傲,何时成为别人营救的对象。 不多时,李丽押着几十名萧骑卫就朝林一铭的方向而来。 “安之行?”林一铭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曾几何时,这位萧骑卫的首领,安之行,带着他的萧骑卫一路追杀他跟洛九天。 一路逼迫,让他们俩迫不得已,登上了红庐山。 现在再次遇到,看到他一脸憔悴的模样还有满身是伤,拖着沉重的步伐。 曾经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安之行,以骑为傲,也有被押送着步行的一天。 林一铭感叹,人生无常。 第421章 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安之行也看到了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询问道,“你……你叫林一铭。” 林一铭笑着点了点头。 曾经的过往涌上安之行的心头,这个曾经被他一路追杀,一路逼迫的人,居然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 看样子他是这群人的首领,这? 记得当时追杀他到红庐山脚下,把二皇子救回,他自己还被皇帝陛下痛骂了一顿。 最后听说陛下,让人派遣三万兵围山,他还听闻,皇帝又让何念情派遣五万兵抓捕他,后果怎样就不得而知,他便匆匆一路护送公主出了陵城,结果在这,跟一群不知名的卫兵厮杀到了一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些人说是和平战士,都是他的人? 和平战士难道都是和平县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最关键的是,现在自己被他的和平战士押送着,送到他的跟前,询问着此人该怎么处理自己?这? “你……我……”安之行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这一切都宛如梦幻般,是那么的不真实,又是那么的真切,让人恍惚。 林一铭笑道:“安将军,过往不念,你说呢?此次公主远嫁赵国,也多亏将军一路护送才能安全,感谢还来不及,林某怎么会对将军有不亏之心,还请将军放心。” “公主她?”安之行一脸焦急询问道。 关顾跟着其他卫兵厮杀了,结果被三名七品境的气道高手给支棱开了,想要再次靠近,发现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一路厮杀,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样了。 “若然她没事,只是暂时昏迷,林某准备把她带去和平县。”林一铭道。 若然、昏迷、带去和平县,这些字眼涌入进安之行的脑海,安之行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怎么敢?” 之前皇帝陛下就是因为他的无知,抱了公主一下。 结果才让他带着萧骑卫搜城,后面又让何念青搜山,最后还让何念青的五万萧刀卫涌入和平县。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一抱,侵犯了皇帝陛下的脸面,让皇家的威严颜面扫地,才有后面那么多事。 结果……结果,公主殿下昏迷了,他趁着公主殿下昏迷,想要把公主殿下送去和平县。 要是这家伙,色心一起,玷污了公主,那他安之行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还称呼公主为若然,公主的名讳是他一个逃犯能直呼的吗? 难道他以为他是这群什么狗屁和平战士的首领,他就能无视皇权,无视萧景吗? 林一铭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安之行内心有那么多思绪,笑道:“若然会同意的。” 看着林一铭笑得那么开心的神情,他不像是作假,‘若然会同意的?’听他的口吻,难道公主殿下跟他很熟? 这? 安之行都感觉脑袋嗡嗡的,看着战场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的人。 此时的泥土地上,热辣滚烫的鲜血,早已凝结,给人感觉是暗褐色。 安之行,一脸不可置信地指暗褐色的地面,惊愕道:“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第422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安将军是指……?”林一铭一脸不解问道。 安之行也被问得莫名其妙,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还没等安之行说什么,林一铭拉过一旁苦苦哀求的邓守业,说道: “这位是赵国太子身边的小厮,他可以证明这一切。其实这一切都是是一场戏,一场假装自相残杀的戏法而已!” 安之行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什么一场戏?什么假装自相残杀?耳边又传来林一铭的笑声。 只见林一铭指着满是鲜血的战场,悠悠道: “这里所有人都是赵国的卫兵,除了安将军的萧骑卫,还有和平战士。” 这下安之行,听明白了,所有人都是赵国的卫兵,赵国的卫兵,演了这场自相残杀的戏码。 安之行一脸愤怒地看着跪在地上邓守业。 只见邓守业也一直跪在地上求饶。 安之行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怒喝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吧!”邓守业一顿跪地告饶。 闻言,林一铭抬脚朝邓守业踢了一脚: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委屈吧啦的样子,安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某逼迫的。啥玩意?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小的不知啊,只知道公子把他带来的卫兵分成三队,一队负责护送公主出萧景,一队负责半路拦截,一队负责英雄救美,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知啊!”邓守业哭哭啼啼道。 “行了,够了!”林一铭再次踢了邓守业一脚,这就够了。 “这?”闻言,安之行整个人差点瘫坐在地上,这怎么可以,他赵国想干什么,这用屁股想都能知道。 又想得到公主,又不想跟萧景结盟,这?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萧景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不仅萧天傲虎视眈眈,越国,赵国,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其他国家。 他必须得回去把这一切告诉皇帝陛下,不然等到他们都开始动作的时候,那就晚了,他也得回去做好准备。时刻为萧景而战。 可他又为难了起来,公主殿下显然就在林一铭的手中。 他怎么回去? 想要回去必须要把公主一同带回去才行,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朝林一铭一脸陪笑道,“安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还没等安之行开口说出后面的话,林一铭斩钉截铁地道:“安将军,要是想把公主带回去免谈。” “这是安某的职责。”安之行一脸不解,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吗? 要是皇帝陛下得知,他的宝贝女儿在半路被林一铭给劫走了,那皇帝陛下会倾尽所有把林一铭拍死,难道他不怕吗?继续道,“难道你不怕?” “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某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他女儿在我这比在他那安全的多,一个为了所谓的皇权稳定,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往外推的人,在林某人看来,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第423章 那不妨试试看 “可话虽如此,在安之行看来,皇帝陛下没有做错,为了江山稳固,牺牲该牺牲的人和事,这是才是帝王。” 安之行脱口而出,试图为他崇拜的人辩解。 “安将军那是你的事,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样,不能说谁对谁错,可安将军想把公主带走,林某不答应!”林一铭斩钉截铁道。 “你……没有商量的余地?”安之行依旧不死心。 “没有!”林一铭冷冷道,开玩笑,分开的岁月里,让人度日如年,他不想放手。 “安某承认以前做了一些让你不快的事情,可你不也说过了吗?过往不念,难道你还在生安某的气?”安之行极力解释,试图说动林一铭。 林一铭眼神冰冷如霜,毫无表情地直视着他,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 “林某从未对安将军有过敌意,而且还要感谢安将军这一路的护送。你把公主带回去,只是为了你好交差而已,转头,皇帝老儿又会把公主不知往那个国家送,林某不答应,他的女儿他不懂得疼惜,林某来疼惜。” 安之行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脸怒容地吼道:“你……你莫要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目空一切!” 林一铭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不屑之意,回应道:“哦?是吗?那不妨试试看。” 话音刚落,李丽还有押送萧骑卫的的和平战士纷纷,抽出萧刀,架在了萧骑卫的脖颈处。 安之行见此情景,心头怒火中烧,可却又无能为力,现在他跟他的萧骑卫就是菜板上的鱼肉,哪有什么选择权。 今日不比往日啊,时事造人,以前追着跑的逃犯不复存在了,安之行一副置于生死于度外,冷笑道,“哈哈,没曾想,我安某人,也有今天。” “安将军你也别激动,还没到达那一步,咱们立场不同而已,无关对错,无关生死,你说呢?”林一铭笑着朝李丽他们摆了摆手,笑道。 林一铭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安之行还能说什么,况且现在他跟他的萧骑卫也没有选择的余地,问道:“那你是为何,非要把公主留在身边,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已经说过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某在此郑重承诺,一定会好生照料公主。你回到宫中后,务必如实转达给皇上,让他放心。若他仍咽不下这口气,执意要再次挑起战端,林某自当奉陪到底。如今国家动荡不安,内忧外患不断,想必他也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林一铭目光犀利地盯着眼前这位满脸愁容的安之行,然后指向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邓守业,语气坚定地说:“安将军,将此人带回宫中。至少他可以作为证据,证实你即将向皇上禀报之事。” 安之行无可奈何地深深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可也无能为力,心中暗自思忖着:事已至此,恐怕别无他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他转身带着邓守业还有余下的萧骑卫离开了。 第424章 别怕,有我呢! 林一铭送走了安之行,看着萧骑卫渐行渐远。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人影消失在了远处,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了担架上的萧若然身上。 萧若然那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忧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还在困扰着她。 林一铭凝视着萧若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远离那些让人心烦的人和事,也许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一铭默默看着萧若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 可当看到萧若然人昏迷无意识,却依旧眉毛微蹙。 他感觉,或许他错了,或者在萧若然眼中,父皇永远是她的父皇。 无论她的父皇做过什么匪夷所思的决定,那都是她的父皇,都是她的亲人。 她起不到一丁点记恨之心,不像自己从一开始就对那皇帝老儿没有好感。 若然愁眉不展多半是担心萧景的未来,担心她亲人的将来的命运。 当她知道这场厮杀是一场戏的时候,那这戏后面又有多少看戏的人,萧天傲?越国?还有吗? 如果有,那萧景的天恐怕真的要塌了,塌的不仅仅是萧景的天,还有她父皇的江山,还有她父皇以为一直相安无事的皇子们。 她最清楚,皇家子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表面上看,个个都像一只只温顺的绵羊,需要她父皇的呵护与关爱,可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勾当,拉拢了多少势力,都是在为以后铺路。 父皇年轻气盛,他们都会龟缩在自己的窝里,等待机会。 而萧景一旦乱起来,一旦有外敌入侵,那这看似平静的湖面就会像被打破的镜子一样瞬间破裂。 平静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混乱和动荡。 那萧景的天就会坍塌,这是一种无法避免的连锁反应。 就像一场大火,一旦点燃,就很难扑灭。 萧若然深知这种后果,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维持着萧景的稳定,即便父皇要她远嫁给一个她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她依旧义无反顾的遵从。 可人是矛盾的,却还幻想着关于浪漫的爱情。 当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国的一个局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她害怕亲人为了皇权而自相残杀。 她害怕父皇、母妃以及其他亲人会受到伤害,甚至失去生命。 她害怕萧家的江山自此不保。 她害怕萧景的百姓将会遭受苦难、民不聊生。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贵为公主的萧若然需要考虑、担忧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 忧心太多以至于眉毛微蹙。 林一铭抬手轻轻的帮其舒缓着眉毛,轻轻地、温柔地,边舒缓边悠悠道:“别怕,有我呢!都会过去的。” 躺在担架上的萧若然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也不知道是听到林一铭的声音,还是因为林一铭的动作起了作用。 原本眉毛微蹙的萧若然,眉毛慢慢舒展开了。 林一铭看着担架上的萧若然,笑道,“这才对嘛!” 耳边传来李健急切的声响,“恩公,大事不好了!” 第425章 前方有十五万兵 林一铭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向一脸焦急朝他跑来的李健。 这话感觉都成了李健的口头禅了,就跟那《西游记》里面的猪八戒一样,每每总是这么一句话,‘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了。’ 林一铭无奈问道,“怎么啦?” 李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恩公,前方斥候来报,发现一队卫兵从聊城的方向,匆匆赶来。” “什么?”林一铭惊呼出声,卫兵、聊城,这几个字眼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聊城是萧天傲的天,难道他知道他的五万聊城兵被自己的‘抱枕’给灭了吗? 不可能啊,当时所有人都被和平战士抓获,都没有人逃跑,不至于信息泄露。 不对!有一人走了,柳青! 也不对啊,那样的情况柳青不至于还一个人回去,那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萧天傲,那又会是谁?怎么卫兵是从聊城方向匆匆而来的。 不对!这样的想法不对,假如是萧天傲,那他动兵,会不会目标是陵城。 太乱了,得到的信息太少,还有对方有多少卫兵?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还是陵城,这些都不知道,光在那猜想,有什么用。 林一铭一脸焦急地朝李健吩咐到,“李健,再探,还有对方有多少人,目标是哪里?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李健点头道,“恩公,早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会应该就有信息,来了,恩公!”李健边说边指着远处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坐在马背上,一路朝李健、林一铭的方向疾驰。 “吁!” 斥候吁的一声,拉紧缰绳,马儿把一直处于奔跑状态的前后四蹄,像刹车般,刹住,马蹄还在泥泞的泥土地上滑行。 马儿还没停下滑行,斥候翻身下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随即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见过,李将军,公子。” 李健急忙上前扶起跪地的斥候,聊焦急问道:“上将军,快快请起,前方是什么情况?” “回禀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前方有差不多十五万卫兵,正朝我们这边赶,距离我们还有十里地。”斥候首领卫将军禀报道。 闻言,林一铭、李健同时惊呼“什么!” 十五万卫兵?十里地?十里地就差不多五千米的样子。 这? 光从这数字上来看应该不是来对付自己的,自己的和平战士,才多少人,满打满算也才三千多人。 如果真要是攻打自己的,那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三千和平战士给淹死。 这不是明显杀鸡用牛刀吗? 既然不是对付自己,他们又是从聊城出发朝这边而来。 那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朝陵城去的,他们是准备去攻城掠地的。 念及于此,林一铭朝斥候首领卫将军问道,“卫将军,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陵城。” “公子,这个无法知晓。”卫将军回禀道,“不过,斥候中有以前陵城军的卫兵,他们说看到萧天傲了。” “什么?他也来了?”林一铭呢喃出声,看来他们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朝陵城的方向去的。 第426章 路是靠人走出来的 萧天傲,那个曾经被关押在诏狱中的人,如今手握十五万大军,目标直指陵城。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林一铭的思绪拉回到过去。 关于萧天傲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是一个充满野心和智谋的枭雄,不甘于平凡,渴望掌控更大的权力。 从诏狱中逃脱后,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成功地在陵城站稳了脚跟,并与周边各国建立起密切的联系。 这一切都表明,他在牢狱中并没有闲着,而是积极谋划着未来。 他巧妙地利用了坐牢的时间,以静制动,精心布局外界的局势。 通过各种手段,他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各个角落,等待着出狱后的时机成熟。 一旦获得自由,他便能够迅速掌握局面,实现自己的野心。 这样的萧天傲,让人不禁感叹他的深谋远虑和果敢决断。 他的行动证明了他并非等闲之辈,而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和坚定决心的人物。 面对这样的对手,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林一铭可不敢掉以轻心。 也不知道他为此准备了多少年,既然准备了这么久,那他肯定是有胜算的。 想到这里,林一铭转过头对李健说道: “趁着敌人还没发现我们,我们赶紧从这边爬山回去,回到和平县。” 比起和萧天傲正面交锋,不如避开他们的锋芒。 所谓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即使和平战士们再勇敢,又怎能赢得胜利呢?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双方的兵力完全不成正比。 一方满打满算只有三千多人,而另一方则拥有整整十五万大军。 无论怎样勇敢都无济于事。 最好的选择是趁敌人还未察觉时,从侧面上山。 只要成功登上山,越过红庐山,就能返回和平县。 到时候加快砖头的产量,加高城墙,储备更多粮食。 至于萧景的天空,最后会变成什么颜色,以及萧景的皇位究竟由谁来坐,这些都与他无关。 “恩公,可这没有路啊!”李健抬眼看向身后的土坡,一脸为难地说道。 林一铭眼神坚定,他凝视着山峰,目光如炬。 他深知此刻的困境需要勇气和决心来突破。 林一铭眼神坚定地道: “路是走出来的,咱们手上的武器不仅仅是用来保命杀敌的,更是用来克服困难的工具。 遇水搭桥,遇山开路,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们要成为天下的引路人,不能被眼前的所谓的路所阻挡。 路是什么?什么是路,路是靠人走出来的。 天下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在此开路!” 说完,他第一个将手中的萧刀插入背后的山坡,用力挖出了一抹土。 继续补充道,“李健你安排人先登上去,再找几条麻绳扔下来,绑着木棍或者木板,让他们登上去,速度要快。” 李健点头道,“恩公,好!”,带领着单明等人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不多时,从山坡上扔下来了几道由藤条密密麻麻绑着木棍的藤梯。 第427章 眉毛微蹙 “恩公,和平战士都上去了,您也上去吧。” 李健站在林一铭的身旁一脸焦急。 他能感受到此时大地像是有节奏地在震动,那是卫兵踩踏地面的声响。 再不抓紧上坡,等那十五万兵都来到跟前,那一切都慢了。 原本李健是想让恩公第一个爬上山坡的,可恩公一直坚持必须看着和平战士先撤离,他才肯动身。 这三千多人的队伍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幸好和平战士虽然在近战方面不尽如意。 不过一听,前面有一支十五万的队伍朝他们这边而来,他们爬起藤梯速度倒是不慢。 不到一会功夫,山道上又扔下来了十几条藤梯。 人员一登上山,就在山坡上收集藤条,制作藤梯,一旦制作完毕,测试够结实,才会被提前上去的单明,安排人扔下来。 扔的藤条多了,爬上去的人也就更多,就这样反复循环着。 和平战士一下就都上去了。 山坡下只留下林一铭,李健还有九天,还有两架单架,单架上躺着萧若然,还有魅影。 李丽还有姜倩自告奋勇,也留了下来。 他们各自背起昏迷的两女。 为了防止爬藤梯的时候不慎掉落,林一铭找了柔软的藤条,把昏迷的两女缠绕在李丽跟姜倩后背上。 正当林一铭将麻绳捆绑在萧若然的身上时,萧若然那只柔软似无骨的手掌,轻轻地触碰了林一铭一下。 林一铭整个人像触电般,以为是萧若然醒了,一脸兴奋地看向萧若然。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依旧是萧若然那苍白,眼睛的紧闭。 林一铭以为是自己心里太过想念若然能尽快醒来,而产生的错觉。 看着若然依旧昏迷的状态,摇头苦笑。 正当林一铭想告诉李丽可以爬梯时。 耳边依稀能听到萧若然的声响,可当林一铭看向萧若然的时候,萧若然依旧是那副眼睛紧闭的模样。 林一铭揉了揉耳朵,揉了揉双眼,他都感觉那是幻觉,正当他不想理会时,那声响又再次响起。 一旁的李健看出恩公奇怪的一幕,担忧道,“恩公,怎么啦?” 林一铭不确定地道:“我好像听到若然说话了?” “恩公,怎么可能!”李健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可能是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林一铭自嘲一笑。 林一铭抬手抓住了藤条,抬脚踩上了木棍,打算跟在李丽的侧面,这样也能照顾到若然。 脚刚刚踩踏上藤梯上的木棍,身后的李健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恩公,嫂子在说话!” “啊?”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李健,“你不是说不可能嘛?” “恩公,千真万确!李健刚刚听到了!”李健一脸激动。 闻言,林一铭跳下了藤梯,将耳朵凑到若然的嘴边,依稀能听到,若然在说,‘阻止他们!’ 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般,声音哽咽,带有恳求。 林一铭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若然。 若然依旧是昏迷的状态,不一样的是,此时的若然眉毛微蹙。 第428章 阻止他们 林一铭一脸愁容地看着昏迷的萧若然。 此时的萧若然还在昏迷的状态,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跟李健的对话。 担心这十五万兵,给萧景造成毁天灭地的伤害,才会一直呢喃着,‘阻止他们’。 可人在昏迷的状态下,还能听到别人的说话? 还能从内心深处发出声音? 这到底是有意识的昏迷,还是无意识的昏迷。 如果有意识的昏迷,既然有意识为何不醒过来。 如果是无意识的昏迷,为何昏迷的状态下,别人说的话,她还能听进去。 太匪夷所思了。 林一铭也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结太久。 毕竟这应该是生物学家该研究的命题。 他再次抬起手掌,轻轻地、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帮萧若然舒缓她的眉心,深情道,“没事,一切有我!” 深吸一口气,朝李丽跟姜倩道,“你俩先背她们上去吧!李健、九天你们也上去吧。” 闻言,一旁的李健一脸惊讶地问道,“恩公,您不上去,发生什么事了,嫂子说什么了!” 这不得不让李健忧心忡忡,自从恩公听到嫂子的话,就感觉恩公一直在吸气,而且是深吸的那种,他就感觉不大对劲,难道是因为嫂子说了什么话。 林一铭苦笑道,“若然要我阻止他们!”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健惊呼出声。 李丽、姜倩闻言,纷纷转头惊呼道,“公子!” “没事,你们先上去!我先想想办法!”林一铭笑道。 李丽,姜倩两人背着两女站立在藤梯上,不肯上去,他们不理解,为何公子为了一个昏迷的人,说出的糊话,而非要去送命。 是的。 在她们看来,公子的行为就是送命,哪怕是九品气道巅峰也没有勇气,面对十五万装备精良的卫兵。 更何况公子才只是四品境界。 最主要的是,公子仅仅只是听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糊涂话。 就因为对方眉毛微蹙,不开心,就要单独面对十五万卫兵。 这?让人无法理解。 林一铭笑道: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一场经历,可我们一生所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有的人为了名,有的人为了利,有的人为了面子,有的人为了权,他们可以为此奋不顾身、一往无前,哪怕身死他们也无怨无悔。 而我林一铭,活着就没有太多的志向,我只想我身边的人,不去受委屈,不要眉毛紧锁,仅此而已。” “恩公,李健支持你,愿与恩公并肩作战,十五万兵、二十万兵又如何?”李健站在了林一铭的身旁,支持道。 他想起了他的爹爹,是的,恩公说的没错,人生短短数十载,无非就是为了身边的人,活得更好。 爹爹走的时候依旧在做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自己不要活在这片天地间,成为一只孤独的孤魂野鬼。 想起恩公在海上寻找自己的那一幕,李健情不自禁眼眶湿润。 他是恩公在乎的人,恩公也是他在乎的人,这就够了! 李丽、姜倩似乎也想到什么伤心的事,眼眶也湿润的起来,声音哽咽道:“我们愿与公子并肩作战。” 第429章 谁说并肩作战就要挨着 林一铭见状,笑道: “你们也得把他们俩先送上去啊,这不在想办法嘛,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哭着脸,干嘛呢?还没死呢?浪费眼泪。” 闻言,众人笑出了声,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目送着两女背着两女,缓慢的爬上藤梯,一晃一晃的,一荡一荡的。 林一铭生怕,捆绑在若然身上的绳索,万一一不小心断裂,那若然就会坠落下来。 一直抬眼盯着攀爬的两女,直到两女被山坡上的人,拉上了山坡。 林一铭仰头朝山坡上喊道,“单明,收藤梯,谁也不许下来!” 声音林一铭是加持了气道,声音响彻云霄,在山坡上的每个人耳边回荡。 单明一脸错愕地看向李丽、姜倩,但还是命令手下收走了藤梯,“公子他不上来?” 李丽那粗犷的声音喊道,“单明,让老娘下去,公子他要单独面对十五万卫兵!” “什么?”单明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李丽见单明不为所动,抬手就要去抢卫兵手中的藤梯。 单明眼疾手快地夺过藤梯,一脸严肃地道,“公子既然下命,收走藤条,想必就是不想让你们去送死。” “我们答应过公子,要与公子并肩作战的?”李丽歇斯底里咆哮,她感觉做人应该说话算话,刚答应要与公子并肩作战,而不去履行,那就是失信于人,这怎么可以。 “李丽,公子自然有他的打算。”单明朝暴躁的李丽吼道。 “打算!任何打算在绝对的人数面前,都是徒劳,能有什么打算?”李丽依旧不死心地去抢藤梯。 “那你下去又能帮公子做什么?” “我李丽手中的萧刀能杀敌!” “我就问你,能杀得了几个?有‘抱枕’厉害吗?” “这?”李丽瞬间无语,她哪有抱枕厉害,那玩意,‘砰’的一声,能将人给撕碎,连骨头都找不到。 单明笑道: “可那是公子所有产业里的一角,还有盐田,还有矿山,还有池塘,还有砖头。 哪一个拿出来不让百姓获利,不让别人红了眼,所以我们要相信公子。 哪怕公子不敌,他身边还有九天,一个人跑,总比几人跑,来得快,你们说呢?” “可,我俩答应要与公子并肩作战啊!”李丽依旧坚持道。 “你在这山坡上,难道就不是并肩作战了吗?”单明反问。 “啊?”李丽啊了一声。 耳边再次听到单明的声音, “公子说,战斗无时不在,随时都要占据有力的位置,这就是有力的位置,居高临下。 只要我们的和平战士弯弓搭箭,还有准备好滚石。 那山道下方来再多的人都没有用,他们没法上来。 我们这也是跟公子并肩作战,而且只要我们在山坡上不停地骚扰,让他们不能寸进半步。 这无形之中也给公子,创造了谈判的筹码。不是吗?” 闻言,李丽,姜倩两人皆哑口无声。 是啊! 谁说并肩作战就一定要紧挨着。 她们在山坡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们没有再去抢藤梯,而是紧跟在单明身后,紧锣密鼓地张罗了起来。 第430章 我们时刻准备着 不多时山坡上密密麻麻堆积了一堆滚石,和平战士一个个也做了战斗准备,弯弓搭箭,时刻准备着。 单明看着和平战士准备好的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得高,望得远,抬眼看向山道上的另一侧,密密麻麻的队伍正朝他们这边缓缓而来,像一条长虫缓慢且有规律。 一点点地挪动着,脚步踩踏地面的声响,震耳欲聋。 “单明,他们来了!”李丽站在一旁忧心忡忡,指着不远处的队伍。 “嗯,该来的总会的来!”单明看着山道上那一望无尽的长虫,点了点头。 “那我们?”李丽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山道上的林一铭等人的方向。 单明苦笑道,“做好自己就好!”随后朝下方的山道上怒吼道,“公子,我们时刻准备着。” 李丽、姜倩也跟着怒吼道,“公子,我们时刻准备着。” 不多时,三千多名和平战士,整齐划一地怒吼着,“公子,我们时刻准备着。” 声响响彻云霄,在山坡上跟下方的山道上回荡。 可这股声浪,只在这片区域回荡,却无法穿透空气,无法蔓延到陵城军那边。 陵城军那边的声浪更大更响,十五万人整齐划一的踩踏声,就像高高跃起的海浪,将林一铭这边的声浪直接抵挡在外,无法寸进分毫。 山道上,林一铭、李健闻声抬头,就见到,单明在朝他们助威呐喊。 “恩公,单明他们在山坡上做好战斗准备!”李健笑道。 “嗯嗯,单明他们和平战士都是好样的,不离不弃这才是一个卫兵该有的军事素养。”林一铭笑道。 “恩公,教导的好!”李健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你不走?”林一铭笑骂道。 “恩公,自从爹爹把李健交到恩公手上,李健就认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李健眼神坚定不移。 “好样的,可恩公我,这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如果来人是萧天傲,想要把他劝退,难!”林一铭拍了拍李健的手臂,担忧道,“如果事不可为,你就九天就走。” “恩公!李健不走。”李健坚定道。 “恩公,俺不走!”一旁的九天,把嘴边的酱牛肉,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道,紧握手中的玄银锤,眼睛怒视前方,颇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好好好!那就不走!”林一铭也为之感动,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因为他已经看到队伍最前头,萧天傲骑着高头大马,正朝这边的山道上而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骑着马的人。 林一铭指着不远处,朝李健问道,“李健,那是赵国太子?” 李健揉了揉眼,凝视前方,“恩公,是的,是赵国太子!” “他不回他的赵国,怎么还跟萧天傲一起,难道他还惦记着公主。”林一铭笑道。 “恩公,估计他们是在路上碰到了。”李健分析道。 “恩,有可能,看来惦记萧景江山的不止他萧天傲一人啊。”林一铭苦笑道。 几人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第431章 够吃下陵城了 当贾衡看到那根还在地上摇曳的竹竿之后,他就断定来人正是九品气道巅峰的武者。 他不再恋战,因为即便他自己再努力都不可能战胜九品巅峰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那要看是不是在同一维度的。 他选择退避三舍,这是明智的,也是自保的选择,而且他身边还有赵国的未来。 他原本想要让他的得意门生去整理他的卫兵,可等他来到战场跟前,发现赵国卫兵正在被一道又一道的箭雨射杀。 他知道大势已去,即便赵国太子对他的卫兵在那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 可依旧无法逃避被箭雨射杀的命运。 无奈之下,只能拉着几乎疯狂的太子往陵城的方向赶。 谁知道他们在半路遇到了萧天傲。 赵国太子跟萧天傲的儿子年纪相近,平时也没少往来。 当赵国太子,一见到萧天傲,仿佛就像一个在外面受到欺负,很委屈的孩子,见到能帮他做主的家长般。 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萧叔叔,云南被人欺负了!” 萧天傲见到哭哭啼啼的赵云南也是一脸懵。 按照原计划,他此时应该是最春风得意的那个人。 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原定计划是他赵云南演一出好戏,他负责把迎亲队伍给‘杀’了,骑着高头白马,营救公主出于水火之中,获得美人归。 最后赵云南把他所有的赵国卫兵,汇聚一处,等着他的聊城军,一同前往陵城。 虽然只有一万来人,那苍蝇也虽小,也是肉,此时的萧天傲是不会嫌弃的。 虽目前赵云南只有一万兵,可他计划只要等把祸水泼给萧景之后,还会再次增兵十万,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天傲能够如此迅速的占有一席之地,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领几城,靠的是什么? 是他的昔日部下吗? 不是的。 靠的是他的左右逢源。 靠的是周边国家给出的兵力支援。 就比如这次攻打陵城,他自己的打算是等陈长风的五万兵回来后再一起攻打陵城。 结果赵国国王赵天宇,还有越国国王,都觉得,兵贵神速,既然已经结盟了就应该速度拿下陵城,他们也好为此次出兵分一些地盘。 于是萧天傲赶鸭子上架,也就踏上攻打陵城的征程,而此时他的卫兵只有五万,另外十万兵是越国卫兵。 不是萧天傲抠门,而是他真心派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陈长风去和平县就带走了五万兵,为了给儿子报仇,为了和平县的资源。 而前些日子,攻打下的其他城池,也需要卫兵去维护秩序,看守。 所以这次攻打陵城,萧天傲只有五万,加上越国卫兵十万,总共就有十五万卫兵。 再加上这一路还能把赵国的一万卫兵一起带上,那就是十六万卫兵,用这十六万卫兵打先锋,他认为是够的。 而且占领城池之后,也在紧锣密鼓的征兵,各个城池也会支援兵力,还有赵国后面的十万兵力。 后续的兵力,应该有四十万左右。 他觉得够了,够吃下陵城了。 第432章 她俩完全是个误会 只要陵城一破,他萧天豪的天就易主了。 只要萧景一旦易主,那陵城身后的其他城池还不是信手拈来。 半路遇到赵云南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让他不解的是,他怎么这副模样,哭哭啼啼,哪有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 萧天傲一脸不解地问道: “赵太子,这是怎么啦?这个时候不应该抱得美人归嘛,我那侄女,可是萧景一等一的美人啊。” 赵云南眼睛布满了血丝,激动道:“别跟本太子提那个贱人!” 这?萧天傲很想发怒,怎么说萧若然也是他的侄女,骂他侄女是贱人,这不也在打他的脸吗?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还要倚仗赵国的兵力,于是笑道: “赵太子,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我那侄女欺负你了。 她从小就是萧景最得宠的公主,性格坏了点,脾气暴躁了点,赵太子能忍就忍嘛。 说句不好听的,等太子登基为帝,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何必为了她而生气动怒呢?”萧天傲竭尽所能的安慰着。 他知道他的侄女是七品境气道武者,而赵云南也才三品境界。 莫不是赵云南感化不了他的侄女,想要用强。 结果他侄女不让,把原本想欺负的她的人给欺负了? 这是萧天傲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还在脑海中脑补了当时的画面。 不然不至于赵云南一见面就哭哭啼啼,像跟家长抱怨般。 “萧叔叔,她有相好的!”赵云南哭泣道。 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最棘手的,以前在赵国,在强抢民女上,也遇到过相好的。 可他是赵国的天,都不用他开口,就有大把的人抢着帮他解决问题。 可这次他真遇到麻烦了,萧若然那个贱人的相好,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仅身边有位九品气道巅峰境,他还有一支队伍,一支把他在赵国带过来的所有亲信都射死的队伍,更重要的是,那贱人看他的眼神是爱慕的,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的太子妃,他连手都没碰过,结果却被别人给……给…… 念及于此,他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这么多年来,遇到最大的委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想杀的人杀不了,想要的人不要自己。 那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有的只有愤恨,只有阴狠。 萧天傲一脸不解,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本城主从未听闻我那侄女有什么相好的?太子殿下会不会多虑了。” “他叫林一铭!”赵云南咬牙切齿道。 闻言萧天傲笑道: “太子殿下,肯定是道听途说了。 不可信。 这事本城主知道,当时他就是因为抱了一下我那侄女,被我那哥哥给关到了诏狱。 当时本城主就跟他在同一个牢狱,本城主还利用了他一把。 结果那家伙,狼子野心,不仅骗我银钱,还把我唯一的儿子给杀了。 本城主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于是派遣身边最得力的干将,领兵五万去将他和他所在的和平县给剁碎。 他这会应该在阎王爷那报到了吧! 他跟我那侄女的事,完全都是个误会!” 第433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就在前面,他当着孤的面,救下了那贱人,射杀了孤赵国卫兵一万人!”赵云南歇斯底里怒吼。 “什么?这怎么可能?”萧天傲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太子殿下,你确定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孤的师父贾衡可以作证。”赵云南看萧天傲不信的样子,急得拉过一旁的贾衡。 “老夫确认过了,他确实叫林一铭,当时老夫还抓了一个‘和平战士’质问过,确认过,最后得知那名和平先生来自聊城军!”贾衡一脸笃定。 “这!这怎么可能!荒唐!本城主的聊城军,怎么可能是什么狗屁‘和平战士’。”萧天傲感觉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有人告诉他,他的得力干将,带领的五万聊城军去扫荡和平县,结果出现在这山道上,还改换门庭,拎着萧刀来对付自己!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吗? 五万兵叛变?这怎么可能? 陈长风要是有那样的心思,他早在自己还没进入聊城的时候,就可以自封为城主,又何必等到现在。 不对!万一陈长风他们半路出现什么意外呢? 能有什么意外,一个和平县,哪怕是整县的人都出动,都不够五万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外。 不是,本城主想这些作甚,这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萧天傲摇着头,强制着不要去想,可不知道为何,越是想要控制思绪,思绪就越是要往那个点去钻。 心思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聊城军会在这,怎么那个已经入土的人,又怎么会在这,他可是自己的杀儿仇人。 萧天傲拎紧缰绳,“快!后面的跟上!”快先一步,朝林一铭的方向赶。 赵云南跟贾衡,见状紧跟其后。 现在萧天豪就是他们最大的倚仗,什么狗屁和平战士,在绝对的实力,绝对的人数,绝对的卫兵面前,他们就是那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赵云南眼神中满是阴狠的神色。 不多时,几人骑着高头大马遥遥领先,林一铭几人的身影,映入在萧天傲的眼眸中。 曾经为了吸引萧天豪的火力,借着林一铭的名头越了狱。 按理说他应该感恩才对,如果没有他萧天傲,他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诏狱。 以为越狱是那么好玩的。 任何一个牢狱,都是铁一般的牢固,每一个岗位都有人把守。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 早年为了打通这条路,他萧天傲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和财力。 结果那家伙不但没有感恩自己,还把他唯一的儿子给杀了。 杀了他儿,还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做起了生意。 坑骗了他整整四千两。 以为和平县不日就会上交给他,结果左等右等硬是没见和平县的税银。 他这个气的,比当年起兵造反,被抓到诏狱还要让人愤怒,这是把他当猴耍,关键是对方是一只蝼蚁。 这才最让人最无法忍受的事。 他起兵输了,他认,毕竟他哥哥是萧景的天,在位四年。 被一只随时能捏死的蝼蚁戏耍,这就忍不了。 萧天傲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林一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434章 你们早就认识 林一铭远远地就望见了萧天傲,以及不久前被叔公林海吓走的赵云南。 他慢悠悠地从地上的石头上站起来,轻轻拍掉屁股上的尘土。 挺直身子,微笑着看向萧天傲,说道:“萧城主,好久不见了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萧天傲心中一阵卧槽,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厚脸皮,竟然敢这样问。 他的儿子都被眼前这人给杀了,他怎么可能过得好? 更别提之前派出去的五万士兵也没能奈何得了他,现在人家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但他不能表现出愤怒和沮丧,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 “贤侄,我很好啊!这不正准备攻打陵城吗?只要我拿下了陵城,那我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想捏死谁就捏死谁,易如反掌。” 萧天傲提到‘捏死一只蝼蚁’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凶狠,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仇恨,手掌猛地紧握成拳,一脸憎恨。 林一铭听得出来萧天傲的话外之意,无非就是看不上他。 却又把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林一铭笑道: “蝼蚁虽小,五脏俱全,大象虽大,可行动却缓慢,萧城主确定大象就能踩死蝼蚁,而不是蝼蚁爬到大象身上拉屎拉尿,而大象却又无能为力!” “你……”萧天傲怒喝一声,感觉落了下风,冷笑道,“哈哈,牙尖嘴利,希望的你的命跟你的牙齿一样坚硬,本城主身后可是有十五万卫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信吗?” “萧城主,这个我信,可萧城主不会认为我们只有三人吧?”林一铭笑道。 还没等萧天傲开口,一旁的李健闻言,朝山坡上,怒吼一声,“和平战士!” 山坡上的单明等人,闻言跟着怒吼一声,“杀!杀!杀!” 林一铭笑道,“这山道,路本就不宽,只够十人并排而过,萧城主你说说,十万五卫兵要是想要全部通过,这得走多久,要是山坡的和平战士,不停地骚扰、不停地朝山下射箭,又能活下来多少!” “你……”萧天傲一脸愤恨地抬头看向山坡上的卫兵,一块块大石头就屹立在山坡的边缘。 不用说肯定是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冷笑道,“你想要鱼死网破?” 林一铭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萧城主误会了,他们在山坡上,只要他们躲在石头后面朝山道下方放冷箭,貌似也没太大的危险,萧城主你说呢。” “你……你非要跟本城主不死不休?”萧天傲坐在马背上指着林一铭,怒喝一声,居高临下。 林一铭笑道,“哎,谁让我见不得若然愁眉苦脸呢?” “我那侄女,你?你们早就认识?” 萧天傲,闻言,神情恍惚,以为这一次又是他那哥哥萧天豪故意安排的。 几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以为成功触手可及。 可当快要抓住,结果半路杀出一个萧天豪提前安排好的棋子。 就因为这颗棋子把他到手的所有东西都毁之一旦,最终他成了阶下囚。 第435章 一切都是一个局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与当年何其相似! 难道他林一铭也是那颗棋子,那颗足以毁掉全盘的关键棋子? 或许他那侄女早已与他林一铭相识,正如赵云南所言,他们或许是相好。 而萧天豪将他打入诏狱,并让他表现出企图越狱的模样,莫非只是为了引出自己,迫使自己提前浮出水面?以便给自己一个彻底毁灭的机会? 那他为何还要把女儿远嫁赵国,难道他也知道本城主跟赵国国王赵天宇有来往,就是为了把入境的赵国卫兵也拍死在境内。 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自己派遣的五万兵,就像泥流入海,没有任何声响。 怪不得和平战士里面有聊城军的身影,肯定是被俘虏了。 怪不得,他萧天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抢夺、攻占其他城池的时候,无动于衷。 他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陵城在,那么萧景的天就在。 可正当自己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他却冷不丁地把赵国的卫兵拍死,消除了想要嫁祸的心。 可当自己雄赳赳,气昂昂,领着十五万兵从聊城出发,想要一举拿下陵城的时候, 他冷不丁出现在山坡上,拦截自己,让自己无法再寸进半步。 原来问题出在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为自己展开的局,萧天豪好狠的心。 每每当他以为要成功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的时候,他总能在最紧要的关头,给自己蒙头一棒。 没等林一铭开口,萧天傲自嘲一笑: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还好吗?哈哈,他肯定这会,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场闹剧。