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太子妃，我转嫁权倾朝野的皇叔》 第1章 渣男，姐妹俩共侍一夫 天曜京城，太子府喜堂外。 萧观音还坐在喜轿内，有那么一瞬间，她迷迷糊糊的感觉也一点都不真实。 她只记得在军方的爆破场地发生了意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眼自己就坐在喜轿里。 耳边一直响着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在别人听来是喜庆，而萧观音是完全不知所措。 她魂穿成丞相府一个亲娘早死、亲爹不疼的嫡长女。 说是嫡长女，但在丞相府中却受尽继室夫人母女的欺凌。 而今日这桩婚事，正是原主的亲娘当年定下的，嫁给当朝的太子，成为太子妃。 “太子妃，请下轿。” 随着喜娘的喊声，萧观音回过神。 被喜娘搀扶着，小心翼翼的走出喜轿。 “太子殿下吩咐，请侧妃先进喜堂。”又是一声呼喊。 嗯？ 萧观音的心骤然一颤，让她不由的捂住了胸口。 而今日来参加太子大婚的所有官员以及家眷也开始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这是故意给正妃难看？” “我可是听说，太子虽然和萧家的长女有婚约，实则却更心仪萧家的小女儿。” “这是圣上亲自赐婚，让姐妹俩共侍一夫……” 坐在喜轿内的萧观音自然听到了，脸色十分难看，原本合握在一起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的越来越近。 听到喜轿外，另一喜娘明显不同的声音传来：“侧妃娘娘，您慢一点，低头、抬脚，小心……” 太子侧妃，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萧玉凝。 她有原主的记忆，萧玉凝仗着有爹娘的宠爱，明里暗里没少欺负原主。 而且，萧玉凝嫉妒原主有着和太子的婚约，借着原主的身份多年来和太子暗通款曲。 太子侧妃，名分好听，其实就是两个狗男女背着原主做出的苟且之事！ 思及此，萧观音再也坐不住了。 一把扯下盖在自己头上的大红盖头，在没有喜娘的搀扶下，自己独自走出了喜轿。 “太子妃娘娘这是？”萧观音的突然出现，也让一旁的喜娘非常吃惊，“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可揭开盖头……” 不用想也知道，盖头是萧观音自己拿下来的，这是非常忌讳的。 萧观音没有理会喜娘，而是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走在自己前方的萧玉凝。 此时的太子，就站在喜堂外的台阶上，看着萧玉凝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慢着！” 萧观音不顾世俗也毫不避讳的厉喝一声。 就这一声，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萧观音的举动惊的面面相觑，但碍于太子在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子看到萧观音那一刻，面上带着愠怒，“萧观音，今日乃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这是成何体统？” 太子介意的是，萧观音不经过他的允许，自己擅作主张出了喜轿，还自己揭开了盖头。 就在这大庭观众之下，还没进行过大婚仪式，就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面容，这是一种羞辱。 “既然太殿下大喜，且坐拥齐人之福，不但正妃侧妃一起求娶，还让侧妃先进喜堂，敢问太子殿下，这又成何体统？” 萧观音的声音是带着愤怒、带着轻蔑、也带着一丝不甘。 “萧、观、音！”太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叫出萧观音的名字，“孤的事，没必要和你解释！”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适宜，绝对能当初棒杀了萧观音。 “和太子殿下有婚约的人是我萧观音！” 她虽然不属于这个朝代，但她知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种阶梯观念。 放在现代，这不算什么。 可今天，她就是要出口气！ 不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饱受萧玉凝欺凌的原主。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子和萧玉凝在背地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萧观音，孤确实和你有婚约，但孤身为太子，不要说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就是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太子的话说的理直气壮，随后又看了看萧玉凝，继续说道：“孤和玉凝两情相悦，她为侧妃，已经实属委屈。” 可笑！ 萧观音满脑子想的是什么？ 放眼看看在场的这些三品以上官员，谁的府上不是三妻四妾一大堆。 他是太子，是未来能主宰天下的皇帝，别说三妻四妾，就是纳多少个妾室，都是应当的。 他喜欢萧玉凝，萧玉凝也心悦于他，因此才求了父母和皇上叔父将萧玉凝赐给他为侧妃。 至于萧观音…… 他不喜欢。 即便是有婚约在身，有父皇的圣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早晚会被扫地出门。 太子的话，将自己和萧玉凝摘的很干净，在外人听来就是清清白白。 同时，也让在场这些人更加同情萧玉凝。 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却只能伏低做小。 果然，在场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看萧观音和萧玉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呵……”萧观音冷笑，“那敢问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和我妹妹两情相悦的呢？” 萧观音等的就是太子这些话。 “孤……”太子这时才发觉，他的话有太多破绽。 “玉凝是我的‘亲妹妹’，我们姐妹一同长大，到底是因为我的关系，太子殿下和玉凝暗度陈仓？又或是玉凝故意接近太子殿下，然后私定终身？” 太子这个渣男，话倒是说得漂亮。 她今天倒要看看，太子敢不敢承认。 “萧观音，孤已经说过了，没必要和你解释。” “是没必要。”萧观音应声点头，随后语气变换，自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就请在场诸位评评理，我萧观音到底是不是痴心错付，还是太子殿下有宠妾灭妻的念头。”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低低的交头接耳之声。 只是，声音小的，太子和萧观音等人根本听不到。 “萧观音！你够了！” 太子怕就怕，这些事一旦细究之下，整个皇室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没了。 “孤允许你和玉凝一同进喜堂。”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前，他不好发作…… 第2章 证据，明媒正娶才是妻 太子允许萧观音和萧玉凝一起进喜堂行礼，只是在人前的说词。 等大婚之后，等萧观音真正进了太子府，是杀是剐，都由自己说了算。 可萧观音已经不是以前的萧观音，没有太子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话说的好听，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戏也是演给别人看的。 “太子殿下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萧观音话锋一转，直指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萧玉凝，“萧家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属意玉凝妹妹，那今日正好我们姐妹都在此，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太子殿下究竟是娶妻还是纳妾！” 明媒正娶才是妻。 萧玉凝只是侧妃，就是妾。 如果太子敢承认，那就等于坐实了宠妾灭妻的嫌疑！ 在这个朝代，官员世家子弟大多是妻妾成群，可宠妾灭妻这种事，却没有几个敢做得出来。 但凡能做出宠妾灭妻这种事的，哪怕是朝廷官员都要遭受非议，更何况是太子！ “姐姐……”此时，萧玉凝怯怯的开口：“和殿下有婚约的人是姐姐，殿下也更看重姐姐，并没有薄待姐姐，姐姐又何必如此计较？” “呵……”萧观音冷笑，走近萧玉凝反问：“是我存心计较？” 彼时的萧玉凝头上还有红盖头，而从红盖头下面传出的声音，怯怯又诺诺，让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忍不住心疼。 萧玉凝别看年龄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心计可不少，在萧家就没少欺凌原主。 萧观音慢慢地走到萧玉凝面前，也没有开口说话，就是围着萧玉凝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的仔细观察。 此刻的她，在想着怎么才能当众揭穿萧玉凝这个白莲花的真面目。 突然…… “滴滴——检测系统已开启。” 萧观音眼前出现在一块虚拟屏，上面接连显现出各种人体检测的数据。 而被检测的对象，正是站在萧观音面前的萧玉凝。 萧观音看着眼前一连串的数据，心里一阵窃喜。 这是她在上一世参与研究出来的科研成果，集医疗和军用物资为一体的特战系统。 具体来说就是在大脑中植入特制的芯片，通过人体的感官传输，从芯片中的介子空间得到所需。 想不到，她身死穿越到这里，连特战系统也一起带了过来。 有了这套系统，尤其在这冷兵器时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滴滴——系统检测完毕！” 看到检测的结果，萧观音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么大的把柄，足够让她和太子解除婚约。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一声高喊：“武成王驾到——” 霎时，所有人，全部闻声跪倒在地。 武成王赵君耀，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是本朝唯一被授予大将军王封号的亲王。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对这个亲弟弟不但敬重有加而且亲近的超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只因为，武成王的大军肩负着保护整个天圣王朝的重担。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黑色高大的骏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半张玉质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余下露出的半张脸，一双眼深邃不见底，浓眉有型如利剑，鼻梁高挺立体，嘴唇薄厚有度。 只半张脸，就能看得出这男人五官精致、长相俊美，而且还自带天潢贵胄的威严。 “七皇叔。”太子最先开口喊了一声。 武成王排行第七，皇室中的长辈都喊他老七，晚辈们都尊称他七皇叔。 “嗯。”而武成王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武成王此刻还没下马，居高临下的看了太子一眼，那感觉，就像睥睨天下。 “七皇叔，吉时快到了，还请七皇叔前往府内主持侄儿的大婚。” 武成王是圣上钦点的主婚人，圣上不能亲自前来，武成王就代表着圣上。 武成王这次没有回应，而是漂亮的一个翻身下马，深紫色绣着金线的亲王长袍衣角，也随着动作划过一道弧线。 眼看着，能给太子主婚的人来了，太子的神态都不一样了。 “臣女见过武成王。”萧观音不想受人掣肘，她深知今日要是嫁进太子府，她将面临的是什么结果。 刚刚下马的武成王停住脚步。 “臣女恳请武成王代为做主，臣女要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 代为做主，就是想通过武成王禀告给圣上，毕竟这是圣上赐的婚。 太子偷偷瞄了一眼武成王后，对萧观音说道：“萧观音，你就是想要和孤解除婚约，此刻怕是也来不及了。” 吉时已到，只要一脚踏进太子府大门就是拜堂，无论萧观音怎么反抗都没用。 明显，在太子看来，武成王就是替自己的撑腰的，他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叔侄。 可…… “理由？” “啊？七、七皇叔？”太子懵了。 就连跪在地的萧观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观音暗暗的长吁一口气，语气坚定的回道：“臣女虽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但太子殿下却心系臣女的妹妹，并且有宠妾灭妻的嫌疑，臣女甘愿放弃太子妃的身份，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 太子慢条斯理的对武成王解释道：“七皇叔，这女人只是一时想不开，还请七皇叔先进内堂吧。” 武成王略微的点点头，抬起脚刚要迈步。 这确实不算什么理由，无非就是后院的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而已。 争风吃醋这种事在官宦世家太多了，更何况是皇室？ “还请武成王给臣女做主。”萧观音的声音相比之前更大，借此拦住武成王的脚步。 面对萧观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的尊严，太子实在忍无可忍。 “萧观音，你这是逼着孤亲自动手！”太子已经愤怒至极，几个箭步上前，直接将萧观音拎了起来。 “太子殿下想当众灭口吗？”萧观音的声音很大，她是故意的，极力让在场所有的文武官员都能听得到，“我有证据……太子殿下要杀人啦……” 只有把事情闹大，她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第3章 退婚，再无立足之地 “住手！” 武成王一声厉喝，迈着四方步走到太子身旁。 在武成王的示意下，太子松开了还钳制萧观音的手。 “你说你有证据？什么证据？”武成王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我有证据证明，太子和我的妹妹萧玉凝，早在大婚前就已经私定终身。”萧观音看了看还不把她当回事的太子后，继续说道：“萧玉凝已经珠胎暗结，有了身孕。” 萧观音并没有顾及这对狗男女的面子，而是义正严词的大声说了出来。 “什么？这萧家的二小姐居然有了身孕？” “难怪呢！前段日子我们尚书府宴请萧家二小姐，萧家百般推辞，原来背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丑事。”尚书夫人看萧玉凝的眼神都透露着嫌弃。 “未出阁的女儿就珠胎暗结，萧丞相真是教女有方。”旁边的兵部侍郎一家人，因为是武将出身，更加的说话不客气。 面对在场众人的言语，还蒙着盖头的萧玉凝，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幸亏被喜娘一把扶住。 身为太子侧妃，极大可能日后成为宫中嫔妃或者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未出嫁就有了身孕，即便是萧玉凝此时嫁进太子府，也会遭到那些官宦世家的人唾弃。 而萧家，包括萧丞相和丞相夫人在内，都会因为此事抬不起头。 “你！简直、简直一派胡言！”太子的语气明显的有了变化。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只要武成王请个太医来，一看便知。” 不承认？ 这好办，找个大夫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特战系统是她亲自研发的，经过无数次实验，不会出错。 “七皇叔，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说！她就是妒忌，她就是个妒妇！”太子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武成王身上。 他们是亲叔侄，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武成王一定会帮他。 可是，还没等武成王开口，萧玉凝最先沉不住气了。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萧玉凝一边摇着头否认，一边站起身，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摸索寻找着太子的身影，“殿下，殿下……” 莽莽撞撞的走了几步，萧玉凝惊觉自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太子有瓜葛，所以又将所有的怨气转移到了萧观音身上。 “姐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诬陷妹妹，我们是亲姐妹、是亲姐妹呀……” “姐姐若是气狠了，要打要骂，妹妹绝无二话，可是姐姐这样对妹妹，让妹妹以后如何做人……” 萧玉凝再次哭出了声。 “去请太医。”武成王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说词。 凡事都要讲证据，在证据面前，一切的言语都不作数。 萧玉凝寻着声音望过去，可惜因为蒙着盖头，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不要……不要请太医，不要请太医……” 萧玉凝彻底的慌了，她怕。 她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不能毁了萧家的名声，也不能毁了太子的名声。 “殿下，殿下……” 萧玉凝如今更像无头苍蝇一下四处找着太子。 一个不留神，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萧玉凝直接摔倒在地上。 “侧妃娘娘！” “玉凝！” 喜婆和太子谁都没能在萧玉凝摔倒的那一刻扶住她。 “我的肚子……好疼，好疼……”摔倒后的萧玉凝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 萧观音看得清楚，萧玉凝倒地的时候，是肚子先着地。 “玉凝，你怎么了？哪里疼？” 太子急的抱起萧玉凝，可就在手接触到萧玉凝下身的时，手上顿感一股温热的液体。 抽回自己的手，满掌都是鲜血。 “殿下，救……救救……”话没说完，萧玉凝就晕了过去。 在场的这些官宦世家的夫人，谁都不傻。 还未出阁的女子，鲜红的血，已经一点点染红了喜服商金色的祥云图案。 萧观音暗暗的叹口气。 萧玉凝的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太医！快请太医！”太子急的让王府的下人去找太医。 随即，太子抱着萧玉凝，急匆匆的跑进太子府。 剩下在场的人，被这一场闹剧吓得，谁都不敢再出声。 武成王依旧面无表情，声音甚至带着冰冷：“你是如何知道的？” “啊？”萧观音抬头看向武成王。 缓过神来的萧观音立刻明白，武成王的话中意思。 “是臣女无意中听到的。” 特战系统，她绝对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否则，她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同是萧家的女儿，无意中听见这个理由最直接，也最让人可信。 武成王略微的点点头，又问道：“你可知，你今日与太子退婚，以后在这京城中就再无立足之地。” 太子的正妻，还是由当今圣上亲自赐婚，萧观音如果解除婚约，那以后在这京中就没人敢再娶萧观音。 不退婚，就意味着萧观音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甚至会莫名消失；退婚，萧观音将在京中毫无立足之地。 萧观音再一次跪在武成王面前，语气十分肯定的道：“臣女知道，但臣女不后悔。” “本王允了，等回宫自会向皇上禀明一切。” 而萧观音听的真真切切，在武成王应允后，以飞快的速度磕头，“臣女谢武成王成全。” 武成王翻身上马，连太子府都没进，骑着马霸气的扬尘而去。 剩下的官员和家眷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继续留下还是该离开。 萧观音满意的起身，不用嫁进太子府，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了。 至少，她暂时不会死在太子手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还在太子府内等着拜堂的萧家众人还不知情。 等道他们得到消息出来时，武成王早就没影了，文武百官也已散去。 太子府外，只剩下还穿着嫁衣的萧观音。 好好的大婚，被闹的不欢而散。 “孽女！”萧丞相大声骂道。 萧玉凝的母亲得知自己的女儿出事，早就跟着太子去照顾萧玉凝了。 “还不跪下请罪！” 在萧丞相看来，这一门婚事绝对是天作之合，而且还对自己的仕途有益。 却被萧观音这个孽女给搅和了！ 第4章 蠢货，让出太子妃之位 萧家和皇室的联姻，就这样被萧观音搅和了。 尤其，这还是圣上赐婚。 萧丞相怕顶不住圣上的雷霆震怒，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萧观音亲自请罪，求得太子的原谅。 无论太子怎么处置萧观音都无所谓，毕竟还有萧玉凝这个得太子宠爱的女儿在。 “父亲此话差异，女儿为何要跪？” “你大闹婚礼，得罪太子殿下，私自与之退婚，伤害亲妹，不从父母之命，你简直罪无可恕！” 萧丞相连着说出几条原因，句句都是在责怪萧观音。 “我与太子并无感情，而太子又与亲妹珠胎暗结，退婚之事实属无奈，相反成全了太子与亲妹。”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父亲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圣上怪罪，影响自己的前途？ “你！”萧丞相被气的，用手指着萧观音：“孽女，不知所谓！” 他的脸面不算什么，可这事关天家脸面。 “你若求得太子的原谅，或许还有生机。” 只要太子原谅萧观音，那么圣上那里就好办了。 最差的结果就是舍弃这个女儿，以平复天家的怒气。 “不嫁不爱之人，不委屈求全，敢问父亲，女儿何错之有？” 面对死不认错的萧观音，萧丞相气愤至极，指着萧观音吩咐身边的下人：“把她给我绑了！” 绑了萧观音去向太子请罪。 丞相府的下人平日里就知道萧观音并不受重视，闻言便要上前动手。 “大小姐，对不住了。” “你们敢！”萧观音一个弱女子，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即便是挣扎也挣扎不过。 萧丞相冷冷看着下人动手，就好似眼前的萧观音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太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或许不会怪罪萧家，唯一能让太子泄愤的就只有萧观音。 被五花大绑的萧观音，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背地里踢了小腿，一下子就跪在了萧丞相面前。 正当萧丞相转身要带着萧观音去给太子请罪时，门外小跑着来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 “给萧大人请安。” 来人确实是宫里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行个礼后，说道：“皇上有旨，请萧大人和太子殿下即刻进宫。” 萧丞相点点头。 随后，宫里来传话的太监又跑进太子府知会太子。 萧丞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深知这是圣上知晓了发生的一切。 让他和太子一同进宫，极大可能是要问罪此事。 圣上不一定怪罪自己的儿子，毕竟是父子，而他就难说了。 萧丞相的目光落在了萧观音身上，此事的罪魁祸首完全就是这个孽女！ 也只有把萧观音推出去，才能平息此事，才能保住萧家和自己的仕途。 “备轿，进宫！”萧丞相吩咐下人。 当然，肯定是带着萧观音这个孽女一起…… 宫里勤政殿内，武成王已经面见圣上多时。 等到萧丞相和太子赶来的时候，武成王正坐在下首悠闲的喝着茶。 “臣萧敬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叩见父皇。” 萧丞相和太子进来就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礼。 “太子！看看你干得好事！朕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皇上并没有让萧丞相和太子平身，反而是大怒着出口责问。 太子吓得匍匐在地，慌乱的回道：“父皇，儿臣知罪。可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儿臣的错。”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朕的错？” 皇上心里憋着气，他怎么就生养了太子这么一个蠢货！ 萧家两姐妹的婚事确实是他下旨赐的婚，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萧玉凝两情相悦。 若是不喜欢萧家长女，完全可以无视，大不了娶进门养着就好，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就好比他偌大的后宫，妃嫔无数，喜欢就多宠幸，不喜欢的就自生自灭。 而太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揭了短，要知道在场的那些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人精。 不是蠢货是什么？ 跪在一旁的萧丞相，琢磨片刻后，说道：“皇上，是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降罪于臣。” “萧爱卿，毋需此言。” 萧敬功是他一手提拔的，虽是寒门出身，却是他的心腹，是肱股之臣。 此事，不能说和萧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但此刻他却不能怪罪萧敬功。 “臣已将不孝女绑了，请皇上定罪。”萧敬功毫不犹豫的将萧观音推了出来。 说罢，就见有太监把已经松绑的萧观音带进了大殿内。 整座殿内，皇帝坐在高高的御案后面的龙椅上，武成王坐在台阶下面的椅子上。 萧观音只是瞄了一眼，就被太监按着跪在太子和萧敬功身后。 “父皇，就是这个妒妇，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还请父皇狠狠发落了这个妒妇！”太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自己的责任。 “你住口！”皇上厉声喝道。 瞪了一眼蠢儿子后，皇上的语气像在审犯人一般对萧观音吼道：“大胆妒妇！你可知你罪无可恕？” 萧观音是第一次面见皇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再害怕也要为了自己的小命据理力争一次。 平复了一下紧张害怕的心情之后，萧观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回皇上，不是民女善妒，是民女有感于太子殿下对玉凝妹妹的痴情，自愿让出太子妃之位。” 萧观音的话一出口，皇上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就连坐在一旁的武成王，心里都赞叹萧观音的聪明。 萧观音聪明的地方在于，她没有说太子半句不好，反而为了成全太子甘愿退出。 更何况，萧观音说的是事实，皇上既然能赐婚，就代表一定知道太子和萧玉凝之间的事。 “玉凝妹妹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还请皇上看在玉凝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份上，还玉凝妹妹的心愿。” 听到萧玉凝有了身孕，皇上的表情明显高兴起来。 萧玉凝的这个孩子，是皇上这一脉第一个孙辈。 “真的？”皇上的目光看向太子。 “回父皇，是。” 但是，能不能保得住还尚未可知…… 第5章 本王娶，稳赚不赔的那种 皇室有了下一代，这是喜事。 “萧观音，今日朕就做主，解除你和太子的婚约，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皇上终于松口，愿意收回之前的赐婚圣旨。 “民女谢皇上成全。” 别人高不高兴不知道，但萧观音心里是真的高兴。 有了皇上金口玉言，无论是太子还是她父亲萧丞相，都再没有理由责怪她。 皇上不责罚萧观音，也没有迁怒与萧丞相和萧家，可是看到太子时，心情和脸色就不一样了。 “还不滚出去！” 太子将头扣的很低，几乎和地面持平，“是、是……” 萧观音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样太子，太子狼狈的倒退着出了大殿。 “萧爱卿，朕给你的长女再赐一门婚事，如何？”等太子走后，皇上又发话了。 “臣但凭圣上做主。” 萧敬功根本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 因为他心里清楚，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萧家儿女的命运都不可能自主选择。 可萧观音一听这话，心里犯起了嘀咕。 武成王不是说，她和太子退婚了就很难再嫁的吗？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太子那个渣男，谁知道皇上指的下一个到底是人是鬼？ “皇上，民女愿终身不嫁。” 萧观音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人安排，自己的父亲又不向着自己，于是忍不住的开口。 “放肆！圣上面前岂敢胡言乱语？”萧敬功转头训斥萧观音一句，稍后又立刻低下头向皇上请罪：“皇上，孽女无知。” “终身不嫁？”皇上没有生气，反而是被萧观音的无知气笑了。 萧观音大闹自己与太子的婚事，又在武成王的允许下和太子退了婚，但萧观音毕竟是丞相之女。 京中的官宦子弟可能会介意萧观音曾经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也忌惮皇家的天威，无人敢娶。 可萧观音丞相之女的身份，还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哪怕民女孑然一身，又或者留在萧家侍奉父母左右。”萧观音叩头回道。 只要不让皇上乱指婚，就是在萧家受那位继配夫人的欺凌，那也是一时的。 日后，她总有办法摆脱萧家。 而萧敬功听到萧观音的话，两撇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还侍奉父母？ 还嫌丢脸丢的不够，怕是想气死他！ 就今日萧观音大闹那一出，即便是他没亲眼看到，也能想象的出来。 据家里下人的禀报，什么暗度陈仓、私定终身、珠胎暗结这些话，这哪里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能说出口的？ 可萧敬功很奇怪，以前的萧观音性子软弱、任人欺凌，而如今的萧观音哪怕跪在皇上面前没有一丝怯懦。 这个女儿，似乎变了…… “皇上，经此一事，小女怕是无法在京中另择佳婿。” 今日之事，皇上没有怪罪，就已经算是他萧敬功烧高香了。就更别想，把萧观音嫁给那些官宦世家的子弟。 这样坑萧家的女儿，还是离萧家远一点儿比较好。 萧敬功不愧是皇上的心腹，和皇上的心意那是一拍即合。 皇上很是满意萧敬功的回答，点了点头。 “父亲如何知道？难道，父亲是期盼着女儿嫁不出去？”萧观音就很不服。 她自己是不想嫁，可并不代表她嫁不出去，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不堪。 这勤政殿内，除了这个不疼不宠的爹，就是皇上，还有一直不曾说话的武成王。 皇上是太子的爹，看表情和语气，心里十有八九也怨恨她，而武成王就不一样了。 好歹，武成王在太子大婚时肯帮她，不能说武成王有多好，起码比太子那个渣男强。 因此，萧观音没等自己的父亲再开口，转头向坐在下首的武成王问道：“敢问王爷，可娶妻？” 武成王明显一愣，随后摇头。 得到武成王肯定的表示尚未娶妻后，萧观音又问：“王爷可愿娶民女？” 怕武成王拒绝，萧观音又加了一句：“稳赚不赔的那种。” 好家伙，一句稳赚不赔，萧观音把自己当成货物了嘛？ 武成王半张脸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可心里却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萧敬功身居丞相之位，文采自不用说，为人处世也很圆滑，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女儿教养成这样的？ “可。”武成王只吐露了一个字。 “这……女儿家如此不知羞耻！孽女！孽女啊！”萧敬功的反应比皇上还快，只知道一味的训斥萧观音。 随后，萧敬功先是对皇上叩头，又摆出一副羞愧的样子，道：“皇上，臣有罪。孽女如此不知羞耻，臣的脸面都被丢尽了。”紧接着又跪着转向武成王，双手作揖当是赔罪，“小女胡言，当不得真，还请武成王见谅。” 萧敬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掐死萧观音。 哪有女子当众询问男子是否婚配？ 而且，萧观音还没有父母之命就当众许嫁！ “本王娶。”武成王是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萧敬功愣在当场，张着嘴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曜，婚事岂可当作儿戏？”这时，皇上开口了。 皇上很是疑惑。 他这个弟弟平时对女人并无兴趣，曾经娶过王妃，他也赏过无数的美人，但无一例外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拒绝。 甚至，他亲自想再赐婚，宁可抗旨也要拒绝。 可是此刻，君曜为何会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萧观音感兴趣？ “不是儿戏。”武成王抬眼看了看高高在座的皇帝后，淡淡的回答。 皇上深知，武成王的所谓不是儿戏不是假的，可他并不想促成这桩婚事。 原因很简单，萧观音性格乖张、行为粗俗，根本配不上皇家的身份。 和太子退婚也好，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成为太子妃，怎么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他提出想要给萧观音再赐一门婚事，也是要把萧观音以其他方式嫁出去。 比如，笼络番邦或者其他几国的和亲。 女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而笼络和亲，就是不费一兵一卒最好用的办法。 萧观音，就是最好的人选…… 第6章 以下犯上，打的就是你 武成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向来一言九鼎。 “本王明日派人迎亲，还请皇兄赐一道圣旨。” 这就是他，说到做到。 武成王站起身，连瞧都没瞧萧敬功一眼，对皇上行个礼后，道：“臣弟告退。” 随后一转身，迈着沉稳的四方步出了勤政殿。 萧敬功错愕的抬头看向皇上，皇上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离开。 勤政殿没有其他人了，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皇上背靠着龙椅，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和赵君曜虽然是亲兄弟，但他还是心存芥蒂。 天曜之所以能成为四国之首，皆是因为赵君曜的能征善战，所以天曜的兵权也在赵君曜手中。 这么多年来，他很想收回赵君曜手中的兵权，可现在的形势还不允许。 虽然，赵君曜对他很敬重，他对赵君曜也很包容，并且有求必应，但他心里总归不踏实。 对于今天的事，赵君曜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好反驳，可赵君曜要娶的人偏偏是萧观音。 赵君曜应该能看出他对萧观音的厌恶，也不知道赵君曜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样也好。 他也不希望，日后的赵君曜迎娶一位有着强大身份背景的王妃。 萧敬功是他一手提拔和培养的心腹，萧家的那点事他了如指掌。 皇上想来想去，还是下令让人写好了圣旨，并安排太监去萧家传旨。 而奉命出宫的萧敬功和萧观音，此刻已经回到了萧家。 萧观音前脚刚进丞相府的大门，萧家现在主母就带着一群家里的下人正在等她。 见到萧观音，丞相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指挥着家里的小厮把萧观音钳制住。 “小贱人！”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萧观音的脸上。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凝儿！” 萧观音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左脸火辣辣的疼。 “把这个贱人关进柴房，不许给她饭吃！” 丞相夫人，也就是萧敬功的继配，姓郑。 这位郑夫人虽然出自小门小户，但是手段很厉害。 以前的萧观音，隔三差五就被郑夫人关进柴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萧家的下人都会拜高踩低，知道萧家是谁做主谁得宠，因此也都不拿萧观音当主子。 一群下人得到郑夫人的命令，为首的嬷嬷先冲了上来。 “谁敢动我？”萧云裳大声的喊道。 大概是这些下人欺负萧观音欺负惯了，也根本不拿萧观音当回事。 “怎么不敢？你还真当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还是郑夫人身边的嬷嬷，瞪着一双死鱼眼，态度嚣张的回道。 同样是“啪”的一下，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只不过，这次是打在了那个嬷嬷的脸上。 “我是萧家的嫡长女，是丞相府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动我？” 被打的嬷嬷是郑夫人的陪嫁，多年来一直跟在郑夫人身边。 嬷嬷依旧是那双死鱼眼瞪着萧观音，嘴里却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你敢打我？” 她在萧家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夫人办事，在萧家那些下人面前，她绝对是老人了。 除了主子之外，她和萧家的管家平起平坐，萧家的下人对她都很敬重。 可今日…… “身为奴仆，以下犯上，打的就是你！” 如今的萧观音不再是以前对任何人都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是以前受尽欺凌的小可怜，简直是…… 脱胎换骨！ 老嬷嬷大概是被萧观音反常的气势吓到了，哪怕是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再挑衅，只是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向郑夫人。 “夫人……” 伺候自己的嬷嬷挨了打，郑夫人当然不甘示弱，尤其是面对萧观音。 “敢打我的人？你这个小贱人反天了！” 萧观音的回应彻底激怒了郑夫人，她是不是忘记以前怎么挨打挨饿了？ 今天，她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萧观音，也好替自己的女儿出出气！ 郑夫人气势汹汹的走近，抬手就准备又是一巴掌，可扬起的手臂还没落下，就被萧观音一把抓住。 “夫人最好安分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这个小……”郑夫人的这句小贱人还没说出口，就听萧丞相的声音响起，“住手！” 萧丞相疾步走进来，看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一脸不耐烦。 “老爷，这个女儿实在是太忤逆，凝儿的孩子、孩子没了……”郑夫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装作很委屈的模样，“你不心疼凝儿了嘛？凝儿现在可怜的很……” 名声扫地，又失去了孩子，以后她的凝儿该怎么办？ “观音已经被皇上许配给武成王为王妃。”萧丞相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后向所有人宣布。 萧玉凝是他最疼爱的，是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萧玉凝的孩子没了他也痛心。 可萧观音现在的身份是武成王的王妃，而且武成王亲口说出明日娶亲。 这个时候收拾萧观音，万一身上脸上留了伤，那不是明摆着把把柄送给武成王吗？ 到时候，皇上为了自己的亲弟弟，只会怪罪他们萧家。 “什么？”郑夫人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怎么可能？ 这个小贱人，大闹了太子的婚事不说，害得玉凝名声尽毁，连孩子都没保住。 本以为和太子退婚后，再没有了撑腰的太子妃身份，可却不想又摇身一变成为武成王的王妃！ 武成王的威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皇帝的亲弟弟，更是守护天曜的战神。 萧丞相招来丞相府的管家，吩咐道：“去好好准备，明日武成王就来迎娶大小姐。” 管家点头哈腰的应允，带着小厮马不停蹄的去重新准备大婚的用品和事宜。 “从现在开始，你们好好伺候大小姐。” 萧丞相在离开前，也再次敲打了萧家的众奴仆。 特意说“好好伺候”，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是个人就欺负萧观音。 萧丞相走后，郑夫人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不能替自己女儿出气，太憋屈了。 可即便憋屈也得忍着，郑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观音，追随着萧丞相走了。 萧观音望着郑夫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今天这事，没完…… 第7章 嫁妆，新账旧账一起算 萧观音凭借着大脑中的记忆来到原主所居住的院子。 很破旧，只有正面两间小房子的简陋的院子。 推门进去，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其中一间，正中是一张圆形桌子，会客和吃饭都在这里。 另一件间卧房，只有一张床和角落里看上去破旧的梳妆台，不像一般大家闺秀居住的地方。 可想而知，原主原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萧观音站在屋内，暗暗的叹了口气。 以后，她会替原主讨回所有的公道。 “大小姐，奴婢们给您送晚膳来了。”没等萧观音回应，两个丫鬟推门就进来了。 萧观音转身看过去，这两个丫鬟的年纪都不小了，看样子也在萧家待了很长时间，是老油条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两个丫鬟一脸的笑意。 “放下吧，你们都出去。” 其中一个丫鬟说道：“奴婢们伺候大小姐用膳。” “不需要你们伺候。”萧观音毫不客气的把人赶了出去。 还伺候她用膳？ 旁边站着这两个丫鬟，她只会觉得食不下咽。 萧观音坐在了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两菜一汤，一点儿荤腥都没有，很普通的食材。 不管普不普通，能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也不怕郑夫人下毒，她那个爹已经敲打过家里的下人，郑夫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萧家和自己找事。 还没等萧观音动筷子，门外就传来了郑夫人刻薄的声音：“你们两个贱婢，不是让你们伺候大小姐吗？” 紧接着，就是两个丫鬟唯唯诺诺的回答：“回夫人，是大小姐不让我们伺候。” 话音刚落，郑夫人就带着身边的嬷嬷，还有刚才的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观音呀，这饭菜可还合你的口味？”郑夫人脸上的笑容和语气都带着讨好谄媚，“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就让厨子重做。还有，下人们要是伺候的不好，你也告诉我，我打断她们的腿。” “我习惯了一个人。”萧观音平静的说道。 开玩笑！ 这萧家上上下下都是郑夫人的人，她可不敢把郑夫人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观音啊……”郑夫人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以前我是对你严厉了些，可我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的亲娘走的早，我要是不对你严厉一些，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 说到萧观音的亲娘，郑夫人居然装模作样的拿手帕抹了抹眼里挤出来的两滴眼泪。 不提原主的亲娘还好，既然郑夫人提到了原主的亲娘，萧观音脑海中的记忆就涌现出来。 “既然夫人提到以前和我的亲娘，那我就和夫人好好的算一算。” 郑夫人之前打了她一巴掌，那她就和郑夫人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娘确实走的早，可这些年我的吃穿用度包括月银，应该是每月十两银子。夫人，我说的可对？” 郑夫人大概是没想到萧观音会提及这些，怔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对、对……” 萧观音和萧玉凝每月的吃穿用度和月银都是十两。 “母亲看看我的膳食和穿着，可值每月十两的银钱？如果夫人觉得这些都是小事，那以前把我关在柴房不给饭吃，动辄打骂，也都是小事？”萧观音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如果此事传出去，怕是对萧家、对夫人，都不好吧？” 克扣嫡长女的吃穿用度，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京城中那些官宦世家笑话。 萧丞相是寒门出身，但他心里最厌恶别人提到寒门两个字。 “还有，夫人给我准备的那些嫁妆，和萧玉凝相比，不用我多说了吧？” 郑夫人给萧观音和萧玉凝准备的嫁妆，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萧玉凝的嫁妆足足十个红漆木箱，里面除了金银锭，还有各种金银玉器以及首饰。 而萧观音的嫁妆，同样是十个红漆木箱，里面装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观音，你那些嫁妆可比凝儿的好多了。”郑夫人还在极力的掩饰。 萧观音冷笑着反问：“是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那个爹是怎么发迹的。 “我娘当年的嫁妆那可是留给我的。所以，夫人，那才是我的嫁妆。” 根据原主的记忆，萧敬功原本不姓萧，是入赘改的姓。 萧敬功是孤儿，无父无母。而当时的萧家，是京城有名的皇商，家财万贯。 当时的萧家看中了萧敬功的文采，所以不在乎萧敬功是孤儿出身，将萧敬功招入萧家。 也是因为有萧家的财力支持，萧敬功连中三元，最后夺得状元。 原主的亲娘在嫁给萧敬功的时候，不夸张的说，真的是十里红妆。 婚后，萧敬功和萧观音的亲娘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恩爱日子。 直到有人告发萧家通敌叛国，萧家几十口人，除了萧敬功一家三口之外，其余全部被处死。 没过多久，萧观音的亲娘就郁郁而终。 那一年，萧观音六岁。 萧观音对亲娘有记忆，对那时候发生的事没有忘。 后来郑夫人带着萧玉凝进门，才知道父亲养外室，所以一直不肯称郑夫人为母亲。 “如果夫人坚持自己的主见，不肯将我娘的嫁妆给我，那我只有找父亲大人。又或者，皇上和武成王也会感兴趣。” 当年，皇上可是从萧家抄走了两三百万两白银。 而萧观音猜测，那些嫁妆至少也值十几万两，甚至更多。 她宁可把这些嫁妆拱手送给皇上或者武成王，也不能便宜了郑夫人。 “这……”此刻的郑夫人傻眼了。 当年萧观音亲娘的那些嫁妆，有一部分她已经给了萧玉凝。还有一部分，她明里暗里的拿回了郑家。 如今，她根本拿不出来这些嫁妆。 “夫人别告诉我，那些嫁妆已经所剩无几？据我所知，父亲大人的俸禄，还有萧家的商铺田庄，可都是掌管在夫人手里。” 郑夫人对萧家的这些产业和银钱管的很紧，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郑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搪塞着说道：“你是知道的，都置办了产业。” “置办产业也没关系，夫人可以折成现银或者银票。” 嫁妆没了，那就要银子。 “好，我答应就是。”郑夫人使劲的咬了咬后槽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因为她不能让萧家以外的人知道，克扣萧家嫡长女亲娘的嫁妆。 “十万两。除了那些嫁妆，夫人再准备十万两。” “十万两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钱庄？”郑夫人的两条柳叶眉都快气的竖了起来。 “明日武成王前来迎亲，奉劝夫人赶紧准备好我的嫁妆，否则我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出乱子……” 她才不管这些，只要郑夫人明天能给她银子或银票就行…… 第8章 大手笔，真正的萧家人 同一时刻，坐落在城南的武成王府。 书房内的烛光摇曳，一阵风吹来，忽明忽暗。 赵君曜坐在书案后面，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带着半张面具的脸显得格外渗人。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随着书房的门被打开，声音也同时传进赵君曜的耳朵。 “王爷，皇上下了圣旨，让你娶……” 秦酒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阴暗处的赵君耀，吓了他一跳。 “娶、娶……萧观音。” 赵君耀抬眼，淡淡的回了一个“嗯”。 秦酒，京城人士，出自商贾之家秦家。 “王爷答应了？”秦酒又问。 “是本王让皇上下的旨。” 秦酒很是不解。 赵君耀不是没娶过王妃。 武成王府曾经有过两位王妃，但都是嫁进王府没多久，就暴毙而亡。 所以民间老百姓谣传，武成王嗜人血。 后来，皇上每每提及娶王妃之事，赵君耀都会果断的拒绝。 而这次…… “是不是太草率了？” 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萧观音究竟为人如何，而且萧家人也不好对付。 萧观音的爹可是皇上的心腹，娶了萧观音，就等于在王府多了一双皇上的眼睛。 “只有萧观音才是真正的萧家人。” 赵君耀解释道。 不为别的，萧观音是萧家留下的唯一后人。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多劝你了。但是有一点，如果萧观音有什么图谋，你千万别手软。” 外人都以为皇上和赵君耀这对兄弟情同手足。实际上，皇上在暗地里没少打压赵君曜。 可因为赵君曜手中的兵权，皇上又不得不维持表面应有的兄弟情。 无论如何，萧观音嫁给赵君耀，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就算赵君曜没有动作，他也不会手软。 “嗯。” 还是淡淡的一个字。 “新打造的兵器，我已经安排好送走了。”秦酒现在才说起正事。 他跟着赵君耀，明面上是给赵君曜的大军筹集粮草和军饷，实则是暗地里私自打造各种先进兵器。 “弩车呢？”这是赵君曜最关心的。 “当然有，就是还没来得及试用。” 那可是弩车呀！ 不是他秦酒不尽心，而是弩车那么大，想找个地方试用都不能。 他为了能把弩车运到前线，特意和军中的工匠一起琢磨，制造出了可以装卸的弩车。 “嗯，你可以走了。”赵君曜开始赶人。 秦酒一听就不乐意了的说道：“王爷你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每次用完他，赵君耀都会毫不客气的赶他走。 这一次，赵君耀没在说话，而是一个冷眼扫过去。 “我走，我走。”秦酒一边说一边退到门口。 “回来！” 已经退出书房门外的秦酒探头。 赵君曜将一本聘礼的礼单直接扔到秦酒的怀里。 “一个时辰之后你让人送到萧家。” 即便是萧观音上赶着嫁他，聘礼也是一定要有的。 “你对这位王妃还挺上心？”秦酒打趣道。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跟着赵君曜这些年，赵君曜只对他军中的将士和权谋之术上心。 对女人，赵君耀从来都觉得麻烦。 又是一个冷眼，书房门口已经不见了秦酒的人影。 随后，书房内的烛火一下熄灭，赵君曜迈着沉稳的步子从黑暗的书房走了出来…… 赶在晚上天黑前，武成王府的聘礼送到了萧家。 瞄着金色图文的红漆木箱，穿着喜庆的王府亲卫，整齐的列队在丞相府门口。 和当初太子给丞相府下聘礼的时候一样的声势浩大。 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当王府管家将红纸金字礼单递上，郑夫人眼睛都直了。 这些东西，不亚于当时萧家嫁两个女儿时的聘礼。 太可恨了！ 郑夫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连指甲都扎到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萧观音害得凝儿孩子都没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养身体。 萧观音像是没事人一样，转头就嫁给了武成王。 凭什么？凭什么？ 郑夫人强颜欢笑，吩咐着家里的下人：“去告诉老爷一声，也告诉大小姐一声。” 这是武成王府送来的聘礼，她在萧观音那里吃了一次亏，这一次她不敢擅作主张。 当听到下人的禀报时，萧观音只是说知道了。 “想不到郑夫人学乖了。” 那些嫁妆，她大概率也带不走，就随他们处置吧。 萧观音不知道的是，武成王府送来的聘礼绝大部分都是皇帝御赐给武成王的。 那些珍玩，虽然可以变卖，但却不能轻易变卖。 一旦流入到街市上，很容易就能被明眼人认出来。 郑夫人和萧丞相夫妻这么多年，知道萧丞相心最反感什么。 就算收下那些聘礼，郑夫人再贪也不敢戳萧丞相的痛处。 萧丞相得知后，只是让家里的管家好好招待和安排。 因为立场不同，他不想和武成王走得太近，能避则避。 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线。 “君曜还真是大手笔。” 皇上清楚赵君曜到处捞来的银子都用来养兵了。 给萧家的聘礼，赵君曜也只能拿他的赏赐充数。 这不，武成王府的礼单都在他的御案上了。 “难不成，君曜真的看上了萧观音……”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皇上又回想了一下：论美貌，萧观音也不是倾国倾城；论品行，萧观音更上不得台面。 他这个弟弟，到底看上了萧观音哪一点？ 可想来想去，皇上都想不明白。 “罢了……” 还是不想了，随君曜的意吧，反正一个萧观音也翻不了天。 “明早给武成王府送一份厚礼。”皇上吩咐身边伺候的贾公公。 身为皇帝，他人不到礼到，还必须是厚礼。 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排面不能低于太子的婚事。 否则，指不定那些史官会怎么写他。 “是，老奴这就去办。”贾公公回道。 圣旨已下，京中的官宦世家早就已经知晓。 武成王娶王妃，这是绝佳的展现手足之情的机会…… 第9章 吉时已到，大型打脸现场 郑夫人第二天天未亮，就把银票给到了萧观音手中。 “夫人果然信守诺言。” 此刻，丫鬟正在给萧观音梳妆打扮。 对着铜镜，看到郑夫人那张苦瓜脸，萧观音弯起唇角。 郑夫人板着脸，留下一句“你们用心伺候大小姐”，就气鼓鼓离去。 和萧家要好的一些官宦世家的女眷，还等着她去作陪。 郑夫人即便是再不情愿，在外人面前也要装装样子。 萧家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大婚琐碎的事宜，同时也都在等待武成王府的人来迎亲。 眼看快到吉时，守在萧府门外的下人，依然没有看到武成王府迎亲的队伍。 有官宦家的女眷来送贺礼，见到这种情形，私下里开始接头交耳。 “这都快到吉时了，怎么还不见来人迎亲呢？” “武成王不会又抗旨吧？” 毕竟，武成王抗旨拒婚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可是武成王亲口答应的。”顺天府尹的夫人是羡慕的不得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萧家这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太子一个成了王妃，真是好命啊！” 无论是太子妃还是王妃，萧家都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几位夫人的话正巧被前来招待作陪的郑夫人听到。 “要说命好，那也得是我的凝儿，跟着太子才是前途无量。” 萧观音昨日大闹太子的大婚，萧家和萧玉凝丢尽了脸面，京城人尽皆知。 今日凡是能来萧家得的都是关系极好的，郑夫人自然要给自己的女儿找回点儿脸面。 虽然现在她的凝儿只是个侧妃，但太子那么宠爱凝儿，她的凝儿早晚能成为太子妃。 更何况，是萧观音自己放弃了太子妃的身份，谁也怪不着别人。 几位夫人见郑夫人话里话外都向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立刻改口。 “要说命最好的，还得是丞相夫人，未来的国丈夫人。” “女儿生得好，天生的贵相，日后必是大富大贵。” 听到这种面上的夸赞，郑夫人的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 “我们家大小姐毕竟是第二次嫁，说不准武成王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来迎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郑夫人对此事嗤之以鼻。 这武成王是何许人也？ 手握兵权，深得皇上的信任与敬重。 她就不相信，高高在上的武成王能看上萧观音那个小贱人。 “说的是，说的是。” 其他几位官家夫人都附和着。 “我们大小姐早年没了亲娘，从小就任性有主意……”郑夫人说到这里，又摆出一副很担忧的样子，“这万一武成王今日要是真的不来迎亲，那以后她可就有的苦吃了。” 这毕竟是萧家的家事，几位官家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这个做母亲的也真是操碎了心。”这些女人只得转头安慰郑夫人。 能在这几位官家夫人面前贬低萧观音，郑夫人心里就觉得顺畅不少。 她今天就要看着，看萧观音怎么自取其辱！ “来，各位夫人尝一尝，这是皇上御赐给我家老爷的贡茶，雪顶含翠。” 郑夫人招呼着下人把沏好的茶端上来。 这时丞相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走进前堂，“大人，吉时已到。” 萧丞相满面愁容。 不用问，武成王是肯定没来。 “老爷，武成王明摆着看不上咱们家大小姐，要不这婚事还是算了吧？” 郑夫人趁机上前。 武成王都不来迎亲，明摆着是不想娶。 武成王有胆子抗旨，他们丞相府可没抗旨。 萧丞相沉思了一下，刚想开口，只听外面突然热闹起来。 萧丞相闻声向外走去，众人也跟着一起。 丞相府门外，众人最先看到的是武成王府的亲卫仪仗。 亲卫仪仗后面是迎亲队伍，八抬大轿，红底描金，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无论是王府亲卫还是抬轿的轿夫，又或是敲锣打鼓吹奏之人，个个穿着喜庆。 而武成王赵君耀身穿亲王蟒袍，还是戴着半张面具，气宇轩昂的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当中。 眨眼的功夫，队伍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萧丞相率领众人跪倒在地，给武成王叩头。 “臣等给武成王请安。” 武成王能亲自前来迎亲，也算给萧丞相面子，“还请王爷到寒舍略坐。” 武成王并没有下马，也没有开口回话。 亲卫首领此时站出来说道：“我家王爷前来迎亲，吉时已到，有请王妃。” 他们家王爷是来娶王妃的，又不是来寒暄喝茶的。 听到王府亲卫的话，萧丞相立刻让管家去请萧观音。 不多时，萧观音在两个丫鬟和喜婆的搀扶下，来到丞相府门口。 “请王妃上喜轿——”亲卫首领高喊一声。 武成王府的丫鬟上前继续搀扶着萧观音上了喜轿。 亲王仪仗带头，整支迎亲队伍都没有走回头路，而是饶过整条街回王府。 等武成王府的人都走远，萧丞相众人才起身。 谁说武成王不来迎亲？ 亲王仪仗，这是所有皇亲国戚中最高等级。 就连昨日太子来萧家迎亲，都没有过的排场。 此刻的郑夫人，像吞了一根针一样如鲠在喉。 而和郑夫人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位官家夫人，也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简直就是大型打脸现场。 街上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跟着讨喜钱的孩子，也都追着迎亲队伍走了。 丞相府门口霎时安静下来，景象十分萧条…… 上了喜轿的萧观音只知道，喜轿很大很宽敞，坐在里面很稳很舒适，耳边吹吹打打的声音传遍整条街。 即便是有喜婆的提示，萧观音还是懵懵懂懂的拜了堂。 随后，萧观音被搀扶着送进了新房。 因为新房内一直有丫鬟喜婆，萧观音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新房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给王爷请安。” 从丫鬟喜婆的话语中，萧观音听得出是武成王赵君耀。 “都退下。” 赵君曜第一时间就令丫鬟喜婆退下。 萧观音则是紧张得要命，两只手在不停的搅弄着身上的喜服。 她虽然知道男女之事，也知道大婚之后就要圆房，她真的真的很紧张。 前一世，因为忙于科研成果，别说结婚，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面对武成王赵君耀，她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让她没想到…… 第10章 正合心意，自己掀盖头 赵君曜不紧不慢的坐在了萧观音对面的椅子上。 “为何让本王娶你？”这是赵君耀对萧观音说的第一句话。 但，声音和昨日相比，明显冷漠疏离了许多。 萧观音如坐针毡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只是不服气自己的渣爹说自己嫁不出去，从而转嫁武成王赵君曜。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要是知道这个原因，会不会杀了她？ 见萧观音不说话，赵君曜又说道：“本王……不会和你圆房。” 既然萧观音不愿意说，那他也不强迫。 他之所以答应萧观音，是因为萧观音是真正萧家的人，也算是报答当年的萧家。 但他和萧观音只能是名义上的夫妻，不可能有夫妻之实。 而萧观音听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赵君曜说，不会和她圆房？ 那岂不是…… 正合她心意！ 她也不想把自己交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话的同时，萧观音也把头上盖的红盖头自己掀了下来。 嗯…… 这是她第二次自己掀盖头。 萧观音突如其来的反应，让赵君耀为之一愣。 这女人说什么…… 太好了？ 要知道，他以前娶的那两位王妃，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可都是哭哭啼啼。 眼前这女人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再看萧观音，直接把手里的红盖头撇到了一边，连把头上戴的那些繁琐的头饰也都一一摘下。 然后两只手提着喜服的裙摆，大步的走到桌前。 “折腾一天，我都饿死了。” 萧观音毫不避讳的拿起桌上摆放的糕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萧观音觉得糕点又干又噎，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杯茶被她“咕嘟咕嘟”一仰而尽，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不能怪她狼吞虎咽，她从天没亮就开始梳妆打扮，喜婆又是讲礼节又是教规矩，她早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太好吃了”萧观音一边吃一边夸赞手里的糕点，随后又问赵君耀，“你不饿吗？” 萧观音的一系列操作，反倒让赵君耀看傻了眼。 赵君耀下意识的摇摇头，他从不吃甜食。 而桌上的这些糕点，只不过是在今日摆摆样子用的。 赵君耀刚想说什么，只觉得脸上疼痛的一紧，随后这种如虫噬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因为距离很近，萧观音也发现了赵君曜的不对劲。 赵君曜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僵硬的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 萧观音扔下手里的糕点，扶住马上就要痛得倒下的赵君耀。 “别、别碰本王。” 简单的几个字，赵君曜却是咬紧牙关说出来的。 为了不让自己倒下，赵君曜一手撑在旁边的桌上，想要自己站起来。 可身体一动，那种虫噬般的疼痛愈来愈烈，像要把他的骨头碾碎。 任凭他再能忍受，也禁不住长时间浑身虫噬蚀骨的痛。 “我帮你。”萧观音回道。 眼见赵君曜痛苦的样子，她就是想帮一帮。 “滴滴——系统检测已开启。” 特战系统再次开启，萧观音很快得到了一串数据。 “你中毒了？” 根据数据上的显示，萧观音只能看出被检测人也就是赵君耀体内含有毒素。 但具体是什么毒素，系统给的结论是未知。 赵君曜抬头，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身中剧毒这件事，捂得很严实，萧观音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站起身的赵君耀，一手伸向了萧观音，狠狠的遏制住萧观音的喉咙。 “说！你怎么知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是……” 可赵君曜很快就松开了手，因为用力而气血上涌，虫噬蚀骨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哗啦”赵君耀掀翻了桌上摆放的东西。 茶壶茶杯、糕点碗碟，喜庆红烛，都被赵君曜掀翻在地。 随着东西落地的破碎声音，赵君耀也随之痛的倒在地上。 缓过神来的萧观音见状，顾不上刚刚赵君曜反常的举动，急忙蹲下查看赵君耀的情况。 可萧观音刚伸出手，就被赵君曜一把抓住，紧接着张嘴就咬住了萧观音的小臂。 “啊——”萧观音也痛的大喊一声，鼻尖也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喜房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外面的人，你最先踹门进来的是一个黑衣人。 发现房内情况不对，立刻朝着外面说道：“快来人，王爷情况不好！” 黑衣人想扶起赵君曜，可赵君耀还咬着萧观音的手臂，牵扯一动，萧观音痛的喊道：“别动……” 从萧观音的手臂上扯动出一道鲜血，顺着流淌到手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在吸我的血，打晕他，快……”萧观音能感觉得到。 黑衣人见状，一掌劈向赵君曜的脖颈。 赵君耀紧闭着双眼，彻底的没了意识，也顺势松开了口。 这时，王府里的管家又带着几个黑衣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快把王爷抬走。”管家吩咐道。 几个黑衣人一起上手，将赵君曜放在其中一人的背上背走了。 王府管家也没管萧观音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转身跟着那几个黑衣人离开。 “你们……” 居然不管她的死活，就这么走了？ 简直没人性！ 萧观音用另一只手捂住被赵君曜咬破的伤口，躲到了喜房的里间。 在确定外面没人后，才在烛光的微弱光线下褪去喜服仔细查看。 赵君耀刚才很用力，伤口很大，还在不断的流血。 经过战备系统的检测，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战备系统也配出了相应的药物。 萧观音先从介子空间里拿出消毒酒精和碘伏，用消毒酒精将伤口周围清理一遍，然后再用碘伏涂抹。 战备系统给出的止血药是当时药效最好的一种药粉，止血快用法简单，直接将药粉敷在伤口上就可以。 萧观音将药粉敷好后，又拿出绷带将伤口缠好，最后吃下止痛和消炎的药片。 看着自己处理好的手臂，萧观音十分满意。 再看系统里的军用物资，还配备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 其中不泛世界上最先进的冲锋枪，比如MP5，比如M16…… 萧观音是军医出身，自然知道怎么使用，但像AK47和M16这种太扎眼。 看来看去，萧观音选了一把比较小巧的手枪，有了它就可以防身…… 第11章 药引，查不到过往 武成王被暗卫送到了王府内的密室。 管家早就派人把莫神医请了过来。 莫神医先给武成王把脉，喂了一颗丹药后命人将武成王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药浴桶中。 “莫神医，我家王爷情况如何？”王府管家问道。 忙着配药的莫神医连头都没抬，回道：“毒快压制不住了，如果你们还找不到‘凤凰血’，那就恕老夫无能为力。” 管家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家王爷自从半年前，在北魏遭到五毒门的黑手，身中剧毒。 这半年来，王爷暗地里寻遍了名医，也没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直到秦酒公子把莫神医请了来，可莫神医也只能暂时压住毒性。 不是此毒无解，而是要想解毒需要一味罕见的药引，就叫“凤凰血”。 王爷和秦酒公子寻了半年，根本没人听说过这味药引。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爷毒发的次数愈发的多了起来。 如果还是找不到药引，那王爷…… “本王无事。”泡在药浴中的赵君耀此时清醒过来。 见赵君曜这么快就清醒了，莫神医扔下手中的药来到浴桶边。 捏起赵君耀的手腕，莫神医将手指搭在手腕的寸口处。 片刻后，莫神医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自言自语。 “不可能呀？怎么会这样？” 赵君曜抬眼，等着莫神医的解释。 跟在莫神医身后的管家，也是一副渴求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快就醒过来？”莫神医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的赵君耀每次毒发，起码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清醒。 泡了药浴，服下他配的药后，还要针灸，这番折腾下来，才算压制住毒性。 而这一次，居然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赵君曜听到莫神医的话，顿时脸一黑。 要说这个莫神医的医术确实不错，就是说话不带脑子。 莫神医根本没注意到赵君曜黑了脸，嘴里唠叨不停。 甚至，还带着质问的语气：“你是不是背着我找了什么别的大夫？还是胡乱吃了什么药？我不是告诉你别乱吃药？你既然找我来，就不能找其他的大夫。” “呱噪！” 赵君曜从药浴桶中站起身，药浴桶中的水也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的淌了出来。 毒性已经被压制，他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也没有了那种虫噬蚀骨的痛。 迈出浴桶后，赵君耀拿起旁边的长袍披在身上。 “哎~你还不能走……” 配的药还没吃，也没针灸。 再者，他还想继续研究赵君曜究竟为何会那么快清醒。 莫神医想把人叫回来，可他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每次都跑那么快。”莫神医气的快要跳脚了。 赵君曜跑了，莫神医直接把气撒在了管家身上，“以后要是不需要我解毒，我就走！我才不受这窝囊气！” 管家赔着笑脸，刚想要替自家主子说好话，赵君曜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 “走可以，没有银子。” 听到没有银子四个字，莫神医立刻闭上了嘴。 他没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银子！ “我忍！” 为了银子，他忍！ 莫神医吃瘪，管家是强忍着笑意离开的密室…… 赵君耀径直来到书房，没有下人伺候，也没有点亮火烛。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案前，回想着他毒发的那一刻。 萧观音不仅不害怕，还提出要帮他，而且准确的说出他是中了毒。 哪怕是他钳制住萧观音，萧观音依旧看不出一丝慌张。 萧观音才多大？ 超不过十六七，完全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着与冷静。 他痛得失去理智，一口咬在萧观音的手臂，萧观音也没有哭爹喊娘。 还有，那大而化之的动作和吃相，一点儿不像大家闺秀。 萧观音…… 真的是萧敬功的女儿？ 赵君曜的脑海里再次闪出这个疑问。 思及此，赵君曜隔空打了一个响指，“让暗夜来见本王。” 不过片刻，一个黑衣人就从书房外进来。 “王爷。”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本王让你查的事，有什么眉目？” “回王爷，属下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王妃的事。”黑衣人低着头回道。 “说。”赵君曜只这一个字。 “王妃在萧家并不被重视，几乎查不到王妃曾经的过往。” 暗卫没有明说，萧观音在萧家只有受苦的份儿，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查？查什么？ 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暗卫查出最多的是萧玉凝的过往，不由的咋舌，用暗卫的话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王妃确实是萧家后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观音才被萧家主母和萧玉凝视为眼中钉。 而萧丞相对萧观音也就是养着，可以说是置之不理。 连暗卫都很难想象，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爹。 “下去吧。”赵君曜没有问责暗卫。 “属下告退。” 被赵君曜放了一马的暗卫退出书房后，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主子没有责罚他，可他还是觉得周身一股强烈的威压。 事情办的并不漂亮，就等于没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不赏不罚算是他的运气。 “嗖”的一下，从书房外的梁上又跳下来一个黑衣人。 “老大，是不是被王爷收拾了？”刚刚出现的黑衣人嘻嘻哈哈的打趣。 “我看你欠收拾。”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一脚踢了过去。 一脚没踢到，两个人你追我逐的在黑暗之中打了起来。 两人还没过几招，书房的门再次打开。 “疏于警戒，自己去领罚！”赵君曜站在书房门口下令。 “是！属下知错！” 两个黑衣人跪地抱拳，再抬头时才发现赵君曜已经不在。 两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到底没能逃得过惩罚，然后一起垂头丧气的也消失在夜色中。 赵君曜蹑手蹑脚的来到喜房前，此刻的喜房内还点燃着火烛，说明萧观音还没睡。 透过纸糊的窗户，赵君曜看到只穿着里衣的萧观音再剪烛花。 萧观音不是不害怕，冷静下来后才开始后怕。 当时的情形，赵君曜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当时赵君曜再用力，她很可能小命不保。 萧观音又回想了一下当时战备系统给的那些数据，她确定当时没有看错。 赵君曜究竟中的什么毒，能让人瞬间发狂甚至失去理智？ 可惜，战备系统检测不出来古代的这些毒素。 “也不知道赵君曜怎么样了……” 自从那些黑衣人带走了赵君曜，到现在为止都毫无音信。 喜房内满地狼藉，根本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萧观音趴在桌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她惦记的那个人正在窗外… 第12章 进宫，错把珍珠当鱼目 萧观音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直到太阳升起，刺眼的阳光才把她唤醒。 伸了个懒腰，萧观音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院子里一片安静，一个下人都看不到。 萧观音往院外走去，也算是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整座王府很大，很多院落房屋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和灯笼。 唯有喜房后面的水榭上，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屋，灰瓦白墙没有任何喜庆的装饰。 萧观音不知不觉走近，在阳光和气温的作用下水榭四周升起腾腾雾气，让这座孤零零的房屋更加神秘。 四周空无一人，观音轻轻的推开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房门的供桌上摆放的两个牌位。 萧观音看的很清楚，排位上写的是死去的两位武成王妃以及她们的名字。 而整座房间，摆设的家具也以黑色为主，还挂着白色云头幔帐。 原来，这是祭奠赵君曜死去的两位王妃的地方。 “王妃最好不要在府内乱走。” 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萧观音一跳。 是昨晚见过的王府管家。 王府管家表情很严肃，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老奴给王妃安排了伺候的丫鬟。” 萧观音点点头。 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萧观音又回到了自己的喜房。 “奴婢挽月，奴婢挽星给王妃请安。”喜房里已经被两个丫鬟收拾干净。 管家瞥了一眼萧观音后，旁敲侧击的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好好伺候王妃，跟好王妃，不要出差子。” 那意思就是在告诉两个丫鬟，盯紧萧观音。 “是。”两个丫鬟应声。 “你们两个赶紧给王妃梳洗打扮，王妃要和王爷一起进宫谢恩。” “进宫？”萧观音还真不知道。 “根据规定，王爷和王妃在大婚的第二天要进宫面见圣上，以谢天恩。”官家解释完又说道：“王爷已经在花厅等着王妃了。” 这时，两个丫鬟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用水。 “老奴先告退。”管家禀告后就退出了喜房。 随后两个丫鬟开始围着萧观音忙活起来。洗漱、梳头、装扮，最后又给萧观音换上亲王妃正服。 “王妃打扮起来真美。”挽月和挽星不由的赞叹。 紫红色的亲王妃正服，上好的云锦缎面，金线交织而成的翟鸟和云纹图案，对襟盘扣镶嵌的都是珍珠。 头饰戴金丝编织的金冠，两边垂下长长的流苏，流苏末端点缀着红宝石，各种首饰也和金冠相配套。 萧观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和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真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 “王妃，王爷已经在等着了。” 在丫鬟的提醒下，萧观音转身由丫鬟搀扶着前往花厅。 早就等在花厅的赵君曜，见到盛装打扮的萧观音那一刻，心底像是被什么触动一般。 萧观音长得很不错，再经过盛装打扮，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绝对不差。 而赵君曜的亲王服则是黑为底色，四爪金蟒，衣摆处绣祥云。 款式相同，只是颜色不同。 就连王府内的下人看到，也暗暗赞叹王爷和王妃一对璧人。 “王爷，轿辇已备好。”管家上前禀告。 王府正门外，赵君曜的亲王仪仗已整装待发。 赵君曜和萧观音一前一后走出来，登上轿辇。 临走前，管家从下人手里接过点心盒放在轿辇上。 “这是王爷吩咐，给王妃准备的点心。” 赵君曜知道萧观音没用早膳，特意准备的。 萧观音偷偷的看了一眼赵君曜，心里暖暖的。 宫内的养和殿 守在殿外的公公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到来，先是行礼请安。 “王爷、王妃，皇上和皇后已等候多时。” 从辰时等到巳时，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 “嗯”赵君曜脚步都没停就带着萧观音进入养和殿。 “臣弟来迟，还请皇兄赎罪。” 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行礼赔罪。 “无妨。”皇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快，“毕竟刚刚大婚，七弟切勿自责。” 可当皇上看向萧观音时，明显语气一滞。 眼前的这个真的是萧观音？ 明艳动人、气质绝佳，美的灵动明显不似那天所见那般粗俗不堪。 恰巧殿外的光线照射进来，在萧观音背后形成光环，宛如仙女降世。 只怕是他那个蠢儿子，错把珍珠当鱼目…… 此时，皇后发现了皇上的失态，故意端起茶杯又放下弄出动静。 “咳咳……不错，不错。”皇上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自己的尴尬。 “观音，别来无恙。”皇后直接称呼的是观音。 太子是她的亲儿，最常进宫给她请安的是萧玉凝。 至于萧观音，她也见过，次数屈指可数。 本来应该是她的儿媳，如今却成了她的妯娌。 由长辈变成平辈，地位不及她尊贵，她却也要礼让三分。 “托皇后娘娘的福。”萧观音落落大方的回道。 萧观音对皇后有点儿印象，但不多。大概也是因为皇后是太子的生母。 “当然是托本宫的福。”皇后本来还带着笑意说这话，可很快就满脸的惋惜，“可惜……你和承庆终究是没有缘分。” 承庆，就是太子殿下。 承，是承上启下之意；庆，为普天同庆。 可见，太子从出生就被寄予厚望。 可是…… 当着赵君曜的面前提及太子，皇后这分明就是杀人诛心。 “是观音配不上太子殿下，即便勉强也是孽缘。”萧观音用孽缘两个字彻底堵住皇后想要继续说的话，“太子殿下和玉凝妹妹才是真正的有缘。” 萧玉凝经常进宫，说是请安，无非是在皇帝皇后面前刻意讨好。 又能借着进宫的机会，和太子私下里幽会。 要说和太子有缘，那也是萧玉凝。 “说起来，你和承庆的婚事，还是当年本宫和你娘定下的。那时，本宫就很中意你。”皇后又提起萧观音的亲娘。 萧观音也就是听一听，她又不傻，才不相信皇后说的话。 当年的萧家是皇商，身份尊贵的皇后又怎么可能看上萧家的女儿呢？ 就算是联姻，那必然也是出于其它目的…… 第13章 逞能，如果你不想他活着 当年的萧家虽然是皇商，可萧家对子女的要求很严格，教养极高。 萧观音的亲娘萧玉，人称玉娘，集美貌才艺于一身。 否则，自命清高的穷书生萧敬功也不会看上玉娘。 “如果我娘还在，应该更希望我嫁给王爷。”萧观音歪头对赵君曜微微一笑。 “确实。”赵君曜唇角上扬，明显听到这句话心情不错，“所以，你应该称皇嫂才对。” 一句皇嫂，表明了萧观音现在的身份。 “是，王爷。”萧观音乖巧的应下。 赵君曜再抬眸看皇后时，眼神冰冷，语气也冰冷：“皇嫂还是多规劝太子，把心思用在正事上。” 太子已经颜面扫地，皇后还不如多劝太子好好学习怎么理政。 就算是当时是萧观音先大闹提出退婚，太子也不是全然没有错。 整天围着女人转，满脑子都是儿女情长，能有什么本事？ “本宫的皇儿，自然不用武成王操心。”她的儿子好不好，还轮不到别人说。 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是所有皇子年岁最大的，也深得皇上的宠信。 皇后有底气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子，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在皇上身边看着长大的。 可以说其他的皇子出生，皇上都没那么兴奋上心过，这就是太子与其他皇子的不同。 “好了，君曜说的也没有错。”皇上此时开口，“是时候让承庆收收心了。” 提起太子，皇上心里就来气。 太子就比赵君曜小几岁，整天就知道儿女情长，围着那个萧玉凝转。 大婚上发生的一切，但凡太子聪明一点，都不会闹成这个地步。 再看看赵君曜，年纪轻轻手握兵权，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并且深得军心。 看到皇上脸色不太好，皇后也只能低眉顺眼的回道：“是，臣妾知道了。” “朕累了，你们也回吧。” 皇上已经不想再多说，谢恩也只是走个过场。 “臣弟告退。” 萧观音福身一礼后，跟着赵君曜一前一后的退出养和殿。 坐上轿辇后，一路无话的赵君曜才对萧观音说道：“皇后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 皇后是替太子鸣不平，甚至是因为萧观音提出退婚，而记恨上了萧观音。 赵君曜只希望萧观音能聪明一些，皇后毕竟是皇后，还有太子这个筹码在。 “好，我知道了。”萧观音很感激赵君曜。 皇后故意当面提及太子，就是在恶心她和赵君曜，赵君曜并没有因为此事生气。 赵君曜定定的看着萧观音，他总觉得萧观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行为举止大而化之不说，就连称呼都与众不同，因为萧观音从来不称自己妾身。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称谓，可他总感觉萧观音很怪异。 “怎么了？”萧观音被赵君曜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被一个男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萧观音真的有点慌，就好像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没有。” 听到赵君曜说没有，萧观音反而脸红了。 萧观音娇羞的模样，也让赵君曜不自主的弯起唇角。 可这时，轿辇却停了下来。 同时，还能听得到前面一阵乱哄哄的人声。 还没等赵君曜寻问，亲卫就上前禀报，“王爷，是王家的轿辇堵住了去路。” 王家？ 赵君曜没有迟疑，立刻吩咐亲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赵君曜下了轿辇。 “王爷，是王家的王诩公子受伤了。”亲卫很快就跑了回来。 王家的公子很多，但让王家引以为傲的只有一位，就是王诩。 见赵君曜走向前面王家的轿辇，萧观音也跟了上去。 “给王爷请安。”见到赵君曜，王家的下人急忙下跪，“王爷，我家公子被毒蛇所伤，危在旦夕，还请王爷恕罪。” 他们公子在出行的路上被突然窜出来的蛇咬伤，轿夫抬着轿在去寻找大夫的路上，轿杆又断裂开，导致轿辇坠落在地。 “去请大夫。”赵君曜吩咐亲卫。 萧观音走上前，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把掀开轿帘。 只见轿中一年轻男子紧闭双目靠在轿厢一侧，垂下的一只手已经明显肿胀。 “被什么蛇咬的？咬了多久？”萧观音一边观察一边寻问王家的下人。 王家的下人不知道萧观音的身份，一时之间犹豫着该不该告知实情。 得不到回应的萧观音回头，看到王家下人犹豫，直接自报家门：“我是武成王妃。” 听到武成王妃四个字，王家下人放下心来，“大概半炷香之前，蛇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说完，还指着轿子旁边的地上。 萧观音也不清楚是什么蛇，只知道那条蛇是三角头，是具有毒性的。 “是毒蛇，就怕等大夫来不及。” 不清楚是什么蛇毒，最简单的方法是先将伤口处的毒血处理了，然后注射血清。 “那、那怎么办？”王家的下人一听来不及也慌了。 萧观音转头又问赵君曜：“有匕首吗？” “别逞能，还是等大夫来。” 赵君曜不希望萧观音插手，他也不相信萧观音能救得了王诩。 因为王诩实在不是一般人。 王家是天曜三大世家之一，王家的底蕴不是一般官宦人家可比的，而王家长房这位王诩公子更是受众人瞩目。 王诩是现任王家家主之子，是王家培养的未来家主。而且王诩自幼文采过人，曾经还未到及冠之年就中了状元。 但王诩却从不看重仕途，哪怕皇上向王诩抛出橄榄枝，也被王诩委婉谢绝，皇上每每因为王诩的拒绝而感到惋惜。 万一因为萧观音的插手而致使王诩深陷危机，那萧观音的麻烦就大了。 到时候，即便有他保萧观音，只怕也逃不过皇上的追责。 萧观音不知道赵君曜为什么阻止她，但她知道赵君曜一定是为了她好。 “如果你不想他活着，我可以不逞能。” 如果赵君曜不想这个王诩公子活着，那就不会让亲卫去请大夫。 听到这句话，王家的下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第14章 好奇，找不到破绽 “求王爷王妃救救我家公子。”跟在王诩身边的书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他跟着公子多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死去。 别看是个书童，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攥着赵君耀和萧观音的衣角哭的伤心不已。 “你有多大的把握？”而赵君耀也确实不希望王诩死去。 “九成。” 如果现在救治，她有九成的把握。 赵君曜没有再阻止萧观音，将自己的匕首递给萧观音，算是默认同意了。 “去找烈酒来。” 这个时候不能动用她的系统，烈酒是用来消毒最好的。 有亲卫上前递过来一个酒囊，这是亲卫平时随身携带的。 用烈酒把匕首反复冲洗后，萧观音毫不避讳的拿起王诩被蛇咬过手。 烈酒一沾到伤口，原本还紧闭双目的王诩有了疼痛的知觉。 “咝……” “很痛？”萧观音看了一眼王诩，又说道：“痛也要忍着，你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 伤口沾了烈酒肯定疼痛，等下刀子割肉会更痛。 王诩微微的睁开眼看了看萧观音，再次闭眼就不再吭声。 “你们按住他，不能让他动一下。” 萧观音看王王诩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担心他受不了疼痛，让王家的下人按住王诩。 随后，用匕首将王诩手上被蛇咬的地方划开一个很小的十字口。 在没有麻药的状态下生生的把肉割开，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让萧观音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文弱书生在匕首划开肉皮时浑身颤抖，却一直尽量保持自己的姿势不变。 生怕自己痛得乱动，给萧观音带来麻烦，甚至一直咬紧牙关连吭都没坑一声。 萧观音的动作很快，划开伤口后，将伤口内的毒血一点点挤出来，反复多次的重复着。 直到挤出的血液由暗黑色变成鲜红色，又用烈酒冲洗几遍，才算简单处理好。 这时，赵君曜派人去请的大夫也赶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大夫了。 “我们可以走了。”萧观音也不想多做停留。 回王府的路上，赵君曜用探究的目光审视萧观音很久。 “你怎么知道那条蛇有毒？” 他常年在战场，经常露宿野外，自然能认得出是不是毒蛇。 而萧观音平时在萧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认得出毒蛇才奇怪。 “以前看到一本书上有写过。”萧观音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你会医术？”赵君曜又问道。 萧观音淡定的擦拭着刚刚用过的匕首，回道：“萧家的藏书很多，我都是书上看到的。” 萧敬功确实有这个癖好，喜欢藏书，尤其是一些孤本，花大价钱也要收藏到手。 萧观音不知道赵君曜会不会相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 信不信其实也无所谓，被蛇咬伤之后放血只是最基本的，很多文人墨客写的游记中都有记载。 萧观音只是遗憾，她分辨不出蛇的种类，如果知道是什么毒蛇就好了。 赵君曜当然不信，但萧观音太淡定了，淡定的找不到一丝破绽。 赵君曜即使不信也不再问，再问下去萧观音还是会拿那些书当挡箭牌。 两人一路回到王府，下了轿撵后，萧观音将那把匕首还给赵君曜。 “很锋利，用起来还不错。” 萧观音之所以夸赞，是因为匕首是用精铁制作的，很小巧还无比锋利。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是不可能有精钢的，铁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完美了。 “你留着防身用。”赵君曜反手又把匕首送给了萧观音。 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萧观音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你们下去吧。”回来的第一件事，萧观音就先把两个丫鬟打发出去。 等到两个丫鬟关好房门，萧观音拿出之前藏匿好的那把小巧的手枪，思虑再三的她把手枪又放回了战备系统。 赵君耀这个人太多疑，她怕被发现，如果赵君曜发现手枪，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同一时刻，王诩已经回到了王家。 经过大夫的诊治，王诩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已经敷上药。 王家家主和夫人都守在王诩身旁，夫妻俩一脸的担忧。 “我儿怎么样？”王诩的母亲仍然不放心的寻问大夫。 “夫人且放宽心，老夫开上几副药，按时给公子服下，定会平安无事。” 王家家主年过四十，行事温文尔雅，十分客气的请大夫开处方，“大夫请。” 大夫在外间堂室开方子，还不忘说道：“幸亏武成王妃相助，提前为公子清理了毒血，否则就是老夫赶到恐怕也无力回天。” 老大夫此时还在感激萧观音，如果不是萧观音，王家公子也不会这么快脱离危险。 能得到王家的礼遇，老大夫这辈子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王家的下人一回来，就原原本本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王家家主自然知道是武成王和王妃出手相助，只是…… 这个人情恐怕不是那么好还的。 王家能成为天曜最顶级的世家，还是懂一定的为人处世之道的。 尤其像武成王这种手握重权的人，王家家主是一点儿都不想打交道。 可是，毕竟武成王和王妃对自己儿子有救命之恩。 送走了大夫，王家家主才和自己的夫人说道：“你去备一份厚礼，明日我们去一趟武成王府。” 带着厚礼去道谢，这是他王家的礼节。 让自己的夫人同去，完全是因为武成王妃。都是女眷，女人之间更好说话。 王诩的母亲是王家的正室夫人，对武成王和王妃救了自己儿子的事感激都来不及，更不会想那么多。 只要是救了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儿子平安无事，别说登门道谢，就是登门磕头，她都没有怨言。 经过救治的王诩已然无事，便说道：“明日还是由孩儿亲自登门向武成王和王妃道谢。” 他是王家培养的未来家主，自然知道其中得厉害关系。 他虽中过状元却无官职，年纪尚轻的他亲自登门也不会引起太多非议。 关键是，他很想见见救他的武成王妃。 他很好奇…… 第15章 要求，王妃这么好养活 武成王府内 萧观音换去王妃正服，摘下钗环首饰沐浴后，她才觉得舒服了。 “王妃，晚膳准备好了，请王妃去花厅用膳。” 王府的管家此时来请萧观音，并带着萧观音来到花厅。 花厅里除了伺候的下人，赵君曜并不在。 花厅正中，一张大的红木圆桌，上面摆放着满满各式各样的菜肴。 王府里伺候的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都安静的一点声音没有。 “王爷有公务在身，请王妃一个人用膳。”王府管家这时才说出赵君曜不在的原因。 萧观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在更好。 如果面对赵君曜，规矩那么多，她估计也吃不下去。 “你们也不用伺候了。” 身边站着五六个人，个个都盯着她吃饭…… 她不习惯。 “王妃，这是规矩。”管家回道。 “那要不，你们也坐下一起吃？” 大家一起吃，总比都盯着她一个人吃强，省得尴尬。 “老奴不敢。”王府管家直接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和主子一起用膳？ 这可是大不敬。 “要么你们坐下一起吃，要么你们都下去，反正我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选吧。” 王府管家没办法了，只得招呼花厅里的下人都出去。 萧观音得意地拿起碗筷，挑着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吃了起来。 说实话，她确实饿了。 今天她只吃了带走的点心，点心虽然好吃，但是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现在终于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也不管做的好不好吃，能吃饱就行。 用完膳后，萧观音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走了。 可当管家再看那摆满的一桌饭菜…… 萧观音最多就尝了两三个菜，其余的都没动筷。 主食是碧粳米，两小碗。 “王妃这么好养活的吗？” 在王府管家的认知里，像萧观音这种出身大家的女子，十之八九都会对衣食住行很挑剔。 尤其萧观音现在的身份，从嫁进王府那一刻起萧观音对这些都没什么挑剔，很显然是并不在意。 这一点，倒是和他们家王爷很相像。 夜幕降临，萧观音早早的熄灭了房里的火烛。 吃好，睡好，养足精神，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观音做着美梦，一觉睡到天亮。 “王妃”萧观音还迷迷糊糊的没睁眼，挽月和挽星两个丫头就急切的在外说道，“王爷请王妃去正厅，说是有要事。” 王府的正厅万寿堂，赵君曜和王家的家主正在商议着什么。 看到萧观音进来，王家的家主率先起身。 “见过武成王妃。”王家家主双手一揖，随后说道：“犬子自从昨日回到家就开始突发高热，请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还请武成王妃移驾，救救犬子。” 王诩从傍晚开始浑身滚烫，起初王诩自己认为是受了惊吓，但高热一直不退，很快王诩就失去了意识。 跟着服侍王诩的书童慌忙禀报了家主和夫人，王家家主又把白天医治王诩的老大夫请了回来。 老大夫看过之后判断是因蛇毒引起的，但一副退热的方子下去王诩不见起色，仍然持续高热。 王家大半夜请遍京城所有的名医，都说是蛇毒所致，蛇毒已渗入体内，医治的希望渺茫。 还是王诩的书童提出要不要请武成王妃来看一看，万一武成王妃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经过一夜的煎熬，王家家主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人急匆匆的来求见武成王和王妃。 “家主客气，但我不是大夫。”她是大夫，那是前世。 现在当着赵君曜的面，她该怎么圆谎？ “只需王妃去看看，哪怕是最坏的结果，都与王妃无关。” 治得好，王家上下感激涕零；治不好，和武成王妃没有任何关系。 王家家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观音更不敢随便答应。 白天，赵君耀那紧张的神情，她就知道王诩的身份不一般。 大概是看出萧观音的为难，赵君曜起身说道：“本王和你一起走一趟。” 有他在，即便救不活王诩，也没人敢把萧观音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有个要求。”萧观音不得不提出自己的要求。 王家家主还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妃请讲。” “如果我真的能救王家公子，那么在救治的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就这一个要求，同意她便去王家。 王家家主以为萧观音会向王家索要什么好处，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王妃放心，王家上下必定按照王妃的意思安排好一切。” 只要能救他儿子，这点要求都不算要求。 王家家主果然没有食言，回到王家后就将王诩房里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连大夫也被请了出去。 可王诩的母亲却不愿意离开，“老爷，诩儿他一个人，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王诩和武成王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行？ 王家家主既已答应，就没有食言的道理，“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王诩人都没了意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 话虽然这么说，里边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王家夫人也舍不得离开，无论王家家主怎么劝，执意守在门外。 王家家主拿自己的夫人没办法，愿意守就在门外守着吧。 “王爷，请前厅用茶。” 武成王是客，断没有让客人也守在这里的。 赵君曜往房内看了一眼，随后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去了前厅。 而留在房内的萧观音，先是观察王诩的瞳孔，再试探了王诩额头的温度，随后打开了战备系统。 很快，系统给出了一堆数据，显示高热的原因是因为体内白细胞升高。 也就是说，王诩的体内还是有炎症，很可能和毒素有关。 王诩手上被蛇咬过的地方是用干净的棉布缠绕的。 萧观音小心翼翼的打开，用酒精和碘伏擦拭干净，拿出自己系统里活血化瘀的药粉敷上。 再拿出注射器，在经过消毒皮试后先给王诩打了退烧针，又用生理盐水和消炎药开始静脉输液。 王诩高热已经整整一夜，为了防止因高热脱水，补充生理盐水是最快得办法…… 第16章 发誓，知道你想问什么 两个时辰过去了。 等在外面的王家主母坐立不安，几次想要打开房门进入，都被身边的丫鬟拦住了。 王家的家主在前厅陪着武成王，而她始终没有离开这里。 直到，萧观音从里面打开房门。 “诩儿，我的诩儿……” 王家夫人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急切的来到床边。 经过两个时辰的静脉输液，王诩已经退烧，安静的睡着。 王家的夫人用手试探了一下王诩的额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转回头看向萧观音。 “王公子已经退热了。” 当然，王诩现在也并没有彻底的痊愈。 还是要继续服药，排出体内残留的毒素，并多补充水分。 身为王家的主母，又是王诩的亲生母亲，此刻对萧观音感激涕零。 “多谢武成王妃。”王家夫人直接给萧观音行礼拜谢。 “夫人不必多礼。”萧观音赶紧将王家夫人扶起，“赶紧给王公子喂些水。” “好，好……” 王家夫人点头，身旁的大丫鬟动作利落的倒了一杯水送到夫人手里。 得到消息的王家家主和赵君曜也赶了过来。 “诩儿有救了。” 听到自家夫人的话，王家家主也站在床前，对着躺在床上的人左看看，右看看。 “水……水……”躺在床上的王诩人还没醒，声音非常虚弱。 王家夫人慌忙转身想要去拿水，突然想起自己手中还端着的茶杯，“有，有，我的儿。” 王家家主扶起王诩，让王诩靠在自己身上，自家夫人则是亲自将水送到王诩嘴边。 一口，两口…… 王诩慢慢睁开眼。 最先看到站在自己正对面的萧观音。 一袭青白长裙，长发松散的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珍珠簪子固定。 脸庞秀丽，身形娇俏，那双眼灵动的好似能看穿人心。 “这是武成王妃。”王诩的母亲解释道，“正是王妃救了你。” “多谢。”王诩微微点头道谢。 “王公子是因体内残留毒素而导致高热，最好还是请大夫来开个方子，另外王公子身体虚弱，要多休息，注意多补充水分。” 萧观音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王家人，并叮嘱道：“如果王公子再有高热不退，务必及时来找我。” 中医草药也有可以退热的，也有可以消炎的，出于谨慎，她没有留下任何药物。 而且，王诩只要不是高烧不退，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交代清楚后，萧观音和赵君曜一起离开王家。 来时，他们和王家家主坐的同一辆马车，回去时，也是王家家主亲自送回。 一路上，王家家主都对萧观音感恩戴德，直到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外。 看着王家的马车走远，赵君曜转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不可以不问？”萧观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 战备系统的事，她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一旦被发现，她能想到她的下场有多惨。 即便是面对赵君曜，也不能轻易的说出口，秘密只要被别人知晓就不再是秘密。 赵君曜闻言果然没有开口，但目光却是审视般的看着萧观音。 “你放心，我和你既已是夫妻，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萧观音承诺。 她和赵君曜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她毕竟是武成王妃。 怕赵君曜不相信，萧观音朝天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 王府管家正走出来迎接两人，就看到这一幕。 “王爷，今日是王妃归宁的日子。” 管家见赵君曜的脸色不太好，以为萧观音得罪了赵君曜，连忙上前为萧观音解围。 归宁，就是新妇大婚第三天回母家。 “去准备准备，用膳之后去萧家。”说完这句话，赵君曜转身进了王府。 萧观音还忐忑的站在王府大门外，她不知道赵君曜是否相信她…… 此刻的太子府中，萧玉凝还躺在坐小月子。 自从和太子大婚之后，萧玉凝就没出过房门一步。 这期间，除了她母亲郑夫人来探望过她之外，就再没人来过。 连太子殿下都只来看过她一回，其他时间太子都在宫里跟着皇上学习怎么处理政务，即使回到太子府，那也是三更半夜。 萧玉凝因为身体的原因，没能进宫谢恩，也没在归宁那日回萧家。 “萧观音今日回萧家？”萧玉凝心里十分不快。 萧观音害得她没了孩子，自己转身就嫁给了武成王。 现在，萧观音又风风光光的归宁，凭什么好事都让她萧观音霸占？ “去告诉太子殿下，我今日也要回萧家。”萧玉凝让身边伺候的丫鬟去找太子。 “侧妃娘娘，殿下有交代，让您好好调养身体。” “怎么？难道我回一次萧家就不能调养身体了？”萧玉凝火冒三丈。 她回萧家，她娘和她爹也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也不比在太子府过得差。 太子府有的，萧家也有，甚至有时候太子府没有的，萧家还有。 她爹深得皇上器重，经常得到皇上的赏赐，有些皇上赏赐的东西让太子都望尘莫及。 “我今日一定要回萧家！”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给萧观音。 说着，萧玉凝就从床上起身，执着的穿鞋下地。 萧玉凝身边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拦着：“侧妃娘娘，万万不可啊……” “滚开！”萧玉凝气急败坏的对着自己面前的丫鬟就是一脚。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高喊，萧玉凝房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殿下……”看到太子，萧玉凝一改刚刚的跋扈，小鸟依人般的扑进太子的怀中，“凝儿想母亲，凝儿想回家。” “凝儿，你身子还没好，等养好身子，孤陪你一起回去可好？”太子殿下还是像以前一样满眼的心疼。 “可是，凝儿吃不下睡不着，凝儿回萧家看看心情就好，也能更快的养好身子，好不好嘛~” 太子刚想劝慰，萧玉凝作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殿下这几日都不陪凝儿，把凝儿一个人丢在这里，凝儿想娘，想爹，想家……” “好好好，凝儿别哭，别哭。” 看萧玉凝可怜兮兮的掉眼泪，太子心疼坏了…… 第17章 妖孽，一点儿都配不上王妃 武成王府的花厅中，刚进来的萧观音就看到了赵君曜坐在主位上。 萧观音福身一礼后，坐在了赵君曜旁边。 伺候的下人开始一个个的鱼贯而入，将各种菜肴端上桌，摆好饭。 “不用你们伺候了。”这次是赵君曜开口。 “是”不需要赵君曜再开口，王府里的管家就带着伺候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见赵君曜拿起碗筷，萧观音才开始动筷。 面前摆放的离她最近的菜肴，和前一天她吃的一样，看样子是特意摆放在她面前的。 萧观音一筷子一筷子慢慢的夹着菜，每夹一口菜再小口的就着米饭吃。 “不合口味？”赵君曜皱着眉头问道。 这么安静，动作又这么轻缓，这可和大婚在喜房时吃点心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萧观音抬眼，愣了一下后说道：“没有，就是……不习惯而已。” 赵君曜想起暗卫曾向他禀报过，说萧观音以前在萧家都是自己吃饭，吃的饭菜也不如下人吃的好。 “喜欢吃什么就告诉管家。”管家会告诉给厨子。 “好。”回答这一个字，萧观音又低头继续吃饭。 两人用膳时都很安静，萧观音是因为赵君曜在而拘谨，赵君曜则是真的很有礼仪，这是从小在宫中接受的教养。 可就算两个人都很安静，萧观音还是觉得这顿饭吃的很累。 前一世，她连吃饭都要赶时间，甚至根本没时间，大多数都是随便吃上几口。 而现在，她细嚼慢咽的反而吃不下去。 只吃完一小碗，萧观音就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 萧观音没有立即起身，坐在原地静静地等着赵君曜吃完。 赵君曜放下碗筷时，他面前的桌上依然干干净净的。 “本王要去处理一些公务，一炷香之后再去萧家。” 秦酒还在书房等着他，他要和秦酒处理完事情之后再陪同萧观音去萧家。 萧观音点头，起身回去打扮换装。 等到萧观音的身影刚消失，秦酒就从回廊拐角处冒了出来。 “还别说，萧观音和王爷你性格还挺像。”秦酒戏谑的说道。 赵君曜听到秦酒的话，心里是有点小愉悦的。 “性格一样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秦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长得嘛……如果你没中毒之前不戴面具的话，很般配。现在的你一点儿都配不上王妃。” 这回，赵君曜沉下了脸。 他脸上的毒疮是因为中毒所致，所以才会戴着面具。 不过话说回来，萧观音有办法救王诩，是不是也能救他？ “本来嘛，王妃长得不错。” 而赵君曜则是因为戴着面具，完全掩盖住了他那张妖孽的脸。 赵君曜冷冷的扫了一眼秦酒，“说正事。” 他可没工夫听秦酒说废话。 “秦家商号出问题了。”秦酒变脸很快，表情和语气立刻严肃起来。 商号出了问题，就代表短期内他凑不到银子用来供给赵君曜的军需。 “那是你的事。”赵君曜转身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回道。 “那秦家商号也是给王爷提供银子的，王爷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了秦家商号的支持，赵君曜拿什么养他的大军？ 就朝廷每年拨的那点军饷，都不够赵君曜打造兵器用的。 “你有时间还不赶紧去查！”回到书房的赵君曜就斥责秦酒。 秦酒这小子看来是清闲的日子过够了，知道商号出问题还不去查，还有时间在这里八卦。 “你以为我没查吗？”提到这个，秦酒就有种挫败感，“查到沈家就查不下去了。” 他确实在暗中调查，可是查来查去，发现都和皇商沈家有关。 如果真是皇商沈家，那就证明此事和皇上暗中打压脱不开关系。 赵君曜翻着公文的手一顿，“沈家？” 都不需要秦酒明说，沈家的背后就是他的皇兄。 不过…… 沈家这是因为有皇上的撑腰就敢断他的财路，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王知道了。”赵君曜抓紧时间看手中的公文。 赵君曜说知道了不代表他不管，他自然会想办法帮秦酒。 秦酒百无聊赖的哼着小曲儿坐下，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儿。 “啪”的一声。 赵君曜手中的毛笔直直地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打在了秦酒翘着的那条二郎腿。 “哎哟”秦酒吃痛，揉着自己的腿。 “让你去查‘凤凰血’你查不到，秦家商号的事你也摆不平，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秦酒吊儿郎当的样子，在赵君曜看来就是欠揍！ 要不是看在他和秦酒相识多年，他都懒得多看秦酒一眼。 “王爷，做人要厚道。为了你，我可是都要跑断了腿。” 他是废物？ 秦家原来半死不活的商号都被他盘活了，而且在他的经营之下，生意也越做越大。 不说别的，就赵君曜那些兵都靠他养活，赵君曜自己花银子像流水似的。 赵君曜的所有私产，包括皇上赏的田庄、租地，他都运作的很好。 就一件事，他没办好。 就是有关‘凤凰血’的探查，至今为止他查不到一丝有用的消息。 但这也不能怪他吧？ ‘凤凰血’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不仅仅他不知道，是莫神医要用‘凤凰血’给赵君曜解毒，可莫神医也不知道‘凤凰血’到底是什么。 莫神医只是从前朝的古籍上看到记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他去哪里找？ 所有人都认为，他把秦家的生意做到南楚和北魏是为了赚钱，而实际他是为了找‘凤凰血’！ 面对秦酒发牢骚，赵君曜鸟都不鸟秦酒一眼。 看完公文批阅后，起身离开书房。 “哎——王爷！”秦酒喊到。 可赵君曜头都没回。 秦酒百无聊赖又坐下，头靠在椅子上，把腿搭在桌上。 “小爷我就赖在这里当个废物！” 赵君曜：“……” 萧观音已经换好衣服，梳妆完毕。 王府的管家这时来到萧观音所住的院子。 王府管家颔首回道：“王爷让老奴来请王妃。” 赵君曜已经在等她了…… 第18章 接招，想给武成王送女人 萧家今天早早的就把正中大门打开，就为了迎接武成王和王妃归宁。 萧丞相带着萧家上下全都等在大门外，丝毫不敢懈怠。 武成王的轿辇稳稳的停在萧家门外，萧丞相带着萧家所有人下跪迎接。 “恭迎王爷，千岁千千岁。恭迎王妃归宁。” 赵君曜和萧观音一前一后的走进萧家，萧丞相这才敢起身。 萧家的正堂里，赵君曜和萧丞相坐在了上首，萧观音坐在一侧。 “观音，在王府过得可还好？可有人欺负你？”郑夫人陪着坐下后就假惺惺的问道。 萧观音自己主动提出嫁给武成王，郑夫人就是盼着萧观音过得不好。 刚刚看武成王和萧观音一起进萧家，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哪里像她的玉凝和太子感情那么好。 “王爷他很好。”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后才回答。 郑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怕你一个人在王府里，受了委屈都没人诉说。” “夫人觉得王爷会委屈本王妃？” 萧观音这句话一出口，赵君曜和萧丞相都看了过来。 “咳咳”萧丞相故意清清嗓子，示意给郑夫人闭嘴或者换个话题。 郑夫人眼珠一转，又笑着对萧观音说道：“你亲娘走得早，你又一个人嫁进王府，我和你父亲又照顾不到你，所以我挑选了几个丫头给你，这样有咱娘家人在，还能尽心的伺候你。” 郑夫人话刚说完，身边的老嬷嬷就带着四个丫鬟进来了。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四个丫鬟齐齐的给赵君曜和萧观音请安。 长相不俗，声音娇媚，打扮的花枝招展。 “别看她们四个年纪大些，但很会服侍。” 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买的时候挑了不少人才选中的，而且个个都是经过调教的。 “是不错。”萧观音很满意。 郑夫人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看穿了，想给武成王送女人？ 无论郑夫人使什么招，她都接了！ “你满意就好。”郑夫人此刻满脸的笑意，转头就对那四个丫鬟说道：“你们以后跟着王妃要好好伺候，知道吗？” “是，夫人。”四个丫鬟回答的时候也是满脸兴奋，毫不掩饰的都能被看出来。 等四个丫鬟被老嬷嬷带下去，萧家的小厮进来禀报：“老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听到是萧玉凝回来了，郑夫人喜笑颜开的站起来去迎接，萧丞相也赶忙起身。 厅堂里，只剩下赵君曜和萧观音坐的纹丝不动。 萧观音端起旁边的茶盏，眸光闪动着，心里却在盘算。 这么巧，萧玉凝这个时候回来？ 回来的正好，她正愁找不到反击郑夫人的突破口，这不，萧玉凝就送上门来了。 萧观音的举止都被赵君曜一点儿不落的看在眼里。 “如果觉得不自在，我们可以回王府。” 萧观音抬头，一双眼晶晶亮，“没有呀，在自己家里怎么会不自在。” 看萧观音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眼，满是算计。 赵君曜了然，戴着面具露出的半张脸勾了勾唇。 罢了，既然萧观音想玩，那就随她玩好了。 不多时，就见萧家的众人簇拥着太子和萧玉凝走了进来。 “七皇叔。”太子见到赵君曜先是行礼问安。 “给王爷请安。”萧玉凝在丫鬟的搀扶下也给两人请安，“姐姐”。 “怎么玉凝大婚之后反而连规矩都不懂了呢？”萧观音反问道。 萧玉凝闻言，诧异的看着萧观音。 “太子殿下尊称我家王爷一声皇叔，玉凝妹妹是不是应该称呼本王妃为皇婶？” 萧玉凝咬着唇，手中的手帕不断的缠绕。 她们本是姐妹，如今在辈分上她却比萧观音低了一头。 “观音……”太子想为萧玉凝解围，话都没说完就见萧观音转头问赵君曜，“王爷，按照规矩，太子是不是也应该称呼一声皇婶？” “没错。”赵君曜很认真的回应，紧接着就吩咐太子，“还不给你皇婶请安？” 萧观音面挑了挑眉，微笑的看着太子和萧玉凝。 “皇婶。”太子双手一揖。 而萧玉凝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福身行礼，“玉凝给皇婶请安。” “记住，本王妃是你的皇婶。”萧观音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并纠正。 不但是对萧玉凝说的，也是对太子说的。 太子的脸色很不好，萧玉凝就更不用说了，眼里全是恨意。 “观音，你和凝儿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没有感情也有亲情在，你又何必这么为难凝儿。”郑夫人看不惯萧观音此刻咄咄逼人的样子。 以前的萧观音在萧家，那都是任她欺负的，就算现在是武成王妃，也不能这么逼她的凝儿。 “亲情？”萧观音冷笑着，“我们有亲情吗？不，应该说除了本王妃的亲娘之外，本王妃和你们每一个人都没有亲情。” 郑夫人可真是不要脸，也好意思说亲情两个字！ “观音！”萧丞相很是生气，但当着武成王的面又不好责骂，“你好歹也是我们教养长大的，你怎么能这样说！” “教养？”萧观音眼里和语气全是嘲讽，“算了吧，萧家要是真有教养，玉凝又怎么会做出让萧家丢尽脸面的事！” 提到那个没了的孩子，萧玉凝的情绪瞬间爆发，“我丢了萧家的脸面？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有哪一点能配得上太子殿下？你凭什么能成为太子妃？就因为你那个早死的娘？” “啪”萧观音狠狠的给了萧玉凝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皇婶教你怎么学乖。”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代萧家已经故去的嫡母打的！” 敢说她娘？ 她亲娘才是萧家的主母，虽然早死，那也是萧玉凝的嫡母。 太子见心爱的人被打，立刻上前想要阻拦，却被突然起身的赵君曜挡住。 面的赵君曜冷脸，太子很生气，却又不敢对赵君曜不敬，“七皇叔这是何意？” “你皇婶发怒，本王都不敢阻拦。别忘了，你也是晚辈。” 太子满肚子的火没处发泄，但有赵君曜在，他也不敢对萧观音动手。 而萧玉凝被突如其来的两个耳光直接打懵了，捂着脸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第19章 睚眦必报，连本带利打还给你的女儿 郑夫人急急忙忙的上前，双手捧着萧玉凝被打红的脸颊左看右看。 “凝儿，疼不疼？让娘看看……” 萧玉凝的两颊，两道巴掌印，赫然在目。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郑夫人哭诉着道：“凝儿的身体这么虚弱，你怎么能下狠手……” 萧玉凝还在小月子期间，此刻脸上都没了血色。 “本王妃是在教训侄儿媳妇，夫人有意见？”萧观音抬起打萧玉凝的那只手看了看，眼都不抬的说道：“前几日夫人打了本王妃一巴掌，现在本王妃连本带利打还给你的女儿。” 说她仗势欺人也好，说她公报私仇也罢，总之她就是睚眦必报。 “老爷，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养出来的好女儿……” 郑夫人装模作样的抱着萧玉凝哭得伤心，丝毫不提她以前是怎么打骂萧观音的。 “打了就打了，本王的王妃很公平！”赵君曜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 萧观音以前经历过的苦他管不了，但萧观音现在是他的王妃，他就能护着。 赵君曜的态度很明确，谁要敢再说萧观音一句不是，就别怪他不给面子。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太子在内，都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赵君曜走到萧观音面前，拉起她的手，问道：“疼不疼？” 萧观音摇头。 “本王不是给你安排伺候的人了吗？以后若是想打谁，别自己动手，让他们代劳。” 萧观音有丫鬟伺候，还有暗卫保护，只不过萧观音自己不知道。 “好。”萧观音笑着答应。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王府。”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当着萧家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去。 萧丞相和太子，一个憋屈的直叹气，一个憋屈的紧紧攥着拳头。 而郑夫人和萧玉凝母女两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回去的路上，和赵君曜并排而坐的萧观音犹豫半天终于开口。 “刚才，谢谢你。”谢谢赵君曜帮她。 “你我是夫妻，不必言谢。” 就算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于情于理都必须向着萧观音。 可赵君曜还是叮嘱道：“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何事，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其实，萧观音今天就很好。 他的王妃，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准确的说，萧观音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喜欢！ 此时此刻，萧观音无比庆幸，她选择嫁给赵君曜是对的，她也发自内心的感激赵君曜。 “王爷，到醉香楼了。” 轿辇停下后，外面的随从高声禀报。 萧观音撩起旁边的轿帘往外看，是一家酒楼。 酒楼很大，外观奢侈，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是醉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说完，赵君曜就下了轿辇。 萧观音跟着赵君曜也下了轿辇进入酒楼，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古色古香，连摆件都是文玩字画，可见这里接待的都是贵客。 因为酒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所以雅间临街的一侧有窗，推开窗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们。 很快，酒楼的伙计就端上来一壶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尝尝，这里的点心连宫里的御膳房都比不上。”因为他们之前用过膳，所以赵君曜只是让人安排了茶点。 萧观音不知道是什么点心，但每样做的既好看又精致，甚至还能闻到花果的味道。 趁着萧观音品尝点心，赵君曜起身推开临街的那扇窗。 醉香楼对面就是两家相邻的商铺，其中一家就是秦家商号，紧挨着的是沈家商号。 两家商号都是主打卖粮食的，但只有沈家商号有进出的客人，而秦家商号的生意十分惨淡。 赵君曜坐在桌前，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两家商号的情况。 沈家商号门外标价着各种粮食的价格，都比秦家商号的价格低很多。 进出沈家商号的客商都是大包大包的往外运粮食，然后装车运走。 赵君曜忍不住皱眉。 手指一直在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极其规律的敲击声。 天曜的粮食产量并不多，有一半都靠从南楚买进，沈家商号几乎赚不到银子。 沈家可是皇商，这么大肆低价出售粮食，无非是两种可能。 一是为了压垮秦家商号，二是暗中替背后之人收购粮食。 这两种都有可能…… 萧观音也没有只顾着吃，顺着赵君曜的目光看向楼下对面的一切。 萧观音吃完手里的点心，随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的买卖？” “算是。”秦酒的产业和他的没区别。 “生意这么好？”那得赚多少银子？ “生意不好的那家才是。”赵君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额……” 原来不赚钱。 萧观音仔细观察了一番，问道：“因为赚钱的那家卖的便宜？” 赵君曜点头。 “有多便宜？”她不了解行情。 “比正常的市面价格低了三分之一。” “打价格战？这么便宜……那为什么不大量收购？人总要吃饭的吧？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萧观音望着对面沈家商号，好似在问赵君曜。 那可是粮食，是生活必须品也是最重要的消耗品。 赵君曜扭头看着萧观音，萧观音这一句话点醒了他。 沈家的进货渠道和秦家一样，都是从南楚大量购买，而且每年的进货数量也是有限的。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收购这些粮食，等到收获季过了，那他们囤积的粮食就可以大赚一笔。 天曜产出的粮食大部分都被皇家收购，皇上要养军队养后宫养官员，不可能一直给沈家兜底。 再者，只要他们保存得当，这些粮食存个一两年都没问题，足以支撑到第二年收获的季节。 办法是好办法，可问题是按照天曜和南楚往年的产量以及售卖的数量，要想收购这么多，需要大笔银子。 粗略一算，起码要几十万两。 赵君曜不自觉的又皱起眉头。 他所有的银子都用在大军的装备上，他自己的私产能变现的也不够。 他也不清楚秦酒能凑多少…… 第20章 让她不痛快，那就别怪她让萧玉凝不痛快 先不管凑不凑得够银子，萧观音的办法总是个好办法。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赵君曜就急匆匆的去了书房。如果他没猜错，秦酒一定还没走。 萧观音站在原地看着赵君曜离去，而郑夫人送的那四个婢女…… 当赵君曜从她们身边过时，那四个的眼睛就差粘在赵君曜身上。 萧观音弯起唇角，只怕四个婢女到此刻还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呢。 于是乎，萧观音当着四个婢女的面，对王府的管家说道：“把她们四个送到太子府，就说是萧家的郑夫人送的，伺候太子殿下的。” “是，老奴这就派人送去。”王府管家颔首，领了这份差事。 郑夫人想给武成王府送女人，让她不痛快，那就别怪她让萧玉凝不痛快！ 王府的管家办事很利落，还是亲自带着几个小厮，将四个婢女送到了太子府。 而太子和萧玉凝刚刚回到府中，两个人都憋了一肚子气。 萧玉凝在太子面前是哭哭啼啼，诉说被盛世凌人的萧观音欺负，还挨了两巴掌。 萧玉凝本以为有太子在，至少能凌驾在萧观音的头上，没想到反而让萧观音占了上风。 这还不说，因为武成王和太子的叔侄关系，太子又不敢当众忤逆，就更别提保护自己了。 萧玉凝觉得太子窝囊，可又不敢明说，一直哭哭啼啼的骂着萧观音。 太子实在是不耐烦了，象征性的哄哄萧玉凝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也就是这个时候，太子府里的下人禀告说，是萧家的郑夫人送了婢女进府伺候。 太子正烦闷，也没多想就让把人收下了。 当天晚上，太子府的下人就“心领神会”的挑了两个婢女送进太子的房里伺候…… 而萧观音并不知道那四个婢女进了太子府后的情况，赵君曜也有公务在身忙得不见人。 但是秦酒却找上了萧观音。 自从赵君曜告诉秦酒应对的办法时，秦酒忍不住大赞。 可和赵君曜一样，秦酒也犯难。 秦酒还特意找人精确的算了，需要八十万两白银。 秦家所有的现银包括银票一共十几万两，赵君曜能凑出的只有区区两万两。 因为所有的秦家商号，包括商铺和其他产业，都需要资金周转。 短时间内要拿出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凑不出来。 所以，当秦酒看到那两万两银票，都快哭了。 在得知这个办法是萧观音想出来的，秦酒就特意来见萧观音。 “王妃。”秦酒第一次见萧观音，无论是装束还是态度都很正式。 “秦公子请坐。”王府的管家早在秦酒来时，就告诉萧观音有关秦酒的身份。 “恕秦某唐突，还是第一次面见王妃。” 萧观音端起茶壶，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将茶盏递到秦酒面前。 “秦公子想必是有事相求吧？” 秦酒给赵君曜办事，是赵君曜的左膀右臂，但和她却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秦酒突然的想见她，一定是有事相求。 秦酒尴尬的笑了笑，只能实话实说：“关于秦家商号的事，王爷已经告诉我了，只是……只是……” 怕萧观音听不明白，秦酒拿出一本账，“王妃请过目。” 这是秦家商号最近几个月的账目，其中还有秦酒找人算出来的精确数据。 萧观音翻看几页后，直接了当的问秦酒：“这是……缺银子？” 她不能说她根本看不懂账目，但她能猜得到。 秦家商号不赚钱，秦酒拿账目给她看，无非就是没钱。 “王妃的提议，我找人精准的计算出大概需要八十万两白银，可是秦家商号根本凑不出，而王爷……”秦酒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王爷所有的银子都用来养兵了。” 就算他把南楚和北魏的秦家商号掏空，也最多能凑出二十万两，可和八十万两还差得远。 萧观音明白了，这是来找她借银子！ “这是王爷的意思？”萧观音问道。 “不，不是王爷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王妃，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凑不出银子，如果还有其它办法，最好是不需要这么多银子的办法。 “还差多少？”萧观音问秦酒。 这明显是沈家针对秦家商号做的局，打价格战，短期内见成效，一旦拖的时间太长，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四十万两。”秦酒想了想，报出这个数。 “多少？四十万两？”萧观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要是差个十万八万的，她还能拿嫁妆凑一凑，可四十万两她真的凑不出来。 “所以，我才问王妃有没有其它办法……”秦酒哭丧着一张脸。 他也知道连他这个商人都拿不出，萧观音就更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有了！” 听到萧观音想到办法了，秦酒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你也可以降价呀。”萧观音说道。 秦酒不明所以，两家都降价，就比谁的价更低？ 可是他的目的是赚银子，是把之前赔的再赚回来。 看秦酒又一副萎靡的样子，萧观音耐心的解释道：“如果你降价，你猜沈家会不会卖的更便宜？沈家就只有更便宜才能压垮你。” 听到这，秦酒明白了。 “然后我们可以趁沈家降价再收购，收购回来后再降价。” 收购回来的本身就是沈家的粮食，秦家商号还可以继续降价，借力打力的如此反复。 “粮食的数量是有限的。” 如果沈家够聪明能及时收手那还好说，如果沈家死磕到底，搞不好会倾家荡产。 因为粮食这种货物的贩卖，不能只看眼前。无论是天曜还是南楚，又不是一年四季都产出粮食。 显然，这个办法比之前只是单纯收购囤积的办法更好，关键是不需要那么多本银。 这是比沈家降价卖粮还要短期见效的方法，必能让沈家自乱阵脚。 “但是记住要安排好人手，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一旦被对方看出来，对方就会立马收手。 秦酒这回可真的兴奋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别的没有，人手有的是。” 只要不是需要那么多银子，其它都不是事…… 第21章 上钩，太子府闹得鸡飞狗跳 在秦酒的授意下，秦家商号第二天就开始降价售卖粮食，价格比沈家还要便宜。 原本还从沈家进货的那些客商，看到秦家商号卖的更便宜，也纷纷开始跑到秦家商号购买。 而京城中的老百姓也得知秦家商号卖的粮食价格便宜，也来到秦家商号。 一时之间，秦家商号里里外外都是人，连伙计都忙得不可开交。 秦酒陪着萧观音就在对面醉香楼二楼的雅间，叫了一桌子的菜，边吃边看热闹。 不多时，就见旁边沈家商号的掌柜出来看了看秦家的标价后又返回。 “上钩了。”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萧观音弯起了唇角。 果然，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沈家商号的伙计再次挂出水牌。 这一次，粮食的价格又降低了。 “可以了。”萧观音对秦酒说道。 秦酒立刻下楼安排，只见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出来很多人涌进沈家商号。 还在秦家商号抢购粮食的客商听到消息，也开始返回沈家商号。 沈家商号里的伙计，整包整包的往外搬运粮食，连掌柜的都没闲着。 很快，沈家商号的当家人沈恒就出现在门外。 从醉香楼的二楼都能看到，沈恒背着双手一脸得意的表情看着各路客商照顾自家买卖。 就在沈恒正得意之时，秦家商号又挂出了低价水牌，价格比现在沈家还便宜。 那些客商和百姓只图价格，谁家更便宜就往谁家去，只要有人招呼就立刻转头奔向对方。 而沈家商号的掌柜见状，立刻上前阻拦住那些要去秦家商号的客商。 可根本无济于事，商号为了赚钱，那些进货的客商同样也是为了赚钱。 连东家沈恒都再次出来，在看到秦家商号的价格后，气的直跺脚。 坐在醉香楼上的萧观音，看着这一幕不由的笑出了声。 “换一批人，不要让沈家商号看出端倪。” 没错。 除了少部分熟识的客商是秦酒给了好处之外，其他生面孔的客商以及百姓，都是秦酒安排的人手。 也就是说，沈家商号低价卖出的粮食，已经都被秦酒收入囊中。 按照秦酒的推测，不出三天，沈家商号所有储存的粮食就会出售一空。 而且，沈家商号不但没赚到银子，还赔了不少进去。 萧观音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后悠闲的站起身，她吃饱了也看够了热闹。 为了不被对面的沈家商号看出破绽，萧观音是带着丫鬟自己离开醉香楼的。 今天的萧观音没有穿亲王妃正服，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官宦世家的年轻少夫人。 