就跟几年前一样!本城主还是输了,还是输了!” 最后一句话,萧天傲边说边咳出了声,不多时,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他一生都在为那个位置而奋斗,可有的人生来就是属于那个位置的,就比如他的哥哥萧天豪,父皇疼爱他,有意扶他,比什么都重要。 而有的人生来,就算再努力,再努力也跟那个位置无缘,就比如说他自己。 早年为了活命,拼命地拉拢人脉,可那时萧天豪已经是萧帝了。 幸好他一直隐忍,当机会成熟了觉得可以放手一搏了、去争取了,结果发现不是他的哥哥对他放心。 而是早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决定成败的棋子。 他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垂钓者,静静地、默默地看着鱼儿上钩。 最后不动声色地将咬钩的鱼儿,一同拉上岸,最后成为菜板上的鱼肉。 现在依旧还是这样。 萧天傲深吸了一口气,吸得太猛,突然觉得心头疼,再次吐出了一口血。 冷冷地盯着林一铭,想要从林一铭口中知道答案,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一个局。 林一铭听得莫名其妙,他是谁,听萧天傲的口吻,应该是在说那皇帝老儿才对啊。 可他跟皇帝老儿不熟啊,说句不好听的,就刚来萧景那会,被他锁住手脚匆匆见了一面。 现在都忘记了到底长啥样了。 第436章 我跟他不熟 林一铭好奇问道,“萧城主说的可是皇帝老儿?” 闻言,萧天傲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林一铭,皇帝老儿?不应该是岳父大人,皇帝陛下吗? “我跟他不熟,”林一铭苦笑道。 说不熟吧,其实很熟,他到萧景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拜萧天豪所赐,从抓到诏狱,再到出动萧骑卫,再到搜山,还有最后出动五万兵,准备围困和平县。 说熟吧,貌似只见过一面,还是匆匆一瞥那种,着实也不熟。 “什么!你不是他的棋子!”萧天傲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啊?什么棋子?”林一铭云里雾里。 “你不是萧天豪派来的?”萧天傲质问道。 “不是啊!我都说了我是见不得若然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和平战士到底怎么一回事?陈长风带领的五万卫兵又发生什么事?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山坡上怎么又有聊城军?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吗?”萧天傲一连问出了好些问题。 既然他背后没有萧天豪的影子,那这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陈长风真的带着卫兵叛变?念及于此,萧天傲朝山坡上歇斯底里怒吼,“长风,长风。” “萧城主别叫了,他自刎了。”林一铭道,“陈将军的气节,值得一铭敬佩。” “什么?自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自刎!”萧天傲怒吼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曾经最得力的部下,会选择自刎。 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长风自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如果没有长风,他哪怕逃出牢狱,也进不了聊城,更不可能成为聊城的城主。 这一切都来源于长风的忠诚,可现在长风他……他自刎了! 这?对啊,柳青呢?他们不是一起吗?念及于此,萧天傲问道,“柳青呢?” “不知道!”林一铭答道。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和平战士中有本城主的聊城军。”萧天傲眼神恳求。 林一铭冷冷道,“无可奉告!” 凭什么你问,就要回答,再说了,‘抱枕’你不知道最好,要是以后还有战斗,冷不丁给你丫扔一个,看你如何嘚瑟,林一铭如是想着。 “你!”萧天傲坐在马背上指着林一铭。 一旁的赵云南实在忍不住了,这都聊了半天了,还打不打了。 看着杀死赵国一万多的卫兵,还有抢走自己心爱女人的人就在眼前,叫他如何心安,叫他如何心静,他恨不得将林一铭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结果倒好,听着萧天傲在跟林一铭嘘寒问暖的,他怎么能忍。 朝萧天傲怒喝道,“萧叔叔,我们可是有十五万卫兵!跟他废什么话!” 萧天傲转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一刻,他的底气也足了。 是啊,本城主拥兵十五万,怕一个黄口小儿,怕一只蝼蚁,可笑,越活越出去了。 要是眼前的路走不通,还有什么脸面谈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这一关必须过,必须要把什么狗屁‘和平战士’全歼。 气氛瞬间升温,剑拔弩张。 第437章 哑巴吃黄连 就当林一铭跟萧天傲剑拔弩张,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战斗随时就要打响。 突然山坡上传来单明的怒喝声,“越国太子,越恒有话说。” 越国太子越恒? 是啊,出发以来就没有再见到那家伙,以为他又跑到哪个青楼里,幸好他跟越国的李良品将军关系还不错,加上李良品也配合,这次攻打陵城才出动了他越国所有在萧景境内的十万卫兵。 一直好好的,相安无事,怎么他突然在这里?萧天傲一脸疑惑。 队伍中的李良品也是一脸懵,太子?怎么也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那个女子的被窝中吗? 赵国太子赵云南,闻言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一铭,原来这家伙也有后台?怪不得那么嚣张。 林一铭也抬头望向山坡上,此时单明拉着越国太子,越恒来到了山坡边。 还别说,林一铭都差点把这号人给忘了,当时为了营救公主,才想到让魅影拐走越国太子的想法。 此次过来也让李健也给一并带上,以为带过来成了累赘了,没曾想,这家伙还有点用处。 林一铭跟李健相视一笑,表情不言而喻,看来带对了。 只见,单明拉着越恒来到山坡上。 越恒双手插腰,指着山坡下山道上的李良品,怒喝道,“良品,你个蠢货,没有孤的命令,你也敢带领越国卫兵出征,你想死吗你?” 李良品委屈的道,“太子殿下,我……我……我。” 他实在委屈了,按理说太子是他们这次队伍的最高统帅,什么都应该听他的。 可他的尿性,整个越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他的父皇,再清楚不过。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把他拉到一旁,吩咐到,‘越恒那孩子也就那点爱好,随朕。 朕早年也是青楼的常客,这没什么不好的,青楼可以说是天下信息的汇聚地。 只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历过了,等他成长起来,他就会痛改前非,比如说朕。 可要是不让他去经历,他的生命路程中依旧还会有好奇心,你说呢?’ 李良品还能说什么,只能应声点头。 耳边又再次传来,越国国王的声音,‘此次任务是为了帮萧天傲夺得皇位。 他许诺给朕一些地盘,所以虽然越恒明面上是这次的统帅。 但要是找不到他人,拿不定主意,李将军可自行决定。 不要影响大局便好,至于恒儿的那点爱好。 随他去吧,年轻时候不折腾,老了,想折腾还折腾不了,你说呢?”越国国王一脸溺爱地神情。 李良品再次应声点头。 就因为有了越国国王的首肯,他才敢带领越国十万卫兵,配合萧天傲一路从聊城出发,准备攻打陵城。 要是没有越国国王的那些话,打死他,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如今太子突然质问。 他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越国国王曾跟他说的话说出来。 要是他敢说出来,那他离死也就不远。 做人难,又得顾忌太子的颜面,还要顾忌国王的颜面。 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第438章 滚回越国去 越国太子越恒,才不会去理会李良品心中那些小九九。 “你什么你,孤问你话呢,你想死是不是。” 山坡上的越国太子,双手叉腰,趾高气扬,朝山坡下的李良品怒喝着。 一旁的单明看着此时的越国太子,心中也是一阵好笑。 他原本是在安排滚石,还有卫兵的弓箭事宜,想要给公子制造一个谈判的条件。 结果李丽跟他说,越国太子越恒醒了,醒了也就醒了吧,貌似把他带来也没什么用。 他压根都没去理会,结果李丽又再次跑来说那越国太子说认识 这还了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越国太子越恒就压对了。 于是单明就让越恒喊话下方山道上的李将军,证实一下,结果这越国太子,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压根都没有阶下囚的觉悟,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 单明用刀柄捅了捅双手插腰的越国太子,冷冷道,“让他退兵!” 闻言,越国太子再次朝山道下方怒喝道,“现在孤命令你,马上给孤滚回去!没有孤的命令,也敢擅自出兵!” 一旁的单明,再次冷冷道,“让他滚回越国去!” 哪怕萧天豪、跟萧天傲打得再狠,那都是萧家的事,也是萧景自家的事。 跟越国又有什么关系,单明最痛恨就是别国的卫队进去萧景境内,在他看来这就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越国太子越恒,闻言,朝山道下方,冷冷道,“滚回越国去!” “这?”山道下方的李良品一脸不解地抬头看着越恒,滚回去?滚回越国去,这! 他们就是过来协助萧天傲的,怎么说滚回去?那越国国王要是问起来,又当如何? 抬头看向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和平战士。李良品想到了什么,太子被人挟持? 转头看向一旁的萧天傲,萧天傲也看出了端倪,朝山坡上问道,“越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叔叔,越恒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回头孤会向父皇说明原委,无需萧叔叔担忧。”越恒朝萧天傲笑道,转头看向李良品,怒喝道,“良品,听到没。孤命令你立刻、马上滚回去!” 此时的越恒他能怎么办,背后一把萧刀顶着他的腰部呢,要是他敢说错一句话,他的命就会交代在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能脱离这里,离开萧景,回到越国,那他就安全了,以后起兵来访,不行嘛,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这!”李良品一脸为难地看了看越恒,又看了看萧天傲。 萧天傲陪笑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却被山坡上的越恒制止住,一副义愤填膺,痛心疾首的样子: “萧叔叔,别说了,越国跟萧景同为临国,就应该互帮互助,怎么可能会在其背后插一刀呢,这将越国置于何地。越国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这?当初他越恒给他萧天傲送歌姬时,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说变就变! 第439章 他才是最大的强敌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萧天傲知道山坡上的越恒肯定是受到威胁。 这用屁股想,都知道的事情,不然不会无缘无故他不跟李将军在一起,又无缘无故在什么狗屁的和平战士的队伍中。 但清楚知道是一回事,有办法解决又是一回事。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目送着李良品带着他越国的卫兵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瞬间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卫兵,此刻已经能看到头了,只有他的五万卫兵。 退兵就像潮水退潮般,一下就露出了陆地的面貌。 看着仅剩的这一点点兵力,再抬头看看山坡上,时刻准备推滚石放冷箭的和平战士。 萧天傲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一关他是过不去了。 他没有必要拼掉他的五万兵,那样就算还有存活者,那又怎样。 难道就能靠仅剩的人,去敲开陵城的城门吗? 显然是不行,哪怕五万兵都敲不开。 转头看向一脸淡定地林一铭。 这就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蝼蚁吗? 如今凭借一己之力,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劝退自己。 时光恍惚,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当初在诏狱何曾把他放在眼里,没有!哪怕当初他制作出以假乱真的文书,他萧天傲都认为他只是一只被人利用、可怜的蝼蚁而已。 当初他拉着马车,在柳青的引荐下,跟他做了生意,他也没曾正眼看过他,在萧天傲眼里,和平县的资源,和平县有的东西,才是他萧天傲关心在乎的。 当初他得知,他唯一的儿子死在这家伙的手里时,他是惊讶的,是愤怒的。 一只蝼蚁,也敢挑衅大象的权威,在他看他蝼蚁就应该有蝼蚁的觉悟,就该躲在地下,不该露头,可他还是露出了头,那他萧天傲就应该把他踩死,借着踩死他的动机,他还要和平县的所有资源,这是从县丞林德华得知的信息。 结果,陈长风自刎了,他的五万陵城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投降的成了他林一铭的和平战士。 说来可笑,养兵的费用都依靠他提供的,可他这几年都在诏狱谋划着, 哪怕他萧天傲喊破喉咙,聊城军也没有人在乎。 通过这件事,萧天傲意识到不足的地方,他要让他的卫兵,以后见到他就有归属感。 哪怕领头的将军阵亡,只要他萧天傲在,那聊城军还是他萧天傲的聊城军,而不是突然成了‘和平战士’。 萧天傲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整理队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如今曾经不被萧天傲看在眼里的人,就站在他的跟前,谈笑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拉扯起来的队伍给搅得天翻地覆,不再有一战之力。 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重视起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才是最强的强敌,尤其他身后还站着萧若然。 第440章 我们回和平县 念及于此,萧天傲无奈苦笑一声,“你赢了!没想到你会成长得这么快,不费一兵一卒就劝退我等。” 林一铭笑道:“这样不好吗?” “好!哈哈!确实挺好!你也很好,你都能左右战局了。”萧天傲无奈苦笑,好!哈哈,人是不用死了,可事也不用做了,他的行动跟不上他的野心,这能好,心头憋着一口气让人很不爽,这能好? “都是被逼的!”林一铭笑道。 “哈哈,好一句都是被逼的,虽然你我有杀儿之仇,但本城主不得不佩服你的发展速度,从一个愣头青,一下就成长成为能威胁到本城主的人,实在不错。”萧天傲郑重其事地道。 “萧城主秒赞了!”林一铭笑道。 “萧叔叔!”赵云南一脸愤恨地怒瞪林一铭这个抢他女人的贼人,不甘心的怒吼着,那么好的局面,怎么一下的功夫就成了这样,萧天傲不得不退兵。 可惜了他的一眼赵国卫兵,可惜了他一场戏,可惜了他的若然。 “赵太子,现在的局面,萧叔叔不退兵,还能怎样,难不成你要本城主拼掉这些家底嘛!”萧天傲一脸愤恨,声音也大了点。 赵云南闻言,朝林一铭一脸阴狠,咬牙切齿。 林一铭见状,笑问道,“赵太子,看样子很想吃了我?” “哼!本太子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赵云南怒目圆睁。 “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嘛!只要有信心,钢铁也能磨成针,相信你可以的。”林一铭笑着鼓励道。 可这话落在赵云南耳中就成了奚落、调笑、嘲讽。 赵云南气得捶胸顿足,情不自禁地双腿一夹马背,三品境界的人用力一夹。 马儿不受控制地嘶鸣一声,整个前蹄在空中横踩,欲要将坐在马背上的赵云南给掀翻在地。 一旁的贾衡眼疾手快,稳住了就要暴走的马儿。 “连这畜生也敢欺负孤!”赵云南指着马头一脸愤恨道。 贾衡拉住马缰绳,稳住马儿,扶住就要摔倒的赵云南,朝林一铭冷笑道,“年轻人,不要太猖狂。” 林一铭闻言,朝天空喝道,“叔公!” 贾衡闻言,脑海中出现出那根摇曳的竹竿。 难道打鱼人是他叔公,不然他朝空气喊叔公作甚。 意思打渔人还在周边,是了,他们所有人都在,肯定他也在,不然他喊什么喊。 念及于此,贾衡拉着赵云南的马缰绳,怒喝道,“太子,我们走!” 不多时,两人扬长而去。 “哼!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时,你不要让本城主失望。”萧天傲朝林一铭笑道,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众将军,怒喝道,“回聊城!” 密密麻麻的聊城军如蚂蚁搬家,井然有序地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林一铭目送着所有人的离开,深吸一口气。 “恩公,他们都退了!”一旁的李健笑道。 “是啊,他们都退了,走!我们回和平县!”林一铭大手一挥,笑道。 这次出来,有很多不尽如意的地方,但整体还算满意。 第441章 越恒之变 不多时,单明命人从山坡上扔下了藤梯。 林一铭等人爬上了藤梯,登上了山坡,朝单明等人笑道,“有你们真好,我们回和平县。” “公子,说笑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单明笑道,随后指着一旁的越恒,问道,“公子,那他怎么办?” “回到和平县,就放了吧,让他回越国去。他能劝退他的部下,功不可没。”林一铭笑道。 越恒闻言,笑着频频点头。 一旁的单明,没好气地踢了越恒一脚,“你还高兴上了,瞧你那出息。” 看着单明那凶神恶煞的眼神,越恒瞬时闭口不言。 看着他们所谓的公子,朝单架的方向走去,越恒的眼神也落在了单架上的萧若然身上。 美!无与伦比的美。 人居然可以这么美?这是越恒的第一反应。 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双眼紧闭,那苍白且愁容的神情,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很想去呵护。 她就像天上神仙不慎坠落民间的尤物、仙女,让人为其疯狂,为其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越恒突然感觉他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整天留恋青楼,原来青楼那样的地方都是些残花败柳,胭脂水粉,比起此时单架上的萧若然,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吃惯了糠菜,突然有一天看到了山珍海味,那是一种视觉冲击,味觉的冲击,还有思想的觉悟。 这才是人间美色,如果能够得到她,哪怕少活几年,他都愿意。 这才是他一生该追求的。 原本他以前留恋青楼,不是因为迷恋女色,而是感觉人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 想要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想做的事,一堆人争抢着帮他做,想要的权力与生带来。 这一切简直不要太容易了,想要就能有,这样的人生,让他越恒没有更大的追求。 慢慢地,他开始喜欢上了青楼纸醉金迷的生活。 只有那里才能让人欲醉欲仙,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啥也不用去想,啥也不想想。 每天抱着花魁,话说当年勇,让人虚荣心飙升。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原来……原来,真正的美色不在青楼,不是那些被排上名次的花魁。 而是……而是在民间,在眼前。 越恒他,沦陷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找到人生在世活着的意义。 是的,他找到目标了,他要得到她。 只见他们所谓的公子,缓缓地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单架上女子那愁容的面颊,嘴里呢喃着,听不清说的什么。 越恒鬼斧神差地迈开脚,想要靠近,结果眼前横着一把明亮的萧刀。 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越恒下意识得眯起眼睛,耳边传来单明阴冷的声响,“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滚那边去,回你的越国去。” 越恒没有去反驳,要是在此之前,他会点头哈腰陪笑,为了活命。 他缓步走到一侧的角落,眼神坚定且阴狠,紧咬牙关,紧握手掌,心中默默发誓。 第442章 嫂子真幸福 林一铭上了山坡后,直径来到萧若然身边,抬手揉了揉她那愁眉不展的眉心,低语道,“放心,有我在,已经阻止住他们了,他们已经退了。” 不多时,萧若然的眉心也慢慢舒缓开。 一旁的李健见状笑道,“嫂子真幸福,拥有恩公真好!” 林一铭缓缓站起身,笑骂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花言巧语了。”接着问道,“对了,你跟叶檀溪怎么样了。” “恩公,别提了!”李健一脸苦笑道: “李健都不知道比恩公,差在哪,她心里有恩公,李健是知道的,可李健不在乎,只要她心里有李健就行,可无论李健怎么努力,都没法走进她的心里!哎!” “可恩公我,有若然了,不会再去招惹任何人。”林一铭斩钉截铁道。 “所以李健才说嫂子真幸福。萧景哪一个男子不都是看着碗里盯着盘里的,妻妾就没有嫌多的,可恩公跟他们都不一样,用情专一!这也是李健崇拜恩公的地方。”李健一脸严肃道。 “虽然你说的多少有恭维的滋味,不过恩公我,喜欢听,你也加把劲,把喜欢的人追到手。”林一铭拍着李健的手臂鼓励道。 “恩公,李健会努力的。”李健信心满满。 “嗯嗯,只要你用心,她有朝一日会感动的。”林一铭点头道,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李健,唯有鼓励这一条。 不多时,单明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子……不……好……了!” 林一铭下意识看了看李健,这不是李健的台词吗?怎么单明也学会了? “怎么啦?”林一铭问道。 “越国……太子越……恒跑了!”单明怒喝道,这是他的责任,他难逃其咎。 看着越国太子被他怒喝一句后,乖巧地蹲坐在一角落,他就没有去过多理会。 朝队伍中走去,没过多久回来时,发现那家伙不见了,刚开始还以为他去小解啥的,结果一等再等,依旧没见越恒。 他心里一咯噔,命人四处查找。 结果在一处山坡上发现,一条藤梯被捆绑在山坡的一处树枝上,还在微微晃动着。 证明这藤梯刚刚被人用过,询问之下,和平战士没人动过,没人来过这里,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那家伙跑了,趁着众人没注意,偷偷拿了藤梯,下了山坡,顺着山道跑了。 人一旦脱离了视线,想要再去追,难如登天。 只要越恒下了山坡,随便躲藏,就不好再找,除非发动和平战士全体下去寻找。 可这样的事,他也不敢直接下令。 他只能告知公子,让公子定夺。 “跑了!”林一铭跟李健同时惊呼出声。 单明赶紧单漆跪地,一脸告饶,“都是单明的错,看管不严,才让他有机可乘。” 略加思索,林一铭迈前一步,扶起跪地的单明,“跑了就跑了,反正迟早也得放。” 单明一脸不解,公子怎么不追究他的责任,他都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 第443章 两位族老都走了 “回到和平县,也得放了他,如果不放,他那十万兵可是会跟我们拼命。 但是要是把他带到和平县,看到咱们和平县的产业后,再放回去,恐对和平县不利。 他自己跑掉,想想也挺好的。”林一铭笑道。 “这么说,是公子有意要放走他的。”单明恍然大悟。 “公子,哪有神机妙算的技能,你以为公子是先生?”林一铭笑道。 “那公子为何?单明还以为是公子有意为之,”单明不解道。 “事情既然发生,已经无法挽回了,那就往好处想,只要往好处想,那也就释然了,心情也就豁然开朗了!你说呢?”林一铭道。 “属下明白了!”单明点头道。 “嗯,只要凡事往好处想,其实坏处也不一定全是坏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看守不利,导致越恒逃离,该受的惩罚,你还是得受着。”林一铭悠悠道。 “单明明白!”单明告退,下去领军棍去了。 突然天空一道鹰鸣之声响起,林一铭抬头望天,就看到‘小白’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 林一铭朝天空笑喊道,“小白。” 不多时,小白再次鸣叫一声,朝林一铭的方向疾驰。 小白才刚刚落在林一铭的肩膀上。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山上的草丛越出,朝林一铭的方向疾驰。 不用多想,肯定是‘依娃’。 果不其然,依娃一把窜到林一铭的身上,用着他那满头乌黑的卷毛,一直在林一铭的胸口蹭啊蹭的。 “依娃,别,别,别,痒!”林一铭一阵求饶。 主簿林平涛也从一侧的草丛中走了过来,一脸悲伤的模样。 林一铭原本想要调笑两句,见主簿这般模样,也没了调笑的心思,暗自嘀咕,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叔伯,怎么啦!” “贤侄,你知道?”依主簿林平涛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 知道?他能知道什么? 一直在路上,不是在跟聊城军作战,就是在跟陵城军作战。 要不就是在跟赵国的卫兵周旋,刚刚他还在山坡下见证着十五万卫兵退潮的场面。 才松了一口气,爬上这山坡,往和平县的方向走了不到了两里地。 就遇到小白,还有依娃,他能知道什么,对了,还有主簿林平涛。 林一铭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询问的神情,“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主簿林平涛一副哀伤,“林山…两位族老都走了!” “啊?”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他记得当初为了林园 两位族老虽说都是九十岁的老人,可他们脚步铿锵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也不像是快要垂暮的老人啊。 而且没有这两位老人的鼎力支持,他林一铭也成不了林氏族老一职。 怎么这么突然就……就……走了,而且还一走,走两? 林一铭一脸困惑地看向林平涛。 第444章 再见两位老人一面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林海还是一位隐世高手,”林平涛一脸苦笑。 因为雨很大,林一铭让他在山洞内等候,可左等右等,雨都停了,太阳都出来了,也没见一个人来找他。 于是他就出了山洞,结果半路遇到他儿子‘依娃’,‘小白’似乎很喜欢‘依娃’,‘依娃’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就这样‘依娃’带着林平涛,追上了单明的队伍。 结果发现,林一铭还有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没在队伍中。 左右都是回和平县,他也想尽快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县里,告诉他仅剩没多少的亲朋好友,同时也让依娃认识一番。 可还没走多少路,下多少山,李健就匆匆赶来,要和平战士重振旗鼓,往陵城的方向赶,他却朝和平县的方向跑。 林平涛就知道又出事了,一问之下,原本他们是要去营救公主。 这和平战士也是为了营救公主而设立的,他林平涛是知道的。 他也很想跟着去。 可人啊,一旦上了年龄,有些事情不是想就有用的,还要体力跟得上才行。 多少年了,红庐山都没爬过了,突然间爬上爬下,着实让一直养尊处优的主簿林平涛吃不消。 挺着大肚子,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感觉腿脚都不利索了,人也昏昏沉沉。 林平涛就没有跟着队伍去,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他没去,依娃也就没去,不知为何,依娃只要呆在林平涛的身边就格外心安,而且他它发现了它的同伴就在附近。 它也就没跟着去,它一没去,小白也就没去。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鹰,在山道上等待着。 依娃依靠着从狼仔学来的吼叫声与气势,成为了仅剩五百头狼的狼王。 遣散狼群后的依娃,再次跟林平涛待在一起。 时间是流逝,也是最难熬的。 因为没有事情做,一老一少一鹰,只能慢悠悠地朝陵城的方向而去,朝林一铭的方向而去。 走得很慢。 李健都已经回到和平县找到九天还有林海,林海带领着他们两人,都已经赶到了事发地。 林平涛还在为了攀登而苦恼。 林海已经把贾衡吓退了,往回走,他们还在赶路。 最后林海从和平县得知林山他们的死讯,又得再次上了红庐山,把这一消息告知了林平涛,想着林平涛也是朝林一铭的方向赶。 而林一铭也应该回来了才对。 于是就没有特意跑去告知林一铭。 他要是知道,林一铭在山道上还遇到萧天傲的十五万兵,贾衡还带着他的太子再次返回战场,就不会只告诉林平涛,而匆匆赶回和平县。 毕竟他之前也是族老,族里的两位族老相继死去,他作为曾经的族老,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安排。 于是就没有多待,话已带到,他就一跃而起,离开了红庐山。 这一下把林平涛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林海他竟然是一位气道高手。 林平涛,叽里呱啦把一切告知了林一铭。 林一铭朝李健道:“速度回和平县!” 他必须赶回去,再见两位老人一面。 第445章 若然我们到家了 在林一铭的催促下,众人急行军。 林平涛百般不乐意,结果还没办法,躺在担架上,被和平战士,抬着下山。 这样速度就提起来了,大家都在同一个频道,同一个步伐中行军。 没一会功夫,和平县的样貌就落在林一铭的眼眸中。 一旁的李健指着山下,“恩公,到了!” “嗯,看到了。”林一铭也看到山脚下,徐徐升起的烟雾,烟雾缥缈。 在和平县的上空环绕,林一铭感觉和平县就是梦想中的仙境。 可在这样战乱不断的环境下,这样的仙境,这样的安宁,这样的平安喜乐,还能维持多久呢? 林一铭不知道。 他要做的就是争取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尽量护住其周全,护住身边的人,护住心爱的人,仅此而已。 林一铭转头看向担架上,如仙女般静躺着的萧若然,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朝萧若然悠悠道,“若然,我们到家了!” 若然,我们到家了! 萧若然那紧闭着的两眼,微微抖动了一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眼珠,从那双迷人的眉宇间滑落。 林一铭上去,蹲在担架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温柔地擦拭掉那颗泪珠。 一旁的李健一脸担忧地道,“恩公,嫂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林一铭起身朝李健笑骂道: “恩公我,怎么知道,回去让卫大夫帮忙看看。 不过叔公说了,他们体内的那股暴躁的气道曾经在她们体内,撕碎了他们的经脉。 虽然那股暴躁的气道被叔公,压制住了,可她们体内没有多余的气道,去修复她们体内受损的经脉。 只能依靠药物入体,滋养她们的身体,让她们的体内滋生更多的气道,这样才能修复她们的经脉。”林一铭道。 李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林一铭看着担架上的两女,苦笑摇头,嘴里呢喃道:“再加上送回去,昏迷的红菱,就是三了!” 结果眼神落在了他们身后的担架上。 主簿见状,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起身,坐直,像刚睡醒的模样,一脸迷糊道:“贤侄,到了!” “叔伯,到了!” “那不能再躺了,必须起来。”主簿林平涛,一下跳下担架。 而此时的卫兵,是在山道上行走,林一铭跟李健也是边行走边说话的。 睡迷糊的林平涛看着林一铭,觉得他是静态的。 参照物不一样,导致他的动态也不一样。 单架在缓慢行走着,林平涛一下跳了下来,因为惯性,因为重心不稳,因为绊到地上一块山石。 结果整个人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下就要窜飞出去。 林一铭眼疾手快,运转身上的气道,一把抓住了林平涛的手臂,将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林平涛突然感觉整个人的重心就要往悬崖坠落,他都能感受到山上的树木、人,在360度的旋转。 原本睡意朦胧的状态,瞬间像打了鸡血,心有余悸地看着身侧的悬崖。 拍了拍了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叔伯,慢点!”林一铭笑道。 第446章 一方有难八方来援 不多时,林一铭跟和平战士回到了和平县。 在主簿林平涛那,了解到,因为林山、林水是林氏最高辈分的老人。 此时,所有林氏子弟应该汇聚在林山、林水摆放尸体的地方。 林一铭告别了李健,还有和平战士,有单明他们在,他也就放心地跟着林平涛,一同朝着一处老房子走去。 果不其然,人还没到,林一铭就看到一堆人,围坐在房子外面,有说有笑,笑声震天。 林一铭一脸不解地看向林平涛,人死如灯灭,有人离开这人世间,不是应该表现出悲痛、伤心的神情吗? 怎么还嘻嘻哈哈,开心地聊着天。 似乎林山、林水的离开是一件让人多么开心的事情? 林平涛笑道: “这是和平县,一直以来的习俗,我们相信人有魂魄,有七魂六魄。 肉身虽死,可魂魄依旧在,为了送走肉身,会选择良辰吉日出殡,入土为安。 而魂魄则是需要营造一个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死者放心、安心地离开,而不是不舍得走。” “这!” 林一铭内心呢喃,这也行? 没一会功夫就来到房子的外面,林一铭就见有两位位族人坐桌椅前,在书写着什么。 而前去吊唁、再见林山、林水最后一面的族人。 一进房子前,纷纷都要从腰间掏出一些银钱,有的则是拿出一篮子鸡蛋、蔬菜。 而坐在桌椅,一人汇报着姓名,还有来人带的东西。一人负责登记,桌椅旁边早已经堆满了鸡鸭鹅,蛋肉蔬菜。 林平涛指着跟前的人继续道: “他们拿出来的称之为白金!这种习俗有几百年了,这是在告诉族人一方有难,八方来援。 因为最后还要在一起吃席。 生怕死者的子孙负担不起,于是每个族人都会拿着吃席需要的材料或是银钱过来,算是帮衬。” 闻言,林一铭内心不禁感叹:是啊,这样的行为,不管多少年过去,只要一家有事,所有的族人都会伸出援手,多好的习俗,多好的团结友爱。 可在林一铭前世,也就是所谓的现代世界,这样的习俗,似乎淡了,似乎没有了那股味道了。 高楼大厦平地起,不仅阻挡了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也阻挡了亲情。 物质生活条件的提升,带给林一铭不是心中的满足感与幸福感的飙升,反而是对比感与攀比感的升温。 而这种攀比的升温,就像一只躲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洪荒猛兽。 当它开始苏醒时,有的是记恨、有的是数落、还有狭隘心胸的无限夸大。 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这样的思绪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油然而生。 而当有机会住在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中,有的只有冷漠,有的只有薄情。 很多时候住在同一楼层的住户,一年到头,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更别说没事去坐坐,去串串门。 慢慢的,一代又一代,她们也就成为这片天地孤独的灵魂与肉身。 有人说,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这没什么不好,孤独是常态,只要内心富有,他就不会觉得孤独。 第447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话虽如此,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住孤独,知道跟能做到又是两码事。 说到底,人是群居动物。 林一铭之所以是林一铭,不是他长相多么出众,能在茫茫人海,让人一眼就记住他。 而是他的经历,曾经跟他接触过的人。 他在这片天地间所谓的关系网,他是林沐静的弟弟,他是和平县人,他曾经的过往经历才成为了他,而他的所有经历是以人为依托的。 没有人的地方也就没有所谓的交接点,就比如两个不曾有过接触、有交接的人,突然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会自顾自得离开。 人际关系就像一张网,而人就像网中的一个点,错综复杂。 每每在谈论起某一人的时候,我们总会情不自禁带上他周边的人,如果有相同认识的人,就显得更有共同话题。 林一铭脑海中不断地运转着,想了很多,感叹了很多,觉得这样的习俗,真好。 起码在他看来,更有人情味。 看着前面的林平涛从腰间掏出了一些碎银,摆在了桌凳上。 林一铭也赶紧在身上四处翻找。 结果身上除了用牛皮包裹的银票外,就没有碎银。 自从第一次在海萍口把银票都弄湿了,在林海的竹排上晒钱,还有一次去聊城做买卖,身上带的三四千两银票也都弄湿了,林一铭就意识到,‘钱包’的重要性。 在给皇帝老儿写完信后,用牛皮包裹着信件。 林一铭也裁剪了一些,当‘钱包’。 可以说他的钱包是整个萧景独一份。 林一铭缓缓地掏出钱包,钱包扁扁的,都是一张张百两的银票,压根都没有碎银。 林平涛转头之际就看到林一铭手中的牛皮被缝制成一个长方形的布袋,还挺好看的,一脸好奇问,“贤侄,这是什么!” “这是我让姐姐用针线缝制的钱包。”林一铭把钱包递给了林平涛,笑道。 “钱包?我看看。”林平涛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仔细端详着钱包的内部结构,一脸感叹道,“精美,可惜太小了,要是放碎银,容易撑破。” 林一铭一把抢过钱包,没好气的白了林平涛一眼: “谁跟你说,钱包是装碎银的,它是负责装银票的,避免银票雨天淋湿,别说碎银容易划破钱包,就算你把碎银装在身上,万一摔倒,磕磕碰碰,也容易把皮肤刮破,流血好吗?” “贤侄这么分析也对,我看你这钱包里面都是一张张百两的银票,你不会准备拿百两吧。”林平涛一把拉过林一铭小心问道。 “有何不可?”林一铭一脸不解,问题他也没有碎银啊,都是一张张一百两的银票。 “肯定不可,你知道叔伯拿多少,最多五百钱,”林平涛在林一铭的耳边怒喝道,“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知道吗?” 林一铭更加不解,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 耳边就听到林平涛低语声,“你做晚辈的都拿了这么多,你让你的长辈如何自处。也跟你一样,他们拿不出来,比你少,又折了面子,于是他们只会记恨你。” 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一堆道道啊。 第448章 晚上还要守夜 林一铭没有一意孤行,觉得林平涛说的也有道理。 最后林一铭的‘白金’还是林平涛帮他给的,也是五百钱。 刚把银钱放到桌面上,就听到桌椅上的人,一人唱道,“主簿林平涛五百钱。林一铭五百钱。” 另一人,拿起毛笔,沾着墨,沙沙沙地写着。 林一铭尾随林平涛走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棺材摆放在长凳子上面。 林一铭走近一看:林山、林水神情都很安详。 在古代能活到他们这样的岁数,也算是高龄了,人生该体验的也都体验过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林山、林水显然在断气之后,身体被他们的子孙擦拭过,都已经换上了寿衣。 在和平县他们认为,人就应该干干净净地离开。 地上摆放着两根蜡烛。 蜡烛朝林山、林水的脚跟处。 房间不大,进进出出的人,带着一股微风,使得两根蜡烛的烛光摇曳着,有种要被熄灭的感觉。 县令提议找块东西抵挡蜡烛,避免进入房间的微风,吹灭了蜡烛。 蜡烛是引路的‘灯火’,这是打开阴间跟阳间的光火。 因为火的出现,人类与自然界别的动物也随之区别开。 火种的出现,让人类文明进入高速的发展中。 火不仅仅是在黑暗中的光亮,更是里程碑,引领着容易迷失的灵魂。 如果被熄灭,有不好的说法,所以在此期间,不能让它熄灭。 见过了林山、林水最后一面后,林一铭走出了房间,蹲在外面空旷的地面上。 不多时,林海走了过来,问道,“见过了!” “见过了!” “恩,他们走的很安详,子孙也都很孝顺,他们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值了!不像叔公我,孑然一身,老了都没有一个养老送终的人。” 林一铭从话语中听出了落寞。 林海早年为了气道武学,没有结婚生子,在他看来,结婚生子,情感交割,只会影响他拎鱼竿的速度。 可人啊,总是矛盾的动物,年轻的时候想也孑然一身,多么逍遥自在,想干嘛就干嘛,说走就走,多么洒脱。 可当他慢慢老了,看着身边的亲朋友好友相继离去,有子孙后代张罗着他们的后事,又觉得这样挺好,人活于世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还有延续。 又会想着要是他也延续着香火,那该多好,起码等到他也归天的那一天有人相送,看着香火一天天长大,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很美妙的事。 林一铭笑道,“叔公,这就多愁善感了,等你老了,一铭给你养老送终。” 闻言,林海突然像得到玩具的孩子般,兴奋地手舞足蹈,开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一铭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同出了房间的林平涛朝林海嘚瑟道,“哈哈,我有‘依娃’。” 闻言,林海没好气地白了林平涛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嘚瑟个什么劲。之前还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林海朝周边看了一眼,也没见到他的儿子,之前在路上就听李健说过了,好奇问道,“怎么没见你带他来?” 林平涛一脸柔情地道,“人太多了,怕我儿不适应,以后吧!” 林海问道,“晚上还要守夜?” 第449章 今晚你留下来守夜 林平涛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林海说的话。 在和平县,有一个习俗:人死后,人们相信灵魂会进入一种轮回之中,不断地在畜生道、阿修罗道等六道之间轮回。 因此,当有人去世时,尸体需要被守护住,以防止家畜接近。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大家所忌讳的事情。 负责守夜的通常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他们精力充沛,喜欢在夜晚聊天打闹,一聊就是一整晚。 按照传统说法,他们需要连续守夜数天。 然而,夏季的天气总是炎热难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浪,让人感到胸闷气短,仿佛无法呼吸。 这种闷热的感觉让人心情烦躁。 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鱼因为缺水很快就死去了,它们的身体变得僵硬,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这酷热难耐的夏天,死掉的鱼不出片刻便会散发出恶臭,所以冰块在这里就变得异常珍贵。 然而,和平县恰好拥有冰块资源,并能够生产冰块。 每当这个季节有人离世,他们都会迫不及待地将其埋葬。 若不及时处理,尸体放置过久恐怕会腐烂并散发臭味。 不过,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了,由于林一铭的到来,和平县不再缺乏冰块。 没过多久,在县令的精心安排下,一桶桶、一盆盆的冰块被搬进了房间里。 有些冰块被放置在长凳下方,有些则……整个房间到处都摆放着冰块。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冷空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此刻的房间温度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两个世界。 时间一晃而逝,夕阳西下,最后一抹光,褪去之后,黑暗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黑暗笼罩了这片天地。 一片漆黑,古代并没有电灯,只能依靠火把提供微弱光线。 不多时,县令林坤,把两把火把插在门顶上。 微风徐徐,门顶上的火把忽明忽暗。 映衬着每一张泛黄的脸,显得很不真实。 县令林坤来到林一铭几人跟前,拍了拍林一铭的手臂,笑道,“多亏贤侄的冰块,不然这样天气尸体没两天就会发臭,贤侄功不可没啊。” “叔伯,秒赞了!”林一铭谦虚道。 “哎!这是真心话,对了,怎么没见你把你宝贝儿子也带来!”林坤朝林平涛问道。 “怕他怕生,改天吧!有机会的。”林平涛幸福笑道。 只要依娃答应跟他一起过,在和平县过,有的机会认识该认识的人。 不能急于这一时,万一太着急,而依娃不习惯,或者不适应这样的场面,那样反而不美,林平涛如是想着。 “恩,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人刚出生连亲妈都没见到,就被人抱走,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山上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可惜巧慧走了,不然得多高兴。”林坤一脸惋惜。 “大人,不说了,说多无非徒增伤悲而已。”林平涛苦涩一笑,他哪里会不知道,这都是他当年的疏忽造成的,他不敢去想,每每一去想,他就觉得他罪孽深重。 林坤拍了拍林平涛的手臂,“不说了,你儿回来了,以后好好补偿才是!” “下官知晓!”林平涛点头道。 林坤转头看向林一铭,悠悠道,“今晚你留下来守夜!” “啊?”林一铭一脸错愕。 第450章 猫说人话? 林一铭一脸不解地看向县令林坤,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来守夜。 林坤悠悠道:“你现在也是族老了,而且是最年轻有为的族老,你不留下来守夜谁有这个资格。” 林一铭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守夜还得资格的人才行? 他不禁一脸不解地看向林海和林平涛。 林平涛悠悠道: “族老必须守夜的,只是叔伯上了年纪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旦熬夜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压根都缓不过神来。 你们年轻人,哪怕今晚熬夜,明天也跟没事人一样。 所以我们也得跟着守夜,只是到了下半夜就得回去睡觉,不然明天身体受不了。” 林一铭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 族里有这样的规定,只有族老才有资格守夜。 林一铭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既然这是家族的传统,作为族老的他,就应该尊重这些规定。 林一铭好奇地问道:“叔伯,守夜需要注意什么?” 林坤笑着回答道:“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就陪着年轻一代聊天就行。” 林一铭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守夜会很无聊,没想到只需要陪年轻一代聊天即可。 这样一来,他可以更好地了解族中的情况,与年轻一代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想到这里,林一铭对接下来的守夜充满期待。 林一铭在房间外面陪着众人守着夜。 所谓的守夜,无非就是一堆人围在一起,吹牛打屁、唠嗑。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话,林一铭本身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儿。 没一会功夫就走出了屋子外面,准备透透气。 结果刚出屋外就看到两只猫朝他吼叫了一声。 林一铭明显看到两只猫张开口了,可传入耳中的却是林山、林水的声响,它们不约而同在呼唤着:“贤侄!” 林一铭起初吓了一跳,猫怎么可能叫唤出人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肯定是错觉,林一铭强装镇定。 人死如灯灭,没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拥有灵魂,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林一铭本就是唯物主义者,虽然他不信,但他是尊重的。 在林一铭看来他可以不信,但不能不尊重,他是尊重和平县的习俗的。 结果出来看到、听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错觉。 不然怎么会有是这样的情况,要是真往灵魂方面想。 那前面的每场战斗,每场战乱,死去了那么多人,他们还不来索命? 林一铭下意识得揉了揉眼睛,揉了揉耳朵,没有熬夜的习惯,突然熬夜也会犯困,容易出现幻觉,林一铭如是想着。 可当他揉完眼睛,揉完双耳时,他能感受到他的精神状态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神清气爽不敢说,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困乏了,再比看向那两只类似老虎的猫。 结果猫再次张开嘴巴,叫唤了起来。 “贤侄!” “贤侄!” 林一铭这次真心吓了一大跳,这?这?这怎么可能。 猫说人话? 这怎么可能? 第451章 睡梦猛坐起 林一铭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被身后的泥土地上的石头给绊倒。 瘫坐在地。 屁股后面的两块后臀肉,一股莫名的疼痛涌上心头。 林一铭忍着痛,就见那两只猫像发疯似的,高高跃起,朝林一铭张牙舞爪,飞扑而来。 林一铭下意识地要后退,慌乱地手脚并用。 手掌支撑着地面,双腿不停地在地上往朝前踢。 试图逃离这里。 人一旦处于某种紧张的状态下,会忽的忘记他自己身上,所会的所有的技能。 就比如此时的林一铭,一紧张,一慌乱,他居然忘记他本就是一位四品境的气道武者。 可当他反应过来时,那两只猫已经来到他的眼前。 林一铭慌乱地想要运转体内的气道,将关节涌现出来的气道涌向丹田,再由丹田涌出四肢百骸,通过四肢百骸涌出体内,抵挡两只猫的攻击。 结果发现,他感受不到体内的气道。 那所谓的气道武学,他压根都感受不到,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什么关节,什么气力,什么丹田,压根都没有感受到。 有的只有他那颗慌乱、紧张的心跳,心跳就像跑了马拉松时的状态。 扑通扑通的。 一下、两下、三四下、无数下。 就像一只被禁锢在心房中的猛禽,想要逃脱,却逃脱不了,使劲地、拼命地拍打的心房。 直至整个心房不停地颤抖着。 林一铭慌了,在这一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赖以生存的气道武学在这一刻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只能拼命地、用力的朝身后不停地蹬。 结果手掌按到了地上的一根木头。 就像是一个掉到河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林一铭紧忙拿起地上的木棍,朝两只猫的方向挥舞着。 可那两只猫一黑,一白,就像那黑白使者般,死死地盯着他,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它们似乎在执行什么命令,而它们的命令就是要将林一铭带走。 是的! 林一铭的恐慌来自他对未知的恐惧,在林一铭看来,这两只猫就像地狱使者,它们要将他带走。 可他林一铭现在还不想走,还不想死。 他不甘地、奋力地继续蹬着脚。 他姐姐林沐静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都还没有好好供养姐姐,他不甘。 萧若然,是他前世认定的妻子,刚来萧景那会,她还不认识自己,如今她对自己已经有了好感,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都还没有与她好好温存,就要离开了吗?他不舍。 李健、九天等等这些朋友,以命相随,他都没能让兄弟朋友们,活得更好。 和平县的人,为了他所谓的愿景,纷纷加入了他的和平战士,有的为此失去了生命,有的却还在将要失去生命的路上,他要让他们活得更久,活得出彩。 ……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不想就此被带走,林一铭怒喝一声,尽管心中恐惧,但他依旧咬紧牙关,紧握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朝猫头砸下。 黑白两只猫看着朝他们砸来的木棍,阴笑一声。 忽的不见踪影。 林一铭吓得猛地睡梦猛坐起,冷汗涔涔。 第452章 邪气入侵 林一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坐了起来。 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他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视线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周围坐着林海、林平涛、林坤以及两位死者的一群子孙,他们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林坤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焦急地问道: “贤侄,你没事吧?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林一铭感到十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样看着他,难道只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他努力回忆着梦境中的情景,却只能想起自己与两只猫搏斗的画面。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也一脸茫然地回望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为何一觉醒来,众人看他的眼神就像见到了鬼魂一般呢? 林一铭茫然地摇了摇头。 林坤一脸担忧道: “贤侄,你刚刚吓死我们了。你一直叫喊着,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啊,我们知道你做噩梦了,可当我们怎么晃,怎么叫唤,你就是不醒来,一直叫喊着不要过来啊。” 林一铭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还发出这样的呼喊。 “啊!”在梦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外界的干扰或呼唤声。 林一铭努力回忆起梦中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而真实。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眼耳鼻舌身意所带来的各种感触,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能清楚看到猫,那阴狠的眼神,能听到猫像林山、林水般呼喊他的声响……结果这一切居然都只是在做梦。 梦里的一幕幕又是那么的真实,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到底梦是现实的虚投,还是现实是梦境的实投。 林一铭已然分不清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林坤。 林坤悠悠道: “我们都在聊着过往,好玩的、好笑的、开心的、悲伤的事情。 可能你的过往是…… 你想不起来了。 结果没一会功夫,你坐着坐着眼睛就睁不开了。 想着你估计困了,于是就让他们说话小声一点,让你睡会。 这几天你也够忙的,一直在高度,高强度地厮杀,才刚刚回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没曾好好休息一下。” 林坤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 “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你眯着眼睛,嘴里还打着呼噜呢。 可过了一会儿,你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啊’。 你的手脚也在不停舞动,仿佛在与什么人搏斗一样。 我们几个老家伙当时真是吓坏了,以为你被邪气入侵了!” 听到这里,林一铭脸上露出了惊愕和疑惑的神情,“邪气入侵?” 林坤看着林一铭,语重心长地说: “贤侄,你可别不相信。 有时候人的梦境可能会受到外界邪念的影响。 从而引发一些异常的行为。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被‘邪气入侵。’ 但从你当时的表现来看,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担心。” 第453章 先生,您怎么来了 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听着,看着林坤那煞有其事的神情。 内心嘀咕着,‘邪气入侵’这怎么可能?要说也是因为梦境才会做出异常的举动,就比如梦游,可说到底还不是当事人的行为,这跟邪气入侵貌似也拉扯不到一起啊。 但看着林坤语重心长的教诲,他又不好意思去反驳,去驳林坤的面子。 林一铭点了点头,悠悠道,“谢叔伯教诲,贤侄知道了。” 还没等林一铭坐到木凳上,李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声音急促,“恩公!” 林一铭没好气地转头,不知道为何,只要大老远听到李健急促的声响,林一铭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转头就看到李建推着先生朝他们而来。 “先生,您怎么来了?”林一铭一脸不解问道。 “是我派人去请麟琪先生过来的。” 一旁的林坤悠悠道,说着就接过李健的职位,上前推着先生的轮椅,继续道: “先生不仅推算一道闻名天下,道法也是高深莫测。见贤侄被邪气入侵,我便命人赶紧请先生过来。” “啊?”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青山,他对道法还有研究?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耳边就听到坐在轮椅上的先生周青山笑道,“早年曾有幸学得一些道家法术,没曾想还能有机会,班门弄斧的一天。” “先生怎么能说是班门弄斧呢?多少人想要窥探道门一二,可无缘便是无缘,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林坤一脸羡慕道。 “这倒也是,道法自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更多的是缘分两字。”周青山笑道。 “先生,刚刚贤侄小眯一会,结果他的行为表现十分异常,我感觉他是被邪气入侵了。”林坤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周青山简单得说了下。 “邪气入侵!”周青山悠悠道:“邪气入侵在道家法门中倒是有记载,邪气属阴性冷,只要用火克之,便可驱赶掉其邪气。”周青山悠悠道。 “那,有劳先生了!”林坤朝周青山躬身拱手。 一旁的林一铭听得那叫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的聊天谈话,都不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肯不肯的吗? 就已经在那开始规划未来了。 就好比林一铭前世的现代,一位垂垂将死的老人,生命的油灯都已经燃烧殆尽。 可子孙后代为了彰显其孝道,美曰:续命。 用了一堆药物,一堆医疗设备,让老人死又死不了,活又不像个人样,就这样吊着一口气。 一直躺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呼吸还得靠设备,一堆管插满全身。 看着都觉得难受,看着都让人觉得受罪。 显然林一铭跟那垂死的老人是不一样,他之所以没有反驳他们的对话,是因为他也好奇。 他好奇先生所谓的道法是什么样的,遇到他这样的‘邪气入侵’,先生的处理方法又是怎样的。 他好奇先生说的邪气属阴性冷,需用火克之。 得怎么克? 第454章 这是一道驱邪符 此时的林一铭满脸都是疑惑和不解,心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林一铭皱起眉头,目光转向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而周青山则神情专注,双手在身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摸到了目标,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木盒子。 这个木盒子看起来十分古老,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 周青山轻轻抚摸着盒子,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木盒子上面雕刻着林一铭看不懂的花纹,文字。 周青山把木盒子抱在胸前悠悠道,“这是师父给我的,说可以抵挡万般邪物。” 林一铭一脸好奇,盒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先生周青山如此虔诚。 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青山。 周青山,抬手按在木盒上面的一块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按,林一铭感觉耳朵能够听到细微的声响。 像是机关被打开时的响动,木块碰撞的声响。 不多时,木盒子的机关被打开了。 周青山没有直接去打开木盒子的盖子,而是把木盒子放到双腿间。 “大人,麻烦命人准备一盆水,一碗水,最好是井水。”周青山坐在轮椅上一脸严肃的道。 李建自告奋勇,不多时,一盆井水,一碗井水就呈现在林一铭的跟前。 周青山让李健把一盆井水端到他的跟前,就见周青山将双手浸泡在水盆里面,不停地搓洗了起来。 这?这么隆重? 周青山接过林坤递过来的布块,将湿漉漉的双手擦干。 这才缓慢地抬手去开那个木盒的盖子,嘴里悠悠道:“师父曾经说过,若是非得用到此物,必须将手洗净,以示虔诚。” 林一铭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盒子,当周青山打开盒子时,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张泛黄的符纸。 纸张是泛黄色,纸张的边缘坑坑洼洼,感觉像是被老鼠啃过的模样。 上面是用朱砂画的符文。 看符纸的颜色,还有模样,显然这符纸有一定年份了。 这不,耳边就传来周青山的言辞,“这符纸也是我师父从他师父那传下来的。据说有三百年了。” 先不管这符纸有没有驱邪的效果。 三百年?三百年前就能制作出这样的纸张,确实值得收藏。 不过时间一久,难免会滋生细菌,腐蚀纸张,看那坑坑洼洼的边缘就知道。 “这是一道驱邪符,可驱散世间万物所有的邪魅,等下你把它吃了。”周青山一脸不舍地道。 “啥?吃了!”林一铭一脸惊呼,一不可思议地看着先生,这是认真的吗?吃了!吃纸!吃符纸! 周青山解释道,“应该是伴水喝!用它的灰烬。” 说着,周青山让李健将那碗井水,端到他跟前。 周青山没有再废话,而是一手拿起符纸,一手掐诀,嘴里念念叨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燃!”周青山眼神盯着符纸,掐诀的手指,朝符纸一点,怒喝一声。 瞬间那符纸就像受到魔法般,自燃了起来,这一手绝活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众人皆一脸朝圣般的神情盯着周青山。 第455章 一碗汤药 周青山一脸淡然地看着手中的符纸,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一张普通的符纸,而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符纸逐渐被火焰吞噬,火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一点火星在跳动。 当符纸快要燃烧到手指的时候,周青山终于松开了手,并揉搓了一下手指。 一团符纸燃烧后的灰烬缓缓落下,落入了碗中。 灰烬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灰色物质。 微风徐徐吹来,使得灰烬在碗中摇晃。 灰烬的颜色有深有浅,有的呈现出灰暗的色调,而有些则显得更为深沉。 周青山抬起食指,轻轻地在碗中搅拌着,使得灰烬均匀地分布在水中。 他专注地观察着灰烬与水的交融,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变化或者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健,语气平静地说道:“给公子喝吧!” 众人听到这句话后,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林一铭。 他们都知道这张符纸拥有超过三百年的悠久历史,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道法力量。 喝下这碗符水,意味着能够得到道法的庇佑,摆脱邪恶的侵扰。 这种机会实在难得,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看着周围人一脸羡慕的神情,林一铭一阵无语,心中暗自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不过就是做了个梦罢了,却莫名其妙地被说成邪气入侵。 好吧,就算是邪气入侵,那又怎样呢? 他还是他,那个独一无二的林一铭。 他坚信,自己之所以是自己,是因为有着独特的经历和珍贵的记忆。 ‘我思故我在’,只要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入侵,都无法改变他的本质。 用一句豪言壮语来说,任何妖魔鬼怪胆敢前来,都会被他的本我所炼化。 原本以为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先生的到来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他居然还要喝下这碗所谓的神水? 别人不知道,看着突然自燃的符纸感觉先生就是天人下凡,这简直就是神技。 可林一铭是现代人,关于纸张自燃的原理,他知道的就有好几种。 只要纸张达到燃点,它就会自燃,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如今,之前被细菌啃食的纸张,如今燃烧成了灰烬,就在碗里,被先生周青山搅拌成了,‘一碗汤药’。 喝不喝? 喝,感觉前世的现代生活白活了。 不喝,这么多人在,感觉先生的面子会被他林一铭拍在地上摩擦。 难! 看着先生周青山一脸肉疼的模样,看样子那种泛黄的符纸,先生除了爱不释手之外,肯定还不舍得拿出来,或者还想着以后传给他的弟子。 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肯定是一听说是他林一铭被邪气入侵,才不得已把它拿了出来。 念及于此,林一铭深吸了一口气。 接过李健手中的碗,一口喝下。 有股喝酒一口闷的感觉。 既然先生为了自己拿出他的宝物,那就喝下就行。 第456章 脑袋清明 符纸灰烬被搅拌进冰冷刺骨的井水中,被林一铭一口闷下,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滑下,进入了他的肠胃之中。 瞬间,一股冰冷的烧焦味如潮水般冲击着林一铭的整个味蕾。 没错! 那股井水的冰凉和纸张烧糊的味道,让林一铭感到一阵清爽但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神水’刚入肚,周围的人们便纷纷围拢过来,满脸期待地盯着林一铭,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芒。 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喝了神水后的反应。 就连一向淡然的先生也流露出好奇的神情,静静地注视着林一铭。 面对众人如此期盼的目光,如果不发表一些感想,似乎有些辜负了这‘神水’,林一铭心中暗自嘀咕。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副故作认真的神情,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喝下这神水后,我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神清气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就好像脑海中的迷雾都被一阵清风吹散,脑袋清明。 思维变得格外清晰,连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清新宜人。”林一铭脸不红心不跳地吹嘘着。 听到这番夸张的描述,周青山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道: “这就是符文所产生的神奇效果。有了它的庇佑,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似乎对这个神秘的符文充满了信心。 林一铭朝着周青山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道:“多谢先生!” 周青山见状连忙将其扶起,满脸激动地说道:“不必如此,只要公子平安无事我,我等就放心了。” “贤侄啊,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你便送先生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够累了,接下来就让他们顶着就行了。”林坤伸手指着林山和林水的后辈们说道。 “这样……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你刚刚喝了符水,身体也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太过靠近死者。”林坤语气坚定地说道。 众人一听,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再加上看到林一铭的确是刚刚才喝下了一碗符水,而符文不就是用来驱散邪魅的吗?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邪魅呢? 可不就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让人感觉阴冷的、充满邪气的东西吗? 经县令林坤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是啊,如果不是身弱,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在众人看来,一定是林一铭身弱的缘故。 他原本可不就是和平县出了名的痴呆儿嘛,肯定也是他身弱,被邪气入侵导致的。不然人好好的怎么会痴呆,不然县令怎么会说他被邪气入侵。 林一铭自然不知道别人心中所想。 即便知道,他也无法左右他人的看法。 毕竟,人与人之所以不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每个人的想法、行为和相貌都各有差异。 相由心生,心随意转。 林一铭推着先生的轮椅,朝着酒馆的方向走去。 第457章 一入皇宫深似海 黄梅寝宫。 萧天豪懒散地、一脸满足地依靠在黄梅的身边。 黄梅依偎在萧天豪身边,好奇问道:“陛下,然儿应该到赵国了吧。” “哪有那么快的,这会还在路上呢?”萧天豪笑道。 “啊?要走那么久的嘛?”黄梅一脸不解问道。 “起码要七天,七天才能出萧景!”萧天豪悠悠道。 “啊?那么久,然儿一走,臣妾这心里空落落的,而且这内币很多都还不懂,也没有询问请教的机会。”黄梅一脸苦涩,陛下自从萧若然远嫁后,就把内币的职务都交了她。 她原本内心深处是狂喜的,这不仅是得到陛下的信任,还能为山儿储备一些资源。 可当她接手后,感觉就像步入一片黑暗的森林,走哪都感觉会迷失。 她无从下手,想要慢慢学,可若然都已经走了,远嫁赵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才开始恶补。 有种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的滋味,可她依旧干劲十足。 无它,她黄梅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在这尔欺我诈的旋涡当中,也有职务,也能为他儿子,出力。 这比其他妃嫔不知道好多少倍。 其他妃嫔有的进入这偌大的皇宫中。 如果陛下想不起她们,那他们一辈子都在她们那冰冷的宫苑中孤独老去。 一入皇宫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红尘。 这就是现实的写照,她黄梅是幸福,是知足的。 她有她的萧宁山,还得到了陛下的宠溺。 所以她干起活来,有一股不要命的劲。 皇帝陛下是看到的,他就喜欢黄梅的这股劲。 是的! 不管是在职务上,还是在榻上。 他都是喜欢的。 他喜欢那种被无情地抽干、榨干。 再慢慢恢复、再慢慢蓄力的感觉。 就像一口干枯的井,慢慢地从地底蓄水,这个过程虽是缓慢的,却是潮湿的。 那是一种能让人酣畅淋漓的感觉。 不管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这股劲,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负责,萧天豪如是想着。 “朕,看到了,你学得很认真,也很快,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萧天豪一脸宠溺。 “臣妾晓得,也不知道然儿去到赵国那边习不习惯。”黄梅一脸愁容,她的儿子萧宁山跟他这个皇姐关系最好,她也很喜欢若然。 虽然不是她所出,但她待她就像跟待亲生子女一样,不会厚此薄彼。 突然间少了一个人,萧宁山也为此变的沉默寡言了起来,而且最要命的就是还不理他父皇,一直埋怨是他父皇把他皇姐送走的。 无论怎么劝慰,他就是不听,脾气倔得跟一头牛一样。 “慢慢会习惯的,任何事物都有一个适应期,就好比你刚开始接管内币,不也手慌脚乱,慢慢就习惯了!”萧天豪若有所思,悠悠道。 他不后悔把女儿远嫁赵国,他认为,一个公主,享受了常人所没有的荣华富贵,就该有担当,在萧景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该有站出来的勇气。 远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第458章 臣差点见不到陛下 萧天豪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光亮,朝李梅淫笑道,“现在时候尚早,朕感觉又有半井水。” “你啊!”李梅没好气地白了萧天豪一眼,嘴里怨嗔道,可她的动作却是爬了起来,准备放下床榻的沙帐。 萧天豪一把环抱着黄梅傲娇的身躯,准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 门外的李奇禀报道,“陛下,何念青,何大人回来了!” 何念青,回来了,这都过去这么多天才舍得回来,肯定把那蝼蚁的头颅也给朕带来了,念及于此,原本高亢的思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没了那心思,萧天豪翻身下了床榻。 黄梅急忙起身,给其整理服饰,怨嗔道,“陛下,不是说时候还早吗?” 萧天豪捏一下黄梅那怨妇般的脸颊,娇笑道,“改日,改日一定尽兴,今天不行,何念青回来,朕要就去看看他给朕带来什么好东西回来。” “陛下,就是坏,臣妾的心思都被陛下活络了起来了,可陛下却又……却又,忙了。”黄梅边数落着,边整理着萧天豪的服饰。 “等着朕,朕去去就来。”萧天豪大笑道。 “陛下,可不许骗臣妾。”闻言,黄梅喜笑颜开。 不多时,黄梅把萧天豪送到了寝宫,门口,陛下可记得答应臣妾的。 “啊?”萧天豪一脸茫然地看向一脸幽怨的黄梅。 “陛下就是坏,又骗臣妾,陛下说过等下还要过来的。”黄梅埋怨道。 “哈哈哈,等下还来,等下还来!朕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萧天豪笑着迈出了黄梅的宫苑。 朝李奇问道,“李狗,何念青呢?” 李奇急忙道,“陛下,何大人在议事殿候着。” “他怎么跑那了!走,去看看!”萧天豪大手一挥。 迈步朝议事殿而去。 人还没迈进议事殿的门槛,一道尖锐的哭喊声在议事殿内回荡着。 那声响宛如朝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偌大的石头,震荡出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涟漪。 “陛下,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何念青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不假思索地跪地哭喊起来。 萧天豪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按照剧情,这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啊,他应该提着一个木盒子,站在那,等着朕一靠近,来一句,臣不辱使命。 怎么说来着? 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他失败了? 五万兵围剿和平县居然失败了? 和平县都是些渔民,他怎么失败了,他怎么敢失败,失败了他怎么还敢回来见朕…… 念及于此,萧天豪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何念青的跟前,看着跪倒在议事殿的何念青,抬起脚就朝何念青的肩膀狠狠地踢了过去。 嘴里怒喝道,“你别告诉朕,失败了?” 萧天豪的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怒目圆睁,手指着整个人跪趴在地,滑出去老远的何念青。 何念青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即便被一股力道踢出去老远。 他依旧低着头,跪趴在地,额头抵着地板,颤声道,“失败了,全军覆没!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 “什么!”萧天豪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何念青怒喝。 第459章 到底怎么一回事 萧天豪闻言再次抬起脚朝跪趴在地的何念青,又狠狠地踢了脚。 歇斯底里地怒喝道,“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何念青依旧跪趴在地,额头抵着地面,一五一十地道: “臣,接到陛下的命令之后,领兵五万,越过红庐山,兵分两路,一路朝‘鬼见愁’,一路朝……” 何念青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把从苏烈虎将军听到的:先生吕华春遇到的情况,还有他所遇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地朝陛下禀报道。 偌大的议事殿,一有朝会,这里站满了萧景的文武百官,今天是休沐,大殿空空如也。 只有萧天豪还有李奇以及何念青。 何念青的声响宛如平地一声雷,在议事殿回荡着,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一炷香的时间,何念青才把他们这一路所遇到遭遇说完。 闻言,萧天豪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何念青,“你说狼群,陷阱?埋伏!” 萧天豪算是听明白了,何念青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一队遇到疯了般的狼群,狼群像是不要命撕咬着陵城军,以至于吕华春所带领的两万兵,仅剩不到三千人,这三千还都被吓破了胆。 另一队,也就是何念青所带领的三万卫兵,走一路遇到一路的陷阱、埋伏、箭雨,导致他们全军覆没。 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拉扯起来的队伍,自称‘和平战士’。 谁给他的胆,他在萧景的境内也敢招兵买马,难道他不知道这萧景的天下都是朕的嘛。 他想干嘛? 他想造反吗? 五千人就想要造反? 是朕太久没有领兵打仗,听错了吗? 还有何念青这群是纸糊的嘛,怎么这么不经打,遇到狼群,被狼群追着撕咬,遇到仅有几千的什么狗屁和平战士,还是被一波一波的射杀。 怒从心中起,萧天豪再次抬起踢向了何念青的头顶。 是的,这次是头顶,一个没用的领路人,害死一群好儿郎,最该死的就是他何念青。 第一次领兵三万,搜山,结果愣是一根毛都没抓到,看在他负荆请罪的份上,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 想给他一次机会。 可机会给他了,他不中用啊。 他不中用啊,五万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卫兵,去围困和平县,抓那家伙。 他居然还输了,输了就输了,哪怕抓不到人,把卫兵都带回来也好啊。 哪怕跟上次一样,抓不到,只要所有人都回来那也行,那也可以理解。 可他这次竟然把五万卫兵都给整丢了,都给整丢了。 那可是五万萧景的好儿郎啊,他们死了,后面还要一堆的安家费、抚恤金。 如今国库空虚,老鼠进去都想掉头就走的局面,他哪里拿得出银钱。 打仗要钱,鼓舞人心。 死人要钱,抚恤金。 到处都是钱。 念及于此,萧天豪一把拔出李奇携带的剑,怒喝道:“畜生玩意,要你何用!没用的东西,废物。” 说着擦出那明晃晃的刀剑,就朝还跪趴在地的何念青的脖子砍去。 第460章 对啊,还有信件 何念青知道他今天在劫难逃了,毕竟那可是五万活生生的男儿。 就这样在他的带领下全军覆没,他自知他罪孽深重,原本在红庐山,他就一心求死。 他没有脸面再见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陛下。 可那林一铭就是不让他死,说是帮他带信件。 对啊! 还有信。 他还有信没给陛下,念及于此,何念青急吼道,“陛下,等等!” 闻言,萧天豪收回了剑光,一脸玩味地笑道,“何大人,莫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陛下误会了,臣知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那人还有一封信,让臣带给陛下,要不是,臣早死在红庐山了。”何念青道。 “信?”闻言,萧天豪一脸不屑地道,“他不会请求朕放过他吧,哈哈,晚了,他跟朕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闻言,何念青回想起,当时接过信件的时候,还好奇问了一嘴,问林一铭信件里写的什么内容,结果林一铭笑着告诉他都是些骂人的话。 念及于此,何念青又有点后悔了,真要都是骂人的话,那这个时候拿出来,似乎有点不明智。 陛下正在气头上。 要是不再惹怒陛下,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要是把陛下惹怒了,陛下一怒之下,那自己肯定是死无全尸。 何念青思绪活络了起来,手上的动作稍微一停顿。 萧天豪见状,怒喝一声,“信呢?” 何念青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了用牛皮包裹的信件。 依旧跪趴在地,头也不敢抬,额头贴着店面更紧,双手抓着信件,举过头顶。 萧天豪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朝一旁的李奇喝道,“李狗,念!” “诺!”李奇应了一声,接过何念青手中的信件。 掀开牛皮,露出一张洁白的纸张,一脸惊诧地道,“这?” 萧天豪一脸不解,这李狗怎么也跟何念青一点用也没有。 转头看向李奇手中那张洁白如玉的纸张,一脸激动地道,“这是那人写信用的纸张?怎么这么洁白。” 跪趴在地面的何念青闻言,偷偷的侧过头,斜着眼。 看向了李奇的手中的信件,心引入眼帘的一张洁白如玉的纸张,继续额头着地,跪趴道:“臣也不知?微臣从未掀开过牛皮。” 这是林一铭在闲暇时,制作出来的纸张,因为红庐山的竹子多,制作起来也不费劲。 看着那泛黄的纸张,而且还贵的要命,林一铭就简单地弄了几大张。 裁剪了一小张。 李健在书写信件的时候,林一铭刻意让李健用上洁白的纸张,目地就是为了亮瞎萧景皇帝的狗眼。 没曾想效果异常成功。 这不,萧天豪抢过李奇手中的纸张,一阵端详,呢喃道,“好纸!” 要是萧景也能制作出这样的纸张,这天下,还有哪个国家敢说萧景是蛮人。 早年萧景重武轻文,导致萧景在文学方面在别的国家面前都是垫底。 这也是萧天豪的隐痛,毕竟是祖辈留下的。 第461章 洁白的纸张 萧景一直以为在诸国都有蛮人的别称,当然这都是私底下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上次诗词比武中,萧天豪注意到了,有‘十人’的诗才斐然。 可无论他派人如何寻找,依旧没能找到这‘十人’,别说十人,他连一人都没有找到。 虽很失落,但小小的挫折阻挡不了萧天豪向往文学,想要在文学一道,也能拿得出手的心。 心是有了,心动不如行动。 他也一直在行动。 自登基以来,他就开始大兴土木,建‘文萧楼’,目的为了让有文学的才子佳人有一个可以交流、切磋的地方。 可纸墨笔砚的普及、制作,才是萧景的第一道坎,因为萧景都没有能力制作笔墨纸砚。 所有的笔墨纸砚都是从异国采买回来的,可想而知,贵的吓人,而且还少的吓人, 萧天豪私底下做了很多努力,比如鼓励民间创造、制造,谁能制作出笔墨纸砚出来,他给予高官厚禄。 四年过去了,石沉大海,了无痕迹。 今天让他看到这么‘洁白的纸张’,是他这辈子以来见过最好的纸张,没有之一。 是的,就是最好的,早年他也曾游历诸国,见过各国的纸张。 也不能说各国,说白了纸张也就两个国家会制作。 那两个国家的,因为纸张的出售,所获的银钱就让那个国家的百姓,都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想想都让人羡慕。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文学想要普及,就必须要解决笔墨纸砚的问题。 只有笔墨纸砚普遍了,才能普及,百姓买的起,用的起,那才能读得起。 如果连最基本的,都解决不了,谈何普及,谈何在诸国不垫底。 任重而道远啊。 以前为子为臣的时候。 看着父皇坐在龙椅上,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那龙行虎步,百官见着要拜,后宫佳丽三千唯有一人独享,想想都让人羡慕。 幻想着有一天,要是他也能坐上那龙椅,该有多好。 可梦想如今实现了,也如偿所愿的坐上这把龙椅。 后宫佳丽是有三千了,可他喜欢的也就一两个。 当肉体不再成为依托的时候,心灵才是最后的归属。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喜欢能跟他产生共鸣的女子相处。 后宫佳丽有多少,他记不清了。 如今百官,见到他都朝他跪拜。 本该高兴,本该自豪的。 可他内心有的却是忧虑、担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刚坐上龙椅时,担忧位置坐不稳,不是在清除异己,就是在拉拢伙伴的路上。 而今一切看似稍微稳定,却也是波涛汹涌,内忧外患。 内有他那个好事的弟弟,这么多年过去了,牢狱依旧关不住他的野心。 他都联合其他国家开始对萧景动手了,他简直就是狼子野心,怎么可以联合外邦。 他难道就不知道,外邦都是一群什么人吗,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给他吃的,他就点头哈腰。 要是突然不给了,他就会反咬一口的畜生。 …… 萧天豪再次看向手中‘洁白的纸张’,想了很多、很多。 手指缓缓打开纸张,眼神落在了纸张上。 第462章 一封信件,一口鲜血 萧天豪看向了那张洁白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皇帝老儿,我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你了,你这老头非得找人弄死我不可。 不仅把我弄到监狱里面,还要把我斩首,我只能想办法逃跑。 结果你倒好,让萧景的萧骑卫围堵于我,我迫不得已,跑上了红庐山。 你依旧不死心,找了三万兵,搜山,围堵。 我有幸逃脱,你依旧不依不饶又派出了五万兵准备将我跟和平县都给歼灭掉。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心胸狭窄。 都说能容人者,可容天下人、天下事。你连这点小事都容忍不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将我踩死。 这一切只是因我抱了一下若然而已,可想而知,你的心胸是多么狭窄。 这次的五万人全军覆没,都是因为你的心胸狭窄,他们皆因你而死。 你要是觉得气不过,还想试探、还想把我弄死,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来多少我就灭你多少!” 萧天豪一口气把信件的文字看完,忽的一口鲜血喷出。 好死不死刚刚喷到了何念青的头顶上。 何念青一直跪趴在地,不敢动弹,突然感觉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湿。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伸回眼前,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血。 何念青下意识地侧着头,斜眼看向了皇帝陛下,只见皇帝陛下将他带来的信件撕得稀碎。 一口鲜血又再次喷向他,他很想避开,可他又不敢,只好把头埋得更深,头不敢抬。 耳边传来陛下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朕要他死,朕要他死。” 何念青知道大事不好了,肯定是林一铭写的信件激怒了陛下,不然陛下不会这么愤怒。 可信件到底写了什么,他压根都不知道,也不敢问,只好静静地继续跪趴着。 人生是很微妙的,当发现是一颗盐的时候,就安静地咸着吧,就好比现在,他发现他成了透明时,就安静地当空气。 千万不能折腾,只要一抬头,陛下一旦发现了他,那他就会把所有气都撒向他,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何念青心里这样想着,他以为只要他把头埋得更深,只要他不抬头,陛下就看不到他。 可他都还没得及高兴的时候,他的腰部突然被人踢了一脚。 整个人侧着身,滑行了一段距离,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砰的一声响。 整个被撞倒在地,等人趴在地上时,身上一股莫名的疼痛感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何念青这才发现他刚刚跪趴的地方,刚好挡到了陛下朝龙椅走去的路。 “没用的玩意!” 声音是陛下发出的,也是愤怒的,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声响在整个议事殿回荡。 萧天豪擦拭了嘴边的鲜血,缓缓地朝着最高处的龙椅走去。 他是这萧景最大的天,他怒吼一声,尸山血海,什么时候轮到一只蝼蚁在他面前吆五喝六了。 皇帝老儿、老头……哼,不知死活的玩意,朕要谁三更死,那就不能活过五更天。 萧天豪坐到了龙椅上,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朝着大殿门外怒吼一声,“来人!” 第463章 朱家三兄弟 不多时。 议事殿门口走近了三名身穿盔甲的将军。 盔甲跟萧景的盔甲不一样,这不是萧铁甲。 而是萧天豪花重金专门为此三人打造的玄银甲。 整个萧景只有这三副。 三人正是萧景的战神,他们三为三兄弟。 三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三人来到议事殿,朝龙椅上的萧天豪躬身拱手道,“朱家三兄弟,见过陛下。” 趴在地上的何念青听到声响,脸上露出猪肝色,‘朱家三兄弟’,怎么也来了。 这三位可是开国元勋,早年随着萧天豪征战沙场。 萧天豪登基后,不仅给他们三兄弟建造府邸,还册封为战神,他们可是萧景开国以来的战神。 如今退隐,怎么这个时候他们来了。 这片土地以前无论是哪位皇帝在位,都不曾有过战神。 因为历代皇帝都认为秉承着以和为贵的宗旨。 以至于有段时期战乱不断,内乱不断。 萧景早年还不是萧景的时候,这片天地被瓜分为九块土地。 每块土地都有对应的城主,城主就是早年王的存在。 一城之主,等同于一国之君。 后来萧天豪带领着他们三人,一城池一城池地攻打了下来。 把各自为政的九座城池进行了统一,取名萧景。 自此跟随他一路征战的三兄弟,就被封为‘战神’。 战神不仅仅是一种称谓,更是一种精神,一种锲而不舍,一种战无不胜的精神。 当他们三人不约而同,身穿盔甲站在议事殿内。 何念青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哪怕萧骑卫的统帅安之行,身上都没有这样的威压,因为安之行以前只是这三位战神身边的卫兵而已。 这三位才是萧景真正的神。 他们的眼神所过之处,何念青不敢直视。 那是一种杀人如麻的压迫感。 冷漠、无视。 只有龙椅上的萧天豪才值得他们三人重视。 在萧景的这片天地,他们无视任何人,包括那些所谓的皇子殿下。 萧天豪坐在龙椅上,看到他们三兄弟,心情也好了不少,早年一起征战沙场的场景历历在目。 父皇给他萧天豪的,只是一城之地,是他跟着这三位兄弟,一城一城打下来,才把萧景一城之地扩展到九城之地。 他是马背上的皇帝。 这才是萧天豪的倚仗,他们才是萧景的战神。 只要有他们三人在,一切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萧天豪哈哈大笑走下了龙椅,扶起他们朱家三兄弟,朗声道: “朕都说过多少次了,朱家三兄弟,见君可以不拜。你们三怎么还是这么见外。” “礼多人不怪!”朱家老二笑道。 “你还是老样子,就是太谨慎了。朕的江山都是你们三兄弟帮朕打下来的,在萧景你们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应得的,也是少的,”萧天豪一脸真诚地道。 “陛下又遇到什么困难。”大哥朱大一脸严肃问道。 “朱大,多少年了,你的性子依旧没改变,还是那么直接,那么心急。”萧天豪笑骂道。 第464章 还得是你们三兄弟 随后萧天豪继续道: “朕前段时间为了制衡外患,朕情愿把女儿远嫁赵国,都没去打扰你们。 可这次朕真心是被气到了! 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在朕的面前叫嚣,说朕派多少卫兵去,他就要灭掉朕多少人。 多少年了,这是朕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萧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视过。 没有! 在朕的记忆里,朕与三位将军是一路横推过来。 这样的话,只有朕能说,朕做的到,没曾想,如今却被一个黄口小儿吹嘘了出来。” 朱家三兄弟一脸不解地看着萧天豪,朱三好奇问道,“陛下,说的是外邦哪个国家的皇子。” 在朱三看来,只有外邦的不长眼的太子、皇子才敢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语来。 “哈哈,你肯定想不到,是萧景的一只蝼蚁。”萧天豪笑道。 萧天豪把他跟林一铭的那点事也说了出来,可以看出他们三兄弟在萧天豪的心里是何等地位。 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那种。 “意思是他之前还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结果短短时间内,不仅拉起了一支队伍,名为和平战士,还……还在前段时间把灭了陵城军五万兵?”朱三一脸不可思议地再次问道。 这三兄弟情不自禁相视一眼,眼神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 这样的发展速度。 这样的战斗力。 是他们所不能企及的。 萧天豪看出三兄弟一脸不信的模样,朝一直跪趴在地的何念青,再次踢了一脚,“没用的玩意,你来说。” 何念青像乌龟一样龟缩在角落,虽不敢动弹一下,可他双耳竖起,静静地听着陛下跟三位战神的对话。 结果冷不丁地被踢了一脚,整个人,像灵魂出体般,被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萧天豪。 映入眼帘的是,萧天豪那双鹰隼的眼眸,渗出一股股杀人的余光。 何念青连滚带爬地跪趴在萧天豪跟三位战神跟前,“微臣带领着五万陵城军……”把他的遭遇再次说了出来。 朱家三兄弟,再次相视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狼群?陷阱?箭雨?和平战士?和平县?林一铭?……等等字眼鱼贯入耳。 朱大分析道: “这么说,他是先得到信息了,才能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 一方在暗,一方在明。 被突然偷袭,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全军覆没,情有可原。 我不解的是,他信息来源来自哪里? 按理说当时陛下把他抓进诏狱时,他是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 即便他短时间要拉起一只队伍出来,是可以的,可这样的情报网,不是短时间就能搭建的。” 萧天豪如梦初醒,惊呼道: “是啊,朕怎么没想到,也是被气晕了头。是谁给他传的信,让他有了准备?” “陛下,还有一点,他是怎么支配狼群的,这也很重要,只要弄清楚这两点,那他的狗屁‘和平战士’不足为惧。”朱大继续道。 一旁的朱三补充道,“是啊,只要断了他的信息来源,他没了情报,他就啥也不是,只是一只任人踩踏的蝼蚁而已。” “对!还得是你们三兄弟!”萧天豪哈哈笑道,随即再次踢向何念青,怒喝道,“听到没有,弄清楚这两个问题,再搞砸了,朕定砍了你!” 何念青如蒙大赦,跪趴出了议事殿。 第465章 安将军回来了 只要是人,在萧景的地界,朱家三兄弟就从没怕过,他们可是踩着多少尸骨上来的。 战神虽然是一种精神,同样的,他也是一种杀戮,一种血淋淋的杀戮。 一将功成万骨枯! 朱家老三悠悠道:“为今之计,必须弄清楚对方的底细,只有知根知底,才能出其不意。” 随后转头看向朱家老二,“老二,你让人去摸一下底细。” 朱家老二道:“好!” “嗯。我的卫兵也紧跟其后,只要知道底细,我们只要安排人把它切断,那他就没有可倚仗的。直接把他的项上人头给陛下取来。” 朱家老大补充道,一会做一个剪刀手,一会做一个手掌劈砍的动作,脸露阴笑,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萧天豪一脸不解地问道:“朕已经让人去摸清那黄口小儿的底细,难道何念青不可信。” “陛下,不是不可信,他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日,而且兵贵神速,只要我们抓到对方的底细,就要出其不意的把它摧毁,速度必须要快,要是等到对方发现了,那一切就晚。”朱家老三道。 “老三言之有理!”萧天豪闻言,沉思着微微点头,转头看向李奇,“李狗,你去把何念青叫回来,让他别去了,不要打草惊蛇。” 萧天豪话音刚落,就被朱家老大制止道,“陛下,且慢!” 萧天豪一脸不解地看向朱家老大,闻言,李奇也没有动,静静地、弓着身,跟在萧天豪的后面。 “就要去打草惊蛇,让对方以为是他要摸底,而他只是明面上的棋子,我们三兄弟才是那暗子,这样我们仨就显得微不足道些。”朱家老大解释道。 “老大的意思是,暗度陈仓?”萧天豪惊呼出声。 “就是这个意思!”朱家老大一脸得意地笑道。 “好!这个好,这一次,朕要将那黄口小儿剁碎了喂狗!”萧天豪一脸愤恨。 “陛下,也没必要跟一只蝼蚁计较,蝼蚁就是蝼蚁,再怎么蹦跶,它还一只蝼蚁,难不成他还能飞起来不成。”朱家老二笑道。 “哈哈,老二,这话朕爱听,就是这个理,蝼蚁就是蝼蚁!”萧天豪仰头哈哈大笑。 