回到王府后，管家就迎了上来。 “那四个婢女送去了吗？”萧观音突然想起昨日吩咐的事。 “回王妃，送过去了，还是太子让收下的。”这是太子府的下人亲口对管家说的。 萧观音点头示意知道后，就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太子府正闹得鸡飞狗跳。 萧玉凝早上醒来就听到丫鬟说，昨晚太子睡在了书房。 精心打扮过后的萧玉凝在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书房，还亲自带来给太子炖好的燕窝。 结果…… 让萧玉凝不敢置信的是，睡在书房里的太子还没醒，而躺在太子身边的还有两个美貌的婢女。 睡榻之上是熟睡的三个人，睡榻之下是乱扔一地的衣裙。 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萧玉凝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撕打着那两个婢女，“你们两个贱婢！谁准许你们睡在这里的？” 随着萧玉凝的厮打和谩骂，也让熟睡的三人瞬间惊醒。 “贱婢！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爬上太子殿下的床！”萧玉凝用手指着还在睡榻上的那两个婢女。 她不敢动太子，但是她看到那两个婢女还穿着肚兜躺在太子身边，她就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她们。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太子的侧妃，好不容易赶走了萧观音，她绝不允许有人跟她争抢太子。 尤其，这两个贱人还是低贱的婢女！ 萧玉凝气狠了，一手抓住一个婢女的长发，另一只手抓住另一个婢女的胳膊，拼命的往睡榻下拽。 “啊——放手！”被抓住长发的婢女痛的大叫，同时两只手回击着萧玉凝。 “疯婆子，你放开我！”另一个也不甘自己被欺负，抓着萧玉凝的衣裙死命的连推带打。 太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怔楞半天，随后才开始冲进混战的三人中。 “凝儿，你听孤说……你们放手……都放开！”太子在三人中周旋，想尽量护住每一个人。 郑夫人买来的婢女可不是一般的婢女，说是婢女，其实是人牙子专门为大户人家调教的女子。 这些女子除了长得美貌、媚相不俗，很会服侍人之外，更不是吃亏的主儿。 而萧玉凝只不过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打骂下人也只是为了出气，真碰上对手也只有挨打。 很快，萧玉凝就被两个婢女推倒在地。 “住手！都给孤住手！”太子大声呵斥着。 两个婢女占了上风，这时也停了手，开始各自穿好衣裙。 太子向萧玉凝的丫鬟打个手势，示意她们扶起萧玉凝。 “殿下……”萧玉凝长发散落，精致的妆容也花了，满心委屈的哭诉：“凝儿为殿下失了孩子，殿下怎么忍心如此对待凝儿……” 萧玉凝指着两个婢女，哭着说道：“凝儿和殿下相识多年，凝儿究竟哪里不好，殿下才会看上两个贱婢？还是凝儿根本不如这两个贱婢？” 萧玉凝特意提到和太子相识多年，也间接的在对太子诉苦，好让太子对她起恻隐之心。 太子殿下挥手，让两个婢女赶紧出去。两个婢女从萧玉凝身边走过时，还故意作出一副妖娆娇媚的姿态。 “好了，凝儿”太子温柔的解释道：“是孤昨日喝醉，孤根本不知道她们怎么进来伺候的。” 萧玉凝委屈，她不明白她和太子经历这么多，为什么太子还要这么对她。 “别哭了凝儿，孤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借着太子心软，萧玉凝说道：“那殿下把她们赶出去！” “好，孤把她们赶出去。” 听到太子的许诺，萧玉凝的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太子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 第22章 大获全胜，萧观音可真是个宝 皇宫里，贾公公端着一杯参茶轻轻的放在御案上。 皇上生气的合起手中的奏折，直接将奏折“啪”的一下拍在御案上。 “这个沈恒！” 他该怎么说沈恒好呢？ 贾公公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奏折是户部呈上来的。 奏折上，户部明确写着沈家从户部支出的银子以及收购的米粮数量。 但…… 银子拨下去了，米粮却一石都没有。 这还不算，户部还参奏沈家为了争抢客商而恶意降价，致使米粮价格出现大幅波动，给百姓造成恐慌。 沈家商号现在已经没有粮食可卖，百姓们都聚在沈家商号外面等着囤粮。 而沈家商号的东家沈恒，正在为此事发愁，还不知自己被人参了一本。 “沈家之前不是收了不少粮？” 贾公公迟疑了一下后，回道：“老奴听闻，是沈家商号为了打压对手，放出了大量低价米粮售卖……” 所以，沈家现在粮食都卖空了，而银子也没赚到。 “蠢！”皇上刚端到嘴边的参茶，听到贾公公的话，没喝就又放下了，“沈恒打压的是谁？” 贾公公回道：“是秦家，秦家一向和武成王交好。” 不提武成王还好，提到武成王，皇上对沈恒的做法更生气。 “沈家和君曜有过节？” “回皇上，没有。”据贾公公所知，沈恒就是单纯的要打压秦家商号。 “没有他去惹君曜！” 这个沈恒脑子不灵光？ 赵君曜暗地里搞钱的事，皇上都知道，每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是武成王是他的亲弟弟，二是那些银子都用在军需上了。 “去告诉沈家，自己想办法补上。” 皇上没有责罚，就是等于把户部的折子压下来了。 贾公公暗暗叹了口气。 他只能帮到这了…… 这场价格战，秦酒大获全胜。不但银子没花多少，还囤了不少粮食。 当秦酒兴冲冲的来告诉萧观音这个好消息，就看见萧观音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王、王妃？”秦酒乍一见，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萧观音。 脸上糊着白白的一层，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眼睛还是闭着的。 说不好听的，好像死人一般。 “王妃这是在干什么？” “嗯？敷面膜呀。”萧观音慢慢的揭下脸上敷着的面膜说道。 “敷面膜是什么？”秦酒不解，但是还是对萧观音手里那白白的东西很感兴趣。 萧观音想起这个朝代根本没有面膜这种东西，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就是敷在脸上用的，不同种类的面膜对人的皮肤有不同的作用，比如加珍珠粉可以美白，加油脂类可以滋润，如果加一些中药材还可以淡斑。” 而她用的就是自己调制的面膜，现成的珍珠磨成粉，再加入蛋清和牛乳调制而成。 不是她奢侈，是郑夫人给她的嫁妆里有一盒珍珠，她特意让人用石碾碾成粉末用来敷面膜。 本着试一试的心态，用原生态的珍珠碾成粉，别说还很细滑，确实是好东西。 秦酒两眼直放亮光，“王妃，这东西还有吗？” “你要？”一个大男人居然对面膜感兴趣。 秦酒一脸的兴奋，直接坐了下来说道：“我的意思是，王妃能不能多弄点，我们可以拿出去卖。” 王妃说可以美白可以滋润，女人一定喜欢，如果能放在他的铺子里卖，肯定能赚钱。 “倒是可以。”萧观音知道这个朝代的人没见过面膜，如果能卖倒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王妃，我们可以试试售卖，如果赚了银子我们平分，怎么样？” 秦家商号不止有粮行，还有药铺、酒庄、绸缎庄、还有卖古玩玉器和胭脂水粉的铺子。 “可以呀。”萧观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不缺银子，但是当然银子越多越好。 “我把配方给你，你找人照着调制就行。” 秦家是商贾之家，像珍珠、蛋清，牛乳这些肯定有，她只需要告诉调制的配比，剩下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那定价？” “你看着办，我到时只收银子。” 做个甩手掌柜，还有银子赚。 萧观音很爽快的让挽月和挽星拿来笔墨，“配方，我来说你自己写。” 秦酒遇事从来不墨迹，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他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萧观音将几种不同用途的面膜调制材料和比例都告诉了秦酒，甚至还说出可以搭配几种中药材使用。 写了满满一页纸，秦酒好像捡到宝贝一样乐得嘴都合不拢。 直到走进赵君曜书房时，秦酒依旧乐得像个傻子。 “王爷，萧观音可真是个宝！” 能帮他赚银子，可不就是个宝么。 面对赵君曜疑惑的目光，秦酒稍稍收敛兴奋的表情，将那页写满配方的纸拿给赵君曜看。 “日后，你的军饷有着落了。” 他敢肯定，这个什么面膜一定能赚得到很多银子。 京城中那些官宦世家的女眷，哪个不是穿金戴银，更何况她们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什么东西？”赵君曜根本看不明白那页纸上记得是什么。 秦酒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干脆一把抢过那页纸，说道：“看不懂就对了，你等着大把的银子进账就行了。” 秦家的商号是赵君曜扶持起来的，秦酒名下所有的商铺也都是赵君曜出的银子。 说白了，秦酒就是替赵君曜暗地里搞银子打掩护。 所以赵君曜懂不懂没关系，只要萧观音懂，萧观音有赚钱的办法就行。 “哎，幸亏王爷娶了萧观音。”秦酒摩挲着下巴，“你们赵家真是祖坟冒青烟，挖到这么个宝。” 听到秦酒的话，赵君曜脸都黑了。 什么叫他幸亏娶了萧观音？ 还祖坟冒青烟？ 他们赵家的祖坟，那可是皇陵，是绝对风水好的宝地。 “那是本王的王妃。”赵君曜就不乐意听秦酒直呼萧观音的名讳。 可秦酒浑然不知，还继续问道：“你说萧观音是不是观音转世？” 要不为何叫观音？ 观音都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而萧观音也真是他的救星…… 第23章 跑路，有钱傍身才是正道 萧观音是观音转世？ 赵君曜静静的坐在书案前回想，萧观音救王诩的时候，对王诩来说应该是吧。 那一刻，真是像是观音临世，救人于危难。 “确实。”赵君曜一扫之前的黑脸，也不由得赞叹。 “哎呀，借助萧观音的发财之道，这次肯定赚的盆满钵满，五成利润简直太合适了。”秦酒还在幻想着自己仿佛置身在金山银山中。 “什么五成利润？”赵君曜问道。 “就是你刚才看的那个配方，那是萧观音给的，如果卖得好，我答应分五成利润给萧观音。” “五成利润？”赵君曜皱眉。 萧观音很缺银子？ 他记得萧观音的嫁妆都不低于十万两白银。 问题是，萧观音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还是…… 萧观音不愿意做他的王妃，拼命的赚银子然后跑路？ 想到这，赵君曜坐不住了。 起身，不顾秦酒的絮叨，以极快的身影消失不见。 “王爷？”秦酒说着说着就突然发现赵君曜不见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秦酒在原地怔楞半天…… 赵君曜来到萧观音住的院子，院中空空的摇椅还在摆动。 此刻的萧观音正在喜房里，从窗子外可以看到房内的人影。 进入到房内，萧观音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摆放了烧水的茶壶和茶盏以及几种花瓣。 萧观音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把几种花瓣混合，然后像泡茶一样将水注入到茶盏中。 “王、王爷？” 赵君曜的突然出现，吓了萧观音一跳。 “嗯”赵君曜看着桌上的一堆花瓣，问道：“这是什么？” “养颜花茶。”萧观音顺手倒了一杯，递给赵君曜，“王爷尝尝。” 赵君曜看了看萧观音，又看了看萧观音递过来的花茶，伸手接过。 味道确实不错，花的清香沁入心脾，很清淡却让人感觉焕然一新。 “你很缺银子？”放下茶盏，赵君曜直接问道。 “啊？”萧观音不知道赵君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一时有点懵。 “你要和秦酒合伙做买卖？” 萧观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赵君曜问的是面膜的事。 “我不缺银子，但没人不喜欢银子吧？” 有钱傍身才是正道。 尤其对她来说，没有亲人的扶持也就没有依靠，凡事只能靠自己。 “你这乱七八糟的都是跟谁学的？”赵君曜很不解。 一般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萧观音倒好，没见过她会琴棋书画，会的都和别人与众不同。 “乱七八糟？”萧观音很不满赵君曜对她的质疑，“你听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吗？” 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她也爱美，敷敷面膜喝喝花茶，就当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些花瓣都是王府里种的花，采摘下来后经过粗粒盐水的浸泡再晒干，根本不需要花什么银子。 赵君曜被萧观音的话逗笑了，竟然弯起唇角。 原来萧观音也有这么可人的一面。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 同一时刻，在太子府里。 萧玉凝在等太子进宫上朝后，又看到那两个婢女扭着腰肢从房里出来。 看到婢女的那一刻，萧玉凝眼里好似在喷火一样。 “站住！”萧玉凝拦住婢女的去路。 那两个婢女也是对萧玉凝横眉冷眼，根本不把萧玉凝放在眼里。 “侧妃娘娘又有何贵干？” “你们两个贱婢怎么还在这里？” 太子殿下明明答应要把她们赶出太子府。 两个婢女搔首弄姿，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嘲讽：“我们伺候太子殿下，殿下还说我们姐妹伺候的很好。” “你们两个贱婢！”萧玉凝气的咬牙切齿，“就是你们勾引的太子殿下！” 这两个贱婢背着她爬上太子的床，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太子舍不得。 “我们勾引太子殿下？哈哈，真是可笑！”其中一个婢女笑的肆无忌惮，“是侧妃娘娘不能伺候太子殿下，还不允许我们姐妹伺候？侧妃娘娘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萧玉凝小月子，是不能和太子同房的，这些她们早就听太子说过了。 但，萧玉凝不能伺候，也不能霸占着太子殿下不允许她们伺候。 “整个太子府里，本侧妃才是唯一的女主人，你们不过是贱婢而已，凭什么和本侧妃相提并论！” 论出身、论家世，这两个贱婢怎么和她比？ “我们姐妹出身是低贱，但……”说话的婢女美眸流转，话语也犀利，“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太子喜欢她们，所以才每晚让她们来伺候，只要有太子殿下的宠爱，什么身份、家世都不值一提。 “来人！”气狠了的萧玉凝大喊着自己身边的丫鬟，指着两个婢女说道：“去找府里管事的，把她们都给发卖了。” 这时，听到争执的太子府管事跑过来：“侧妃娘娘。” “管事的，你来的正好。去立刻叫人牙子来，把这两个贱婢打发了。” 太子府里的管事低着头回道：“侧妃娘娘，这两个卖不得。” “我说卖得就卖得！”萧玉凝杏眼圆睁的怒道。 太子只有她一个侧妃，就等同于是唯一的女主人，发卖婢女有什么卖不得的。 “回侧妃娘娘，她们是武成王府送给太子殿下的，武成王府一共送来四个婢女，都没有卖身契，所以卖不得。 卖奴仆必须要有卖身契，可武成王府送来的时候她们几个根本没有卖身契，没有卖身契就买卖不了而且只能终身为奴。 “武成王府？”萧玉凝马上就联想到这事和萧观音扯不开关系，“好你个萧观音！” 背后阴她！ “侧妃娘娘，还是好好养着身体莫要动气，万一养不好的话，只怕以后想伺候太子殿下就伺候不了呢。”这两个婢女是一点都不惧萧玉凝。 她们生来就是为男人而活，女人的各种手段，她们可不是不懂。 “在这太子府里，我是侧妃，我说了算！” 太子不在府里，她就有这个做主的权利。 萧观音给太子送女人，她饶不了萧观音！ 第24章 与生俱来，你不配直呼本王妃的名讳 萧玉凝不听太子府管事的劝，让小厮押着几个婢女就来到武成王府找萧观音。 “王爷，王妃。”王府的管家前来禀报，说之前还看了一眼萧观音，“太子侧妃来找王妃娘娘。” 萧玉凝？ 萧观音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找她的茬来了。 没请萧玉凝进王府，萧观音直接让管家就在王府的门外接待萧玉凝。 随后，萧观音带着丫鬟姗姗来迟。 “萧观音，这就是武成王府的待客之道？”连王府都不让进，萧玉凝十分不满。 “待客之道自然是为客所用，而你算不得王府的客人。” 萧玉凝明明就是来找茬的，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上次告诫过你，本王妃是你的长辈，你该向本王妃行礼，喊一声皇婶。” 萧玉凝走上台阶，瞬间变脸后回道：“萧观音，你别自以为是，是你上赶着送上门的，你充当什么长辈！” 要不是萧观音当时让武成王娶她，她早就落个不好的名声，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我自以为是那也是武成王的正妻，而你背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丑事，筹划了多年也只不过是个妾。”萧观音的下一句话更讽刺，“太子正妃的位置都给你让了出来，怎么太子也没把你这个侧妃扶正呢？” 她主动和太子退婚，可萧玉凝依然还是侧妃。 太子没有提出将萧玉凝扶正，这说明什么，萧玉凝一点儿都不自知。 萧观音的话让萧玉凝的脸上挂不住了。 王府大门外还有来来往往的百姓路过，都驻足看起了热闹。 “萧观音，你以为攀上武成王这个靠山就能为所欲为？你背地里也没干什么好事！” “本王妃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随后，萧观音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本王妃倒要弄个明白，到底本王妃做了什么，让你恬不知耻的跑来指责本王妃。” 萧玉凝直接指着那四个婢女，道：“是你，趁着我身体抱恙，给太子殿下送女人！” “呵呵……”萧观音冷笑，回道：“萧玉凝，这四个婢女可不是本王妃送给太子的，而是你的亲娘送的。” 萧玉凝听到是自己的娘，根本就不信，“你胡说！” “本王妃就知道你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卖身契是不是在你娘手里。” 郑夫人将人送给她的时候，就没有卖身契。 也就是说，郑夫人送女人给武成王，纯粹就是为了恶心她。 现在好了，换成萧玉凝被恶心到了。 萧观音的话，让萧玉凝无言以对。 同时，萧玉凝也大致明白了，这四个婢女是她娘送给武成王的。 结果萧观音“借花献佛”送到太子府。 可恨的是，太子殿下居然没拒绝！ 萧玉凝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太子自己也承认的。 为什么？ 为什么太子殿下仍然不顾她的感受收下这四个贱婢？ 还瞒着她，每晚都找这几个贱婢伺候…… “这回明白了？”萧观音也不想再和萧玉凝多纠缠，“自以为是的人是你！还有，你不配直呼本王妃的名讳！” 赵君曜是一品亲王，她是一品亲王妃，是记录在皇家玉牒的。 论身份地位，她都比萧玉凝高得多，还直呼她的名讳？ 萧玉凝不配！ “管家。”萧观音毫不留情的吩咐道：“关门！” 都不是关门送客，而是直接关门。 “是。” 随着大门关上，萧观音潇洒的起身离去。 一直站在回廊拐角处的赵君曜和秦酒两人也慢慢走了出来。 这两人，一个是纯粹是来看热闹，一个是怕萧观音吃亏，特意来保护萧观音的。 “王妃对待自己的家里人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秦酒虽然摇着头说道。 “那不是她的家人。”赵君曜背着手，话里话外都是在向着萧观音。 萧玉凝只是姓萧，和真正的萧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王妃和你不愧是夫妻。” 一样的果断决绝，一样的雷厉风行。 连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都带着霸气与高傲。 而且，秦酒越来越觉得，萧观音的这种霸气和高傲并非后天养成，是与生俱来的。 “本王的王妃就该如此。”赵君曜说道。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只有萧观音这样的人，才能让他身赴前线时无后顾之忧。 但萧观音还差一点，就是自己的能力太弱小，万一以后他不在萧观音身边，萧观音恐怕无法保护自己。 萧观音可能自己还没意识到，他必须要让萧观音知道，自己究竟弱在哪里…… 再说萧玉凝，被萧观音下令逐客后，气愤难消的回到萧家。 见到郑夫人后，就开始哭诉。 郑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萧观音把那四个婢女送去了太子府。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弄死萧观音！”郑夫人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把所有的怨恨都怪到了萧观音身上。 郑夫人此时无比后悔，早知道萧观音她亲娘死后，她就该把萧观音弄死。 即便是萧观音是萧丞相的血脉，但她要在家里弄死一个不大的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那时她觉得一个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她对萧观音百般的欺侮，根本就不认为萧观音有什么本事斗得过她。 而现在…… 她几次三番的栽倒在萧观音手里，都没落着什么好。 “娘，快把那四个贱婢发卖了。”萧玉凝抽噎着说道。 她同样在萧观音那里吃了亏，但这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那四个婢女，她不能留着她们在太子府。 那四个婢女的卖身契在她娘的手里，所以她才会回萧家找她娘。 “娘这就打发人去找人牙子过来。” 敢和她女儿争宠，那四个贱人是好日子过够了。 这件事，郑夫人让身边的老嬷嬷去办，拿着卖身契找人牙子把那四个婢女发卖了。 “好女儿，这回再没人惹你生气，收拾收拾自己回去好好伺候太子。” 她还指望萧玉凝日后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也能扬眉吐气跟着沾光…… 第25章 尽心辅佐，管好你的女人 第二天早朝，赵君曜最先站了出来。 “皇兄，臣弟有本启奏。” 皇上暗道大事不妙。 赵君曜一般不会站出来说话，除非是有关战事。 这个时候赵君曜启奏，怕不是善茬。 “君曜，朕记得你可是很少理会朝堂之事。” “皇兄，臣弟今日要说的不是朝堂之事，而事关民生。”朝堂上的事，自有皇上决断。 “民生无外乎是百姓的事，既然事关百姓，那就交给父母官好了。”皇上是真不想和赵君曜纠缠。 赵君曜每次上奏，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皇兄，百姓事就是天下事。天下是皇兄的天下，亦是皇兄的事，皇兄有事，本王自然尽心辅佐。” 皇上此刻无法反驳赵君曜，天下事就是他的事，赵君曜倒是没说错。 “准奏。” 赵君曜双手一礼，说道：“臣弟听闻皇商沈家为了打压对手，擅自低价卖粮，从而引发京城百姓哄抢之风。如今百姓人人自危，无比恐慌。臣弟恳请皇兄彻查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 果然，皇上心里预感的没错。 赵君曜这是对上沈家了。 “朕已经命人斥责过沈家，并且打算让顺天府开仓放粮。” 市面上所有的粮行都的米粮都被百姓抢空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开仓，以米粮的原价来平衡市场。 沈家打乱了市场秩序，就简简单单的斥责？ “皇兄，沈家身为皇商却恶意扰乱市场，仅仅只是斥责，如何能服众？那些恐慌的百姓又如何安抚？” 皇上沉思片刻，赵君曜这是非要让沈家跌到谷底。 沈恒可是从他还没登基即位时就支持他的人，他是不可能动沈恒的。 “沈恒的长子深谙经营之道，依朕看，就让沈恒的长子代沈恒掌管沈家，如何？” 不动沈恒，但是却让沈恒的儿子来接手沈家商号。 赵君曜眼皮跳了跳，皇上这分明就是李代桃僵。 不过也好，沈恒那个老东西早该放权，省得阻碍秦酒搞钱。 也让沈恒知道，打压秦家就是在和他赵君曜作对。 下场就是以后在京城，属于皇商沈家的光环再不负昔日那般。 “皇兄圣明。”赵君曜面子给足，但是话锋一转：“臣弟还有一事要与太子一说。” 皇上正疑惑时，赵君曜转身对太子说道：“管好你的女人。下次若是再到武成王府来找麻烦，别怪本王不客气。” 太子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皇叔会来这么一句话。 “玉凝？”他的女人，就只有萧玉凝。 萧玉凝什么时候去的武成王府？ 赵君曜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太子，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 “怎么回事？”皇上问太子。 太子直接跪下回道：“回父皇，儿臣也不知。” 皇上看向赵君曜，用眼神寻问。 “太子还是先管好家务事，再学习怎么理政。” 言外之意，家务事那就是女人的事。 而赵君曜的这句话也让满朝的文武大臣轻声的嘲笑。 太子的脸上挂不住，霎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之后的赵君曜在早朝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了朝，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去告诉沈恒，让他滚到庄子里养老。” 不中用的东西！ 放着自在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君曜。 好在他搪塞过去，沈家的生意以后都有沈恒的长子掌管。 “老奴看沈恒是老糊涂了，皇上千万别动气。” 贾公公私下里曾经询问过沈家人，沈恒只是为了打压秦家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幸亏沈恒的长子是个成器的。” 沈恒曾经是皇上的伴读，沈恒的长子沈知意以前是太子的伴读，也是皇上从小看着长大的。 有头脑，明是非，比他爹精明太多。 只能说，沈恒有个好儿子。 “太子怎么回事？”皇上突然问道。 “哟，皇上，这个老奴可真不知道。”贾公公回道。 连太子本人都不知道的事，他问了也是白问。 赵君曜提到家务事，皇上就能想到肯定和萧玉凝有关。 “朕看太子侧妃不顶事，还是要给太子再寻一门亲事。” 萧玉凝的名声已经一落千丈，反正也就是个侧妃，太子喜欢就留着好了。 倒是太子正妃这个位置，还是要好好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姑娘。 “那还不好办？赶上好日子办个宫宴，到时候请那些官宦世家的女子进宫，再让太子挑个心仪的。” 官宦世家最不缺的就是适龄的女子，而且个个都是琴棋书画不在话下。 太子妃这个位置，没有哪个官宦世家能拒绝得了的。 皇上点头默许了贾公公的主意。 但太子刚刚大婚，为顾及萧家的面子，也不能操之过急…… 太子丝毫不知，皇上已经再重新考虑他的终身大事。 刚回到太子府，府里的管事就把白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子。 太子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温柔的对待萧玉凝，而是满脸怒气的来到萧玉凝住的房间。 “殿下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是想凝儿了吗？” 看到太子时，萧玉凝高兴极了。 太子每天都回来很晚，为了不打扰她养身体，经常以自己累为由睡在书房。 今天回来早，而且一回太子府就特意来看她，她当然高兴。 “殿下？”萧玉凝也看出太子是带着怒气而来，身子软软的贴近太子，“谁惹殿下生气了吗？” 以前太子遇到什么烦心事，她都会撒撒娇，太子也乐意她依偎在身边。 “谁准许你私自做主的？”太子强压着怒气问道。 萧玉凝愣了一下，又试探的问：“殿下怎么了？” “孤问你，谁准许你私自把孤的婢女发卖，谁给你的权利？” 萧玉凝瞪大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殿下答应凝儿要把她们赶出去……” “孤说赶出去，也没让你私自做主！” “殿下在怪凝儿？”萧玉凝眼里蓄满了泪水。 太子殿下居然因为那四个贱婢，怒气冲冲的来质问她。 不！ 她不相信。 一直以来太子殿下都对她宠爱有加，怎么会为了那四个贱婢而舍得怪她凶她…… 第26章 诚信，必定能东山再起 “殿下怎么忍心这样对凝儿？”萧玉凝又故技重施。 太子是最喜欢她楚楚可怜又小鸟依人的样子。 可是这一次，太子并没有心软下来去哄萧玉凝。 “以后府里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你老实本分的养好身体，孤不会亏待你。” 他很不满意萧玉凝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那几个婢女发卖。 而且，萧玉凝也不是他的正妻，没有权利去处置府里的其他人。 “为什么？殿下不喜欢凝儿了吗？”萧玉凝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这才短短几天，太子对她的态度就再不像从前。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孤是太子，就不可能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 虽然他曾经想过扶持萧玉凝成为太子正妃，但萧玉凝越来越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太子失望的转身就要走。 萧玉凝拉住太子的衣袖，说道：“殿下不要走，陪陪凝儿好不好。” “孤累了，要去休息。”太子面无表情的回道。 随后一甩自己的衣袖，挣脱了萧玉凝的手。 走出房外，对伺候萧玉凝的丫鬟吩咐：“侧妃要调养身体，你们好好看着，不许侧妃踏出这间屋子一步。” “是，太子殿下。” 萧玉凝望着窗外太子远去的背影，委屈的趴在床上哭，将床上的金丝枕，百子被，统统的扔了一地。 外面伺候的人却没一个人进来劝慰…… 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传到了沈家。 沈恒得知皇上让他去庄子养老，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沈知意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间已经苍老了许多。 让人将父亲搀扶下去休息，沈知意连夜把各个商铺的掌柜喊来，尤其是沈家商号的粮行掌柜。 在和粮行掌柜的经过一番仔细的问询之下，沈知意若有所思。 “父亲怕是入了别人的局。” 做的这么明显，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 秦家商号的秦酒，他早有耳闻。 也知道秦酒背后的人是武成王赵君曜。 原本他们沈家商号和秦家商号就处于对立面，但因为他们是皇商，优势更多于秦家商号。 而经过此次的两家价格战，沈家商号彻底的元气大伤。 根据粮行掌柜的保守估计，整个沈家商号亏损五十万两白银。 “少东家，如今各个商铺的周转资金皆无，照这么下去，怕是……” 如果没有周转的银两，沈家怕是撑不过去。 沈知意起身，忧心忡忡的出了沈家，漫步在街上。 思来想去，他觉得为今之计只能是暂时向秦家低头。 走着走着，沈知意走到秦家商号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只见秦家商铺里里外外围堵的全是人，大多都是官宦人家夫人小姐。 沈知意心血来潮的走进商铺，看到所有客人都在选购一种白色脂膏。 沈知意看了许久，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客人对这种东西的赞赏。 “这位客官，您需要买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还有最新的保养品面膜。” 沈知意正在查看时，铺子的伙计问道。 伙计不认识沈知意，自然不知道沈知意是沈家商号的少东家。 “面膜？”沈知意第一次听说面膜这种东西。 伙计只看的出沈知意穿着体面，一看就是大家公子，所以不惜余力的介绍起面膜。 “公子请看，这就是面膜。” 伙计从柜上拿出一个很小的雕花木盒，打开后里面装的满满的白色脂膏，很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用的面脂。 沈知意接过雕花木盒，闻了闻味道，很清香。用手指剜出一点，指尖轻捻，很润泽。 胭脂水粉他不懂，但手中的这小盒面膜确实新奇。 “这是脸部保养品，目前只有我们的铺子有卖。公子可以买些回去给家里的夫人小姐使用，有滋润美白的功效。用法极其简单，只需敷在脸上，一炷香之后用水清洗干净即可。” “当真像你说的一样？”沈知意很感兴趣。 伙计答道：“公子看看，这些人都是前来购买面膜的。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先拿回去一盒给家里的夫人小姐试用，若是觉得好再回来付银子。” “多少银子？” “三两银子一盒。” 三两银子对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来说不算贵。 “你就不怕我拿回去后，再不来付银子？”沈知意笑着说道。 “我们东家说了，有些东西不能用银子衡量。这区区三两银子，即便是不付，也能让大家知道面膜的用处。” 能来买胭脂水粉的都出身大户人家，本就不差这几两银子。 甚至有很多夫人小姐都是他们商铺的常客，掌柜的和伙计都很熟识。 所以，他们并不怕客人不付这三两银子。 相反，当掌柜的和伙计说出这句话后反而会很痛快的往外掏银子。 看看周围，很多夫人小姐都抢着十盒二十盒的买。 “你们东家果然懂得经营之道。” 秦家商号所有的生意都讲究诚信两个字，口碑一直很好。 “您过奖了。”伙计低头代表感谢。 “这个也是你们东家想出来的？”沈知意又问。 “听东家说这是从武成王妃那里得到的。” 秦家商号背靠的是武成王，这是他知道的。 看来，这面膜是秦家从武成王妃那里得到的。 沈知意随即对伙计说道：“给我包十盒。” 说罢，从袖口中掏出银锭子。 “您稍等，我给您包好。” 伙计收了银子后动作十分利落的又拿出几盒一起用绳结系紧。 沈知意拎着一堆木盒，回到沈家商号。 “去下个帖子，我想见一见秦酒。”沈知意让管事的给秦酒下个拜帖。 秦酒虽然是商人，但凭诚信这一点，他相信秦酒会给沈家喘息的生机。 如果可以，他希望通过秦酒能拜访武成王和王妃。 看着自己拎回来的面膜，又想着秦家胭脂水粉铺子里的红火生意，秦家这次又是大赚一笔。 而且这种胭脂水粉类的货物是消耗品，只会赚不会亏。 如果沈家有一天能像秦家一样，必定能东山再起…… 第27章 合作，足够的诱惑力 客来香茶楼内 沈知意和秦酒相对而坐。 这家茶楼是沈家的，也是沈知意结交文人墨客的地方。 “不错。你虽然出自皇商之家，却有如此的文人雅兴。”秦酒环顾一眼茶楼后说道。 太子的伴读，必定非同一般。 秦酒深知在这一点上他无法和沈知意相比。 “沈某倒是更钦佩秦公子。” 秦酒也就是上过私塾，念过几年书而已，但是脑子灵活善于经营。 沈知意觉得自己和秦酒比起来，在经营上所学的东西太老套。 “沈少东家与我都是生意人，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见的也多，今日想必也不是只为请我喝茶。” 沈家和秦家是生意上的对手，还没好到坐在一起喝茶谈天。 两家粮行的竞争让沈家损失巨大，从沈知意下帖子那一刻，沈家就输了。 不，应该说沈家早就输了。 损失的几十万两白银，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赚回来的。 “是”沈知意很痛快的承认，“秦公子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沈家已不似昔日那般，家父糊涂，但沈某不糊涂，沈某今日只是想请秦公子高抬贵手，这杯茶代表沈某的诚意，以茶代酒给秦公子赔罪。” 沈知意双手端起茶盏，敬到秦酒面前。 秦酒面带微笑的看着沈知意，道：“沈少东家这是求和？” “是请秦公子放我沈家一马。” 皇商沈家能在他面前低头，这是秦酒没想到的。 而且，他已经知道沈恒不再掌管沈家商号。 作为沈家的少东家，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既然如此，看在沈少东家的诚意上……” 秦酒双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茶，就代表秦酒不再为难沈家。 “能结交到秦公子，是沈某之幸。” “沈少东家记得下次再请我，就要好酒招待。把酒言欢毕竟比饮茶更有意境。” 和茶比起来，他更愿意喝酒。 沈知意笑着道：“是沈某的疏忽，下次一定。” “沈少东家日后有何打算？” 同是商人，秦酒知道沈家这次赔了几十万两白银，要想恢复元气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他不会将那些米粮还给沈知意，生意上的竞争从来不会因为怜悯而退还一分一毫。 “沈某自己也不知……”沈知意这次满脸的无奈。 “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如何合作？”他们沈家现在没有银子。 “当然是我出银子，你出力。”秦酒早就已经计划好，“你们沈家从南方织造局运至京城的绸缎，我只要一成。” 沈家最出名的就是绸缎庄，那是因为和南方织造局有关。 南方织造局的丝织品大多是给宫里进贡的贡品，而沈家拥有优先权得到南方织造局的丝织品。 所以，沈家的绸缎庄在京城是最有名气的。 “那秦公子能拿出什么诚意与我沈某合作？” “实不相瞒，我能让沈家在短时间内有足够的资金周转。”秦酒十分得意的说道。 沈知意瞬间表情凝重。 秦酒的这个条件此刻对他来说，具有足大的诱惑力。 他昨天在胭脂水粉的铺子里亲眼看到的，也能借此推算出其中的利润。 “沈少东家别不信。”秦酒一撩衣袍翘起二郎腿，“最近闻明京城的面膜，我可以给沈少东家代售，佣金我与沈少东家五五分。” 五成的利润对他来说根本不赚银子，但对沈知意来说就是及时雨。 自从秦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开售面膜以来，短短几天就有上千两银子进账。 如果沈知意同意，他都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就是纯利润。 京城中不知道多少商家想要迫切的与他合作，可都被他拒绝。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人给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怎么样沈少东家，还需要考虑？” “沈某想知道秦公子所卖的面膜出自哪里？” “武成王妃。” 秦酒也没有隐瞒，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别人不知道配方，就是拿到面膜也做不出来一样的。 沈知意和太子熟识，也知道萧家的事，太子大婚时他也在场。 萧观音当时的做法确实有悖常理，所以他之前对萧观音没什么好印象。 但在秦家铺子里听说面膜是萧观音所用，他就猜到十有八九出自萧观音之手。 秦酒的背后是武成王，萧观音帮着秦酒也实属正常。 在他眼里，对萧观音是有点瞧不上的，可通过面膜又让他对萧观音有了新的认知。 是一种在其他官宦世家女子身上所没有的认知。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秦酒提出的条件只是要织造局的丝织品，而他们沈家却可以解决眼下的窘迫。 “成交。”沈知意当即拍板。 “沈少东家痛快。”秦酒起身说道：“改日，我在醉香楼做东，请沈少东家，我们不醉不归。” “不不不，应该是沈某请客，秦公子解我沈家的燃眉之急，怎能让秦公子做东？” “不管谁做东，都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愉快。”秦酒笑着说道。 打压的对手变成合作商人，双方共同盈利。 秦家有了南方织造局的丝织品，绸缎庄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而沈家有了面膜的代售权，则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 “不管怎么说，沈某还是要感谢秦公子能不计前嫌。” “我们家王妃说和气才能生财，我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秦酒忍不住夸赞的说道。 萧观音的原话是，和气生财，说出大天赚银子才是正经的。 相互打压搞恶性竞争，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任何一个只看重利益的商人来说，都得不偿失。 秦酒在商界也是出了名的头脑灵活，因为曾经吃过亏，后来练就了心狠手辣。 而沈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如果有机会，还请秦公子为沈某引荐，沈某想拜访武成王和王妃。” 经过此事，他对萧观音有着别样的好奇。 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心胸与理念。 “好说，日后有机会。” 秦酒没有立刻答应，他总要问问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意思。 萧观音根本不知，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对她起了好奇之心…… 第28章 藏拙，夜探武成王府 萧观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有多出名。 而今日的萧观音格外的忙碌，王家递上拜帖，要到武成王府来当面拜谢。 一大早，武成王府的管家就让下人把府里各处打扫装饰一番。 赵君曜下朝回来已是中午时分，萧观音在王府正堂在等着他。 赵君曜还穿着亲王朝服，正统威严；萧观音却是一身淡绿色软轻纱长裙，显得格外的空灵飘逸。 王家家主和夫人以及王诩按照拜帖上所说的时辰到来，还命王家的下人带着厚礼。 “见过王爷，王妃。”王家三人行礼问安。 “王家主与夫人客气，请坐。”赵君曜说道。 可王家家主与夫人并没有落座，而是让王诩再次给萧观音行礼。 “草民王诩拜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王公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这是萧观音第一次受别人的大礼。 “武成王妃谦虚了。”王家家主和夫人对萧观音的落落大方也是赞不绝口。 “家主和夫人谬赞，换作任何人，本王妃都不会袖手旁观。” 她前世是军医出身，本着救死扶伤，也不会不管王诩。 就算是个平民百姓，她也会出手相救。 王诩这一次真正的看清了萧观音，美貌聪慧、善良大方，和太子大婚时的传言一点都不相同。 “王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王家家主赞许道。 他们王家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借王家的势，而萧观音并没有借着对王诩的救命之恩提及各种好处。 仅凭这一点，就让王家家主对萧观音另眼相看。 赵君曜勾起唇角，眼神却看向萧观音；“正是。” 可王家家主却知道，赵君曜手握重权，皇上礼重、太子对其毕恭毕敬。 可这都是表面现象，历朝历代，没有一任皇帝会放心身边权势滔天的人，哪怕是亲兄弟。 皇室中的亲兄弟自相残杀的例子不少，只怕萧观音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不是因为赵君曜，而是因为皇权。 这就是皇室斗争中的残酷。 王家三人在王府里坐了两个时辰，期间几次感谢的话，在傍晚时分才起身告辞。 而此事当天晚上就被皇上知晓。 “王家去君曜的府里做什么？” 王家从来不参与朝廷之间的任何事，尤其是王家家主这一脉也没有人在朝为官。 “听闻是王家大公子被蛇所咬，武成王妃路过救了大公子。”贾公公说道。 萧观音救王诩的事早已传出，连为王诩医治的医馆大夫都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萧观音？”皇上不确定的问道。 “是”贾公公也纳闷呢，怎么之前萧丞相一点口风都没透露过。 “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贾公公很快去而复返，带着太子来到皇上住的暖阁。 “朕问你，你可了解萧观音？”太子被皇上的话问懵了。 怎么突然就向他寻问起萧观音？ 太子想了想后，回道：“儿臣只知萧观音性子懦弱，平时只待在萧家，很少见外人。” 他不了解萧观音。 去过几次萧家，见过几面，可萧观音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每次都是他问萧观音回答。 也亲眼见过萧玉凝是如何欺负萧观音的，萧观音都不敢吭一声。 萧观音不见外人是因为郑夫人和萧玉凝不许她出去，就在自己住的房里，还让下人看着她。 他当时一心都系在萧玉凝身上，所以对萧观音视而不见。 “怎么了父皇？”太子很诧异。 “萧观音不是你所见的样子。”皇上很笃定的说道。 就萧观音在大婚上的所作所为，就不是一个性子懦弱的人。 “这……怎么可能？”太子的语气里全是怀疑。 他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 皇上瞪了太子一眼，重重的叹气。 萧观音在藏拙！ 而且，以萧观音救了王诩这件事，等于萧观音攀上了王家。 王诩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连他许诺高位都婉拒。 有没有可能，萧观音是为了暗中勾结王家而故意救下王诩？ “给朕滚出去！”皇上想到这就恨太子有眼无珠。 太子被皇上突发的暴躁吓了一跳，行了跪安礼后就匆匆逃离。 “王忠。”皇上在暖阁内喊道。 从门外进来一个身材伟岸的侍卫。 “朕命你夜探武成王府，务必给朕摸清武成王妃的底细，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王忠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宫内所有侍卫里武功最好的。 萧观音此人心机颇深，这种人断不能留，更不能留在赵君曜身边。 如果萧观音老实的在王府里只做她的王妃，他还可以容忍萧观音活着。 但是如果萧观音真的是在暗中勾结那些世家，那萧观音必须死。 “是！”王忠领命后退了出去。 皇上背靠龙椅，疲惫的闭上双眼…… 萧观音在晚上用完膳后，就被管家带到了赵君曜的书房。 赵君曜手指在书案上“哒哒哒”的有规律的敲击着，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本王想请你帮忙医治一个人。” 萧观音抬眼看向赵君曜，她明白赵君曜怎么突然的找到她。 人，锋芒太露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病症？” “中毒。” 又是中毒！ 她的特战系统很难识别这个朝代的毒，因为系统中没有先例和数据！ “是什么人？男还是女？”她总要问清楚。 “是……”赵君曜敲击书案的手指突然停下，思虑片刻后终于回道：“是本王。” 萧观音没有表现的太吃惊，而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上一次赵君曜的那种情况，原来是中毒所致。 “王爷可以详细的说说吗？” “本王也不知是什么毒。”他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毒。 不但是他，就连号称是解毒圣手的莫神医都没见过。 萧观音在医治之前要先问诊，比如中毒多长时间，中毒的症状以及中毒后的反应。 赵君曜没有思虑，而是直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半张脸，一片青黑色，表皮之下仿佛能看到有黑色血液在流动。 萧观音凑近细看，发现中毒的半边脸的皮肤薄如纸，感觉只要轻轻一碰，那些黑色血液就会流出。 第29章 鬼画符，全身换血他不能接受 萧观音是军医出身，她见过被蛇咬中蛇毒的患者，却没见过这种人为研制的毒。 “中毒多久了？”萧观音问道。 “半年多。” 萧观音不禁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佩服赵君曜，中毒半年多，居然还能活着！ 在外人面前戴着面具，真的就和正常人一样。 “滴滴——系统检测已开启。”战备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很快，萧观音眼前出现的数据显示依旧是未知毒素，并且没有搜索出来任何药物可以用来医治。 查不出来的毒素，系统没法给予正确的治疗方案，也就没有合适的药物。 而诊断结果是—— 换血！ 这也太扯了吧…… 不要说在这个朝代，现代医学那么发达，要是一个人全身换血，那也绝对是风险很大的。 更何况，就现在她要是说出全身换血，赵君曜能不能接受先不说，还很有可能把她当成疯子。 特战系统里倒是有手术器械和大型仪器，要是都拿出来摆满一屋子，估计先把这里的人吓死了。 再者，人体的血液大概是4000～5000毫升，特战系统里的备用血库都不一定有这么多备用血。 “不能治？”赵君曜大概是看出了萧观音为难的表情。 没等萧观音说话，赵君曜仿佛是安慰自己似的又说道：“没关系，莫神医也没办法。” 找不到‘凤凰血’，莫神医一样束手无策。 他本来也没抱着希望，萧观音能治最好，不能治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有一个办法，但我没有把握。”萧观音想了很久之后才开口。 “什么办法？” “全身换血。”萧观音说道。 “怎么换？”赵君曜还是第一次听说人能全身换血。 “就是把别人身上的血换到你的身上。”萧观音极可能的用简单易懂的话来解释。 “把别人的血换到本王的身上？”赵君曜皱眉。 那他身上的血呢？ 换的时候他会不会死？ 还有，给他换血的那个人是活人还是死人？ 赵君曜脑子里一大堆的问题。 “我查不出你身体里是什么毒，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但是换血有风险，所以我没有把握。” 这是个大手术，需要专业的大型仪器，而且不能有任何人在场，主刀医生包括助手还有麻醉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一是找不到帮手，二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战系统的秘密，所以整个手术过程都是她一个人。 “不换。”赵君曜回道。 他的身体里流着别人的血，他不能接受。 萧观音此时很矛盾。 她很想救赵君曜，可她又怕，怕赵君曜死在手术中。 不救赵君曜，她不会担责，但赵君曜早晚会毒发而亡。 “本王没那么容易死。”赵君曜从萧观音的眼中看出了担忧。 “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看有没有其它办法。”萧观音不想放弃。 她需要再仔细研究一下刚才系统的给的数据。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萧观音就打发身边的丫鬟去休息。 随后，萧观音打开特战系统，将系统中给出的数据一一记录在纸上。 看到系统里有几种解毒血清，萧观音取了出来，还有取血要用的器具。 她想找个机会给赵君曜抽血做个化验，看看血液中有没有毒素成分。 突然，萧观音不经意间瞥见悬挂在房梁一角的铜镜。 铜镜照面上有团模糊的影子，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萧观音知道那是个人。 萧观音不动声色的把刚刚拿出手的东西收好，又从特战系统中拿出一把手枪。 铜镜正对的地方是卧房外的正堂，萧观音为了自己的安全特意悬挂在高处。 萧观音小心谨慎的走到正堂，正堂中还点燃着火烛，映射着摇曳的光。 四处看了看，包括房梁上，萧观音都没发现有什么，更别说是人。 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萧观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倒退着走向门口。 就在她转身开门的一刹那，一把冰冷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身后的声音沧桑而又低沉。 萧观音一动不动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武成王府，我是武成王妃。” “闭嘴！再说一句就杀了你！” 院子外就有王府的暗卫，只要萧观音一声喊，就会惊动外面的暗卫。 见萧观音不再说话，身后的人用手中的长剑威逼萧观音走向卧房。 卧房的梳妆台上还放着她刚刚记录的那些数据。 身后的人走到萧观音面前和萧观音面对面，但手中的长剑却用力的压着萧观音的脖颈。 此时，萧观音才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身锦缎黑衣，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这是什么？”蒙面人问道。 那页纸上就是一堆乱七八糟好像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数据。”萧观音冷静的回答。 这个朝代没有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那些数据别人都看不懂。 蒙面人根本不相信，“你最好说实话，这是不是写给王家的密信，否则别怪刀剑不长眼。” 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画着玩也不会画这些。 蒙面人本能的以为，这就是萧观音写给王家的密信。 萧观音看着蒙面人，她敢肯定这个人看到了刚才他所做的一切。 “这不是密信。” “鬼画符一样的不是密信？” “你说是就是吧。”萧观音无奈的回道。 蒙面人见萧观音承认这是密信，拿在手中准备收起。 就在这个空档，萧观音弯身躲过架在脖子上的长剑，速度极快的回身用手肘给了蒙面人胸前一击。 萧观音用尽力气，把蒙面人打了一个趔趄。 蒙面人向后退了几步，萧观音拿出藏在衣裙里腰间的手枪，指向蒙面人。 “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打死你。” 看着萧观音手中黑漆漆又奇形怪状的武器，蒙面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以他的身手，对付萧观音这种弱女子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他可以一招制敌。 萧观音会死的很难看…… 第30章 谁先死，来自地狱的小恶魔 蒙面人笃定，萧观音在他手里过不了三招。 就算萧观音再敏捷灵巧，毕竟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那可不一定，要不要试一试咱俩谁先死？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萧观音笑着回道。 只不过萧观音那一笑，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小恶魔。 子弹是什么？ 萧观音手中奇形怪状的武器，尤其前面那个黑洞洞正对着自己。 自己的实力被人质疑，这让蒙面人完全不能容忍。 随后自信的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萧观音。 “砰”的一声响。 蒙面人身形都没动，就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萧观音手中的枪在手指转了一圈，得意的走到蒙面人身边。 “这回你相信了吧？还是我的子弹更快。” 低头看，子弹正中眉心。 蒙面人已经死的透透的。 她虽然不是神枪手，但前世也经过训练。 萧观音拿出赵君曜给她防身用的匕首，一下两下就把蒙面人眉心的子弹挖了出来。 子弹不能留在这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她无法解释。 想了想，又用匕首在蒙面人胸口、肚子上猛插几下。 鲜血瞬间流淌在地，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尖。 “王妃？” 房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人的警觉。 借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萧观音抹在自己的衣裙上。 伪装好后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救命啊——” 萧观音冲出房门的那一刻，把门外的暗卫吓得不轻。 脸上，衣裙上，都能看到血。 “有、有刺客！”萧观音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话都说不利落，“在、在里面。” 暗卫手中拿着武器冲进去，只看见地上躺着的蒙面人。 得到消息的赵君曜赶过来时，萧观音站在门外双手环抱的瑟瑟发抖。 “王爷，有人要杀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受伤了？”赵君曜看萧观音身上的血，是真的吓坏了。 “没有。” 这时，暗卫走出来禀告：“王爷，已经检查过了，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吗？”躲在赵君曜身后的萧观音声音颤巍巍的问道。 确认过眼神后，　赵君曜和暗卫不约而同的看向萧观音。 “我、我、我杀人了……”萧观音一连说了三个我字。 “怎么回事？”赵君曜问萧观音。 “我不知道。”萧观音摇头。 她自己都一头雾水，她不认识那个蒙面人，也不知道蒙面人为什么要杀她。 看萧观音吓坏了，赵君曜也不在问，命管家给萧观音安排别的住处。 “好好休息，本王会安排人手保护你。” 萧观音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的点头。 等萧观音跟着官家走后，赵君曜才走进萧观音住的房内。 暗卫手拿烛火就站在蒙面人身旁，蒙面人脸上的面巾已经被揭下。 “王忠？” 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他太熟悉了。 王忠夜探王府杀萧观音必定是皇上的意思。 可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杀萧观音？ “王爷，此人身上全是刀口。”暗卫禀告道。 王妃当时肯定吓得不行，一刀又一刀，眉心正中还有一个血窟窿。 旁边的地上扔着一把匕首。 赵君曜捡起匕首，正是上次他给萧观音防身用的那把。 可是，眉心中间…… 这得多大力气，能将匕首深深的插进去？ 萧观音那么瘦小，没什么力气，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把人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赵君曜吩咐暗卫。 “是。” 暗卫像拖着死猪一样将死去的王忠拖了出去。 处理就是把人埋了，还要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王忠从此在世上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找不到尸首，皇上也不可能问罪，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赵君曜趁着夜色又来到管家给萧观音新安排的院子外。 这座院落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一前一后，有什么动静他也能知晓。 房内灯火通明，伺候的两个丫鬟出出进进。 萧观音还没睡，也没敢熄灭火烛，独自坐着发呆。 刚刚那个蒙面人说什么写给王家的密信？ 她无非就是救了王诩一命，这就牵扯上了王家。 不管怎样，她都要杀了蒙面人，也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蒙面人看到也知道她的秘密。 秘密一旦被第二个人知晓就不再是秘密，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动手。 萧观音是真的累了，刚用手肘撞那一下生疼。 等挽月和挽星打好了沐浴的热水，萧观音洗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赵君曜看到房内熄灭了烛火，打了个手势后，隐在暗处的暗卫现身。 “告诉暗卫营，多加派人手保护王妃。另外，让暗夜去查一查皇上身边的王忠。” 他要搞清楚皇上为什么要杀萧观音， 先从王忠查起。 “是。”暗卫领命后消失在黑暗里。 赵君曜安排好一切后，来到王府里的密室，莫神医和已经在等他了。 依旧是泡药浴，赵君曜习惯性的靠在浴桶里。 “王爷好像有段时间没有毒发了。”莫神医说道。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赵君曜都没有发作。 这就很奇怪。 自从赵君曜中毒，还是最初间隔时间很长，后来发作愈来愈频繁。 以至于赵君曜每隔几天就要泡药浴、服药和针灸。 “嗯。”赵君曜闭着眼回了一个字。 “不可能呀，难道是我诊断的不对？”莫神医自言自语。 赵君曜感受到莫神医的靠近，一睁眼就看见莫神医那张脸。 极度又尖又瘦的脸上一双硕大的眼，两条眉毛长的耷拉在脸侧，厚厚的嘴唇还留着和眉毛一样长的八字胡。 “真丑。” 莫神医立刻跳脚的道：“我丑怎么了？我可是神医！” 他承认自己丑，但他有本事呀，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他治病。 而且他年少的时候，他的师父就说过，他很有医术天分。 几十年过去，也应证了他师父的话，他成为闻名天下的神医。 赵君曜瞥了莫神医一眼没有说话。 他实在不想和一个疯子说话…… 第31章 为人古怪，不再是萧观音的娘家 莫神医的确是医术高超，为人却非常古怪。 别人不了解莫神医，但是他了解。 想要莫神医治病救人，一是肯花银子，二就是看眼缘。 有些人求到莫神医面前，没有眼缘的是坚决不肯医治。 莫神医曾经亲眼看着求他的人死在他面前都无动于衷。 而对有钱的大户人家来说，请莫神医需要的银子几千上万两。 所以莫神医给人的印象就是爱财如命，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当初他和秦酒找到莫神医的时候，莫神医提出的价格是十万两白银。 他一直以为莫神医是个只认银子的小人，接触过后他才知道莫神医所有赚来的银子都是用在钻研医术上。 莫神医见赵君曜许久不开口，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王爷，你说话呀。” “你说我是不是神医？” “我觉得我天下第一都当得。” “等我解了你的毒，我就亲自去五毒门显摆显摆。” “王爷，你说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本？” 莫神医一直絮絮叨叨，赵君曜的耳边就没消停过。 “呱噪！” 赵军君曜从药浴桶中站起身，起身的一刹那，长袍也披在了身上。 “我哪里呱噪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莫神医追在赵君曜的身后，不停的问着。 “这世间的疑难杂症就没有我不能治的，你说是吧？王爷？” 赵君曜突然转身，终于开口问道：“你听没听过全身换血这个说法？” 莫神医瞪着他那双硕大的眼睛，眨巴两下，反问：“什么是全身换血？” 看莫神医的反应根本不知道，赵君曜转回身向更衣间走去。 “王爷，王爷，你倒是说呀？什么是全身换血？”此时的莫神医来了兴趣。 赵君曜在屏风后更衣，莫神医就在屏风另一边一刻不停的说。 “王爷，你说的全身换血，是不是把别人的血换到自己身上？” “到底怎么换法？全身换完血，人还能活吗？” “换完血是两个人都活着，还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是用活人的血还是用死人的血？” “到底怎么换？是像练武功那样还是怎样？” 莫神医越说越感兴趣，他太想知道了。 以前他在给别人医治的时候也曾打算将人身上的皮肉割开。 可是那些人的想法根深蒂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坚决不同意。 而且很多人都以为在身上动刀子就会死，他一再保证也没有人相信。 他不是信口胡说，他用活人试过，虽然失败了，但他认为这是医术上的一个突破。 赵君曜更衣出来，莫神医凑了上去。 “王爷，你快告诉我呀。” 哎呀，都快急死他了！ “本王也不知道。”赵君曜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密室。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说什么全身换血，耍我呢？要不是看在那么多银子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莫神医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萧观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起来伸个懒腰后，萧观音才起床打开房门。 挽月和挽星已经在房外等着，并且准备好了梳洗用水。 看着萧观音憔悴的面容，挽月一边给萧观音梳理长发一边问道：“王妃昨夜吓坏了吧？ 昨夜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府里上下已经都知道了。 她们想起昨夜看到萧观音时的样子，就会心有余悸。 “嗯……是吓坏了。” 吓坏了吗？ 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她都见过。 “也就是王妃，如果换做我们早成剑下亡魂了。” 她们家王妃被吓得失了魂一样，还能反杀了那个刺客。 “人只有在绝境的时候，才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潜力。” 萧观音并没有多害怕，一个要杀她的人，她还是能应付的。 如果再多几个，她就不敢肯定是否能全身而退。 武功什么的，她是一窍不通。 “不管怎么说王妃都是最厉害的。”挽星一脸崇拜的说道。 两个丫头为萧观音梳洗打扮更衣，然后安排早膳。 “让厨房给我做一碗面吧。” 可能是昨夜太伤神，萧观音没什么胃口。 王府里的厨子会各种菜系，光是各种面食就不下百十种。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就端到萧观音面前。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萧观音闻到香气食指大动。 刚用完膳，王府管家就带着几个下人抬了两个大木箱过来。 “王妃，这是萧家送过来的。”王府管家悄悄的看了一眼萧观音又说道：“是王妃已经故去的母亲的遗物。” 原主娘的遗物？ 萧家给她送过来，是要彻底的和她撇清关系？ 说起来，原主的娘也挺可怜。 那个渣爹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留，好歹也是结发之妻。 同床共枕的枕边人，是个狼心狗肺之辈。 既然他们不要，那她要！ “是萧家的主母让送过来的？”萧观音反问道。 她能猜到，郑夫人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而原主的那个渣爹则是不闻不问，任由郑夫人摆布。 “是。”萧家的下人说，是郑夫人让送来的。 她就知道，郑夫人心里就容不下原主母女，哪怕人都已经去世多年。 王府管家没有告诉萧观音，萧家是大张旗鼓的让下人送来的。 “放下吧。” 两个大木箱看上去沉甸甸，四个小厮抬着都费劲。 萧观音收下了原主娘的遗物，而此时的郑夫人得意极了。 在家里指使着下人重新布置以前萧观音和她亲娘住的地方。 除了送还给萧观音的两大木箱的东西之外，连萧观音亲娘的排位都被请出了祠堂。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和院落，郑夫人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原本送给武成王府的婢女被萧观音送进太子府，让她的女儿受尽了委屈。 今日她就把萧观音亲娘的遗物送还给萧观音，还必须得人尽皆知。 是她让家里的下人一路张扬的抬着木箱，就差敲锣打鼓了。 这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萧家已经彻底的把萧观音和她亲娘踢出在外。 萧家，不再是萧观音的娘家。 第32章 家谱，萧家的第十代 萧观音打开两个大木箱。 里面就是一些原主亲娘穿过的衣服，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放有戴过的首饰，还有一些私人信件以及一本萧家的家谱。 衣服和首饰都是以前陈旧的样式，但依然能看出做工极其精致。 至于那些信件，都是原主的娘亲笔所书，并不是写给别人而是写给自己的。 萧观音拆开其中一封看了看，大概就是通过写信的方式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情怀和感慨。 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每一封信件写完后在左下方都留有原主亲娘的名讳——萧玉。 但萧观音发现，信上写的内容都是压抑的情绪和悲伤的话语，也大多和萧家有关。 原主的亲娘是郁郁而终，那是在萧家因获罪抄家斩首之后，这些信件大概就是那时写下的。 萧观音只整理了几封就觉得心情沉重，其它那些信她没有再看。 萧观音拿起那本家谱翻了几页，上面人名众多，可以追溯到前朝。 “前朝？” 现在这个朝代的国号是天曜，前朝国号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让萧观音迷茫的是，她上一世所学的历史中，也没有天曜这个朝代。 看萧家的家谱好像也是辉煌的世家大族，只不过到萧观音曾祖父这一代开始人丁锐减。 具体什么原因造成人丁锐减，家谱上没有记载。 和她记忆中的家谱不同的是，萧家不管生男生女都记载在册。 而家谱上最后记载的名字就是她萧观音，是萧家的第十代。 想必萧敬功当初根本就没有把萧家放在眼里，所以这本家谱一直在原主亲娘的遗物中。 “到底为什么会被抄家灭门？” 她不懂这些，但她却知道凡是世家大族想要屹立不倒，都会小心谨慎而活。 就好像王家，为了保住家族以往的辉煌，选择远离朝堂纷争不入仕途。 萧家既然也是大族，这点道理应该知道。 当年给萧家定的罪是通敌叛国，她总觉得这不太可能。 通敌叛国那是重罪，萧家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合上手中的家谱，萧观音心情也变得沉重。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没有家族背景，没有娘家人，凡事都要靠自己，就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测也无从问起。 将原主亲娘的这些遗物整理好后，萧观音把两个大箱子封存。 她前脚刚刚收好，后脚就听到挽月和挽星的声音。 “给王爷请安。” 萧观音走到正堂时，赵君曜就进来了。 “萧家送来了你娘的遗物？” “是。” 在这王府里，什么都逃不过赵君曜的眼线。 这种类似被监视的感觉，萧观音其实是反感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是逝去的人，还是萧观音的亲娘，赵君曜也不便多问。 “本王是来告诉你，昨天那个刺客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萧观音更搞不懂了，“皇上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要说她得罪人，她得罪的也是太子。 可是太子他爹居然要杀她…… “本王也不知。” 别说萧观音不清楚，他也不清楚。 他让暗卫去查，只知道是皇上召见王忠时，只有贾公公在场。 贾公公是皇上的人，所以查不到有用的消息。 “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可能并不是想杀你。”赵君曜还是安慰的话。 在赵君曜眼中，萧观音是个有秘密的人，他虽然也对萧观音设防，但到目前为止萧观音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现在这个遇水阁离本王的住所很近，会更安全。” 遇水阁是她现在住的房子，和赵君曜住的地方是前后院。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小心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本王给你安排了暗卫。” 赵君曜打了个响指，门外进来一个黑衣人。 “无影见过王妃。” 一身夜行衣的暗卫认了新主子。 “以后就由他保护你。”赵君曜对萧观音说道。 暗卫认主之后就退出房外，暗卫有暗卫的规矩。 “好。” 无论赵君曜怎么安排，她只能听之任之。 赵君曜安排完，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萧观音叫住。 “王爷，我想知道当年萧家为何会抄家灭门，真的是因为通敌叛国？” 赵君曜皱眉：“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 “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而且证据确凿。” 罪名是皇上定的，但是证据他也亲眼看见了。 “什么证据？是真的吗？” “萧家和前朝余孽的来往信件以及前朝余孽的当场指认。” 人证物证俱在，萧家无法开脱。 萧观音沉默了，赵君曜应该不会骗她。 看萧观音失落又不甘心的样子，赵君曜严肃的说道：“萧家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赵君曜不是冷血，不让萧观音提起萧家，也是为了保护萧观音。 以萧观音的个性，如果不敲打警告，怕是哪天会亲自去翻查萧家的事。 萧观音看着赵君曜远去得背影，坐在原地许久未动…… 皇宫里，皇上刚刚下朝。 昨夜等了整整一夜都没睡的皇上，已经熬的眼圈发黑。 “王忠回来了没有？” 贾公公回道：“老奴已经去问过侍卫所问过，还没回来。” 这王忠已经一天一夜没见人。 皇上担心的是，王忠露了什么马脚，被赵君曜当场抓住。 因为今日上朝，赵君曜也没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王侍卫身手了得，皇上怕是多虑了。太医嘱咐皇上不可思虑多度。” 太医说，忧思最伤人。 可皇上是一国之君，每天日理万机，不是在批奏折就是觐见大臣。 “这个王忠！”皇上有点动怒。 就让他去武成王府探探虚实，一天一夜不见人。 “皇上，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武城王府？” “不可。”皇上解释道：“这个时候去就是不打自招。” 不但不能去，还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坏事。 眼下，他只能等王忠回来。 等？ 皇上还妄想王忠能回来？ 殊不知，王忠早就入了土。 也许百年以后，才能见到王忠。 第33章 大材小用，人多是非多 第二天，贾公公亲自到武成王府传旨。 王府管家立刻让小厮去告诉王爷和王妃，并把贾公公请到花厅。 “公公怎么亲自过来？”管家对贾公公很是客气。 “皇上重视王爷，所以让老奴特意前来。”贾公公笑着回道。 “皇上圣恩，王爷莫不敢忘。”王府管家低头恭敬的回道。 “皇上看重咱们王爷，王爷也尽忠咱们皇上，这才是亲兄弟呀。”贾公公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皇上每次传旨，赵君曜不是人不在不领旨，就是人在领了旨但置若罔闻。 尤其赵君曜面冷又气场大，来传旨的小太监都遭受过冷遇。 那些王府里的下人也是对来传旨太监谈不上什么恭敬不恭敬。 所以凡是来武成王府传旨的太监都叫苦连天却不敢说一句不是。 而贾公公的待遇就不同了，武成王府上下多少都要给他面子。 下人端上茶盏，管家说道：“公公请先喝杯茶。” 贾公公尝了一口，和他在宫里喝的茶差不多。 “王爷和王妃大婚已多日，可安好？”贾公公问道。 “托皇上的福，我家王爷和王妃好着呢。” 嗯，除了没圆房之外。 “皇上很是记挂，希望王爷能早日绵延子嗣。” “快了，就快了。”王府管家乐呵呵的说道。 见到赵君曜和萧观音，贾公公立刻放下手里的茶盏，行跪拜礼。 “老奴给王爷王妃请安。” 赵君曜点点头后和萧观音一起落座。 “皇上有旨，明日去兽苑狩猎，请王爷和王妃随行。”贾公公还特别解释道：“皇上说，王爷刚刚大婚，怕王妃留在王府孤单，所以让王爷带着王妃一起。” 每年春夏之际，皇上都会带着皇室子弟去兽苑狩猎。 除了享受狩猎的乐趣之外，就是考察皇室子弟们的骑射功课。 皇上也会带着身边亲近的肱骨之臣，以及皇子大臣家里的女眷们。 只不过今年刚刚入春，时间比往年提早了一些。 “本王知道了。” 以前皇上也让他陪同去兽苑，但他大多数都是找理由拒绝，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厮杀，在兽苑里猎杀野兽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明早出发，请王爷王妃尽快准备，老奴就先告退了。” 贾公公走后，萧观音问赵君曜：“王爷，我一定要去吗？” 这种人多是非多的地方，她并不想去凑热闹。 “就当去游山玩水。” 皇上点名让他带着萧观音一起去，要说也正常，因为其他的王公大臣也会带着女眷一同前往。 但小心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兽苑不像王府那么安全，他会让暗卫保护萧观音。 得知自己非去不可，萧观音回到自己居住的遇水阁收拾随身携带的东西。 除了一些便服，萧观音从战备系统中拿出一些专治外伤的药物。 她不会狩猎，但兽苑那种地方肯定是刀剑不长眼，提早准备更安心。 贾公公回到宫里，将在武成王府所见一一禀报给皇上。 “皇上，老奴问过了，但是王府里的人嘴严的很。”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皇上让贾公公去武成王府传旨，只不过是借个由头，主要是打听王忠的下落。 “老奴也见到了武成王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打听不到王忠，见到武成王妃也行，可武成王妃还好好的。 “难道王忠根本就没有去？” 皇上现在都怀疑，王忠根本就没有去过武成王府。 “王忠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按道理不应该。”贾公公回道。 他和王忠都跟了皇上多年，都对皇上忠心不二。 即便是王忠在执行命令时遇到其他事情，至少也会回来禀告。 可自从那天王忠走后就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上总觉得此事和武成王府脱不开关系，随即吩咐道：“让人暗中找一找。” 他总不能三天两头的派人去武城王府，只能暗中查找王忠的下落。 让赵君曜同去，也是为了他的人在京中能更方便的去找王忠。 皇上还在为王忠的事头疼不已时，当天夜里赵君曜就带着萧观音提前出发了。 和皇上的御驾一起走，人多走的慢不说，琐碎的事更多。 赵君曜和萧观音这次乘坐的是宽敞舒适的马车，暗卫假扮成车夫和随从。 皇上大早赶到城门口，除了赵君曜，其他的皇子和王公大臣都已等候。 “皇上，武成王府刚来人禀报，武成王带着王妃昨天夜里就去了百花山，说是提前去为皇上安排一切事宜。” 来的人正是王府管家，还拿着武成王府的令牌。 皇上显然已经习惯赵君曜打着他的名义作借口的行为，一声令下就出发了。 兽苑在京城之外三十里一座叫百花山的山谷中。 整座山谷被圈了起来，还有重兵把守，兽苑中放养了各种中小型野兽。 他们当天中午就抵到达可兽苑，在山谷正中的地方还有一小块被圈起来的圈地，搭建了许多营帐。 最中间的黄色大帐是皇上居住的，左边稍小的就是赵君曜居住的营帐，右边则是太子的。 皇上乘坐御辇带着皇室子弟和王公大臣行进的比较慢，要接近傍晚才会到达。 这期间，赵君曜带着萧观音熟悉了一下兽苑的地形。 他来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他有地形图，对这里早已了如指掌。 “明早本王会跟随皇上进山。” 狩猎必须进山，圈地这里就只有各个府中的女眷。 别人倒还好，这次太子带着萧玉凝和萧敬功夫妇都来了。 “本王会安排人手保护你。”他也会在进山时一路留下记号。 万一萧观音在这里有什么危险，暗卫可以及时的通知他。 萧观音的记性很好，可以说过目不忘，尤其是认路。 “放心，我会小心的。” 她不相信别人，但她相信自己手里的枪。 等赵君曜进山打猎，她就找个机会把枪拿出来随身携带。 天快暗的时候，皇上的御辇终于到达百花山。 “七皇叔。”太子最先上前问安，再看到萧观音的时候还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皇婶”。 萧玉凝则是和皇上皇后禀告身体不舒服，直接进入到太子的营帐。 赵君曜和萧观音在和皇室子弟一一寒暄过后，皇上就下令各自早些休息。 第34章 养不熟，待见她才有鬼 在外宿营和在王府不同，萧观音只能和赵君曜住在一个营帐。 “本王去布防，你先休息。” 赵君曜找了个借口出了营帐。 萧观音松了口气，让她和赵君曜同住只怕谁也睡不着。 赵君曜整整一夜都没回营帐，而萧观音也没睡踏实。 天刚刚亮，萧观音就起来了。 帐子外，已经开始有人的脚步声。 萧观音走出去看，是巡逻的侍卫还有跟随伺候皇上的宫人。 过了一会儿，赵君曜回来了，还带着御厨做好的早膳。 “昨晚……”萧观音见到赵君曜很想问他昨晚睡在哪里。 “昨晚本王忙到很晚，就没回来打扰你。” 他主要是查看了一下保护皇上的侍卫的布防情况，然后又查看了王府暗卫的藏身地点。 忙完这一切都已是后半夜，他就在无人的空营帐里眯了一会儿。 “本王用完早膳就和皇上一起进山狩猎，你要多加小心。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尽量不要离开营帐。”赵君曜叮嘱道。 营帐周围全是侍卫，还有他安排的暗卫，萧观音不离开营地就不会有危险。 “萧家那边你也不用理会。” 萧敬功见到他都要给他请安，萧观音就更加不用忍让着萧家。 “我会保护好自己。”萧观音回答。 赵君曜看了看萧观音没再说话。 但愿萧观音真的能保护好自己…… 等皇上用完早膳，所有皇室子弟和王公大臣家的男丁，都跟随皇上浩浩荡荡的进了山。 营地中留下的都是各府女眷，相互熟识一些的都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萧观音就在赵君曜的营帐中，她换了一身衣裙，然后将手枪藏好。 过了中午，有宫女前来请萧观音，皇后让各府女眷去空地一起用膳。 整个圈地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大空场，也是皇子大臣们打猎归来展示战利品的地方。 皇后让宫人摆放好桌椅，邀请各府女眷们坐在一起用膳，也更热闹一些。 皇后的邀请，又是在营地之内，萧观音没有理由拒绝，跟着宫女一起出了营帐。 萧观音到时，各府女眷也都到了，按照等级制度在各自的座位上等着皇后。 和居住的营帐相同，皇后坐在正中，萧观音坐在左面，萧玉凝是太子侧妃居右。 而郑夫人的身份是二品诰命，就坐在了萧玉凝旁边，母女两个挨得很近。 “这人哪就是不能爬的太高，身居高位连家人都不认了。”郑夫人见到萧观音就开始阴阳怪气。 封建朝代，等级制度森严，郑夫人的身份都比不上萧观音。 萧观音落座后，只是瞥了一眼对面的母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所以说，女儿必须是亲生的，别人的怎么养都养不熟。” 其他各府的女眷，看看萧观音又看看郑夫人母女，却谁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搭话。 “夫人不是把本王妃亲娘的遗物都送还给本王妃了吗？”萧观音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说道：“连逝去的原配夫人的遗物都容不下，又有多少真心呢？” 郑夫人让萧家下人送回那两个大木箱，当时有多得意的大张旗鼓，此刻就有多丢人现眼。 在座的各府女眷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大多都听说过此事。 事出当日，她们就都认为郑夫人这个人心胸太狭窄。 原配的子女，照顾的好与不好那都算家事，但是送还遗物这件事就真的过分了。 郑夫人见大家都装聋作哑，不但不开口，眼里还带着瞧不起她的神色，脸上就挂不住了。 正巧这时，太监一声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行礼。 “平身，大家都座吧。” 刚刚落座的皇后最先看向萧玉凝，问道：“玉凝身子可养好了？” 萧玉凝在郑夫人的提醒下，木讷的抬头回道：“是，母后。” 一旁的郑夫人赶紧打圆场的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们凝儿养好身子还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萧观音此时才注意到萧玉凝，整个人都显得很木讷，完全没了以前欺负她时的嚣张跋扈。 只是，当萧玉凝无意间看见她时，眼神又带着憎恨的神色。 “那就好。”皇后点头，“你和承庆还年轻，本宫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皇后关心完萧玉凝，又和其他几位诰命夫人客气的寒暄几句，唯独没有和萧观音说一句话。 萧观音并不在意皇后的怠慢。 因为和太子退婚一事，皇后心里本就对她有意见，要是待见她才见鬼了。 “传膳吧。”皇后吩咐身边的宫女。 御膳房的厨子做好了膳食，每桌的菜品都一样，由宫人一一端上来。 可能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萧观音并不饿，每样菜都只吃半口尝了尝味道。 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 等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众人也陆续的放下。 “这里不比宫中，等回京后本宫安排宫宴再宴请各位。” 宫里什么都有，在这里御厨能带出来的食材不多，所以菜式也简单了些。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异口同声。 这时，圈地外有马蹄声传来。 很快就跑进来一个传话的小太监，“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先行禀告，今日皇上狩猎要等到晚上才会回营。” “今日皇上可高兴？”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今日狩猎一切顺利，尤其是见到太子殿下的骑射又精进了，皇上十分高兴。” 这一句话，让皇后也很开心。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当着她的面夸赞太子了。 自从退婚一事后，皇上是骂太子骂的最多，有时候还捎带着埋怨她。 埋怨她太宠溺太子，诗词歌赋比不过，武功骑射也不行，都快把太子养废了。 “你去跟着皇上和太子，若是伺候不周，小心板子上身。” “奴才遵命。” 回来传话的小太监又跑着出了圈地，马蹄声再次响起直到完全听不到。 狩猎其实挺让人担心，皇后是担心皇上和太子，萧观音也同样担心赵君曜…… 第35章 现世报，抢来的东西终归不是你的 皇后让大家回各自居住的营帐，一个时辰之后到大营外迎接皇上以及皇室王公。 萧观音还没回到营帐，萧玉凝就找了过来。 萧玉凝面容憔悴，眼神直愣愣，语气悲凉的说道：“你害的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太子的宠爱，你可满意了？” 自从那四个婢女被发卖以后，太子对她再不像以前温柔宠溺，不但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还想着法子折磨她。 她整夜整夜的熬着，随时随地要保持清醒的伺候太子，熬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像个人，可太子还是不肯放过她。 皇上狩猎，下旨让太子随行，她以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结果太子不顾她的身体强行把她带了过来。 “萧玉凝，现世现报你懂吗？”萧观音直视着萧玉凝，继续说道：“不是我害你失去了孩子和太子的宠爱，抢来的东西终归不是你的。” 是萧玉凝勾引太子在先，可太子在和她有婚约之时，对送上门的萧玉凝来者不拒。 萧玉凝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东西？ 太子当初为了萧玉凝如何对待她，如今就会为了别人对待萧玉凝。 “现世报吗？现世报……是现世报……”萧玉凝木讷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萧玉凝，以前的事我不重提并不代表我不计较，咱们——来日方长。” 就算是要报仇，也不急在一时。 就萧玉凝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观音不再理会萧玉凝，转身向自己的住的营帐走去。 营帐外等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宫人。 “王妃，皇后娘娘吩咐，请王妃以及诸位夫人即刻前去营外迎接皇上。” “知道了，本王妃这就前去。” “奴婢奉命在这里等候王妃，给王妃带路。”宫人很恭敬的说道。 “既如此，那就走吧。” 此时的圈地内，除了巡逻的守卫，其他的营帐都很安静，也不见有人走动。 可见，她已经因为萧玉凝而耽误了时辰。 萧观音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大概走了一刻钟，已经出了大营，再往前就是茂密的山林。 萧观音停住脚步，“皇后娘娘不是说在大营外迎接？” 宫人也站住，指着前方的一条土路，解释道：“皇后娘娘说这条路是皇上回营的必经之路，想在这条路上给皇上一个惊喜，所以特命改了迎接的地点。” 那条土路两边都是各种花草，是提前安排这里的守卫布置的。 “王妃，再往前，皇后娘娘已经在等了。” 萧观音看了一眼宫人后，示意宫人继续带路。 越往山里深处走天色越暗，随着天色变暗林中也升起了一股雾气。 不知何时，为她带路的那个宫人已经消失在了迷雾中。 萧观音此时才发觉，那个宫人是故意把她带到这里。 周围除了树林就是雾气，分不清方向，能见度也很低。 小心谨慎的站在原地的萧观音想了想后，凭着直觉按照来时路转身往回走。 她认路，但有雾则会迷失方向。 萧观音在心里祈求，但愿她没有走错方向…… 同一时刻，在营地外等候的众人才发现，唯独少了萧观音。 “去看看武成王妃怎么没来？”皇后的脸上显出不悦的表情。 所有的皇室子弟和王公大臣的家眷都在这里，萧观音居然比她这个皇后还要摆架子。 “是。”皇后身边的替身宫女又返回了圈地内。 “萧夫人，你同是抚养两个女儿长大，怎么差别如此之大？看看玉凝多乖巧懂事，那个萧观音却是刁钻折腾。”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萧玉凝的娘。 皇后称郑夫人为萧夫人，那也是随萧敬功的姓氏。 “观音如今的品阶比臣妇还高，又怎么肯听臣妇的话。”郑夫人委屈的表示她管不了萧观音。 “她是亲王妃不错，可你到底是她的母亲，任凭她是谁，敢忤逆父母就是大逆不道！”皇后对萧观音是极其的看不上眼。 皇后是在告诉郑夫人，萧观音就算是王妃，地位品阶再高，也是萧家的女儿。 萧观音敢不论孝道，那就必遭世人的唾骂和厌弃。 有了皇后的撑腰，郑夫人又开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不多时，宫女去而复返。 “回皇后娘娘，武成王妃不在营帐内。” “不在？” 宫女答道：“奴婢问过了，说没人看到武成王妃。” “皇后娘娘，是皇上回来了。”有几位眼尖的夫人看到了远处回来的大队人马。 皇上带着众人狩猎一天，回来时的速度明显放的很慢。 等到皇上走到营地之外，看到皇后和一众命妇在等候，便了下马。 “皇后，今日太子的骑射大有长进。”皇上今天确实很高兴。 皇后也笑了，问道：“是吗？本宫就说，承庆只要用功，绝对差不了。” 这话皇后以前也对皇上说过。 “承庆长大了，知道替朕分忧，朕深感慰藉。” 太子成器，日后才能接替他的皇位。 皇后看着太子今日狩猎的成果，摆满了一地的猎物，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太子也站在皇后身旁，听着皇上的夸赞一脸得意。 “今晚好好庆功，我们喝好酒吃烤肉！”皇上下令。 每次狩猎回来会在圈地内升起篝火，大家一起吃肉喝酒、谈笑风生。 连带着宫里跟着来的禁卫军和负责圈地巡逻的侍卫，都会分到酒肉。 “对了皇上，臣妾有一事。”皇后想起萧观音，对皇上和赵君曜说道：“武成王妃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宫女都说没人看到过。” 赵君曜上前几步，然后立刻疾步走向自己的营帐。 掀开营帐，里面确实没人。 再次走出营帐，赵君曜也没看见负责保护萧观音的暗卫。 也就是说，暗卫应该是跟在萧观音身边的。 “君曜。”皇上带着众人也走了过来。 看赵君曜的表情就知道，萧观音确实是不在这里。 “来人！”皇上吩咐跟他刚刚打猎回来的禁卫，“派人去寻找武成王妃，务必要找到。” 皇上一声令下，禁卫军就开始行动起来。 紧接着整个圈地里，所有的营帐全被禁卫军翻找了一遍，连御厨负责做饭的营帐都没放过…… 第36章 想错了，开始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萧观音在山林里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没找到大营所在。 “看来，我迷路了。” 萧观音的战备系统里有指南针，可是没用。 因为她不知道圈地的大营所在的地方是山林的哪个方向。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战备系统里有预备口粮，她饿不死也渴不死。 只要不死，她早晚能走出山林。 而且，赵君曜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找她。 因为赵君曜说过，这里就是一座山，大营是在山谷之中。 萧观音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坐下来，打开战备系统看了看，挑选了容易携带的压缩饼干和小袋装的补充维生素的饮料。 一边吃，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 保护萧观音的那个暗卫就惨了。 他跟在萧观音和宫人身后也进了山林，起雾之后，他就和萧观音走散了。 发现前面的萧观音不见了之后，他就拼命的追赶，结果就是走了半天都没找到萧观音。 王爷说会留下记号，可是现在天色完全黑了，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记号都看不见。 “这回惨了……”他连追带赶，累的实在走不动了。 对暗卫来说，夜宿山林都不是大事，可他把萧观音跟丢了，这就是大事。 保护主子不利，所受的惩罚可想而知，不死也得脱层皮。 暗卫拿出火折子点燃一堆枯树枝，他希望借着火光，能有人找到他。 在大营的空地处，所有人都在等着禁卫军寻找萧观音的消息。 “皇上，没有发现武成王妃的身影！”禁卫军首领高远禀报。 整个圈地的大营都没有，萧观音肯定是出了大营。 没等皇上吩咐禁卫去外面找，赵君曜就匆匆先离去。 离去之前，赵君曜撂下一句话：“本王的王妃若是有何意外，本王不会放过你们！” 赵君曜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王府亲卫和赵君曜带出来的暗卫，也骑马跟着离去。 吃饱喝足的萧观音没敢闭眼睡觉，再次打开战备系统寻找一番，拿出红外线夜视镜和手电筒。 这里毕竟是兽苑，她还是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有这个系统在手，否则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戴上红外线夜视镜，打开手电筒，萧观音向四周看了看，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 夜里的山林中，有猫头鹰的叫声，有狼的嘶吼，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 耳边一直此起彼伏也让萧观音打起精神，举着手中的枪，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 直到走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底走的是哪个方向。 就在萧观音感到绝望时，眼前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她的去路。萧观音手脚并用的爬上大石头，坐下敲了敲自己酸胀的双腿。 她想起前世因为训练，时常累到双腿酸疼，走路都费劲。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酸胀的滋味。 “果然还是太轻闲了。” 不过，还是挺怀念的。 萧观音捏了捏小腿，用手感觉还行，并没有出现浮肿。 要是双腿浮肿了，她明天就真的走不了路了。 再抬头时，萧观音赫然发现眼前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 很近，就在大石头下方。 萧观音惊的直接站了起来，想着能从哪里跳下去逃跑。 但因为太累，刚站起来就觉得双腿发软，然后身子一仰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 打了几个滚后，萧观音掉下了大石头。 巧合的是，大石头下面有一个洞，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天然形成的，不大但是能藏身。 萧观音躲了进去，将手里的枪对准洞口外面。 瞄了很久，也不见动静。 萧观音松了口气，整个人蜷缩在洞里。 走了那么多路，精神高度紧张，她实在太累了。 不知不觉，萧观音就闭上眼睡着了。 赵君曜带着人进了山林，为了能引起萧观音的注意，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 为了安全着想，赵君曜和手下的人并没有分开寻找，而是都聚在一起。 山林中不断地回荡着“王妃”和“萧观音”的喊声，但都没有回应。 “王爷。”一个亲卫惊喜的大叫：“这里有火堆的痕迹。”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地上是一摊枯树枝燃烧后的灰烬。 “去找找有没有留下的记号或者脚印。” 一群人举着火把四散开来，低着头在地上认真的寻找着。 可是地上全是枯树枝和枯树叶，根本没可能留下脚印。 至于记号，附近的树木，每一棵都看过几遍，什么都没有。 赵君曜抬头，天已经快亮了。 等天亮后，他会安排他手下的这些人分批向不同的方向去找。 身在圈地营帐的皇上，也是一夜未眠。 萧观音无故失踪，皇上觉得很是蹊跷。 让贾公公派人将所有留在营帐没有外出狩猎的人都一一问了一遍话。 没有人知道萧观音是怎么离开的，到底什么原因，是一个人还是被人挟，都没人知道。 这就奇怪了。 萧观音就好像从这里消失了一般。 皇上也决定等天亮派人进山寻找，他不是关心萧观音，而是因为赵君曜。 赵君曜这个人的个性，他很了解。 最护着自己的东西，也包括他王府里所有的人。 多年以前，他们都还是皇子时，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让伺候赵君曜的宫人挨了板子。 赵君曜记在了心里，后来寻了过错，跑到他们父皇那里把他告了一状。 萧观音现在是他的王妃，无缘无故就这么消失了，按照赵君曜的脾气秉性，一定会大发怒火。 尤其赵君曜临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相信赵君曜做的出来。 所以眼下，是赶紧找到萧观音。 “君曜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了？” 赵君曜是个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对女人那简直都不屑的看一眼。 可今日的赵君曜得知萧观音不见时的反应，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甚至以为，赵君曜娶萧观音只是一句口头的答应，过后就会把萧观音休了。 是他想错了？ 第37章 麻木，赵君曜是值得相信的 赵君曜带着人找了一夜，先是找到了那堆燃烧过的枯树枝灰烬，紧接着侍卫又有了新的发现。 “王爷。”远处的侍卫高声叫喊。 赵君曜骑着马飞奔过去。 地上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尸体残留下来的部分全是野兽要过的痕迹。 头部全是血，胳膊被撕扯下来，腰身以下只剩大腿骨。 “不是。”赵君曜只看了一眼就断定不是萧观音。 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身高和形态上就能分辨出来。 当然，也不是暗卫。 因为地上和尸体上都有撕碎的衣服，是个女人。 “带回营地。”赵君曜吩咐道。 兽苑每年都有野兽伤人的事情发生，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但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先带回去再说。 而一点喊声都没听到的萧观音，躲在大石头下面的洞里睡了半宿。 耳边听到鸟鸣声时，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天已大亮，但是山林中因为植被茂密，透进来的光线并不明朗。 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蜷缩着睡觉，睡的她浑身都疼。 既然雾气已经散去，萧观音决定继续找出路。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该怎么走，只能朝有太阳的方向走。 刚走出去没多远，自己正对面就出现几只野兽站在那里盯着她。 是狼！ 昨晚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应该就是狼。 “该死！”萧观音咒骂道。 这几只狼很聪明，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一直在附近徘徊。 看着那几双盯着她不放的眼睛就知道，这几只狼是饿了。 萧观音一动不敢动的站在原地和狼对视，她怕她一动，几只狼就会一拥而上把她撕碎。 狼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同时斗得过几只狼。 在这里出现的野兽可不是圈养的，是靠着捕猎食物链底层的动物而活。 萧观音刚准备摸出藏在身上的手枪，就听到一声喊：“王妃！” 负责保护萧观音的暗卫，心里终于是踏实了。 谢天谢地，他总算是找到王妃了。 可…… “别过来！”萧观音抬起一只手示意。 但是晚了。 狼只要看到猎物移动，就会发起攻击。 只见头狼弓起身子，和其它几只狼一起冲向了暗卫。 暗卫一个飞身躲过了头狼的攻击，却躲不开其它几只狼。 “嘭”暗卫一脚踢开了扑过来的另一只狼。 随即抽出身上的长剑，“噗嗤”一下就扎进了另一只狼的身体。 “嗷呜，嗷呜”几声叫后，被暗卫一剑刺穿的狼不动了。 剩下的几只狼看到同伴到底不起，由头狼带头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 暗卫的武功不弱，但正如萧观音所想，一个人很难同时斗得过几只狼。 一只狼扑上来的同时，另一只狼也扑了上来，暗卫能躲过前一只却躲不过后一只。 很快，暗卫的胳膊上、肩上、背部就被狼撕咬出了伤口。 有了血腥味的刺激，几只狼更加的疯狂的一起扑上来撕咬。 萧观音躲在树后急的不行。 她不敢贸然冲出去，她不会武，连暗卫都斗不过几只狼，更何况是她。 暗卫被扑倒在地，几只狼分别扑咬着满身是血的猎物。 瞅准时机，萧观音举起手中的枪。 “砰” “砰砰砰” 山林里响起几声枪响…… “什么声音？”赵君曜警觉的勒紧马的缰绳，仔细的听。 所有人都听到了声响，但是说不出是什么声音。 通过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赵君曜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飞奔向深处的林子里。 跑了两刻钟之后，赵君曜再次停下。 他辨别的刚刚的声响大概就在这一带，可是四周都没看见有人。 随行的亲卫和暗卫也都骑着马在附近巡视。 此时的萧观音正忙着给暗卫包扎伤口，就听到有马蹄声远远的传进耳朵。 萧观音警惕的看了一圈，然后就听到有人再喊王妃。 扔下手里的东西，萧观音站起身寻着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 是赵君曜！ 萧观音看得很清楚，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是赵君曜。 果然，赵君曜是值得相信的。 赵君曜来找她了。 “是王妃！”发现萧观音的暗卫立刻大喊道：“王爷，是王妃！” 赵君曜策马而来，到萧观音身边后直接从马上跃了下来。 “你？”赵君曜抓起萧观音的手。 一双原本白皙的手上都是血。 衣裙的下摆破破烂烂，长发分散凌乱。 “我没事。”萧观音侧身让开视线，“是他，他受了伤。” 此时的暗卫已经因为受伤失血而陷入昏迷。 赵君曜身后的暗卫们立刻上前查看一番，回道：“王爷，无影受伤严重。” 地上几只死狼，身上肉眼可见被撕咬的伤口，不用说也知道萧观音和暗卫遭遇了什么。 “回大营。” 几个暗卫一起将受伤的那个放在另一个骑马的暗卫背上，再用绳索固定住。 赵君曜也扶着萧观音上了马，然后一个跳跃就坐在了萧观音身后。 调转马头，向圈地大营跑去。 太子的营帐内，萧玉凝呆呆的坐着。 一旁的郑夫人拿着锦帕抹去眼角的泪水，“凝儿，我苦命的女儿，谁能想到萧观音那个小贱人会把婢女送到太子府里。” 太子找了个理由提前回京，并向皇上和皇后说明，皇上和皇后也同意了。 萧玉凝听到太子和太子府里的下人说话，已经找到了那几个被发卖的婢女。 所以，太子才会提前回去。 “这是报应……” “凝儿，你说什么？”郑夫人没听清楚，再次问道。 “是报应。” 太子迷上了那几个婢女，每晚都让她模仿那几个婢女伺候，她已经麻木了。 当初为了太子妃之位，她抢了本该属于萧观音的一切，如今却又这么容易就失去。 她知道，太子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是萧观音。”萧玉凝面露凶光，语气恶狠狠；“我要萧观音死！” 都是因为萧观音，没有萧观音，她也不会失去孩子，失去太子的宠爱，失去所有。 是萧观音提出的退婚，就算是有报应也该是萧观音的报应，不是她的报应…… 第38章 尽人事、听天命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回到了圈地的营帐中。 “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本王去去就回。” 看萧观音那一身满是灰尘的衣裙，以及疲惫不堪的面容，赵君曜就猜到萧观音这一天一夜都没好好的休息过。 在野外生存不是那么容易的，萧观音一个弱女子受的苦可想而知。 赵君曜说去去就回一是给萧观音创造清洗自己的时间，二是他去见了皇上。 在皇上的营帐中，赵君曜直接带着那具残缺不全的女尸来的。 对于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残缺不全的死人的皇上和皇后来说，根本不敢直视。 赵君曜常年在战场上杀敌，见惯了无数缺失的残尸， “君曜，你这是？”皇上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才问出半句话。 而皇后就更不用说了，连连的作出干呕的样子，用手帕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 “山林里捡的，本王怀疑和本王妃这件事有关。” 皇上皇后都在，连身边的伺候的太监宫女也都在场，可是没一个人认得出那具尸体。 “皇上，老奴肯定一点，这次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来狩猎的宫女里边没有年长的。” 像这种年纪的宫女在宫里大多数都熬成了管事级别的，也就是小宫女口中的姑姑。 而这次来兽苑的宫女名单是贾公公亲自选定的，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残缺不全的那具尸体不是宫里的人。 兽苑也没有宫女，只有看守兽苑的侍卫，都是男人。 “贾廷，去好好查一查。” 事关武成王妃，这个人一定要查。 但能不能查到和这件事有关那就不敢肯定了。 “是，皇上放心。”贾公公是个会看眉眼高低又会说话的人，“王爷也请放心，老奴必定尽力。” 看到了众人的反应，赵君曜也达到了目的，霸气的转身离去。 他刚刚只是用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试探皇上和皇后，看反应确实与他们无关。 回来的路上，萧观音提到是一个宫女将她骗出了大营。 他就想知道背后的指使者，很明显皇上皇后都不是。 赵君曜回到自己的营帐，暗卫前来禀告：“无影的情况不太好，大夫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无影就是赵君曜亲自指派保护萧观音的那个暗卫，他伤的太重了。 营地里的大夫看过后直摇头。 身上被野狼撕扯的伤口都是一块一块的，用了不知道多少金疮药才将流血的地方覆盖住。 但是到目前，无影还没有醒过来。 赵君曜沉默不语， 他培养出来的暗卫，任何一个人都不一般，但此时就如同大夫所说，尽人事、听天命。 “或许我能救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的萧观音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无影的伤就是她先包扎的，所以无影伤重到什么地步她最了解。 “带王妃去看看。”赵君曜这次没犹豫就答应了萧观音。 萧观音从带来的包袱中找出了止血的伤药，还有一些口服的消炎止痛的药物。 这都是她提前准备出来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暗卫的营帐，无影身边围的全是暗卫。 “王爷，王妃。”看到是赵君曜和萧观音，暗卫们齐齐的让出地方。 “让他们都出去。”萧观音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反感的皱起眉头。 人多空气流通不好，这对受伤的无影没有任何好处。 暗卫没有听萧观音的，而是全都齐刷刷的看向赵君曜。 他们不是违抗命令，而是因为无影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要守在这里。 “能不能让他们留下？”赵君曜开口。 这语气是在求情。 萧观音抬头看着赵君曜，又看看四周围着的一脸哀怨表情的暗卫们。 “我需要足够的地方。” 萧观音的话刚一出口，暗卫们又齐刷刷站的远远的。 萧观音蹲在无影身边，先是查看了眼睑，又看了看被大夫上过药的伤口。 好在，无影身上都是皮外伤，只要处理得当就没有任何问题。 外面有暗卫搬进来一坛萧观音要用的烈酒和干净的水盆放在一旁。 萧观音将整坛的酒都倒入盆里，然后棉布浸湿，将那些已经上过金疮药的伤口一一擦拭。 “这是做什么？”赵君曜忍不住的问道。 “给伤口消毒。”萧观音头也没抬的回道：“那些野兽身上大多会带有病菌，病菌会通过伤口进入到人体。” 白酒有消毒的作用，可以预防细菌感染伤口。但这是一项十分需要手速的活，还必须细致。 半个多时辰后，萧观音已经将所有撕裂伤的地方全都清理了一遍，整盆的白酒也染成了红色。 下一步，就是将无影身上被狼撕咬过的伤口，上面的腐肉剔除干净。 萧观音没有从系统中拿出手术刀剪，用的是上次赵君曜给她的那把匕首。 “这又是什么？” 萧观音还是没有抬头的回道：“伤口如果残留一些腐烂的杂质就不容易愈合。” 手速飞快，动作利落，那完全就是在剔肉。 这是萧观音给在场所有人的印象。 赵君曜和暗卫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医治手法，一个个都雅雀无声的瞪着眼看。 剔除完腐肉，萧观音将自己带来的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最后再将伤口包扎好。 “这是什么药？”赵君曜又问。 他只见过各种止血药或者是金疮药，就是没见过萧观音手中的白色药粉。 “止血用的。闭嘴！再说话就出去！”萧观音不耐烦的说道。 她需要安静没人打扰的环境，一直问个没完，这会影响到她的判断和手上的动作。 从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声音打扰她，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最后，萧观音捏开无影的嘴，将一粒暗红色的小药丸喂了进去。 这是口服止血的药，比撒在伤口上那些白色药粉的药效还要好。 用手捏着下巴轻轻一仰脖，只见无影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你们要多注意他的情况。” 这只是救治的开始，后面无影要面临的是感染关。 如果没有感染，无影很快就会好起来。 第39章 功过相抵，本王不高兴 暗卫无影主要都是大面积的撕咬伤，有些伤口肉都没了。 而且伤口创面太大，也不适合用缝合针进行缝合。 但是只要伤口不感染，每天换好止血药，就会慢慢愈合。 萧观音的特殊医治手法让所有的暗卫大开眼界。 原来伤口是不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去，不会丑的留下烫伤的疤痕。 所有的暗卫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萧观音。 唯独，赵君曜此刻是黑着脸的。 在回到自己营帐的路上，赵君曜依然不开口，和刚才救治暗卫一直问个没完时就像不同的两个人。 “王爷？”萧观音忍不住先开口。 赵君曜停下脚步回头看。 “王爷不问问吗？” 如果是以前，赵君曜肯定刨根问底，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问。 这不对劲呀。 “不问。”赵君曜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嗯，其实他很想问。 但是想到萧观音冷漠至深的语气，想到萧观音那种至疏至离的神情，他就生气。 很生气！ 萧观音何等的聪明，她是一直全神贯注的在救治暗卫，但也知道赵君曜为什么会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王爷，你脸上就差写着‘本王不高兴’几个字。”萧观音忍不住笑着打趣。 “本王真的有这么明显？”赵君曜自言自语的道。 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教训，就是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然而，萧观音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既然王爷不问，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嗯，你不背叛本王，本王自然也不会问。” “所以，王爷相信我？” “本王信。” 以前他是不信的，但现在他的确相信。 萧观音没有娘家的支持帮衬，甚至和娘家闹得水火不容，依附于他是萧观音唯一的活路。 “多谢王爷。”谢谢赵君曜相信她。 赵君曜看着萧观音，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萧观音，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萧观音的医书应该也很好，而且是和莫神医两种不同的路数。 但他不问，不代表不想知道。 他承认萧观音自有独特的闪光点，就好像是一座不为人知的宝藏。 而他就是那个慢慢发掘宝藏的人。 “等有朝一日自会告诉王爷。” 如果有一天，她和赵君曜完全的信任了对方，她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赵君曜。 “本王等着那一日。” 赵君曜和萧观音达成了共识，也算是对彼此的信任又更近了一步。 因为萧观音的事，皇上对狩猎彻底的没了兴趣。 第二天一早，皇上决定提前回京。 但赵君曜以萧观音受到惊吓为理由，休养几天再回京城。 其他人还好，就只有萧玉凝急切的盼望能早日回去。 太子提前一天回京，萧玉凝留在兽苑如坐针毡般的度日。 赵君曜送走了皇上的御驾，萧观音则是来到萧玉凝和太子居住的营帐。 帐子里一眼看上去就是乱七八糟，摆放的物品也是东倒西歪。 萧观音还发现一件男人的长袍，应该是太子所穿，已经被剪成一条条。 一转身，赵君曜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 被吓了一跳的萧观音，说话都打结巴：“王、王爷，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你怀疑萧玉凝？” 萧观音能来到太子的营帐内，就是心里有所怀疑。 之所以没有提及太子，是因为太子从小所受的教养，不可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报复萧观音一个女人。 “不是萧玉凝。” 看营帐内乱七八糟的景象，再联想萧玉凝找她时的状态，应该是长期的心理和精神上的压抑所致。 萧玉凝自己被困在与太子的情感纠葛中，也无暇有那个心思去害她。 “不管是谁，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能害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是我大意了。” 其实这次也不怪她大意，连暗卫都想不到会有人假扮宫女。 “王妃！王妃！”是暗卫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丝高兴喜悦的语气：“无影醒了！” 暗卫营里，除了负责保护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暗卫，剩下的都围在无影的床边。 赵君曜和萧观音走到帐子外，就听见那些暗卫在七嘴八舌。 “兄弟，你可算是捡了条命。” “我们和王爷赶到的时候，是王妃一直守在你身边。” “王妃真是观音菩萨下凡，你看看你身上的伤，也是王妃救的你。” 见到赵君曜和萧观音进来，众人齐齐的行礼请安：“王爷，王妃。” 无影想起身，立刻就被赵君曜制止。 “不必行礼了，好好养着。”为了让无影安心，赵君曜又说道：“念你保护王妃有功，本王不追究之前的失察之罪，算是功过相抵。” “无影谢王爷体恤之情，谢王妃救命之恩。”无影回道。 该谢恩还是要谢恩。 无影虽然还不能起身，但伤口没有因为发炎而高热，也没有感染，已经很幸运了。 伤口发炎是正常的，毕竟是被狼咬了，如果继发感染，搞不好小命都保不住。 现代医学也有很多因外伤或者烧伤引起继发感染，继发感染是最让医生头疼的事情。 “还不错，慢慢恢复。”检查完后的萧观音说道。 无影的身上会留下很多疤痕，那是因为被狼撕咬时扯下了皮肉的原因。 但凡没撕咬掉的，慢慢的都会长合在一起。 无影对萧观音不住的言谢，萧观音却知道，如果没有无影最初的拼命，她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与其说她救了无影，实际上也是无影先救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 暗卫们都在为无影能平安无事而欢呼雀跃。 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少了谁对他们来说都无法抹消心中的意难平。 赵君曜看到萧观音的自信，看到暗卫们的欢呼雀跃，脸上也浮起笑意。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被萧观音彻底的收服，皆因救了一条命。 萧观音就是这样，无论在何时何地，哪怕是在逆境中也总是逆流而上。 萧观音不是那种被人呵护的娇花，不经意间就散发出光芒万丈…… 第40章 甩手掌柜，到手的银子花不完 萧玉凝回到太子府后就没消停过。 刚回来，就从丫鬟口中得知，那四个婢女都被太子带回了太子府。 尤其最嚣张的那个名叫海棠的婢女，此刻就坐在她居住的院子里的石凳上。 “哟，侧妃娘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萧玉凝想绕过海棠，却被海棠拦住了去路。 “贱婢，让开！” 海棠莞尔一笑，道：“侧妃娘娘一口一个贱婢，殊不知海棠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赎回来的呢。” 太子找到了她，并亲自为她赎身。 “贱婢就是贱婢，哪怕是自由之身，也逃不脱卑贱的底子。” “是，海棠是卑贱之身，可是海棠在太子殿下的心里，是侧妃娘娘取代不了的。” “太子殿下再宠你，你也还是贱婢。”在海棠面前，萧玉凝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昂：“我乃丞相之女，即便是不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我依然是太子侧妃，而你只不过是太子殿下的玩物。” 太子喜欢就喜欢，但是海棠终究是个婢女，从身份上海棠是永远不可能和她相比的。 海棠最恨别人在身份上对她评头论足，无非就是萧玉凝生来高贵，而她生来贫贱。 “以你的身份，你以为太子殿下能宠爱你多久？” 皇上后宫佳丽无数，那些嫔妃中有的是在宫里孤苦终老，一直到死都没能再见皇上一面。 “太子殿下能宠海棠多久，海棠不知道，海棠只知道起码就在此刻，海棠在太子殿下的心中胜过侧妃娘娘千百倍。” “太子殿下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等哪日殿下玩够了，依然想发卖就发卖。而我，永远都是丞相之女，永远都会陪在殿下的身边。”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 “永远？”海棠嗤笑一声：“海棠不求永远，海棠只求能得到太子殿下一朝一夕的恩宠就已三生有幸。” “上不得台面的贱婢！就会抢男人，抢太子殿下的恩宠，天生就是下贱坯子！” “哎～侧妃娘娘可要记清楚，海棠可没有抢了侧妃娘娘的恩宠，是侧妃娘娘自己把握不住。”海棠白了一眼萧玉凝，讽刺的道：“侧妃娘娘当初抢了自己姐姐的亲事，现在也怪不得海棠，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呢？” 萧玉凝听到这里扬起手想打海棠，可她还来得及落下，海棠就直接哭了，哭的无比卑微。 “是海棠的错，海棠不该夺了太子殿下的宠爱，让侧妃娘娘受委屈。” “你……”萧玉凝正疑惑之际，海棠就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侧妃娘娘，求你饶了海棠吧，海棠以后再也不敢了。” 紧接着，萧玉凝身后就出现太子的身影。 太子一把将萧玉凝推倒在地，然后拉起跪在地上的海棠，语气里满是心疼。 “海棠，孤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这么卑微的。” 海棠哭得可怜，语气也越发的带着撒娇的哭腔：“殿下，是海棠惹怒了侧妃娘娘，所以海棠才给侧妃娘娘认错。” 太子转向萧玉凝，双眼冒着怒火，吩咐下人道：“把侧妃给孤关起来！” 萧玉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以前的萧玉凝天真可爱、善解人意，而现在的萧玉凝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萧玉凝瞪大了双眼，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连问都不问清楚，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她的头上。 她一下都没碰海棠。 再看海棠，站在太子身边向她回以得逞又得意的笑。 萧玉凝此时才明白，刚刚的一切都是海棠在演戏给太子看。 太子府的管事让人把萧玉凝带回了她居住的房间，并安排人日夜看管，不许萧玉凝出来。 这也是太子的命令。 皇上御驾回京后，赵君曜和萧观音在兽苑多待了几天。 这几天，无影的伤势一天比一天见好。 随后，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一行人也回京了。 回到武成王府，秦酒已经在等着萧观音了。 “王妃，这一个月来，秦家商号的胭脂水粉铺子买卖非常好。” 好到，胭脂水粉铺子一个月的盈利是以前的几番，他净赚了几千两白银。 照这样下去，年底给萧观音的分成就能达到上万两白银。 还有沈家商号承诺的利润都萧观音的话，萧观音这个甩手掌柜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到手的银子都花不完。 坐在一旁的赵君曜皱着眉听，他心里总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萧观音要这么多银子到底做什么。 “对了王妃，沈家商号的少东家沈知意想要拜访你和王爷。” “沈家的少东家？” 她又不认识，拜访她？ “沈知意是太子的伴读。”秦酒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萧观音，“如果王妃不想见，我可以推了。” “见！为何不见？”赵君曜开口。 沈家是皇商，虽然和秦酒达成共盈的合作，但沈家手里还有底牌。 沈家少东家无非是想拜访，那就放马过来，相互摸摸对方的底细。 “你们定吧，定好时间告诉我。”对这些事，萧观音不想掺和。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大军的粮饷装备她倒是懂一些，可她又不能掺和。 萧观音回到遇水阁，挽月和挽星见到她回来也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王妃不在这几天，奴婢们可想念了。”挽月替萧观音更衣。 “奴婢让厨房做了王妃爱吃的点心。”挽星托着一盘糕点。 “知道王妃回来，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裙和沐浴的水。” “王妃，皇上回来那天，文武大臣和满城的老百姓都去迎接了。”挽星性格比较活泼，爱说爱笑的。 可惜，王爷和王妃那天没跟着一起回来。 “你呀，就最爱着些热闹。”萧观音说道。 挽星想起太子府的事，顺口说道：“王妃，之前那四个婢女被太子接了回来，听说侧妃和那些个婢女大闹了一顿，都惊动了丞相府。” 郑夫人去太子府看望萧玉凝，才发现萧玉凝被太子关了起来。 心疼女儿的郑夫人一气之下把太子府的下人大骂，然后和萧丞相又哭又闹，最后还是萧丞相出面，太子才把萧玉凝放了出来。 第41章 很佛系，活着效忠就好 回到武成王府后的萧观音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受伤的暗卫由武成王府里的大夫照看，她最多就是让身边的丫鬟每日给送一次止血的药。 “王妃，今日街上有市集，不如我们去看看热闹吧？”挽星说道。 挽月正在给萧观音梳头，也附和着道：“是呀王妃，听说市集上卖什么的都有。” 萧观音想着反正也是无聊，出去转转也好。 “那就换一身寻常的衣服吧，别太招摇了。” 见萧观音同意了，挽月和挽星两个丫头高兴的什么似的，连干起活来都利落了许多。 因为街上有市集，百姓也明显的多了许多。 市集上很多小摊贩卖的货物也是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所有的小摊贩都在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几乎每个摊子前都围着挑选货物的百姓。 挽月和挽星欢快的看看这个摊子上的风筝，又看看那个摊子上卖的手工小泥人，玩的不亦乐乎。 最终，这两个丫头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一番挑挑选选后，挽星拿了一支钗戴在自己的头上，又拿了一支戴在了挽月的头上。 “好看吗？王妃。” “好看。”萧观音笑着回道。 到底是姑娘家，对这些花簪珠钗尤为喜欢。 在王府里有王府的规矩，每个丫鬟每个月都定量给予脂粉一类的日常用品，就连穿的衣服和戴的饰品都是一样的。 她们头上戴的都是绢花，唯独少了这些花簪珠钗，因为在王府是不允许丫鬟戴这些的。 规矩是规矩，但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簪珠钗呢？ “老板，这两支多少钱？”挽星一脸兴奋的问道。 “一两银子。”老板是个老妇人。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挽星瞬间就耷拉下来，“这么贵？” 她买不起，她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两吊钱。 而且她以前在王府里只做一些粗活，得不到主子的赏赐，就那一点可怜巴巴的月例。 “姑娘，这可都是好的上等货，你看看做工多精细，这上面镶嵌的珍珠也都是真货。” 挽星嘟着嘴，不情愿的将那支钗拿回给了老板。 “我们要了！”萧观音拿出一粒碎银子交到老板的手上。 “谢谢夫人，您拿好。”老板捧着碎银子回笑着将手中的钗递给萧观音。 萧观音对挽月和挽星说道：“拿着吧，送你们的。” 挽月和挽星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珠钗，随后一起说道：“谢王妃。” “我知道你们挺不容易，跟着我也得不到什么赏赐，不过以后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力允许就都会满足你们。” 萧观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挽月和挽星就只靠着月例银子活着，自从伺候她开始也没有一句怨言。 一般官宦人家里贴身伺候主子的下人，除了有月银之外还会主子的各种赏赐，有一些赏赐甚至比月银还要多。 尤其像宫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靠着主子的赏赐个个富的流油。 挽月和挽星虽然不是她的陪嫁，也不是从小就伺候她的，至少在王府里对她还是尽心尽力的。 就冲着这一点，她也不会亏待她们。 “奴婢以后和挽月对王妃誓死效忠，绝无二心。”挽星眼里闪烁着泪花。 “奴婢和挽星愿意永远追随王妃。”挽月使劲的点着头。 她们是第一次伺候主子，也听过别的丫鬟说过有些主子对下人很苛刻，打骂受罚都是常有的事。 但萧观音从来没有说过她们一句不是，也从来不挑剔她们做的好与不好。 有这样的主子她们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萧观音还给了她们承诺。 两个丫头的话把萧观音逗笑了，“你们不用誓死效忠，活着效忠就好。” 随即，挽月和挽星也笑了。 “小女子给武成王请安。”一道好听的女声打断了萧观音主仆三人的笑意。 萧观音转身，她一眼就认出了海棠；“是你？” 海棠巧笑嫣然的回道：“小女子想和武成王妃一叙，不知王妃可否赏脸？” “既然是叙旧，本王妃当然赏脸。”萧观音大方的答应了海棠。 旁边的茶楼上，萧观音刚落座，海棠不请自行的也坐在了萧观音对面。 等到茶楼的小二端上茶退下去后，萧观音才说道：“多日不见，姑娘变化之大，本王妃险些认不出。” 现在的海棠，无论是穿着打扮都和官宦人家的主子没有两样。 可见，海棠是深受太子的宠爱。 海棠得意的笑了笑，回道：“那也是托王妃的福。” 要不是因为萧观音把她们几个送给太子，也就不会有她的今天。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造化。” 海棠能凌驾于萧玉凝的头上，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她只不过是给海棠一个机会而已。 “海棠很佩服王妃的手段。” 她今天无意在市集碰上萧观音，就想会会萧观音。 在她的意识里，萧玉凝都不是她的对手，而萧观音不同。 萧观音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给太子的正妃人选，这是她心中唯一的一根刺。 太子看不上萧观音，但她知道萧观音的聪明才智绝对在萧玉凝之上。 经过前几日的大闹，萧玉凝已经被萧家接回去休养了。 用萧夫人的话说，自己的女儿在太子府受气，还不如回萧家，眼不见心不烦。 可萧夫人根本不知，她们几个都巴不得萧玉凝赶紧离开太子府。 “本王妃的个性虽然是睚眦必报，但不会对不相干的人用什么手段。” 言外之意，和她无冤无仇的人，她不屑用任何手段去对付。 其实，她是个很佛系的人，只求安稳的活着。 “难道王妃不是想借着小女子去对付太子侧妃？”海棠反问。 萧观音和萧家之间的恩怨，她在萧家时就听到过。 “是”萧观音当着海棠的面承认，“是本王妃为了报复萧家，但也是萧家不仁在先。” 说实话，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她们四个的结果会是怎样。 无非就是两种，一是得到太子的青睐成功摆脱奴婢的身份，二就是被发卖继续做奴婢。 第42章 学会用阴谋，很久没有会心的笑过 像海棠她们几个经过专人调教，本来就是送进官宦之家的玩物，无论是在哪家几乎都摆脱不了奴婢的身份。 海棠长的美艳又比较聪明，把太子迷得五迷三道，成功的让太子为她赎了身。 如今的海棠已是自由身，还成为太子的女人，这就已经好过很多很多像她一样身份低贱的奴婢了。 “海棠姑娘，这本该就是你要走的路，只不过是让你有了个好归宿而已。” 海棠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她果然说不过萧观音，只怕也算计不过萧观音。 不过萧观音说的确实没错，她现在过得日子确实很好。 有太子的宠爱，甚至太子为了她处置了萧玉凝，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海棠今日只是想当面谢谢王妃。”海棠一改刚才心头的阴霾。 萧观音浅笑了一下，又说道：“海棠姑娘不必急着谢本王妃。” 海棠又开始不明白萧观音的意思了，为什么不必急着谢？ “本王妃称你为姑娘是为什么？” 是因为海棠连个侍妾都不是，在太子府都不算半个主子，太子府里的下人也称她为姑娘。 萧玉凝是因为出身丞相府，当初又勾引了太子，太子侧妃好歹算是半个主子。 海棠当然知道，因为她的出身，姑娘这个称谓一直是她越不过去的一个坎。 “难道海棠姑娘就没想过，成为太子府的半个主子？” 听到萧观音的这句话，海棠面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溢余言表。 “本王妃可以想办法让你摆脱奴婢的身份。” 她可以想办法让海棠以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成为太子的侍妾。 如果海棠有本事，甚至可以和萧玉凝一样的平起平坐。 她都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要海棠愿意。 “王妃真的愿意帮海棠？”海棠都有点怀疑萧观音。 不是怀疑萧观音的能力，而是怀疑萧观音会再次利用她。 利用一次还不够，还要利用第二次。 萧观音只看着海棠没回答。 无非就是让海棠更有底气，也让萧玉凝在太子府的日子过得更加悲惨。 “海棠日后必定报答王妃。” 海棠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萧观音给她铺好路，让她继续往上爬的好机会。 想想看，萧玉凝一天到晚说她身份卑贱，如果她成了半个主子，萧玉凝会不会气的发疯？ 海棠只要想想就觉得解气。 而萧观音提出相助海棠也是有原因的。 丞相府和太子府的这段联姻本就是绑在了一条船上，是皇上为日后太子继位铺的路。 皇上重用萧敬功，萧敬功又是太子的岳丈，于情于理都要帮着太子上位，辅佐太子。可是…… 如果萧玉凝再也不是太子侧妃，那太子必定会失去丞相府的支持，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海棠离开茶楼的时候，站在茶楼门外用手抚了抚鬓边的海棠花，然后扭着腰肢走了。 萧观音是喝了一盏茶后才从茶楼悠闲自得的出来，主仆三人也没再逛市集，直接回了王府。 当然，萧观音带着丫鬟出去的事，见了谁说了什么，赵君曜也很快知道了。 赵君曜轻轻一笑的道：“这丫头也学会用阴谋了。” 之前萧观音把那四个婢女送去给太子府，就是在坑萧家和太子。 只是他没想到萧观音这么记仇，坑一次还不够。 萧观音的阴谋是越来越有深意。 这很好。 既然萧观音想报复萧玉凝，想报复太子，想报复萧家，那他不介意再背后推一把。 旁边的王府老管家一愣，然后心下感叹，他们家王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会心的笑过了。 秦酒来的时候，正看到赵君曜脸上的笑意。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说来给我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 秦酒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就觉得浑身冷飕飕。 再一看赵君曜那双眼就像冷刀子一样。 “好好好，我不想知道了。”秦酒败下阵来。 赵君曜拿出一封密信递给秦酒，“你自己看。” 秦酒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后，惊愕的抬头问道：“沈家？” “嗯” “消息可靠吗？”秦酒又问。 赵君曜点头。 “沈家敢瞒报铁矿的产量？” 这是有多大的胆子？ 天下所有的铁矿都是掌握在皇家手里的，不单单是天曜，连南楚和北魏也不允许私人开采。 天曜早在几年前，就在北魏的边境发现了一处铁矿，皇上当时就指派沈家去接手开采铁矿。 但是，沈家居然敢瞒报铁矿产出的数量。 各国开采铁矿都是用来制造兵器，要知道一国的兵力是否强大主要就看铁矿的拥有和开采。 像赵君曜手下的大军，每年的军饷都会超出预算，除了皇上给的，剩下都是他自己往里贴。 甚至他会从南楚和北魏的黑商那里购买铁矿石，然后冶炼和制造兵器。 私人开采铁矿，或者是瞒报，都被视为欺君和叛国的大罪，连南楚和北魏的律法也是一样。 而开采铁矿的那些劳力中，就有赵君曜安排的人，这就让他查出了端倪。 “沈家应该是为了赚钱把那些瞒报的都倒卖了。” 沈家不可能养私军，留着那些铁矿石也没用，只能是用来倒卖赚银子。 但是卖到哪里去了不得而知。 这几年沈家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偷着倒卖铁矿石，除了胆子够大，就是沈家确实有路子。 赵君曜猜测，是沈家其它的商铺生意都不好，给不上朝廷的银子，所以才铤而走险。 无论如何，沈家有这么大的把柄，赵君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不正好沈知意要拜访他和萧观音，他就怕沈知意不敢来。 “你去告诉沈知意，就说本王答应见他。” 原本就是想摸摸沈家的底牌，这回沈家的底牌都摆在他眼前了。 “好，我这就去。”秦酒也硬气的回道。 当然，他是不会对沈知意透露半个字。 他和赵君曜一样，在算计人的事上从来不含糊。 此刻的沈知意还不知道，他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第43章 度日如年，用心计用手段 萧玉凝被郑夫人接回萧家，已经十几天过去，也不见太子前来看望她，甚至连太子府任何一个下人都没来过萧家。 萧玉凝心里还幻想着，就算太子还生她的气，哪怕是派一个下人来看看她，她也不用这么忧愁。 在丞相府的每一天她都度日如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越等越焦虑，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 “二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送过来的新衣。”