不多时,议事殿跑进来一名卫兵禀报道,“启禀,陛下,安之行安将军求见!” “哦,安将军回来了,这会不是应该在路上吗?怎么这么快?”萧天豪一脸不解,转头朝一旁的李奇问道:“走了,有七天了吧!” “陛下刚好七天呢?”李奇阴恻恻地笑道。 “按理说,这会才到‘十里坡’啊!”自萧天豪一脸不解,而且安将军一来一回也是需要时间的。 一旁的李奇插嘴道:“陛下,估计是赵国太子赵云南见到我们萧景的公主,貌如天仙,心急了!走的也就快了!” 闻言,萧天豪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也对!” 只要若然安全出了境,进去赵国的边境,那他与赵国的联盟就算达成了。 届时,还怕他萧天傲跟越国吗? 第466章 朕真的老了吗 萧天豪朝李奇道,“快传!” 不多时,安之行一身铠甲,铠甲是是萧铁甲,像是被刻意打磨过的一般,铠甲周身光亮无瑕,在阳光的映衬下,闪耀着耀眼的光亮。 安之行单膝跪地,“末将见过陛下,见过三位将军。” 见一旁的邓守业还傻愣的站着,安之行一脚朝他的膝盖踢了过去。 邓守业重心不稳,整个人跪趴在地。 “安将军,这是?”萧天豪指着邓守业一脸好奇问道。 “启禀陛下,这是赵国太子赵云南的龙阳之好,邓守业!”安之行启禀道。 萧天豪惊呼出声:“什么?龙阳之好,赵云南他……他有龙阳之好!” 这是萧天豪怎么也没想到的,苦了他的女儿,事已至此,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也没有必要反悔,还需要赵国支持呢? “你怎么把赵云南的龙阳之好给带来了,赵太子知道吗?”萧天豪一脸不解,这要是赵云南一怒之下冷落若然那如何是好。随即又问,“对了,若然他们到赵国了吗?” “陛下,没有,在路上被人劫了!”安之行跪在地上禀报道。 “什么?你说什么,被人劫走了,你说被人劫走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把萧景的公主给劫走。”萧天豪怒喝一声,一把抓住了安之行的衣领。 “陛下,是赵国太子赵云南!”安之行继续道。 闻言,萧天豪,更是不解,他都迎娶了公主了,怎么还要抢?还需要抢吗?不对,这不对。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向心头,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却一时半会没能抓住。 耳边就听到了朱家老二的声响,“他们是在演戏,既想得到公主又不想出兵。” 闻言,萧天豪恍然大悟,他怎么敢欺骗朕,赵国欺人太甚。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欺骗、挑衅。 萧天豪气血上头,一股鲜血涌上心头,猛地吐了出来。 撒落在议事殿的地面上。 众人皆惊,惊呼:“陛下!” 萧天豪在这一刻,感觉老了十岁,人也憔悴了不少。 这一天,他吐了三次血,整整吐了三次血。 第一二次是因为看了那黄口小儿写的信件。 这次是因为被赵国当成猴子给耍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朕真的老了吗?啊!现在任何一只啊猫啊狗都能骑在朕的头上拉屎拉尿了吗? 萧天豪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着,他是无比愤怒,眼神中就像火山爆发,在喷火。 朝跪在地上的安之行,冷冷道:“那公主现在是被赵云南劫走咯!” 哼!赵国也想跟越国一样想要分一杯羹吗? 都认为朕的软柿子吗,想要拿捏就拿捏是吗? 既然是赵国做的戏,那肯定公主现在已经成为赵云南的囊中物,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以后得日子肯定不好过。 明知道公主的下落,萧天豪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谁知道,出乎意料的是安之行的回答,“不是!” 第467章 才是朕的战神 “不是?”萧天豪一脸询问地眼神看向安之行。 安之行把他一路护送公主时,所遭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是怎么遇到贼人,后来跟贼人厮杀了半天,因为和平战士的出现,他们才知道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可当他知道时,公主已经被和平战士救下了,可当时萧骑卫没剩多少人,想要从林一铭手中救出公主,已然是不可能的事。 无奈他只能带着先回来把这一切告知陛下。 闻言,萧天豪怒喝一声:“什么?又是那个黄口小儿,他……他居然把公主给救走了!” 他刚刚还在跟朱家三兄弟商量着要如何才能把那家伙给剁碎了喂狗,现在安之行居然带回来的消息是公主在他手上。 他想干什么,给朕一个下马威吗? 公主在那黄口小儿的手上,那事情就难办了。 之前的所有计划都得推倒重来,万一他拿若然威胁朕,那朕又当如何自处,念及于此,萧天豪看向了朱家三兄弟,眼神满是询问之神色。 “陛下,既然公主在那黄口小儿手上,臣等觉得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为了公主的性命着想。”朱家老大率先开口道。 “对啊!陛下,万一激怒那黄口小儿,恐对公主不利。”朱家老二也附和着。 没等朱家老三开口,萧天豪朝朱家老三笑问道,“老三,你也觉得朕不该在此时动兵对吗?” “这?”朱家老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原本也想跟大哥、二哥一样,不建议大动干戈的,可看到萧天豪,瞬间老了十岁般,那满脸的愁容,满脸的悲愤,他又不想劝解。 这可是皇家威严,被人一次两次的挑衅,威胁。 他能感受到陛下的那股无名火在心房燃烧着。 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啊。 萧天豪难道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在那黄口小儿手上,他是知道,而且他比谁都清楚,可既然清楚,还笑着问自己?又是为何? 很明显他想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朱家老三笑道,“臣不这么认为!” 萧天豪假装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哦?为何?” “萧景自皇帝登基以来,是一城一城打下来的江山,可以说这一路是血腥的,也是残酷的。 陛下所到之处,皆俯首称臣。 而今,被一个不知名的黄口小儿,欺负到头上,还用公主作为威胁,陛下能忍,臣不能忍。 臣恳请陛下让微臣出兵,救出公主殿下,将那黄口小儿的头颅砍下来给陛下当夜壶。”朱家老三慷慨激昂。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家老大,老二也都是人精,听出了老三的弦外之音,既然陛下都在乎女儿的死活,那他们又何必在乎,他们的任务是什么,无非就是替陛下排忧解难而已。 朱家三兄弟,躬身拱手齐呼,“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好!这才是萧景的血性。才是朕的战神。”萧天豪哈哈大笑,朗声道:“即日起,命朱家三兄弟为兵马大元……” 第468章 你今天是要逼宫吗? 萧天豪话音未落,议事殿,一阵卫兵踩踏地面的声音响起。 砰砰砰! 声音震耳欲聋。 在议事殿中回荡,冲刺着每个人的耳膜。 萧天豪寻声望去,就见一名太监,连爬带滚地冲进议事殿,一脸慌张地道:“陛……下……大……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脑袋便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狰狞的人头像圆球一样滚落在地,朝着萧天豪的方向滚动。 萧天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颗滚动的人头,一脸愤怒。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目光紧盯着那道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议事殿杀人。 那颗人头最终停在了萧天豪的脚下,鲜血染红了地面,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所过之处,留下一摊鲜红的血迹,像画师手中的笔一样,在蔓延、在勾勒。 萧天豪抬脚踢开了朝他滚落而来的人头,看都没看一眼。 抬眼看向门口处,不多时一位威风凛凛、一身银白色铠甲的人,一脸不屑地站在议事殿正门口。 萧天豪定眼一看,居然是他的大儿子萧宁海。 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是你……” 还没等萧天豪开口再说下去,只见萧宁海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抬脚踢飞了那太监的无头尸体,就像踢飞一件不起眼的物件一般。 朝着萧天豪咧嘴一笑道:“父皇,您老了,该退位了!” 萧天豪怒目圆睁,怒喝道:“你就这么着急,你可是朕的长子,这皇位迟早都会是你的,你今天这是要逼宫吗?” 听到这话,朱家三兄弟还有安之行、李奇等人立刻快步上前,护卫在萧天豪身边。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眼神犀利,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萧宁海见状,冷笑一声:“呵呵,萧景三大战神,你们也在啊,哈哈,这样也好,省得本皇子一个个去找。” 他的话音刚落,瞎子老六,潇莎等萧杀楼的高手便纷纷拔剑,剑身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他们站成一排,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萧宁海护在身后。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仿佛随时准备与敌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朱家老三看着瞎子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是萧杀楼的人。” 萧宁海得意地笑了起来:“战神不愧是战神,果然见多识广。不过,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呢?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他原本在楼顶喂养鸽子,结果莎儿告诉他瞎子老六回来了。 老六告诉他萧天傲不仅勾结了越国,还有赵国。 而且赵国还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觉得这是他的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的,此时的萧景已经是别人眼中,菜板上的鱼肉,要是他这时候不争取,他不再有机会了。 一个被瓜分的萧景,还是萧景吗? 他虽然贵为长子,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父皇从来都没有正眼看到他这位所谓的长子。 父皇对二弟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 不然为何迟迟不立太子,无非就是还想给二弟机会嘛,那个废物萧宁辰他能干什么。 念及于此,他不想再等了,于是他来了。 第469章 还不是你逼的 萧天豪面色涨红,青筋暴起,颤抖地指着萧宁海,歇斯底里怒吼:“孽子,尔敢!” 萧宁海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仰头大笑道:“哈哈,有何不敢,这,还不是你逼的!” 萧天豪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质问:“朕何时逼迫于你!” 萧宁海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他紧紧攥住拳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我身为萧景的长子,自古以来,理应成为萧景的太子,可你却迟迟不肯立太子之位,难道你不是想将这个机会留给二弟萧宁辰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待见我?难道这一切不是你逼的吗?” 萧天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朕只是想做到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罢了。未曾想到竟会对你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公平公正?”萧宁海冷笑一声,“长幼有序,自古便是如此。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他情绪激动地咆哮着,“我不过是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这难道有错吗?” 萧天豪心痛不已,他瞪大双眼,怒喝道: “朕给予你的,那是你应得的;但,朕没有给你的,你若强行夺取,那便是抢!你可知晓这样做的后果?哪怕你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又有何惧,只要本皇子坐上那个位置,谁要敢说三道四,杀了便是!”萧宁海指着议事殿上的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 “要是天下人都说三道四呢?”萧天豪反问。 “那便都杀了,只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谁要是敢,便杀谁!”萧宁海怒喝道。 “包括朕,对吗?疯了!你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昏了头!天下人杀得完吗?哪怕你杀完了,就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吗?”萧天豪有股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感。 他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从他们出生那一刻起,他都是一视同仁,没有说刻意对谁好,尤其他那五个儿子。 唯一当成心肝宝贝的,也就是他那唯一的女儿。 可当把女儿推出成为联盟的工具时,他知道她们的缘分也走到头了。 泼出去的水,远嫁赵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一面。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居然会反他,居然敢对他大吼大叫,居然还敢逼宫。 他对每个儿子的爱都是一样的,确切的说,那都不是爱,也从没正儿八经管过,全是自由放养。 他不是没有去关注孩子的成长,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他是高兴的,也是担忧的。 高兴的是,那是他萧天豪生命的延续,那是他的香火。 担忧的是,生怕他们长大后,步入他的后尘。 像他跟萧天傲一样,一辈子都在斗。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没曾想大儿子萧宁海,一个平时那么听话、乖巧的他,居然、居然要逼宫,居然拥有萧杀楼这样的民间组织。 萧杀楼他也听说过,全都是气道高手,以杀人为买卖。 第470章 他已不是他 平时一个那么乖巧的孩子,居然藏得这么深。 萧天豪在这一刻又老了十岁。 黄口小儿的那封耀武扬威的信件,显然没有儿子的背叛,来得更伤人。 咳咳咳! 萧天豪咳嗽几声,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被最亲最近的人,在背后捅刀子,远比外面的人捅刀子,更让人心痛。 曾经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那都是关于萧宁海的一切。 “父皇,抱抱、举高高!”那是三岁的时候。 “父皇,儿臣要吃糖!要吃糖!”那是四岁的时候。 “父皇……” 五岁、六岁、七岁……一直到十六岁。 每一年都有不一样的回忆。 萧宁海小时候到大的一幕幕,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画面,呈现在萧天豪的脑海中。 那是多么可爱,多么乖巧,多么听话的孩子。 但是现在,这些回忆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进了萧天豪的心窝。 萧天豪痛苦地捂住胸口,哇的一声,一口浑浊的鲜血再次从嘴巴吐出。 眼前这个拿着刀剑,穿着一身耀眼的铠甲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曾经在他怀里撒娇的孩子了。 他已不是他!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萧宁海变得如此陌生。 曾经对萧宁海的疼爱和期望。 曾经为他付出的一切。 现在看来,这些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萧天豪双眼血丝暴起,朝萧宁海怒问道:“朕给了你最好的教育,最富足的生活,最高贵的地位,而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吗?啊!” “哈哈,报答?”萧宁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愤怒,继续道: “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你以为给了我这些东西就能让我感激涕零?告诉你,我要的不止这些!我要的是整个天下!我要的是那个位置,父皇,人是会变的,您老了!” “人是会变的,哈哈,人是会变的!是啊,人是会变的!”萧天豪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权利、欲望会彻底改变一个人,你是被欲望控制住了!” 萧天豪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当初他能够多关心一下萧宁海,多关心一下孩子,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萧天豪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渐渐恢复了坚定,劝解着: “朕再一次劝你,回头是岸!只要你不再执迷不悟,朕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哈哈!都走到这一步了,父皇觉得回得去吗?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萧宁海眼神狰狞。 “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萧天豪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惋惜。 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他仍然希望能够挽救他,毕竟,他们之间还有着血脉亲情。 萧天豪朝议事殿的门口怒吼一声,“来人!” 不多时又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砰砰砰,声响在议事殿回荡。 第471章 一支神秘队伍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擂鼓声,敲击着萧宁海的心弦。 这议事殿的护卫不都被他买通了吗?怎么还会有卫兵,而且看这些卫兵的穿着打扮,跟萧景的任何一支卫队都不一样。 而且他们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都是气道武者! 萧宁海一脸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潇莎。 潇莎也看到了这威压的一幕,那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就像吸进身体里的氧气,满足不了身体的需求。 得深吸一口,才能满足,那是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潇莎朝萧宁海苦笑道:“公子,他们都是六品境高手,领头的,莎儿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境界的。” 闻言,萧宁海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父皇萧天豪,他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一支队伍。 虽然他们人数只有区区的百人,可这百人的战斗力比千人万人还要凶猛。 因为他们可都是气道高手,而且还都是六品境界的高手。 要培养名气道高手比培养一名卫兵,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精力人力物力,那是无法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藏得这么深? 他萧杀楼,可以说,在天下名声大噪,也是因为他拥有一批气道高手,也不过百人。 而这百人气道境界参差不齐,一品境界也有。 就能让萧杀楼让人闻之色变。 而萧天豪的这支队伍居然都是九品境。 更要命的一点是,萧宁海跟萧杀楼人之间是雇佣关系,萧杀楼没有拥有权。 不像萧天豪这批百人六品境的高手,那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杀手锏。 遇到不可抗力的事情,只要这批人一出来,什么啊猫啊狗,纷纷都得往后退。 萧宁海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年年税银那么多,天天喊国库空虚。 原来……原来他是把钱花在这支队伍上面去了。 他失算了! “你知道我会逼宫,你早有准备!”萧宁海心如死灰地看着议事殿上的,一脸刚毅地萧天豪问道。 “朕是你父皇,你逼宫,朕也万万没想到。”萧天豪指着身后的百人,“四年前,朕就已经在打造这支队伍了,这不是你把朕逼的嘛?” 萧天豪苦笑,要不是今天被儿子逼到这份上,他怎么会把这支队伍亮出来,而且还是在朱家三兄弟面前亮相。 萧景的天下,说到底还是朱家三兄弟帮他打下来的,早年就有好事者说,为何萧景不姓朱而是姓萧。 他就知道他必须得未雨绸缪,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是他登基以后,就背地里偷偷让李奇组建这样一支队伍。 以备被人逼宫的时候,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他的目的,还是为了防朱家三兄弟来着,毕竟他们的功劳太大了,大到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 四年过去了,没曾想朱家三兄弟的门生,早已经遍布整个朝野。 如果他们有二心,他们早反了,也不至于一直以来在为他萧天豪,在为萧景输送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即便他们都早已隐退,心中依旧在为他萧天豪着想。 谁曾想。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第472章 又有人来了 萧天豪原本以为自己要防范的只是朱家三兄弟而已,但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被迫亮出了他的最后的底牌——这支神秘的队伍。 朱家三兄弟在议事殿里看到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时,心里不由得一喜,因为他们知道,终于安全了。 如果皇帝陛下没有留下这么一手,那么他们三兄弟恐怕也难以逃脱今天的厄运。 即使萧景手下有许多将领都是他们的门徒,那又能怎样呢? 他们现在被困在议事殿内,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也只能尽可能护着陛下周全。 朱家三兄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萧天豪看到朱家三兄弟的表现,心里在暗骂自己,不该去怀疑曾经的兄弟,这萧景的江山本就是他们三兄弟拼命打下来的。 哪怕他们要,还给他们又何妨。 总比起这个不孝子强吧。 可话又说回来,子不过父之过啊。 念及于此,萧天豪看着萧宁海悠悠道,“父皇,还是那句话,只要放下,父皇就既往不咎。” 萧宁海悲凉一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天豪还有这么一支队伍,本以为唾手可得的。 龙椅就在那,差一点点他就能坐上去,就差一点点。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退吗?继续龟缩着。 要是退了,父皇会放过潇莎、会放过萧杀楼吗? 肯定不会,他不允许萧景出现这样的组织。 曾多次派人探查萧杀楼的位置,苦于探查无果,才不了了事。 如今萧杀楼的人一大半都在这,他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且只要一退,那他这辈子肯定跟那个位置无缘。 他不甘心! 他想拼一把,拼输了,大不了一死。 拼赢了,这萧景的天,就他萧宁海说了算。 他不再畏惧任何人。 念及于此,萧宁海转头看向身后的潇莎,“莎儿!” 潇莎扭动着她那傲人的身肢,虽一脸沉重,依旧朝萧宁海妩媚一笑: “公子,莎儿说过,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公子想做什么,莎儿都会拼尽全力、视死如归、无怨无悔。” “好!”萧宁海仰天大笑。 “海儿,不可!回头是岸!”萧天豪见状,心里反而慌了,如果萧宁海回头那罪不至死。 可要是他一意孤行,那谁也救不了他。 “父皇,回不去了!”萧宁海笑道。在这一刻他反而内心不再惧怕什么了。 “回得去的,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刀,就能回去!”萧天豪极力吼道。 “那他们呢?” “他们?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萧景,你知道的。”萧天豪尽量放低语气,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说过激的话,避免刺激到萧宁海。 “哈哈,这就是你的回答!”萧宁海哈哈大笑,“没有莎儿,没有萧杀楼,哪有儿臣的今天,生虽不能同时,死也要同行。死又何惧!杀!” 潇莎、瞎子老六等萧杀楼人,闻言,纷纷抽出刀剑。 就要朝萧天豪等人的方向冲去。 谁知就在这时,议事殿,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声音: “噫?好生热闹!来晚了?” 第473章 来人是二皇子 来人是二皇子萧宁辰,他领着工部尚书沈宫阳还有一众卫兵,涌入了议事殿。 二皇子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抬脚迈进了议事殿,看着剑拔弩张的萧宁海还有他的父皇萧天豪。 以为他来晚了,以为第一个控制议事殿,控制住父皇的人是他,没曾想居然慢了一步。 他原本躺在床上,嘴里吃了宫女喂养的冰镇荔枝。 现在的荔枝明显到了收尾的季节,没有刚出来时,头茬荔枝那么的肥美、多汁、鲜甜。 但萧宁辰还是很享受这样甜静的时光。 因为腿脚不利索,躺在床榻上,有人伺候着,其实也挺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知道那个把刀插在他大腿上的那个家伙到底跑哪了。 要是被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他非拔了他的筋不可。 害得他都没法出去,每天都只能龟缩在这床榻上,他都快无聊死了。 这几天,太医说可以尝试着下榻走动走动。 萧宁辰便在宫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在床榻边挪动着,走累了就调戏一下宫女。 逗得宫女娇嗔的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似乎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也没有那么的难受,他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没事就调戏宫女打发日子。 结果有一天他正在跟宫女玩,玩的还没尽兴,就在那个快要达到巅峰的节骨眼上。 他的舅父沈宫阳着急忙慌地闯进了他寝宫。 结果看到他跟宫女在玩一些不堪入目的运动时,沈宫阳愣在当场,一时忘了来时想好的话语。 萧宁辰着急忙慌地推开宫女,起了身,披着一张薄毯,坐在床榻边上,“舅父,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沈宫阳这次回过神,挪开了一直盯着宫女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瞧舅父这脑袋。” “舅父是不是找到了那个畜生了。”萧宁辰一脸激动,看着大腿处的伤口,只要微微一用力,一股莫名的疼痛感就席卷心头,让人都无法静心活在当下。 只能躺在床榻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 这样的感受着实不好受,都没法玩得尽兴。 一想到,那畜生的下落,手刃敌人,那种快感,比什么都更有快感。 谁知道沈宫阳激动道,“不是,比找到那个畜生还要让人激动。” “哦。什么事实让舅父如此激动。”萧宁辰问道。 “五公主被人劫走了!”沈宫阳手舞足蹈了起来。 “被人劫走了,舅父激动什么,该着急的不是应该是父皇嘛!”萧宁辰一脸不解,舅父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沈宫阳继续道:“劫走他的是赵国太子赵云南!” “什么?”萧宁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宫阳。 心里暗道,这怎么可能?他赵国太子赵云南不是求来的婚娶吗。 父皇也答应了,那只要把五公主迎回赵国,五公主不就是赵云南的妃嫔吗,还需要抢吗? “千真万确,舅父在萧骑卫安插了眼线,他冒着生命危险,给舅父飞鸽。 舅父得知后,第一时间就朝你这赶。 没曾想,你腿都没好利索,就要开始做激烈的运动。 你要节制啊!”沈宫阳苦口婆心。 第474章 生命在于运动 萧宁辰闻言笑道,“舅父,宁辰晓得的,太医也说了,这几天要尝试着运动运动,生命在于运动,宁辰知道分寸的。” “知道就好,酒色最丧志,千万不能沉沦其中才是。”沈宫阳道,他是工部尚书没错,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必须未雨绸缪,他把宝都压在了萧宁辰身上,他不希望宁辰被酒色冲昏了头,所以他一进这寝宫,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宫女。 无他,在他沈宫阳看来,肯定是宫女不知廉耻,勾引宁辰。 宁辰是什么身份,他可是皇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要跟一个宫女苟合? 肯定是宫女想要爬上皇子的床榻,想要乌鸡变凤凰。 沈宫阳起了杀心,这样的宫女就不能留在皇子身边,这样的人除了会勾引,会吹枕边风,就没别的用处。 霍乱心志的源头,必须给她掐住。 萧宁辰也看出了舅父心中的怒火,笑着安慰道,“不关小红的事,是宁辰强迫她的。” 说着拍了拍了龟缩在床榻角落瑟瑟发抖的宫女小红,安慰道,“你先出去吧。” 宫女小红如蒙大赦,来不及穿上衣裳,慌忙地把衣裳护在胸前,急忙地跑出了萧宁辰的寝宫。 “舅父,看你把她吓的。”萧宁辰笑道。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沈宫阳冷哼一声。 “她都走了,舅父您也消消气,这事真不怪她,对了,舅父说是赵云南抢走公主,他为何要这么做。”萧宁辰好奇问道。 “这正是舅父这么着急想要跟你说的。”沈宫阳激动道,“萧景要乱了,这正是我们的时机。” “舅父此话怎讲?” “萧天傲已经联合越国对萧景的其他城池进行猛烈的攻击,陛下原本想着把公主嫁出去,能得到赵国的帮助,可谁知道看出了如今的萧景就是那落日的余晖,已经不是那么耀眼了,他们只想要得到公主,而不想出兵助萧景躲过这场围攻,他们也想分一杯羹。”沈宫阳分析道。 “为何?”萧宁辰听得那就一个云里雾里,要是调戏女孩子,猜想对方的心思,他还拿手一点。 这国家大事,他真心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舅父在背后帮他谋划着,他也就更不用去操心了。 “赵国明明不用抢,却还是抢劫上了,他们就是想泼脏水给萧景,毕竟事情发生在萧景境内。” “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萧宁辰不解问道。 “他们就是为了得到公主,又不想出兵啊,说不定还想在萧景最难的时候,踩上一脚,补上一刀。”沈宫阳道。 “舅父直接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萧宁辰心急地问道,怎么还那么多弯弯绕绕,听着头晕。 “逼宫!”沈宫阳斩钉截铁地道。 “什么?逼宫?”萧宁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舅父。 沈宫阳不急不缓地笑道,“不逼宫的话,殿下,永远没有机会!自古长幼有序,你觉得你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吗?” 萧宁辰这次格外地认真,坐在床榻边上陷入了沉思。 第475章 好!逼宫去! 萧宁辰一脸不解,脸色凝重地问道: “就像舅父所说,如今萧景的局面,哪怕逼宫成功了,宁辰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了,舅父觉得宁辰就能守得住萧景吗?这萧景可是父皇一个城池一个城池打下来的,他都守不住,宁辰拿什么去守。”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那个位置固然重要,可命更重要啊,没有命,那一切的权利都是浮云,随风摇曳,说走就走,让人感觉很虚无。 只有命在,才是真切的。 既然其他国家都有意想要跟萧天傲结盟,想要瓜分萧景。 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做法,不是应该带着所有细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吗?怎么舅父还要让他逼宫? 沈宫阳看出了萧宁辰的担忧,笑道: “哈哈,只要逼宫成功,那殿下就是九五之尊,不用守。 其他邦国既然能跟萧天傲合作,为何不能跟我们合作。 陛下想想,是一个在位的皇帝,承诺的含金量高。 还是一个过气王爷的承诺含金量高。 而且只要跟殿下合作可是不费一兵一卒的,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花钱的。” “嘶!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哦。”萧宁辰深吸一口气。 看着一脸笑意地舅父道:“可舅父,宁辰拿什么去逼宫?” 这才是最重要的,逼宫难道是那么好逼的,要是那么好逼,他的那些兄弟早就走上这条路,哪还能得到他萧宁辰。 沈宫阳哈哈哈大笑:“陛下,你只管上就行,舅父早就给陛下铺好路了。” “真的?”萧宁辰一脸不可置信。 “禁卫军统领方途是舅父的人。”沈宫阳满脸自信地道。 “什么?是他?皇宫的禁卫军首领?”萧宁辰激动地站了起来,结果拉扯到大腿上的伤口,“啊!”的一声叫出了声,又再次瘫坐到了床榻边。 门外的宫女小红一听到这声响,神情慌张地小跑进来,声音急切:“殿下,没事吧!” 沈宫阳一看又是这个卑贱的宫女,怒喝一声,“谁让你进来的,没看到我跟殿下在商量事情吗?” 小红在帮着萧宁辰的伤口处吹着气,试图缓解皇子殿下的疼痛。 一听到是沈宫阳的怒喝声,还有那要吃人的眼神。 小红急忙跪地求饶。 “舅父,小红也是关心则乱,没了分寸,不用动气。”萧宁辰感受到那大腿的伤口处,一阵清风吹过,让他顿感清爽,似乎也没那么痛。 朝跪在地上,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般的小红,说道:“你先出去吧,没有本皇子的命令,不用进来服侍。” 沈宫阳见萧宁辰如此护着这个卑贱的宫女,语重心长道:“殿下,不能太过纵容 “舅父多虑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规矩也是人定的。”萧宁辰赵道,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已,逼宫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萧宁辰问道,“舅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宫阳笑道,“随时可以!” “好!逼宫去!”萧宁辰拿起拐杖,站起身。 两人跟方途汇合,来到了议事殿。 第476章 李狗,拟旨吧 要知道,方途那可是堂堂禁卫军首领啊! 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整整四万名守卫士兵,无一不是听从他的号令。 当他与萧宁辰和沈宫阳成功会合之后,局势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那禁卫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涌向各个至关重要的关卡之处。 他们行动敏捷而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皇宫内最为关键且有利的战略要点。 一时间,整个皇宫被禁卫军所控制。 与此同时。 一万名精锐的禁卫军战士如钢铁洪流般朝着议事殿的方向汹涌而去。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气势磅礴,宛如一支精锐之师。 这些英勇无畏的卫兵,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议事殿紧紧地护在其中。 就连一只小小的苍蝇了,都难以飞入。 萧宁辰休拄着拐杖,抬脚迈进了议事殿,话音刚落。 萧天傲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来人,怒喝道,“逆子,你也想逼宫嘛?” 看着大儿子萧宁海逼宫,萧天豪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大儿子这样的行为他可以理解的。 毕竟萧宁海可是长子,按理说登基之后就应该立太子的。 萧天豪迟迟不立太子,就像萧宁海说的那样,他是有私心的。 他想看看他的这些儿子当中,哪个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逼宫都成群结队了。 萧天豪念及于此,再次吐出了一口心血,心口一阵阵的刺痛,就像被针一针针扎般。 不仅痛还淌着血,瞬间又老了十岁,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戎马一生,如今人到中年,却是这样的结局。 一旁的李奇看着此时的萧天豪,最是心疼,扯着公鸭嗓子道,“陛下!” 萧天豪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模样,盘起的头发不知何时散落。 怒目圆睁的看着这三方的剑拔弩张。 萧宁辰拄着拐杖,站稳了,挺着胸膛,在这一刻,他有一股莫名的自信油然而生,是的,那是一种傲视群雄,唯我独尊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过,他在这一刻才深深地意识到权力的魅力。 那是一种一览众山小,众生皆蝼蚁。 此时的他只要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乱箭射死。 一脸狞笑地看着他曾经的父皇,没有去理会此时宛如癫狂的萧天豪,朝着萧宁海冷笑道:“本以为我是第一个逼宫的,没曾想大哥居然走到我前头了,没来晚吧!” “应该没有!”萧宁海苦笑道。 这都叫什么事,原本以为胜券在握。 结果,萧天豪冒出一支神秘的队伍扭转了局面。 以为要大开杀戒,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结果冒出了禁卫军,冒出了萧宁辰。 在这样封闭的议事殿里,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万箭齐发,就能让其满身是窟窿眼。 萧宁海只能静观其变。 “逆子,朕问你话呢?”萧天豪歇斯底里咆哮着。 他被无视了,他怎么敢,他们怎么敢,朕可是九五之尊,朕可是他们的父皇,他们怎么敢! 念及于此,再一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眼神中没有一点神采,有的只有黯淡与悲凉。 朝身边的李奇道:“李狗,拟旨吧!” 第477章 不得不退位 “陛下!” 李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阴冷与愤恨,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正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的二皇子萧宁辰。 曾经那位威震天下、说一不二的陛下,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被亲生骨肉逼迫至此。 萧天豪真的累了,一种疲倦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淹没。 萧景的局势可谓是风雨飘摇,内忧与外患交织在一起。 而曾经那个与他争斗一生的弟弟萧天傲,自从起兵反叛之后,便被关押进了诏狱之中。 尽管如此,萧天豪心中依然留存着那份旧日的情谊和所谓的亲情,始终未曾动过杀害萧天傲的念头。 可,令他痛心疾首且深感心力交瘁的是,萧天傲竟然不知悔改,反而勾结越国和赵国等外部势力,妄图共同瓜分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打拼得来的萧景江山。 这怎能不让人痛心? 又如何能不令人心累? 但说到底,无论他们兄弟之间如何争斗不休,那终究只是自家内部的事情罢了。 萧天傲却妄图引狼入室,将萧景拱手,让外邦瓜分,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这些他都能接受,毕竟也斗了那么久了。 只要他守住萧景,守住江山。 那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重要。 可,伤他最深的,是最亲最近的亲人,在他背后捅刀子。 自登基以来。 萧天豪自认并非一位称职的父亲。 但对于治理萧景这片疆土,他却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每日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间,常常熬夜至精疲力竭,只为了能够妥善处理国事,确保国家的繁荣稳定。 对待每一个儿子,他自问从未有过丝毫偏袒之心。 迟迟未封太子,无非就是想观察,看儿子当中,哪一人对萧景以后的路更有发展。 他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错。 也许从一开始,他便错了。 他是萧景的主宰,是万民敬仰的陛下。 不管萧天豪做出怎样的举动,在他的儿子们眼中似乎永远都是错误的。 仿佛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地去扮演一个称职的父亲角色,最终换来的也只有指责与埋怨。 从本质上来说,这一切都是矛盾的。 每一位子女,内心深处都渴望能够获得来自父母更多的关爱与呵护。 可当孩子多了,这种渴求便会成了矛盾的源头。 他对大儿子表现出的关怀备至,在二儿子眼中却成了自私自利、厚此薄彼甚至偏袒纵容的行为。 反之亦然,当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二儿子身上并给予同等程度的照顾时,大儿子又会觉得,受到了冷落和不公平对待。 如此循环往复,使得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父子关系逐渐陷入僵局。 这就是一种恶性循环。 面对这样的困境,萧天豪深感心力交瘁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让他既心疼又陌生的儿子,沉重地叹息一声。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与争辩也难以改变现状。 看着二儿子萧宁辰,那傲视群雄的眼神,他知道,他不得不退位了。 在李奇的搀扶下,萧天豪缓缓朝早已备好笔墨纸砚的龙桌走去。 第478章 一切已成定局 萧景四年,景历五月初三,议事殿。 萧天豪拿起了龙桌上的毛笔,沾墨,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戎马一生,九城归一,国号萧景。 在位期间,兢兢业业,不敢有怠。 然, 朕年事已高,早年落下一身伤病,精力渐衰,恐有负社稷之厚望。 幸赖二皇子萧宁辰,仁孝聪慧,德才兼备,深得朕心。 今朕决意禅位于二皇子萧宁辰,以继大统,君临天下。 二皇子萧宁辰,朕之爱子,自幼聪慧,勤奋好学,品行端正,心怀天下。 朕深信,在他的治理下,国家必将繁荣昌盛,百姓必将安居乐业。 朕在位期间,诸臣竭力辅佐,功不可没。 今朕禅位,诸臣当一如既往,忠心耿耿,辅佐新君,共图大业。 朕虽禅位,但仍将关注国家大事,为新君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 钦此! 萧景四年,景历五月初三。’ 虽说被逼无奈,萧天豪依旧写下了这禅位诏书。 总不能说是被逼宫的吧。 那样只会让萧景陷入万劫不复的内乱当中。 这是萧天豪不愿意、也不希望看到的。 毕竟这萧景的天下,可是靠他,一城一城攻打下来的。 萧天豪看着诏书上的内容,无奈深吸一口气,拿起龙桌边上的印玺盖了下去。 一切已成定局。 此时的萧宁辰依旧站在议事殿的门口处,笑看着这一切,似乎在说,‘哈哈,看到没,本皇子才是天命所归。’ 一旁的深宫阳捅了捅,内心深处还在欢呼雀跃的萧宁辰,低语道,“殿下,过去接旨!” 萧宁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龙桌的旁边。 萧天豪看着一脸得意的萧宁辰,语重心长地道,“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父皇,放心,儿臣定将竭尽全力,死而后已,鞠躬……” 萧宁辰慷慨激昂,话音未落,却被一脸疲惫不堪的萧天豪打断道,“行啦,接旨吧!” 李奇急忙拿起龙桌上的圣旨,还有萧景印玺,站在萧天豪一侧,扯着公鸭嗓子大吼着圣旨上的内容:“奉天承运……” 跪在地上的萧宁辰,大腿的疼痛感,一阵阵席卷,冲击着整个大脑。 可他依旧是开心的、自豪的,只有他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他终于得到了。 忍着痛,笑着接过了李奇递过来的圣旨,朗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萧天豪看着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儿子,那股得意劲。 他有多得意,萧天豪的内心就有多痛。 心血一阵翻滚、涌动。 哇的一声。 萧天豪再次吐出了一口心血,整个人不堪重负地朝议事殿的地面倒去。 今天吐了太多的心血,以至于气血不足,整个人仰头倒地。 幸亏一旁的李奇眼疾手快搀扶住萧天豪,不至于他摔倒在地。 萧宁辰见状朝议事殿的门口处,怒喝道,“太医,太医,都死了,没见父皇晕倒了吗?要是父皇有个三长二短,朕要你们陪葬!” 不多时,候在门口的太医,纷纷涌入进议事殿。 萧宁辰手握圣旨,狞笑着朝萧宁海的方向走去。 第479章 陛下打算怎么处理我等 萧宁辰紧紧攥着那卷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诏书。 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他将诏书高高举起,在萧宁海的面前肆意地晃动着,仿佛在炫耀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他才是天命所归,天选之人。 “大哥,看到没!” 萧宁辰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嘲讽与挑衅,目光如炬地盯着萧宁海,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不甘或者嫉妒。 面对弟弟如此嚣张的举动,萧宁海却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表示出对其祝贺之意: “二弟,恭喜你啊,最终还是你赢了。”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此时此刻的局势对于萧宁海来说确实不利。 整个萧杀楼的众人皆聚集于议事殿之内,暴露在禁卫军的弓箭射程下。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死亡其实并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但萧宁海绝不想让莎儿因他而平白无故地丢掉性命。 当只有他独自一人时,他能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行事。 一旦背后有一群追随者,他便无法再任性妄为了! 即使此刻,心中愤恨难耐到极点,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他却仍然不得不强颜欢笑,表示祝贺之意。 这种情况和最初相比已经截然不同。 当初萧宁辰没来之际,他尚且可以一试。 虽然萧天豪的队伍都是气道高手,可他萧杀楼潇莎出动了也有百人之数。 而且也都是气道高手。 成功或失败各占五成概率。 只要能控制住萧天豪,那胜利的天平就会朝他倾斜。 可,当看到萧宁辰率领着一万多名精锐禁卫军将他们团团包围之时。 他便心知肚明,这场较量他已然落败。 明明清楚眼前已是必败之局,继续抗争下去无非只是白白送死罢了,就连父皇都亲手写下诏书。 这就是大势所逼,无可奈何的事情。 “哈哈哈,大哥这番道贺莫非不是真心实意?怎么让人觉得口不对心呢!”萧宁辰得意洋洋地放肆大笑起来。 从今往后,在整个萧景之地,敢问还有谁,敢对他高声呼喝? 哼哼!毫无疑问,没有! 他便是这片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主宰! “二弟莫要开玩笑了,大哥的祝愿自然是发自肺腑的!”萧宁海赔着笑脸说道。 “大哥还说是发自肺腑的,喊都喊错了,应该喊陛下才是!”萧宁辰哈哈大笑! “对对对,陛下所言甚是!”萧宁海笑道,立马改口。 “哈哈,朕是怀旧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更不会对萧杀楼人怎么样的。毕竟我们可是兄弟,你说是吧!”