府里的丫鬟给端着崭新的衣裙送到萧玉凝面前。 款式是内里长裙外搭对襟长衫，腰间带着珍珠穿成的流苏。 只不过那颜色，红黄配着白…… 是海棠最喜欢穿着的！ 萧玉凝仿佛看到了海棠穿着这身衣裙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眼里瞬间充满了怒火。 “拿走！我不穿！”萧玉凝反应极大的将丫鬟手中端着的木质托盘打翻。 “二小姐，这么好看的衣裙是……”丫鬟刚想说是郑夫人花大价钱特意定做的，赶紧从地上捡起来。 萧玉凝看到丫鬟还还把那件衣裙捡了起来，怒火瞬间升腾，上去对着丫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贱婢！你还嫌我被欺负的不够是不是？” 丫鬟被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饶：“二小姐、二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萧玉凝根本听不进丫鬟的求饶声，“你们这些贱婢都是一条心的就知道欺负我！你们都该死！该死！” 萧玉凝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丫鬟发泄心中的怒火，手打在丫鬟的脸上、肩上，脚踢在丫鬟的腰上、腿上。 丫鬟丢掉手里的衣裙，一边躲着萧玉凝的拳打脚踢，一边哭着往后退。 “我说了我不穿！那个贱婢喜欢的东西，我看着都恶心！”萧玉凝又从桌上拿起针织女红用的剪刀，“撕拉撕拉”一下一下的把那套崭新的衣裙给剪了。 “怎么了？凝儿？这是怎么了？”听到哭闹声的郑夫人急忙跑了进来，正看到萧玉凝疯了一样的在剪那件衣裙。 见到郑夫人，萧玉凝将剪烂的衣裙往郑夫人面前一丢，恨恨的道：“那个贱婢抢走了我的所有，你们还要拿着她喜欢的东西故意看我的笑话！” 这还不够撒气，萧玉凝又将自己房里摆放的那些瓷瓶瓷罐统统的扒拉到地上。 “啪啦啪啦”的一声声响，房内满地都是碎片，郑夫人和丫鬟无法阻止只能左躲右躲。 “我就这么让你们作践？拿我和那个贱婢比？”萧玉凝举起自己身旁的一株红珊瑚朝着郑夫人和丫鬟的脚下扔去。 这株红珊瑚，是当初太子和萧玉凝成婚时送过来的聘礼。 “凝儿，这是娘……不，娘不是不知道……”郑夫人急的语无伦次的解释。 “什么不知道？”萧玉凝用手指向郑夫人，近乎失去理智的喊叫着：“要不是你把那个贱婢买回来，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真夫人一步也不敢向前，哄着萧玉凝说道：“凝儿，你听娘的话，先冷静冷静，咱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满地都是锋利的碎片，郑夫人是怕萧玉凝误伤了自己。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萧玉凝哭着回道。 太子的心都不在她这里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乖女儿，来，你听娘说。”郑夫人慢慢地靠近萧玉凝，将安抚着，“傻孩子，娘知道你委屈，你可是金尊玉贵的丞相之女，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贱婢呢。” 萧云凝扑在郑夫人怀中大哭：“那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你忘了，娘是怎么教你的？” 郑夫人始终不相信在这后院的粉红战场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斗不过一个贱婢，只不过是自己先乱了阵脚。 萧玉凝此刻也不哭了，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 而郑夫人也对着萧玉凝点点头。 为了让萧玉凝振作起来，郑夫人整夜都没离开过萧玉凝，母女两人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郑夫人让丫鬟把萧玉凝好好打扮一番。 “这女人呀就必须要打扮，除了让自己更有信心，更是为了给别人看。” 是女人就都爱美，但只有美丽的女人打扮起来才能让男人看一眼就难忘。 萧玉凝遗传了郑夫人的美貌，打扮起来自然是要比那些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婢女更胜一筹。 “你看看，娘说的是不是没错？” 郑夫人让萧玉凝对着铜镜，看看铜镜中的自己。 看到自己又像往日一样的明艳动人，萧玉凝终于露出了笑容。 郑夫人带着自豪的语气继续劝说道：“凝儿你要记住，你是丞相府的千金，要拿出你的气势来才能压得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萧玉凝回头问道：“可是太子他……” “傻女儿，男人都是因为女人漂亮才会动心，你的美是用来吸引男人的目光的，你的心是要想办法留住男人的心，而你的这里……”郑夫人指着自己的脑袋，示意的说道：“才是用来对付贱婢的。” 萧玉凝每天跟海棠斗嘴斗狠只会让太子更加厌烦，和海棠斗不能光靠嘴皮子，而是用脑子用心计用手段。 丞相府又不是没有过小妾，可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不是被郑夫人赶走就是被发卖，甚至还有暴病而亡的。 在官宦人家里，当家主母对妾室拥有绝对的处置权，妾室得宠也不用怕，只要动脑子用心计再来点手段，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这就是妾室的下场。 “懂了吗？”郑夫人看着萧玉凝问道。 萧玉凝点点头。 这时，丞相府里的管事跑进来。 “夫人，太子府来人了。”丞相府管事的气喘吁吁的告知。 听到这个消息，最激动的还是萧玉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也满是惊喜。 郑夫人却很沉着，她拍了拍萧玉凝的肩膀，示意她要沉住气。 “夫人，您快去前厅，太子府的人还等着呢。” 这夫人和二小姐一直在等太子府来人，怎么这时候反倒是不着急了？ 郑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才和丞相府的管事一起走出去…… 第44章 恩典，没了萧玉凝的一席之地 太子府的管家等了一刻钟，郑夫人才姗姗的来到前厅。 郑夫人依旧端着姿态，进来就对站起身的太子府管家问道：“怎么太子殿下没空来接凝儿？” 太子府管家很是谦卑，颔首回道：“太子事务繁忙，特令老奴前来跑一趟。” “就让个下人来接凝儿？我看太子殿下是被那个贱婢迷了心智吧。” 太子府的管家回道：“殿下不是让老奴来接侧妃回去的，而是让老奴转告夫人和侧妃，海棠姑娘已经有喜了，为避免海棠姑娘动胎气，殿下吩咐，就请侧妃先在丞相府小住。” 郑夫人瞪圆了双眼，发出爆鸣的声音：“什么？那个贱婢居然……” 居然有了身孕？ 而且，为了怕海棠看到萧玉凝动气，直接让萧玉凝别回太子府。 这就变相的等于把萧玉凝赶出了太子府！ 太子并没有直说，也是因为顾及了萧丞相的面子。 等到海棠真的为太子生下一男半女，那太子府就再也没了萧玉凝的一席之地。 太子府的管家说完就给郑夫人行了个礼，没有停留的就离开了萧家。 就在前厅大门之外，萧玉凝就站在一旁。 太子府的管家所说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凝儿？”郑夫人追出来时，正好看到。 郑夫人怕她好不容易才劝好的萧玉凝，再一次情绪崩溃。 而萧玉凝这一回并没有发怒，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眼尖的郑夫人瞄见萧玉凝蜷缩着两只手都已经有鲜血在丝丝流淌。 “凝儿你……”郑夫人掰开萧玉凝的两只手，发现长长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要回太子府。”萧玉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深知要是再不回去，她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郑夫人点头道：“好好，娘陪着你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需要有娘家的撑腰。 郑夫人立刻就让丫鬟给萧玉凝收拾东西，然后备了轿。 太子府的人前脚刚回去，没出两个时辰，萧玉凝也回了太子府。 碰巧太子去上朝没在府里。 太子府的管家一见是萧玉凝回来，连忙拦住说道：“侧妃娘娘，殿下有令，让您在萧家小住。” 郑夫人趾高气昂的回道：“怎么？我女儿就回娘家住了几天，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就不把玉凝当主子了是吧？” “夫人，哪里话，这是殿下的命令。” “再怎么说我女儿也是太子的侧妃，而且是皇上下的旨，太子的侧妃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 说罢，郑夫人理都不理太子府的那群下人，拉着萧玉凝就往内院走去。 太子府的下人不敢得罪丞相夫人，急忙派人去宫里告诉太子。 太子此时正在朝堂上，海棠有喜的事，他还没来得及上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在处理完几件朝政大事后，贾公公高喊。 如果没有其他的大臣上奏本，皇上就准备退朝了，他还有紧急的军务要和赵君曜商讨。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顺天府尹站了出来。“微臣昨日收到一老汉的状纸，状告京城一人牙以拐卖人口的罪状。” 皇上听后皱眉。 此事属于一般的民众小事，只需要顺天府尹决断即可，怎么还告到朝堂上来了？ “微臣接了此案，发现人牙拐卖之人，乃是太子府中的婢女。此女名换海棠，据闻深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如今告状的老汉想要认女，微臣不敢私自做主，所以请皇上旨，也想请问太子殿下该当如何？” 顺天府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给海棠赎身的是太子，那老汉想要认回海棠，必须要经过太子的点头。 但顺天府尹明明能在私下里找太子解决的事，却堂而皇之的拿到朝堂上来说。 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太子。”皇上转向问太子。 太子低着头，双手行礼回道：“儿臣正想禀明父皇。儿臣府里却是有个叫海棠的婢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皇上的意思就一个婢女而已，既是良家女子就还给那老汉。 “那名叫海棠的婢女最初是丞相府送与儿臣的。” 太子话一出口，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哗然。 这丞相之女嫁给了太子，怎么还给太子府里送女人呢？ 没等萧丞相站出来澄清，顺天府尹又继续说道：“据微臣所知，丞相府的确是送给太子侧妃的陪嫁婢女，后又被丞相府发卖，是太子殿下暗中将那名叫海棠的婢女赎了身。” 顺天府尹的话，没有牵扯到萧敬功和丞相府，却把问题的矛头又指向了太子。 丞相府嫁女，陪嫁几个婢女是正常的事。官宦大户人家都有这种惯例，几乎都会有陪嫁的婢女。 “父皇。”太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只能如实说道：“是、是儿臣为那名婢女赎了身，因为那婢女已有了儿臣的骨肉。如果那婢女的父亲要认回女儿，儿臣没有任何意见。” 太子侧妃的婢女，先怀上了太子的骨肉。 这和当初太子娶正妃时，先与侧妃珠胎暗结的戏码一模一样！ 事到如今，满朝的文武大臣有的是失望的摇头，有的无奈的叹气，也都知道太子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了。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更是恨铁不成钢，一脸铁青的看着站在下面的太子。 不知道他上辈子得罪了哪方神灵，这辈子生了这么一个蠢货儿子！ 可是，此事还必须解决。 就因为那个婢女肚子里的孩子。 “那婢女家世可清白？”皇上问道。 太子根本不知道海棠还有家人，海棠自己也没提起过。 见太子说不出来，皇上又用问询的眼神看向顺天府尹。 “回皇上，微臣调查过，是个清白百姓之家。” 清白到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既是家世清白，你就了解此案吧。至于那名婢女……”皇上又看向太子，道：“先将那婢女抬为侍妾，等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 老百姓之家的女儿给太子做侍妾，摆脱了奴婢的身份，已经算是恩典了…… 第45章 战事，他责无旁贷 赵君曜正在皇上的御书房，自己一个人悠闲的下着棋。 尽管他没有上朝，但是朝堂上的事，他了如指掌。 听到书房外的动静，赵君曜扔下手中的棋子。 “皇兄脸色不太好，何事让皇兄如此？”赵君曜明知故问。 皇上没有回答赵君曜的话，而是转身对贾公公说道：“去告诉那个不肖子，从今日起让他滚回太子府闭门思过！” 贾公公也不敢多话，颔首回道：“是。” 吩咐完后，皇上才疲惫的坐了下来，才对赵君曜说道：“枉朕聪明一世，却生出如此不成器的儿子！” “依臣弟看，皇兄是过于宠溺太子了。” 太子是皇上和皇后的嫡长子，从出生就备受皇上皇后的宠爱与朝臣的瞩目。 在溺爱与吹捧下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皇上盯着赵君曜看了许久。 赵君曜和他是一奶同胞，打从十岁就被送到了战场。 如今的赵君曜不但手握兵权可以独当一面，就是连他也要敬重礼让三分。 “是朕太过于溺爱。”皇上承认。 “皇兄找臣弟来，所为何事？”赵君曜问道。 太子又不是他儿子，他才懒得管。 皇上拿出一本奏折给赵君曜。 打开，里面是西北将领亲自书写上奏的，没有御笔朱批，说明皇上还没有回复。 “和北魏的战事不太顺利。”皇上说道。 天曜驻守在北魏边界的大军已经和北魏接连打了两次，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驻军的将领写来奏折，希望可以派兵增援。 “正常。”赵君曜只回了两个字。 北魏是马上民族，骁勇善战，战斗力强悍，没有足够的实力输赢真不好说。 就算是他的大军调往北魏边界，也只能靠智取，不能硬碰硬，否则只会两败俱伤。 “君曜，朕打算派你去北魏。” 赵君曜一直驻守在南楚，在南楚有着战神之称。 调赵君曜去北魏驻守，一是为了北魏的战事，二是皇上完全出于私心。 “但凭皇兄做主。”赵君曜双手抱拳。 天曜有战事，他责无旁贷。 “你回去安排好，过几日就出发吧。” 皇上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从天曜到北魏骑快马也需十几天。 “臣弟告退。”赵君曜再次抱拳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贾公公这时去而复返，回来禀告：“皇上，老奴已派人去告知太子殿下。” “朕想让太子和君曜一同前往北魏，你觉得如何？” 贾公公吃惊的道：“皇上，这、这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哪，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如何能上战场？” “君曜能去得，他就去不得？”皇上的语气升高。 “可太子殿下毕竟没上过战场，这万一……”万一有危险或者受了伤可怎么好呢。 “朕又不止他一个皇子！” 要不是因为是皇后所生，要不是因为是嫡长子，太子的位置他早就换人了。 当然，皇上想让太子去历练是有原因的。 从上次退婚到这次婢女事件，太子在众朝臣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 朝臣们只会说太子无德无能，一个无德无能的太子，日后有何本领能当得一国之君？ 所以，现在的太子急需大功一件来弥补之前的过错。 正好赵君曜要调去北魏，让太子一路随行立个军功，有君曜在，他也更放心。 这就是他的私心。 如果太子这次还是不能建功立业，那他只有换人。 “朕要好好的想一想。”皇上闭上双眼。 动摇国本，非同小可。 他要想好后面的每一步。 如果太子还是这么的无德无能，哪怕是皇后不同意，为了天曜的基业，他也必须这么做。 太子刚回到府中，宫里就有公公前来。 得知是父皇要求自己闭门思过，太子垂头丧气的往内院走。 一进院子，就看见海棠端正的跪着。 “海棠？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急忙上前寻问。 “海棠向殿下请罪。” “你何罪之有？”太子欲搀扶起海棠，可是被海棠挣脱了。 “海棠自幼被拐卖，如今寻到了父亲却连累了殿下。可父亲就是一介草民，什么都不懂。所以海棠愿意替父亲接受殿下的任何惩罚，请殿下千万千万不要怪罪父亲。”海棠说完就给太子磕头。 海棠的诚恳深入太子的心，他也知道不是海棠的错，也不是海棠多年未见的父亲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孤也不会怪罪你的父亲。快起来，你还怀着身孕。” 海棠被太子搀扶起来后就扑到太子怀里，“殿下，海棠何德何能，得殿下的宠爱？海棠此生无以为报，哪怕没有任何名分，也愿永远侍奉在殿下左右。” 被抬成了侍妾，但海棠依旧要向太子表明自己的心。 “孤知道。”太子紧紧的搂着海棠。 海棠伏在太子的肩上，露出一抹笑意。 正当海棠得意之时，萧玉凝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是萧玉凝，海棠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刻脱离了太子的怀抱。 “侧妃娘娘。”海棠很规矩的给萧玉凝行礼问安。 太子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让萧玉凝在萧家别回来吗？ 这一次萧玉凝低眉顺眼的对太子福身见礼，道：“玉凝之前不懂事，玉凝已经知道错了，请殿下看在玉凝多年的痴情，不要再生玉凝的气。” 见太子不说话，萧玉凝又说道：“玉凝以后会和海棠妹妹一起侍奉殿下，也会照顾好海棠妹妹。” 那意思就是，以后不再因为海棠和太子置气，还会迁就海棠照顾海棠。 太子根本不知道后院的粉红战场是如何的硝烟弥漫，只听表面说辞确实很中听。 鉴于萧玉凝的身份地位，太子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不愿意得罪萧丞相。 “既如此，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和平相处，莫要让孤再为此事烦心。” 太子又一次原谅了萧玉凝，也默许了萧玉凝留在太子府。 “是。” “多谢殿下。” 萧玉凝和海棠两人一起福身。 但是起来的一霎那，两人的眼神相交时，充满的却是挑衅的目光…… 第46章 不经查，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天曜的江山 武成王府的明德殿内 沈知意在秦酒的引荐下早早的就来了。 片刻后，赵君曜和萧观音才着便装前来。 “草民见过武成王、王妃。” 沈知意曾远远的见过赵君曜，那是赵君曜得胜归来时。 赵君曜一抬手，示意沈知意起来。 沈知意请赵君曜和萧观音上座，他和秦酒则坐在了下首。 “久闻武成王和王妃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沈知意这句话说的特别有水平。 武成王的大名，天曜是无人不知。 武成王妃是因为和太子退婚之后，在京中也是无人不晓。 但沈知意明显是在夸赞赵君曜和萧观音。 “草民还要多谢王妃。”沈知意再次向萧观音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萧观音的面膜，就算他接手了沈家，也无法再短时间内翻身。 “沈公子不必言谢，本王妃只不过是甩手掌柜而已。” 她就是个收钱的，让沈家代售都是秦酒的主意，也将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了秦酒。 “王妃谦虚了。”沈知意随即让沈家的下人抬进来了厚礼，“这是南方织造局最新的孔雀羽锦缎，刚刚运送到京中，沈某特带来一些赠与王妃。” 南方织造局的东西最先是供给宫里的，剩下的都由沈家说了算。 沈知意能有这种市面上都见不到的孔雀羽锦缎，也就不足为奇了。 “沈公子客气。” 萧观音其实对吃穿这些东西的好坏并不在意，但在礼貌上还是要谢谢沈知意。 这些孔雀羽锦缎都是新品，沈知意能送给萧观音，就代表日后秦酒的绸缎庄也会有。 寒暄客套过后，赵君曜才开口。 “沈少东家就是不来拜访本王，本王也要与沈少东家一会。” 沈知意稍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赵君曜话中的意思。 赵君曜拿出有关铁矿的那封密信，直接摆在了沈知意面前。 沈知意只扫了一眼上面的数目，立刻脸色惨白。 沈知意没有问这信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知道肯定是铁矿上有赵君曜安排的人。 私吞铁矿，欺上瞒下，足以要了沈家上下所有人的命。 沈知意想到这里，立刻起身给赵君曜跪下了。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沈家上下，草民愿承担所有罪责。” “沈少东家何必如此紧张？”赵君曜称呼沈少东家显得很是疏离。 一句话是告诉沈知意，他不打算将此事告知皇上，而是替沈知意隐瞒。 沈知意诧异的抬头看着赵君曜。 “本王只想知道，那些瞒报铁矿的下落。” “当时是家父做主卖去了北魏。” 当然，沈家有自己的路子能把那些铁矿倒腾出去。 等到他接管沈家的生意后，立刻就停止了此事。 这也是天曜大军和北魏交手时，为何没占到便宜的原因之一。 可铁矿每年的产出都是有量的，不可能突然增产，所以沈知意一直在想办法该如何上报给皇上。 尤其像铁矿这么敏感的东西，很容易引起皇上的疑心，因为沈知意知道沈家的底细不经查。 “本王和你做个交易。”赵君曜手里拿着那封密信，“日后你可以将铁矿如数的卖与本王。” 这样一来，沈知意也不需要再考虑铁矿产出的数量不对等的问题。 而他收了那些铁矿，在他手里能有大用。 “沈家以前的一切，只要你账面做的干净，本王保证不会被皇兄知晓。” 他也不养私兵，又不造反，只是为了装备他的大军，从而更好的对付北魏和南楚。 而且从此后，他和沈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了沈家的支持，只会让他的大军越来越强大。 沈知意知道，沈家这么大的把柄在武成王手里，无论武成王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必须同意。 “草民谢王爷。”沈知意此时已是全身冷汗。 不过总算，沈家是保了下来。 他当然也知道，这对他们沈家意味着什么。 等到秦酒送走沈知意后，萧观音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王爷就不怕沈家反水？” 她就是个来自现代的人，也知道朝廷对铁矿的重视。 赵君曜在作死吗？ 和皇上是亲兄弟又能怎样，哪个朝代都有兄弟手足相残的事发生。 赵君曜却十分自信，并且肯定的回答：“皇上只会相信本王，不会相信沈家。” 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天曜的江山，天曜没了他，江山也就没了。 见萧观音还是不明白，赵君曜又解释道：“本王的名讳，替君守曜。” 只不过，在说“替君守曜”四个字时，语气带着些许的无奈。 萧观音沉默不语。 她不懂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她能体会赵君曜的无奈。 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厮杀，就是为了替被人守护江山。 赵君曜比任何一个人活的都艰难。 “本王过几日要去西北边陲。” “有战事？”萧观音问。 赵君曜点头。 他这么急着见沈知意，就是因为他要去北魏。 而沈家掌管的那座铁矿，就离天曜和北魏的边界不远。 借着这次的机会，正好可以去看一看那座铁矿。 “需要我做什么？” 赵君曜要上战场，她总不能袖手旁观。 “你……”赵君曜本想说不需要萧观音做什么，可萧观音突然提出让赵君曜想不到的话：“不如，我跟着王爷一起去吧？” 战场，那才是发挥她才能的地方。 在京城，在这王府里，她整天无所事事，都快闲出毛病了。 “不行！”赵君曜直接拒绝。 西北接近北魏，那里环境恶劣、民风彪悍，一个弱女子去实在是不安全。 再说了，战场是男人去的地方，他只需要萧观音待在王府里，打理好王府的事就行。 “为什么不行？王爷，我很能吃苦的，我也不会拖累你们。” 她不能说她上过战场，也见过枪林弹雨，但她真的很想去。 “本王说不行就不行！”赵君曜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大殿。 萧观音独自一个人坐着想了好久后，才慢慢的走回自己住的遇水阁…… 第47章 民心尽失，太子之位只有让贤 皇后得知皇上下令让太子闭门思过，等到傍晚的时候就带着自己亲自做的补品前来求见。 “皇上，这是臣妾刚刚做的莲花乳酪。”皇后从食盒中端出一碗晶莹剔透的莲花乳酪，放上汤匙，“皇上一直说莲花乳酪还是臣妾做的最好吃。” 皇上端起那碗莲花乳酪，用汤匙尝了一口，“嗯，每年到了夏季，朕最喜欢吃的就是你做的这个。” 皇后浅浅的一笑，看着皇上一口口的吃完。 “朕正好有事要与你商量。”皇上放下碗后，抢在皇后前面先开口说道：“朕打算让承庆跟着君曜一起去西北战场。” “去西北战场？”皇后很是吃惊，她本是想替太子求情的。 “你与朕夫妻多年，朕也知道你只有承庆这一个皇子，朕和你一样都对承庆寄予厚望，可是承庆太不成器。” 他早就劝过皇后，不要对承庆太过于溺爱，不能凡事都对承庆听之任之。 他理解皇后的爱子之心，可终究是把承庆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承庆自幼从未离开过臣妾身边，西北战场远在千里之外，您让臣妾怎么舍得？” “不舍得也要舍得！”皇上一听这话就有点火气，“承庆已经民心尽失，如若再不建功立业，那承庆的太子之位就只有让贤！” 皇上的这句话彻底的吓到了皇后，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皇上”皇后跪在皇上身前，哭啼着道：“臣妾侍奉您多年，看在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皇上保住承庆，就当是为了臣妾……” “哎！”皇上长叹一声：“朕也想，可是你看看，看看承庆都做了些什么？你让朕怎么保他？” 承庆是他的嫡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他至今记忆犹新，可承庆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放心的把天曜基业交给承庆呢。 “皇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朕只是让承庆去西北战场，不是让承庆去送命，还有君曜在，承庆不会有事。”皇上劝说道。 “可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皇后只要一想到刀啊剑的，就忍不住哭。 “那就看他的造化。”皇上是铁了心要让太子去战场。 “皇上……” “好了！”皇上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朕意已决！” “那、那让臣妾在承庆去西北前，见见承庆总可以吧？”皇后问道。 太子现在闭门思过进不了宫，想见就必须去太子府，这必须征得皇上的同意。 “去吧去吧。”皇上挥手。 皇上是真的有点被皇后哭得心烦了。 女人就是妇人之见，又不是永远见不到。 皇后哭哭啼啼的走了，好歹皇上同意能去太子府见自己那闭门思过的儿子一面。 同时，也让传旨太监随同一起去太子府宣读圣旨…… 而在武成王府内，萧观音也在为去西北战场准备必要的一些东西。 衣服只挑了几件，不需要太多够换洗的就可以了，还特别准备了男装。 钗环首饰一件都不带，占地方。 她从特战系统里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还有一套外科手术医疗包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就是她防身用的枪一定要带着。 去西北一路风餐露宿不说，赵君曜不可能时刻在她身边保护，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当然，她准备的这些都不能让赵君曜知道。 收拾好这些，萧观音都装在一个包袱里，将包袱藏进了自己的床下。 而此刻，太子府里正因为去西北的事闹得翻天覆地。 皇后来是来了，和太子说了不少的体己话，又见了萧玉凝和海棠。 因为心里牵挂着太子去西北，皇后根本没有心思与萧玉凝和海棠多说。 等皇后回宫，太子先是被海棠的贴身丫鬟以海棠身子不舒服为由请了过去。 见到太子，海棠就扑进了太子怀里。 海棠抬头，一双眼闪烁着魅惑的光芒，说道：“殿下不要去好不好？殿下不在海棠身边，海棠心里就不踏实。”海棠还拉着太子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腹部，“殿下去西北，怕是都看不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呢。” 太子这一去，谁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京。 “这是父皇的圣旨，孤必须要去。”太子也不想去，可他不能抗旨。 “那殿下走了，海棠怎么办？”刚刚还魅惑的那双眼瞬间就闪烁出泪花。 “你放心。孤已经拜托母后，会将你接进宫中照看。”这是太子唯一请求皇后的事。 虽然皇后不太看重海棠，因为海棠出自平民百姓之家，但碍于海棠肚子里的骨肉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是答应了太子的请求。 “可是，可是……海棠要和殿下在一起。” “你乖乖的养胎，等孤回来。若你能给孤生个孩儿，孤就揍请父皇封你为侧妃。”太子哄道。 海棠要是一举得男，那就是皇上的第一孙辈，是皇长孙。 海棠眼里噙着泪，嘟着嘴撒娇：“那你要答应海棠，早些回来。” “好，孤答应你。” 这边才哄好了海棠，太子前脚刚离开，后脚萧玉凝就亲自到书房求见。 鉴于萧玉凝回来后还算老实，太子也没有对萧玉凝太绝情。 萧玉凝见到太子后，就跪在太子面前，哭着道：“殿下，凝儿要和殿下一起去。” 那是要上战场，又不是游山玩水，太子是不可能带着家眷的。 “胡闹！”太子扶起萧玉凝，道：“父皇是安排孤去建功立业，去战场上打仗，如何能带着你？” 萧玉凝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殿下好不容易原谅了凝儿，凝儿不想和殿下分开。” “孤又不是不回来？” “殿下，你就把凝儿当成侍候你的丫头，带着凝儿一起去，好不好？” 这一路上，她只要把太子伺候好了，说不定也能再次怀上身孕。 就算海棠先生下孩子，可海棠毕竟只是个侍妾。 再说，海棠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 可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复宠的机会…… 第48章 出征，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对萧玉凝的提议，太子当然不会同意。 “凝儿，你就乖乖的等孤回来。” 萧玉凝哭得梨花带雨的说道：“凝儿也是心疼殿下，所以才要和殿下一起去，凝儿不怕苦也不怕累也能伺候好殿下。” 太子还没等哄好萧玉凝，门外就传来了海棠的哭声。 “殿下要带着侧妃，为何不能连海棠一起带去？” 萧玉凝见是海棠，嘴上就更来劲儿了。 “殿下答应了凝儿，殿下要带着凝儿。” 海棠也毫不示弱，立刻用肚子里的孩子打感情牌：“殿下怎么舍得丢下海棠和孩子……” 太子顿时头都大了。 一个刚哄好，一个还没哄好。 结果，一个两个的都要跟着他去西北。 萧玉凝和海棠谁也不想落了下风，一左一右的搀着太子的手臂。 “海棠和孩子要跟着殿下在一起。” “殿下，凝儿舍不得殿下。” 太子听着两个女人一声声的“殿下”，反感至极。 “够了！”太子一声吼，“孤不是去游山玩水！” 书房里霎时安静下来。 海棠见太子发怒，聪明的以要和安胎药为理由，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萧玉凝虽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看见海棠都离开了，也灰溜溜的走了。 海棠都不得罪太子殿下，她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让太子厌恶自己。 太子疲惫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整个脑袋瓜子嗡嗡的。 缓了缓神后，太子立刻叫来太子府里管事的安排马车，将两个女人一起送进宫。 他终于清净了…… 挨过了三日后，终于到了赵君曜出征的日子。 天刚刚亮，在城门外，武成王的亲卫已经整装待发。 皇上和身着一身铠甲的赵君曜以及太子就站在城门楼上。 “七弟，此去一路艰辛，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皇上是特意来为赵君曜送行的。 “臣弟谢皇上关心。” 皇上又看了看太子，对赵君曜说道：“朕把承庆交给你了。” “皇上放心。” 眼看着时辰已到，皇上对着身后伸手，道：“拿酒来！” 贾公公端来三碗酒，一一送到三人面前。 城门外的亲卫们，也是人手一碗酒。 “这碗酒，朕就提前祝你凯旋而归！”皇上随后又转身对着城墙之下的亲卫们许诺：“待尔等归来，朕必论功行赏！” 赵君曜和太子双手端着酒碗，和皇上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城门外的亲卫们也是一饮而尽，随后纷纷将手中的酒碗投掷在地。 赵君曜和太子给皇上行了一个礼后，一同走下城门楼。 翻身上马后，赵君曜高举一只手臂，下令：“出发！” 上千名王府亲卫的队伍，在赵君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离京远去。 走出很远后，赵君曜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 他离开王府前，萧观音特意来送了他。 可他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放不下。 赵君曜不自觉的勾唇，转回头后扬起手中的马鞭，一声“驾——” 马儿加快了速度，马蹄带起的尘土也随之在风中飞舞。 秦家商号内，秦酒正和沈知意对照账簿。 经过一个月来的代售，沈家的铺子的盈利已经明显有了上升的趋势。 从沈家商铺的账簿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下可终于放心了。”沈知意感叹。 他终于不用焦头烂额的整日想着怎么填补之前沈家损失的那些银子。 按照这样的盈利，只需要一年的时间，沈家就可以彻底的翻身。 沈家各个商铺的账簿都在他手里了，他是看一本，心情就雀跃一点儿。 “王妃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沈知意琢磨着，就是琢磨不明白。 就那么小小的一盒面膜，现在已经是京城中那些官宦世家的夫人和小姐们争相追捧的。 甚至，各府的夫人和小姐还以此作为礼物互赠。 目前京城只有秦家和沈家两家铺子有卖面膜，几乎每天宾客爆满。 “王妃是女人，你当然想不出来。”秦酒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沈知意。 他不是有意挖苦沈知意，而是他现在确实苦恼。 他苦恼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那就是银子！ 赵君曜去西北战场，调了一批装备送去了北魏边界。 其中最多的是武器和将士身穿的铠甲。 这一批少说也得二十万两白银。 就是不知这次王爷去北魏边界，能在沈家掌管的铁矿上弄回多少铁。 要知道，他们通过黑市从南楚买来的铁，价格要高出许多。 秦酒把手中的账簿一合，站起身。 “秦兄？怎么了？”正在埋头看账簿的沈知意问秦酒。 “我去王府找王妃。”秦酒交待了一声就走了。 他要问问萧观音，除了面膜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可以更赚钱的东西。 他记得萧观音上次和他说过，面膜里加入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效果。 可秦酒在武成王府的花厅等了很久都没见萧观音。 直到他看见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去而复返。 “秦公子，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秦酒一个激灵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 “王妃今日一早送别了王爷后，说要回去休息，可是刚刚老奴让丫鬟去找王妃，王妃根本就不在遇水阁。” 王妃的房间里很整洁干净，那是萧观音睡醒后，挽月和挽星收拾的。 开始，王府管家和挽月挽星都以为王妃在府里其他地方，找了一个遍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看见过王妃。 “你确定都找过了？”秦酒又问。 “都找过了，王府里所有的院落以及花圃。” 全王府的人都在找王妃，连角角落落都找了，连暗卫都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离开的。 “最后一次见到王妃是什么时候？” 王府老管家想了想，“早上天还未亮，王爷出征前。” 说完这句话，王府管家就好像被钉在原地一样的看着秦酒。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不管是不是，先派人去找。 秦酒没时间多想，出了花厅找到暗卫首领。 一边让暗卫沿途去寻找萧观音，一边又派暗卫去通知赵君曜。 第49章 担心，王府丢个王妃 萧观音送走赵君曜后，就拿着自己的包袱带好盘缠也趁着天未亮也出了王府。 为了路上方便，她特意穿了男装，别说还真像个文质彬彬的小公子。 赵君曜带着亲卫是骑马前往西北，萧观音总不能走着去，更不坐马车，因为速度太慢。 所以萧观音离开王府前，从马厩里牵走了一匹马。 她前世倒是会骑马，可也是很久没骑过了，试了试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萧观音远远的跟在赵君曜的大队人马后面，一开始因为行进的慢她还能跟得上。 但是，等离京城越来越远，尤其是荒山野岭，赵君曜的大队人马的速度就加快了。 萧观音单枪匹马不敢跑得太快，因此和赵君曜的大队人马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一路上，赵君曜都没有停下来，就连吃饭都是直接在马背上吃的随身携带的干粮。 一直到接近傍晚，赵君曜的大队人马已经快到平安州。 “王爷，天已快黑了，再往前就是平安州。” 赵君曜勒紧马的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我们不进平安州，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整。” 不进城，不叨扰当地的百姓，就地休整。 这一直是赵君曜的原则，包括行军途中，也绝不叨扰百姓。 萧观音就惨了，她为了能追得上赵君曜的队伍，一路上连干粮都没得吃。 特战系统里有压缩饼干也有单兵口粮，但她没那个本事一边骑马一边吃。 还有，刚开始骑马她觉得没问题还很潇洒，时间长了之后她浑身都快被颠散架了。 她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天黑，终于在路上见到了赵君曜的大队人马。 此时，赵君曜的大队人马已经吃过干粮，甚至有很多人都已经就地睡下了。 因为天黑，萧观音骑着马跑过去后才看清楚，怕被赵君曜发现，她在跑过一段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能看到一座城门，城门上方点燃着火把，萧观音觉得这里正好安全，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坐下来休息。 萧观音拿出提前准备出来的压缩饼干，如嚼腊味般的狼吞虎咽得吃了下去。 喝了几口水囊里的水，萧观音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背靠着大树也进入了梦乡。 而萧观音根本不知道，武成王府里因为找不到她已经乱了套。 王府的管家当着秦酒的面，训斥了挽月和挽星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也委屈，她们跟着王妃去送王爷，回来后王妃说想休息，让她们也下去休息。 谁能知道，王妃跑了…… 大概是怕王爷怪罪，挽月和挽星两个跪在地上抽泣，可是哭也哭不回来王妃。 王府的老管家更怕，万一找不回来王妃，万一被宫里知道，王府丢个王妃，那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就都保不住了。 “好了好了，不是她们的原因。”秦酒此时开口。 萧观音想走，自然会躲过所有人的眼线，就连院子里的暗卫都没发现萧观音离开。 但是秦酒推测，萧观音应该是一路追随赵君曜去了，所以他让暗卫沿途去找应该不会错。 萧观音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她梦见挽月和挽星哭着到处喊她，以至于半夜还惊醒了几次。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亮，她是被远处的人声和马蹄声吵醒的。 抬眼望去，赵君曜的大队人马在整理装备和马匹，看样子是准备继续出发。 萧观音也不敢耽搁，用水囊里的水匆忙的洗了脸，然后随便嚼了几口压缩饼干，再把包袱挂在马鞍上。 这时，赵君曜带着队伍经过。 萧观音立刻背过身低下头。 等赵君曜的大队人马过去，萧观音也上马跟着，并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让自己不落下太远。 过了平安州之后，武成王府的暗卫终于追上了赵君曜。 “王爷！王爷！”暗卫骑着马飞奔而来。 因为赶路赶的急，见到赵君曜后，暗卫本想下马请安，结果却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 天知道，他为了追赶他的主子，一天一夜没休息。 暗卫坠落在地后立刻爬到赵君曜的马前。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赵君曜屏退了左右，只剩下暗卫后，问道：“说，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王府里的暗卫能追到他这里，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王妃从昨天早上就不见了。”暗卫缓了缓气息后继续说道：“秦公子怀疑，王妃是追随王爷来了。” 赵君曜听到萧观音不见了，立刻骑在马上朝四周仔细的查看。 但是因为亲卫人数众多，他根本看不到队尾的人。 “来人！”赵君曜喊来了亲卫首领。 “王爷有何吩咐？” “去立刻清点人数，并把花名册拿给本王。” “是！” 亲卫首领立刻集合，让各自带队的清点人数。 很快，亲卫首领就将花名册呈给了赵君曜。 “王爷，经过清点，一共一千一百零三人，不多也不少。” 赵君曜大致的翻看了一下花名册，就递回给亲卫首领。 看样子，萧观音并没有混进他的亲卫里。 “你回去告诉秦酒，就说本王知道了。”赵君曜对暗卫说道。 赵君曜想起，萧观音曾经说过要和他一起去西北战场，所以他也肯定秦酒的怀疑。 只是，萧观音没有混在他的人马里，会在哪里呢？ 他心里有点担心萧观音的安全，一个女人在外面很危险，也不知道秦酒派其他的暗卫能不能找得到萧观音。 暗卫回去告知秦酒，赵君曜则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出发，只是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 别人看不出来，赵君曜放慢了速度是为了沿途寻找萧观音，凡是路过的人他都尽量看得仔细一些。 而萧观音一直追着赵君曜的亲卫队伍，她原本已经落后的看不到亲卫队伍，然后却追赶了一段路程后发现了亲卫队伍的队尾。 萧观音也放慢了速度，半路遇到村子边上有茶寮还能坐下吃点东西。 就这样一路平安的又到了晚上，萧观音依旧是离在亲卫队伍不远处休息…… 第50章 俊俏的小公子，原来是王妃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赵君曜一大早刚醒，亲卫首领就过来见他。 “王爷，这两天属下发现有人跟着我们。” 赵君曜都不问什么人，急忙问道：“在哪里？” “就在我们队伍的后方。”亲卫首领回道。 亲卫首领的话刚说完，赵君曜就上马扬鞭而去。 一旁的太子见赵君曜独自骑马离开，喊道：“七叔干什么去？” 赵君曜没听见一样从太子的身边跑过。 萧观音此时也醒了，刚收拾好自己就远远的看见有人起码朝着她奔过来。 赵君曜的身型，哪怕是离得远，萧观音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萧观音立刻低下头并且藏在马的另一侧，但是…… 马蹄声却在她的身前停了下来。 “萧、观、音。”赵君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本来还想着该怎么躲藏的萧观音，听见赵君曜喊自己的名字才慢慢抬头。 “王爷”萧观音满脸讨好的笑容。 赵君曜从马上跳了下来。 围着萧观音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的看了又看。 “胆子大了？敢自己跑出来？” 萧观音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一个人前往西北，丝毫不知道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举动。 “王爷不肯带我，我就只能自己来。”萧观音回道。 “萧观音，本王说过战场危险，你一个女人怎么应付得了？” “女人？哪里有女人？”萧观音故意的四处张望。 她女扮男装，连长发都高高的束在头顶垂下来，还戴了束带。 赵君曜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表情，确实连他自己都没看出来萧观音是女儿家。 “王爷这下可以带上我了吧？” 赵君曜没有回答，却主动替萧观音拉起马的缰绳。 萧观音高兴极了，跟在赵君曜后面偷着乐了一路。 回到亲卫队伍，赵君曜吩咐太子带着大队人马先走，自己以要体察民情为理由会放慢脚步。 看着太子带着大队人马走远，萧观音才骑着马跟了上来。 “你怎么没告诉过本王，你会骑马？” “王爷也没问过。” 赵君曜确实没问过。 “萧观音，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本王？” 天曜是礼仪之邦，女人会骑马的真不多，除非是将门之后。 但萧观音不是将门之后，父亲是文官，亲娘也不是出自将门。 赵君曜的这句话，让跟着的暗卫都吃了一惊。 再看王爷带回来的这个俊俏的小公子，原来是王妃！ “王爷不是都知道了吗？”萧观音敷衍的回了一句。 赵君曜知道他问，萧观音也不会说。 不说也没关系，他早晚都会发现。 “走吧。”赵君曜扬起马鞭，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因为有萧观音的存在，赵君曜没有选择走荒山野岭，而是走了官道。 走官道沿途会有驿站，还会有一些茶寮和酒肆，这样萧观音也不会太辛苦。 但麻烦总是会有。 第三天晚上，萧观音已经走不了路了。 对于萧观音这种长时间不骑马的人来说，突然的骑马骑这么久，连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 她并觉得很疼，但是却影响了她走路，只要走路就会感觉双腿粘在了一起。 “怎么了？”赵君曜见萧观音走路的姿势怪异，随即问道。 “呃……”萧观音不好意思说原因，只能说道：“能不能找个客栈住一晚？” 她需要给磨破的地方上药，但露宿在野外肯定不行。 赵君曜看了一眼前方，答应了萧观音：“前面是燕山镇，镇上就有客栈。” 萧观音只得再坚持到燕山镇，到了镇上他们一行人住进了一家条件比较好的客栈。 赵君曜给萧观音单独分了一间带有洗浴间的客房，已经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 萧观音脱去了身上的衣服，再脱下里裤，双腿两侧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 但是她自己觉得很奇怪，她感觉不是很疼。按道理皮肤被磨成这种程度，应该疼的受不了才对。 可是并没有。 萧观音回想起那一晚被赵君曜咬了一口时，虽然当时赵君曜下口觉得很疼，但后来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且她记得当时伤口还愈合的特别快，没出三天伤口就结痂愈合。 “不管那么多了。”为了能早点休息，萧观音也顾不上那么多。 从特战系统里拿出消毒药水，给磨破的地方消毒后，又涂抹上药粉。 为了能继续骑马赶路，萧观音用纱布一圈一圈的将两条腿分别缠的很厚实，这样可以抵挡摩擦力。 沐浴肯定是不能了，只能用棉巾沾水擦了擦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萧观音直接趴在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武成王府里，秦酒和王府管家众人得到了暗卫带回来的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秦酒坐在椅子上，将翘起的两条腿搭在桌子上。 “可是王妃如何能去西北？”王府的管家不禁替萧观音担心。 王府管家就是西北那边的人，对西北的环境以及民风最为了解。 先不说西北那边民风，就是环境都是常年风沙不断，冬天寒冷，夏天燥热。 王妃一个娇生惯养的中原女子，又如何受得了这种恶劣的环境呢。 “你多虑了。”秦酒的语气中带着那么些许戏谑的意味；“王妃可不是个柔弱的女子。” 萧观音外表看着柔弱、人畜无害，可实际上却适应能力特别强。 她能从不被重视的萧家，自请和太子退婚，再到自荐让赵君曜娶她。 虽然在王府，萧观音就是个名义上的主子，可这不是也过的很好吗？ 不管怎么说，萧观音找到了就好。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喽。”秦酒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他就没睡好。 一方面是等暗卫的消息，另一方面也确实担心萧观音。 就是可惜，萧观音追随赵君曜去了西北，他的生意就没了萧观音帮衬。 他还打算让萧观音给他出点什么新点子，好在赚一笔银子。 赵君曜在西北打仗，朝廷拨不了那么多银子，就只能自己往里填补。 赵君曜对生意是一窍不通，银子当然都是他出…… 第51章 高看，三个女人怎么窝里斗 萧玉凝和海棠自从被送进宫后就在皇后的眼皮底子下，因此两人都老实了不少。 但萧玉凝因为是丞相之女，加上以前经常进宫，所以皇后还是对萧玉凝更好一些。 每天一大早，萧玉凝都会去皇后的宫里给皇后请安，也会陪着皇后说说话。 “玉凝，你快来，快来看看。” 玉凝来的时候，正赶上司制监给皇后送来新的宫装。 萧玉凝上前仔细看了看每一套的颜色和花样，然后挑选了一件，说道：“凝儿觉得这件更配得上皇后您母仪天下的高贵气质。” “本宫到底不如你们年轻人的眼光，确实不错。”皇后满意的点头夸赞，随后又说道：“对了玉凝，本宫也让司制监给你做了一套新的。” “还有玉凝的？”萧玉凝开心的给皇后行礼谢恩：“玉凝谢皇后娘娘厚爱。” 一套嫩粉色的宫装递到了萧玉凝手中，萧玉凝反复的抚摸着，爱不释手。 此时，海棠也学着萧玉凝来给皇后请安。 “免礼，赐座。”因为海棠有了身孕，皇后每次都是让海棠免礼。 萧玉凝直接坐在皇后的身边，而海棠则是坐在下首，受宠的程度显而易见。 但，海棠并不急着争宠。 她只要等太子回来，然后平安生下孩子，有这个筹码在，她根本不需要和萧玉凝争。 “这么漂亮的衣服可惜不能穿给殿下看，只穿给自己看有什么意思呢？”萧玉凝嘟着嘴说道。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海棠面前炫耀。 海棠最近规矩了许多，能不和她计较就不和她计较，她也自然压了海棠一头。 虽然，她很嫉妒海棠有身孕，也很不希望海棠生下这个孩子，但在宫里她不方便动手。 但是，在海棠面前炫耀一番，让海棠知道皇后有多宠她，这也算是对海棠的一个警告。 “你这丫头，就是喜欢张扬。”皇后都知道萧玉凝的小心思。 萧玉凝撒娇的说道：“我娘也这样说……” 皇后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那就让你娘进宫来，你穿给你娘看看。” 丞相夫人是一品诰命，下个旨进宫看女儿也是理所应当的。 萧玉凝美眸流转，接着问道：“皇后娘娘，能不能让姐姐也进宫来？凝儿都很久没见过姐姐了……” 萧玉凝知道，武成王和太子一起去了西北，现在的武成王府只剩下萧观音。 没了武成王的撑腰，在宫里在皇后面前，看萧观音还怎么耀武扬威！ “好啊，那就让你娘和你姐姐一起进宫来，咱们就办个家宴热闹热闹。” 可不热闹么？ 她今天就想看看，萧家的三个女人怎么窝里斗。 而坐在一旁的海棠，清楚的知道萧玉凝心里的算计。 萧玉凝最会仗势，进宫这些天仗着皇后的势一直打压她。 这一次萧玉凝提议让萧观音也进宫，也是因为仗着有皇后的宠爱。 不过…… 海棠轻轻一笑，萧玉凝也太高看自己了。 随后，海棠以自己身子不舒服为理由，回自己住的宫殿休息。 皇后的懿旨已下，很快送到了武成王府和萧家。 郑夫人看到懿旨的内容，美美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就跟进宫了。 皇后和萧玉凝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但是只等到了郑夫人，没等来萧观音。 “皇后娘娘，王府的人说，武成王妃和武成王一起去了西北。”传旨太监回宫禀报。 皇后让太监退下，对萧玉凝母女说道：“看样子，今日只有你们母女二人团聚了。” 萧玉凝听了之后，瞬间脸就拉了下来。 她要跟着太子去西北，太子死活不同意，可是萧观音居然跟着武成王去了西北。 凭什么萧观音可以，她不可以？ 没有萧观音，自然就没有争斗。 几乎整顿晚膳，萧玉凝很少开口说话，最多就是附和几声。 反倒是郑夫人和皇后聊的很欢，一直在夸赞自己的女儿如何乖巧如何孝顺。 一场简单的家宴，萧玉凝吃的索然无味…… 萧观音在客栈睡了一夜，这比在野外睡的要舒服多。 还是按照以前的跟着大队人马时的时辰，天刚蒙蒙亮就醒来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萧观音就感觉大腿内侧的伤，走起路来好多了。 为了节省时间，萧观音没有拆开缠好的纱布，感觉不影响走路就行了。 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萧观音收拾好自己后就拎着包袱和赵君曜汇合。 客栈楼下，赵君曜和暗卫已经在等萧观音，桌上也摆上了早饭。 “先吃了饭再走。” 桌上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饭食，就是粥和几碟咸菜，还有不知道什么面做的颜色发暗的馒头。 但这些热乎的早饭，已经算是行进的路上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萧观音不挑食，山珍海味能吃，粗茶淡饭也一样吃。 连着喝了两碗热粥，吃了一个馒头，萧观音才打着饱嗝放下手中的碗筷。 赵君曜全程没有说话，看到萧观音吃饱了，才说道：“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付了账后，一行人直奔客栈的马厩。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外面还下着大雨，阴冷无比。 萧观音刚出了客栈的门，就冷的打起了哆嗦。 在客栈的马厩，暗卫将赵君曜和萧观音的马都牵了出来。 赵君曜先上了马，随后伸出手对萧观音说道：“上来。” 萧观音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和赵君曜共乘一骑，只听赵君曜说道：“这么大雨，你自己骑马不安全。” 他们要赶上太子和亲卫队伍的速度，势必就要加快脚步，大雨之下路也不好走。 萧观音想到这里也伸出手，被赵君曜拉上了马背。 披好蓑衣戴好斗笠，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开始赶路。 萧观音缩在赵君曜的蓑衣里，还好蓑衣够大，正好可以把她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不至于被雨水淋湿。 因为大雨，镇上的人很少，出了燕山镇后，人就更少了。 萧观音只听见大雨掉落在蓑衣上的滴答声和马蹄在雨水泥泞的道路上发出的声音…… 第52章 贪墨，萧条的武安城 赵君曜和萧观音紧赶慢赶了几天，终于到达了西北。 再往前翻过一座山，经过一个城镇，就是天曜和北魏的边界。 赵君曜没有急着去边境，而是离开官道改走小路进山。 跑了半天的时间，马儿终于在深山里停了下来。 等到赵君曜一行人下马，有个白发白胡子老者走过来，道：“见过王爷。我家主人吩咐小老儿在此等候王爷的到来。” 赵君曜点头示意，随后跟着老者进入山里的一个矿场。 矿场周围都是官兵站岗和巡视，以练兵为由将这里划为禁地，当地的百姓想进也进不来。 而那个带路的老者就是沈家的人，如果没有老者，就连赵君曜都进不来这里。 “王爷，这里就是了。” 整座山的底部都被挖空了，整个山洞就是矿场，其中还有工人在出出进进。 “这是铁矿？”萧观音猜了出来。 赵君曜曾经和沈知意谈过有关铁矿的问题，大概就是指的这座铁矿。 “这是目前天曜、南楚和北魏三国之内发现的最大的铁矿。” 各国一旦发现铁矿，大多都不会对外宣扬，因为铁的产量和军事力量有着密切的关系。 就看那些进进出出的工人都足有上百人，大多数是从中原一带来的。 赵君曜背着手站在矿洞口，看到有工人用手推车推出来矿石时，还特意上前去看。 看过之后，赵君曜在心里盘算。 不得不说，这里的铁矿石看成色要比他从黑市上买来的要好得多。 而且，沈知意已经答应的价钱也比黑市要便宜。 当晚，赵君曜就写了密信，让暗卫送回京城交给秦酒。 赵君曜在这里逗留了半天的时间，看过铁矿石后，大概摸清了铁矿的产量。 随后，他们又赶了半天的路程，终于进入天曜和北魏的边界城镇武安城。 太子已经带着亲卫队伍提早一天到达武安城，此时正在武安城内休整。 武安城的大小官员原本是要到城门口迎接赵君曜的，但是因为赵君曜穿的是便装，所以赵君曜以百姓身份进了城。 进城后给萧观音的感觉，武安城很萧条，街边的房子好一点的是用石头搭建的，还有就是土坯房。 街市上少见小商贩，百姓的穿着明显不如其它城镇，各种商铺里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 萧观音猜测，大概是因为靠近大西北，和恶劣的气候环境有关，百姓存活十分不易。 进城后没多久，他们在街上就碰到一个孕妇正在和一队官兵拉扯。 “官爷，求求你们不要拿走这些粮食，这已经是我家里仅有的……” 可那些官兵根本不听，摆脱开孕妇的拉扯，抱着一个布袋就走。 “官爷，官爷。”孕妇不肯罢休，追上前就跪在官兵面前：“官爷，这是我们一家娘三个的全部粮食，你们要是拿走了，我们娘三个就得饿死。我求求你们，给我们娘三个一条活路。” 这时，从孕妇的身后跑过来两个不大的孩子，哭着追在孕妇身后。 “我管你饿不饿死？这是知县大人的命令，你家已经欠了不少粮，再不上缴，饿死的就是我们！”官兵蛮横的一脚踢开了跪在面前的孕妇。 孕妇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被踢了一脚已经很男吃得消，但为了孩子们，还是坚持爬了起来。 “官爷，我家相公在战场抵御外敌，看在都是为国效力的份上，求求你们……”孕妇一把抱住那个拿着粮袋的官兵的大腿。 被纠缠急眼的官兵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刀鞘，刚想砸下去，就见赵君曜用脚踢起一枚石子。 石子落下，正中举着刀鞘的官兵手肘。 “哎哟”官兵抬头立刻四处寻找，“谁？谁敢暗算爷爷？滚出来！” 赵君曜将手里的牵着马的缰绳扔给暗卫，向前走了几步。 “你瞎了眼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和我们作对，我看你是找死！” 赵君曜论起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抽下去，“啪”的一下，那个官兵直接就被连带着甩了一个跟头。 用力之大，内力之足，只有跟着的暗卫最清楚。 “哎哟，哎哟。” 同伴的倒下，让其他那几个官兵也瞬间抽出手里的大刀冲了上来。 可是这几个小喽啰，连赵君曜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一条马鞭打的七零八落。 最先被打倒的那个官兵，好不容易爬起来，说道：“好小子，你找死是不是？你等着，你等着，爷爷这就去禀报知县大人。” 赵君曜一句话都没回，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 那几个官兵也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粮袋，连滚带爬的跑了。 萧观音走上前扶起那名孕妇，问道：“大嫂，你还好吗？” 孕妇怀里紧紧地抱着刚捡起的粮袋，不住的磕头，“谢谢，谢谢两位。” 萧观音看跟在孕妇身后的两个孩子，不说骨瘦如柴，但也是面黄肌瘦，典型的营养不良。 将在路上买来的干粮拿出来，又从暗卫那里搜刮了一番后，递给两个孩子。 “吃吧。” 连个孩子接过后，都来不及说句谢谢，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孕妇再次替孩子们磕头。 “大嫂，你身子不方便，快起来。”萧观音扶起了孕妇后，问道：“这里的粮食很紧张？朝廷不是每年都会让官府开仓放粮吗？” 像西北这种地方，能种植出的粮食每年的收成很少，朝廷年年都会给这里拨款拨粮。 按照朝廷的要求，知府县府都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来解决百姓食不果腹的问题。 “县官老爷每次都会给那些大户人家粮食，是卖不是给，像我们这种穷苦百姓是没有的。” 她们这些穷苦百姓，只能靠天吃饭，种的地收成好就有饭吃，收成不好就要饿肚子。 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吃草根树皮，甚至连树叶子都吃。 “贪墨？”萧观音看向赵君曜。 虽然孕妇只说了这一句，但赵君曜和萧观音都明白，这是被当地的官员给贪了！ 第53章 违和感，到底是谁活的不耐烦？ 萧观音从未见过什么是一贫如洗，这一世就在此刻，她终于知道了。 眼前的孕妇和两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本来就带着补丁的衣服上都是破洞。 但这孕妇一看就很勤劳，尽管衣服已经掉色的看不出花色，有破洞却还算干净。 而在孕妇的家中，房子是外面看是土坯，实则是稻草外面糊了一层泥，房顶也铺满了稻草，风一吹直接掀起半个房顶。 家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连床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所谓的床上也铺的是稻草，唯一像样的就是做饭的那口锅。 “大嫂，你们就住在这里？”萧观音被惊到了。 “家里只有我们娘三个，能遮风挡雨已经很好了。” 可是，这也遮不了风挡不了雨。 “你不是说你有相公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孕妇唉声叹气的道：“俺男人在战场上杀敌，已经几个月没回来过了。” “你相公是当兵的？那不是应该每个月都给银子的吗？”朝廷发的军饷，除了制造兵器装备就是分发给那些将士。 按照军中的等级，每个人都有，大头兵是最少的，但也会有银子拿。 “我家没有壮劳力，种不了粮食，给的那点钱都不够交粮的。”孕妇愁眉苦脸的回道。 她家没有地，也不种植任何粮食，但官府依然每年都要收缴她家的粮食。 萧观音感叹，这娘三个真的是太苦了。 萧观音拿出身上带的所有的现银都给到了孕妇的手中，“大嫂，这点银子你留着，给孩子们买吃的穿的。” 孕妇是个很知道感恩的人，双手推回来，说道：“不不不，你已经给了我们吃的，我不能再拿你的银子。” “大嫂，你就要生了，这些银子你以后用得上。” 这个孕妇的肚子都挺大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孩子就要降生。 刚刚被那些混账官兵踢了一脚，幸亏没有用太大力也没踢到要害。 也就是因为萧观音这句话，孕妇推搡着的双手停顿住，萧观音趁机把银子塞到孕妇手里。 孕妇再一次跪了下来，还拉着两个孩子一起给萧观音磕头，泪流满目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从孕妇的家里出来后，暗卫前来禀报。 “王爷，武安城的府衙就在城中心的位置，太子他们经过休整已经前往北魏边关。” “嗯，我们去府衙。”赵君曜上马后吩咐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也是要到府衙的，只不过是因为着了便装，也没让暗卫去通知府衙他已经到武安城。 武安城的府衙在城中最好的位置，府衙很大，修缮的也很好，甚至比其他州府的官邸还要好。 “呵……好气派！”萧观音嘲笑道。 整个武安城里到处都是石头和土坯房，唯有府衙修缮的这么好。 只一眼，武安城内的府衙就透着违和感。 这时，从府衙侧门中走出一队官兵。 为首的正是不久前被赵君曜用马鞭打一顿的那个人。 “哟呵，爷爷我还到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为首的官兵一看是赵君曜，立即带着手下围了上来。 这回没等赵君曜动手，身边跟着的十几个暗卫就抽出佩剑直接和官兵打了起来。 府衙的官兵哪里是这些暗卫的对手，都没过三招，暗卫就将这些官兵放倒了。 还是那个为首的官兵头头，爬起来后死性不改，还嘴硬的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武安城知府的府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唔……” 官兵头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暗卫反按住并堵住了嘴。 “本王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到底是谁活的不耐烦？” 得到消息的武安城知府从府衙内急匆匆的走出来。 “住手！”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制住，知府大人一开口就官派十足：“这里是府衙，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里闹事！” 赵君曜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回话，眼神里透着冷漠的神情。 武安城知府到底比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官兵知道的多，他没见过赵君曜，却听闻武成王戴着半张面具。 再看赵君曜周身的气质，还有身上的穿着，也与寻常人不同。 知府心中大惊，试探性的上前问道：“敢问这位是？” 暗卫拿出武成王府的令牌，都快怼到了知府的脸上，“看清楚了！” “武安城知府陈平见过武成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大人撩起官袍跪在了赵君曜面前。 而刚才那些还叫嚣的官兵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 赵君曜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迈着沉稳的步子进入到府衙内。 府衙的内堂，知府陈平带着几个县衙的县令齐齐的站在赵君曜面前。 很快，暗卫也将那个为首的府衙官兵押了上来。 官兵知道了赵君曜的身份，都快吓尿了，哆哆嗦嗦的磕头都不敢抬起来，“王、王爷饶命。小的、小的不知是王爷，无意冒犯。” “无意冒犯？”赵君曜反问道：“是谁说本王活得不耐烦？” “是、是、是小人，小人活得不耐烦……” “你抢百姓粮食的时候，也是无意冒犯？” “不、不是……”官兵拼命的磕头，磕的咚咚作响：“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小的。” “陈大人。”赵君曜喊陈平问道：“按照律法，身为府衙官兵却欺压百姓，该当何罪？” 陈平想都没想就说道：“回王爷，依律当斩。” “大人，饶命、饶命啊……王爷饶命……” 暗卫把为首的那个官兵拎了下去，随着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远，陈平不禁的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陈平，你手底下的人欺压百姓，终归是你御下不严，又该当何罪？” 赵君曜现在还没查清楚是不是陈平指使的，若是要查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 但是震慑敲打一下，是必须的。 “下官有罪。”陈平跪了下来。 陈平一跪，后面几个县衙的县令也跪了下来…… 第54章 丢官丢命，武成王也不过如此 赵君曜没有治陈平的罪。 不是不治，是因为他现在没有证据。 陈平是知府，是有品阶的官员，要治陈平的罪就必须人赃并获。 所以，赵君曜没有急着去北魏的边关，而是在府衙住了下来。 当然，他不是主动住下来的。 武安城有官驿，赵君曜是想带着萧观音去官驿，但陈平为了赎罪也为了安全着想，强烈请求他们留在府衙住。 这正合了赵君曜的心意。 “陈平是故意要把我们留在这里的。”萧观音很不解赵君曜为什么同意陈平的请求。 “本王知道。” 体察民情就是要深入到百姓的生活中，住在府衙里怎么体察民情呢？ 