看着曾经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哥哥萧宁海,仰头大笑。 萧宁海看着潇莎还有瞎子老六等人,一个个一脸刚毅地护卫在他身边。 在这一刻他是知足的,朝萧宁辰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理我等!” 萧宁海从莎儿的眼神中,看出了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的神情。 他知道这群即便是死,也会守护着他。 就看萧宁辰是想死战到底,还是网开一面了。 局面又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480章 走,离开得越远越好 萧宁辰的内心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洋一般,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这便是权力啊! 这便是那至高无上、令人敬畏的权力! 它宛如苍穹般高远,仿佛主宰着世间万物的命运。 权力象征着强大的实力,这种实力足以令人生畏,使人陷入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之中。 对于萧宁辰来说,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美妙绝伦,甚至超越了男女之事所带来的欢愉。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满足感,犹如甘泉滋润心田,又似春风拂面而过,让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难怪从古至今,无数人不惜一切代价,勇往直前,只为追逐那无上的权力巅峰。 即便明知前路艰险,充满荆棘,甚至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毫不退缩。 权力就像一剂毒药,一旦沾染,便会深陷其中,无法抗拒其诱惑。 此刻,望着眼前众人那视死如归,坚定的神情,萧宁辰不禁放声大笑: “朕曾言明,我们乃是兄弟。”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在议事殿内回荡着,带着几分豪迈与自信。 似乎在向世人宣告,他才是萧景的天,他才是站在权力之巅的人,可以掌控一切。 朝萧宁海悠悠道: “要是大哥肯去诏狱生活,那朕就不对萧杀楼人赶尽杀绝。 陵城是皇宫的所在地,朕不允许有萧杀楼人的踪迹出现在陵城。 如若大哥不肯过诏狱的生活,也别怪朕不顾兄弟情义了。” 萧宁辰的声响在议事殿内回荡。 禁卫军闻言,整齐划一地呦呵一声,“杀!杀!杀!”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好,我答应你!”萧宁海点头道,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对于他,还有对于萧杀楼人,对于莎儿。 闻言,潇莎一脸哭腔地喊道,“公子!” 此次出来,她就没打算能活着离开,只要能帮公子坐上那个位置,她死也值。 因为她一直认定,她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尽管公子待她相敬如宾,可她认定的事,谁也左右不了。 她不怕死,就怕跟公子分开。 “莎儿,带着人走,离开得越远越好!”萧宁海朝潇莎笑道。 “莎儿不!莎儿不怕!”潇莎哭喊着,紧紧得抱着萧宁海。 萧宁海感受到肩膀湿漉漉一大片,抱着因为抽泣还在颤抖着的潇莎,安慰道,“走!带着人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旁的萧宁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啧啧出声: “啧啧!大哥还是痴情种,刚开始没注意以为是个男的,没曾想还是位大美人,朕都后悔了,就应该把美人留下来好好服侍朕。” “你敢!”闻言,萧宁海眼神布满血丝,怒喝一声。 “瞧把你紧张的,朕可是九五之尊,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还需要你穿过的破鞋?可笑至极!来人!送朕的大哥去诏狱。”萧宁辰冷笑道,大手一挥,指着萧宁海。 不多时,就有禁卫军给萧宁海戴上手铐脚铐。 潇莎一脸悲伤地看着萧宁海被押走的背影,眼神阴狠得看着鼻子朝天的萧宁辰,咬牙切齿朝萧杀楼人道,“走!” 第481章 走,走得了吗? “走,走得了吗?”萧宁辰戏笑道。 闻言,被押着的萧宁海怒目圆睁,整个脸涨得通红,朝萧宁辰咆哮着:“萧宁辰,你骗我!” “骗你?朕乃九五之尊,何需骗你,就算父皇在,他也不会允许萧杀楼这样的组织存在的,朕是答应你,放了萧杀楼人,可父皇肯定不答应啊,为人子,就应该为父皇分忧解难。你说呢?朕的大哥!”萧宁辰狞笑道。 “你无耻!”萧宁海歇斯底里咆哮。 “无耻,哈哈,大哥你当朕傻吗?等着你们卷土重来?跟那个谁一样,哦对,萧天傲皇叔一样!父皇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朕可不像他,你可是不用死,他们不行!”萧宁辰朝萧杀楼人的方向手指一指。 瞬时,一道道的箭雨就朝潇莎等人急射。 “萧宁辰,你不得好死!”萧宁海极力摆动着,试图挣脱掉手脚上的镣铐。 可无论他怎么挣脱,只会在他手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镣痕,于事无补。 押送他的卫兵死死地将他按住,使其不能动弹分毫。 潇莎见状,眼眶血红,一股莫名的悲痛油然而生,咆哮道:“公子!” 那天杀的卫兵也敢对公子无礼,公子可是萧景尊贵的男人,他们怎么敢。 潇莎提剑就要冲向卫兵。 可当她拔出剑时。 秀秀秀! 一道道箭矢,铺天盖地地朝她的方向急射而来。 她没办法再寸进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卫兵殴打,却又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比把刀剑挥砍在她身上还要让人难受,还要疼痛三分。 她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箭,才把朝她眉心的箭,挥砍掉。 一根箭,冷不丁地就没入她的小腿处。 鲜血顺着箭矢滴落在地上。 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有一股强大的念力在指引着她,‘必须要把公子带走’。 她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整个人就像绷着一口气,拼命地、使劲地朝箭矢挥砍。 可那箭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当她抵挡住朝心口急射而来的箭时,却没能抵挡住朝手臂急射而来的箭,箭无情地没入她的手臂。 鲜血再一次,顺着箭矢滴落到了地面。 她不知道中了几箭,只感觉全身的鲜血在往外渗,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的模糊。 她能感受到她的眼睛出现模糊不清的‘星星点点’,那是一种多角的虚影。 整个头很重,很沉,像头顶上绑着铁球般,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就在她摇摇欲坠,快要支撑不住时。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耳边传来瞎子老六急促的声响,“走!” 当听到走字时,一股莫名的气道从对方的手掌处涌入进她的体内。 忽的。 她感受到她就像一只升空的风筝,突然被人收紧绳索,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朝议事殿的门口拉拽着。 那双沉重的眼眸中,除了那模糊不清的多角虚影外,还有公子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最后闭上双眼时,是公子那熟悉的脸颊,在朝她笑。 第482章 逃掉了几人 萧宁辰紧紧盯着那几个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挣脱掉、狼狈逃窜的萧杀楼人。 脸上满是痛惜之色,他转头望向身旁的萧宁海,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本以为此次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们逃掉了几人,实在是太遗憾了啊!” 闻言,萧宁海正用一种近乎扭曲的表情凝视着眼前这个昔日无比熟悉的弟弟。 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个弟弟一直都是一个愚笨至极的家伙。 但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却仿佛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且不择手段。 “朕亲爱的大哥,你瞧瞧,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你的那位红颜知己逃走了,按理说,你应当欣喜若狂才对呀,为何朕瞧着大哥似乎并不那么愉悦呢?” 萧宁辰满脸狐疑之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向那些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萧杀楼众人,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朕明白了,大哥之所以这般愁眉不展,定然是因为这些家伙吧!嘿嘿嘿,只可惜啊!这些个可都是气道高手呢!如今却都……一命呜呼啦!哈哈哈!” 萧宁辰狂笑不止,看着他曾经的大哥,一脸悲痛的神情,别提他有多开心。 不多时。 方途单膝跪地,目光紧紧锁定着萧杀楼众人逃窜的方向,语气坚定地请示道:“陛下,是否需要追击?” “区区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罢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况且他们的主子尚且还在朕的掌控之中呢,想必他们绝无胆量再敢造次。” 萧宁辰言毕指着萧宁海笑道: “朕的这位好大哥啊,怕是已经开始怀念起诏狱里的日子咯,看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哈哈,传旨下去!务必将朕的大哥妥善送入诏狱。” 瞬时,萧宁海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宛如一滩烂泥一般,任由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拖拽而去。 萧宁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方途轻声说道: “方将军,请快快起身吧。此次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问题,实在是多亏了有方将军在此坐镇啊!待此事圆满结束之后,朕必定论功行赏!方将军功不可没啊!” 方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连忙抱拳施礼,恭敬地回应道:“多谢陛下的赏识与厚爱!能为陛下效力,乃是微臣的荣幸!” 萧宁辰见状,亲自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单膝跪地的方途,并顺势指向那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感慨万分地说道:“要辛苦方将军了!” 方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挺直身躯,高声回答道:“末将领命!”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开始指挥手下卫兵,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地上那上百具冰冷的尸体。 这一巨大隐患被成功消除,然,前方依旧存在其他潜在的危险等待着他去应对和化解。 萧宁辰面带微笑,迈着稳健的步伐。 朝着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场激战的朱家三兄弟,徐徐走去…… 第483章 英雄不提当年勇 萧宁辰走的很慢,也很吃力。 毕竟那拐杖被他扔掉了,身为九五之尊,天选之人的他。 可是萧景的天,可是萧景最高贵的人,走路怎么能用拐杖呢? 这要是传出去,萧景的脸面何在,他萧宁辰的脸面又何在,不是成了笑话吗? 内心深处忍着大腿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脸上却洋溢着傲世的笑,朝朱家三兄弟,缓缓靠近。 朱家老二见状,下意识地想要拔腰间的剑,却被眼疾手快的朱家老大制止住。 朱家老二抬头就看到大哥在朝他摇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不要冲动。 能不冲动嘛!可以说萧景整个天下,如果没有他们朱家三兄弟,哪有萧家的天下。 萧天豪看到他们仨都是毕恭毕敬的,兄弟相称。 看着萧宁辰刚刚称帝,就对昔日的大哥动手,现在又朝他们走来,看他那一脸得意的神情,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 大哥谨慎,三弟圆滑,他性子直。 不服就干,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朱家老二还想拔剑,这次朱家老大直接把手按在了老二的剑柄上。 耳边就传来三弟的笑声:“朱家三兄弟恭喜陛下!” “哈哈,朱家三兄弟,萧景三战神,小时候,父皇经常在朕耳边谈起三位叔伯的功绩,如果没有三位叔伯的英勇,一个城池一个城池跟着父皇攻打下来,恐也没有如今的萧景。” “陛下妙赞了,”朱家老三躬身拱手笑道。 闻言,朱家老二缓缓垂下手中的剑,看萧宁辰如今的模样,还不算让人厌恶。 “朕说的可是实情,三位叔伯方面何等英勇,各自为王的九城,硬是被三位叔伯攻打了下来,萧景战神当之无愧!”萧宁辰笑道。 朱家老二理所当然地看着萧宁辰,听着赞美,内心别提多高兴。 多少年了,只要别人一提朱家三兄弟,他就无比自豪,无他,要是没有他们朱家,萧家算个屁。 要不是大哥跟三弟一直说完退隐,说不定萧景的天,早成了朱家的天。 再次听到赞美之词,朱家老二欣然接受,那是他们应得的。 谁知道,萧宁辰话风一转,朝朱家老三悠悠道: “但是,过去终将是过去,有道是:英雄不提当年勇,就算方面萧景的天下是三位叔伯打下来的,那又如何,萧景的天依然是姓萧,他不姓朱,叔伯您说呢?” “陛下,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三也老了,早也退隐了。现在回想起,就像梦幻般,如过眼云烟,不值一提。”朱家老三赔笑道。 “哦!是吗?好像有人不这么认为哦!叔伯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萧景就不应该叫萧景,而应该叫朱景呢?”萧宁辰狞笑道,斜眼看着一旁的朱家老二。 “那怎么可能?”朱家老三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谁知道一旁的朱家老二一脸不屑怒喝: “萧天豪见到我们,都得毕恭毕敬,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在我们跟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第484章 朕不能提当年 就在朱家老二话刚说完之际。 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咻咻咻! 数道凌厉无比的箭矢如闪电般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目标直指朱家老二所在之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朱家老二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侧身躲开了最先袭来的几支箭矢。 他右手猛地一挥,一道寒光瞬间出鞘。 朱家老二手腕一抖,手中长剑顿时化作一片耀眼夺目的剑芒,在空中急速舞动起来。 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割裂成无数碎片。 而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直取朱家老二要害的箭矢,此刻也像是遇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一般,纷纷被弹开或者斩断。 “哐当”、“哐当”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 朱家老大和老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那是老二的怒骂声:“操你姥姥!” 两人下意识地转过头。 只见朱家老二的大腿部位,一支锋利的箭矢深深地插入其中,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沿着箭矢一路蔓延。 很快便将朱家老二的衣裤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并一滴一滴地坠落到地面上,形成一滩猩红的血迹。 “老二!” “老二!” 朱家老大和老三同时失声惊叫起来。 朱家老二那张原本就略显黝黑的面庞此刻更是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却死死咬着牙关,愣是连半点儿声音都未曾发出。 萧宁辰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身中一箭,依旧威风凛凛的朱家老二。 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情。 不愧是名动天下的战神啊! 即便是身中利箭,也能这般镇定自若,甚至连吭都不吭一声。 再看看朱家老二中箭的部位,竟然与朕,之前被那人刺伤的地方颇为相近。 还记得当时朕可是被吓得...... 哼! 朕不能提当年。 哼! 如今朕已然成为了萧景的主宰者,日后还有谁胆敢在朕的跟前如此张狂肆意。 一想到那个可恶至极的林一铭,心中的怒火便噌噌地往上冒,简直难以抑制。 萧宁辰满脸寒霜,眼神冰冷地盯着朱家老二,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好一个目无王法、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朕如此不敬,出口便是大逆不道之词,将朕称为黄口小儿,真是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萧宁辰猛地怒喝一声,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朱家老二所在之处。 刹那间。 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数支利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目标正是那朱家老二。 朱家老大和老三,有了防备,迅速移动身形,紧紧护在老二身旁。 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所佩的刀剑,奋力挥舞起来,抵挡住那些飞速袭来的箭矢。 朱家老三边抵挡边朝萧宁辰吼道: “陛下,万万不可!” 第485章 愿入诏狱面壁思过 萧宁辰冷哼一声,冷冷一笑,反问道:“哦?为何不可?” 朱家老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萧宁辰这是新帝上任,这把熊熊烈火已然烧向他们三兄弟,这是要拿他们三兄弟开刀啊。 新帝刚要登基,最忌惮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老臣,功高盖主,还自视甚高。 念及于此,朱家老三无奈一叹,“陛下,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等!” 朱家老二一脸不屑道:“三弟!”目光看向朱家老大,“大哥!” 朱家老大跟老三也有同样的思绪,人到晚年,求的不再是名利、权利,而是安稳。 早年跟随萧天豪四处征战,遍身是伤,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能活。 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身体就像满是针孔的球,不停地、不断地泄气。 他能清晰感受到,心力憔悴,还带有一阵阵的哮喘,每每总需要深呼吸才能缓过劲来。 一到黑夜,只要身体猛地往床上一躺,就会无比的眩晕。 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记忆啊、经历啊通通都不复存在。 关于他在这片天地的所有痕迹,就像被擦拭掉,什么也没曾留下。 让他感觉人这一生其实很虚无。 在有限的时间感觉那是真实,可当有限的时间成了无限的时间。 伴随着有限记忆、有限经历,在无限的岁月长河里,那就啥也不是。 多少人羡慕他们三兄弟的丰功伟绩,可那都是早年用命换来的。 百姓看到的只是他们功成名就后的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在这背后又付出了多少,身上的刀疤又有多少。 如今年过半百,他只想静静地再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尤其现在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他不想因为他错误的决定而成了朱家的灭顶之灾。 念及于此,朱家老大朝朱家老二一瞪眼,怒喝一声:“闭嘴,听老三的。” 瞬时,朱家老二一脸委屈地退到一旁,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这就是血脉压制,老二可以对老三大吼大叫,甚至打骂。 可一遇到老大,稍微朝他一蹬眼,他瞬间就像泄气的气球,瞬间软趴趴,不再硬气。 “哈哈!瞧叔伯说的,萧景的天,可是朱家三位战神打下来了,叔伯这说的,朕不就成了卸磨杀驴的那个人,你让朕的脸面,萧景的脸面往哪里放,”萧宁辰笑道。 “陛下,恕罪,是臣孟浪了!”朱家老三立马告罪。 很明显萧宁辰是要他自己说罪名,毕竟他们的功劳在萧景,太大了。 这萧宁辰新帝一上任,就给他们三定罪,明眼人都能猜想到,新帝的气度、气量。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 朱家老三转头看向了朱家老大,见朱家老大朝他点头,这是要他做主的意味。 朱家老三深吸一口气,悲愤地道: “朱家老二,目无君王。 拿着过往的功绩,自视高人一等,顶撞、无视君王,此乃一罪。 对君王还拔刀相向,此乃二罪。 理应当斩。 望陛下念在臣等,曾为萧景肝脑涂地的份上。 求对朱家老二网开一面。 臣等三兄弟愿意入诏狱面壁思过。” 第486章 内心别提多高兴 朱家老二闻言,朝老三怒喝一声,“老三,他就是小人得志,怕他做甚?” 话音未落,就被朱家老三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议事殿内回荡。 朱家老三怒喝道:“住嘴!” 朱家老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摔打给打懵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朱家老三,从小到大老三都是被他欺负,打骂的份。 什么时候他轮到老三打了,念及于此,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打回来。 可没得他抬手,另一只手比他更快得有拍打在他另一边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 又是一声脆响。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全身。 朱家老二发现原来刚刚动手的是朱家老大。 一脸不可置信地的呢喃道:“大哥,连你也打我?” “少说两句,听老三的。”朱家老大朝朱家老二瞪眼,转头朝萧宁辰陪笑道: “陛下,恕罪,都是我这当大哥的,平时没管教好弟弟。让他如此蛮横无理,无理取闹。我们三人这就去诏狱面壁思过。” “连叔伯您都这么说了,要是朕不答应,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好!既然三位叔伯都觉得因为过往的功迹,导致了内心的自我膨胀,目中无人,想要去诏狱好生悔过,那朕朝应予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永远是萧景的战神。”萧宁辰笑道。 随后转头看向卫兵,吼道,“来人,送三位叔伯去诏狱好生反省。” 闻言,卫兵急忙拿些镣铐就要朝三人招呼过去,萧宁辰见状,咬着牙,忍着痛,金鸡独立般,就朝那名卫兵狠狠提个过去,怒喝道: “三位叔伯可是萧景的战神,你想死吗?好生照料,又是三位叔伯面壁思过完,有了悔过之心,出来少一根汗毛,朕定当砍下你的头。” 卫兵连忙告罪,声称定当好生照料。 萧宁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朝朱家三兄弟道: “那就劳烦三位叔伯了,朱家上下,朕会替三位叔伯照顾好的,等三位叔伯悔过归来,朕给三位叔伯接风洗尘。” 朱家老二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老大老三是害怕这黄口小儿朝他朱家动手。 是啊! 朱家以前只有三口人,父母死的早,他们兄弟三从小相依为命,基本都是大哥在照顾他们两兄弟。 可如今呢?功成名就之后,多少达官贵人变着法子给他们兄弟三人送女子,送女儿。 短短几年间,朱家原本才三口人,如今都百多口。 光子孙就有几十个,还没算上下人。 刚刚要是大哥、老三没有拦住他,或者说老大老三也跟他一样冲动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禁卫军的箭会毫不留情地朝他三兄弟射杀。 要是他们仨死在这里,那朱家怎么办,肯定会被这黄口小儿,清算。 不留活口,届时,朱家完也! 朱家老二细思极恐,一脸庆幸地看着老大,又看看了老三。跟随着卫兵迈出了议事殿。 萧宁辰看着朱家三大战神,如今也落网,朱家也落在他的掌控之中,内心别提多高兴。 第487章 他的就是朕的 萧宁辰是否想要与朱家彻底决裂呢? 显然是没有的,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且不提朱家三位是威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其早,深得民心,深受众人敬仰和爱戴。 而更为关键之处在于,这些曾经由他们亲自培养并率领的卫兵们。 如今无不是能够独当一面、勇冠三军的绝世猛将! 他们历经无数战火洗礼,身经百战,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战斗实力皆堪称一流。 面对这样一个背后隐藏这么庞大力量的存在,即便是心高气傲如萧宁辰者,恐怕也要掂量掂量究竟有几斤几两吧…… 倘若真到了那种剑拔弩张、势同水火的境地。 就连萧宁辰也难以笃定,禁卫军是否真敢痛下杀手。 而他又不能随意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他们身上,否则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想来想去,最为妥当的计策便是对方自报罪名。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朱家老三竟然如此识趣,这般配合,着实出乎萧宁辰的意料之外。 萧宁辰刚开始都还害怕、担忧他,将人逼迫得太紧,他们会不会像困兽般跟他拼死一搏。 要是如此,那局势必变得极为尴尬棘手。 幸好! 如今这样的结果堪称完美无缺。 他们不仅心甘情愿地承认自身罪名,并且情愿领受惩罚。 虽然说,前往诏狱闭门思过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实际上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过家家。 毕竟,那诏狱中不知有多少他们昔日朱府的卫兵。 尽管朱家三兄弟没有兵权,但谁能确保其余的卫兵们不会继续拥戴,支持他们。 待到他们进入诏狱后,他们会不会暗中勾结旧日部下,共同谋划一场针对他这位新任皇帝的征讨行动呢? 对此。 萧宁辰倒是并无太多忧虑,因为朱家上下百余条性命皆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谅他们也没这般胆量和魄力,纵有此心,亦早已表露无遗。 如今他们俯首认罪、甘愿受罚,便休想再兴风作浪,对此,萧宁辰自是心知肚明。 眼前这令人头疼不已的难题,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开来,心中喜悦之情实难自抑。 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向,正躺在议事殿内临时搬来的床榻之上的萧天豪。 数位太医神色焦灼,正凑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 而李奇则满脸忧虑之色,寸步不离地守护在萧天豪身旁,来回奔忙。 萧宁辰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视线一转,又瞧见仍在议事殿内发呆的那支神秘队伍,约有百人之众。 萧宁辰暗自思忖:“此等精锐之师,若能为朕所用,朕必将如虎添翼!” 这支队伍可是耗费了萧景全国之力,掏空了萧景国库,才锻造而成的啊! 萧宁辰并不愿将其摧毁。 如今父皇已然禅位于他,那么萧天豪昔日所拥有的一切,皆已不再属于他萧天豪的。 他的就是朕的! 萧景的一切都是朕的。 念及于此,萧宁辰一瘸一拐,慢悠悠地朝萧天豪的方向而去。 第488章 为何父皇依然昏迷不醒 “怎么样了!” 萧宁辰满脸焦急地朝在一旁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太医们,大声喝问。 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让人不寒而栗,天子一怒,血溅三尺,更何况还是位新天子。 “殿……殿下,哦不!陛……陛下!太……太上皇乃是由于失血过多,以至于气血大亏,才会陷入昏厥之中迟迟无法苏醒。” 其中一名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内心极度的紧张与惶恐。 “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让父皇醒过来吗?” 萧宁辰的声音愈发冰冷,如同一股刺骨的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太医。 “陛……陛下!现今太上皇的龙体状况着实令人担忧,急需静心调养、重点进补,方有可能逐渐恢复元气。 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的,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奏效啊陛下。” 太医结结巴巴地说着,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触怒这位新帝。 “简直就是一帮饭桶!一个个没用的废物! 萧景花费大量资源供养着你们这些庸医,而你们居然就这样来回答朕。 朕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究竟有什么用。 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萧宁辰顿时火冒三丈,朝着那群太医愤怒地咆哮起来。 “陛下息怒,我们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太医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尽力了?哼!既然尽力了,为何父皇仍然昏迷不醒!”萧宁辰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再度发出一声怒吼。 说完,他便走向萧天豪的床榻。 缓缓蹲下身子,坐在床沿边上,紧紧握住萧天豪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父皇啊,儿臣求求您快点醒过来吧。 倘若您遭遇不测,叫儿臣如何是好? 这萧景如此庞大的家业,如果没有父皇,儿臣恐怕难以支撑下去。”萧宁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这番话乃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 如舅父沈宫阳所说,世间之人皆受利益所驱动,国与国之间亦是如此。 只要利益足够诱人,哪里还会有战争和混乱呢? 赵国和越国既然能跟皇叔萧天傲合作。 那就也能跟他萧宁辰合作。 想要达成合作,恐需要付出更多的利益以及展现更大的诚意。 到那时,萧景恐怕不得不通过赔偿、割让土地等方式来维系所谓的和平,维护所谓的外邦关系。 这一点几乎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萧宁辰毫不掩饰地将真相吐露出来。 闻言,谁知床榻上的萧天豪嘴唇轻轻颤动着,手指也略微动弹了几下。 这一系列细微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速,稍纵即逝。 若不特意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但,却没有逃过一直紧紧凝视着萧天豪的萧宁辰的眼睛。 萧宁辰缓缓地站起身,仰天长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在议事殿中,回荡着。 第489章 太上皇,竟然在装睡 萧宁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凝视着那一群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们。 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 “朕深知你们无法唤醒父皇的缘由所在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太医,仅仅懂得对症下药,人一旦昏迷不醒,无非就是气虚血虚等症。 却从未思考过这病症究竟因何而起! 以朕之见,就如同朕的父皇此刻这般昏迷不醒,你们可曾深思熟虑过其中缘故? 试问一下,你们怎能唤醒一个佯装沉睡之人呢?”萧宁辰指着依旧躺在床榻上的萧天豪,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太医们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将目光从萧宁辰身上移到床榻上的萧天豪,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太上皇,竟然在装睡?怪不得!怪不得啊!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便是此刻众多太医心中共同的声音。 他们曾为了太上皇的病情而争论不休,甚至发生激烈争执。 然而这一幕幕场景竟显得如此荒谬可笑,宛如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既然装昏已被识破,萧天豪自然也不再继续伪装下去。 在李奇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动作迟缓地慢慢坐起身子,然后朝着萧宁辰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逆子,你是如何察觉出朕在装昏迷的?” 面对萧天豪的质问,萧宁辰神色平静如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父皇您一生征战沙场,历经无数风风雨雨,乃是名副其实的马背皇帝。 以您的见识和胆略,人世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怎会因为这般微不足道的琐事而陷入昏迷不醒的境地呢?” “小事? 逆子你说这是小事? 天家无小事。 逼宫你说是小事? 把你大哥弄到诏狱是小事? 把萧景的三大战神弄进诏狱你说是小事? 看来朕真的是老了!这些事居然在我儿眼里是小事。”萧天豪自嘲一笑。 “父皇虽您已退位,您依旧是尊贵无比的太上皇啊! 儿臣始终是萧家的子孙,难道您忍心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浴血奋战所打拼下的这片大好河山逐渐衰败凋零吗?”萧宁辰言辞恳切。 闻言,萧天豪眉头紧蹙,他伸出手指着那高高在上、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龙椅,长叹一声: “逆子啊!你可知道,打天下固然艰难。 但要守住这份基业更是难上加难呐! 你不要以为,那个位置有那么好坐? 其中蕴含的责任与压力又岂是你所能想象的?” 萧宁辰嘴角微微上扬: “好不好坐,总得坐了之后才能知晓! 况且,父皇不还在吗?有您在旁指点教导,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萧景疆土,不负众望!” “逆子!当初逼宫之时,你能有如今这般态度,那该有多好!至少也能让朕的心中稍稍宽慰一些。”萧天豪凝视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萧宁辰,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失望与哀伤。 逼宫时,萧宁辰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眼中只有权力和欲望。 倘若他当时没有选择禅位,萧天豪毫不怀疑,萧宁辰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置于死地。 第490章 萧景国号改为辰景 萧天豪凝视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 眼神复杂而深沉。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将内心所有的情感都汇聚在一起,用一种悠长而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回头把你大哥放了吧!” 闻言,萧宁辰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难道父皇忘记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吗?要是他像对待父皇般,对待朕,那该如何是好?” 萧天豪摇了摇头:“萧杀楼如今已经被你杀得差不多了,几乎不复存在。以他目前的现状来看,对你已构不成任何威胁和影响。” 萧宁辰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观点,放虎归山,可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欲言又止,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天豪见状,继续解释道: “倘若他还被困于诏狱之中,极有可能会与朱家那三个兄弟勾结起来,共同谋划。 到那时,他们势必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 朕可不想萧景多一个萧天傲。 如果他们联合在一起,试问,你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与其给你自己增添一个劲敌,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更何况,他终究还是你的亲大哥啊! 若能借此机会展现出你的宽容大度,对于你日后坐稳皇位也必定能赢得一个良好的声誉。” “父皇同意儿臣登基为帝?” 萧宁辰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声音因惊愕而略微颤抖着问道。 萧天豪微微闭起双眸,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道: “事已至此,也该让钦天监仔细挑选一个黄道吉日,隆重地举行登基大典了。 这一切既成事实,同意与否又有何区别呢? 况且,朕早已拟好了传位诏书,如今木已成舟! 既是注定之事,那就坦然面对吧。 手心手背皆是朕的心头之肉。 萧景这座江山终究也要交付于你们手上的。 只是经此一役,朕实在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了……”说罢,萧天豪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倦意与无奈。 “好!儿臣听父皇的,那朱家三兄弟?”萧宁辰问道。 “面壁思过便面壁思过吧。 他们三兄弟,朕觉得亏欠最多。 他们从来都没有要反朕的意思,没有要反萧景的意思。 毕竟这萧景的江山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萧景的成长他们也看在眼里,就如同他们的孩子般。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忌惮他们,他们同样也忌惮你啊,面壁思过是最好的归属。” 萧天豪苦笑摇头,也只有这逆子才能作出这样卸磨杀驴的事情,换成是他萧天豪那是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父皇不反对朕将他们打入诏狱。”萧宁辰以为父皇会怒喝他的行为,毕竟那些都是他曾经的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 “朕反对,你就会不去做吗?”萧天豪反问。 “那不会,在萧景朕觉得他们的威胁最大。”萧宁辰不假思索地道。 “这不就得了!” …… 这两天萧宁辰不仅放了萧宁海,还有举办了隆重的登基大典。 萧景国号更改为辰景。 辰与晨同音,寓意为辰景江山如清晨的景色。 太阳缓缓升起,万物复苏,向阳而生的意思。 第491章 难得清闲 一轮皎洁如玉盘般的明月高高地悬挂在“萍海口”那辽阔无垠的海平面之上,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月色如水银挥洒,一道明亮而柔和的光束,穿透了黑暗的夜幕,照亮了这方广袤的天地。 月光映照下的海平面波光粼粼,犹如无数细碎的钻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月光的映衬下,星星点点,璀璨夺目。 轻柔的海浪缓缓地拍打着海岸线上那一根根饱经沧桑的树桩,发出清脆悦耳的“啪啪啪”声,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优美旋律。 在这宁静的夜里,知了不知疲倦地叫唤着。 叫唤声就像歌声,跌宕彼伏,响彻整个夜空,给这个静谧的一方天地,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生机与活力。 不远处的稻田中,一群群青蛙也不甘示弱地纷纷扯开嗓子欢快地叫唤着。 它们的叫声高亢激昂,婉转悠扬,与知了的叫唤声,相互呼应,组合成一股别样的声响。 阵阵微风吹过,轻抚着海岸线上的树木。 枝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在月光的映衬下,倒映在地面的影子如同轻盈的舞者在风中翩翩起舞。 微风的‘呼呼呼’声、树叶摇曳的‘沙沙沙’声、以及知了的‘吱吱吱’声,青蛙的‘哇哇哇’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和谐美妙的交响曲。 曲子时而如潺潺流水般舒缓流淌。 时而似汹涌澎湃的波涛般激情四溢。 时而又如空灵悠远的天籁之音。 林一铭这两总是习惯性地推着先生的轮椅,毫无目的地散步在海岸线上,任凭微风轻轻抚摸着脸庞,抚摸着身体。 此时的他感觉他脑袋空空如也,林一铭站住了脚,微微闭上双眼,那是一种放空的状态。 微风徐徐地抚摸着林一铭的全身,全身的毛孔遥相呼应地微微张开,任凭微风的抚摸,一股莫名的清爽油然而生。 林一铭耳朵倾听着这宛如天籁之音的交响曲,鼻子呼吸着海边那股潮湿且带点咸的味道。 感受着这难得的一抹宁静。 前段时间真心太累了,这两天可以说是林一铭来到萧景,来到这片天地最为宁静的两天。 没有过多的紧张气氛,没有过多的打扰,没有过多的紧急的事情。 他也难得清闲,这得多亏先生的那道符纸,要不然作为族老一员的林一铭还得跟着其他族老,轮流守夜。 就因为吃了符纸的缘故,守夜的任务与他无缘。 原本林山、林水是计划七天后出殡下葬的。 可夏日的天,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股让人窒息的热浪。 让人呼吸困难,哪怕和平县有生产冰块的能力,也于事无补。 一盆盆的冰块用不到一会的功夫就都融化了。 得靠族人时刻关注着,一不留神。 冰块融化,而不及时更换,空气中那股让人窒息的热浪,就会侵蚀着尸体。 尸体在热浪的侵蚀下,不知不觉间就有股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吃了一堆大蒜,突然哈气的味道,让人恶心,让人作呕。 经过族人一翻商议,决定明天出殡下葬,让死者入土为安。 第492章 神由心造 在这两日里,对于林一铭而言。 可以说是他踏入萧景之地后最为闲适惬意的时光了,实属难能可贵的闲暇。 每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林一铭便悠然自得地漫步于这片土地之上。 他的目光随意流转,先是投向那热闹非凡的砖头场,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一块块砖头源源不断地产出; 接着又转向那热火朝天的矿场,矿工们辛勤劳作,挖掘着深埋地下的宝藏; 最后停留在广阔无垠的盐田边,望着晶莹剔透的盐粒逐渐堆积如山。 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幕繁荣景象,林一铭心中满溢着喜悦之情。 时间才是疗愈世间万物的至上良方。 河盛道、红庐山那些时日,再加上这两天的时间,各式各样的物资已堆积如山。 而在这些琳琅满目的物品之中,林一铭却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铁矿场上。 停留的时间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有余! 林一铭跟打铁廖师父,一同商议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计划:如何借助高温之力,将普通的铁块锤炼成坚不可摧、锋利无比的钢材。 在这个充满战乱与争斗的世界里,唯有拥有那种硬度远超一般铁器、能够轻易斩断钢铁的神奇钢材,才有可能在这场无尽的纷争中立于不败之境。 虽然有抱枕,可抱枕目前的工艺,只能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才能有奇效。 要是等敌人都知道了,那威力就没那么大了,因为抱枕是有缓冲期的,而且还怕水。 只有和平战士的总体战斗力上升一个台阶,才能在这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那卫兵的日常训练就显得更为重要。 还有就是武器装备。 所以钢的炼化才是重中之重。 李健这两天也组织了和平县,没事做的妇人,把林一铭给的月事布图案,也让妇人缝补了出来。 月事布的出现,在和平县得到了空前的疯抢。 在这两天的林一铭制定的宣传,推广计划中,洛九天也成了和平战士心中的战神。 战神的出现每每总是伴随着一个神话故事。 可当人传人时,就出现了不同的版本。 什么三头六臂,刀枪不入。高八尺,可撼天动地,等等。 更有甚者,绘画了九天的样貌,居然贴在了门上。 说是战神如此威武厉害,什么妖魔鬼怪见到肯定是落荒而逃。 乍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林一铭也没有让李健去制止,就这样,九天成了和平县的辟邪神人。 绘画的老师父在这两天可谓赚疯了。 主要也是因为林一铭让人大规模地制作了纸张,因为之前让人浸泡了很多竹子,这两天也派上用场。 绘画师父有了廉价的纸张,就开始通过他们的技艺绘画了九天的画像。 可问题出现了,因为师父的不同,场景的不同,心境的不同。九天的画像居然出现了N多版本。 林一铭一眼看过去,感觉都没有一个像九天的。 原本想要制止,可后面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 战神是神,每个人心中都有神,神由心造,这样也挺好。 第493章 人啊,不能活太久 先生周青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故事。 一阵带着湿润气息的海风吹拂而来,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面庞,带来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感觉,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轮椅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周青山稍稍偏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身旁的林一铭身上。 见林一铭微闭双眼,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惬意笑容,似乎完全沉浸在当下这美好的氛围之中。 周青山不禁轻声笑了起来,开口道:“观公子这般模样,想必很喜爱此刻的时光。” 林一铭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抬起手来指向头顶的天空,语气悠然地道: “先生所言极是。您瞧今日之明月,宛如银盘般圆润皎洁,又似明灯般熠熠生辉,明亮!如此美景,怎能不让人陶醉其中?” “公子,明日林山、林水两位族老就要入土了吧!”先生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林一铭推着先生的轮椅,缓缓向前走着,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应道:“先生,确实如此,明日便是他们的下葬之日。据县令大人所言,由于近日天气酷热难耐,遗体实在不宜长时间搁置。” “原来如此……那两位族老年纪可有九十岁了吧?”先生周青山又道。 林一铭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先生您说得没错,两位族老恰好年满九十之龄。” 先生周青山,感叹道:“在咱们萧景之地,九十之龄,可称得上是高寿之人啊!看着两位族老离去时那般安详平静,想必他们一生都过得充实而满足。” 没等林一铭开口,周青山满脸羡慕地继续道: “像我这样之人,如果能够活到六十岁,便已心满意足了。人生苦短,何必奢求太久呢?” 林一铭原本想顺着话头,奉承一句希望先生长命百岁,但尚未等他开口,耳畔却突然传来周青山的喃喃自语:“人啊,不能活太久。活久了,反而会增添许多疲惫与烦恼。”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林一铭的心间,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好奇问道:“先生为何如此感慨!” 在古代医疗药物等都没有林一铭前世那么发达,古代的平均寿命也就在五十岁左右,像林山、林水能有九十之龄,确实是高龄。 可听过想要长命百岁、长生不老的,没听说过不想活太久的,林一铭一脸不解地看向先生周青山。 周青山悠悠笑道:“要是活太久,生活能自理那还好,要是生活不能自理,那不是苦了照顾之人。”周青山说着,看向了毫无知觉的下半身。 这是他一辈子的隐痛,他一生为了那个人,哪怕下刀山下火海,他也无怨无悔,哪怕死在萧天傲手里,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可偏偏到最后是那个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伤他最深,这比下半身瘫痪还让人无法承受。 林一铭看出了先生内心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悔恨。 想开口安慰。 结果李健的叫喊声,从远及近地在这片天地间回荡着,“恩公!恩……公!” 第494章 若然醒了 林一铭循声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李健犹如一阵疾风般急速狂奔而来。 令人诧异的是,这次并未传来那句熟悉且让人胆战心惊的‘恩公,大事不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林一铭心弦稍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之情。 每当李健这般心急火燎地呼喊时。 林一铭的内心总会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颤。 那种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怎么啦?”林一铭一边推动着先生的轮椅,一边灵活地转动轮椅的头部,满脸疑惑地向李健询问道。 李健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周青山弯下腰去,然后双手抱拳作揖,随后朝林一铭大声说道:“恩公啊,嫂子她……她醒过来啦!” “什么?若然醒了?”林一铭听闻此言,不禁失声惊叫起来。 自从那天叔公在险峻的山道上帮助两位女子成功压制住贾衡那股强横无比的气道之后。 便再也没有过问此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需调养一番即可痊愈。 可,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之久,林一铭一返回和平县,便心急如焚地寻觅卫大夫前来诊治。 卫大夫虽然开出了药方,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女仍然始终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之中。 她们仿佛在进行一场竞赛,比试谁能够沉睡更长久,竟无一人有转醒的迹象。 林一铭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于是,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和平县各项产业当中。 得知其中一名女子终于苏醒过来。 林一铭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连他都开始对叔公林海的话产生怀疑,怎么若然他们还迟迟没有醒来。 “公子,您快过去看看吧!”一旁的先生周青山似乎看穿了林一铭的心思,面带微笑,善解人意地劝道。 “可是,先生您怎么办呢?”林一铭满脸疑惑地反问道,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先生会如此淡定自若,难道先生打算在这‘萍海口’过夜? 过夜,那恐怕第二天清晨会发现少几斤血,蚊子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有李健在此,让李健推送老夫返回即可。”先生周青山面带微笑,目光先是落在一脸焦灼不安的林一铭身上,接着又移向一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李健。 “恩公,这里不是还有李健嘛?”李健朝着林一铭咧嘴一笑,那双灵动的眼眸还不时地眨动着。 林一铭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对呀,李健那你将先生送回去吧。恩公我先去看看若然。”望着李健那副调皮捣蛋的样子,林一铭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嗔怪道:“想啥呢?” 话音刚落,林一铭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酒馆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传来李健和先生爽朗开怀的大笑声。 那笑声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第495章 绝不让若然再次溜走 林一铭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酒馆方向疾驰而去。 全神贯注地调动着周身的气息通道,仿佛要将体内潜藏的力量尽数激发出来。 气流犹如奔腾的江河,汹涌澎湃地朝着丹田汇聚而去。 当这些气流抵达丹田之时,便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被引入一座神秘的熔炉之中。 在那里,它们经历了奇妙的变化和转化,最终化为更为精纯的能量,并源源不断地输往身体的各个角落。 这股能量如同春风拂过大地,唤醒了沉睡中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细胞,使得它们都处于一种极度活跃且兴奋的状态。 林一铭毫不犹豫地将体内所有的气道全都集中到双腿之上。 他的下半身仿佛变成了一部永不停歇的精密机器,以惊人的速度持续不断地奔跑着。 步伐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风的节奏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节奏感向前迈进。 心跳剧烈跳动着,伴随着他急速奔跑的步伐愈发急促起来。 缘由有二: 其一,当人体处于运动状态时,血液流动速度会随之加快,进而促使心跳频率上升; 其二,则源自于他内心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 想当初,他初至萧景之地。 仅仅只是与若然匆匆相拥片刻,便遭萧天豪无情打压,被抓入诏狱之中,连倾诉衷肠的机会都未曾拥有。 后来,若然鼓足勇气奔赴和平县找他,岂料竟目睹了叶檀溪紧紧环抱他的一幕。 也许正是因为此事,若然方才应允她的父皇远赴赵国成婚的吧。 为拯救若然脱离苦海,林一铭组建起一支队伍。 也如愿以偿地把若然解救出来。 可令人遗憾的是,他们都没能多言几句,若然便昏厥不醒。 林一铭心如刀绞,心血仿佛一块湿漉的布料被肆意揉捏、扭曲变形,滴滴水珠不断从中渗出。 如今。 若然醒了,这是一件令他喜出望外的事。 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比得上此刻的喜悦之情。 这种感受恰似久别重逢的故人在异乡相遇,充满了无尽的欢喜和感动。 若然的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清丽脱俗,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上天精雕细琢般。 这样的容颜,正是他前世今生所钟情、梦寐以求的样子。 能够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空间之中,在这同样陌生的萧景之地与她邂逅相遇,这种奇妙的缘分实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林一铭暗自下定决心,决不能再次错失良机,绝不让若然再次溜走。 那种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滋味,着实令人痛苦难耐。 就像一道即将愈合的伤疤,瘙痒难耐。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搔抓。 可,一旦触碰,却又如刀割般疼痛难忍。 反复折磨,简直要把人逼疯。 念及于此。 林一铭心中愈发焦急,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快如闪电,快如风,所过之处,卷起一道道尘土。 第496章 她来了 林一铭远远地就看到了酒馆的旗帜在随风飘扬。 “若然!若然!” 人没到,声先到,林一铭就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脸兴奋,一脸激动。 就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 不多时,林沐静缓缓地走出了酒馆。 差点就跟急匆匆赶来的林一铭撞了个满怀。 “姐!” “都多大了人,还这么急吼吼!就不能稳重一点。” “姐,我激动!” “激动也不能这么急,都差点撞到我了!她醒了,在找你呢?”林沐静笑道,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这比她嫁人还要开心,多少年了,终于熬出头了。 弟弟不再像以前那般呆傻,弟弟成为了正常人,最重要的是,弟弟有喜欢的人,那人也喜欢弟弟,父母在天之灵,应该高兴坏了吧。 林沐静抬头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眼眶不争气地就湿润了。 “姐,怎么还哭了!” 林一铭一脸不解,以为是姐姐担心他这么急躁,怕以后出什么事,于是抬起手指保证道:“姐,我以后不急躁,姐您别伤心。” “傻小子,姐是高兴,进去吧!”林沐静说着擦拭了眼角的泪花,笑道。 林一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跑进去,可姐姐还在后头呢。 刚刚还保证了的,又假装很淡定般,其实心里十万只马儿奔腾而过,缓步迈进了酒馆的后院。 林沐静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地笑得前仰后翻。 再次抬头看向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满足,心里呢喃着,‘父亲,母亲,你们都看到了吧。” 林沐静笑着转身也迈步进了酒馆后院。 夜是万般寂静,只有那稻田里稻谷在微风吹拂下,发出沙沙声。 稻田里的青蛙在不停的叫唤着,给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曲。 穿过稻田,不远处的拐角处,一只大黄狗,在朝着酒馆,朝着林一铭刚刚的方向叫唤着,‘汪汪汪’。 神情狰狞,露出了它那尖锐的獠牙,怒目圆睁。 大黄狗的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粉红色裙摆的女子。 女子哽咽着,哭泣着。 她想不明白为何林哥哥心中没有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林哥哥总是看不她。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改变,改变是痛苦,可她不怕,她相信她能做到。 可…… 为何偏偏总是不能如偿所愿。 她如此爱他,可他却如此无视她的存在。 哪怕……哪怕他能关心、关注一下她,也让她很知足。 可偏偏…… 叶檀溪看着林一铭风驰电掣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苦。 她从红庐山下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任凭哥哥叶箭明如何叫唤,她就是不是出来。 后来的得知林哥哥他们都回来了,她一直关注着。 后来得知公主醒了,而林哥哥却在‘萍海口’。 她不想来的,可不知道为何鬼斧神差的,她来了。 看到林一铭那焦急的模样,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旁的‘小黄’护主般地朝林一铭叫唤着。 “小黄,走吧!”叶檀溪哽咽道。 第497章 心境变化 转过拐角。 叶檀溪那悲恸欲绝的哭声便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空气之中。 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宣泄出来。 每一声哭泣都是那么的凄惨,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那一声声咳嗽,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呐喊,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此时的叶檀溪,感觉心口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 这种痛楚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源自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伤痛。 她觉得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力地瘫软在泥土地上。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双眼空洞无神,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喉咙里发出哽咽声此起彼伏,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而那断断续续的抽泣更是让人心碎不已。 一旁的小黄似乎能够感受到主人此刻极度悲伤的情绪,它默默地趴在叶檀溪的身旁,用那双温暖而又湿润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这个陷入巨大痛苦中的主人。 “小黄,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林哥哥总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小黄,你说,我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呜呜呜!可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改变了。” “小黄,你说我还有机会吗!呜呜呜!” “汪汪汪!” 小黄朝着叶檀溪嘶吼着,随后转头朝拐角处的方向嘶吼着。 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汪汪汪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小黄,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切不值得。”叶檀溪自嘲一笑。 “汪汪汪!” “我也知道林哥哥喜欢的不是我,可我就想往他身边靠,只要靠近林哥哥,就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能想我心安,我也知道我这样纠缠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可……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呜!”叶檀溪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汹涌澎湃。 “汪汪汪!” “我不想这样了,真的,这样子很痛苦,小黄,你知道吗?很痛苦!” 叶檀溪哭着哭着就笑了,原本迷茫的眼神中,露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阴狠,咬紧牙关,怒视拐角的方向,喃喃道: “既然我得不到,那……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汪汪汪!”小黄像一个忠诚的倾听者,一直汪汪汪的叫唤着,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叶檀溪,抬手抚摸着小黄的狗头,冷笑道:“小黄,你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会不会成为一个坏女子。” 他像魔怔般地在自言自语: “哼!坏女子又如何,我为林哥哥付出还少吗? 她又付出过什么? 林哥哥何时考虑到我的感受? 她又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又为什么要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哼! 我必须将他们分开,只有这样,我才有更多的机会靠近林哥哥!”叶檀溪的眼神满是阴狠的神色。 “汪汪汪!” “小黄,走,哥哥还在家等我们呢?”叶檀溪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泥土灰尘。 率先迈开了腿走在了前面的泥土地上,小黄一直尾随在叶檀溪的身后。 一直低着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人一狗,一粉一黄,消失在了泥土路的尽头。 第498章 一铭,谢谢你 林一铭匆匆越过酒馆,冲进了后院,迈进了若然躺着的房间。 月色的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内。 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明亮。 “若然!”林一铭一脸激动地,抱住了半倚靠在床头边的若然。 激动,说不出的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一铭抱得太紧。 床榻上的萧若然不停地咳嗽。 林一铭赶忙松开一脸苍白的若然,情不自禁地就要将嘴唇送过去。 “咳咳咳!”尾随而来的林沐静假装咳嗽地清咳了几声。 林一铭这才勉为其难地松开了萧若然,结果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卫大夫也在啊!”林一铭后知后觉地问道。 “老朽一直在!”卫大夫一脸微笑地看着林一铭。 “卫大夫,若然身体怎么样了。”林一铭再次看向若然,发现原本苍白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一个成熟的苹果。 “刚刚苏醒,还需要多休息才能更快地恢复。”卫大夫手捋胡须,悠悠道。 “一铭!谢谢你!”床榻上的萧若然道。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了解那天山道上的事情,急切地想要知道赵国的卫兵怎么样了? 还有她记得在朦胧中,听到了她的皇叔也领着十五万大军,正要攻打陵城。 她害怕等她醒来,陵城已经沦陷了,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从卫大夫等人的口中,得知林一铭不仅把赵国的卫兵歼灭了,还靠着一人之力抵挡住了皇叔的十五万大军前进的步伐。 闻言,她喜极而泣。 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无比的温暖。 这辈子值了,有人真正在乎她的心里感受,有人为了她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抵挡敌人前进的步伐。 是他,林一铭。 在这一刻她多么想要见到这个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倚靠在他身边。 可当真正见到了,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又不知该怎么说起,又不知…… 只能深深地致谢,这是发自内心的。 不仅仅是因为林一铭帮她解决的问题、解决的困难。 更重要的是,她的生命中有了他,感谢他能出现在她的生命旅途中,成为她喜欢的人。感谢他也能喜欢自己,感谢他…… 林一铭抬起食指轻轻地抵在萧若然那潮湿的嘴唇上,一脸真诚地道:“一家人,不需要说谢。” 四目相对,尽是数不尽的柔情。 林一铭收了手指,也不管房间内还有林沐静、卫大夫。 朝萧若然吻了起来。 “年轻就是好!”卫大夫看得津津有味。 林沐静一把拉过卫大夫,怒道:“走了,让他们单独聊聊。” 结果发现有点拉不动,借着月色,看到卫大夫露出幸福羡慕的神情。 林沐静用力一拉。 卫大夫就像绳索上的风筝,晃动摇曳着。 耳边传来林沐静的怒喝声:“为老不尊!” 卫大夫没有理会,三步一回头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房门‘枝丫’一声被关上了。 原本还有点吵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万般寂静,只有两人,砰砰砰的心跳声在抨击着心房。 第499章 若然要走 足足过去了半炷香! 对于沉浸其中的林一铭来说,却又好似转瞬即逝。 林一铭觉得他置身于一个充满幸福气息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种甜蜜所笼罩。 就连空气都是幸福的味道。 林一铭慢慢地将脸移开,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萧若然因激情拥吻而略显凌乱的发丝。 坐在床榻边缘,双眼始终未曾离开过萧若然。 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散发出阵阵清新淡雅的香气,透过空气传递到他的鼻中,让人心旷神怡、沉醉不已。 她那,娇俏迷人的脸庞,灵动如水的眼眸宛如今夜皎洁的月光,熠熠生辉,明亮动人至极。 她那,修长且浓密的眉毛犹如山峰间盛开的娇艳花朵,美不胜收。 她那…… 林一铭意识到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眼前的萧若然都是如此倾国倾城、美轮美奂。 她就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和光辉,令人无法抗拒其诱惑。 念及于此,林一铭还要再亲上一口。 嘴唇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抵挡住。 萧若然整个脸蛋红润红润的,就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 “一铭,我得回去了!”萧若然一脸愁容地道。 “什么!”林一铭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若然,才从虎口把她营救了出来,她又想进去虎口,这?“为什么?” “若然担心父皇,担心小六子,担心……”萧若然哽咽着道,她有那么一刻,想不去理会那些琐事,很想就这样跟着相爱的人厮守下去。 可她做不到,做不到不管不顾。 “别说了,我理解的你的心情,你是我心爱的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想回去,我陪你一起去。”林一铭曾打定主意,眼神坚定地道。 “不,一铭,若然不想让你卷入这样的漩涡中,而且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萧若然制止道,声音细如蚊吟:“你等我,我……我还会回来的。” 林一铭假装听不到:“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把耳朵凑近萧若然的嘴边。 萧若然见状,原本退红的脸色一下又上来了,红到了耳根,看着一脸嬉闹的林一铭。 张开她那殷桃小嘴,一把咬住了林一铭的耳朵。 林一铭吃痛,怒喝一声,“啊,你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抬起手指,哈着气,朝萧若然的腰部就嗤挠着…… 房间内传出两人的嬉闹声。 声音就像有魔力地在房间内回荡着,透过门缝,传到了房间外头。 林沐静跟卫大夫都没有走远。 听到房间内的打闹声,两人很是三八的把耳朵凑近房门,仔细聆听。 林沐静听着声响,一脸羞红,一脸兴奋,心里还暗自嘀咕,‘林家有后了,父母在天有灵,该高兴了。’ 显然她是误会了。 卫大夫听着声响,一脸羡慕,眼睛看向远在天边的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寻找属于他高光时刻的过往。 林沐静转头之际就发现卫大夫跟她一样在听墙角,气不打一处。 拉着卫大夫的耳朵就朝外面走,嘴里还骂着:‘为老不尊!’ 第500章 遇到危险千万别逞强 沉浸爱河的二人,宛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密相连,彼此相依相偎。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温度逐渐攀升,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伴随着心跳节奏的不断加速,如同激昂的鼓点般有力。 砰砰砰! 这种强烈的律动刺激着心脏,以惊人的速度将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输送至全身各个角落。 那奔腾不息的热血如洪流般涌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带来一阵又一阵酥麻与悸动。 原本面色苍白、略显虚弱的萧若然。 经历了一场嬉戏打闹之后,体内的气血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般。 “一铭,我得离开了!” 萧若然娇柔的身躯紧紧地拥抱着林一铭,她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上流露出深深的眷恋,随后缓缓地从柔软的床榻之上站起身来。 林一铭以为若然就算要离开,至少也要等到明日清晨才会动身。 “现在?”林一铭满脸疑惑地问道。 萧若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深处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担心萧景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所以我得回去看看。” 萧若站直了身体,开始整理起由于刚刚两人嬉闹而变得略显凌乱的衣物。 林一铭准备让李健带着和平战士陪同若然一同前往。 却被萧若然及时拦住了去路。 “一铭,和平战士就在你身边,我怕我那多事的皇叔会因此记恨你,而且人多了,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我就是只是去看看父皇,看看小六子而已。”萧若然轻声说道。 “好吧!要是遇到危险千万不能逞强。知道吗?”林一铭抬手轻抚着萧若然的秀发,看着她那粉雕玉琢的脸蛋,一脸不舍,毕竟若然也是七品气道高手,遇到危险想要脱身还是很简单。 两人还没待够呢,就要分开了,真心让人不舍。 萧若然见林一铭一脸委屈、不舍的神情。 踮起脚尖,轻轻地吻在了林一铭的额头上,笑道:“我尽快回来,就去看看!” “遇到危险千万不要逞强!”林一铭再次嘱咐道。 “知道啦,你都说了两遍了!”萧若然笑着,将林一铭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感受着林一铭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随即转身。 运转体内的仅有气道,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消失在窗户边。 她不敢再逗留,她怕她再逗留她就不想走了。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萧景肯定出事了,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个究竟。 风迎面而来,吹拂着耳边的秀发,秀发在随风飘扬。 耳边传来林一铭的叮嘱声:“遇到危险千万不要逞强。” 萧若然头也没回,她怕头一回,她会忍不住地掉头,投入进林一铭的怀抱中。 他的肩膀是那么的厚实。 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大。 他的心跳是那么的有力。 萧若然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加快了脚步,她想尽快回到林一铭的身边。 只有林一铭才是她的归属。 第501章 她早走了 林一铭站在窗口口,目送萧若然渐渐消失的背影。 直到那道人影消失,他才转头走向床沿边,缓缓地坐在床榻上。 这房间本就是林一铭的房间,因为萧若然的存在,这两天林一铭都是跟李健挤在一起。 空气中还残留着萧若然那一抹淡淡的清香,那是她的体香。 像茴香的味道,林一铭轻轻吸了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窗户的那一轮明月,想必现在时间不早了吧。 明天就是林山、林水两位族老下葬的日子,估计还得早起。 之前看过林山、林水的尸体,他们就像是睡着一样,那般的安详,那般的安静。 林一铭有那么一刻想不明白,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人的尽头又是到哪里,难道仅仅只是过来体验一把而已吗? 感受着萧若然遗留的体温,还有那一抹清香,林一铭陷入了沉思。 正当朦朦胧胧想要进入梦乡时,耳边传来门外的敲门声,声音细如蚊吟,“弟弟,睡了没?” 那是林沐静的声音。 林沐静自从听了墙角后,把为老不尊的卫大夫直接赶走,可当她躺在床榻上后,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她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他那傻弟弟到底有没有把公主给那个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抱侄子,她是不是得到父母的坟前,跟父母说一声,让父母在天有灵,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越想越是睡不着。 索性起身,借着月色,来到房间口,呼唤起弟弟,又怕吵到‘弟媳’,只能降低音调,小心翼翼地呼唤着。 可叫了几声,里面也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难道她们睡下了? 应该是,刚刚肯定累坏了,那声音老大了,站在老远都能听到。 念及于此,林沐静转身迈开腿就要离去,等明天再问也不迟。 谁知,房门枝丫一声打开了。 林一铭睡眼朦胧地朝林沐静问道:“姐,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弟媳睡了没?”林沐静问道,随后朝房间内探头探脑,一脸好奇。 侄子的事情当着弟媳的面问,要是弟媳面子薄,会羞死人的、会不好意思的。 “姐,你说若然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早走了!” “什么?走了!”林沐静一脸不信,径直冲入进房间,掀开了被子,空空如也,果然没有弟媳的影子。 “不是你之前不是跟她在……在打闹吗?怎么就走了。姐还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抱侄子。”林沐静支支吾吾道。 “抱什么侄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有那么快,她担心她的家人,一醒来就急着要回去,我拦都拦不住。”林一铭苦笑道。 “你们没……”林沐静欲言又止。 林一铭作为前世来的精神小伙,显然是知道林沐静想问什么的,笑着反问道:“姐是不是想男子了!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看叶箭明就不错,而且感觉他对你……” “胡说!啥也没发生啊,害!害我白高兴一场,睡觉!”林沐静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 林一铭目送气急败坏的姐姐回了她的房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502章 准备吃席 林一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睡眼朦胧。 不多时。 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鸡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空气中回荡。 “咯咯咯!” 那只雄鸡高昂着头颅,朝着辽阔的天空尽情地鸣叫着,它那嘹亮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使命,在唤醒那些沉醉于梦乡中的人们。 林一铭双眼微微颤动,带着困倦,昨晚一夜无梦的他,睡的很沉。 缓缓睁开眼眸,下了榻,朝窗边走去。 打开紧闭的窗户,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属于清晨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新。 窗外的花草沐浴在昨夜留下的露珠之中,晶莹剔透的水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点缀在绿色的海洋里。 此时的天空。 灰蒙蒙的景象,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着大地。 遥远的东方,一轮红日正悄然崭露头角,它就像一个羞涩的孩子,努力地想要挣脱云层的束缚。 渐渐地,那片橙色的光辉越来越耀眼,照亮了整个天际线,使得原本灰暗的天空瞬间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太阳终于从东边缓缓升起,它那硕大的身躯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将周围的云彩染成了鲜艳的橙红色。 远远望去,这轮红日恰似一盏高悬于天边的巨型灯笼。 鸟鸣之声,鸡鸣之声,交织在一起,像是菜市场般的喧闹。 林一铭朝窗户口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新鲜的潮湿味道,扑鼻而来。 再次睁眼时,就看到姐姐林沐静朝他的房间走来。 “姐!” “起来啦,赶紧洗漱,一起去送送两位族老。” “这么早?”林一铭看着太阳都没露出来。 “还早?守夜的人都组织人干了一晚上的活了。也就你这位新任族老最清闲。还能睡到现在。”林沐静笑道。 弟弟当上族老,她是知道的,也是高兴的。 可她又担心弟弟的压力太大,老人不常说,位置越高,责任越大,自然的压力也就越大。 林沐静是矛盾的,既想弟弟好,又想弟弟压力不要太大。 “干活?”林一铭走到井边,边打水,边问道。 他不明白,还要干什么活,难道是挖坑? 可不对啊,挖坑不是应该在墓地吗?之前的‘林园’因为有矿。林园已经被安排到了另一处地方。 要干活,要挖坑也得在那边啊。 透过那圆圆的井水口,林一铭转动着搭建在井水口上的木架子,轻轻地转动着,木架子发出吱吱吱声响,不多时一桶清澈的井水就呈现在井口。 林一铭拎起水桶,朝水井边上放。 双手张开在脸上搓了搓,随后整个脸埋进了水桶里。 任凭冰凉的井水,浸泡着脸颊,一股冰凉刺骨的感受从脸部的毛孔,蔓延整个身体。 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林一铭只感觉到一阵舒爽,清凉,精神为之一振,让人神清气爽。 耳边传来姐姐林沐静的声响,“他们在忙着买菜买肉,搭炉灶,拾柴火,烧火做饭。” “啥?准备吃席?”林一铭惊呼出声。 第503章 先生怎么也来了 “吃席?这词倒是新奇! 在咱们和平县,生与死向来被视为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两件大事。 死亡这件事,大家反倒会看得比出生更为庄重和肃穆。 新生儿降临人世之时,往往伴随着哇哇大哭之声。 仿佛预示着他们此生将要经历种种苦难似的。 死亡却不同,它更像是一种彻底的解脱,让人从此摆脱尘世的纷扰与烦恼。 姐姐,不清楚你口中所说的‘吃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待会儿。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林园’所在之地,你也知道。后来因为你,换了地。 从山脚出发抵达那里,至少得花费大半时日。 族人会把乡亲们所给的‘白金’,汇聚在一起。 购置各类蔬菜、肉类食材,并生火做饭,让大家伙吃饱喝足再上路。 再说了,抬棺可是个体力活儿,如果不在上路之前,填饱肚子,恐怕走到半道儿便会精疲力竭,无力支撑下去! 那可如何是好。 而且这一路棺材是不能着地的,只能到埋葬的地方,才能着地。 说是棺材落地就是埋葬地,如果不是可就不吉利。” 林沐静一边讲述着,一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对传统习俗的尊重与理解,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负责尊重与执行便可。 林一铭静静地听着,心里嘀咕着:‘这不就是吃席嘛?’ “走吧,姐!去看看。”林一铭洗漱好后朝林沐静道。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了酒馆,朝林山、林水停放尸体的方向而去。 两口棺材如同两座沉默的小山般,静静地矗立在房间之中,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寂静。 房屋之外,一片空旷的土地之上,此刻却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聚集起了一群男男女女。 只见几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摞略显粗糙的麻衣。 她们动作轻柔,将那些麻衣逐一展开,并迅速且熟练地往林山和林水的子孙们身上套。 经过林沐静耐心细致的解释。 林一铭才知道:原来这些麻衣竟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每当有族人离世需要出殡之时,其后裔都会身着这样的麻衣以示哀悼之意。 把两位族老送上山,埋了之后,下了山,就有妇人专门回收这些麻衣,等下回林氏有老人归天,或者有人死去,才会再次拿出来。 空旷的地上堆砌了偌大的炉灶,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那橙红色的火焰跟天际的红日,遥相呼应。 肉菜分别被清洗后放到了大大的锅里煮。 大锅大锅的饭,大锅大锅的菜,大锅大锅的肉,香味四溢。 可当夹杂着炉灶,那柴火冒出的烟味时,闻起来就有点呛鼻。 林一铭下意识地,远离炉灶。 没办法,一方面是味道很冲,另一面是炉灶的温度就像那午后的太阳,热火朝天。 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蹲坐在地面上,有说有笑,这看上去更像赶集,像过节一般。 哪里有,因为失去族老而悲伤的模样。 ‘先生?先生怎么也来了!’林一铭在人群中看到了静坐在轮椅上的先生,一脸好奇地嘀咕着。 好奇地朝先生的方向走去。 第504章 己时出殡 林一铭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人群,来到先生周青山的面前。 “先生,您怎么也来啦?” 周青山面带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公子,这可得问问咱们的县令大人咯!今日清晨,天尚未亮透,老朽尚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却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 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被县令大人派来的人强行拉到此处。唉,真是扰人清梦啊!”说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站在周青山轮椅后方、负责推动轮椅的县令林坤听到这番话后,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爽朗而洪亮: “哈哈哈哈哈,贤侄啊,此次请先生前来,乃是要让他主持大局呀!” 林一铭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连忙追问道: “先生,难道连这个您也都懂得?” 周青山微微一笑,谦逊地回答道: “公子过奖了,老夫年轻时曾跟随师父学过一些皮毛。” 县令林坤见状,也笑着插话道: “先生太过自谦啦!以先生之博学多才,岂止是略通皮毛,那么简单呐!” 两人一唱一和,像极了林一铭前世的相声。 不多时,主簿林平涛走了过来,朝林坤悠悠道:“大人,可以开饭了!” 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看了看天色,惊呼出声:“这么早?” 县令林坤也跟着看了看天色,灰蒙蒙一片,啥也看不出来什么,一脸不解地朝周青山问道:“先生,这里头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死者属阴,送殡需等太阳如日中天,那个时候阳气最为旺盛,此乃阴阳协调。如果现在就开饭,吃完饭就得启程,时间尚早了点,太阳都还没出来呢?而且天灰蒙蒙的,阴气重了些。”周青山悠悠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 在林一铭看来他如此做派像极了前世的神棍,就是那种招摇过市,专门坑人的神棍。 “先生,那怎么办,他们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在折腾那些饭菜,现在都已经做好了,不趁热吃,可是会凉的。”主簿一脸愁容地道。 “听先生的,大不了出发前在热乎热乎!你去跟大家伙说一声,辛苦了,安抚安抚,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县令朝主簿林平涛正色道。 既然请来了先生,那先生说啥就是啥,这是对先生的尊重,也是对他当初选择的尊重。 主簿林平涛应了一声朝人群中走去。 “先生,您觉得何时开饭最合适!”县令低下头朝轮椅上的周青山笑问道。 “两个时辰后!”周青山悠悠道。 闻言,林一铭下意识地看了看天,按照他前世喜欢在清晨跑步的经验来看,此时应该是早上六点钟左右,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也就是十点干饭,一个小时的干饭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那出殡的时间应该就在十一点左右,也就是己时。 “先生,是否己时出殡?”林一铭好奇问道。 轮椅上的周青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一铭,“公子,还懂这些?” 第505章 自助餐 “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懂得这些。”林一铭苦笑。 周青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一铭。 林一铭跟着县令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都是关于和平县的发展,还有和平战士的规划。 县令林坤一早带着人,一是想要请先生过来主持大局,另一方面是想要给公主请安的。 他之前就听主簿林平涛说了,贤侄把公主也带来和平县了,可把他高兴坏了,看了看县衙,又跑去看了看林氏祠堂,又在县里转悠了一圈。 频频点头,赞叹和平县的地气就是雄厚,能吸引到公主这样的人物。 谁知道公主一直昏迷不醒,他也就没去打扰,一听公主醒了,他就带着县衙的衙役还有主簿一同前去拜见,谁知,公主昨晚就走了。 多少还是很失落的,不过林沐静告诉他,公主对他那傻弟弟有意,傻弟弟也很喜欢她。 这么说来是有戏的。 他又朝祠堂祖先的牌位,又是磕又是拜,这一切的功劳都是祖先显灵,祖先保佑的结果,如果没有祖先保佑,那林一铭还是县里的二傻子。 林一铭自然是不知道的。 天边的太阳破壳而出,拨开了灰蒙蒙的云雾,露出一片潮红。 不多时,整个太阳就像红色的月饼,大大的,圆圆的,悬挂在半空中。 白色的光芒,撒落向人间,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洁白光亮。 一束光穿过一旁边的竹林,照射在了众人跟前。 周青山,张开手掌,将手缓缓地朝光的方向移去。 林一铭就见到一束光就洒落在周青山的手上。 周青山抬头看了看悬挂的太阳,根据太阳悬挂在空中的位置,还有阳光的温度,从而判断出时辰。 “开饭!”周青山朝一旁的县令林坤悠悠道。 县令林坤朝主簿林平涛点了点头。 林平涛朝人群涌入。 不多时,一阵阵的呦呵声跌宕起伏,像海水拍打海岸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有魔力般,穿过这片天空抵达山峰,又从山峰中迂回,荡了回来。 一大锅、一大锅的饭菜被端了出来。 陈列在众人面前。 林一铭还纳闷要怎么吃呢? 结果就看到有人率先从竹篮中拿起了碗筷,盛了饭,又盛了菜。 随后在空旷的地面,找个地方就蹲坐了下来,开始扒拉着饭菜。 不多时,所有人,有序地排着队,开始像先前那人一样。 自个盛好饭菜,就找个地或蹲或坐地扒拉着饭菜。 “自助餐!”林一铭见状,情不自禁的惊呼道。 谁知道被推着轮椅过来的县令林坤听到。 “贤侄?什么是自助餐?”林坤好奇问道。 “他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自助餐,自己动手,想吃多少盛多少。”林一铭笑道。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前世所谓的自助餐早在古代、萧景就已经有了的,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智慧。 “自助餐,这倒是贴切,自给自足。”县令林坤大手一挥,大笑道。 林一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只能默默地尾随在林坤的身后。 第506章 出山 县令林坤缓缓地伸出手去拿起了碗筷,林一铭也跟着去拿碗筷。 县令林坤拿起勺子,开始往碗里盛起饭菜,又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林一铭同样迅速地盛着饭菜。 县令林坤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下身子,准备扒拉着饭菜。 林一铭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县令的脚步来到同一角,并紧挨在他身旁蹲下。 林一铭也像县令那样,一手端着饭碗,另一只手则快速而灵巧地扒拉起碗中的饭菜。 见状,县令林坤一脸苦笑道:“贤侄,你怎么像尾巴一样,一直挂在我身后。” “叔伯,这不,跟着你学习嘛!”林一铭笑道。 “学习,跟着我学习什么?”县令一脸不解。 “学习扒拉饭啊!”林一铭笑道,手还不停地扒拉着。 “去去去,好的不学,学习那些有的没的。”县令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啥时候这家伙变得这么好学了? 不过生活的轨迹真心奇妙,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失踪了。 衙役急吼吼地跑来跟他说,县里林一铭丢了。 他刚开始还一知半解,一脑子浆糊。 结果经过衙役的解释,他才知道原来是县里出了名的二傻子。 当时衙役还把他的鱼符给了他。 起初他是不以为然的,和平县就那么大,每天都有死人,也有丢小孩的,走失。 他一个县令,面对这样的事情,哪管的了那么多,找是要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办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这家伙自己回来了,而且还不傻了。 不仅给和平县带来很多闻所未闻的项目,还带领着众人过上好日子、好生活。 这是他当县令这么长时间唯一的目标,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感觉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没啥用。 谁知道林一铭一来,轻飘飘地就把事情解决了,现如今每个县民哪个不是笑容满面。 要吃的有吃的,而且每户人家都还有存银,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碎银在旁,心里不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从容面对,而且县里的很多男女都加入了和平战士。 听说那里的伙食,更是无可挑剔。 要是不慎牺牲了。 还能领上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刚开始他是担心的,担心只要和平战士的出现,那将会成为权贵眼中钉,权贵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毁灭,因为他们才区区几千人,而且他们在萧景没有任何根基。 后来听说和平战士是为了营救公主才组建的,他又活络了过来,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算是无根之萍,它们可以是公主的卫兵。 可当得知公主来到和平县了,他很想一睹公主殿下的容颜。 可谁知公主走了。 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切仿佛就在刚刚。 就是因为他,林一铭,和平县在朝好的发展。 砖厂、盐田、矿山、矿场就连县里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都开始在干针线活,据说在制作女子用的东西。 转头看向林一铭蹲在一旁,笑着扒拉着饭菜。 县令情不自禁地夹了一块肉放到林一铭的碗中,眼里满是欣慰。 不多时!先生周青山坐在轮椅上,仰头喝道:“出山!” 