陈平就是怕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留他们住下来才更放心。 “那你还同意？” “本王人在这里，不代表不知道外面的事。” 陈平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萧观音寻问的眼神，赵君曜只是说道：“你且等着看吧。明日你就以本王的身份在这里待着，任何人求见都以要休息为由直接拒绝。” 萧观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赵君曜让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与此同时，陈平和下属的两个县令也在商量。 “大人，这武成王为何突然到来？”武安城下属的武县县令问道。 陈平叹着气摇头。 他们早就知道武成王要来西北，也准备好了迎接的一切礼仪，谁知武成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会不会是对我们起了疑心？”安县的县令问道。 这句话一出口，三个人的脸都白了。 还是陈平最镇定，摇着头否认：“不可能。” 朝廷拨的粮款，他们三个确实贪了，但武成王不可能知道。 今天的事，只是武成王偶然碰到的。 “武成王今日显然就是做给我们看的啊！”安县的县令说道。 杀鸡儆猴，已经很明显了。 武县的县令就显得比较慌张，对陈平说道；“大人，您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慌什么？”陈平斜楞了一眼武县的县令，然后一副自信的样子，“你们放心，就是武安城的天塌了，也有我在前面顶着。” 武成王不可能有证据。 账簿他做了两份，明面上呈给户部和皇上的根本找不出破绽，另一份他自己私藏起来了，除了他没人知道。 武县和安县的县令都快吓破了胆，他们只是七品小官，和陈平还不同。 陈平当年是进士出身，是被外放到武安城的，因为治理风沙的想法和作为曾被皇上召见过。 当时的陈平向皇上表明，愿意继续留在武安城做父母官，皇上还特别奖赏了陈平。 即便是东窗事发，也许皇上看在陈平在西北这里治理风沙有功的份上，会饶陈平一命。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就是平淡无奇的官员，真要出了事，他们丢了官不说，还得丢命。 陈平继续劝道：“你们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们无事。” 武县和安县两个县令，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移开。 夜深了，赵君曜和萧观音还没有睡。 赵君曜还好，还在看书，萧观音已经困得打起了瞌睡。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那个该死的陈大人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 三间正北房，中间是正堂，左边是卧房，右边是书房。 卧房里只有一张床，连个软塌或者贵妃榻都没有，这让她怎么睡？ 难不成，她要和赵君曜同床共枕？ 不行，绝对不行！ 看出了萧观音的窘迫，赵君曜眼睛看着书，话却是对萧观音说的：“困了就去睡，本王今夜还有要事。” “啊？”萧观音困得反应都变迟钝了，随后才回了一个“哦”字。 萧观音起身走去卧房，听着轻微的响动，赵君曜弯起嘴角忍不住轻笑。 等萧观音睡着了，赵君曜轻轻的吹灭了烛火。 院子里一片漆黑，但是没人发现赵君曜住的那三间房里钻出一个黑影，一个起跃就直接上了房顶消失不见。 果然，第二天早上，陈平就来求见赵君曜。 暗卫告诉陈平，他家王爷因为劳累还没起身，所以陈平客气了一下就离开了。 陈平安排人给送来的膳食，也是暗卫端进去的，暗卫说这是他家王爷的规矩。 午膳晚膳陈平依然是没见到人，问就是赵君曜赶路太累，不见任何人。 陈平虽然心里疑惑，但赵君曜是他惹不起的人，每次都是悻悻而归。 但陈平到底是个老狐狸，把负责守卫在赵君曜府邸的官兵找了来。 “大人，王爷确实没有出来过。”负责守卫的官兵回答。 “可有什么动静？”陈平问道。 守卫想了想，回答：“王爷好像在看书。” 他从窗外能看到房里赵君曜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本书，或是坐在桌前或是站在窗前。 但他肯定房里的是王爷。 “下去吧。”陈平挥退了守卫。 那书房里的书，没有他没看过的。 无论赵君曜做什么，只要人在就放心了。 想到这，陈平有点略带嘲讽的笑：“武成王也不过如此。” 根本没有其他官员说的那样，什么狠厉决绝、冷酷无情，所谓的天潢贵胄也不过和普通人一样。 看样子，还是他想太多了。 而武县和安县的县令在得知赵君曜就没离开过府衙这个消息时，也都各自松了口气。 他们殊不知，在赵君曜所住的房子内，萧观音都快郁闷的吐了。 这一整天，她就只做了两件事。 吃饭和看书。 为了做给那些人看，她就算不饿也要吃，还要多吃，起码和赵君曜的饭量差不多。 三顿正餐加两顿点心，撑的她实在受不了，只能在房间内消食。 光消食还不行，为了让那些人看得更逼真，她还拿了本书，就是昨晚赵君曜看的那本。 书上写的什么之乎者也，她是一点儿没看下去，就是装个样子而已。 她甚至想好了，要是那个陈平再派人来给她送吃食，她就只能催吐。 没办法，她真的吃的太多了，太撑了。 好在夜半时分，她刚吹灭了烛火，赵君曜就回来了…… 第55章 连吃带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听到了房里的动静，萧观音警觉起来。 “是本王。”是赵君曜的声音。 大半夜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吓得萧观音声音都变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萧观音毫无精神的坐在床上。 她胃胀的难受。 黑暗中，赵君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能听得出来萧观音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被撑死了。” 她吃了有助消化的药，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管用的。 听了萧观音的话，赵君曜心下了然，说道：“要不要本王陪你消消食？” “谁半夜消食的？” 可她又难受的睡不着。 “想消食就消食，谁还敢管你不成？” 萧观音是以赵君曜王府的幕僚身份随行的，确实那些官员没人敢对她不敬。 正好她也想出去透透气，在房里整整一天，她都憋屈极了。 于是，武安城知府陈平大半夜就得到下人的禀报，说武成王在院子里散步。 “是不是本官哪里怠慢武成王了？”陈平一脸懵。 他是真没见过哪个人在大半夜出来散步的。 是嫌他安排的住所不好？ 要么一天不出来，要么大半夜出来散步。 可是不能啊！ 要是还嫌弃他这个知府的官邸，那整个武安城就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陈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干脆换上官服直接去问问。 整个知府的府衙在陈平的命令下灯火通明，陈平带着下人也赶来了。 “王爷”陈平行了个礼后，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赵君曜和萧观音两人也诧异陈平怎么来了，而后马上就知道陈品的用意。 “本王出来散散步。”赵君曜还煞有介事的抬头，“今夜的月色不错。” 陈平也抬头望了望天，很快又低下头。 合着，这武成王大半夜的赏月？ “本王无事，你下去吧。” “下官陪着王爷，顺便准备一些茶点给王爷享用。”陈平是生怕怠慢了眼前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祖宗。 “不必了。”赵君曜直接拒绝。 赵君曜打发走陈平，又陪着萧观音走了一会儿，眼看天快亮了才回房休息。 等到陈平天亮后起来，官衙里的下人又来禀报，说武成王一大早就出去了。 陈平惊得一屁股差点没坐在地上，大骂来禀报的下人：“为何不早来禀报？人去哪了？有没有人跟着？” “有、有，府衙里的官兵跟着的。” 武成王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而是带着自己的暗卫，府衙里官兵提出跟着也没拒绝。 陈平松了一口气，马上吩咐道：“还不快去看看武成王去哪了？” “是、是。”下人立刻跑了出去。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去了安县，并且直奔安县县令的官邸。 安县的县令见是赵君曜到来，先是惊喜后是慌张，立刻让人去告诉知府陈平。 赵君曜从武安城到这里路上骑马也需要一个多时辰，他们连早饭也没吃。 “本王还没用早膳。”这是赵君曜坐下来后对安县的县令说的第一句话。 安县县令闻言，立刻让人安排。 饭桌上摆的还是很丰盛，即使是早饭，有鱼有肉的也十几个菜。 “怕王爷吃不习惯，下官准备了一些可口的饭菜。”安县县令讨好的说道。 “正合本王的意。”赵君曜表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 萧观音尝了一口清蒸鱼，故作很喜欢的样子夸赞道：“嗯，王爷，好吃！” 赵君曜身边的幕僚，那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安县县令喜笑颜开的。 “你府上的厨子不错。” 果然，赵君曜在听了萧观音说好吃后，对安县县令说道。 “下官府上的厨子最擅长做这些。” 因为常吃喜欢吃，才会找擅长做鱼肉的厨子。 安县县令默默的在心里给厨子记了个功，想着回头给厨子打个赏钱。 赵君曜也拿起碗筷和萧观音一起用膳，而安县县令则是在一旁站着伺候。 萧观音昨天吃得多，所以今早也没吃多少，只吃了几口后用了一小碗荷叶粥。 期间，赵君曜和萧观音都很有礼仪的没再开口。 用完早膳，安县县令让人把茶水端了上来。 “本王来西北之前，看过陈平上的奏折，皇上赞赏陈平的同时，对你也很是欣赏。”赵君曜给了安县县令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当然，本王对你也很欣赏。” 安县县令终于卸下了心防，面带感激的回道：“下官多谢皇上和王爷的厚爱。” 赵君曜点点头后起身，连茶都没喝，“本王回武安城了。” 武县和安县是武安城一南一北两个县，距离武安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这满桌的菜没用完太可惜了。”萧观音看着满桌的鱼肉说道。 “给本王装在食盒里。” 嗯，他要带走。 安县县令点头哈腰的让下人准备食盒，一一装进去后交给武成王身边的暗卫。 等到赵君曜一行人离去，安县县令就站在桌前，看着一桌子光光的碗碟百思不得其解。 “武成王是特意来我这里吃饭的？” 吃了一顿就走，期间也没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最多就是夸赞他几句。 “大人，这王爷是没吃过好的吗？”安县县令身边的官差也觉得诧异。 来吃顿饭不说，还连吃带拿。 尤其身边那个幕僚，好像没吃过好的一样。 谁不知道，宫里的膳食那都是最好的，都是山珍海味还有各地进贡的特产。 “是啊，这武成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安县县令又问：“去知府那里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 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三个时辰，估计陈平是赶不及来安县，武成王就回到武安城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回武安城的一路上，从安县县令那里拎的食盒里的吃的，都被萧观音分发给沿路的百姓。 反正骑马带着两个大的食盒也不方便，干脆连食盒都送给了当地的百姓。 看萧观音忙着送这送那，骑在马上的赵君曜露出一抹笑意…… 第56章 反间计，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君曜回到武安城的府衙就直接进了自己住的地方。 陈平来求见，和昨天一样，不见。 “你怎么不问问本王为何去安县？” 他可不是只为了吃顿饭。 萧观音向窗外看了一眼陈平的身影后，回道：“反间计嘛。” 因为她知道，而且她还配合赵君曜。 自从到了武安城，赵君曜一点儿都没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赵君曜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甩手王爷。 但赵君曜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今天去安县她就明白了。 陈平和武县安县两个县令之间有着默契的攻守同盟，赵君曜无从下手。 而反间计，就是瓦解他们之间相互的信任，从而找到突破口。 “你还知道反间计？”赵君曜心里有很大的疑惑。 一个弱女子，不会针织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会的都是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一次萧观音真的没说谎。 她前世看到过，三国时期的曹操用过反间计，清朝时期的多尔衮也用过反间计。 但她不知道的是，赵君曜前一天所看的那本书中，上面写的正是反间计。 “本王昨日夜里去了武县。” 他独自一人去武县是向武县县令施压，而安县的县令比武县县令难对付。 所以他选择利用反间计，大摇大摆的去安县，好让陈平和安县县令之间先有隔阂。 “武县的县令怎么说？” 赵君曜胸有成竹的道：“本王当然不会白白的跑一趟。” 他想赶快解决了陈平之后，好启程前往北魏边关。 在外面久等的陈平找来跟着的官差寻问，他已经知道赵君曜去了安县，但是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因为赵君曜在用膳时，只有安县县令一人在场。 陈平沉思良久。 赵君曜很突然的去了安县和安县县令见面，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第二天，武县和安县的县令都来到武安城。 在等待给赵君曜请安的时候，三人并排而坐。 “本官听王爷说，昨日你府上的菜色不错。”陈平县开口问安县县令。 “是，王爷昨日也是如此说。”安县县令甚至想过，要不要把他府上的厨子送到知府这里来。 “王爷就只是吃了顿饭？”陈平持怀疑的口吻。 安县县令立刻回道：“就只是吃了顿饭。” 生怕，他回答的迟了会引起陈平的怀疑。 可陈平信吗？ 连看安县县令的眼神都带着不相信的神色。 安县县令又不是傻子，知道陈平在怀疑他，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赵君曜的阴险用意。 “是我们小看了武成王！” 陈平阴沉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会安县县令。 “陈大人，你听我说……” “本官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陈平反问。 安县县令就因为武成王亲自去了一趟就反水，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陈大人，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安县县令明显慌张起来。 陈平根本不给安县县令解释的机会，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本官手中才有账簿，你就是都说出去，本官也不怕！” 陈平和安县的县令狗咬狗，只有武县的县令一言不发。 而赵君曜和萧观音许久之后才姗姗来迟。 见赵君曜到来，三人一起下跪行礼。 可赵君曜的第一句话却是：“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三人相互的看了看，又低下头。 赵君曜的第二句话是问武县的县令：“武县县令，可想好了？” 武县县令抬头回道：“下官知罪。下官所记的账簿，已经在送来的路上。” 陈平和安县县令都震惊的看向武县县令。 “陈平，还不认罪？”赵君曜厉声质问陈平。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本王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 就此刻，他就要在知府的府衙内，让陈平认罪，并且还是人证物证俱全。 很快，暗卫进来禀报：“王爷，属下找来了武安城内的数名百姓，还有曾经购买过米粮的几家大户人家。” 紧接着，武县县令派人送到武安城的账簿也到了。 赵君曜翻看着手中的账簿，虽然只记载着拨到武县的银两和米粮的数量，但治陈平的罪是足够了。 “朝廷每年的拨下来的银两有十数万之多，米粮更是达到上百石。”赵君曜将武县县令的账簿扔到了陈平的身上：“你怎么解释？” 陈平捡起账簿，回道：“米粮之类，下官都发给了百姓，至于银两，下官用来治理风沙。如若王爷不信，下官也记有账簿。” 一个武县的账簿不能说明什么。 赵君曜看着陈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向暗卫使了一个眼神。 十几个暗卫开始在府衙内搜查，每一间房屋，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暗卫们集体回来禀报：“王爷，没有。” 陈平的表情明显放松，可就在这时萧观音的声音突然响起：“等一下！” “王爷，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查。”萧观音抬眼望着上方那块写着“公正廉明”的匾额。 暗卫意会，几人一起上手，将那块匾摘了下来。 匾额的后面，是空的。 里面就放着账簿。 再看陈平，满头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掉落不停。 “陈大人你确实聪明，将账簿藏得这么隐秘，但因为你心里有鬼，所以暴露了你藏匿账簿的地方。” 是萧观音发现，在暗卫搜查府衙时，包括搜查整个内堂，陈平会时不时的抬眼看这块匾。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账簿上记着朝廷每年拨款的数量以及米粮的数量，还有陈平发给武县和安县的数量，甚至连卖出去的米粮都一笔笔记录下来。 “你不配‘公正廉明’这四个字！”赵君曜将账簿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王爷饶命，下官知罪。”陈平这回是彻底的服罪了。 外面有穷苦的百姓作证，赵君曜手里又有账簿，人证物证俱全。 武县的县令垂着头一言不发，安县的县令则已经瘫倒在地上…… 第57章 证据确凿，这就是她一个人的手术 武安城知府陈平和两个县府的县令证据确凿，由临城的官兵负责押往京城。 根据陈平的交代，从他藏匿的地方搜查出来的银两、银票以及各种受贿的珠宝三大箱。还有武安城粮仓内，朝廷拨下来的米粮堆满了整座粮仓。 赵君曜以朝廷的名义在街市上开仓放粮，并将陈平贪墨得来的银两也分给老百姓。 陈平坐着囚车被押走时，一身囚衣、两眼黯淡无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当地的百姓们看热闹的不多，而且全程也也没有人咒骂或者追打。 押送陈平的囚车走远，站在路边的老百姓才无声的各自转身离去。 而朝廷放粮的仓棚虽然人多，但也是静的出奇，各自领了米粮和银子后也都离开了。 “这些人大概是被欺侮的怕了。”赵君曜也看出了百姓们的异样。 以前的陈平手下的那些官兵，对百姓们动不动就是又打又抢的，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里天高皇帝远，他们打心里认为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陈平在这里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自己锦衣玉食却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武县和安县与陈平狼狈为奸，这就导致老百姓状告无门，都被镇压了下来。 早知道这样，杀了陈平都不为过！ 把陈平押送回京就是让皇上发落，最后的下场也是死，可惜就是多活一段时日。 “娘、娘，你怎么了……” 排着队领米粮的老百姓中忽然有孩子在叫喊。 循声望过去，伴随着孩子的哭声，有一群人围在了一起。 萧观音先走了过去，扒开人群一看，正是他们前几日碰到的孕妇。 “大嫂，怎么是你？” “我、我要生了……”躺在地上的孕妇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抽噎着。 旁边就是府衙，于是萧观音吩咐府衙的官兵，“快，先抬到府衙。” 生孩子肯定不能生在大街上，最近的就是府衙了。 官兵七手八脚的将孕妇抬了进去，并安置在一间干净的房间里。 “去请个稳婆来。”赵君曜吩咐道。 “来不及了。”萧观音阻止道。 孕妇的羊水已经破了，顺利的话孩子很快就会出生。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萧观音转身对赵君曜说道。 除了赵君曜和暗卫之外，府衙的官兵并不知道萧观音的身份，但他们没有权利提出任何异议。 “不、不行，还是请、请稳婆……”可孕妇却不同意。 孕妇说话的同时，赵君曜已经带着暗卫和府衙的官兵都出去了，可孕妇那乞求的眼神仍然望着他们的背影。 萧观音知道，孕妇不相信她是因为她女扮男装，这个朝代没有男大夫接生的。 “大嫂，我是大夫。”萧观音说话的同时，将头上束着的发冠取了下来。 眼前的俊俏小公子长发自然垂落，尽显女子应有的模样，这也让孕妇看呆了。 “你、你是？” “我是为了赶路方便才女扮男装。”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也不会暴露自己是女儿身。 到底是帮助过自己的恩人，孕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同时腹痛的症状也更明显。 “我、我好痛……肚子痛……” 为了不受影响，萧观音迅速的把刚刚散开的长发绑了起来，然后开始给孕妇检查。 房间里光线足够亮，萧观音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宫口已经开了。 “已经开三指了，你以前生过孩子的，别担心没事的。”萧观音安慰道。 “可是，我觉得这一次……好痛……”痛的她忍不了的那种。 “来，你深呼吸，学我这样。”萧观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来。 床上的孕妇忍着疼痛学萧观音吸气，然后再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对，就这样！继续再深呼吸。” 与此同时，萧观音站在窗边，双手按压着孕妇的腹部向下体方向挤压。 “啊——好痛！”刚刚深吸一口气的孕妇叫喊出声。 “大嫂，别停，继续深呼吸。”萧观音看了一眼，宫口比之前更大。 “来，放松一点，我和你一起，吸气再呼气。” 如此反复的深呼吸进行了几次之后，借着光线再次细看，血水混合着羊水汩汩的往外流，隐约能看到婴儿。 但…… 她看到的是婴儿的两条小腿！ 萧观音立刻将能用到的枕头被褥全部垫在孕妇的后背，让孕妇稍微能借力。 此时的孕妇已经浑身是汗，分不清是疼的还是使劲用力来的，甚至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滴滴——特战系统已开启，正在检测。” 萧观音开启了特战系统中的医疗一类，数据上孕妇的各项体征都很正常。 唯有X光片显示，肚子里孩子的腿朝下头朝上。 萧观音深深的叹气。 难产！ 这种情况如果孩子一直生不下来，那就必须要动手术。 萧观音立刻走到屏风后面，把要用到的手术包、麻醉剂等等全都拿了出来。 此时孕妇有气无力的喊叫：“出……孩子、出、出来了……” 萧观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过去，只看到孕妇两腿间赫然出现一条婴儿的腿。 只有一条！ 这种情况，就是在现代，为了保险起见也不得不剖腹产。 萧观音返回拿来了麻醉剂，根据系统给出的孕妇体重的数据，配好了麻醉剂，直接静脉注射下去。 不一会儿，亲眼看着孕妇闭上了眼睛，萧观音打开手术包进行手术。 时间很紧，没有麻醉师、没有助产士、也没有助手，这就是她一个人的手术。 赵君曜还在外面等着，他一直听得到孕妇在里面喊叫，只不过突然里面就没了声音。 萧观音会点医术他知道，但这是接生，和医术还不太一样，所以他有些不放心。 毕竟，他还没听说过哪家年纪轻轻的姑娘会接生的，就是放眼整个天曜恐怕也没有。 就算是宫里的那些老太医，也不一定敢随便给别人接生，那都得是妇科圣手。 “萧观音？” 赵君曜试探喊了一声，里面没有回应…… 第58章 莫名心疼，太子不是那块料 “萧观音，你们怎么样了？”赵君曜站在门外又问一句。 赵君曜正准备推门看看情况，突然传来了萧观音的声音。 “就快好了。”紧接着又听萧观音说道：“你别进来，血腥味重。” 在天曜，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 因为迷信，都说见孕妇产子血腥重，会凡事不顺。 有了萧观音的回应，赵君曜心里踏实下来，也就没再打扰萧观音。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房内传出“哇哇”的哭声。 萧观音抱着刚刚剖出来的孩子放在床的一旁，然后抓紧时间给产妇缝合。 一层一层又一层，直到缝合完最后一层，萧观音也已经累得出了汗。 来不及给自己擦一下，萧观音按照配比给孕妇静脉输液，宫缩和消炎的药以及生理盐水。 随后又马不停蹄的给孩子擦拭身上的血迹和羊水的痕迹，是个很壮实的小男婴。 这个刚生下来的小男婴很乖，因为萧观音一直忙活着产妇，所以哭着哭着自己就睡着了。 扯下一截床上的布单，将小男婴包裹后放在了产妇身旁，母子俩都安静睡着。 萧观音疲惫的走到门前打开门，对赵君曜说道：“一切平安，不过母子俩已经睡着，还要耽搁一会儿。” 赵君曜看到萧观音的那一刻，有着莫名的心疼。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那一眼他看出了萧观音的疲惫和劳累。 萧观音没有多说，转身又关上房门回到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的脚榻上。 靠在床边，她很想睡，但她不能睡。 因为她还要盯着输液的进度。 就这样直愣愣的盯了一个多时辰，静脉输液瓶里的所有药都见底，萧观音才再次站起身。 将她手术时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收回系统里后，她开始试着叫醒产妇。 “大嫂？大嫂？醒醒。”萧观音轻拍着产妇的脸颊。 叫了几声后，床上的产妇睁开了眼。 萧观音贴近看了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产妇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 萧观音笑了笑，将那个还在熟睡的小男婴往产妇身边挪了挪。 产妇抬起无力的胳膊将孩子搂进自己的怀中，对萧观音说道：“谢谢你。” “孩子很乖，是来报恩的。” 这个孩子从出生就哭了那几声后，一直没哭过，睡着的时候还会吧唧嘴。 “是男孩还是女孩？”产妇问道。 “男孩。” 得知是男孩，产妇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欣喜之情，只是面朝天淡淡的说道：“我相公说，只要生了男孩，以后就像他一样上战场杀敌，可是我不想。” 作为一个母亲，谁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战场经历腥风血雨，甚至还有可能送命。 “我没有孩子，但我知道你心里不舍。”萧观音不知道该怎么劝，随后只能憧憬未来的道：“也许等孩子长大，天下就太平了呢。”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恩人。”产妇还是感谢萧观音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们娘几个。 “六小时之内你不能喝水，还需要静养几天，我会找人来帮忙照顾你的月子。” 她和赵君曜要去北魏边关，所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后面的事情就让熟悉这里的官差去办，找个乡亲邻里照顾一下就好。 萧观音再次打开门时，赵君曜还等在门外。 “我们可以走了……”话没说完，萧观音眼前一黑。 “萧观音！萧观音！”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只有赵君曜焦急的呼唤声。 北魏边关。 太子已经到这里三天了，可赵君曜已经还没来。 “七皇叔就在孤的后面赶路，没道理这个时候还没来？” 北魏的众将领在太子到来时还是一阵兴奋，以为武成王是和太子一同前来。 结果等了三天，也没等来武成王。 “将军，让末将率领部下去武安城看看吧？”军中的林副官提议。 “太子殿下有何高见？”主将寻问太子。 主将姓朱，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太子的到来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可…… 太子打着哈哈，回道：“朱将军决定就好，孤没有异议。” 朱将军见太子不肯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 太子来了三天，这三天之中就是背着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点儿正事不干。 就连军中商讨作战方案，太子也是听了一会儿就走，借口自己完全不懂军中之事。 朱将军的年纪和皇上差不多，从皇上登基就拥护皇上，再到现在镇守边关。 皇上派遣太子来的用意，朱将军多少能明白，但太子真的不是那块料。 “不必了，也许武成王是有事耽搁了。”朱将军只能打消林副官的提议。 从武安城到北魏边关不算远，城中碰到突发事件也有可能。 “去练兵吧。”朱将军让林副官先出去，又对太子说道：“请太子殿下和本将同去观看。” “孤也去？”太子想了想后答应；“好，孤与将军同去。” 他从到这里，还没见过朱将军他们是怎么练兵的，他正好去看看好玩不好玩。 朱将军见太子答应，心里多少还觉得有点安慰，随即一个手势请太子。 训武场上，风沙很大。 将士们都顶着风沙，有的在操练武艺，有的在训练骑射。 朱将军和林副官带着太子来到训武场，太子还特意用衣袖挡住整个脸。 “朱将军，这里的风沙太大了。”太子说道。 训武场不比军营，训武场里连一棵树都没有，风沙自然抵挡不住。 朱将军只是看了一眼太子，随后走向正在操练的士兵阵营。 太子就站在眺望台上，依旧用衣袖挡着吹向脸上的风沙。 朱将军巡视了一圈，路过骑射的士兵时，还特意教授了几招。 等到朱将军想起太子时，再回身，身后和眺望台早已没了太子的身影。 “将军，别找了，太子殿下早就回大营了。”林副官说道。 “哎！”朱将军闻言，重重的叹息…… 第59章 细节，早就看不惯太子 萧观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睡了一觉，她觉得精神好多了。 刚一动，就听到赵君曜的声音：“醒了？” 萧观音转头，赵君曜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下次没本事就别去逞强。”赵君曜语气中带着埋怨的口吻。 “怎么？出什么事了？是产妇还是孩子？”萧观音急忙起身下床。 “本王说的是你。” 萧观音愣住，“我？” 她怎么了？ 赵君曜看了一眼萧观音就去把门打开，随后府衙内的下人摆好了一桌饭菜。 “王爷，大夫已经送回，那名妇人和孩子也已安排妥当。” 赵君曜对下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君曜又再次做了下来，并亲手给萧观音准备好碗筷。 “你是大夫，还能把自己累倒！本王还特意为你请了大夫来。” 萧观音：“……” 她就是太累睡了一觉而已。 “多吃点儿，都是你爱吃的。” 桌上的菜色，大多是都是按照萧观音喜欢的口味准备的。 可见，赵君曜是把萧观音所有的细节都记在心里了。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赵君曜没再开口，萧观音是不好意开口。 “今晚我们启程去边关。”赵君曜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我收拾一下就走。”她知道是她耽误了行程。 萧观音动作很快，把自己的包袱收拾好，重新把长发束起。 武安城距离北魏边关的大营不远，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天还未亮。 大营中朱将军的主帐内灯火通明，朱将军和他的副将都在主帐中没有休息。 得知是武成王到来，全部站在帐外迎接。 见到赵君曜的第一面，包括朱将军在内所有人都给赵君曜行了礼。 “朱将军请起。”赵君曜对朱将军很是客气，“本王路上有事耽搁了。” “王爷来的正是时候。”朱将军一个“请”的手势把赵君曜等人迎进了主帐中。 主帐内摆放着北魏一带的地势模型，还有一幅特别大的北魏的地图。 显然，常年带兵打仗的赵君曜对这一切都不陌生。 “太子呢？”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太子的身影。 提到太子，朱将军脸上尽显失望的神色，还是身边的林副将回道：“太子殿下金尊玉贵，这个时候已经休息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太子的不满。 “不提也罢。”朱将军说道，随后又对赵君曜说道：“王爷请看，这是新绘制的地势图。” 赵君曜低头看了看，一旁的朱将军讲解着整个地形，“这里是军都山山脉，通过这个隘口穿过去就是北魏的地界，我们就是以这个隘口为界。” “穿过隘口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赵君曜只看了一眼就能分辨出地形。 “正是。”朱将军答道。 北魏人骁勇善战，兵力和朱将军所带领的大军人数差不多，打起来根本不占一点优势。 “北魏皇帝拓跋宏很善于用人。拓跋宏重要文臣高允，信任武将元真，这一文一武两人等于是拓跋宏的左膀右臂。” “高允和元真，可查过两人的底细？”赵君曜问道。 “有。”朱将军回道：“高允祖上本是中原人，但高允在北魏出生，对中原文化十分精通，因颇具才华被北魏公主召为驸马。而元真曾拜北魏国师为师，学武于密宗金刚教，对中原的武学很是敬仰。” 赵君曜听后良久才开口道：“容本王会一会这个元真再做打算。” 他并不知道元真的武艺有多高深，他需要摸一摸元真的真实底细再说。 “众位将军先行回去休息，今日暂且就到这里。”赵君曜遣散了众人。 眼看天就快亮了，他还要去看看将士们的操练。 一个军队能不能打，要看将士的身体素质是不是过硬。 众人各自散去，赵君曜对萧观音说道：“你也休息一会儿，本王要去训武场。” “好。”她就是不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拖赵君曜的后腿。 暗卫带着萧观音去赵君曜的大帐内休息，而赵君曜就坐在主帐内等着天亮。 天刚亮，太子就被外面操练的喊声吵醒。 “吵死了！”太子揉了揉眼睛起身。 自从来到北魏边关，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早上不是被操练的喊声吵醒就是被朱将军派人叫醒。 太子打着哈欠走出营帐，伸了个懒腰后朝着朱将军的主帐走去。 一进去，又打了个哈欠的太子不满的问道：“朱将军，天天这么早操练，害的孤都睡不好……” “所以，应该像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太子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再定睛看立刻变了结巴：“七、七皇叔？” 赵君曜什么时候来的？ 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皇兄是让你来这里享福的吗？”赵君曜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朱将军，本想让朱将军替自己说几句好话，但看朱将军的神情…… 还是，算了。 “七皇叔，孤起晚了些。”太子抱着歉意说道。 “这不是理由！” “孤知道错了。明日、明日孤一定早早起身。”太子立刻对赵君曜许诺。 “朱将军，让太子去士兵的营帐，从今日起，太子与那些士兵同吃同住同操练！” “是！”朱将军这次十分痛快的领命。 太子张着嘴，心里怕的要死，“七皇叔，孤、孤怎么能、能和那些士兵同吃同住……” 他是太子，金尊玉贵的太子，怎么能去住士兵所住的营帐？还要和士兵一样吃那种粗茶淡饭？ “如何不能？照本王说的做！如果做不到，本王就派人把你送回京城。” 朱将军已经被这几日太子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告知，赵君曜提出把太子送回京城，还要上一道奏折向皇上阐述太子的无能与作为。 “来人！”朱将军叫来了手下的副将。 副将一进来，是赵君曜吩咐：“把太子送去神箭营，从今日起没有太子，只有神箭营的赵承庆！” “是！末将遵命！” 朱将军的副将早就看不惯太子了…… 第60章 渊源，胜败乃兵家常事 赵君曜一大早就来到训武场，在看了将士们的操练后满意的点点头。 朱将军手下的将士还是训练不错的，和他的大军有得一拼。 可是反观朱将军，却是一副忧愁的面容，“本将的这些将士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自从拓跋宏重要高允和元真后，我们就没打过一次胜仗。” 赵君曜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朱将军莫要自责。” 有的时候不是将军指挥不当，也不是将士不勇猛，而在于方法。 正说着，忽听大营外响起了警示的鼓声。 很快就有士兵跑来报告：“报——朱将军，隘口外发现北魏大军的身影。” 朱将军立刻快步走出训武场，来到大营外的瓮城的城楼。 赵君曜也登上城楼，站在上面远眺，能看到隘口那里的情况。 “吹集结号！”朱将军下令。 号角的声音响起，大军所有的将士都集结在一起，随后开启城门，大军鱼贯而出。 朱将军排兵布阵是把好手，北魏来的并不是大军，而是几小股先遣小队，为的只是骚扰天曜的大军。 而且北魏人并不恋战，见好就收，打完就走，非常果断。 准确的说，天曜大军是严阵以待，这都不是真正的打仗。 但长此以往，只会让天曜大军疲惫不堪，等到北魏的大军真正来犯时，毫无精神可言。 “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回营好好休整。”赵君曜认为这种情况都没必要严阵以待的出兵。 说完，赵君曜走下了翁城。 是夜，北魏的大营中。 “不好了！快来人！”深夜的叫喊声异常刺耳，“粮草走水了！粮草走水了！” 只见北魏大营中存储粮草的地方冒气滚滚浓烟。 大营中瞬间混乱，主营帐中也亮起了火把。 “怎么回事？”元真的声音透着焦急。 粮草走水，这是军中大忌。 元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细作特意做出的。 “大将军，粮草走水，已有将士在扑救。”元真的副将上前禀告。 “再派人去！快！” 如果粮草都烧了，这仗就彻底的无法再打。 不多时，又有士兵跑过来回道：“禀报大将军，因天干物燥，粮草垛只是有稍许的浓烟冒出，现已被扑灭，粮草无事。” 可元真心中自有定论。 不是什么天干物燥，没有火种，粮草垛怎么可能冒出浓烟？ “给本将查！”元真吩咐手下的副将。 今晚他就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的粮草。 副将多安排了士兵进行巡视，自己则是带着人前往粮草垛那里查探。 而元真转身进到自己的大帐后，就顿住了脚步。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回应，大帐内的火把全部熄灭，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袭向他。 元真一个侧身加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但很快眼前就出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嘭”元真被黑衣人一脚踢翻在地。 倒下的地方，恰好是他存放兵器的木架，木架之上有他的半月圆环。 元真一个起跃将半月圆环拿在手中，对着黑衣人就飞身而起。 黑衣人非常灵活，使用的长软剑也得心应手，一招一式都对元真直击要害。 元真屏足气息后，手中的半月圆环腾空而起，半月圆环锋利的一面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借助内力在空中侧翻数次之后才躲过半月圆环，随后半月圆环又飞回到元真手中。 “好身手！”元真忍不住赞叹。 这黑衣人，轻功好、内力足，招式也狠辣。 关键，能躲得过他的半月圆环。 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好汉何人？报上名来！”元真问道。 大帐内没有火把没有光亮，全凭感觉在打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衣人开口，就在元真以为黑衣人要报出自己的名号时，听到的却是：“你不配知道！” 元真闻言，再次将手中的半月圆环扔向黑衣人，半月圆环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锋利之刃甚至发出“嗡嗡”的声响。 黑衣人手中的长软剑准确无误的从半月圆环中间穿过，然后在剑尖旋转数圈后又朝着元真自己飞过来。 元真腾空而起时，自己的半月圆环从他身后飞过去，狠狠地镶嵌在放置半月圆环的木架上。 元真踉跄着落地，等他回头再找黑衣人，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元真随即追出大帐，只见大帐之外巡视的士兵井然有序的排着队走过。 “想不到中原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回到大帐内的元真后怕极了。 他师从国师，学的是密宗金刚教，可以说和中原的少林武学有些渊源。 但这么厉害的高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元真想到这里，立刻坐下来用纸条写了一封密信，然后绑在了鹰腿之上。 这是给他的师父写的信，他的师父此刻正在五毒门…… 赵君曜回到自己的营帐时，就看到萧观音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连他进来都没注意？这是有多认真？ 赵君曜凑过去看，实在看不懂萧观音在纸上画的那些东西。 看赵君曜一身夜行衣，萧观音默契的没有开口寻问，伸了个懒腰后回道：“这就去睡。” 她没告诉赵君曜，她今天在大营内发现一个和赵君曜中毒症状相似的士兵。 那个士兵因为中毒全身溃烂，就在伤兵营里躺着，已经时日无多。 她提取了那个士兵的数据，回来正在研究分析，她想知道和赵君曜是不是同一种毒。 但是士兵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中的毒，就知道拖了很长时间无药可医才导致全身溃烂。 而赵君曜是因为有莫神医定期的去缓解毒性，才不至于全身溃烂。 萧观音没有告诉赵君曜，他怕赵君曜知道结果后会有心理负担，她想等自己的研究有了突破再告知。 在这个营帐内，赵君曜特意让人搭了两张床，让萧观音以幕僚的身份同住。 朱将军他们并不知道萧观音是王妃，只是偶尔听暗卫喊小（萧）公子…… 第61章 围点打援，懂得挺多 太子操练了一整天，回到自己住的营帐时几乎累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太子殿下、殿下？”太子手下的随从将太子连拖带拽的弄回了营帐。 跟着太子的那几个随从也被赵君曜扔进了兵营，和太子一样也从最低等级的士兵开始，每日出兵操练。 但在神箭营里做一个新兵不是那么容易混过关的，除了出操跑步还要练习骑射。 这一天下来，就算是神箭营的士兵也会累的抬不起手臂，更何况金尊玉贵的太子。 太子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床上，好像浑身的骨头被拆了似的。 “孤太累了，根本不想动……” 天知道，他练了一天，那些人真的把他当成了新兵一样训练。 训练的不好，就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会被罚在训武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跑。 那些人根本不把他当太子，甚至是比对其他的普通士兵训练的更狠。 “殿下，要不我们回京城吧？”太子的随从说道。 他不但要和那些士兵一样训练，还要在训练过程中照顾太子。 他比太子还累！ “不、不能回去……”他不能回去，不能让父皇嫌弃他无能。 随从同样是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四脚朝天的躺着一动不动。 “殿下，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京城，我好想回京城……” 太子早已累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朱将军和赵君曜在主帐中商讨作战方案。 赵君曜始终认为和北魏硬碰硬是不明智之举，他更倾向于智取。 北魏长期骚扰边境之地，先锋军队也足有几万人，而且大多是配备战马的精锐。 北魏人善战，战马装备又好，行动迅速而且来去自如，天曜的反击几乎没有用处。 萧观音看着地势模型，思虑了半刻，然后弱弱的开口：“其实可以试试‘围点打援’的办法。” 赵君曜和朱将军同时看向萧观音。 “什么是‘围点打援’？”朱将军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见赵君曜没有阻止她，继续说道：“将军可以提前埋伏。” 朱将军立刻明白了这字面的意思，眼睛一亮：“然后再对来救援的北魏大军进行伏击。” “对，这就是‘围点打援’，只要困得住先头的那些北魏人。”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无非就是断了北魏的粮草，还要扛得住北魏的猛烈反击。 “妙啊！”朱将军看向赵君曜，用眼神寻问，只见赵君曜点头表示对萧观音的办法认可。 “本将军立刻去部署。”快要走出营帐时，朱将军特意回身，道：“感谢小公子！” 他们只听到武成王府的暗卫称呼萧观音为了小公子，所以也都跟着称呼一声小公子。 营帐中没有别人，赵君曜走到萧观音跟前，问道：“小公子懂的挺多？” 他很难想象，一个女人除了会医术还懂军事上的战术。 不过，“小公子”这个称呼，真的有点让他措手不及。 萧观音打着哈哈，无奈的笑了笑：“是暗卫喊萧公子，他们大概听错了。” 兵营里是不能有女人出现的，这是天曜的规矩，她若不女扮男装，是不可能进得来的。 赵君曜心里明镜似的，与其问再多不如不问。 “这几天要有战事，你最好待在大营中哪里也不要去。” 一旦和北魏打起来，他势必会亲临战场，根本顾不到萧观音。 “我知道。”她虽然帮不上赵君曜，但她可以留在大营中帮助那些受伤的士兵。 朱将军很快去而复返，并且敲定了伏击的地点，就在隘口附近。 以前他们也曾经埋伏在这里伏击过北魏人，但因为北魏的增援和不得不撤军。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围点打援，打的是援军。 所有的将士都被调动了起来，按照朱将军指定的地方备战，而太子所在的神箭营也被调到了隘口附近的制高点等待。 “殿下，是不是要和北魏人打仗了？”太子的随从问道。 太子也和其他的士兵一样埋伏在山头，但他并不知道内情。 “我今天看到朱将军和王爷一直在主帐中进进出出。”随从又说道。 太子依旧不语。 以前朱将军邀请他去商讨，是他自己放弃机会，现在他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注意观察！”太子对随从说道。 随从立刻闭嘴，真要打起来了，他必须要保证太子的安全。 他们也不清楚在这里要埋伏几天，每个士兵都随身携带了干粮和水。 不能搭帐篷，不能休息，困了就席地而睡，饿了就啃难以下咽的干粮。 太子早已没了之前金尊玉贵的样子，天天在训武场风吹日晒，看着和普通士兵没有两样。 随从从侧面看到太子的模样，竟然有几分惆怅与心疼，不由得红了眼眶。 萧观音此刻也没闲着，趁赵君曜不在，她从系统中准备了几个手术包，消毒药水，大量的止血药粉以及镇痛消炎退烧的药片。 还特意把药物的包装去掉，选择用纸来代替包装，按照分类和一定的分量一包一包的包好，以便方便拿给那些受伤的将士。 做好这一切，萧观音就听到了战鼓的声音，是北魏人来犯时给的警示。 萧观音走出营帐，不时的观望着营帐外。尤其身边有士兵跑过时，气氛更是紧张。 距离御敌的瓮城几里处的隘口，斥候已经发现了北魏人的身影。 指挥神箭营的事朱将军手下得力的干将，职位是军中副将，箭射的异常精准。 “将军，北魏人来了！”斥候禀报。 “放他们进隘口。” 进了隘口，才能关门打狗。 北魏的人数不少，足有两三万，个个都是骑兵，战马膘肥体壮，为首的骑兵高举着“元”字旗。 正是元真的旗帜。 神箭营所有的人都埋伏在隘口两边的山上，就等着北魏人过隘口。 北魏的先头骑兵根本不知道有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骑着战马跑近。 神箭营的副将掩在杂草之中，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弓箭…… 第62章 鲁莽，神箭营大战告捷 神箭营大战告捷。 副将一箭就把北魏骑兵的领头人射了下来。 等北魏人发现有埋伏为时已晚。 只见隘口两边的山上，射出无数的箭羽。 北魏的骑兵顿时大乱，马匹被箭射中后，抬起前蹄嘶吼着将马背上的人直接摔了下来。 刚刚摔下来的北魏人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一箭射死，甚至有的骑兵还在马上就被箭射中。 没被射中的北魏骑兵开始拿起弓箭进行反击，他们的箭射的也很准，神箭营同样有将士受伤。 副将看时机差不多了，带着士兵们从山上冲了下来，距离越近，箭羽越准。 北魏人见势头不对，大喊着：“撤兵，快！撤兵！” 可此时已经是人仰马翻，混乱一片，想撤兵都很难回头。 瓮城之上，朱将军和赵君曜一直在等。 “报——”传令兵骑着快马从远处跑来，到瓮城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城楼，“报告大将军，神箭营大战告捷！将北魏两万余人困于隘口。” “来人！命令骑兵立刻出发！”朱将军再次下令。 而步兵早已埋伏在隘口之外，就等着北魏的援军到来。 骑兵主要是机动性强，可以更好的支援步兵和神箭营。 同一时刻，在边境的军营中，有伤兵陆续的被送了回来。 大营中有随军的大夫，都是善于治理外伤的，尤其是刀剑伤。 萧观音先是帮着安置伤兵，可随军大夫只有两位，实在是忙不过来。 等着被救治的伤兵疼的躺在地上龇牙咧嘴，不断的催促着大夫快一点儿。 被送回来的伤兵大多是伤在要害处，受伤比较轻的都仍然坚持在战场上。 萧观音看着满地的伤兵，又看到两位随军大夫手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来，我来帮你。”萧观音对一个肩部中箭的伤兵说道。 不等伤兵回应，萧观音就扯开了伤兵身上的衣服，一支箭羽深深的插进肩部，从前到后整个贯穿。 萧观音试着碰了碰箭羽，仔细看了下发现箭簇有倒刺，如果直接拔出来会造成伤口撕裂。 萧观音一路小跑着回到营帐，拿着手术包和那些分装药物后又折返回来。 先给伤口消过毒后，又让随军大夫的小学徒端来麻醉汤给伤兵喝下。 等到伤兵没了反应，开始用手术刀一点点的挖出箭簇，过程中伤兵一直不断地流血。 带有倒刺的箭簇，一般的大夫都是直接拔出，伤兵们已经见怪不怪，但萧观音的办法他们是第一次见。 萧观音要一边给伤兵擦拭着血迹，一边动手术，动作必须快还要稳。 也就两盏茶的时间，整支箭终于被挖了出来，与此同时大量的血液流出。 萧观音一手用棉布擦拭一手用沾着碘伏的棉布消毒，然后将止血药粉撒进伤口。 因为是贯穿伤，萧观音用了足够的止血药粉，然后开始将伤口进行缝合。 缝合就很快了，箭伤的表面积很小，所以只需要贯穿伤两边都缝合好。 就在萧观音救治伤兵的时候，旁边其他受伤的伤兵都瞪大了眼睛，也包括保护萧观音的暗卫。 原来，伤口还可以这样治？ 原来，人的皮肉是可以缝起来的？ 关键是，缝合好的伤口一点儿血都不流了，看起来还很好看。 不像他们以前，最简便的就是上了药后直接用烧红的烙铁烙。 但只要稍微一用力或者有什么动作，伤口会直接崩开。 “好了，把他抬走吧。”只等着伤兵醒来口服消炎止痛的药就可以了。 “小大夫，小大夫，快给我看看。”一旁等了许久的另一个伤兵喊道。 “小大夫，我，我这里的箭拔不出来。”另一个人也喊道。 他们都中了北魏人的倒刺箭，自己想拔出根本就拔不出来。 “一个个来，我先看看受伤比较重的。” 这个时候，要先紧着那些伤重的伤兵来。 “小大夫，你快看看他，他流了好多血，人快不行了。” 萧观音赶紧跑过去看，发现是大腿上中了箭，但流了很多血，而且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是、是他自己拔出了箭，就、就昏过去了。”旁边的伤兵说道。 萧观音蹲下身，看到了中箭的地方，说道：“伤到了大动脉。” 自己能拔出来箭羽，应该是在拔的过程中造成了大动脉破裂。 而且，大动脉破裂，出血是呈喷射状，并非流出的那种。 “真鲁莽！” 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连命都保不住！ 萧观音开启了特战系统，眼前的数据让她很头疼。 像这种就必须进行手术，先找到破裂的动脉血管缝合。 这就需要专门的地方，安静、干净，保证没人打扰才行。 “小大夫，他……没事吧？”旁边的伤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拔出箭羽时，这个伤兵是看到喷射出的血，当时就被吓的不轻。 “如果我说他有事呢？” 这要是换成别的大夫，这个狠人十有八九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小大夫，他不能死……”见萧观音不说话，这个伤兵又说道：“他家里上有老娘，下有几岁的孩子，全家就靠着他的粮饷活着。” 他之所以自己拔出箭羽，也是想要继续上战场，杀敌越多犒赏就越多。 “去把他抬到前面我住的那个营帐。”萧观音吩咐暗卫。 随着伤兵的移动，其他受伤的凡是能走动的伤兵，也都跟着一起过来。 在自己住的营帐里，没有别人，她可以更好的动用特战系统来救人。 “你们在这里看着，任何人不许进来，也包括王爷。”这是萧观音对暗卫的唯一要求。 进入到营帐后，萧观音从特战系统里拿出准备手术的东西，这次不是手术包，而是一些可移动的仪器。 缝合动脉血管需要足够的照明灯，萧观音不但在帐篷里点上了火把，还拿出了头灯。 如果不是害怕被发现，她甚至想从特战系统里把无影灯和应急灯就拿出来使用。 准备好一切后，萧观音又开始了一场自己一个人的手术…… 第63章 萧公子有命，不敢不从 赵君曜回来的时候，萧观音还在自己的营帐中。 营帐外，还有很多伤兵围在周围，或坐或躺或相互靠在一起。 “人呢？”赵君曜看到暗卫守在营帐外，直接问萧观音人在哪里。 “王爷，萧公子在里面。” 赵君曜抬脚就要进营帐，却被暗卫拦了下来。 “王爷，萧公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放肆！”赵君曜一下冷了脸。 反了吗？ 他的暗卫居然敢阻拦他？ 看到赵君曜冷了脸，暗卫拉着的手臂放了下来，但又再次抬起来拦住。 “是萧公子吩咐的。” 虽然这次无影没跟来，但无影说过，王妃的话一定要听。 “谁是你的主子？”赵君曜此刻连声音都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小公子在、在里面救人……” 这时，旁边的一个伤兵说道。 可赵君曜根本不理会伤兵，而是继续和暗卫对视。 暗卫在赵君曜迫人的威压下，才说道：“王爷是属下的主子。但萧公子有命，属下不敢不从。” 王爷是主子，王妃也是主子。 暗卫此时已经满头是汗，但他不是故意违抗赵君曜，而是没办法。 营帐里的萧观音刚刚给那个伤了大腿动脉的伤兵做完手术，血管已经缝合好，腿上的伤口也缝合完毕。 听到外面的动静，萧观音速度极快的将所有的仪器全部收回了系统里。 走出营帐时，就看到赵君曜和暗卫两人，相互谁也不说话，一个冷着脸的死亡凝视着对方，另一个满头是汗的寸步不让。 萧观音立刻猜到原因，对赵君曜解释道：“王爷，是我让他守在这里的。” 赵君曜看向萧观音，正在气头上的他，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话：“你、们、很、好！” 随即，赵君曜转身朝着朱将军的主帐走去。 萧观音很想追上去解释，但看到营帐周围那些伤兵，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些伤兵看到萧观音出了营帐，一个个都央求着：“小公子，该轮到我了，快帮我看看。” “你，跟我进来。”萧观音转身又带着其中的一个伤兵进了营帐。 而赵君曜去和朱将军会面后，朱将军汇报了战况，但赵君曜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萧观音为什么要防着他，想的是连暗卫都能不听他的指令。 以至于，朱将军汇报的战况，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王爷？”朱将军注意到了赵君曜的神情，试探着喊了一声。 赵君曜回过神，什么都没听进去的他还是点了头：“嗯，不错，做得好！” “王爷，接下来按照那位小公子的建议，就等北魏的援军了。” “朱将军安排就好。”赵君曜回了一句。 既然朱将军已经按照萧观音的提议安排，又是他认可的，他只需要在最关键时刻帮一把。 萧观音忙了整整一天，期间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只有空了的时候喝上几口水。 当她给最后一个伤兵缝合完伤口再次走出来时，发现在帐篷外那两位随军的大夫围着治好的一个伤兵正在仔细的观摩。 “这方法好啊！”其中一位年长的头发花白的大夫说道，随后又紧皱眉头，“到底是怎么缝在一起的呢？” “皮肉能用线缝起来？”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大夫也很纳闷。 看缝合起来的地方，有一根不是很明显痕迹，像是线又不是。 “是小公子，小公子出来了。” 两位随军的大夫在看到萧观音的那一刻，同时走到她身旁，又异口同声的道：“能不能请教小公子，把这个好方法也传授给我们？” “啊？”萧观音很诧异。 在两位随军大夫面前，论年龄，她最小；论资历，她没有。 怎么这两位随军大夫还请教上了她呢？ “小公子的医治手法，我等确实孤陋寡闻了，所以想请小公子传授与我等，也好为军中的将士们更好的医治。”年长一些的随军大夫很诚恳的说道。 他确实是孤陋寡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医治手法。 萧观音立刻明白，两位随军大夫指的是她医治伤兵时的缝合术。 “好。”萧观音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她从不吝啬将自己所会的医术传授于别人，这也是造福于百姓的一件事。 上一世，她同样带了学员，也手把手的教学员自己所会的一切。 说学就学。 受伤的伤兵都已经得到了医治，剩下的就是服药和换药，这些都交给了小医徒。 两位随军的大夫就没打算休息，势必要把萧观音的那种医治手法学到手。 拉着萧观音，就在萧观音的营帐里，在学之前还又观摩了那个伤到大腿动脉的伤兵。 “小大夫，这个缝起来真的可以不流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大夫，缝的时候用的什么线？就是普通缝衣服的线吗？” 萧观音从手术包中拿出缝合针和缝合线给两人看，解释道：“这种方法叫缝合术。你们看，这个弯弯的叫缝合针，是特制的。这种叫缝合线，就是用羊肠线做的，需要经过消毒晾晒等工序后才能用。” 年长一些的大夫拿着那根缝合针，用惊叹的目光和语气，说道：“这、这可是老夫从未见过的！” 不是普通的针！是缝合针！ 看着随军大夫渴望又爱惜的眼神，萧观音很大方的说道：“我可以送给你们每人一套。” 当然，缝合针不止一种，每种缝合针的用途也不一样。 以后，她会慢慢的都教给两位随军大夫。 “真的？” “真的。”手术包，缝合包这些，特战的医疗系统里有很多。 “老夫这么大年纪，可真是长见识了。”随军大夫感激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萧观音。 “小大夫，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学吧？”年纪大一些的随军大夫一刻都等不了。 而那个年轻的大夫也是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就恨不得不吃不睡也要学缝合术。 是以，赵君曜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萧观音。 他以为，萧观音会主动前来找她。 结果，并没有！ 第64章 螳螂捕蝉，忙得连见本王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都到用晚膳的时间，萧观音还没来找他。 赵君曜已经黑了一天的脸，连朱将军都不怎么敢上前打扰。 终于，赵君曜坐不住了。 起身直奔萧观音的营帐。 这一次，暗卫没有再阻拦赵君曜。 赵君曜进入营帐时，萧观音根本没发现，此时正忙着教两个随军大夫怎么缝合。 “这样，从这里穿过去，对，就是这样。”萧观音站在两位随军大夫身边，一边教学一边指导。 “收的时候要拉紧缝合线，否则会渗血。”萧观音告诉那个年轻一些的大夫。 萧观音是找来了一件冬天穿的类似皮裘一样的衣服，剪开后让两位大夫练手。 “这怎么不太一样？”两位大夫缝合完后，左看右看都觉得丑。 缝合好的那条疤歪歪扭扭，摸着还很突起，一点都不直。 “没关系，第一次缝合都这样，多练练就好了。” 她第一次缝合也是这样。 手速和外观，当然要练。 想当年，她可是自己用猪皮练了很久。 “王爷？”萧观音再次抬起头时看到了赵君曜。 赵君曜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两位随军大夫看到是武成王，也终于放下手里的缝合针，还很宝贝似的收在缝合包里。 “小大夫，我们回去再练练。”说完，两位随军大夫拿着两个缝合包，速度极快的出了营帐。 就好像走慢一点儿，萧观音会反悔似的。 “萧观音，你现在忙得连见本王的时间都没有？”赵君曜的语气很冷漠很疏离。 “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不是刚忙完。”萧观音否认。 她救治完伤兵本来是要去找赵君曜的，谁知道那两位随军大夫非要拉着她学缝合术。 “萧观音，你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本王？嗯？”赵君曜对这个理由并不满意。 “我没有糊弄王爷。”萧观音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真的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两位随军大夫是特意来找我学缝合术的，我总不能拒绝吧？” 听到萧观音这么说，赵君曜的气消了一半。 这要是以前在京城，赵君曜会说萧观音，你是王妃，没有什么不能拒绝的。 但，这里是西北大营。 萧观音的身份不能暴露，不能让那些将士知道萧观音是个女人。 “跟本王走！”赵君曜说道。 出了营帐后，赵君曜吩咐暗卫：“去把晚膳放在大营的主帐里。” 这个营帐…… 血腥味太重！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在朱将军的主帐里吃晚饭。 晚饭的伙食还算不错，和朱将军他们一样，有荤有素。 但萧观音已经饿了一天，即便是有肉，她也吃不下多少。 就着菜吃了几口干粮，萧观音就不再动筷。 “我吃饱了。” 她现在只想睡，她太困了。 “今晚就睡在这里。”赵君曜决定的事，从来都只是知会萧观音。 萧观音还想着怎么收拾一下她原来住的那个营帐，里面到处都是血迹。 现在赵君曜开口说睡在这里，那就睡在这里好了，大不了她明天再去收拾。 萧观音是真困了，躺下就闭上了眼。 等赵君曜走过来时，萧观音都已经见周公去了…… 北魏大军所在的黑山脚下。 夜已经深了，元真还在大营内等着。 “报——”北魏的士兵惊慌的跑进来，向元真行个礼后说道：“大将军，不、不好了，我们的先遣军，在隘口、中了埋伏。” 元真很沉着很冷静，脸上一丝惊慌都看不到。 “大将军？”来禀报的士兵都愣住了，再次喊了一声。 “先遣军现在何处？”元真冷静之后问道。 “不、不知道。” 他们的斥候只知道先遣军在隘口中了埋伏，现在何处并不知道。 “再探。” 想救人，总要知道人在哪里。 “是！” 一同在营中等待的其他副将纷纷上前请示。 “大将军，末将愿带兵前往营救。” “大将军，末将愿与哈图将军一同前往。” “大将军，末将请命！” “大将军，下令吧！” 元真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以前的天曜，只是应付他的先遣军，却从来不会设下埋伏。 “等，等到天亮。”元真对众将士说道。 夜行军是大忌。 等到天亮，斥候探完情报回来，知道先遣军在哪里才能去营救。 整整一夜，元真和这些副将都没阖眼。 天刚亮，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除了元真之外，所有的副将都跑出了帐外。 果然是斥候回来了。 斥候见到元真就禀告自己探得的情报：“大将军，已探得先遣军的位置，位置就在隘口不远处。” “哈图，本将命你带领五万精锐大军前往隘口。” “索伦，你随哈图将军一起。” 哈图和索伦两人一起上前，将右手搭在左肩部，回道：“末将领命！” 随着号角吹响，两位将军带领着剩下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边境隘口出发。 而后，元真也换上一身铠甲对另外两位副将说道：“尔等随我前去迎接先遣军和哈图、索伦将军。”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万一哈图和索伦也回不来，或者和天曜大军打起来，他可以助一臂之力。 大概天曜人也想不到，螳螂捕蝉，还有他这个黄雀在后。 天曜的西北大营中，萧观音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 一睁眼，眼前就是一碗肉粥加几碟小菜。 就在她的睡榻旁边，放在一张小方凳上。 “不用饭菜的香味吸引，本王猜你是醒不过来的。” 再抬眼，就是赵君曜戴着半张面具的脸。 萧观音咽了下口水，坐了起来。 “我去收拾一下。”和饭菜的味道相比，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大营中有专门的水车，是从武安城拉来的，给将士们吃喝饮用外加洗漱。 萧观音在水车旁，用木盆打水洗脸净手。 她还没来得及回营帐，就听到营帐外吹响了号角，敲起了战鼓。 大营内的将士迅速的往瓮城集结，连昨日受伤的伤兵，也有的跟着跑去…… 第65章 有来无回，拿命换也银子 萧观音回到营帐时，赵君曜已经不在。 “王爷命公子先用早膳。” 这是赵君曜临走前吩咐暗卫叮嘱萧观音先吃了早膳。 萧观音昨天晚上累的吃不下，今早的肉粥，她看着就很有食欲。 食指大动，很快一碗肉粥下肚，就着那几碟小菜，是真香。 吃完后，萧观音想将碗筷收了，就听到帐外有人喊她。 “小公子？我们要见小公子。” 萧观音走出主帐，是昨天她医治的那几个伤兵。 看到萧观音出来，几个伤兵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小公子，你快去看看吧，昨天那个伤到大腿的王老三，伤口又裂开了。” 萧观音听闻是那个伤到大动脉的，立刻返回营帐拿起手术包就跟着伤兵一起跑过去。 在伤兵的帐篷里，萧观音扒开人群就看到昨天那个人，大腿部缝合的地方已经完全裂开，血还在往外淌。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昨天明明手术很成功。 “是他非要去战场，刚骑上战马就、就……” 一起的伤兵没有说王老三骑着战马跑了几里远，然后直接伤口裂开，顺着马腹往下淌血。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上战场？” 不要命了？ 王老三这一次还有意识，而且很清醒，就是脸色很惨白的躺在地上回道：“小伤，我还能行。” 萧观音一听就来气了，直接训斥：“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出了多少血？你知不知道你就快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费了多少工夫？” 这个莽夫，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就昨天她为了缝合血管，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还要输血，整场手术下来她累的手都在抖。 “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那还要大夫救你干什么？” 萧观音站起身就想离开，却不料被王老三一把抱住了小腿。 “大夫，求求你救我！我必须要上战场，我家里老老小小都指望我养着，我是拿命换银子啊……” 萧观音顿住脚步。 不是因为她的小腿被抱住走不动，而是因为伤兵的这句话。 萧观音再次蹲下身，默默不语的检查一番，还好只是外表缝合的地方裂开了，里面缝合好的血管没有裂开。 “给他拿麻沸散。”萧观音吩咐旁边围着的其他人。 “不用麻沸散，我能忍住。” 萧观音看了一眼王老三，随后拿出缝合针和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老三受伤的地方再次上药缝合。 但是没有麻沸散，针线扎进皮肉，就是再坚强的人也会觉得痛。 王老三硬咬着牙，萧观音甚至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咬牙声响。 不得不佩服王老三的忍痛能力，全程没有服用麻沸散的情况下，到缝合结束。 最后一针穿过，拉紧，打了个结。 “鲁莽解决不了问题。”萧观音一边收拾手术包一边说道：“想养活家人，得先留着自己的命。” 尤其像王老三这种鲁莽的行为，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给随军大夫增添工作量。