第507章 抬棺人 闻言,众人纷纷收起了玩笑,放下了碗筷,根据辈分,排起了长队。 原本摆放在房间里面的两副棺材被十六名壮汉抬了出来。 四张长板凳摆放在了外面一处空旷地。 壮汉把棺材缓缓地放到了长凳上。 说来也奇怪,原本是林山先走的,结果林水一听到林山走了的消息,也不甘落后地走了。 好兄弟,生不能可时,死也要跟随,林一铭情不自禁感叹。 周青山坐在轮椅上,一脸严肃,喝道:“拜!” 最先上场的是两位老人的子孙,男子在前,女子在后。 “父亲啊呜呜呜,父亲啊!”一群妇人哭的那叫稀里哗啦。 可当林一铭定眼一看,发现她们的哭喊声有些假,都是演出来的,压根都不是出自内心,有的更甚,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林一铭一阵无语,想起了前世。 有的死了长辈,而晚辈因为哭不出来,甚至是不想哭,花钱请来哭棺的。 让人想想都觉得好笑,估计哭棺的人连棺材里面躺着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一阵哭喊,哭的撕心裂肺就行,完事就能拿钱走人。 这都成了一种职业,在林一铭的前世。 林一铭还想起了曾经看过一篇新闻。说是:子孙后代请美女在棺材前跳起了舞蹈,而且还都是穿着暴露。 念及于此,林一铭莫名的想笑,要是人有灵魂的话,看到美女跳舞,估计都不想走了吧。 强忍内心的悸动,强忍着没笑出来。 就见先生一直板着脸,喝道:“再拜!” 林山林水的子孙后代齐刷刷地跪拜了起来,哭喊声,叫喊声,响彻云霄。 整个空旷的场地,被一股悲伤侵蚀着。 空气中弥漫着失去亲人,悲伤的味道。 子孙后代拜完,就是族人,都是些晚辈在拜! 不多时,就都拜祭完毕。 萧景这个时候还没有香,也没有所谓的纸钱,只有桑叶,在燃烧着。 浓烈的烟雾,弥漫着整个空间,就像熏腊肉般,熏着众人的眼睛。 被烟熏的眼睛,总会情不自禁湿润了起来,像是要流出眼泪。 林一铭虽然辈分低,按理也要跪拜,可他现在是林氏的族老。 县令林坤,拉着他,还有主簿林平涛,三位现任的族老,朝两具棺材走去,朝燃烧处,增添了一把桑叶。 微风拂过,散发着浓烟的桑叶,猛地燃烧了起来。 橙黄色的火焰,不停地跳动着,将桑叶包裹燃烧殆尽。 ‘两位族老,一路走好!’林一铭躬身暗道。 这一切做完,太阳已然如日中天。 周青山喝道:“起棺!” 棺材早已被麻绳缠绕着,每具棺材 十六名壮汉,八人为一组。 四人抬起棺材,另外四人跟随在旁。 轮流替换,他们是和平县的‘抬棺人’,负责抬棺。 抬棺人不是有强壮的身体就行的。 还要根据时辰八字,看会不会跟死者相克相冲,只有相生相合的八字才有资格抬棺。 这是后来,林一铭听县令说的。 第508章 下葬 两具棺椁,不分先后,并排而行,哭爹声,响彻云霄,就连竹林中的鸟儿,都被惊吓着,纷纷闻声而动。飞向别的树枝上。 走在最前面的人称之为引路人,引路人一路撒着桑叶,一路碎碎念,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一身黑袍,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两条队伍就像两条长虫,一路尾随至上脚下。 快到红庐山的山脚下时,按照和平县林氏的习俗,只有至亲才需要上山,也就是死者的子孙后代才需要上山,其他人除了三位新任的族老外,都不需要上山。 就这样,林一铭跟着县令林坤,还有主簿林平涛尾随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踏上了红庐山,朝着林氏的墓地,缓缓而去。 走一路,哭一路,哭喊声从未间断,一路哭天喊地。 抬棺人一路上更换了几次。 主要不是里面躺着的人重,而是棺材重,据说那都是实木制作而成的棺椁,重达两百斤。 在平坦的地面行走,还不感觉有多重,可当踏上红庐上,那沉重感瞬间席来,尤其是走在后头的。 所有的重心都朝后头倾斜,不得不加派人手。 穿山越岭,终于到了提前准备好的两土坑前。 映入林一铭眼帘的是两土坑都是用砖头切好的。 抬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的坟墓,跟之前林园不同的是,此时的林园,全都是用砖头堆积而成,土堆就被堆砌在砖头中心处,前方留出了一块空地,供后人祭拜。明显坟墓比之前宽敞了许多,也比之前好走了许多。 以前的林园,要是一旦遇到雨天,那简直路都没法走,泥泞的土地深深地限制前进的步伐。 让人分不清,泥土到底是地上的,还是土堆脱落下来的。 现在不同了,地面全是砖块,而且每个土堆都有砖块,围起来。 这样不仅路不再泥泞了,土堆的泥土也不会因为雨天而脱落到地上。 好看了不少,同样也方便了不少。 密密麻麻的土堆,一眼看不到头,雄伟壮观,给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肃穆。 “贤侄,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县令指着砖块路面笑道。 “可不是吗?这样的路,以后祭祖方便多了!”主簿林平涛,说着抬脚踩了踩砖块的地面。 “这可都是族人的功劳,没有族人没日没夜将林园迁移至此,也没有如今的场面,贤侄不敢居功!”林一铭一脸谦虚,可是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臭美。 先生也被人抬了上来,那待遇比死者还要好。 周青山坐在轮椅上,看着两块墓穴,又看了看天空,点了点头,喝道:“下棺!” 不多时,壮汉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粗大的木棍。 木棍伸进棺椁上的麻绳,壮汉把粗大的木棍扛在肩膀上,原本横在棺椁下的木棍被他们抽走。就这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放下棺椁。 等整个棺椁下到了洞穴中,壮汉娴熟地将麻绳抽走。 先生再次喝道:“拜!” 两位老人的子孙后代,哗啦啦地哭得撕心裂肺,比原先出山前还要更悲伤。 “埋!” 两位老人的子孙后代,纷纷抓起土坑边上的泥土,朝棺椁洒下。 “拜!” …… 一套流程下来,太阳从如日中天,缓缓归西。 第509章 又出事了 林一铭习惯性地推着先生的轮椅朝山下走。 可走山路不比墓园的砖块路,人走起来都感觉崎岖不平,更别提推着轮椅了。 轮椅再次横绑着两根大木棍,被四名壮汉抬着,在轮椅的把手将先生的腰部捆绑到轮椅后面的靠背,这样就不会因为倾斜,先生掉落。 林一铭跟在周青山一旁,仰头笑问,“先生,有没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公子,要不要上来试试!”周青山低头笑道。 “算了,先生,我也就问问。”林一铭摆手。 一旁的县令林坤挺着大肚子,朝林一铭笑骂:“小小年纪,要多锻炼运动,叔伯这一天爬上爬下,累的跟牛一样,都没有想着让人抬着走的念头。贤侄这样的念头,不可取。” 林一铭点头称是。 前世林一铭就喜欢跑步,每天清晨六点慢跑五公里,体验那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那一刻他感觉人世间的一切人事物,似乎在那一刻都没那么重要,唯有心在跳,汗在流,才是最真实的。 他总喜欢边跑边胡思乱想,觉得人是由三个部分组成的,首先是灵魂,其次是肉身,再者就是食物。 但要给这三者分先后,其实是不准确的,这三者本质上是没有先后之分的。 就像一个正三角形的三个角。 只有高纬度的灵魂才能滋养肉身,而只有强壮的肉身才能支撑灵魂,而这两者都需要食物来填充。 肉身需要食物中营养,灵魂同样需要食物营养。 肉身的营养来源于吃喝运动等食物,而灵魂的营养则来自学习、书籍等食物。 所以总结起来,人生无非就是三件事,运动,学习,挣钱。 林一铭如是想着,这是他前世边跑步边领悟的。 但来到萧景他的这三角形就不灵光了,当他发现原来这片天地有气道的时候,那修炼才是正道,只有成为气道巅峰,才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学习在那个时代都是不可少了,挣钱更是如此,不过好在他前世的记忆中的很多东西,拿到这萧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赚一笔,也没必要费心费力。 但在萧景、在古代,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先活着。 只有活着,生活才能继续,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的,在这个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年代,活着才是最难的。 而活着,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定义。 如果是百姓,远离战火,有的吃有的喝,那就能活得相当滋润。 如果是林一铭这样的,那就不仅仅需要他自己活着,还需要让身边的人活着,那是一种责任。 可责任不是光喊口号就行的,需要实力支撑的。 而在这几次跟其他卫兵的交锋中,林一铭意识到了和平战士不足的地方。 武器装备必须配置最好的,卫兵的信念,身体素养也要跟得上才行,训练就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林一铭仰头朝高高在上的先生问道:“先生,在训练卫兵上,可有什么心得?” 林一铭知道先生曾经是萧天豪的暗子,又跟在萧天豪身边,肯定对训练之道,有不一样的理解。 谁知没等到先生的回答,却等来了从山脚下飞奔而来的李健。 人未到,声先到:“恩……公,大……事……不……不……” 林一铭心里咯噔一下:‘又出事了’。 第510章 十万大军来袭 “恩......公......大......事不好......了。” 李健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说道。 他的声音因急促而变得有些颤抖,满脸通红,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经历了一场激烈地奔跑,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停!先喘上了气再说!” 林一铭见状,连忙抬起手制止住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李健。 看着李健那副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样子,着实令人感到焦急万分。 与其这样听他断断续续地讲,倒不如先让他把气息调匀再慢慢道来。 林一铭边说着,边走到李健身后,伸出手帮他顺着气。 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等待。 李健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事态严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他又怎会如此匆忙地亲自跑来报信呢? 尽管此刻仍未完全平复喘息,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努力控制住情绪,将关键信息吐露而出: “越......国......太子......越恒领......兵十万正朝......和平县......而来!” “什么!” 不仅是林一铭,就连轮椅上的先生,还有一旁的县令跟主簿都同时惊呼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十万啊,那可是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和平县给淹了。 如今正朝他们而来,怪不得李健火急火燎,这该如何是好? “当时就应该把那越国太子杀了,或者是关起来!”县令一脸地愤恨道。他也是听林平涛说了他们在山上遇到的事。 “结果都是一样的。”林一铭笑道,“他们总有理由跟借口对我们出兵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事情既然来了,那就想办法应付。” “可该怎么解决啊,对方可是十万卫兵啊。”县令担忧道,我们还不到一万卫兵。 “大人,和平战士有一万五了!”李健笑道。 “一万五?这么多?”县令一脸不可思议,整个和平县也才两万人。 “这两天的宣传、开导,不少以前的聊城军愿意归降和平战士,现在和平战士有一万五千人呢?”李健一脸兴奋。 “原来如此,也要当心他们的忠诚度。” “大人,李健晓得!” “可哪怕是两万人,人家可是十万大军啊!”县令林坤依旧担心道。 “大人,之前河盛道聊城军五万兵,红庐山陵城军五万兵,加一起还不是十万兵,不还是被我们几千和平战士打得抱头鼠窜。” “贤侄,我知你意思,可当时他们都在明我们在暗,而且他们毫无准备,我们才能出其不意,如今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大人,一铭会谨慎处理的。”林一铭说着看向一旁的李健,看样子是气顺了,问道:“萧天傲来了没?” “恩公,来了,前方斥候说他们各领兵五万。共计十万兵朝咱们和平县而来?” “不是应该十五万兵吗?怎么才十万。”林一铭不解问道。 “恩公,李健也不知,斥候只说他们各领兵五万,共计十万朝咱们杀来!” “他们到哪了?”林一铭又问。 第511章 他是被吓晕的 林一铭要是知道萧天傲跟越恒还因为他吵了一架,他会哭笑不得的。 越恒跑下山道后,他都不敢走大路,生怕和平战士或者是那美女高手在背后朝他来一闷棍,他就又得回到解放前。 他只能谨慎地朝田地迈进,走走停停,有时躲在草丛后,有时躲在土坑中,有时躲在稻谷后,可当他回头去看山脚下位置,发现他是被他自己吓到了。 人家和平战士压根都没有追来。 他也就不再紧张地朝前,朝聊城的方向跑去。 那里还有他越国的十万兵,他想回越国了,原本以为出来萧景捞军功,那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不仅可以游玩,还能领略萧景女子的风情,轻轻松松等回去的时候就能把这次出来的所有军功都朝他身上一套。 什么雄才伟略、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开疆拓土…… 想想都是一件让人兴奋不已,血脉偾张的事情。 可谁知,他们和平战士,居然盯上自己了,自己不知不觉就被人敲晕带走了。 等他醒来之时,一堆人对他指手画脚,他很想要呐喊:‘他可是越国太子,他们怎么敢的。’ 可话到嘴边只有呜呜呜的声响,原本他被人绑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躺在林沐静的酒馆内,静静地聆听着,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们这帮人遇到困难了,五万聊城军对他们发起攻击,据说还有五万陵城军也朝不同方向攻打了过来。 他从嘴里,呐喊着,“放了本太子,本太子有十万大军可以帮你们解决困难。” 可话到嘴边依然还是呜呜呜的声响。 还没等他看清楚众人的样貌时,他感觉脖子一疼,整个人又晕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被扔到了一个草坪上,全身被捆绑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他发现周边好像没有人,他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想要手舞足蹈起来,可身上的麻绳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想逃,他必须要逃。 这种生命交付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太难受了。 那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明明知道头顶上就有一把明晃晃的铡刀,可他却无计可施。 他只能努力地、拼命地躬着身,一点一点地朝别的地方挪动。 那样子就像一条虫在挪动,看着很努力的样子,可挪动半天,还不到一米地。 突然轰轰轰的声响,像天塌了般。 整个大地在晃动,像是地下有什么样的怪兽要破土而出,让人惊恐万分,生怕下一秒就被怪兽吞噬殆尽。 越恒努力地翻滚着,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阵阵爆炸声,一朵朵的蘑菇云。 原本在河道边支棱伙食的卫兵,忽的,被那爆炸声覆盖,被蘑菇云淹没。 等烟雾散去,他发现那些卫兵都不见了,地上却是尸山血海、残肢断骸,血流成河。 越恒一脸惊恐,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就都死了,定是山神做法!把他们都撕碎了!’ 这是越恒想到最好的解释。 他的认知没法将他朝抱枕朝火药的方向想。 他一脸死灰地瘫软在地,山神,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地将一眼望不到头的卫兵撕碎。 直接吓昏了过去。 第512章 他俩来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那山坡上了。 为了活命,他只能委屈求全的劝退越国卫兵,这不仅为了自己的命,也是为了越国卫兵的命。 要是山神发怒,那便翻天覆地,尸山血海。 后来他发现了机会,逃了出来。 聊城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他跑到了聊城。 心有余悸地瘫倒在营地,他都没来得及洗漱一番。 萧天傲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说是关心他的安危,其实他心里知道萧天傲打的算盘。 果不其然,萧天傲问了他身体的情况,确定无碍后,就一脸愤恨地将旁边的桌子一掌震碎。 “欺人太甚,他们怎么敢对太子如此无理。” 见过那蘑菇云的爆炸场面,似乎萧天傲的这一掌没有那么让人心悸,要是放在以前,越恒定会诚惶诚恐。 无他,他也怕死! 可当见到那恐怖的蘑菇云,料定那是山神做法后,感觉人类宛如蝼蚁般不堪一击。在山神面前,哪怕人类表现出多么的威武霸气。 耳边就传来萧天傲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行,一定把太子的面子拿回来,欺人太甚,我们一起,出兵踏平和平县!本城主定要砍下那乱臣贼子的头颅给太子当尿壶。” 看,这才是萧天傲的目的,越恒门清。 他虽然整天留恋青楼,可要想让青楼女子为其癫狂,为其着迷,那也是需要技艺的。 揣摩她们的心思就成了越恒这些年,唯一的乐趣。 他每每总能从青楼女子的眼神中,揣摩她们的心思,再投其所好,每每都能得手。 什么清倌人,什么卖艺不卖身,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抬高自身的价码而已。 只要他越恒想,那就总能得手。 每当夜深人静时候,那滚烫的热流包裹着一寸宽时,总是让他有股莫名的成就感,他总能用他的技艺采摘到最鲜艳的花朵。 越恒静静地看着萧天傲,冷静道:“萧城主,本太子想回越国。带着十万卫兵回越国。” “啊!为什么!”萧天傲一脸不解且不屑地看着越恒,内心断定他被绑架的期间,肯定是吓到了,怕了。 “他们有山神庇护,你那五万聊城军就是被山神做法,弄没的,轰的一声,全炸没了。”越恒回忆起来时,眼神惊恐万分。 “放屁!”萧天傲怒喝一声,想到还要倚仗越国的卫兵,语气放缓了些:“太子殿下,莫不是吓怕了。” 萧天傲冷嘲热讽的样子,完全没有给越恒面子。 谁知道,越恒压根都不在乎岁所谓的面子,命比面子重要多了,冷笑道:“是的,怕了,尤其怕山神!” “你!怕就怕,你扯山神作甚,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所谓的鬼神还不都是人为设定的,太子殿下这个样子让萧某看不起。” “萧城主,不信?” “自然不信,无稽之谈,懦弱也要找个像样的理由。” ……两人为此争吵了起来。 最后达成各领兵五万进攻和平县。 那自然是萧天傲的一厢情愿。 越恒是想跟和平战士言和的、化干戈为玉帛。 他不想越国被山神盯上,所以他也来了。 他俩都来了。 第513章 老鹰抓鸽子 红庐山,山道上。 “他们应该才出聊城没多久!” 李健说着,继续补充道: “我们在聊城的斥候,看到大批大批的卫兵在出动,一问之下,才知道萧天傲跟越恒各领兵五万朝我们和平县汹涌而来。斥候丝毫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向咱们禀报。” 林一铭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如今,咱们的斥候到底已经深入到哪些地方去了?” 他深知情报对于战争胜负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及时掌握敌人的动向和部署,己方将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了解自家斥候所渗透的范围,则成为了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一旁的李健应道:“恩公,目前仅有聊城和陵城两地而已。” 林一铭闻言眉头紧蹙,不满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可远远不够啊!仅仅两座城池怎能行呢?我们务必要将所有萧景九城全部渗入才行!唯有如此,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方能在第一时间获悉消息,并迅速做出相应的决断。倘若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能将斥候派遣至其他外邦境内,如此一来,我方才可抢占先机!” 李健点了点头: “恩公所言极是。属下已经开始着手挑选合适的人选了。近段时日以来,经过严格训练,已然培养出了一批精锐之士,正打算将他们派往各处。” 林一铭提醒道: “切记,所遣之人务必绝对忠诚可靠,斥候就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既能为我所用,但若稍有不慎,亦能反伤自身!” 李健神情肃穆,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恩公放心,李健对此自是心知肚明!定当谨慎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信息回传,还得这样来回奔波,真是累死人啦! 要是有个更便捷的方式就好了。 对了,信鸽!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李健回头,多弄些鸽子回来才行。要是‘小白’能抓些同伴来,那可就完美了!到时候,我们传递消息就能变得轻松加愉快!” 林一铭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在脑海脑补了一场老鹰抓鸽子的美好场景: 蔚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老鹰鹰鸣一声,展翅高飞、自由翱翔,迅速而准确地将重要情报送达各个目的地。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那是低空动物所不能比拟的。 突然! 老鹰发现身下,有一只信鸽扑呲着翅膀,看似很努力煽动翅膀,落在老鹰眼里,贼慢! 老鹰收紧羽毛,将整个鹰头朝下,那如隼的眼眸一直死死地盯着 就要快接近信鸽的时候,老鹰蹬出锋利有力的鹰爪。 死死地紧紧的,夹住信鸽,任凭信鸽一直咯咯咯地叫唤着,依然无法摇动鹰爪分毫。 老鹰扑扇着翅膀,将整只信鸽按压在地,用那尖锐的鹰嘴,啄了信鸽几下。 信鸽浑身是血,死了! 老鹰将鸽子撕碎,吃食了起来,顺便将绑在信鸽腿上的信条一同带回…… 第514章 时刻准备着 很多时候,想法总是充满了美好和憧憬。 但现实却常常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将这些幻想轻易地击碎。 究竟该如何与‘小白’进行有效的沟通,这无疑成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尖锐而嘹亮的鹰鸣声划破长空,响彻整个天际。 林一铭抬头仰望天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只身姿矫健的雄鹰正翱翔于蓝天之上,毫无疑问,它便是‘小白’。 它就如同历史上那位威震天下的曹操一般,说曹操曹操到! 一道黑色的身影宛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无需多想,这道黑影必定就是‘依娃’无疑了。 不多时,林一铭一手抱着‘依娃’,一手抚摸着‘小白’。 被‘依娃’那满头乌黑的卷发,弄的奇痒难耐,咯咯直笑,“依娃,你这头卷毛,该剪了。” 也不知道‘依娃’听没听懂,一直在林一铭的胸口拱啊拱的。 ‘依娃’听没听懂不知道,一旁的主簿林平涛听懂了,没好气地白了林一铭一眼: “贤侄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卷毛,那是头发,他父亲还在呢?” 林一铭急忙赔笑道,“叔伯,口误,口误!” 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哪有十万大军来袭的紧张感。 显然林一铭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逗乐大家,与其忧心忡忡不如乐呵起来。这就是心态。 它就像瘟疫,会传染的。 消极的人生,消极的思绪会传给身边的人,同样的乐观的心态也会传染给众人。 既然事情无法避免,那就开心面对。 看着众人哈哈大笑的模样,林一铭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笑归笑,事情还得做好准备,十万大军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和平战士满打满算也才一万五千人。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本想着这两天好好训练训练和平战士,看来要得搁浅了。 可回头一想,战争不就是最好的训练吗? 在训练场上无论怎么高强度的训练,都不如一场真刀真箭的干仗。 血才是一名战士最好的洗礼。 念及于此,林一铭也没再纠结训练的问题了,而且这两天李健也又带着大家伙训练的,只是没有按照林一铭前世的记忆来训练而已。 林一铭朝李健说道:“李健,到了营地,记得把‘抱枕’都拉上。” “恩公,早准备好了,和平战士也都时刻准备着。” “这么快?”林一铭惊呼。 “恩公,在山上之前,李健就提前通知单明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估计这会他们都立在山脚下,等着恩公,战前训话呢?” “好!走!”林一铭怒喝一声。 加快了步伐。 山道上绿绿葱葱,林一铭的队伍就像一条短小精悍的粗虫,在极速地挪动着。 时不时传来林一铭的声响: “小白,能不能把你的同伴都找来!” “小白,你听没听懂,怎么啄我手。” “小白,哎算了……” “依娃别拱了,痒!” “依娃带小白去玩吧!” 第515章 尽人事,听天命 蔚蓝的天空中,‘小白’在天空中翱翔。 时而俯冲,时而展翅高飞,时而趴在依娃背后,穿梭在密林中,好不快活。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山脚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尽的卫兵。 一万五千名卫兵正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单明、李丽、姜倩见林一铭下了山,纷纷上前拜见:“见过公子!” “都准备好了?” “时刻准备着!”单明几个异口同声地道。 林一铭一脸欣慰,这才是一名战士该有的气质,时刻准备着。 看着密密麻麻的和平战士,林一铭登上了营地上的木架台,站在了临时搭建的木架台上。 看着士兵们整齐地排列着。 林一铭朝下方的卫兵喝道,声音洪亮且坚定,声响响彻云霄,那是林一铭运转气道的结果。 “战士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即将面临一场残酷的战争。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为了扞卫我们的尊严!” “我们的敌人强大而残忍,他们领兵十万正从聊城朝我们过来,他们企图摧毁我们的一切。就问你们怕不怕!” 一万五千名和平战士在李健等人的带头下,齐呼:“不怕!” “不怕!”、“不怕!” 声响震耳欲聋,直逼苍穹。 林一铭微微抬手,声音戛然而止。继续道:“好!不怕才是一名战士该有的品行,不怕死才是一名战士该有的气质,我们不退缩,不畏惧!因为我们是勇敢的战士,我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 “以后我们还要面临无数的困难和挑战。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勇往直前,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的步伐!” “让我们拿起武器,为了自由,为了和平,为了我们的未来,奋勇杀敌!” 林一铭的话语激励着每一个士兵,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杀!杀!杀!”和平战士皆抽出萧刀,刀指苍穹,怒喝着。 场面一阵肃杀,就连红庐山山上的密林中,鸟儿都被这肃杀声惊吓到,纷纷拍打这翅膀朝别的树林飞去。 林一铭再次运转体内的气道,朝下方怒喝一声,“出发!” 一万五千名卫兵,整齐划一地将萧刀入鞘,转身,朝河盛道的方向迈进。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就像一条长蛇缓慢地朝河盛道移动着,天空中,小白依旧在空中翱翔,时不时地低头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那如隼的鹰眼,在人群中寻找着林一铭的身影。 此时的林一铭,下了讲台后,跟着先生等人走在了队伍的中间处。 县令林坤依旧一脸担忧地问道:“贤侄,此次有几分胜算?” “不知!”林一铭苦笑摇头。 “不知?”县令林坤一脸狐疑,大战在即,居然不知有多少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而且战场瞬息万变,只能全力以赴!从中找出敌人的破绽,再一一击破,所以叔伯现在问贤侄,贤侄也不知。” “公子,这话在理!”被抬着的周青山点头道。 第516章 等下有场暴雨 “好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坐在轮椅之上的周青山,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这句话所蕴含哲理的认同,又有着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这世间之事,哪有什么事情能够拥有百分之百的胜算的? 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整整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地面对着我方仅仅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这般巨大的差距,又怎能奢谈胜算呢? 更何况这次与往昔大不相同,敌人此番乃是有备而来。 过去,之所以能够取得那般辉煌的胜利,完全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未曾知晓和平战士的存在。 现在情况已然发生改变,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事实,自然绝对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轻率莽撞行事了。 想到此处,周青山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片愁苦之色,他缓缓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林一铭。 心中暗自叹息:他苦思冥想,却依旧想不出任何计策以应对眼前强敌。 当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迈出墓地不久,才从红庐山下来。 如果根据路程来计算的话。 ‘河盛道’将会成为这场战斗的核心区域、关键的战场。 现今的河盛道,河水奔腾不息,犹如一条灵动的巨龙,源源不断地流淌着;两岸的花草树木繁茂葱郁,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展现在人们眼前。 等到和平战士们抵达河盛道之际,想必对方也差不多快要赶到那里了。 对岸遥相望,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 由于时间紧迫且条件所限,根本无法实现提前设伏的计划。 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太短暂,双方前后到达河盛道的时间间隔甚至不足半个时辰。 在这短短半个时辰内又能够做些什么呢?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先锋队伍而已。 一旦抵达河盛道,所能采取的策略唯有安营扎寨,耐心等待后续主力部队的会合。 他们亦是如此。 而且他们绝不会轻易冒险渡河的。 面对如此局势,众人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这种无法预先规划布局的战争,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况,敌方的兵力竟然是我方的整整八倍之多! 想到这里,周青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深吸一口浊气,仰头望天,突然看到河盛道的方向,一群鸟儿像受到什么惊吓般,拼命的煽动着翅膀,朝不同的方向狂奔。 周青山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盯着河盛道的方向,动物对自然界的感知是人类无法比拟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青山朝抬椅的人,喝道,“停!停!停!放老夫下来。” 林一铭一脸不解地看向周青山,问道:“先生,怎么啦?” “公子,大事不妙,看样子等下有场暴雨!”周青山躬身抓起了地面上的泥土,在鼻子闻了闻,一脸坚定道。 “什么!先生确定吗?现在可是晴空万里!”林一铭指着天空道。 太阳像一台耀眼的远光灯,直射着地面,让人没法睁眼,现在先生说等会,会有一场暴雨? 谁信? 第517章 ‘抱枕’得拉回去 林一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轮椅上的先生:“先生,确定?” “公子,千真万确!”周青山一脸笃定。 “现在可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啊!怎么会下雨!”林一铭手指天空道,按照现在的天,热的让人冒汗,先生却说会有雨?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是正常的,尤其是夏日!这样的景象更是多不胜数!”周青山继续道。 “贤侄,先生推算一道,就没算错过,先生说的准没错!听先生的!”一旁的县令林坤附和道。 “叔伯,我不是怀疑的先生的推算,嘶!这么说,‘抱枕’就得拉过去了,这又少了一股胜算!” 林一铭倒吸一口气,他多少是依赖‘抱枕’的,敌人再多,在热武器面前,那都是炮灰,所以他自始至终都从未紧张、害怕过。 可先生居然告诉他等会,会有一场暴雨,那事情就大条了! 明知道有暴雨,还把不能防雨的‘抱枕’拉过去,那真不是勇,那是傻! 林一铭朝一旁的李健吩咐道:“李健,安排人先把‘抱枕’拉回去。” “恩公,这!”见识过抱枕威力的李健。 可以说也从来就没怕过谁,他比恩公还要盲目地依赖抱枕,这玩意只要点一把火,就能把人炸成粉末,连渣都不剩。 想想都让人可怕又刺激。 现在恩公说要把他拉回去,这?要是拉回去,这仗还能怎么打? 一万五千人对战十万人,再勇猛也不能一人对抗十人,还有赢的胜算吧,不被乱刀砍死就谢天谢地了。 “没听先生说,等会会有场暴雨吗?”林一铭也无奈叹了一口气,抱枕杀伤力虽好,可一遇到雨天,就跟成摆设,准确来说,连摆设都算不上,成了一坨湿漉漉的石灰。 这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才行,不然以后要是遇到雨天,在这样有备而来且人数多自己好几倍的情况下,那他们只有被屠的份。 念及于此,林一铭朝李健问道:“对了,廖师傅那边的钢,烧制出来了吗?” “恩公,廖师傅按照您的方法,试了很多次,依然没有成功!他也不知道恩公所说的‘钢’到底是什么样的!”李健道。 “嗯,改天恩公我再去看看,回头让他制作一些铁球,把抱枕的材料弄到铁球里面去,不然一遇到雨天,这玩意就不灵光了!”林一铭指着抱枕悠悠道。 “恩公,抱枕还能装到铁球里面?”李健一脸好奇追问。 “自然可以,而且装进去后,他们的爆炸威力会更大!”林一铭点头道。 “恩公,那不就以后都不能叫抱枕了!” 噫!好像是这么回事啊!以前是因为用麻布包裹,像抱枕一样,所以林一铭取名为抱枕。 要是装到铁球里面,抱枕这名就不贴切了,林一铭笑道:“那就叫铁球吧,以后!” “恩公,英明!”李健大拇指。 “少吹牛拍马!赶紧安排人先把抱枕拉出去!免得到了河盛道,淋到雨就完全废掉了!”林一铭朝李健的屁股踢了一脚。 “恩公!这就去!” 第518章 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多时,林一铭领着先头部队来到了‘河盛道’。 看着川流不息,翻滚的河流,林一铭陷入了沉思。 这真是一条奇妙的河道。 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这是一条路,结果第一次去聊城做买卖的时候,在回和平县的时候,遇到了暴风,结果海水倒灌,所有被困在了这里。 当时,才拿着萧天傲给的几千两银票,还有他给自己安插的几名聊城军,当时看到萧景的萧铁甲深深地震撼。 可如今的萧铁甲,林一铭压根都看不上,重不说,一遇到雨天,或者潮湿的天气,用不了多久,这沉重的甲胄就都开始生锈。 就不得把让人给打磨,费时费力还费人。 林一铭想着只要廖师傅能制作出钢来,那才是这片天地的神兵利器,钢刀,钢甲,那才真是刀枪不入,所向披靡。 河盛道的河流拍打着河道上的岩石,激起一道道的浪花,浪花随即没入河道中,被急流吞噬,冲向下流的河道。 林一铭记得当时还有一位将军叫什么来着,忘了,他在那次洪流中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为何,林一铭发现他是一个容易健忘的人,每每发生的事情,没过几天就忘了,哪怕他刻意去回忆,怎么也都想不起来。 他倒是不觉得健忘有什么不好的,人生无非就是一场经历而已,经历过了,体验过了,就好了,又何必去追忆经历的感受呢? 时间一久追忆起来,如果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曾经所经历的事,那也挺美的。 后来还是这里,还是萧天傲,因为第一次的失败,还有自己杀了他的宝贝儿子,他派兵五万,就像那之前的洪流般,汹涌澎湃地朝和平县涌来。 那五万兵是骄傲的,对于他们曾控制住聊城,把聊城的城主给杀了之后,挂于城头,他们是聊城易主的参与者,谋划者。 兴冲冲的来,也越过了河盛道,就在林一铭现在所站的位置,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他们不知道的是,林一铭在地下埋藏了一堆的抱枕,更不知道和平县还有和平战士的存在。 因为不知,他们被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最后他们的将军陈长风自刎,柳青明明可以带领残兵反抗的,结果却选择了离开,让他把这剩下的残兵败将收入麾下,至今林一铭都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想不明白柳青的行为动机,到底是为什么? 那次的收获颇丰,不仅是人员的填充,还是装备的填充,那都达到了一个量级。 曾经只有几副萧铁甲时,都不知道该分配给谁,很让人揪心,可当东西多了,似乎也就没有那样的忧虑。 林一铭也深深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量变导致质变的道理。 这次再踏上这河盛道,已经是第三次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之前的竹排木桥,早已经被河水不知道冲到哪去了。 两条铁链悬挂在河道上,铁链的上面是一块块厚实的木板,堆积成桥。 桥面只有两人宽。这是后来为了方便和平县出县做买卖,才搭建的。 第519章 他们到了 “河盛道的河流终年奔腾不止、滔滔不绝。 曾经,岸边生长着茂密的竹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翠竹竟都被湍急的河水席卷而去。 河床也扩大了不少。 有一日。 一名百姓外出采购物资。 当他越过竹排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危险。 当时河水异常汹涌澎湃,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脆弱的竹排撕裂成碎片。 县民猝不及防之下,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滚滚洪流之中。 所幸,和平县的民众向来在海上谋生,个个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水上本领。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那位县民凭借着经验,在千钧一发之际紧紧抓住了一根伸进水面的树枝。 正是这关键的一抓,让他避免了继续随波逐流,同时也躲开了撞上坚硬岩石的厄运,最终成功保住了宝贵的生命。 后来有其他县民经过,才把他救上了岸。 他们一起跑到县衙跟叔伯说了这事。 我们两人一商量,觉得用竹排太危险。 时间一久,竹排就会被河水浸泡得腐烂,一腐烂就容易断,一断就容易出人命。 这样不行的,后来听李健说,贤侄在之前的林园,弄了一个什么钢场。 我两就去了,钢是没看到,廖师傅听了我们说的,给我们提建议,搭铁链搭桥。这就是!”县令林坤指着铁链桥悠悠道。 “挺好的,这样咱们县民进出也方便!”林一铭笑道。 “那我们是要过桥吗?”县令问道,看着河对岸空空如也,显然是萧天傲他们还没到。 要是提前过桥准备埋伏还是可以,念及于此,县令林坤一脸愁容道: “当时只想着县民出入方便,却没曾想……需要用来打仗,要是知道当时就应该把铁链弄宽点。” “公子,不可!”坐在轮椅上的周青山制止道。 林一铭也觉得没有必要,埋伏? 那是找死还差不多,埋伏是在敌我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那样才有效果。 人家的兵力是我方的数倍,埋伏,谈何容易,怎么埋伏,等他们所有兵力一围上来,不成了包饺子吗,连逃都逃不了。 林一铭看向先生。想听听先生的意见。 “要是老夫的推算成真,那河盛道的河流会更凶猛,而且现在埋伏的话时间来不及!”轮椅上的先生悠悠道。 “为何?”县令林坤一脸不解。 “他们到了!”先生周青山指着河对岸不远处的密林,一群鸟儿像受到惊吓般,慌不择路的、逃也似的,乱窜。 瞬时,整个地面像地震般,微微得在抖动。 砰砰砰的声响,响彻云霄,那是卫兵踩踏地面的声响。 林一铭等人抬眼看向河对岸。 聊城军跟越国军就像那蚂蚁搬家般,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地朝河对岸缓缓而来。 为首的是两头高头大马,萧天傲正跟越恒谈笑风生。 说着什么,没人知道,因为他们的声响被十万大军踩踏地面的声响所淹没。 只有忘情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见状,林一铭朝身后的李健吩咐道:“让和平战士先安营扎寨!” 第520章 岂不是来了个寂寞 马蹄踏踏踏,河水哗啦啦,地面砰砰砰! 林一铭站在铁链桥的一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河岸。 身边跟着李健、先生等人,他们都一脸愁容。 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声响,那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响动。 让人闻风丧胆。 “公子!可有应敌之策!”一旁的周青山问道。 “没有!先生呢,可有应敌之策!”林一铭把问题抛了回去。 “公子,现在河道上只有这条铁链桥,要是把他砍断,那他们就不好过来了!”周青山神情淡然道。 “哈哈,先生我也正有此意,英雄所见略同。不过砍断就没必要,桥面不宽,最多并肩能走两人,可如果两人并肩而行的话,因为拥挤,会容易掉落到河道中,所以最多就只能走一人,十万大军,一排过来?他们不敢这么做的!”林一铭指着铁链桥悠悠道。 “贤侄的意思是,只要他们敢过来,我们只要在河对岸放箭,或者抵挡就可以!”县令恍然大悟道。 “正是!”林一铭点头继续道:“正因为这样,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的,所以只能隔岸观火了!哈哈。” “那要是他们砍竹,编排竹排呢,把这片河道都铺满竹排,不就可以过来嘛?”县令林坤指着十米左右宽的河道。 “叔伯,莫不是忘了,先生说过,有一场暴雨来袭,暴雨一到,整个河道的水位就会上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河流会更凶猛,那能吞噬万物的洪流,可是会把竹排给拍断的。”林一铭道。 “嘶,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们下河道多少人就会被卷走多少人!”县令林坤一脸兴奋惊呼出声。 “叔伯,那时候,他们的军心就不可用,想要再次组建起队伍来,那就是痴人说梦!”林一铭道。 “妙啊!如此一来,那他们十万大军汹涌而来,岂不是来了一个寂寞!”县令林坤哈哈大笑! “叔伯,怎么会寂寞呢,咱们不也把家底都拉了出来!”林一铭转头指了指背后在安营扎寨的和平战士。 “哈哈,一万五千人拉出来溜溜!就能抵挡住他萧天傲的十万大军,妙啊!妙不可言!”县令林坤哈哈大笑,他突然发现,其实打仗也挺有意思的。 一万五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十万大军无法寸进半步,那种成就感,让人热血沸腾。 前面几次的战斗他都没参加,今天想跟来看看,他一直认为在其位谋其职,当县令就应该操心县令该操心的事。 打仗那都是卫兵,和平战士的事情。 可当主簿每每回来,有声有色地跟他讲解:和平战士跟聊城军、跟陵城军的每场战役时,他仿佛身临其境般,让人热血沸腾,让人恨不得冲杀进去。 于是他这次来了! 没曾想,这快感、这成就感,比起在温柔乡的缠绕,还要让人流连忘返。 怪不得,那么多人,明明知道当卫兵会有生命危险,可依然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投身其中!县令林坤如是想着。 第521章 隔岸对峙 不多时,河盛道上。 林一铭站在河盛道上看到了萧天傲还有前两天在和平战士手上逃跑掉的越恒,两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站到了河对岸上。 林一铭笑着抬手,朝萧天傲打招呼:“萧城主,近来可好!” 闻言,这是活生生在萧天傲伤口上撒盐,让他疼痛难耐。 林一铭曾经在他面前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而已,如今却也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他却还拿他没办法。 “好一个林一铭,你骗得本城主好苦。”萧天傲气不打一处,“如果当初没有本城主助力,你能跑得出诏狱。” 哼,要是当初没有他萧天傲,曾经的那些关系网,他连牢门都出不了,没有一点感恩戴德这也就算,后来居然还骗他的钱,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这才是让他痛恨的。 后来一怒之下,让陈长风带领五万卫兵誓言要踏平和平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居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眼前,仅靠一人之力就阻止了他跟越国的十五万大军。 那次他可以理解,毕竟当时他们那所谓狗屁的和平战士,把这废物太子抓到手上。没办法越国队伍只能退兵。 这次他好说歹说才把这越国废物太子一起拉来,共计十万大军,他有信心也有那个实力,一洗前耻,出发前,心中的想法,斗志昂扬,势不可挡。 可,前进的道路被这道汹涌澎湃的河流挡住后,他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他没法再寸进分毫了,而且那个该死的林一铭正笑脸盈盈地朝他打招呼。 问他近来可好?他能好吗?能好吗?做梦都想把林一铭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可这该死的家伙就站在这该死的河对岸上,一脸微笑。 他的笑,在萧天傲看来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嘲笑。 是的!那就是嘲笑! 林一铭闻言,笑道:“萧城主,这就不讲理了,当初城主大人,还不是利用了林某一把,可把林某害苦了,那皇帝老儿就像猫儿遇到老鼠,一直盯着林某不放。林某一路都在逃亡。”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欺骗本城主的银票,亏本城主当初把你一同捞出诏狱。”萧天傲指着林一铭怒喝。 “萧城主,你这又在埋汰林某了,欺骗你银票?萧城主摸摸自己的良心,难道林某当时没有给你货物。我们做的可是买卖,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回过头,就成了林某欺骗萧城主银票了,难道萧城主也这么蛮狠不讲理?” 萧天傲自知理亏,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结太久,而是朝林一铭怒喝道: “那我儿呢?他可是一个多好的孩子,你背着我把他都埋了,还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本城主做起了买卖,好你一个林一铭,你的心可真大啊!本城主当时还想着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要把你带着,想要给你机会重用你,没曾想,你,狼子野心啊!”萧天傲怒喝,痛心疾首。 两人在河盛道上,隔岸对峙着。 第522章 是他林一铭误解了 “萧城主,你的宝贝疙瘩,是个什么德行,你心里没点数吗? 强抢民女,他怎么玩,那是你们的事。 可别让我撞见,林某要是撞见了,那颗见义勇为的心就会蠢蠢欲动,就想多管闲事。 更何况他既然敢对林某的亲姐姐动手。 林某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姐姐可是林某在萧景的唯一亲人,也是林某的逆鳞。 他怎么敢,谁给他的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林某也会将他送进地狱,因为他已经触碰到了林某的底线。” 林一铭喝道,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拍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好!好!好一个林一铭,如果当初没有本城主的援手,你出得了诏狱,现在就翻脸不认人!”萧天傲指着对岸的一脸淡定从容的林一铭,气得胸膛一阵阵抖动。 