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王老三趴在地上不住的点头感谢。 萧观音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手术包离开了。 所有的伤兵都目送萧观音离开，整个伤兵的营帐中雅雀无声…… 北魏的哈图和索伦带着五万人马已经快到隘口。 “哈图将军，看！前面就是隘口。” 他们已经到达小山包这里，只要再往前行进几里路就是隘口。 “只要过了隘口，就能找到先遣军。”哈图回道，随即吩咐身后的人马：“弟兄们，加快速度！驾——” 几万战马一并跑起来，顿时尘土飞扬。 眼看隘口就在眼前，可他们却不知，从两边的山上翻滚下来很多巨石。 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哈图勒紧了马的缰绳，迫使马停了下来。 哈图扭头朝旁边的山上看去，巨石正在朝他所在的位置滚落。 “快！避开！快，有危险！” 哈图此刻大喊，让后面的人马避开滚落的巨石，可几万人后面根本听不到。 跑在最前面的人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面的人马不断地往前冲。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巨石滚落下来，北魏人连同战马被砸的人仰马翻。 哈图将军的马被巨石砸中倒在了地上，哈图一个翻滚，索伦将军有心想要去拉一把，自己也被山上的落石从马上打了下来。 两人眼看后面的大军已经无法控制，向着前面冲过来，没有马只能用腿跑。 后面的人马看到前方人仰马翻，想要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但为时已晚。 只听耳畔除了马儿的嘶吼，就是人的哀嚎，漫山遍野…… “儿郎们，冲啊！” 从隘口里外冲出无数天曜的大军，他们手拿大刀，直奔北魏人杀了过来。 “杀啊——” “杀！” 朱将军手下的副将指挥着大军，上砍人身、下砍马腿，很多北魏人还没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砍死。 天曜大军以包抄的形式，从前到后，将北魏人尽数收在包围圈内。 就连哈图和索伦两将军，一个被当场斩杀，一个身负重伤。 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除了战死的，剩下的北魏人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投降。 “快！收拾战场，将战马和俘虏带回！快！”副将开始下令打扫战场。 北魏人的战马和武器，还有俘虏，悉数被分批带回。 等在瓮城城楼之上的朱将军和赵君曜，远眺隘口方向。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快马身后扬起一溜的尘土。 “禀报王爷，禀报大将军，北魏大军全军覆没！”传令兵跑上城楼禀报。 “好！好！好！”朱将军连着说了三个“好”。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胜仗了。 赵君曜背着手，思虑过后对朱将军道：“将受伤的将士替换下来。” 围点打援，打的就是援兵。 先遣军已经被他们围了起来，并且过一段时间就放一个士兵回去传递消息。 北魏的这批援军全军覆没，很有可能还会派兵来救援，只要来了那就是有来无回…… 第66章 跛脚，也许会断了太子的前途 萧观音给王老三重新缝合了伤口后，就挨个的去那些伤兵营里一一检查了一遍。 还不错，至少其他的伤兵没有鲁莽的再次把伤口弄的裂开。 转悠到随军大夫的营帐时，那两位还在拿着皮裘练习缝合术。 这还不算，看到萧观音，还举着手中的皮裘显摆似的说道：“小公子，怎么样？是不是比昨日好看多了？” 萧观音笑着点头，表示两位大夫的缝合术确实好很多。 正说着，大营外就是一阵马蹄声。 “大夫，大夫，救命——救命——” 随军大夫知道，这是战场上有伤兵被送回来了。 两位随军大夫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安排着送回来的这些伤兵。 萧观音也着手准备救人，一眼望向大营之外，看到赵君曜也回来了。 “王爷受伤了？”走近赵君曜的萧观音看到了长袍上的血迹。 赵君曜一把将萧观音拉到一旁，说道：“是太子，太子受伤了，很重。” “太子？”萧观音心里一惊。 就在赵君曜身后，几个士兵抬着的正是太子。 太子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胸口、腰部全是血。 “是冲锋陷阵的时候，被马踩踏，还有刀伤。”赵君曜说道。 得知是太子受伤，他详细的询问了保护太子的人。说是太子冲在最前面，不小心被受惊的马踩到在地，还挨了北魏人几刀。 听赵君曜说完，萧观音甚至不用看都知道，这次太子受伤的严重程度。 “先送到营帐里。”萧观音对抬着太子的士兵们吩咐。 她要用系统仔细检查后，再决定怎么医治。 还是自己住的那顶营帐，已经被暗卫收拾干净了，但是当暗卫看到太子时，也不由的惊着了。 萧观音让士兵们把太子放好，对帐篷里的所有人说道：“都出去吧，人太多会妨碍我救人。” 士兵们出去了，暗卫出去了，连赵君曜也破天荒的听话去外面等着。 萧观音先是检查太子的外伤，将外伤简单包扎后，才开启特战医疗系统。 因为是全面的检查，包括X光片，包括心电图脑电图等数据，所以萧观音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系统显示，在太子胸部、腰部都有刀伤，其中距离心脏的那一刀只差一厘米，比较凶险。还有就是太子的右小腿和右脚，因为被受惊的马踩踏，整条小腿和右脚粉碎性骨折。 外伤只需要动手术，麻烦的是小腿和右脚。粉碎性骨折还是开放性的，而且有断端移位，如果养不好，很可能会落下残疾。 萧观音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告诉赵君曜，毕竟他们亲叔侄。 “太子怎么样？”一看到萧观音，赵君曜就开口问道。 萧观音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给赵君曜：“身上的刀伤就先不说了，最麻烦的是他的腿和脚里面的骨头都碎成一块一块的，恐怕日后会跛脚。” 专业的术语叫骨折畸形愈合，就是落下终身残疾的意思，百姓们常说的跛脚，也许日后会断了太子的前途。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将皇位传给一个跛脚的皇子。 “没有其他办法吗？”赵君曜也深知其中的利害。 “我说的不是绝对，如果养的好的话，也和正常人一样。” 萧观音不敢打包票太子的腿和脚一定能像正常人一样，要看日后的调理和养护。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粉碎性骨折，起码照着半年以上养着，不能动弹不能走路，只能躺或坐着。 “萧观音，你有多大的把握？”赵君曜又是这么问。 上一次，在救治王诩时，赵君曜也是这么问的。 “我有十成的把握能治，但后期靠养。” 她有医疗系统，治肯定没问题，但关键是看以后。 “你尽力就可。” 太子是他的侄子，是当初皇上拜托他照看太子，要是真的出了事，就算皇上怪罪他，他也会一力承担。 “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这是萧观音唯一的要求。 “好。”赵君曜痛快的应了下来。 营帐里，萧观音取出设备仪器，给太子抽血化验后打上麻醉剂。 将营帐里所有的火把都点燃，然后戴着头灯，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动手术。 胸部和腰部的外伤，没有伤及重要的内脏器官，只需要上药缝合。 但刀伤不比箭伤，刀伤的面积大，缝合过程时间长，胸口一条，腰部一条。 萧观音一边手术，一边观察，同时开启系统检测，怕就怕太子失血过多，血压下降。 然后就是骨折的部位，手术刀切开骨折的位置，将移位的骨头复位，然后再缝合，打上石膏固定。 整个手术下来，萧观音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际外面的天都黑了。 手术做完，萧观音将仪器都收好，然后看了看太子的状态，顺手拍了拍太子的脸。 “赵承庆，醒醒？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麻醉剂的时间差不多该过了，唤醒病人是大夫的责任。 在萧观音的呼唤下，太子慢慢的睁开眼。 因为打了麻醉剂，太子只是醒了，但人并不清醒。 萧观音放心的走出帐篷，赵君曜亲自守在外面。 “手术没问题，太子已经醒了。告诉伺候太子的人，三个月内不能动不能下床，只能躺着。” 赵君曜没有进去看太子一眼，而是直接吩咐身旁的暗卫，“让人把太子抬回他自己的营帐。” 以前太子有自己的大帐，后来和士兵同吃同住，为了能让太子养伤，赵君曜又下令让太子搬回自己的大帐居住。 “我会把后续的注意事项写下来，让人好好看着太子，只要养好了就和以前一样。” 前提是让伺候的人看住了，别和那个莽夫王老三似的，动不动就自己不要命。 对赵君曜来说，只要太子不死，他就能向皇上交差。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都是正常的，哪个将士没受过伤。 既然皇上把太子送到战场来历练，那受伤就是在所难免。 赵君曜点头。 他会敲打太子和伺候太子的那些下人…… 第67章 睡懵了，宁愿死也不做废人 前方的斥候给赵君曜和朱将军送来线报，说北魏人后面支援的大军突然返回。 尤其，斥候探到了后面的支援大军打的是“元”字旗，很有可能元真就在其中。 但是，很突然的就撤了军，直接调转马头又回去了。 “这是元真嗅到了什么也说不定。”赵君曜端坐在椅子上，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说道。 应该是元真得知前方的增援大军出事后，预感到不好，直接撤军了。 之前的围点打援打的都不是真正的目标，元真才是他们真正要打的目标。 “可惜了……”朱将军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让元真觉察到了。 “无妨，先把俘虏和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在赵君曜眼里，元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了的。 只能说，元真太狡猾了。 嗅到了危险，一招保帅弃车，保全了自己放弃了北魏的将士。 “不管怎样，也算是出师大捷，今晚犒劳一下将士们！” 他们已经埋伏了几日，这几日将士们吃不好喝不好也睡不好。适当的犒劳一下，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也是有必要的。 朱将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马上就让人吩咐大营内的伙夫今晚改善伙食。 天曜的将士们陆续的撤回了军营之中，还包括那些北魏的俘虏，除去死伤的也有两万人左右。 那些俘虏就被关在瓮城的城中，四面都是天曜士兵守卫着，连城楼之上都是神箭营的人。 这可把军营中的随军大夫和萧观音忙坏了。 之前被送回来的伤兵是受伤比较严重的，大军撤回来后那些不严重的伤兵还有很多。 伤兵营里已经遍地是人，虽然伤的都不重，但医治起来比那些重伤的还麻烦。 “小大夫，你看看我的手怎么会这样？”萧观音就碰到一个十分棘手的伤兵。 当萧观音看到伤兵手臂上的伤口时，整个小臂的伤口已经发紫发黑，甚至伤口处都已经开始溃烂。 这是明显的外伤导致的，已经出现了坏死的状况。 怕肉眼判断不准确，萧观音还是打开了医疗系统，果然和她判断的一样。 而且和这个伤兵有类似的情况不在少数！ 看到萧观音凝重的表情，伤兵也开始担心起来，轻声喊了一声：“小大夫？” “你的情况不太好，也许……”萧观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许保不住了。” 坏死的肌肉组织是无法恢复的，轻者剜肉重者截肢。 “什、什么保不住？”士兵一脸的茫然。 萧观音解释道：“你的伤本来是小伤，但因为没有及时救治而造成伤口感染坏死，并且逐渐向周围发展，如果不及时截肢，可能会危及生命。” 刚刚系统检测的数据，这个伤兵已经出现了发热的情况，她不清楚发热了几天，但这就是一个信号。 “截肢，就是把你的小臂锯下来。” 伤兵一听，立刻站起来拒绝道：“不行！没有手，我还怎么上战场杀敌？我宁愿死也不做一个废人！” 失去一只手，那还叫兵吗？ 他怎么拿刀，怎么射箭？ 他不接受！ “如果你不同意，我没有办法替你医治。” 保不住就是保不住，她相信系统的诊断，就算是随军的那两位大夫施以妙手，也不可能保得住。 但是手术一定要经过家属或者本人的同意，如果不同意，她不会手术，这是原则。 伤兵走了，没有医治就离开了，而且是带着很大情绪离开的。 萧观音继续给其他的伤兵医治，还好其他几个有类似状况的伤兵没有刚才那个严重到要截肢。 但是也很麻烦。 要先把坏死的地方剜下来，把腐肉剔除干净，再上药慢慢养着。 这就需要局部麻醉，但萧观音没有冒险，局部麻醉不像全身麻醉，容易被发现。 现成的麻沸散直接让伤兵灌了下去，然后开始用手术刀和手术剪将坏死的肌肉剔除。 这种外伤手术，萧观音前世做到已经很熟练，所以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连续处理了几个相同状况的伤兵，哪怕是几场小手术，也很耗费体力和精力。 但看到周围还有伤兵在等待，萧观音怕耽误时间耽误病情，又继续埋头去诊断、医治。 等萧观音忙完了，随军的两位大夫还在帮伤兵医治，拜托她去查看之前的伤兵恢复的如何。 萧观音挨个的去伤兵营帐里，带着随军大夫的小医徒，给伤兵们检查换药。 “小公子，王爷说太子还没醒，想让小公子去看看。”暗卫这时来禀报。 太子自从做完手术一直在昏睡，一整天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慌了神，急忙找到赵君曜和朱将军，向两人求救。 赵君曜和朱将军已经去了太子住的营帐，并且让暗卫来找萧观音。 萧观音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叮嘱小医徒收好后，就跟着暗卫来了。 太子的伤是她医治的，赵君曜就是不找她，按照惯例她也要去查看的。 营帐内，太子还是老样子，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他一直睡着？”萧观音问伺候太子的人。 “是，没有醒过。”所以侍卫才会担心。 萧观音翻开太子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正常的很，再用手试探了下脖颈处，也正常。 体温，正常。 脉搏，正常。 伤口，正常。 “赵承庆，醒醒。”萧观音又拍了拍太子的脸颊。 她昨天手术过后已经叫醒了太子，那时候太子是睁开过眼睛的。 “赵承庆？能听到我说话吗？”再次拍拍脸。 “吵！”太子终于，开口 还不忘皱着眉说嫌吵。 萧观音转身对赵君曜说道：“他没事，就是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太累，所以睡的时间比较长。” 之前是因为麻醉剂睡着，醒的时候也不清醒，现在纯粹就是睡着了。 等萧观音再转过头看到太子时，对上的是太子刚刚睁开的眼。 “萧观音？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睡懵了？ 怎么看到萧观音了？ 这里…… 这里是西北大营没错！ 第68章 小公子大才，是武成王的福气 “太子殿下还是喊我大夫，我只是跟着武成王在军中帮忙的。”萧观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子一脸懵，他好像没听错。 大夫？ 跟着武成王在军中帮忙？ “殿下，你的伤就是这位小大夫医治的。”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插了一句。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是宫里的，对萧观音没印象，自然也认不出来萧观音的身份。 太子猛然才想起自己受了伤，是杀敌的时候被北魏的战马踩踏。 试图坐起来却没有力气，太子只得抬头伸长脖子，看到自己的腿和脚都绑着又厚又重的东西。 “我的腿，我的脚……”太子搞不清楚自己的腿和脚怎么那么重。 看看萧观音，又看到了赵君曜，只见赵君曜一脸的警告的神情。 “七皇叔。”太子老实的喊了一声。 “你的腿和脚伤的不轻，醒了就好好的养着。”赵君曜叮嘱道。 所有的后续养护的事宜，已经根据萧观音的交代告诉了伺候太子的人。 他们只需要按时照顾好太子洗漱、吃喝，就是看着太子在床上躺着。 而且赵君曜还下令，只要他们没看住太子，让太子下地行走，就唯他们是问。 听到赵君曜的话，知道自己的腿脚还在，只是受伤，太子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赵君曜叮嘱完后，就对萧观音说道：“跟本王走。” 太子既然无事，那萧观音也没必要继续守在这里，太子还没这个资格。 赵君曜大摇大摆的当着朱将军的面，让太子闭了嘴，然后带着萧观音离开了。 朱将军碍于太子的身份地位，关切的寻问几句让太子好好养伤后，也随之离开。 在军营的主帐中，伙夫已经将赵君曜和萧观音还有朱将军的晚饭摆放好。 饭桌上，朱将军十分高兴的举起手中的茶盏，对萧观音说道：“小公子，这次出师大捷多亏了你的主意，本将军以茶代酒，敬你。” “不敢，朱将军抬爱。”萧观音也拿起茶盏回道。 “小公子大才，也是武成王的福气。” 武成王的幕僚，那肯定差不了，关键还会医术，听说还帮着救治了不少的伤兵。 朱将军虽然是个武将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要感谢，没有萧观音就没有这次的出师大捷。 西北边陲这里，他们驻防的天曜大军，已经许久没打过胜仗了。 这一次，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请。”放下茶盏后，朱将军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让赵君曜和萧观音动筷。 一顿饭，萧观音吃的很香，赵君曜和朱将军在席间谈论的都是战事。 酒足饭饱之后，萧观音用手肘支撑在桌上，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不觉的就梦周公去了…… 远在京城的皇上，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接到了赵君曜的奏折。 连同奏折一起被送回京的，还有武安城的知府陈平和下属两个县的县令。 赵君曜还给皇上写了一封信，信上详细的表述了陈平这些年在武安城的所作所为。 并将武安城的现况也告知了皇上，说武安城的百姓现在食不果腹，荒凉至极。 信中还附带了从陈平官邸抄来的银票，现银的数量，以及那三大箱珠宝。 而这些东西，就摆在了朝堂之上。 “岂有此理！”皇上龙颜震怒。 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都不知所措的相互对视，但谁也不敢先开口。 “武成王在去西北的路上，在武安城发现知府陈平和武县安县的两县令狼狈为奸、欺压百姓，克扣贩卖朝廷发放的米粮，如此的胆大妄为，欺上瞒下！简直该死！”皇上简单的几句话说出奏折上的内容。 “众爱卿面前这些……”皇上手指着下面摆着的三只红木大箱子，“就是陈平贪墨受贿，欺压百姓得来的！” 仅仅是欺压百姓，克扣贩卖朝廷发放的米粮这些罪状，就够杀了陈平。 刑部和吏部的尚书，一起站了出来。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由刑部尚书先说道：“皇上，臣以为如此官员应当严处。” “皇上，吏部一向有掌管、监督官吏的使命，臣愿替皇上分忧。”吏部尚书也说道。 吏部自来就是掌管和监督官吏的，每一位官吏在吏部都有登记造册，吏部尚书也几乎对所有官吏都有印象。 “吏部尚书，你说，该当如何？”皇上问道。 “皇上，陈平虽是一方小官，但他近年来在西北一带治理风沙，效果显着，臣恳请皇帝念在其有功，能从轻惩处。” 西北那边常年风沙，吏部尚书曾经上奏皇上派官员去巡视过，连皇上当时都是认可的。 这事，皇上还记得的。 “臣以为不妥。”刑部尚书反驳：“陈平虽有功，但其欺压百姓，克扣贩卖米粮，致使当地官吏贪墨受贿成风，如此民心尽失，过已大于功，所以必须严惩！” 陈平的所作所为给当地的百姓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让百姓们对朝廷对皇上都失去了信心和期望。 就冲这一点，只有杀了陈平才能平民愤。 两位尚书都是六部里重要的官职，意见不一。 皇上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赵君曜的信，信的末尾就一个字；“杀”。 折起信件，皇上吩咐刑部尚书：“冯爱卿，此案就交由你来督办。” 赵君曜都已经查明了一切，刑部和大理寺只要对照着走一遍流程，验明正身就可以直接结案。 结果当然是那一个字，杀！ “是，臣遵旨。”刑部尚书行礼领旨。 起身的那一刻，还不忘用炫耀的眼神看了一下吏部尚书。 皇上处理完政事，匆匆的退了朝。 回到暖阁后，将送予奏折和信件的人叫来仔细寻问。 寻问的当然是赵君曜到西北后的具体事宜，都做了什么干了什么。 还有太子，尤其是问到太子。 在得知太子已经先行一步去了西北大营，皇上还是很欣慰的。 太子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的亲儿子，还是嫡长子。 因为皇上深知，如果太子的位置要换人，势必就会有国本之争。 他很头疼…… 第69章 无能为力，天曜大军中有高人 元真突然调转回头，是因为北魏前方被埋伏的大军中，有幸运的几人逃了回来。 回到北魏的黑山大营后，经过清点，这次北魏大军损失惨重，哈图与索伦带的人马几乎全军覆没。 至于先遣军，只知道还被困在隘口一带，已经断粮几日，一直在等援军。 “大将军，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吧。”逃回来的几个士兵请求元真去救。 元真因为损失了几万将士，正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听到底下的将士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 “怎么救？谁知道天曜埋伏了多少人，一下让我们损失那么多兵马！” 这是他带兵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他敢打赌，如果他当时不带着剩下兵马撤回来，那他们也得成了天曜人的囊中之物。 “大将军，那怎么办？”底下那些将士也慌了。 他们北魏是马上民族，若论真刀真枪的打一仗，天曜根本就不是对手。 先遣军至今被围困在隘口，那些天曜人是特意埋伏在路上伏击他们的。 也就是说天曜现在开始耍手段用战术，这并不是他们北魏人所擅长的。 而且天曜的军中将领他都知道，他也和那些将领交过手，尤其那个朱将军。 朱将军功夫尚可，但到底是武将，论头脑和战术，真的相差甚远。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给天曜大军出谋划策？” 他和朱将军打了这么久，这种战术是第一次见到，朱将军要是用早就用了，不会等到现在。 除非，天曜的大军中有高人。 元真吃了亏，不敢再轻举妄动，随即坐下提笔写了一封信。 “把这封信交到高大人手中。”元真将信装进信封递到传令兵手中，又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高大人。” 高允精通中原文化，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如今，他和高允一武一文，辅佐北魏的皇帝，都很受北魏皇帝的礼重。 “是。”传令兵拿着信转身出了营帐，骑上快马飞奔而去。 在高允到来之前，他能做的就只有等…… 和元真不同，西北大营里，天曜军中上下都在为打了胜仗而沉浸在喜悦之中。 尽管，天曜大军的将士也有伤亡，但他们毕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朱将军也命令将士们可以轮番休息，还犒赏了全军上下。 但随军的大夫和萧观音这些日子依旧很忙，忙着救治伤兵给伤兵换药。 这些日子虽然累，但萧观音却过得很充实，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好像又回到战火纷飞的战场。 但是每晚，赵君曜都会等萧观音一起用膳，两人也就在这个时候能说上几句话。 “小大夫，不好了，有个伤兵快要不行了。”刚刚吃饱饭的萧观音还没放下碗筷，就听见小医徒在外面喊。 萧观音二话不说拿起手术包，跟着小医徒匆匆奔着伤兵营走去。 两位随军大夫已经在伤兵营里医治，但这个伤兵对他们来说完全是束手无策。 “小大夫，你看看。”随军大夫看到萧观音就直接让出了地方。 萧观音上前，这人面熟。 小臂上的箭伤已经溃烂成片，整只手臂又黑又紫，肉眼可见的正在向上肢蔓延。 萧观音暗叹一口气。 是那个宁可死也不愿意做个废人的伤兵。 “他的情况，我知道。他是因为伤口继发感染造成的肌肉组织坏死，我当时看诊的时候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想保命就只能截肢。” 如今这个伤兵已经因为高热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渗人，连嘴唇都烧的干裂开，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息。 “小大夫，他还有救吗？”反正，他们两个是没办法了。 “截肢，把手锯掉。”萧观音回答，随后又补了一句：“但是他不接受。” 两位随军大夫沉默了。 这种情况他们以前碰到过，毫无办法的他们最后只能看着那些伤兵死去。 他们也知道将士们接受不了断手断腿，同在军中，他们能理解，但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本将军替他做主，救他！” 伤兵营里的所有人同时循着声音转身。 是朱将军。 “在本将军的眼中，什么都不如将士们的命重要。” 这些将士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哪怕是打了败仗，他也会让随军大夫给将士们医治。 他刚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既然将士自己不接受大夫的医治办法，那么就由他来做主。 “无论是谁都必须遵从大夫的意思，本将军不会因为你们断手断腿就抛弃你们，相反只会更加的敬重你们，因为你们是为了保家卫国才会受伤！日后凡是在战场受了重伤的将士，即便不能再上战场，军饷也照发，本将军还会留你们在军中做一些杂事。” 言外之意，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杀敌的将士们，仍可以继续留在军中。 朱将军的一席话，让很多底层的罪普通的士兵们不由的红了眼眶。 以后，即便他们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再上战场杀敌，他们依然可以有银子拿。 无论是为了养活家人还是为了给自己，这都是一份保障。 “我们愿誓死追随将军！” “对！誓死追随朱将军！” 周围的将士们纷纷高喊起来。 其实，就算今天朱将军没有来，萧观音也会找个机会和赵君曜以及朱将军商量这个问题。 因为这些将士之中，有太多人在战场上拼命是为了养活家人。 只是让萧观音想不到的是，天曜看上去繁荣昌盛，但其实也不尽然。 至少在西北这里，在武安城，在边陲的军营中，她就看到了不一样的天曜。 有了朱将军的带头同意，萧观音开始准备给那个士兵做手术。 还是老规矩，在单独的营帐内，将一切要手术的仪器设备准备好。 萧观音长吁一口气，这个手术要比之前的她做过的任何一台手术都要耗费时间。 照例让暗卫守好营帐外，不能有任何人接近，萧观音才开始手术…… 第70章 恶寒，王妃真是女人吗？ 经过几个时辰的手术，萧观音终于走出了营帐。 “坏死的手臂已经截下来了，人还没醒。” 营帐外，赵君曜和朱将军因为军中事务已经离开，只有暗卫和其他士兵守在这里。 “但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要有人看着。”萧观音对随军的大夫说道。 这种事情，随军的大夫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的，只能交给小医徒。 因为继发感染，所以高热还没退，要等退了热以后才能诊断是否度过危险期。 两位随军的大夫听闻坏死的手臂已经截了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进去。 在看到伤兵被包扎好的断肢处时，两人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呀，小大夫不让他们观摩，如果要是让他们也观摩一下就好了。 正想着，就看见萧观音在收拾截下来的断肢，然后就直接拿着断肢走出了帐篷。 而外面的暗卫和其他那几个士兵看到这一幕，都惊的大张着嘴。 士兵们还好，他们认为这小大夫看上去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可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暗卫吃惊的程度，就如同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一样。 这…… 王妃真是女人吗？ 就这么提着半截血淋淋的人的手臂走出来了。 那半截手臂，五个手指还张着，还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淌血。 关键是，王妃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害怕或者惊慌。 “去把这个处理了。”萧观音提着截下来的手臂交给暗卫说道。 “怎、怎么处理？”暗卫暗卫提着手臂傻呆呆的样子，好像那截下来的手臂会咬人似的。 他杀过人也搬过死尸，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提着一截断肢…… 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埋了吧。”萧观音回道。 萧观音的话音刚落，只见暗卫拎着那滴着血的手臂，飞快的就不见了人影。 萧观音不知道暗卫心里想的是什么，其实这些没什么可怕的，上一世她也曾经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为死去的战友清理残肢断臂还有残缺不全的尸体。 在她心里，战友是她最亲密的伙伴，一起训练一起学习，甚至比家人还亲。 既然是家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做完手术，收拾干净后，萧观音就抓紧时间去休息睡觉。 第二天她一醒来，就被小医徒告知，昨天那个截肢的伤兵已经醒了。 萧观音赶过去时，离着伤兵的营帐很远，就听见有人在发疯似的大喊。 “没有了手，我还怎么上战场杀敌？” “我成了废人！废人还能做什么！” 而同时响起的还有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似是在劝说。 “别说了！没有手的不是你们！走！你们都给我走！” 随后，营帐里的伤兵都被赶了出来。 和那些伤兵一起出来的，还有昨日被截肢的那个，挥舞着没了小臂的那只胳膊，发疯似的驱赶着自己的同伴。 但做了大手术的毕竟身体虚弱，更何况他还高热了几天，早已经耗尽了体力。 “噗通”一声，被截肢的那个伤兵摔倒在地，直接脸朝下。 然而那个伤兵并没有起来，而是趴在地上边继续发疯似的喊叫一边大哭。 这时，闻讯赶来的朱将军看到了这一幕。 “你个懦夫！”朱将军上去就拎着衣领将那个伤兵拎了起来。 “你看看他们，他们是你在战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朱将军气的死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替你做主的不是他们，是本将军！” “凭什么替我做主？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少了小手臂的伤兵痛哭着道。 “少了一截手臂就是废人？本将军看你就是个懦夫！”朱将军一把将那个伤兵扔了出去。 再次被摔在地上，伤兵还是没有起来，与其是说是废人，倒不如说他已经自暴自弃。 朱将军最恨这种自暴自弃的人，上去再一次将伤兵拎了起来，“你想当个废人，本将军成全你！” “嘭”一声，朱将军一拳就把人打飞了出去，“你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起来和本将军打！你要是不打，本将军就把你打成废人！” 周围的所有人看着朱将军的举动，谁都不敢上前劝说，只有萧观音明白其中的原因。 她能猜得到，朱将军是想借着打一架，让这个伤兵散发心中的郁结。 朱将军的话一激，被截肢的伤兵双眼充血瞪的老大，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了朱将军。 大概是因为没了一只小臂，伤兵用尽了全身力气，向朱将军撞了过来。 朱将军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随后怕伤兵一头栽倒，又反手一把将伤兵拽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另一只手的动作也没停，两人打斗了也就两个回合，伤兵就败下阵来。 就在朱将军一掌将伤兵向后打去时，伤兵靠在了营帐上，胎气一条腿挡了回去。 被截肢的伤兵刚刚喘口气，就见眼前飞向自己一把长剑，千钧一发之际，他侧了侧身。 长剑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那被截的断臂空余出的衣袖上。 被截肢的伤兵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瞬间愣住。 “谁说没了手就是废人？”赵君曜从人群后走出来，道：“如果你的手还在，一样躲不过本王的长剑。” 被截肢的伤兵抬眼看向赵君曜，再次低头看了看长剑，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是……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个伤兵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萧观音立刻上前，翻看了下瞳孔，又摸向脉搏。 “快把他抬进去。” 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经过刚刚那一折腾，耗尽了体力。 萧观音迅速的拿了退烧药片，捏开下颌塞了进去，又让小医徒喂了水。 再看昨天包扎的截肢的伤口，刚刚折腾的又往外渗出了血迹。 萧观音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将包扎的纱布拆开，上药重新进行包扎。 赵君曜和朱将军的完美配合，尤其是那一剑，恰到好处。 她相信，这个伤兵过了今天之后，不会再自暴自弃…… 第71章 毒发，人间谪仙还是暗夜之王 救治完那个伤兵，萧观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睡觉的主帐中。 走进营帐，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点燃火把也没有火烛，萧观音以为赵君曜还在和朱将军一起。 等她点起了火烛，拿着火烛转身的一瞬间，一眼看到赵君曜靠坐在床边的地上，满脸痛苦的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王爷！”萧观音扔下手中的手术包那些东西，快步走到赵君曜身边。 “本王、本王毒性发作……”赵君曜忍着虫噬蚀骨的痛，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让他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裂开的那种。 “我扶你起来。”萧观音伸出手想要搀扶起赵君曜。 可赵君曜现在痛的根本起不来，只要他一动，体内就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将他的骨头一块块吞噬。 “别、别碰本王……”赵君曜还是和上次一样说出不让碰他的话。 并且看得出来，在说话时是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那我怎么才能帮你？”萧观音也急的满头大汗。 赵君曜上次找她的时候，她也仔细的看过也询问过，系统当时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换血。 “你、帮、不、了”帮不了本王。 赵君曜很想说这句话，但实在太痛了。 靠着床坐在地上的赵君曜咬紧牙关艰难的仰起头，试图将自己僵硬的身体借助力量向后挺直。 萧观音没有别的办法，搀扶不起赵君曜，只能用双手给赵君曜按摩，来缓解赵君曜身体的僵硬程度。 赵君曜极其的在克制自己，想压住身体里的那股虫噬之痛，可越是克制就越是克制不住。 为了不伤及萧观音，赵君曜一个打挺，从靠坐的地方翻滚在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萧观音甚至能听到赵君曜为了忍受疼痛咬紧牙关，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 很快，就见赵君曜的嘴角淌出一丝丝血迹。 这是赵君曜为了忍受疼痛，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咬到了舌头或者是唇。 萧观音在营帐内看了一圈，看到桌上有还没来得及收拾走的碗筷。 怕赵君曜咬坏了自己的舌头和口唇，萧观音准备先让赵君曜咬住木筷。 “咬着它。” 不知是疼的失去了理智，还是因为模糊了双眼，赵君曜伸出手接时是直接拿过萧观音的手。 赵君曜错把她的手当成了可以咬住的木筷，张嘴就咬了下去。 “啊——”萧观音喊出了声。 太疼了。 可赵君曜好像丝毫不知情，死咬着她的手不撒嘴，他又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萧观音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愣是没再吭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观音的手都已经疼的麻木，终于在赵君曜晕过去之后才松开。 看着自己手上的齿印，深深的一圈的皮肉可见，而且肿胀不堪。 萧观音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用一只手去查看赵君曜的情况，还好只是疼晕了过去。 打开特战系统，给自己找了消炎止痛的药片吃了，然后把手上的伤简单的包了起来。 她想把赵君曜搬到床上，可赵君曜一个大男人，人高马大的那么重，她实在搬不动。 从床上拿下来锦被替赵君曜盖好后，她自己就缩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萧观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刚睡着，地上躺着的赵君曜就醒了。 因为营帐中有火烛，所以赵君曜醒了就看见萧观音在床上，自己在地上。 口中还弥漫着血腥味，这让赵君曜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 他毒性发作，是萧观音一直守在他身边。 再看缩在床上的萧观音，一只手还包的厚厚的。 他不清楚这次发作了多久，但他肯定他醒来的时间比以往缩短了很多。 以前都是莫神医为他针灸，泡药浴，再服药，而最近的两次都没有这么繁琐。 上一次他也是很快就熬过了毒性发作，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接受任何的祛毒办法。 赵君曜掀开锦被起身，如同暗夜里的魔王一样无声的站到床边。 萧观音已经睡熟，看样子是白天操劳累坏了。 赵君曜伸出手，拂了拂萧观音额头垂下的发丝，轻声说道：“原来你真的是萧家的后人。” 萧家唯一的后人，多年来一直被各个皇室不间断的寻找。 但是，却被他最先找到了…… 萧观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暖暖的。 阳光已经照进了营帐中，营帐中迅速升温，她身上盖的则是昨晚拿给赵君曜的那条锦被。 赵君曜就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很认真的在看。 因为阳光直直的照射在赵君曜身上，就好像赵君曜周身洒满了金光。 金光缠身，黑色锦袍，尊贵气质、妖孽脸庞，萧观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到底是人间谪仙还是暗夜之王？ 她分不清。 赵君曜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转头就看到萧观音傻呆呆的样子。 “醒了就起来。” 萧观音坐了起来，问道：“你……没事了？” 赵君曜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说道：“本王无事了，倒是你有事了。” 赵君曜的目光看向萧观音包的厚厚的手。 萧观音一手攥着受伤的那只手，低着头回道：“小伤，敷点伤药就好了。” 这都是外伤，最多在打个破伤风的针。 赵君曜打了个响指，营帐外暗卫和伙夫分别送进来洗漱的水和早膳。 “你最近太过劳累，本王已经吩咐随军大夫，以后你就多多休息。” 他已经下过命令，萧观音看过的所有伤兵都移交给了随军的大夫。 目的就是让萧观音别那么拼命，别太累。 接下来的多日，北魏大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被困在隘口附近的北魏先遣军依然被天曜的大军团团围住。 没有再发生战事，萧观音每天又开始吃了睡，睡了吃，最多是骑上马在训武场上跑两圈打发打发时间。 赵君曜同样也没有之前那么繁忙，和朱将军商讨好下一步的计划之后就闲了下来…… 第72章 只此一生，也没踏足过中原 北魏黑山的营寨中 “不是说高允早已出发？为何到今日还没赶到？” 元真得到了高允的回信，高允早已经从北魏都城出发了。 “回大将军，高大人带着汐月公主一起，说是先去边境的集市看一看。” 在天曜和北魏边境，武安城外的西北角有一处集市，是两国百姓用作经商之地。 北魏人常常会携带采集的一些山货或者是牲畜的皮毛，和天曜的百姓换取商品。 但是要想去到集市，必须要有通关的牒牌，也就是验证身份的证明。 高允带着汐月公主去了那里，想必是汐月公主提出的，是想去见见世面。 想到汐月公主，元真不再多问，继续等着高允的到来。 而让元真惦记的高允和汐月公主，此刻也确实到了天曜和北魏的边境。 “姐夫，这里真的什么都有卖吗？” 汐月公主一身裘皮制衣，都戴高高的尖顶皮帽，这打扮和普通的北魏女人一样。 而高允则不同。 北魏的男人大多身材魁梧，肤色黝黑，毛发也密盛，说话办事都透着也粗犷有力。 高允长得瘦瘦高高又白白净净，即便身穿裘皮，看起来也和北魏人大相径庭。 “那要看你想买什么？”高允淡淡一笑的答道。 “天曜这里也像我们北魏一样，可以随意买卖牛羊和女人？”汐月公主又问道。 她很想见见天曜的女人，或者说中原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天曜的牛羊是禁止随意买卖的，至于女人，也不像我们北魏可以随意买卖。” 在北魏，女人就是皇室贵族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的赠送或是买卖。 皇室贵族中拥有的牛羊也象征着财富，牛羊越多证明财富越多。 “那集市上到底能买卖什么？”汐月公主很不解。 北魏没有集市，都是缺少什么就和别人换来换去，尤其像裘皮和山货这些，几乎家家都有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高允宠溺的一笑。 “那我想买什么，可得姐夫掏钱。”汐月公主歪着头说道。 “好，你想要什么，姐夫给你买。” 汐月公主得到高允肯定的回应后，蹦蹦跳跳的向前面跑去。 高允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到了边境地带，有守城的士兵在逐一查看每个进入集市的人的牒牌。 高允和汐月公主是有备而来，所以拿着牒牌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检查。 相比于北魏，在边境中这种互换的集市已经算相当热闹了，北魏连有都没有。 集市上除了有他们常见的各种裘皮和山货之外，还有一些是汐月公主从未见过的。 比如，中原女子的衣裙和中原特有的翡翠玉器之类的。 但这类的小摊贩少之又少，整个集市上能有一两处就不错了。 北魏只认金银饰品，珍珠玛瑙、翡翠玉器都很少，因为他们认为金银就是钱财。 必要时，金银饰品都可以用作货币来等价交换。 汐月公主就被一个专卖翡翠首饰的小摊贩吸引住。 “哟，这位姑娘，看看需要点什么？” 汐月公主拿起一个翡翠手镯，戴在手腕欣赏了半天，放下又挑了一个颜色更水灵的。 “好看吗？姐夫？” “这位姑娘好眼光！”小摊贩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可是好东西，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珍品。” 高允不失礼貌的一笑，但那笑意明显带着不相信的意思。 “多少银子？” 能在互换的集市上卖这种东西，想要拿北魏的皮裘和山珍来换是不可能的。 小摊贩常年混迹在集市上，知道北魏人没有多少银子，也没狮子大开口的要价，只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两百两。” “这位大哥，做人要厚道，这种东西我只看好与不好，你说是前朝遗留的，又有谁能证明呢？”高允回道。 “这、这个……”小摊贩被问的难住了。 这东西确实不好说，懂行的都能看得出来的，他也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而已。 “我看这样吧，你便宜一些，我买两个，怎么样？” 汐月公主也开心的对小摊贩说道：“买两个你今天还大赚了才对。” 高允不但给汐月公主付银子买，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妻子，汐月的亲姐姐轻罗公主。 “客官真会说话，好吧好吧，那就给你们算便宜。”小摊贩见有银子可赚，痛快的答应了。 汐月公主戴着那只镯子，一路走一路抬起手腕看了又看。 “姐夫，中原的东西真的是不一样。”说着，汐月公主竟然双手合十好似许愿一样的道：“我好想去看一看真正的中原呀。” 高允听后，本来还洋溢着笑意的脸也收敛了。 他是中原人的后代，可他只此一生，也没踏足过中原。 不要说汐月想去中原看一看，他心里更有想要回到中原的那种渴望。 “姐夫，快来啊！” 在高允沉浸在心中所想之时，汐月公主在前面喊了一句。 汐月公主蹦蹦跳跳的速度比高允走的快很多，还时不时的回头让高允跟上她。 高允快步跟了上去，生怕汐月公主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闪失。 两人带着几名随从，从集市的这头逛到另一头，可汐月公主逛得意犹未尽。 “啊？这就都逛完了吗？”汐月公主有点小失望。 她还以为，还以为集市很大，她可以逛个够。 “边境之城本来百姓就不多，这种互换集市不如中原那些大的集市。” 他听父亲说过，天曜京城的大集市，不但人多，各种商品货物也多，那真的是买卖什么的都有。 “姐夫，不如我们去……”汐月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允打断，“不行！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不是带着你出来胡闹的。” 汐月公主从小就和轻罗一起长大，姐妹俩非常要好，以至于轻罗下嫁给高允，汐月公主都是常住在他们高家。 所以汐月公主想要做什么，高允一猜都能猜得到，他太了解这姐妹俩。 “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黑山的大营。” 这是高允在告诉汐月公主，他没有时间陪着汐月公主胡闹，逛逛集市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第73章 人小精明，鬼点子也多 北魏黑山寨军营。 天色哪怕是黑了下来，元真也等在寨子外。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元真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后迈出脚步迎了上去。 高允一行人在寨子前勒紧手中的缰绳后纷纷下马，元真第一个上前和高允像亲兄弟一样拥抱了一下。 “可把你盼来了。”元真说道。 “恐怕你不是盼着我来吧？”高允打趣的回道。 元真如春风拂面般，偷瞄了一眼跟在高允身后的汐月公主，问道：“几年不见，公主可一切安好？” 汐月公主脸上都没有任何笑模样，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嗯，还行。”紧接着，看向高允问道：“姐夫，我们进去吧，我饿了。” 说罢，汐月公主头也不回的走向黑山大营内。 高允和元真还站在原地，汐月公主的反应让元真有一些不自然。 “慢慢来。”高允拍了拍元真的肩膀。 元真抿了抿唇，笑着说道：“走吧，我准备了好酒好菜为你和公主接风，我们今晚一醉方休。” 他和高允，是玩伴，是朋友，更似兄弟。 三个人的宴席，除了高允和元真一直在交谈，汐月公主就是埋头吃肉，大口喝酒。 偶尔高允会说起也一两句关于中原的事，汐月公主也会认真听一听，但当她看到元真望向自己的眼神时，又很快低下头继续吃喝。 北魏人地处最西北的地带，冬季漫长，寒冷难耐，因此喝烈酒暖身也是北魏人的一种御寒方式。 元真是北魏人，从小就喝酒，可以说是海量。但高允祖上是中原人，酒量明显不如元真。 高允很有自制力，他几乎从未喝醉过，即便元真每次都说一醉方休，高允总会点到为止。 “汐月公主，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最喜欢的烤羊肉，公主尝尝看。” 一道刚刚端上来的烤羊肉，还滋滋冒着热气。 汐月公主放下手里的酒杯，连看都没看那道烤羊肉，就说道：“姐夫，我吃饱了，我困了，先去休息了。” 没等高允和元真反应，汐月公主直接起身出了营帐。 高允还好，元真是真的当着自己好兄弟面子挂不住，脸色有些难看。 “汐月被宠坏了，也任性，你要有耐心。”高允端起酒杯示意要和元真碰杯。 元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酒杯碰了一下，说道：“你是知道我的。” 高允点头。 元真位高权重，倾慕汐月公主也是真的，并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 但汐月公主就是对元真冷淡疏离，但凡是有元真在地方，汐月公主能躲则躲。 汐月公主和他关系很好，这一次若不是因为他要来边境，汐月公主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他也曾私底下问过汐月公主，汐月公主虽然是北魏人，但心里非常向往中原，也喜欢中原文化。 而且汐月公主还求过北魏的皇帝和皇后，希望自己的婚事能自己做主，不想自己成为和亲和联络权臣的工具。 皇上皇后其实很中意元真，元真有功于北魏，做汐月公主的金刀驸马最合适不过。 奈何，汐月公主死活不同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用中原人的话说，元真和汐月公主是郎有情、妾无意！ “不说了，来！喝！”元真心里说不出的痛，拿起酒杯又喝起来。 高允看着元真，拿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 在天曜的军营中，萧观音和赵君曜难得的过了几天轻闲的日子。 终于，得到线报的朱将军来找赵君曜商量要事。 “听说元真把高允请来了。”朱将军手中拿着一张细窄的纸条。 赵君曜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据朱将军所说，高允精通中原文化，元真能请他来，想必高允是有点本事的。 既然高允是文臣，就不可能上战场杀敌，只会在背后给元真出谋划策。 “本王要活捉元真。”赵君曜思虑很久后说道。 高允不会上战场杀敌，但元真身为大将军，一定会随着大军出现在战场上。 北魏大军可以没有高允，但不能没有元真，没有了元真就是群龙无首。 等北魏再派将军来接替元真的位置，北魏剩下的那些人早就成了天曜的囊中之物。 “可是，元真是不可能冲锋陷阵的。”朱将军说道。 活捉元真，可不容易。 “老办法，继续设伏，进行伏击。”只不过这次要换个地方。 朱将军和赵君曜走到地势模型前，朱将军指着隘口附近说道：“过了隘口就是一片大草原，不好设伏。” 原来埋伏的地方是不能再用了，可问题是在大草原上怎么设伏？ 这个问题，赵君曜也开始思索。 他在南楚和南楚交手时，南楚的地形和北魏这里完全不同。 南楚更富庶，修建的军事防御很多也很牢固，他们只需要攻城或者是守城。 萧观音听了半天，这个地势模型她没事的时候天天看，她都已经记了下来。 “可以挖壕沟。” 在一马平川的地方想要埋伏，只有挖壕沟。 这在现代军事中，经常能用得到的方法。 萧观音在地势模型前用手指出，“这里，这里，都可以挖壕沟，然后用草皮覆盖进行伪装，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来。” 更不要说北魏人都是骑着马的，等到他们跑到壕沟前再发现什么都来不及了。 “还可以在壕沟里设置陷阱，一旦人马跌进去，非死即伤。” 壕沟里可以铺设一些利器，不管是人还是马只要掉进去就出不来，都不用浪费天曜的一兵一卒。 萧观音的几句话，让朱将军听了都不住的点头。 “好办法！好办法！” 这小公子人小精明，鬼点子也多。 这样一来，天曜大军就能省力不少。 “那就这么办吧。”赵君曜也同意萧观音的想法。 赵君曜对萧观音的千奇百怪的想法已经是见怪不怪。 有时候，他真想打开萧观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的是什么。 而高允和元真也在商讨下一步的战术…… 第74章 惹不起，吃过一次亏又吃一次亏 朱将军采用了萧观音的提议，连夜让天曜大军在过了隘口的一片平原上开挖壕沟。 为了不惊动北魏的探子，天曜大军每天夜里开始挖，并且轮换着休息。 已经挖好的壕沟，标上标记，用草皮覆盖。 朱将军特意去实地看过，确实看出不来任何痕迹。 长宽进深大的那种壕沟里面插满了利器，是专门为北魏人准备的。而周围还挖了很多小一点的壕沟，是给天曜大军藏身用的。 另外，在隘口那里也布置了不少人马，等待将北魏人一网打尽。 所有的都做好以后，萧观音提议让她和随军的大夫跟着朱将军他们一起上战场。 原因很简单，壕沟内布置了陷阱利器，一旦他们天曜的将士不小心掉落，也会受伤。 如果等被送回军营中救治，恐怕耽误了时间，那不如他们也一起去战场。 “不行！”赵君曜果断拒绝。 战场上刀剑无眼，尤其在厮杀时，很容易误伤。 “王爷，危险是一定有的，但比起将士们的生命，这点危险不算什么。” 她不能说，前世的她也一样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救护那些受伤的战友。 这只是冷兵器时代，再危险还能比那些枪林弹雨，飞机大炮危险吗？ 再者，她还有特特战系统，她可以提前准备好随身携带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萧观音一个瘦弱的女子，尤其在救治伤兵时，万一真的碰上彪悍的北魏人，他怕萧观音真的有危险。 “王爷，小公子说的也没错，不如多怕几个士兵保护小公子和随军的大夫。”朱将军打圆场似的说道。 朱将军是不否认萧观音的意见，壕沟里布置的那些利器他也看过了，掉下去确实会伤及生命。 与其将伤兵护送回军营，真不如安排随军大夫一起，有能力救一个是一个。 当然，朱将军也有私心。 他的这些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希望能将伤亡降低到最低程度。 “让随军大夫一起去，至于你……”赵君曜话锋一转；“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这一次他势必要和元真再度交手，他有可能顾及不了萧观音的安全。 战场上敌我那么多人，就是派再多的暗卫或者亲卫保护，都不一定全身而退。 赵君曜不想再和萧观音多说，他怕说多了，萧观音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战场。 干脆直接转身走人，惹不起他躲，这总可以了吧？ 接下来的三天，天曜的将士都埋伏在了壕沟之内，就连吃喝拉撒都是在原地解决。 第四天天刚黑下来，终于等来了自投罗网的北魏兵马。 当身处壕沟内的将士听到嘈杂的马蹄声，他们就知道，他们等待已久的一场大战开始了。 北魏这边，这次确实是元真亲自带兵进攻天曜。 只不过，元真听从了高允的建议，身为指挥的他走在了北魏兵马的最后方。 高允和汐月公主没有一同来，一是高允是文臣不会武，二也是因为有汐月公主在。 汐月公主虽然会武，但也是三脚猫的功夫，出于保护汐月公主，所以留在了黑山寨里。 尽管汐月公主也央求着高允能带着她一起去战场见见世面，可高允终归还是拒绝了。 “大将军，我们的大队兵马距离隘口还有五里。”传令兵折返回来时刻汇报前方大军的情况。 “去通知大军，加快速度行进。”元真下令。 高允认为等天黑后在进攻天曜的军营，打天曜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已经平静了十几天，天曜人应该已经放松了警惕。 传令兵骑着马飞奔而去，通知前方的大军加快速度行进。 但是…… 传令兵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前面的北魏兵马已经行进至壕沟陷阱的地方，一个不注意，连人带马都翻了进去。 掉进壕沟的北魏人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壕沟下方竖着的利器直接扎穿了身体，也就是战马在掉进去时嘶吼着几声，随即也没了声音。 因为是夜间行军，为了防止被天曜的斥候发现踪迹，所以点燃起来的火把很少。 这就造成了前面的兵马掉进壕沟后，后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兵马掉进壕沟，人踩人、马压马，壕沟里开始有哀嚎声传出。 等到后面的兵马想要悬崖勒马，但因为速度过快，有一定的惯性作用，也造成了大面积的踩踏。 只听空旷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元真当然也听到了，可他听到时也意识到时，什么都晚了。 这时，前方想起震耳的厮杀声。 让北魏人更加傻眼的是，天曜大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的冒了出来。 举着火把，挥舞着大刀，向他们杀来。 本想着打天曜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变成了天曜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后面那些刚刚制住脚步的马匹和北魏人，侥幸没有掉进壕沟，却成了刀下亡魂。 元真没有调转马头撤离，而是加速向前方奔去。 以至于跟着元真的那些士兵，为了元真的安全，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此刻元真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损失的兵马已经太多了，吃过一次亏又吃一次亏，这次他倒要看个究竟。 等到元真赶到前面壕沟那里时，北魏和天曜两方的大军已经打成一片。 壕沟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不管受伤没受伤，他们第一件事想的就是爬上来。 借助着脚下死去的人和马的尸体，好不容易踩着爬上来，却被等在上面的天曜士兵当头就是一刀。 赶来的元真见状，直接从马上腾飞而起，朝着身边无数的天曜士兵发起了攻击。 元真的武功在北魏那是数一数二的，天曜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哪怕周围的天曜人再多，元真也是游刃有余的解决一波又一波。 就在元真对付身边的天曜士兵时，突然觉察到一股强大的掌风向他袭来。 元真敏捷的在半空中几个翻滚，躲开了袭来的掌风。 稳稳落地后，借助火把微弱的光，元真看到距离自己几米开外的一身锦袍的男人…… 第75章 天曜，武成王！ 从身型上，元真一眼就看出正是那夜在黑山寨和自己交手的男人。 “你到底是何人？” 元真很想知道这个和自己武功不相上下的男人到底是谁。 可对面的男人根本不搭理元真，一个起跳再次奔着元真的面门袭来。 元真轻功很好，一个跳跃直接在半空中拦截住男人袭来的第二掌。 “啪”元真双手接住了这一掌。 但是，元真也被对方强大的内力推的一直倒退着向后七八米远。 好强大的内力！ 他师从密宗金刚教，就连德高望重的北魏国师，都不曾有这样内力。 元真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飞身从马上拿出自己的武器半月圆环迎战。 有了半月圆环，元真好似比之前更有底气，运用内力将半月圆环飞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后，率先向对方发出攻击。 可穿着锦袍的男人丝毫不见慌张，从腰间抽出长软剑，在元真用半月圆环攻向自己时，或侧身或空翻或跳跃，皆轻松的躲避开。 只见这个锦袍男人，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般运用的游刃有余，身上的锦袍衣角也随着他的起飞、跳跃、空翻、落地而上下翻动。 而在打斗的过程中，旁边也有和北魏人纠缠打斗的天曜士兵，均被元真手中的半月圆环割伤，也算是替自己清除干净潜在的威胁。 当元真再一次双手拿着半月圆环飞身而起，从半空中扑向锦袍男人时，被锦袍男人手中的长软剑抵挡，兵器相碰发出刺耳的尖鸣。 “嘭”一声。 元真被发对方一脚踢翻。 在元真翻滚落地时，那把长软剑也架在了元真的脖子上。 “阁下究竟是谁？”元真躺在地上问道。 “天曜，武成王！” 听到是这几个字，元真彻底的放弃了抵抗。 武成王的威名，他是听过的。 武功高超，有勇有谋，有武成王在，也难怪他的兵马会接连的败下阵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栽在了武成王的手中。 但他不的不承认，他不是武成王的对手。 而经过今天的过招，他也明白了，武成王那夜和他交手是有意的藏拙！ 一场大战，北魏人的损失比上次更严重，连主将元真都一起被俘。 北魏驻守在天曜边境的大多数兵马，除了驻守在大营里的老弱病残之外，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天曜大军俘虏。 消息传回黑山寨大营，还在坐等元真归来的高允，惊得从椅子上一下就站了起来。 “怎么会？” 元真的武功不弱，带兵打仗虽然经验不足，但北魏人善战，足以应对天曜。 可是高允不明白，北魏大军为何会惨败，元真又为什么还会被俘。 “高大人，是元大将军在路上被天曜人伏击。” “伏击？” 元真至少也带了几万的兵马，到底是什么样的伏击能让几万兵马全军覆没？ 他和元真昨晚的建议是夜袭天曜的军营，现在看来他们商讨半天，又失算了。 只能说，天曜人比他们更是技高一筹。 否则，元真和北魏兵马也不会惨败。 高允来不及多想，立刻命令军中的探子，道：“去打听大将军被囚在何处。” 北魏大军惨败，兵马十有八九是没了，但绝对不会动元真，哪怕元真是俘虏。 因为元真的身份是北魏兵马大元帅，元真必定成为天曜人手中的筹码。 “是。”北魏探子单手覆在胸前领命后离开。 高允随后坐下来，想都没想就提笔给北魏的皇帝写了一封信。 “快马送回都城。”高允将信交给军中的斥候，还不忘叮嘱：“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皇帝陛下的手中。” 北魏大军惨败的事，很快就会传回北魏都城，他要赶在消息传回之前，先告知北魏皇帝。 一是为了防止有心人以此事做文章，二是让皇帝陛下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汐月公主在哪里？”高允又问身边的随从。 “公主骑马出了大营，已经许久没见回来。”随从说道。 “多久了？”高允皱着眉头又问。 “大概两三个时辰了。”随从一直在大营内找了几次汐月公主，可留守的士兵都说没见汐月公主回来。 高允再一次惊得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糟了！” 汐月公主很有可能偷着去了战场。 虽说汐月公主出身北魏，从小就练习骑射，但在他眼里那三脚猫的工夫顶多对付对付鸡鸣狗盗之辈。 若是汐月公主真的碰上练家子，肯定不是对手，更何况这里是与天曜接壤的战场。 “快去，派人去找汐月公主。” 随从见高允焦急的吩咐，也慌了神，一路小跑的去召集人手。 就如高允所预料的一样，汐月公主确实去了战场。 但是…… “我确实是追着大军的脚步，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了呢？” 汐月公主骑在马上，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左看看右看看。 高允和元真都不让她来战场，她就自己偷着跑了出来，她是顺着马蹄印记追寻大军的脚步。 不为别的，她就想见识见识北魏的将士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震撼场面。 因为有元真在，所以她不方便露面，可追着追着就不见大军的踪影了。 汐月公主在草原上长大，肯定不会迷路，知道辨别方向，所以也不是那么害怕。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偏离了北魏兵马行进的方向，而且北魏兵马也遭到了天曜的伏击。 她很幸运，没能追得上北魏大军，所以也躲过了一劫。 汐月公主自然不知道北魏大军惨败，更不知道元真被俘。 “驾——”汐月公主一甩手中的马鞭，加快向前方跑去。 天快黑了，她要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才行。 因为在大草原上，她怕碰到天曜大军，而且夜里还会有豺狼和雕类这种野兽出没。 在天曜的军营中，天曜将士得胜归来，军中上下一片欢呼雀跃。 等了一天消息的萧观音，见赵君曜平安的回来，心中才总算踏实了…… 第76章 不知不觉，改变了以前的习惯 踏实归踏实，可一想起赵君曜不让她跟去战场，她心里就好气！ 见到赵君曜向自己走来，萧观音故意的转身走向伤兵营。 赵君曜停下脚步，看着萧观音的背影，无奈的一笑：“这丫头，居然还记仇。” 伤兵营里，有不少在战场厮杀时受了伤的伤兵，就如萧观音预判的，大多是重伤者。 重伤是因为在纠缠打斗的过程中不慎掉落进壕沟，或是被踩踏挤压或是被利器扎伤。 当然，也有阵亡的将士。 轻伤的将士，两位随军大夫已经就地医治过。重伤者，战场上是没有条件救治的。 萧观音投入了紧张的医治伤兵中，她接手的很多都是重伤的将士，需要大型手术。 这一次萧观音救治的是武成王亲卫和暗卫比较多，因为要跟在武成王身边保护，所以重伤居多。 萧观音原来住的营帐，已经被改为专用的抢救帐篷，里面各种的药物也都提前准备出来了。 朱将军第一时间对阵亡的将士同意进行安葬，并根据花名册派人给阵亡将士的家人送去了银钱。 萧观音要争分夺秒的抢救伤兵，一直忙到半夜，还是赵君曜亲自前来查看情况才休息了一下。 经过统计，武成王府的亲卫和暗卫因为平时训练力度加上身手好，所以阵亡为零。 朱将军手下的大军，阵亡人数也比以往低了许多，朱将军已经很满足了。 给最后一个暗卫做完了缝合手术，萧观音才走出帐篷，赵君曜一直在等她。 “本王让人准备了饭菜。” 萧观音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听见赵君曜准备好了饭菜，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负气。 人是铁，饭是钢，她是真饿。 大营主帐中，伙夫是连夜给萧观音和赵君曜准备好的饭菜。 大军中的其他人，包括朱将军早已吃过，只有赵君曜一直在等着萧观音。 赵君曜虽然在用膳时很有礼仪，但到底也是饿了，萧观音都看在了眼里。 “其实，王爷不必等我用膳。”她忙起来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 前一世在应对突发事件抢救病人，尤其在做大型手术时都是连续七八个小时，没时间吃饭都是靠喝葡萄糖来补充体力。 “嗯。”赵君曜回了一个字。 他能说，他已经不习惯一个用膳了么？ 不知不觉，连他自己都改变了以前的习惯。 萧观音见赵君曜不多说，也安静的吃饭，而且还没少吃。 除了几样她爱吃的菜之外，外加两碗肉粥和一个馒头。 吃完，她觉得小肚子都撑的圆滚滚。 赵君曜就是平时的饭量，不多也不少。 两人刚放下手中的碗筷，就有暗卫进来禀报：“王爷，朱将军派人来请王爷，说是抓到一个细作。” 赵君曜站起身正准备去看看，就听暗卫又说道：“朱将军还请小公子也去一趟。” 可赵君曜就不愿意了，凭什么他的王妃，朱将军说请去一趟就去一趟？ “你累了一夜，休息吧，本王去看看即可。”赵君曜是变相的拒绝朱将军邀请萧观音。 “王爷……”暗卫想了想，硬着头皮回道：“好像是那个细作出了状况。” 他也是听朱将军手下的士兵这么说，说那个细作被抓来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就当消食。” 正好，当她消消食。 就在军营的大门口，几名士兵正守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朱将军和副将也都在场。 “王爷，小公子。”朱将军和副将上前打了招呼，“小公子快看看这人要不要紧。” 当萧观音走近后，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子，看年龄不大，穿着打扮和那些北魏人一样。 “女的？”赵君曜皱着眉头。 编着发辫，头戴高帽，身穿裘皮制衣，浑身没有任何金银饰物，不像北魏的贵族，倒像是个平民。 北魏的贵族都是浑身金银饰品，就比如元真，连脖子上都是粗大的银项圈。 萧观音蹲下来检查了一番，随后说道：“她没事，没有受伤，应该是累坏了或者是饿昏了。” 瞳孔脉搏都没事，那就只有累和饿。 萧观音伸手掐了掐那女子的人中，不一会儿女子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萧观音俊俏的面容。 “小哥哥？” 