在他萧天傲看来,他林一铭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功劳,要是当初不把一同拉上,他的尸体早已腐烂,恶臭不已。 哪还能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和平战士?狗屁! 早知道这家伙会成为劲敌,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牢狱。哼! 情绪似乎会传染,就连萧天傲坐下的马,也跟着朝对岸,嘶吼一声。鼻孔朝天,冒着热气。 “萧城主,你这明显是道德绑架。 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林某就想问问,萧城主这么高尚,当初林某出了诏狱时,可是连萧城主的人影都没见到,而是一路被追杀,一路在逃亡。 后来跟萧城主做了笔生意,萧城主派人说是护送林某回县。 难道萧城主打的什么主意萧城主会不知道? 又是派了五万大军要踏平和平县。如今又是十万大军。 林某就好奇一问,萧城主意义何为?”林一铭笑道。 “哼!你就不怕我身后的十万大军,”萧天傲怒喝道。 “怕!当然怕啊,这不和平战士都来了吗?”林一铭指着身后的卫兵道。 此时的和平战士,早已经安好营,扎好寨。 都开始生火做饭。 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饭香味四溢。 反观萧天傲那边,先头队伍已经在安营扎寨,后面的队伍都还没到呢? 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密密麻麻,像蚂蚁搬家般,朝河道边上涌入。 “怕!你还不速速退去,还在在本城主面前生火做饭?”萧天傲指着林一铭身后各自忙碌的卫兵。又指了指飘到河对岸的浓烟。 林一铭差点被气笑,一直以来林一铭都觉得萧天傲是枭雄般的人物,直到今天才发现:是他林一铭误解了。 他这脑回路,让林一铭不敢恭维。 问你怕吗?说怕! 他直接来一句,你既然怕为何还不退去。 他的意思是,怕就必须得退去,退避三舍!那样不是死的更快?难道他不知道蝼蚁也惜命吗?更何况是人! 林一铭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河对岸的越恒闻言,冷不丁的噗呲笑出了声。 结果发现周边的人都在盯着他看,尤其是萧天傲的眼睛最犀利。 第523章 醒醒吧萧城主 坐在的马背上的越恒,一脸尴尬,就连坐下的马儿也是焦躁不安。 越恒尴尬笑道: “情不自禁就突然想笑,你们继续!”随后看了眼林一铭,又看了眼萧天傲。 萧天傲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越国这个废物太子,他理解不了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他看不出来他这一路都处于下风吗?他在笑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也跟那该死的林一铭一样,也是在嘲笑自己? 念及于此,萧天傲一直盯着越恒。 看着越恒心里发慌,一脸不解问道:“萧城主,你这是什么眼神?杀人的眼神吗?” “越太子,刚刚有什么好笑的地方,难道越太子不解释一下?”萧天傲悠悠道。 “萧城主,怎么这么敏感,难道孤笑一下也不行吗?” 越恒回瞪萧天傲,他突然发现以前的萧天傲那从容不迫都是假装的,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敏感,难道就是因为所谓的面子? “越太子,确定不是在嘲笑本城主?” “萧天傲,你少他娘的阴阳怪气的,孤就笑了一下,觉得那家伙说的话好笑,笑一下怎么啦!怎么就成了嘲笑你了!你那什么眼神,难道你要杀了孤不成!”越恒怒喝道。 “越太子,本城主就好奇一问,不是越太子想的那样。越太子别误会!本城主还要仰望越国的卫兵,还有越太子的支持呢?”萧天傲笑道。 “萧天傲,孤!对你很失望。 是。 孤承认孤喜淫好色,你看不起孤,孤也知道,毕竟那是你的事。 可孤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我越恒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孤自己开心就行,没挨着你什么吧。 但孤从来不会疑神疑鬼,你刚刚给孤的感觉,有那么一刻你想杀了孤。 就因为你那所谓的狗屁面子,因为自始至终你都被对岸的林一铭压了一头。 你不甘心,没面子,结果孤就那么笑了一声。 你条件反射的以为孤在嘲笑你。 难道孤就不能因为好笑而笑吗? 还有你在跟他聊的什么玩意,不是在追忆往昔,就是在抱怨,要不就是拉拢。 人家都跟你水火不容了,难道还能屈居你门下,醒醒吧萧城主。 是。 孤是喜欢留恋青楼,可孤懂得察言观色,懂得趋利避害。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之前派过来的五万卫兵是怎么没的吗? 啊! 一直在扯那些有的没的,孤难道就不能觉得好笑吗? 孤难道就不能笑一下吗? 孤就笑一下,你不理解也就算了,居然怀疑孤是在嘲笑你! 哈哈,萧城主,孤突然觉得你好逗!无法理喻!”越恒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理解不了,萧天傲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敏感。 没有理会一脸不可思议地萧天傲,转头看向林一铭笑道: “林一铭,好名字。 孤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跟你作对的。 是。 孤承认,孤怕你了,尤其你还有‘山神’庇护。 孤是被萧天傲硬拉过来的,也就过来看看他们口中的公子、恩公到底长啥样。 上次被绑,走的匆忙,没来的急仔细端详,现在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第524章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山神庇护?”林一铭一脸不解,越国太子越恒口中的山神庇护是个什么意思。 “你可别告诉孤,不是? 孤可是看得清楚,当时五万聊城军就在你所在的位置,生火做饭。 结果整个地面像是有怪兽要出土,整个地面开始微微抖动。 后来,轰轰轰声,一阵阵爆炸,将那五万聊城军吞噬,一阵阵的蘑菇云升起,等那蘑菇云褪去,满目疮痍,血肉模糊。 孤记得十分清楚,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聊城军五万大军杀得丢盔卸甲,一阵哀嚎。 难道不是山神在庇护。” 越恒一脸惊恐道,现在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腿还情不自禁地在发抖。 闻言,林一铭暗自嘀咕,原来越国太子说的是‘抱枕’啊,幸好当时和平战士在埋抱枕的时候没有被越恒看到,等他醒来时,看到了是那惊心动魄的爆炸场面,所以才会误以为是山神庇护。 念及于此,林一铭煞有其事,笑着点头: “红庐山知道吧!上面住着一位神仙,他说他就山神,主要的任务就是护佑和平县的安宁。 毕竟,那山属于和平县的后山。 所以当山神得知聊城军五万大军来犯时。 一怒之下,在山顶处设法,目的就是要惩治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于是就有了你看到的一幕。” “原来如此,果真是山神庇护!”越恒恍然大悟。 一旁的萧天傲听着他们的对话,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一派胡言,世间哪有山神,他林一铭在胡扯!在骗你,越太子你也信?” “孤信!”越恒斩钉截铁地道。 这引得河对岸的李健、林平涛等人,捧腹大笑。 “他们在嘲笑你越太子愚蠢!这世间哪有山神。”萧天傲脸色涨红,怒喝道。 越恒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为何萧城主,不理解成他们在笑你无知呢?” “你!”萧天傲怒喝! “萧城主,和平战士有山神庇护,越国卫兵可是凡体肉胎,可抵挡不了山神一怒。 孤可见过那场面,五万卫兵,一瞬间,血肉模糊,连骨头都找不到。 孤就不陪萧城主了。 孤这就领兵回聊城,跟聊城的五万兵汇合回越国,并将山神一事禀明父皇,让父皇跟‘和平战士’永世修好!” “你!” 萧天傲指着越恒,气得肌肉的开始在发抖,心口突然剧痛,气血上涌,吐出了一口鲜血。 就见越恒下马朝对岸的林一铭躬身拱手道: “林一铭,孤刚刚跟萧城主的话,相信你也听到了吧,孤这就领兵退去,以后要是有‘和平战士’参与的战役,越国卫兵绝不参和!” 林一铭也朝越国太子躬身拱手,悠悠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好!霸气!”越恒赞叹道。 就连林一铭身边的众人,一听到林一铭刚刚的话,也为之一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这是多么霸气的话。 就连一直淡定从容的先生坐在轮椅上,一听到这话,激动地双手握住椅把手,想要站起身,结果下半身太不给力,只能象征性地抬头挺胸。 第525章 让人情何以堪 越国太子越恒朝对岸的林一铭躬身拱手:“那就此拜别,有缘再见!” “就此拜别,有缘再见!”林一铭也朝越国太子越恒躬身拱手,悠悠道。 林一铭觉得这越国太子挺有意思的,传言他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留恋青楼的纸醉金迷,看着也不像啊。 五万兵就像退潮的海水,悄无声息的慢慢退去。 只听见萧天傲在那捶胸顿足,一会指着林一铭,一会指着越国太子越恒大骂。 他理解不了,明明说好的事情,说退去就退去。 越太子这样做,让他该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只能走那独木桥,要不就得安排人手让卫兵砍伐竹子把整个河道铺平。 这样就能大面积的进攻,可问题是他娘的越国太子越恒突然带着五万兵回去。 要是跟还在聊城的五万兵汇合,那就是十万大军,要是这十万大军反手把他的老窝给他端了,那他又将何去何从。 可要是他也领兵回聊城,那他一趟,汹涌澎湃而来,却发现河道上堆满了海绵,不是拍了一个寂寞吗?连一个响声也没有。 让人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啊! 念及于此,萧天傲一会指着林一铭,一会指着越太子,怒骂道: “好你一个林一铭,狼子野心,本城主与你不共戴天。” “越太子,你就是一个蠢货,这世间哪有什么山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蠢货!” 越国太子越恒,闻言,苦笑摇头,呢喃了句:“傻蛋!” 一直没有说话的越国将军李良品,转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萧天傲,又看了一眼变了一个人似的太子殿下越恒。 无奈摇头,他虽然有越国皇帝的口喻,可在越国太子面前他也不敢乱做主张,但他一直疑惑,太子殿下说的山神庇护,他是不信的。 他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敢问,就怕驳了太子殿下的面子,现在四下没有外人,李良品跟到太子殿下身边,谨慎地问道: “太子殿下,那山神庇护是……” “假的!”越恒笑道,斩钉截铁地道。 “假的?那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这般?” 李良品一脸不解,既然是假的,为何太子殿下还要背信弃义,弃萧天傲而去。 还要跟那个叫林一铭的家伙永世修好,还说只要有‘和平战士’参与的战役,越国卫兵就不参与。 莫不是太子殿下,吓破胆了? “他萧天傲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变成一个傻蛋,你李将军可是越国的顶梁柱也成傻蛋了?”越国太子嘲讽道。 李良品一脸尴尬,可大气又不敢出。 越国太子越恒继续道:“你想一下,萧天傲当时是派遣了多少去攻打和平县的,当时的和平县又有多少人!你了解过吗?” “当时是五万聊城军去攻打和平县,至于和平县有多少人末将不知!” “五千!”越恒悠悠道。这是他后来才了解到的消息。 “什么!五千!”李良品一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他们当时不费一兵一卒,五千和平战士完好无损!”越国太子越恒继续道。 “什么。这不可能!” “孤,亲眼所见。”越恒斩钉截铁地道。 第526章 越挣扎越痛苦 “所以太子殿下就料定那是山神庇护?”李良品追问道。 “不是,孤从不信鬼神,孤信权利,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权利,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神。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神明神仙都要为其让道。 况且这人世间的神明鬼怪都是人给定义的,所以孤不信山神,只信权利!” “太子殿下既然不信,又为何要说是山神庇护?”李良品不解问道。 “只是为了帮林一铭掩饰而已!” “帮林一铭掩饰?掩饰什么?” 李良品一脸不解,还有就是他印象中的太子越恒什么时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国事、军事。 任何国恨情仇在他眼里都不如青楼客栈的温柔乡来得让人沉沦其中。 自从越国太子逃离了和平战士的魔爪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给人感觉他是那么的睿智,是的,在李良品此时看来越国太子越恒是睿智的。 “他能让聊城军五万大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这说明什么?”越国太子越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一旁的李良品。 “太子,说明什么?”李良品一脸不解。 “说明他林一铭手上有一种让人顷刻间化为乌有的武器,是我们不知道的。” “嘶!”李良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你懂了吧,孤为何要跟他林一铭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是故意说成‘山神庇护’!”李良品恍然不悟。 “在没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不要轻易去招惹他。 还有他林一铭比萧天傲聪明多了。 要是以后孤掌权,要合作也是跟他林一铭合作,才不会跟萧天傲合作。他萧天傲才是那蠢货。” “太子殿下,这是又是为何?”李良品又问。 “萧天傲太在乎面子了。 一旦他那所谓的面子受到侮辱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孤僻的猫。 只要你碰它一下,它瞬间就炸毛,怒目圆睁,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样就不能冷静的去思考。 那个林一铭则不然。 孤胡口乱诌说是山神庇护,他居然能煞有其事的顺坡下驴说起红庐山住着一位神仙,他说他叫山神。 哈哈,有意思!”越国太子越恒,念及于此,哈哈大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么一说,还真是!以后他林一铭肯定要比萧天傲难缠多了。”李良品附和着,转头看向既熟悉又陌生的越恒,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末将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吧!” “末将觉得太子殿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孤当时经历了生死,在生死间痛苦地挣扎着,不停地挪动着,后来发现了一个问题。” “太子殿下,什么问题?” “越挣扎越痛苦! 尤其看到那五万聊城军前一秒还有说有笑,斗志昂扬地在你跟前。 下一秒,就成了一坨血水,那样的冲击力,太震撼了。 孤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所以孤才想跟和平战士永世修好!现在懂了吧!” 第527章 肯定是他们叛变了 “末将,还是不懂!”李良品无奈苦笑摇头。 “以后会懂的,虽然不想跟他林一铭为敌,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回头安排人,潜伏在林一铭周边,务必弄清楚那‘山神’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竟然有如此威力! 如果可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武器弄出来!”越国太子越恒朝李良品将军吩咐着。 转头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萧天傲,还有一脸淡然地林一铭,脸上露出冷笑。 “末将,领命!”李良品在这一刻才觉得越国太子越恒有点像太子。 顺着越国太子越恒的眼神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萧天傲。 他以前觉得萧天傲是萧景不可多得英雄,毕竟能得到越国皇帝陛下的赏识的人可不少。 直到林一铭出现,觉得萧天傲就像太子殿下说的那样就一蠢货,傻蛋。 这就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的缘故吧。 他萧天傲居然一直在纠结他那曾经的过往,怎么就没去思考他那五万兵怎么没了。 这也是李良品在经过太子殿下越恒的提醒后,想不明白的地方。 要是李良品等人的想法被萧天傲知道,他肯定是会喊冤的。 他想过的,还为此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过,最后得出的结论:肯定是他们叛变了。 说陈长风自刎,他是不信的,肯定是被 然后全体叛变,不然他一个从诏狱一无所有的人,怎么突然间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是他想不通的,也是他理解不了的。 他曾经怀疑过柳青的,只有柳青才有那样的能力杀死陈长风,毕竟柳青也是气道武者,而且柳青才是最先认识林一铭的人。 在诏狱是柳青推荐林一铭给他的,还有在聊城也是柳青推荐林一铭跟他做买卖的。 要是没有柳青的引荐,想必他林一铭也没有门路找他做买卖。 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如果从最后柳青的不知所踪,还有他五万大军的归属。 他就知道他信错了人,这一切都被蒙在鼓里,成为了那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人。 这才是他最大的痛点,就像曾经的旧伤疤被人揭开一样,那是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痛。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信任度,他萧天傲理解不了,把他们都当兄弟,可他们呢?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 第一次是都快要攻进陵城皇宫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就在他的眼前晃悠着。 结果怎么着? 被身边的兄弟,周青山给出卖了,导致他起兵失败,成为了萧景最大的笑话。 这次呢? 五万兵攻打和平县,在他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全军覆没。 打死他都不信是他林一铭的作为,和平县满打满算也才两万人,能拉出来的青壮最多也就几千,五万武器装备齐全的卫兵攻打和平县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结果呢?柳青不见了,陈长风自刎了,肯定是柳青出卖了他,把陈长风给杀了,最后五万卫兵集体叛变了。 不然在那山坡处怎么会有他聊城军的身影。 第528章 咱们没有过去 还有他林一铭当初要是没有他萧天傲的赏识,一同把他拉出诏狱。 他何德何能能够站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可他怎么对他的,不仅骗了他的银票,还杀了他儿子,三番五次地阻止他迈进的步伐。 一次次的信任,一次次的出卖、背叛。 他变得敏感了起来了,生怕那曾经的旧伤疤被人不经意间提起。 他变得生性多疑了起来,哪怕跟越国合作,跟赵国合作,他不敢像以前一样投入太多的情感。 他生怕受伤的人又是他。 他怕了! 越是在乎,心越痛,他变得多疑了起来,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他看来,人就不配拥有情感,说白了,人是自私的。 都只是利益驱动下的产物,包括情感,也是利益驱使出来的。 导致人所表现出来的所谓情感是有目的性,是有目标性的,动机不纯。 人的情感没有其他动物那么纯粹、那么真实。 世间之人都是一副情深深的模样在相处,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么巴不得他死。 看着毅然决然离开,越恒的背影,还有那五万密密麻麻的卫兵,萧天傲陷入了沉思。 曾经的友谊,曾经对酒当歌,说的那些话,曾经为了满足对方的需求,各自将心爱之物赠予对方。 一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嘴脸,那是一种同穿一条裤子也在所不辞,哪怕为了对方下刀山火海都在所不惜的神情。 现在呢? 说撤退就撤退,头也不回,逃也似的! 就因为他越恒被绑架了,怕死了。 他竟然带着他的卫兵,走了! 还说什么要跟林一铭永世修好,还说什么和平战士参与的战争,他们越国绝不参与。 这就是所谓的情谊、友谊! 狗屁,狗屁都不是。 一切都是利益驱使的动物,比狗还不如他们,狗只要给他一块骨头,它还会发自内心的朝主人摇着尾巴。 他们呢? 连头都不回,走得那么决绝! 可笑!可笑至极! 萧天傲看了看身后的五万大军,看了看离去的五万越国卫兵,又看了看河对岸的和平战士。 一脸不解,朝林一铭怒喝道:“你为何三番五次要与本城主作对!” “萧城主想多了,林某就不是惹事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一铭笑道。 “你赢了,不费吹灰之力又一次把本城主抵挡了回去!不得不佩服你!” 萧天傲无奈苦笑,一脸愤恨继续道: “本城主多想我们能回到过去,可惜回不去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儿。你跟本城主的梁子结不了!” “萧城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咱们没有过去!” 林一铭一脸淡然继续道: “咱们见面的次数也就四五次。 在诏狱见的次数多点,是萧城主的人脉救出林某没错。 可萧城主不也利用了林某吗? 这是相互利用的结果,没有所谓的情意情愫。 再一次是聊城的买卖,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那是货物交换,换成别人也一样做买卖,不是吗? 再就是山道那次了,为了若然,林某抵挡住了你迈进陵城的步伐,只能说我们立场不同。 这次见面,我们还是隔着这河盛道的,也就四五次见面而已,何来过去呢。” 第529章 本城主想试试 萧天傲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与对方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以及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细细想来,正如林一铭所言那般,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或许是本城主,太过念旧了吧!” ‘念旧’二字,林一铭实在是无法苟同。 毕竟他们俩总共也就见过寥寥数次而已,谈何念旧呢? 不过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情感和思维方式,又怎能将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他人之上呢? 与其在此纠结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倒不如早些回去,到廖师傅那里探讨如何才能成功炼制出钢来。 林一铭话锋一转,指向河盛道的铁链桥,语气平静地说道: “萧城主,念旧也好,怀旧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咱们说说现在的事情吧,到底是要前进,还是撤退呢?” 林一铭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天傲,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萧天傲冷笑道:“就这么着急!按道理本城主应该撤退的,可来都来了,就这样败兴而归,实在不甘。” “所以萧城主的意思是进攻?”林一铭笑问道。 “对,本城主想试试!” “萧城主不怕越国太子把你的老窝给端了。” “怕,但他不敢,就算端了又如何,本城主突然发现和平县才是真正的军事要地。 背靠红庐山,前面就是大海,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结果两者都靠上了。 完全可以自足自给,侧面临近聊城,这河盛道巧妙的横在中间,成了天然的路阻。 进可攻退可守!多好的一块地方,本城主之前怎么没发现。”萧天傲现在细细想来,对和平县这处地方啧啧称奇。 聊城虽然是城池没错,也有城墙环绕,可当战斗一打响,要是被围城,那聊城就没法自给自足,只有等死的份。 而且聊城背后是赵越等国,虽然早前做了功课,也拉拢上了,可谁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出点什么事呢?人都是利益驱使的产物,国也是一样。 就比如说这次,原本出发前,都说的好好的,跟越国太子各领兵五万一同攻打和平县,结果怎么着。 他越国太子自己熊了,结果撤退了。 导致他现在进退两难。 可当他想到和平县的地理位置,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军事要地时,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是了! 只要他能用这五万聊城军战胜河对岸的什么狗屁和平战士。 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进去和平县,那之前县丞林德华跟他说的和平县的那些资源那便都是他的。 有了那些资源,还怕没有军费还怕没有银两吗? 更重要的一点,他想把以前失去的面子,一并找回来。 “哦,是吗?萧城主会后悔的,现在撤退还能保住兵力,要是萧城主一意孤行的话,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林一铭冷笑道,之前萧天傲十万大军在此,林一铭都未曾怕过,如今萧天傲只有五万卫兵,那更不怕了。 第530章 准备迎敌 河盛道上,河水依旧川流不息,扬起水花。 河盛道两边的河岸上,密密麻麻满是人。 “哼!希望等会儿你的那些所谓的和平战士能够像你现在这般嘴硬。” 萧天傲满脸不屑地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林一铭所在之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且又轻蔑的笑容。 面对萧天傲的嘲讽,林一铭却并未动怒,只是微微一笑。 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那就无需劳烦萧城主您费心了。”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与从容。 萧天傲见状,心中恼怒不已,端坐于马背之上,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和利剑,双眼圆睁,怒声大吼道: “众将听令!” 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令人不禁为之震撼。 萧天傲身后的众多将领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步伐整齐划一地向前迈出一步,齐声高呼:“末将在!” 萧天傲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立刻砍伐周边的竹木,编制成坚固的竹排,搭建桥梁准备冲锋陷阵!盾牌手位于前方开路,弓箭手紧随其后提供掩护,全力发起攻击!” 随着萧天傲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将士们顿时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出无尽的斗志与激情。 每个人都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口中不断地咆哮着、怒吼着,手中紧握着各自的武器,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之中。 聊城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周边那茂密幽深的丛林之中。 林一铭目睹此景,感叹聊城军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卫兵。在得到命令,再到涌入密林,砍伐树木,也就发生在一瞬间。 感叹归感叹,他们反应再快,训练再好,那也不是他的和平战士,敌人既然来了,那他就迎敌。 毫不犹豫地朝着身旁的李健微微颔首示意。 李健心领神会,立刻转身面向他身后的单明、李丽和姜倩等人,怒目圆睁,厉声吼道: “全体都有!准备迎敌!” 这一声怒吼仿佛点燃的导火索,迅速在队伍中传递开来。 紧接着,一声声同样激昂的呼喊此起彼伏: “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 阵阵呐喊犹如赛场上紧张激烈的接力比赛,一浪高过一浪,激励着每一个和平战士的斗志,让他们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没过多久,只听见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呦呵声和喊杀声,响彻云霄,令人胆战心惊。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和平战士们没有丝毫慌乱。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收起眼前正在使用的炉灶,并随手抓起地上的泥土,用力扑向灶膛中的火焰......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半点拖沓。 眨眼之间,刚才还是炊烟袅袅、热闹非凡的生火做饭场景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每位战士脸上那坚毅果敢的神情以及坚定不移的目光。 他们紧握手中武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敌。 第531章 诸葛连弩 林一铭看着和平战士此时的表现,频频点头,这比起最初组建时的场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记得当初集合就能磨蹭半天,哪有什么卫兵该有的样子,更别提纪律性,机动性。那简直就没法看。 看来李健他们没少下功夫。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要做到整齐划一,井然有序,何其艰难。 看来这一场场,血淋淋的战斗,让和平战士进步了不少,而且也自觉了不少。 心境上的提升远比肉体的提升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正因为他们经历一场场血的厮杀,才知道平时的训练是何其重要。 一旦他们珍惜且尽心尽力完成每一次训练,那他们就是质的蜕变。 这是好的开端。 林一铭走到队伍的正前面,运转体内的气道,朝卫兵的方向吼道: “看到你们能在这么短时时间内,集合完毕,蓄势待发,我很欣慰,也很高兴。” “训练是为了什么,训练是为了战时少流血!但那治标不治本,敌人就在对岸!他们准备搭桥冲杀过来!”林一铭指着萧天傲的方向。 继续怒喝道: “为什么敌人三番五次地过来挑衅我们,那是因为敌人没把我们和平战士当回事,以为我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们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不是!不是!不是!”一万五千多人的怒喝声,震耳欲聋,让人闻风丧胆。 就连河对岸的聊城军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个个停下手中的萧刀,侧头看向了林一铭这边的方向。 萧天傲见状怒喝一声:“看什么看!快!” 聊城军这才又低头,继续砍伐树木,编排竹木桥。 竹木桥的搭建很简单,主要是人多力量大,先用藤条将一根根大小合适的竹子编排在一起,就像竹排般。 随后砍伐几根偌大的参天大树,捆绑在竹排 将做好的木桥,一端用麻绳捆绑住,用人力拉住,另一端顶在河道边。最后慢慢放下麻绳,让竹排慢慢架到河道的另一边。 这样他们聊城军就可以如履平地。越过河盛道,砍杀河对岸的什么狗屁和平战士。 萧天傲如是想着,他的卫兵也是如实做的。 结果没曾想河对岸的什么狗屁和平战士,居然还做战前动员,那声音是那么洪亮,是那么让人热血沸腾。 萧天傲不屑地冷切一声。 吩咐手下的卫兵速度快一点,兵贵神速,等他们把木桥架好后,一架又一架的木桥,横在河道上,那就有他们和平战士受的。 以为花花嘴皮子,就能战无不胜? 以为喉咙喊破天,就能退敌? 痴人说梦! “不是!不是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出来,把敌人打怕了,打趴了,他们也就不敢再挑衅我们了!” “列阵!”林一铭怒吼一声,声音冲破苍穹。 瞬间,和平战士纷纷涌到了河岸上。 他们纷纷从腰间掏出一把把短小的弩箭。 诸葛连弩,这是林一铭之前让廖师父打造的箭弩。 第532章 不知者无畏 诸葛连弩。 相传此弩为诸葛亮所制,是一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 它的弩身由坚韧的木材制成,弩弦则是用牛筋编织而成,具有极高的弹性和韧性。 弩箭则是用铁打造,箭头锋利无比,能够轻易地穿透敌人的铠甲。 诸葛连弩的操作方法非常简单,只需将弩箭装入弩槽,然后用力拉动弩弦,即可将弩箭发射出去。 弩弦的弹性非常好,可以连续发射多支弩箭,形成密集的火力网。 在战场上,诸葛连弩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 它可以在远距离上对敌人进行攻击,让敌人无法靠近。 它可以连续发射多支弩箭,所以可以在短时间内对敌人造成大量的伤亡,有效地压制敌人的进攻。 一把把明晃晃的诸葛连弩分别横在和平战士胸前。 萧天傲见状笑得前仰后翻,朝林一铭嘲讽道: “亏本城主那么看重你,你不会打算用这破玩意抵挡本城主的五万聊城大军吧?” ‘不知者无畏!’看到萧天傲那嘲笑声,这是林一铭的第一反应。 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诸葛连弩的出现堪称无敌。 他萧天傲居然嘲笑它? “萧城主到时有你哭的时候!它是有名字的,它叫诸葛连弩!” “哈哈,你们要是提前搭弓拉箭,本城主都不怕,还怕你什么连弩!只要顶住一波箭雨,越过河盛道,那就是你们的死期。”萧天傲笑得前仰后翻,那是一种胜利在望的笑声。 林一铭总算听明白了,按他萧天傲的意思,就是和平战士都开始弯弓搭箭,那他萧天傲虽然不怕。 只要冲最前的卫兵成为箭灰,顶住一波箭雨。 他们就能以极快的速度冲杀到河道中间。 弯弓拉箭是需要时间的,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再冲杀过来。 只要他们冲杀到河对岸,就可以对和平战士进行近距离的砍杀,那他们和平战士哪有什么回天乏术。 在萧天傲看来,和平战士注定是失败的,因为弓箭手只适合远距离射杀。 一旦敌人一靠近,那弓箭手瞬间就成为菜板上的鱼肉,任他们聊城军砍杀。 弯弓搭箭,他们聊城军都不怕,现在和平战士拿出了一把把不知什么玩意的玩意说是什么弩? “弩?又是什么玩意,弓,本城主都不怕,还怕弩?笑话!”萧天傲怒喝道。 “萧城主,厉害!林某佩服,再说一遍这弩叫诸葛连弩!”林一铭朝河对岸的萧天傲,竖起了大拇指。 “等着受死吧,哼!”萧天傲怒瞪林一铭,转头看向身后的卫兵问道,“木桥好了没?” “城主大人,马上!” “快!本城主一想等会能将林一铭的人头当尿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萧天傲哈哈大笑,也没去避讳河对岸的林一铭有没有听到,声响那叫一个洪亮。 “我去,萧城主,人死如灯灭,你这又是何苦呢?”林一铭理解不了,多大的仇恨,才能想到把对方的首级当尿壶,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情来。 “怕啦?”萧天傲戏笑道。 第533章 让他们过来吧 “怕倒不至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何怕之有!”林一铭笑道,内心深处从未怕过。 刚来萧景那会孤身一人,一路被追杀,一路逃亡,都未曾怕过。 现在身边跟着这么多兄弟,还有一万五千多人的和平战士,他何怕之有。 “哼!说的比唱,还好听,倒是跪地求饶的时候,也能有这么硬气、洒脱就行。”萧天傲嘲笑着。 转头看向身后的卫兵,那不停忙碌的模样,心里在催促着。 不多时一个卫兵单膝跪地,禀报道:“城主大人,木桥已经搭建完毕!” “好!快!快!快!放!”萧天傲指着河对岸,兴奋道。 瞬时,聊城军将搭建好的木桥按照原定计划一样,一点点地搬抬到了河道边。 河道岸上摆放着几颗偌大的石头,他们将木桥的一端顶在河道边的石头上,另一端密密麻麻捆绑着很多麻绳。 成千上万的聊城军抓着麻绳,将整个木桥像城墙一样,立了起来。 萧天傲见状怒喝一声:“放!” 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着着沙沙沙的放麻绳的声音。 卫兵一点点地放麻绳。原本与地面垂直的木桥,缓缓地、咯吱、咯吱朝河对岸倾斜。 李健见状一脸焦急:“恩公,需要阻止吗?” “不用,让他们过来吧!”林一铭看着缓缓下降的木桥。 此时的木桥就像林一铭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护城河上的木桥一样。 能阻止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怎么阻止?单靠箭矢是不行的,况且这会射箭也没用啊,人都没有,不是射一个寂寞吗? 和平战士目前就刀兵,弓兵为主。连像样的骑兵都没有,主要没有足够的马匹。 之前虽捕获了不少马匹,可都还圈养在马场中,马场也是看着红庐山圈出来的一块空地。 红庐山之战,用不到马匹,毕竟山路崎岖不平,此时的河盛道之战在林一铭看来也用不到马匹,马匹适合在平原,一望无垠的地面厮杀,所以目前只有刀兵跟弓兵。 而自从林一铭让廖师父,大量打造诸葛连弩后,刀兵跟弓兵就都合并了。 林一铭称之为弩兵,弩兵也可以是刀兵,因为每个卫兵身上都别着一把萧刀。 要是有攻城设备就好了,像这么大的木桥,靠人力、刀箭挥砍,不知道要砍到猴年马月。 林一铭想到了投石机。 是的。 要是有投石机,大量摔抛石头,说不定就能把这木桥给它砸出一个窟窿出来。 要是准头够,重量够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把它砸断。 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投石机的制作倒是简单,可问题时间不允许了。 与其费劲吧啦去折腾,还不如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相信和平战士,相信诸葛连弩。 看着咯吱咯吱在头顶上缓缓而下的木桥。 林一铭朝众卫兵怒吼道:“准备!” 和平战士纷纷将手中的诸葛连弩对准木桥。 砰砰砰砰砰! 那是木桥在一人高的时候,聊城军彻底松开手中麻绳。 一声声巨响,卷起一阵阵的灰尘。 第534章 能冲过来再说吧 萧天傲目光凝视着眼前一架接一架横跨于河道之上的木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 此时此刻,这条原本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的河流仿佛变成了一条被驯服的巨龙,再怎么折腾也冲不到岸上来。 那一座座整齐排列的竹木桥宛如坚固的堡垒,稳稳地矗立在河道之上。 远远望去,根本都看不出那是一条河道,而这片河道像是一处平地。 萧天傲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眼神轻蔑地望向河对岸的林一铭,大声喊道: “哈哈,林一铭啊林一铭!如今局势已然明朗,胜负之分一目了然。 此刻若是你心生悔意,尚且为时不晚。 倘若等本城主下令让部下发起冲锋,到那时,恐怕你和你那些所谓的‘和平战士’就算想反悔也已经太迟啦! 要知道,战场上可是刀光剑影、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正所谓刀剑无情呐!你可有悔意?”说罢,他双手抱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萧城主,能冲过来再说吧!” 林一铭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其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内心分毫一般,显得格外淡定与从容。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萧天傲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一双眼眸之中闪烁着熊熊怒火,好似要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 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身后那黑压压一片、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聊城军。 此刻的这些士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宛如一群被紧紧束缚住的狂野之马。 只待萧天傲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瞬间挣脱枷锁,化身为凶猛无比的脱缰野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杀到河对岸去,势不可挡,无人可拦!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杀!”萧天傲抽出腰间的剑,剑尖怒指林一铭,怒吼一声。 杀杀杀! 喊杀声不绝于耳。 一排排的卫兵,就像脱缰的野马朝林一铭的方向冲杀过去。 竹木桥因为众卫兵的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林一铭死死地盯着木桥上的聊城军,河盛道的宽度也就二十米左右,卫兵跑过来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而诸葛连弩有限射程两百米。 早在萧天傲喊杀时,林一铭早就下令射杀! 一排排的箭矢划破空气,朝着聊城军的方向飞射。 站在最前面的卫兵,听到萧天傲的怒吼声后,刚刚抬脚,一道箭矢就贯穿进他们的身体,他们都来不及怒吼一声,又是一道箭矢贯穿他们的眉心、身体各处。 卫兵直直倒下,后面的卫兵看到前面的卫兵怎的就倒地,等他们回过神来,一切都晚了。 他们的命运跟前面的卫兵一样,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跟着倒地。 一排又一排的卫兵都还没冲杀出去,就都倒地,他们就像摆好的扑克牌,风一吹,连锁反应般,都呼啦啦倒地。 第535章 撤退!撤退! 一排又一排的卫兵都还没反应过来就都呼啦啦地倒地不起,萧天傲定眼一看结果发现他们身上满是箭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萧天傲一脸不解,河对岸的和平战士,压根都没有拉弓搭箭,箭矢是从哪里来的。 念及于此,萧天傲抬眼看向河对岸,发现一支支箭矢是从他们和平战士手上的木匣里射出来。 这怎么可能,只见他们轻轻扣动下方的木枝,扣动一下,一支箭矢就从那木匣子射出。 萧天傲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这怎么可能,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领兵打仗虽说没有他的那位哥哥萧天豪多,可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兵书也没少研究的人。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武器,那木匣子虽小,可他们就像一条条巨龙,不停地往外吐着箭矢。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疲惫的,喷射着。 一道又一道,就刚刚他一愣神这一小会。 他的聊城军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 只见河道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萧天傲慌了! 慌!不是因为卫兵的生死,卫兵的生死在他看来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慌!是他突然失去了对战场的把控,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任凭他怎么追赶,怎么拼命去抓,依然无法抓到那条漂浮在空中的缰绳,那是一种对战争深深的无力感。 萧天傲不敢再耽搁,朝着聊城军怒吼道:“撤退!撤退!” 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萧天傲对林一铭的和平战士是未知的,对和平战士手中的弩是未知的。 导致了他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撤退。 人在一紧张慌乱时,总会作出意想不到的决定,往往这样没有经过大脑的决定才是最致命的。 因为萧天傲压根都没考虑到,箭矢再多也有用完时候。哪怕他用卫兵的尸体当挡箭牌,一路推进,也不会死伤惨重。 他这一撤退,之前辛苦搭建的竹木桥就成了和平战士的‘嫁衣’。 和平战士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越过了河盛道。 一根根插在聊城军尸体上的箭矢,被和平战士纷纷拔了出来。 箭矢的箭头划破尸体的皮肤,隔断了尸体的血管,血就像那源源不断的河水,川流不息,从每具尸体涌出,浸泡着河岸上的泥土地。 箭矢的箭头上还残留着前一名聊城军的血迹,就被装到了木匣子里,再一次被和平战士射出。 再一次贯穿聊城军的尸体。 从尸体拔箭,装进木匣子,再射出,再拔箭,再…… 成了和平战士一路追杀,一路补给的手段。 就这样和平战士活生生地将聊城军追杀至聊城城门口。 萧天傲在卫兵的护卫下,失魂落魄地冲进聊城城门口,整个人就像泄气的气球,瘫软无力地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吼道:“快,关城门!” “关城门,关城门!”卫兵不停地在城门口怒吼着。 枝丫! 厚重的城门被几名卫兵合力合上。还上了门栓。 萧天傲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城主!城主!”护卫在萧天傲身边的卫兵一脸焦急。 第536章 他们这次应该被打怕了 林一铭看着聊城的城门枝丫一声合上了。 城墙上的卫兵个个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就像看到一只凶狠的野兽般。 林一铭抓过李健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前两天闲暇学的骑术,林一铭发现在萧景学习骑马简直不要太容易,太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道加持的缘故。 总之要比在前世容易多了,虽然他前世也没学过骑马。 记得最多就是坐在马背上。 爬山时,花了两百元,坐在马背上,让人牵着上山。 虽然是牵着走,但山路陡峭,崎岖不平。 坐在马背上的林一铭,为了控制那所谓的平衡,深怕发生坐都坐不稳的窘迫,扭扭捏捏,记得当时上到山顶,林一铭满头是汗。 坐在马背山的视野要比平行走的视野要大很多,也就是视野大,每每总是生怕马会情不自禁坠落悬崖,又或者生怕没坐稳掉下来……总之一堆又一堆的担忧。 不是生怕这个就是,生怕那个,结果到了山顶,林一铭满额头的汗珠。 可当前两天,林一铭克服畏惧再次翻身上马学习骑术时,他发现他游刃有余。 就好像以前骑过一样,说来也奇怪,他压根都没有骑过马。 或许是因为有气道加身的缘故的吧。 屁股刚刚触碰到马鞍时,耳边就传来李健一脸兴奋地声响: “恩公,聊城军这样不敢再挑衅和平战士了吧!” “他们这次应该被打怕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出来耀武扬威!” “恩公,可惜了,没将萧天傲射死,让他跑进城里了,李健都看到他萧天傲是爬着进城的,哈哈!”李健笑得前仰后翻。 “这次是他萧天傲下错命令,他要是再坚持一小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所以也不能骄傲!”林一铭如是说着。 “恩公,李健知晓!”李健点头,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当时卫兵背后的箭篓空空如也,只剩填充在木匣子里的箭矢,要是那一波箭矢打完,李健都准备下令众和平战士抽刀,迎接聊城军疯狂地厮杀。 当两队人马近距离厮杀在一起,那,死伤是难免的,而且他们的箭矢当时最多才带走聊城军八千人,这是李健目测得来的结果,因为很多聊城军都是身中数十支箭才倒地。 他们有一万五千人,每人配带着二十支箭矢。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谁知道萧天傲被打懵了。 或许是希望越发失望越大,这种心理落差,导致萧天傲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李健看着聊城军就像惊慌失措的家禽,而他们和平战士就像那拿着菜刀的主人。 追!必须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耳边就传来恩公的喊杀声: “杀!” 声音响彻云霄。 林一铭、李健、单明等,迈步越过竹排桥。 和平战士纷纷跟着越过竹排桥,和平战士就像牧羊犬,追赶着当时还有四万多的‘羊群’。 一路追赶,一路射杀,简直不要太轻松。 硬生生把聊城军逼退进城内。 林一铭看着紧闭城门的聊城,手握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呦呵一声:“回县!” 整个人就像一道离弦之箭,朝河盛道的方向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