萧观音一愣，随后不得不点头，“你醒了就好，你是累着了还是饿坏了？” “我已经……”汐月公主有气无力的回道：“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 萧观音抬头对朱将军说道：“先给她拿点吃的吧。” 无论这个女子是不是细作，总不能饿死她。 很快，朱将军手下的士兵找伙夫要来了两个馒头。 汐月公主坐起身双手接过后，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大口大口的吞下去。 一群人就这么围着汐月公主仔细观察着一举一动。 “好吃，嗯……太好吃了。” 一天一夜没吃饭，给什么吃都觉得香。 “你叫什么名字？”萧观音问道。 汐月公主一边吃一边回道：“我叫月儿，是北魏人。” “你怎么跑到这里的？”萧观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我本来和我哥哥是去武安城的，回来的路上我和哥哥走散了。”汐月公主编织了一个谎言后随口问道：“小哥哥，这是哪里呀？” “这是西北的军营。” “啊？”汐月公主正啃了一口馒头，然后整个人都顿住。 再看周围的几个人，穿着和武安城集市上那些天曜人一样。 她怎么跑到天曜的军营来了？ 但赵君曜和朱将军以及副将几个人，仍然对眼前这个女子保持的警惕性。 虽然，武安城经常有北魏经商的人进出，但这也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等你吃完，我们派人把你送回去。”萧观音说道。 军营之中，连她都不能暴露女儿家的身份，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北魏的女子。 “好啊。”汐月公主歪着头回道。 但是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要把她送回北魏的黑山寨大营，还是送回北魏…… 第77章 如出一辙，和七皇叔越来越像 月儿？ 这名字很像中原女子的名字。 月儿自己说和哥哥走散了，再看身上虽然穿的裘皮制衣，但是也脏兮兮的。 那一身的灰土，估计是自己一路寻找没吃没喝的，没少吃苦头。 “我给你找一身衣服换换。”萧观音说道。 汐月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说道：“没事没事。” 紧接着，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在身上“啪啪”的拍了拍。 随着拍打，身上的灰土也逐渐干净。 觉得自己干净了，汐月公主抬起头冲着萧观音笑了笑。 这是她在半夜赶路时，饿得两眼昏花的，从马上掉下来滚了一身的土。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他们北魏人，骑马射箭、摔跤切磋，经常是一身浮土，太正常了。 “朱将军，给她单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吧。” 鉴于眼前这个也是女子，萧观音向朱将军提议，给她单独安排住的营帐。 朱将军看了看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女子，说道：“放心吧小公子，正好她也是北魏人，到时候本将军会想办法把她一起送回去。” 被俘的北魏人早晚都要被北魏赎回，顺带着把这个女子也送回到北魏。 汐月公主手里拿着馒头一边啃一边听着，但是她听得云山雾罩的。 朱将军确实给汐月公主安排了单独的营帐，也让自己的心腹时刻监视着这个人。 朱将军没有放松警惕，怕这个女子真的是北魏的细作，但朱将军想的完全多余。 第二天，萧观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昨天那些救治的伤兵的情况。 在路过汐月公主住的帐篷时，汐月公主正百无聊赖的在营帐前用脚踢着地下的石子。 看到萧观音走过，汐月公主飞快的跑到跟前，说道：“小哥哥，你要做什么去？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 “我有正经事要做。”她是去给那些伤兵换药，可不是没事到处溜达。 “我可以帮你的忙。”汐月公主很认真的回道。 在萧观音眼里，这个月儿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连说话都那么天真。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北魏人的身份在天曜军中有多扎眼？ “小哥哥，我很闷呢。”汐月公主拉起萧观音的衣袖，一副撒娇的样子。 萧观音哑然失笑。 看样子，这个月儿也是被她哥哥宠大的。 “真的不行。这里是军营，你本来就是女子，不能在这里乱走的。” 本来就是北魏人，还是个女子，怎么可能允许她在这里到处闲逛？ 就算是她自己闲下来的时候，都不会在军营里到处闲逛，最多是去训武场看看将士们练兵。 但是月儿却不行，毕竟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拒绝了月儿后，萧观音就去了伤兵营里，在一一检查换药后，最后来到太子住的营帐。 太子这些天还算老实，有随从看着天天躺在床上好吃好喝的，整个人都养胖了一圈。 萧观音检查了一下太子的腿和脚，恢复的还不错，X光片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药还是要接着吃，不能停。还有记住绝对不能行走，这样恢复的会快一些。” 萧观音留下了去肿消炎的药片，还有随军大夫开的药方，主要是泡洗用的中药。 “萧观音，孤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懂医术？”一直没开口的太子问道。 太子从随从的嘴里得知是萧观音救了他，给他医治的腿和脚，心里就一直在疑惑。 他可从来不知道萧观音懂这么多，更没听萧家人包括萧玉凝提起过这些。 “太子殿下，本王妃是你的皇婶。”萧观音看都没看太子一眼，只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还有，太子殿下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府上的女眷。” 太子有闲工夫还不如多写几封信或者派随从回京城报个平安，省得总操心没用的。 至少，目前在军营里，太子是不敢把她的身份说穿。 “萧观音，好歹你也从幼时就和孤相识，总不至于这么薄情吧？” “别！”萧观音站起身直视太子，话里都是嘲讽：“太子可别说幼时相识，本王妃和太子殿下无缘无分的，也许命中注定本王妃就该是太子殿下的皇婶。” 幼时相识算什么？ 现在她更觉得她命中注定就该是太子的长辈。 “皇婶再提醒一下太子殿下，在这里，太子殿下最好称呼我为公子，大夫也可。” 所有人，连赵君曜的暗卫和亲卫都喊她一声小公子，所以太子也最好识相一点儿。 万一哪天，要是从太子这里被说漏或者传出去，她的身份被识破，那太子就有麻烦了。 萧观音说完这些，面无表情的就起身离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受了重伤，她都不愿意和太子有任何交集。 而太子傻愣愣的看着萧观音，然后才木讷的道：“怎么和七皇叔越来越像……” 嘲讽的语气，面无表情的那张脸，都和赵君曜如出一辙！ 此刻在北魏的黑山寨营中，高允急的一夜都没合眼。 北魏大军惨败、元真被俘、汐月公主不见了踪影，别说合眼睡觉，连饭都吃不下一口。 这才一天一夜，高允明显的两个黑眼圈，连胡茬都冒出来了。 “高大人。”被派出去寻找公主的人又回来一波。 这一天一夜，留守在大营中的北魏士兵，已经不知道派出去几波寻找了。 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不能动弹的，就是有心出去寻找公主也去不了。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高允一看是外出寻找公主的人回来了，再一次打起精神。 回来的人摇摇头，又说道：“我们寻着大军的踪迹，找到了和天曜人曾经打仗的战场。” 寻找公主的人一脸的悲哀痛苦，他们真不想再回忆一次，那场面…… 壕沟里全是尸体，有人的，也有马匹的，可以说整个沟底血流成河。 尽管他们找到时，那些血迹都已经干涸，但仍然看得出来当时有多惨烈。 他们以为公主也遭到了毒手，所以小心的跳进壕沟翻找，没发现公主的身影。 但他们发现那些尸体全是北魏的人，没有一个是天曜的人…… 第78章 庆功宴，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和中医 天曜大胜北魏的第三天，朱将军在大营之中开庆功宴。 不但派人去武安城买来各种肉和菜，还对所有的将士加以奖赏。 晚上，朱将军命人在训武场上燃起了篝火，大营里也点燃了无数的火把。 这种庆功宴，赵君曜身为皇室贵胄肯定是坐在主位，就连萧观音也被请了来。 等到将士们把饭菜和酒都摆放好，朱将军率先举起手中的大酒杯。 “今日本将军在这里开庆功宴，表彰我们天曜勇猛杀敌、坚韧不屈的儿郎们！” “这第一杯，本将军就先敬你们！”朱将军将手中的酒杯举向自己前方，敬所有的将士们。 随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下面在座的将士们也都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我要敬武成王殿下和萧公子。”朱将军再次把酒杯斟满，双手拿起朝向赵君曜和萧观音。 他已经知道小公子原本姓萧，所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喊萧公子。 “多亏武成王鼎力相助，才有我们天曜大军此次的胜利。而萧公子不但才貌双全亦是王爷的左膀右臂，这杯酒敬王爷和萧公子，朱某人先干为敬！” 朱将军又是一饮而尽。 敬赵君曜的订立相助，也敬萧观音的出谋划策，否则也不可能活捉元真，北魏大军惨败。 赵君曜和萧观音同时举起酒杯向朱将军示意干杯，然后赵君曜一饮而尽，萧观音却只泯了一小口。 烈酒，浅尝一口辣得很。 “第三杯酒，本将军就敬所有因为此战受伤的将士们。” 因为很多重伤的将士都没能来到训武场，朱将军也没有忘记他们，第三杯酒敬的就是这些身负重伤的将士。 喝完三杯酒，朱将军又对着下面在座的将士们大声说道：“此次大获全胜实属不易，本将军犒赏全体将士，人人有份！” “好！”将士们欢呼起来。 每个人都有奖赏，包括留守在大营中的士兵，也包括伙夫和随军的大夫。 “今晚庆功，大家可以尽情的开怀玩乐，但是有一点，不能喝多。”这是朱将军的唯一要求。 平时朱将军也要求将士们不能喝酒，今日庆功更要时刻保持警惕，所以决不允许军营中任何一个将士喝醉。 将士们已经很熟悉朱将军，对朱将军的要求自然也熟记于心，朱将军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始吃肉喝酒。 在战壕里憋屈了好几日，吃的是干粮，而且还很少喝水，今日终于是吃上肉也喝上酒了。 萧观音还没来得及动筷，赵君曜身边的暗卫就过来小声禀报。 “王爷，小公子，那位叫月儿的姑娘要见公子。” 不是他前来扫兴，是汐月公主吵着要见萧观音，此刻就在兵营里闹着非要来训武场。 训武场是朱将军练兵的地方，这里对于汐月公主一个北魏人来说，绝对是禁地。 所以，朱将军派去看守汐月公主的士兵百般阻拦，可也架不住汐月公主的吵闹。 这不，就惊动了赵君曜身边的暗卫。 “不必理会。”赵君曜冷着脸吩咐暗卫。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那个女人就喜欢缠着萧观音，他讨厌那个女人！ “我去看看。”萧观音放下碗筷，又对赵君曜说道：“很快就回来。” 此时的汐月公主周围一圈的天曜士兵围着，而汐月公主正眼中含泪的蹲在地上。 “怎么回事？”萧观音一来，就看到这种情形。 “小哥哥！”汐月公主看见萧观音后，立刻起身飞奔道萧观音面前，“他们都欺负我不是天曜人，他们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见你。” “小公子忙着救治我们天曜的伤兵，哪有闲工夫管你！”其中一个士兵很不客气的说道。 小公子每天都在伤兵营里，有时候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的，还有时间去哄一个北魏的女人？ 他们和北魏是仇敌，而这个北魏女人一天到晚的在做春秋大梦！ “小哥哥，你是大夫吗？”听到看守士兵的话，汐月公主好奇的问道。 想了想后，汐月公主突然恍然大悟：“哦对了，当时也是你救的我，说我是饿昏了，我怎么没想到你是大夫？” 这么俊俏的小哥哥，不但一表人才，脾气也好，还是个精通中原医术的大夫。 “小哥哥，你既然是大夫，那你教教我好不好？”汐月公主求着萧观音，道：“或者我拜你为师？要不你收我为徒？” 反正不管是拜师收徒，只要能跟着萧观音无论学什么都行。 “你？”萧观音又笑了，拒绝道：“你学不会的。” 她靠的是特战系统里的医疗设备和药物，这些是不可能让月儿知道的。 汐月公主上前一步，和萧观音距离很近，反问：“我都还没学呢，小哥哥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月儿，你聪明好学我知道，但你一个北魏人要学医，真的很难。”萧观音劝说道。 一个在北魏长大的孩子，她不认为真的能学得好医术。先不说学医，首先要学会汉字，学会中原的那些文化精髓，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且她学的是西医，西医会牵扯很多国外的东西，就算是要学中医，中医那些药材和理论实践，也不是那么容易学到手的。 如果说中原文化博大精深，那么中医同样也是博大精深，这就是为什么在现代，西医盛行的时代，中医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 “小哥哥，我不怕难。只要你肯教我，我会一点点的学。哪怕给你当个帮手也好，你说是不是？” 学不会她可以慢慢学，只要能天天跟在小哥哥身边，再说她也没有那么笨嘛。 北魏的文字那么难写，她都学的会，她父皇和母后都夸她聪明，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如果你一定要学，那就先跟着随军大夫去学简单的吧。” 正好，朱将军为了防止那些被俘的北魏人重伤不治，想让随军大夫给看看。 月儿是北魏人，正好可以跟着一起，顺带着帮帮随军大夫…… 第79章 不忍心，保元真不死 朱将军让人盯着月儿几天，发现月并没有人和月儿接触，而月儿的生活也很简单，每天就是喜欢缠着小公子。 所以，当萧观音提议让月儿跟着随军大夫学医，去给北魏被俘的那些人诊治时，朱将军也同意了。 月儿虽然不太愿意跟着随军大夫学，但好在萧观音也跟着一起去，也还是高兴的跟着前往暂押俘虏的圈地。 几万的北魏俘虏，都被囚在一块特意圈起来的地方，没有帐篷，没有任何遮挡，就这样风吹日晒。 身上穿的裘皮制衣有的早已破烂不堪，因为多日的风吹日晒，有些人身上已经能闻到难闻的味道。 在边境这里地方狭小，没有任何办法给被俘的俘虏提供更好的优待条件，所以这些人都挤作一团，看上去十分可怜。 在这种环境下，有些北魏人已经开始生病，为了避免大面积传播，朱将军才让随军大夫过来看看。 汐月公主也是在天曜大军举行庆功宴时才知道北魏战败，当她出现在北魏的俘虏面前，就立刻吸引了那些人的目光。 “你是北魏人？”其中一个北魏的士兵问道。 汐月公主跟着高允去北魏的军营，本来就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元真近身的侍卫。 但十万北魏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被俘的这些北魏兵丁根本就不认识汐月公主。 但汐月公主还是很小心，怕被北魏士兵认出身份，因此也不敢回话，只埋头帮着随军大夫打下手。 就在汐月公主帮着大夫给一个士兵包扎伤口时，那个士兵直接甩开手臂拒绝医治，并怒气冲冲的对汐月公主道：“哼！身为北魏人，受这点伤算什么？比不得你这种投身仇敌、卖国求荣之人，你、不配为北魏人！” 汐月公主得知北魏战败后，本来心里就难过，加上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训斥，一时之间觉得委屈无比。 看着眼前自己的族人、北魏的将士受如此的苦，瞬间眼泪就在两眼中打转，死死的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那个北魏人刚刚骂完汐月公主，就被旁边一个看守的天曜士兵用刀柄一下打趴在地。 “北魏人很高贵？还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北魏士兵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斜楞的看着天曜士兵，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看什么看？再看大爷，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天曜的士兵上去又是一脚。 同时，天曜的士兵也对汐月公主投来不是很友好的目光。 面对自己的北魏族人憎恨的言语和天曜士兵不善的目光，汐月公主终于是绷不住了。 转身，逃似的一样飞奔离开这个暂押北魏俘虏的圈地。 汐月公主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她是真的不知道北魏会惨败，更不知道她北魏的将士被关押在这里。 想想那些北魏的将士，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妻子儿女，但他们却在战败后还要受到这种屈辱。 “月儿？”萧观音闻声找了过来。 她看到月儿跑了出来，知道月儿同为北魏人，看到这种情形内心一定会难过，所以才跟了过来。 “小哥哥。”汐月公主转过身背着萧观音擦了擦眼泪。 “他们如今沦为阶下囚，说话过分一些，你别往心里去。”萧观音拍了拍月儿的肩膀安慰道。 “小哥哥，他们……会死吗？”汐月公主问道。 那可是几万北魏人，对于他们北魏来说，也算人数不少的将士了。 “应该不会。”萧观音也不知道天曜会怎么处置这些北魏的俘虏。 但总不至于都杀了。 “小哥哥，他们也有父母儿女，他们也很可怜，我、我好想帮他们……”汐月公主抹着眼泪。 “月儿，你帮不了他们。”萧观音摇头劝阻，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现在是战俘，受点苦是难免的。” 战俘肯定会活的很苦，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亘古不变的。 月儿想帮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是天曜的地盘，月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帮不了。 汐月公主也知道，凭她的一己之力是无法救出这些北魏士兵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小哥哥的身上。 月儿听到萧观音的话最终点点头。 “走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一个重要的人。” 朱将军请她去看一看元真，因为元真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 换句话来说，被俘的元真，抱着必死之心绝食了。 朱将军希望萧观音能给元真用点什么药，保元真不死，因为元真对天曜来说，还大有用处。 为了和这些北魏战俘分开，加上元真的身份，所以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地方。 当萧观音走进去时，一眼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着绑在木架上的男人。 本来整齐的发辫已经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褶皱，因为三天不吃不喝，脸颊已经深陷了进去。 尽管元真如此狼狈，但是汐月公主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元真，在看到有人进来时，也恍惚的抬起头。 这一看…… “哗啦哗啦”元真看到汐月公主，拽动绑着自己的铁链作响。 汐月公主不忍看到元真的悲惨模样，转头闭上眼睛悄声落泪。 “不吃不喝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看守的士兵嘲讽的道。 这三天，元真不吃不喝，也不开口说话，硬气的很。 萧观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多种维生素营养片，交给看守的士兵说道：“给他吃下去。” 看守士兵，一手捏住元真的下巴，一手拿着萧观音给的营养片塞了进去。 怕元真不肯咽下去，看守的士兵还特意没放开捏着元真下巴的手，就是想让元真吞下去。 可元真宁死也不吃一口天曜的东西，死死的用舌头抵住就是不往下咽。 就在元真誓死顽抗之时，一眼瞥见一旁含泪哭泣的汐月公主。 那双眼睛，哪怕是被泪水蒙上也是亮闪闪，就好像大草原夜晚的星星。 随着喉头一动，嘴里的营养片顺势滑了下去。 他，不忍心…… 第80章 割地岁贡，谁也不肯让着谁 天曜大军出师大捷的消息，在半个月后传回京城。 皇上是在大殿上朝时得到的消息，顿时朝中上下一片沸腾。 “好！”皇上拍着龙椅上的龙头把手说道：“不愧是我天曜的好男儿！” 这次天曜不仅是大获全胜，还俘虏了北魏大军几万人，以及北魏的大将军。 北魏常年骚扰天曜边境，天曜大军和北魏人交手互有输赢，但这一仗是从未有过的全胜。 “朱将军请示朕，这些北魏俘虏以及他们的大将军该如何处置？众位爱卿，你们有何高见？” 皇上想听听文武百官的意思。 户部尚书最直接，站出来说道：“回皇上，臣以为，可以用这些俘虏以及大将军来换取北魏的地界。” 户部主要掌管天曜的人口与银钱，尤其国库，所以户部尚书满心满眼都是怎么给天曜换取最大的利益。 北魏没有那么多城池，北魏大草原居多，让北魏划分一块地界给天曜，就等于扩张了天曜的领土。 “皇上，臣认为不妥。”兵部尚书站了出来，反驳道：“区区一个大将军，北魏怎么可能用领地来换取？依臣看，还是让北魏俯首称臣，每年岁贡才最为合适。” 不要北魏的领土，让北魏对天曜称臣，以后不得骚扰天曜边境，并每年向天曜进贡。 要知道北魏是马上民族，大多是牧民专门饲养牛马羊，尤其是战马，比天曜的可好得多。 有了好的战马，天曜的兵力就等于得到了提升，这样不是比要一块地更好？ “岁贡有什么用？无非就是金银珠宝和牛羊。”户部尚书对兵部尚书说道：“我说吴大人，北魏再俯首陈臣那也不是天曜人，终归会有二心，不如划地割让更为实在。” 兵部尚书吴中，已经年过五十了，是户部尚书最看不上眼的同僚。 而和户部尚书一样，兵部尚书也同样看不上对方，“许大人，你也老了一把年纪了，那北魏都是大草原，难不成你许大人还要去放羊牧马？” “草原怎么了？草原也是天曜的，那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北魏多牛马羊，不如让他们岁贡，这样岂不是更好？” 两位老大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要割地，一个要岁贡，谁也不肯让着谁。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两人喋喋不休的话语，顿时脑袋一个变成两个大。 “两位爱卿……”皇上出言制止。 两位老大人这才停下来，随后相互瞪了对方一眼，同时别过头去。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提议，皇上都觉得很好，但明显不可能同时实施。 北魏那几万士兵他不能杀，还回去也不值什么，只有那个大将军还有点分量。 但是这件事，还得再商量。 处理完事务，皇上下了早朝就直奔后宫。 宫里，皇后正哭哭啼啼的等着皇上的到来。 “皇上，承庆到底伤的重不重？”皇后一见到皇上，就连忙忙问道。 皇上还没下朝，西北那边传来的消息，皇后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太子。 朱将军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提到了太子受伤的事，说是很严重，但已经在慢慢恢复。 对于萧观音的说辞，朱将军是没敢照实说，说万一太子养不好会落下残疾的事。 朱将军只是说太子已经在恢复，并且现在看来恢复的很好，但是就是恢复时间慢一些而已。 皇上正在琢磨，准备派宫里的太医去西北大营照顾太子，还没来得及下旨就先来皇后宫里了。 “太子无事，朱将军说已经在养伤。” “皇上，让承庆回来吧？”皇后求着说道，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承庆有个什么，那臣妾也不活了。” 她就指望这个儿子，要是儿子真的出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在战场上受伤不是很正常？哪个将士没受过伤？”皇上安慰皇后：“朕就是让太子去历练，受伤也避免不了。” 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成长。 太子就是以前被保护的太好，所以才会事事无成。 “可是承庆他终究是在宫里长大的，臣妾真的怕……”皇后就是不理解，皇上为什么要让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太子去战场。 她儿子骑射一般，武艺又不精，在加上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去了战场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是受了伤，那下一次呢？ “朕就是让承庆去历练的。”大概是因为传回了捷报，所以皇上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也颇有耐心的劝慰皇后，“我军大获全胜，要不了多久就会班师回朝，到时承庆自会回来。” 等朱将军班师回朝，他还要论功行赏，太子自然有一份功劳在。 有了军功，就等于为太子日后登基铺好了道路。 但他也不怪皇后，女人嘛，只会看眼前不会想的太长远。 “皇上，臣妾求求您，尽早的让承庆回来，也好让臣妾安心。”皇后直接下跪恳求。 “太子已经不再上战场，没有任何危险，朕会派太医去迎接太子。”说白了，就是去照顾太子。 有了皇上这句话，皇后终于安心，只要太子回来，她就能见到她儿子了。 皇上离开皇后宫里，直接去暖阁处理政务，最先做的就是让太监传旨。 一是派太医前往西北大营，二是将西北战事全权交由赵君曜处理。 是要求北魏割地，还是让北魏岁贡，都由赵君曜看着办。 不是他这个皇上无能，赵君曜是他的亲兄弟，又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他放心。 反正无论怎样，天曜都不吃亏，他这个皇帝可以高枕无忧。 有时候连皇上自己都觉得，他这个皇帝当得是真顺心，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朝堂之上有文武群臣为他排忧解难，国之战事上有赵君曜身先士卒。 唯一让他操心的就是太子。 虽然他已经明确的告知前朝和后宫，国本必是嫡长子，立嫡立长，这是他最希望的。 而太子这一次总算没白费他的苦心…… 第81章 两国交战，势必会付出代价 天曜大获全胜，朱将军在捷报上也特别指出武成王赵君曜的付出。 可以说这一战没有武成王的鼎力相助，也不可能活捉北魏大将元真。 若是论功行赏，首功也非武成王莫属。 皇上对嘉奖将士绝无二话，对赵君曜却多少还心存一些忌惮。 照例，为了褒奖赵君曜所立下的功劳，也要赏赐、加封王妃和世子。 赵君曜刚刚成婚还没有子女，只有一个王妃萧观音，但萧观音也去了西北。 萧观音私自跟去西北，他原本还想着等班师回朝时在寻个理由处罚萧观音。 他也不想让萧观音一个人全占了殊荣，既然萧观音人不在，那他就抬举萧家。 “去挑些赏赐给萧家送去。” 萧观音是萧丞相的女儿，他赏赐萧家也无可厚非。 贾公公低头回道：“是，老奴这就亲自去挑选。” 贾公公的办事效率很高，而且是大张旗鼓的给萧家送去皇上的赏赐。 一直居住在宫中的萧玉凝第一时间知道后，她觉得终于可以在海棠面前扬眉吐气了。 这段时间，太子不在京中，虽然皇后娘娘很喜欢她也看重她，可到底海棠肚子里有着太子的骨肉。 皇室一脉第一个孙辈的孩子，皇后就是再不喜欢海棠，但这个孩子可是亲孙子，也会多些关怀。 这就让萧玉凝倍感压力，她就是很不忿，海棠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能和她平起平坐。 萧玉凝想到这里，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一番后，拿上了一盒糕点前往海棠住的宫内。 她和海棠居住的地方相邻，穿过一座月亮门，海棠正坐在院子里。 “给侧妃娘娘请安。”伺候海棠的宫女眼尖的看到萧玉凝，用请安的方式提醒海棠。 海棠挺着笨重的身子站起来，说道：“不知姐姐来到，妹妹失礼了。” “快坐下，当心肚子里的孩子。”萧玉凝很夸张的小碎步走过来阻止海棠。 海棠才不相信萧玉凝是好心来看她，所以小心翼翼的在距离萧玉凝远一点的石凳坐下。 “这是皇后娘娘赏的点心，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萧玉凝打开装点心的盒子，还补充一句：“皇后娘娘宫里小厨房做的。” 海棠谨慎的看了一眼那盒点心，推脱道：“妹妹没什么胃口，既然是皇后娘娘赏的，姐姐就留着吧。” 萧玉凝立刻明白，海棠是防着她呢，于是亲自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妹妹这回放心了吧？” 皇后赏的点心，她好意拿来给海棠，这个海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妹妹现在只喜欢吃些酸的东西。”海棠依旧没动，倒是端起旁边的果子露喝了一口。 海棠这么一说，萧玉凝刚刚吃到口中的点心顿时没了味道。 当初她有身孕的时候孕吐明显，同样喜欢吃酸的，虽然辛苦却觉得很幸福。 可如今，有着这份幸福的人不再是她，而是海棠。 “妹妹还不知道吧？听说太子殿下在西北战场立了功，皇上很是高兴，还赏赐了我们萧家。”萧玉凝一扫刚才的阴霾，得意的说道。 她就是专门来告诉海棠这件事，皇上看重他们萧家，也表明了日后她的地位永远在海棠之上。 说不定等太子从西北战场回来，皇上论功行赏的时候，她爹说上几句话，她就成了太子正妃。 即便海棠生下这个孩子，再怎么母凭子贵，从身份地位上也永远越不过她。 正妃就是正妃，嫡母就是嫡母，这就是嫡庶之间的区别。 海棠立马明白，萧玉凝根本不是给她送什么点心来的，也不是来看她的。 萧玉凝纯纯的就是来显摆的！ “那妹妹恭喜姐姐，姐姐就快得偿所愿了。”海棠笑着，说的都是好听的话。 萧玉凝不是显摆嘛，那她就配合萧玉凝好了。 “妹妹真是越来越懂规矩。”萧玉凝也笑着回应，随后又说道：“妹妹放心，看在我们姐妹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面上，姐姐也不会亏待妹妹。” 不是看在这个孩子，而是看在太子的面上。 身为太子的第一个女人，又即将成为太子正妃，她是容不下海棠肚子里的孩子的。 但碍于在宫里，她不方便动手，等回到太子府，她自然会想尽办法除掉海棠肚子里的孩子。 海棠这次没有回答，而是依旧冲着萧玉凝笑笑。 萧玉凝也不想多看海棠一眼，逐起身道：“妹妹好好养胎吧，姐姐就先回去了。” 看着萧玉凝离开，海棠那精致的脸庞立刻没了笑模样。 拿起一块萧玉凝送来的糕点放进口中，又甜又腻，她一点都不喜欢。 旁边伺候的宫女丝毫没发现，海棠在吃糕点时两眼满是阴鹜…… 和天曜皇帝的反应不同，北魏皇帝在得知自己的大军惨败后，极其的愤怒。 元真手下十几万将士，是北魏总兵丁的一半，根据粗略的统计，他们损失了十万兵马。 “高允如今在何处？”北魏皇帝拓跋宏问起高允。 “回陛下，高大人目前在大军的营寨内处理事务。” 消息也是高允派人送回来的，而高允自己则留下处理那些后续的事情。 “高大人让属下快马将消息送回，请陛下提前商讨应对之策，以防万一。” 高允所谓的应对之策，就是在提醒皇帝，天曜会利用元真来换取利益。 两国交战，他们惨败的一方势必会付出代价。 高允暂时不能回北魏，一是要处理军中的事务，还有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汐月公主。 汐月公主已经失去消息十几天，高允派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大草原都没找到。 北魏的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找来了国师商讨应对之策。 商量来商量去，无非就是割地赔银子，可是要割哪一块地给天曜就犯难了。 北魏比较繁华的城池并不多，除了都城之外，也就两三座城池有北魏的原住民。 剩下的都是大草原，居住的也都是牧民。 北魏皇帝是一顶点都不想分割给天曜，无论是城池还是大草原，他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割地也不赔银子…… 第82章 亲笔圣旨，不用割地也不需要赔银子 高允寻找汐月公主十几天都没音讯，派出去的人几乎把附近的大草原都翻了一遍。 高允还亲自带着人又去了一趟武安城，他和汐月公主去过的集市，依然没找到。 这些日子，高允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看上去颓废邋遢，明显的又瘦了一大圈。 “高大人，派去北魏的人回来了。”帐子外跑进来一个小兵禀告。 紧随小兵身后的，正是高允派回北魏将消息带给北魏皇帝的人。 “大人，陛下有亲笔圣旨。”打开身后的竹筒，拿出明黄色的圣旨。 当高允接到北魏皇帝的圣旨时，反复看了几遍，确认上面是北魏皇帝的大印。 高允心情烦躁的将圣旨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尽显疲惫的坐了下来。 圣旨上写明，是北魏皇帝和国师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既不用割地也不需要赔银子。 办法好是好，就是可惜了…… 高允百般寻找的汐月公主还在天曜的军营之中。 但自从汐月公主去过一次圈禁北魏战俘的地方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萧观音看在眼里也劝了几次，但汐月公主心里始终过不去自己是北魏人这个结。 “小哥哥，我想回家。”汐月公主抹着眼泪对萧观音说道。 她在这里每每想到那些被俘的北魏将士，还有元真，哪怕就是那一面，也忘不掉。 “那我去告诉朱将军，让朱将军安排人送你回北魏。” 朱将军也曾经问过汐月公主家在哪里，可北魏人都是游牧民族，随着丰盛的水草而迁居。 先不说天曜和北魏是敌对，就对于一个走散的北魏人来说，想要找到原来居住的地方是难上加难。 因此，此事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小公子”这时，暗卫过来找萧观音，“王爷有要事请小公子回去。” 萧观音临走前对汐月公主说道：“你先好好的别哭，等我回来。” 萧观音跟着暗卫匆匆的回到主帐内，赵君曜和朱将军都在。 “皇上下了圣旨，命本王全权处理北魏之事。本王和朱将军商量过了，先把那些北魏士兵放回去。” 北魏的战马武器，他们留下了。至于那几万名士兵，留着也浪费粮食，还是尽早的放回北魏。 要知道，就算给那几万士兵每人每天半份的粮食，那也需要大量的粮食。 元真现在还不能放，元真这么重要的一个大将军，要留着和北魏谈判的时候用。 “正好，月儿也想回北魏，顺便把她也带上吧。” 这不是正合适的机会，跟着北魏那些被俘的将士一起回去。 赵君曜和朱将军商量，由朱将军派副将将那些北魏战俘送到隘口过二十里的地方即可。 剩下的路，就由他们自己走回去，是生是死，全靠命数。 商定好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有天曜士兵来到圈禁北魏人的地方。 “起来，起来，都起来了！”随着天曜士兵的连踢带喊，北魏人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 朱将军手下的副将全副武装的站在圈禁地之外，大声说道：“从今日起，放你们回北魏，每个人分发一定的粮食，都排好队。” 听到是要回北魏，没睡醒的人也睁开了眼，没站起来的人都兴奋的站了起来。 他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他们终于要回北魏了，他们终于可以活着回去见自己的父母妻儿了。 北魏士兵排着队，由天曜士兵一一发放粮食，拿到粮食后都小心的收了起来。 随后，天曜也派了几万人马，押着这些北魏俘虏有顺序的走出瓮城。 萧观音前一天晚上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汐月公主，汐月公主多日来也露出了笑意。 “小哥哥，我要送你个礼物。”汐月公主从腰间拿出一把金色的短刀捧到萧观音面前。 不似普通大刀的笨重，没有普通大刀的长度，虽然短小却又锋利无比。 而且，整把短刀无论是刀刃还是刀柄和刀鞘，都是用纯金打造的。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萧观音摇头拒绝。 一把纯金的短刀，对一个游牧民族的人来说异常贵重，她不能收。 “不贵重，小哥哥，这把短刀就留给你吧，就当作是个念想好了。”见萧观音犹豫，汐月公主索性直接将短刀塞进萧观音手里。 萧观音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刀，又看看汐月公主，如果没有意外，她们此生都不会再见。 “小哥哥，你能去送送我吗？”汐月公主又请求道。 她希望小哥哥能去送送她。 在汐月公主的心里，在天曜大营中的这些日子，也就只有小哥哥关心她安慰她。 她万分感激。 “好。”萧观音毫不犹豫的答应。 人家连这么值钱贵重的短刀都给她了，又相处了这么久，她去送送也是应该的。 得到萧观音的肯定后，汐月公主对着萧观音裂开嘴笑的十分开心。 萧观音让暗卫告诉赵君曜一声，说她去送送月儿就回来，只送到瓮城的城楼下。 北魏俘虏是过了隘口二十里的地方，那里距离北魏的黑山寨大营也不远了。 可萧观音看到汐月公主一个女子要和这么多男人同路，她有点不放心，所以决定骑马陪着汐月公主走一段路。 反正，没到隘口这里都属于天曜的地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天曜负责押送的都是骑兵，而被俘的北魏人则走的比较慢，但天曜士兵也不会管。 走的快与慢都和他们没有关系，走的慢受的罪就多，走的快一些的还能少受罪。 萧观音给汐月公主做足了准备，带了不少干粮还有水，就是怕路上挨饿挨渴。 汐月公主一心想快马加鞭的赶回黑山寨，好告诉高允，他们北魏的将士被放回来了。 但是，朱将军安排汐月公主和这些被俘的北魏人一起，所以也不能太明显。 而且朱将军还让人绘制了地图给汐月公主，告诉她在大草原上的大致方向。 “月儿，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到达隘口后，萧观音决定和汐月公主在这里告别…… 第83章 这事不对，不如直接杀了来的干脆 隘口这里两边都是山，穿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萧观音到了隘口就勒紧了马缰绳，转头对月儿说道：“月儿，过了这里就是北魏的地界。” 因为她们骑马脚程快，那些被俘的北魏将士还没走到隘口这里。 “小哥哥，我……”月儿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从隘口两旁的山间窜出几匹快马，骑在马上的人喊道：“公主！是汐月公主！” 骑着马的几人跑到萧观音和月儿身旁就跳了下来，对着月儿将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行礼说道：“公主殿下。” “你是北魏的公主？”萧观音也下了马。 那几人的穿着打扮和那些被俘的北魏士兵一样，一眼就分辨的出来。 “天曜人？”来的几个北魏人皱着眉头，语气也不好的问道。 汐月公主还没来得及解释，其中一个北魏人就在萧观音身后直接朝着萧观音的脖颈劈了一掌。 “住手！”汐月公主见萧观音被打晕了过去，急的跑到几人面前怒问：“你们要做什么？他是本公主的朋友！” “是天曜人就是我北魏的仇敌！公主莫要被这些天曜人的花言巧语欺骗。” 来的这几人里认识汐月的公主的是高允的手下，打晕萧观音的是元真的手下。 因为和元真常年的在战场和天曜人交手，所以对天曜人的仇恨也刻在了骨子里。 “你们放了他！”汐月公主气急败坏的上前质问。 “不可能！”打晕萧观音的北魏人拒绝了汐月公主，随后又恨恨的说道：“我北魏数万的将士惨死在天曜人的刀下，连大将军都下落不明，公主居然和一个天曜人如此的要好？公主是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这和他没关系！” “是天曜人，我们就一个都不放过！” 不管有没有关系，只要是天曜人就必须杀之，他当着公主的面只是打晕了这个天曜人就已经手下留情了。 这时高允的人拦住汐月公主劝道：“公主，高大人找了公主多日，此刻还在大营里等着，公主还是先跟属下回去再做打算。” 高允的手下是在告诉汐月公主，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大营里还有高允在。 汐月公主不掌兵，也无法命令元真的手下放人，但是现在的大营是由高允说了算。 “本公主记着你们！”汐月公主很聪明，也听出了高允手下所说的意思。 元真的人敢在这里公然的不听从她的意思，公然的顶撞她，她会好好的记着这笔账。 高允的手下随着汐月公主一起上马，汐月公主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盯着元真的手下。 他们把昏过去的萧观音带上马匹绑好，就听到远处有了人声，听上去人数还不少。 而且还是从隘口另一边传来的，这明显就是天曜有人来了，几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快走！”高允的手下说了一句，紧接着一马鞭抽在马身上。 随着马的嘶吼声，几匹马先后向离弦的箭的一样冲了出去。 在西北大营中，直到负责遣送北魏战俘的将士们回来，也没见到萧观音的身影。 暗卫顿觉不妙，连忙跑到大营门口，找负责看守的士兵寻问萧观音的下落。 当看守士兵说出，萧观音是骑着马和那个北魏女子一起离去的，暗卫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王妃……不见了。” 暗卫去向赵君曜禀告时，双腿都是打颤的，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紧闭起双眼，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 “滚回暗卫营重新训练，永远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等暗卫睁开眼时，营帐内已经没有了赵君曜的身影。 回暗卫营重新进行魔鬼般的训练，就意味着他要从头再来一遍；永远不要出现在王爷面前，他以后永远都不能在王爷或者王妃身边做暗卫。 这种处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干脆…… 赵君曜骑马飞奔而去，一路追寻到了隘口这里。 通往北魏那边的路只有这一条，如果萧观音是被北魏人掳走的话，只能走这条路。 但遗憾的是，因为天曜将士遣送北魏战俘人太多，地上都是脚印和马蹄印，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赵君曜骑在马上，遥望隘口之外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许久…… 被北魏人带走的萧观音此刻已经到了黑山寨大营，这里就彻彻底底的是北魏的地盘了。 “小哥哥，你醒了？”汐月公主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萧观音身边。 萧观音爬起来拍了拍自己发涨的额头，四周看了看后问道：“这是哪里？” 这不是西北大营的营帐，这是典型的蒙古包的样子的帐篷。 “小哥哥，对不起。”汐月公主露出一副愧疚的表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一心对待她的小哥哥，是因为她才被带到北魏大营中。 “公主殿下，高大人有请。”帐子外，有人在喊汐月公主。 “小哥哥，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汐月公主说完后就走出了帐子外。 汐月公主回到黑山寨后，就一直在自己住的帐子里守着萧观音，高允亲自找了过来。 “姐夫。”汐月公主在高允面前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喊了句。 高允脾气好，并没有责怪汐月公主，只是说道：“平安的回来就好。” “汐月让姐夫担心了。”汐月公主知道高允一向不会对她们姐妹发脾气，但还是主动的承认是自己的任性。 “听说你带回一个男人？”这才是高允来的主要目的。 汐月公主失去踪影十几天，再回来却是带着一个男人回来的，这事不对。 “是汐月在天曜认识的一个小哥哥，他和姐夫你一样，脾气性子都好。”提到萧观音，汐月公主就瞬间神采飞扬。 “我去看看。”高允迈步就要去看萧观音。 元真的手下可是先告诉他了，这男人还是天曜人，而且汐月公主还很护着这个男人。 高允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连元真都看不上眼的汐月公主如此对待…… 第84章 和亲圣旨，把她当男人 高允其实更希望汐月公主能下嫁元真，同是北魏人，更知根知底。 所以对于汐月公主从天曜带回来的这个男人，高允是一百个不放心。 “姐夫姐夫，你不能进去。”汐月公主拦在高允面前。 她的小哥哥刚刚醒过来，她不想任何人进去打扰，以免吓坏了小哥哥。 “你跟我来。”高允见汐月公主这般阻挠，索性直接拉着汐月公主到一旁，拿出那道北魏皇帝的圣旨，“你自己看。” 汐月公主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打开圣旨，看了之后焦急地问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高允点头。 汐月公主急的直跺脚，生气的回道：“我才不要和亲！” 没错。 圣旨上写的内容，就是北魏皇帝既不用割地也不需赔银子的办法。 就是让汐月公主去天曜和亲！ “这是圣旨。”高允说道。 圣旨以下，就是汐月公主再得宠也改变不了事实。 公主和亲，大多都是和敌国的皇帝或者是皇室子弟，绝对不会是平民。 汐月公主带回的这个天曜的男人，和汐月公主根本不会有结果。 “我去和父皇说，父皇会改变主意的。”汐月公主不肯罢休。 而且汐月公主就是那种说走就走，说干就干的性格，立刻转身吩咐跟着高允的下人，“去给本公主备马，本公主要回去！现在！立刻！” “汐月。”这一次被高允拦了下来，“你越是着急，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 高允像一个长辈一样，出口喊出了汐月公主的名讳。 “姐夫，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汐月不想去和亲，姐姐也一定不想汐月去和亲……” 汐月公主搬出自己的姐姐轻罗公主，希望高允能帮她。 “你先别急，容我想想。” 因为汐月公主和亲之事，高允也没有空闲时间去管萧观音，再加上有汐月公主护着，所以萧观音在黑山寨这里还算安全。 而西北大营那里，赵君曜没有找到萧观音，即刻让朱将军派人前往黑山寨。 毫无疑问，赵君曜要以天曜亲王的身份去北魏，以北魏战败为由进行和谈。 当天晚上，高允就接到这个消息。 “是巧合么？” 汐月公主白天才带回来这个天曜的男人，晚上就收到了天曜要前往北魏和谈的消息。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天曜的男人脱不开关系。 而且天曜的武成王前来北魏，说不定汐月公主和亲之事会有转机。 高允没有告诉汐月公主，当机立断吩咐下人，决定第二天就回北魏。 都要和谈了，天曜暂时是不会出兵的，无仗可打，那他就要赶回北魏告知皇帝陛下。 而在西北大营中，朱将军对赵君曜的决定持支持的态度。 “王爷，事关重大，我陪着王爷一起前往北魏。” 结果，赵君曜一扬手制止道：“不必，你要留守在这里。” 他们把北魏被俘的士兵放了回去，可是元真还在这里，这一点必须要防。 “可是王爷前往北魏，凶险难料。” 一般朝廷和谈，都是派大臣前往，亲王亲自前往这在天曜还是不曾有过的。 万一和谈不成，以赵君曜的身份，北魏会对赵君曜出手或者做什么都很难料。 一旦赵君曜深陷北魏，那他们本来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得不偿失。 “他们动不了本王。”赵君曜很笃定。 就算北魏皇帝有这个心思，也要考虑他的能力，再说他们还有元真在手。 “那我派大军送王爷。”朱将军又说道。 前往北魏的路都是大草原，地广人稀，人多会更安全。 没想到赵君曜又摇头拒绝。 “本王就带着亲兵前往即可。” 去和谈，人多没有好处。 他带了几千的亲兵，个个都有战场杀敌的经验，这些人足够了。 而且也不需要亲王仪仗，他不是去炫耀胜利，而是去找萧观音。 所以全部骑马最好，进可攻退可守。 商量过后，赵君曜将手头上的事务处理了，并将元真转移到武安城内的牢房内。 为了防止元真逃离，朱将军听从了赵君曜的建议，让人用铁链穿透了元真的锁骨。 做好这一切，赵君曜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出发前往北魏。 这些日子，高允和汐月公主以及萧观音已经到了北魏的都城。 北魏的都城，在萧观音下了马车的一刹那，一眼就觉得荒凉，比武安城还荒凉。 甚至，他们一路上除了大草原就是大草原，连棵树木都看不到。 北魏都城也是如此，就像是身处荒漠一样。 汐月公主把萧观音保护得很好，一路同吃同住，不让任何人接近。 但，当高允真真正正的看到萧观音时，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他也是第一次正面看到汐月公主口中的这位小哥哥的真面目。 “姐夫？”汐月公主表露出调皮的一面，上前在高允眼前挥挥手。 看到连高允都愣住，汐月公主心里骄傲之情飞起，她的小哥哥把高允都比下去了。 “你？”高允欲言又止。 汐月公主说过，她的小哥哥姓萧，天曜军营中的人都喊萧公子。 “姐夫怎么了？”汐月公主一脸不明所以。 “无事。”高允回过神来对汐月公主说道：“你先回宫里，皇上和皇后估计都等急了。” “姐夫，让小哥哥先住在高家，你可要帮我看好了小哥哥。”汐月公主还不忘假惺惺的威胁道：“万一小哥哥要是受了伤或者受了委屈，我可饶不了你！” 高允笑着回应：“好。” 汐月公主又跑到萧观音面前，说道：“小哥哥，我见过父皇母后，就立刻来找你。你放心，有我姐夫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萧观音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直到汐月公主对她并无恶意，也知道汐月公主一直在保护她。 汐月公主承诺要送她回天曜，可是汐月公主也和她诉苦，因为要去和亲的事，只得先回北魏。 可让她头疼的是，她该怎么告诉汐月公主，她是女儿身？ 汐月公主明显是真把她当男人了…… 第85章 心上人，知女莫若母 北魏的皇宫里，汐月公主都没来得及换洗，就去见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父皇、母后，汐月回来了。”还没跨进房门的汐月公主就喊了起来，声音听上去都带着开心喜悦。 “月儿？”北魏皇后也是一身裘皮制衣，浑身从头到脚戴的都是金饰和银饰品，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快来，让母后看看。” 北魏皇后高兴的走到汐月公主面前，笑的一脸慈蔼，几乎是把汐月公主从头看到脚，从前看到后。 “汐月想死母后了。”汐月公主抱着北魏皇后的胳膊，撒娇的贴在了北魏皇后身侧。 “想母后，还跟着高允跑出去！”北魏皇后故作生气的道。 “女儿想去外面见见世面嘛～”汐月公主娇声娇气的回答。 “你一个女儿家需要见什么世面？早早的嫁人生子才是正经。” 汐月公主放来了北魏皇后的胳膊，嘟着嘴道：“我才不要！我还要在母后身边陪着母后。” “傻话。”北魏皇后笑着打趣。 “父皇。”汐月公主一眼瞥见刚刚从殿后走出来的北魏皇帝，立刻将一只手臂搭在另一边的肩上行礼。 “汐月出去这一趟见过世面就是懂规矩了。”北魏皇帝对汐月公主很满意。 汐月公主笑嘻嘻的回道：“父皇，汐月这么乖，就是想哄父皇开心。” “嗯，朕的汐月就是以后嫁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北魏皇帝夸赞道。 汐月公主听到自己的父皇提起嫁人的事，上前又抱着北魏皇帝的胳膊撒娇一样的摇摆着，“父皇，汐月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北魏皇帝就任由汐月公主摇着自己的胳膊。 “汐月可不可以自己挑选金刀驸马？”她没有直白的说不去和亲，而是想要自己挑选一个金刀驸马。 北魏皇帝立刻崩起了脸，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汐月公主跺跺脚后很生气。 “朕已经决定将你送去天曜和亲。”北魏皇帝还算好脾气的解释。 “我不要去和亲！”汐月公主甩开北魏皇帝的胳膊。 “朕已经决定的事，圣旨都下了，国书也送去了天曜。” 能用一个公主换来北魏暂时的安定，不用割地也不需要赔款，绝对合适。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汐月去和亲？”汐月公主很着急的一连串的问了几个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就可以自己挑选金刀驸马，为什么汐月不可以？” 她的姐姐轻罗公主当初就是自己挑选的驸马，就是高允，而且她的父皇和母后都同意了。 “朕当初提议把你嫁给元真，是你自己不愿意。” 北魏皇帝最早也是想把汐月嫁给元真的，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可是汐月自己看不上元真，死活不同意。 在北魏，公主长大成人后，大多数都是用来笼络外臣，和亲的公主极少，但并不是没有。 而轻罗当初是自己看上了高允，高允确实也有才能，很受他的重用，所以才准许轻罗嫁给高允。 只能说轻罗眼光独到，倾慕高允已久，加上高允自身，才会结成这段姻缘。 “女儿就是想自己挑个金刀驸马嘛。”汐月公主急的都快哭了。 这时，皇后走了过来拉住汐月，问道：“汐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知女莫若母。 自己的女儿能有这个想法这种反应，十之八九是有了心上人。 汐月公主很娇羞的点点头。 “是什么人？是我们北魏哪一家贵族？”皇后又问道。 皇后特意这样问，是以为自己的女儿看中了北魏贵族家的男子，皇室和贵族之间通婚，也算不辱没汐月的身份。 高允虽然祖上是中原人，但已经在北魏扎根数十年，高家也是北魏的新贵。 “他……”汐月公主犹犹豫豫，看到母后等着她的回答，最终才说道：“他不是北魏人，是天曜人。” “天曜人？”北魏皇后很是吃惊。 汐月是她最小的孩子，北魏这么多勇士猛将，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天曜人。 而北魏皇帝听到天曜人三个字后，是真的震怒了，指着汐月公主道：“你好歹是北魏的公主，怎么能看上天曜人？” “天曜人怎么了嘛？天曜人比北魏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猛将好多了！” 就那些北魏贵族，尤其是喜好征战的，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喝酒吃肉，有什么好？ “那是我们北魏的勇士！北魏没有他们，哪里有你这个公主！”北魏皇帝动怒道。 北魏的环境不好，大部分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扩大疆土也是为了让北魏人能更好的繁衍生息。 “我不管！”汐月公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哭着反驳道：“我就是不要去和亲！” 说完这句话，汐月公主哭着跑了出去…… 同一时间萧观音正在高家。 高家也是深宅大院，虽然没有天曜那些世家看上去更秀丽，但北魏的建造风格也让萧观音觉得耳目一新。 房子都是石头建造的，也有花园，只不过花园里怪石林立，鲜少有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 回到高家的第一件事，高允就和萧观音面对面浅谈了几句。 “听汐月说，你姓萧？”高允问萧观音。 萧观音点点头，她不愿意说出自己是天曜萧家人的身份。 “你在天曜的大营中做什么营生？” 像潇公子这种瘦弱俊俏的人，绝不可能是冲锋陷阵的大头兵。 “我只是一个赤脚大夫。” 她不是随军大夫，只能说自己是赤脚大夫。 “你祖上是？”高允又问。 “祖上是天曜人，京城人士。” 高允的目光仔细观察了一下萧观音，最后摇着头笑道：“汐月连金刀都送给你了。” 这个汐月，也太随便了些。 萧观音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别在自己腰间的那把金刀，随后取了下来。 “却是公主相赠，只不过是我觉得太贵重，还请高大人转交给公主。”萧观音双手将那把金刀递到高允面前。 这把金刀她当初就觉得贵重异常，既然汐月公主这么信任这位高大人，那就请高大人转交…… 第86章 金刀驸马，最好亲自物归原主 可是高允却没有接，而是问道：“你可知这金刀有何说法？” 萧观音这次摇头，她真的不清楚。 “每一位北魏的公主都有一把金刀，这是从出生时就打造好的，等公主长大成人挑选驸马后，就会赐予金刀。” 而被挑选为驸马的人，除了贵族就是外臣，也被北魏人称为金刀驸马。 萧观音露出满面愁容。 她只知金刀贵重，也看得出汐月公主对她的情义，却不知汐月公主送她这把金刀还有这层意思。 高允看出萧观音发愁，意有所指的道：“既然汐月公主赠与你，若你真心不想要，最好亲自物归原主。” 汐月公主的性子，他最了解。 他要是今日敢代替汐月公主收下这把金刀，他日汐月公主就敢拆了他的府邸。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萧观音自己将金刀还给汐月公主。 “驸马，你回来了怎么不派人提前告诉我？”一道好听的女声打断了萧观音和高允之间的谈话。 见到有人进来，萧观音将那把金刀收好，站起身向来人点头示意。 “轻罗，刚刚回来，正和客人闲谈几句。”高允也起身迎接。 走到萧观音身边时，高允介绍道：“这是内子，轻罗公主。”然后又对轻罗公主说道：“这是汐月在天曜认识的朋友萧公子。” 听到是汐月的朋友，轻罗公主很客气的道：“月儿的朋友，难得的贵客，快请坐。” 说是难得，是因为汐月公主从来没有什么朋友，最多就是到高家和她一起住一段日子。 “多谢公主。”萧观音表达了谢意。 轻罗公主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纪，和汐月公主有几分想象，性格却比汐月公主沉稳很多。 “轻罗，萧公子恐怕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高允对轻罗公主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连汐月都动不动跑到高家来住上几日，更何况这萧公子是汐月的朋友，不可能被带到宫里的。 “我稍后还要进宫，你受累了。”高允紧握着轻罗的手回道。 而轻罗公主没有说什么，脸上尽显甜蜜的笑意。 在萧观音眼里，高允和轻罗公主两人恩爱有加又相敬如宾，着实让人羡慕。 高允关心完轻罗公主，就对萧观音说道：“萧公子，你且安心留在这里，我还要进宫，先失陪了。” 萧观音点头，和轻罗公主一起目送高允离去。 高允进宫，主要是告诉北魏皇帝关于天曜武成王亲自前来和谈之事。 刚到皇帝处理政事的殿外，就看见汐月公主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汐月？”高允喊了一声。 可是汐月公主只是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高允后，朝着宫外的方向跑出去。 进入殿内，太监早已通报高允的到来，北魏皇帝正等着他。 行过礼后的高允先是上交了一份手写的公文，是天曜武成王亲自写的。 “天曜的武成王？”北魏皇帝拓跋宏很是不解。 他的国书已经送去了天曜，不明白天曜的武成王还要来北魏做什么。 “臣也不知武成王此次北魏之行目的何在。”高允回道。 高允想过了，北魏的女子要送去天曜和亲，天曜皇帝肯定不会留一个异族女子在身边。 也不太可能给太子，太子将来是要登基即位的，是未来的国君，国母也不能是北魏人。 而天曜皇室其他的皇子和宗亲，大概也看不上一个北魏女子，哪怕是北魏的公主。 更何况，天曜现在正值鼎盛时期又打了胜仗，能割地赔银子，为何要一个北魏女子呢？ 但他不能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北魏皇帝拓跋宏心情烦躁的放下那纸文书，问高允；“你有什么高见？” 高允也不知武成王此次来北魏的目的，虽然他猜测可能和萧公子有关，可他不敢肯定。 “陛下不必忧心，只需静观其变。” 既然猜不到武成王的目的，那就等武成王来了以后便知。 北魏皇帝拓跋宏又吩咐高允：“汐月任性，关于和亲之事，恐怕还需要你和轻罗多多劝解。” 北魏皇帝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 不割地不赔银子，只需要一个公主就能解决。 “陛下，公主和亲之事或许有变。” 北魏皇帝一心想让汐月公主去和亲，让他劝，他怎么劝？ 汐月公主现在看上了天曜的那个萧公子，连金刀都送给了萧公子。 那金刀就代表着公主，只要萧公子在北魏，无论去哪里，只要拿出金刀，就如同公主驾到。 北魏皇帝现在肯定不知，汐月公主将金刀赠与之事，一旦知道，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让他夫妻二人去劝汐月公主。 说不定会把汐月关起来，再把那位萧公子抓来，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朕知道了，你和国师陪同朕一起与天曜武成王和谈。”北魏皇帝只能是等天曜的武成王来之后，再决定。 天曜武成王来北魏和谈，除了高允之外，国师是肯定也要在场的。 国师是元真的师父，也是把元真养大教导的人，元真被俘，国师更是心急如焚。 所以高允倒是不担心元真，因为国师在北魏皇帝拓跋宏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有些事，拓跋宏也会听取国师的建议。 “你闲暇无事就多陪陪轻罗。”拓跋宏低头再看手中的那纸文书时，对高允提到了轻罗公主。 高允愣了一下后，回道：“是，臣先告退。” 直到高允走出殿外不见踪影，拓跋宏也没再抬起头。 和高允猜测的一样，北魏的国书被送到了天曜皇帝面前。 天曜皇帝看过之后就放在了一旁，天曜和北魏的战事，他已经全权交给赵君曜处理。 北魏想送个公主和亲，要与不要，那就也由赵君曜做主。 反正，他的后宫是不会要一个北魏公主，太子肯定也不能娶北魏公主。 至于皇室其他的皇子以及百官和世家，倒是可以。 但也要看赵君曜怎么处理，如果到时候北魏公主真的来天曜，再挑个合适的皇室或者世家子弟…… 第87章 绝非偶然，长得如此相像 高允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北魏人不重文，仅有几位文官家里都没有所谓的书房，而高允则专门给自己准备了一间书房。 高允的书房里都是祖上收藏的中原书籍，大多都是政史类，而有关北魏的书籍却少之又少。 在书房的书架后有一道暗门，暗门进去里面事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正对暗门挂着一男一女两幅画像。 画像所有的纸张已经成暗黄色，可以看出年代很久远，而且画像上的人物打扮也与北魏人格格不入。 高允小心翼翼的摘下那幅女子的画像，画像上一丝尘土都不见，可见高允对于画像的珍惜程度。 高允仔细端看了画像中人，随后又将画像放在暗室中的石桌上。 抬眸，高允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太像了。” 那位萧公子长得和画像中人有七八分相像，唯一的是萧公子是男子。 若萧公子是女子，再换上画像中人的打扮，高允敢笃定能有十分相像。 这世上能有长相如此相同的两个人，绝非偶然。 “姓萧……”高允喃喃自语。 真的是巧合吗？ “姐夫——姐夫——”门外汐月公主的喊声把高允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 高允立刻将画像卷起后，只身出了暗室，关好暗门又将书架移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高允才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 “姐姐说今晚要给姐夫和萧公子接风，让姐夫早些过去。” 高允今天才回北魏，家里又来了客人，所以轻罗准备了丰盛的晚饭，然后让汐月公主来喊高允。 “好。”高允顺手将书房的门关好，和汐月公主一起去往正堂。 正堂的侧间里，轻罗公主已经安排家里的仆人将饭菜都摆上桌。 萧观音是最先被汐月公主请来的，本已坐下的她看到高允来时又站起了身。 “夫君”轻罗公主迎了上去。 高允立刻拉起轻罗公主的手，一起走到桌前。 “萧公子不必客气，坐。”高允伸出手请萧观音落座。 “小哥哥，我姐姐姐夫都不是多事之人，你不用拘礼的。” 汐月公主更是热情的跑到萧观音面前，拉着萧观音坐下，自己则坐在萧观音身旁。 “是啊，汐月常来家里的，萧公子是汐月的朋友，也是我门夫妻的朋友，不必客气。”轻罗公主也说道。 轻罗公主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汐月公主在宫里闷了烦了就会跑到高家来，找轻罗公主和高允诉苦，会在高家住很长时间。 因为轻罗和汐月是亲姐妹，自小关系极好，所以北魏皇帝和皇后也不会干涉，顶多是告诉汐月别去打扰高家人。 而高允的家里除了轻罗公主之外，还有高允的祖父，但因为年过七十很少出来见客。 可以说汐月公主把高家当成了自己家，高家的仆人也都是北魏人，对汐月公主也很熟识。 “小哥哥，尝尝北魏真正的烤全羊。” 汐月公主直接用手从面前的整只烤羊上撕下一条羊腿放到萧观音面前的盘子里。 面前的桌子根本就不是天曜那种八仙桌，而是很大的一张长方形桌子，一整只的烤全羊是放置在木盘里先被端上来的。 烤羊肉的味道鲜香四溢，还夹杂着一种萧观音以前没有闻到过的香料的味道。 轻罗公主站起身，亲自为高允斟酒，倒酒的时候酒壶里流出的是奶白奶白的酒。 给高允倒好酒，汐月将酒壶接了过来，“我来。” 汐月公主先是给萧观音倒了一碗酒，又给轻罗公主和自己也倒上酒。 “夫君。”轻罗公主先端起酒碗敬高允。 高允也端起酒碗，和轻罗公主示意了一下后敬萧观音，“萧公子请。” 轻罗公主和汐月公主端着酒碗，四人互敬之后，除了萧观音之外都将酒一饮而尽。 萧观音只是尝了一口，有酒香有奶香味，还有一点儿酸一点儿辣喉，很像她前世喝过的马奶酒。 几人喝了酒之后，汐月公主还是用手从烤羊上撕下一块肉直接吃，而高允和轻罗公主就讲究的多。 是用一把匕首在烤羊上切下肉，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回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吃。 但是能明显看得出来，轻罗公主还是很不自然，是后来慢慢改过来的。 按照北魏人的风俗，不论男女应该都像汐月公主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轻罗公主是嫁给了高允，为了高允才改变了原有的北魏人的习惯。 “姐姐，你家的烤羊肉就是比宫里的好吃！”汐月公主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夸赞。 轻罗公主轻轻笑道：“你呀，是嘴刁。” 宫里的烤全羊，因为是给皇帝吃的，伴随皇帝的龙体状况而做出一些改变。 “萧公子大概吃不惯这么多肉。”高允放下手中的匕首说道。 高允在北魏土生土长，对于饮食上早已习惯，但萧观音不一样。 萧观音自从到了黑山寨大营后，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肉，牛羊马肉，几乎吃不到菜类。 北魏人对菜类不是很喜欢，为了抵御严寒主要以肉食为主，所以顿顿都吃肉。 “我让仆人准备了一些。”轻罗公主随后吩咐一旁的仆人将菜端上来。 紧接着端上的几道菜，萧观音都没见过也叫不出名字，只看见很大的盘里除了肉还搭配了一些绿色的菜叶。 说是菜叶，其实更像是树叶和蕨类的植物。 “小哥哥，我们北魏比不得天曜，但这些都很好吃。”汐月公主不停的给萧观音夹菜。 “多谢高大人和两位公主款待。”萧观音很是不好意思。 汐月公主多次说过要送她回天曜，虽然一直没能如愿，但汐月公主一直护着她，就连高允和轻罗公主也对她很好。 “萧公子才是真客气，这一点和夫君有点像呢。”轻罗公主娇羞的看了一眼高允。 萧观音的客气是出自骨子里的，而高允身上所保留的一些中原人的习惯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说两人像，是因为同样有着中原人的面孔，也有着中原人根深蒂固的文化底蕴…… 第88章 对不住，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轻罗公主说萧观音和高允相像，是因为两人都是中原人。 高允自小也学习北魏的语言和文字，也看过有关北魏的书籍，但在家却有家父和祖父教授中原文化。 “姐姐，你对姐夫太好了。”汐月公主满脸羡慕，随后又将目光移到萧观音身上，“我也要找一个像姐夫一样的中原男人。” “你姐夫确实很好。”轻罗公主也附和着，但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萧公子也很好。” 温文儒雅，一表人才，谈吐举止间都透着与众不同。 而这些，在萧观音身上也有所体现。 萧观音注意到旁边汐月公主看向自己的目光，艳羡又灼热，再听到两位公主的话，禁不住呛了一口刚吃下去的菜。 “咳咳咳……” “小哥哥。”汐月公主急忙放下手中的羊肉，急忙拿起酒碗给萧观音。 萧观音勉强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息，才带着歉意对在座的人道：“是我失礼了。” 高允的礼仪标准不亚于天曜那些世家子弟，只是理解的点点头，而轻罗公主更是给了萧观音一个善意的微笑。 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 饭后，各人都回了自己居住的房里休息。 而高允则是去见了自己的祖父。 “祖父。”高允给自己的祖父仍然行的是中原的礼节。 椅子上坐的老人虽然年过七十，但耳不聋眼不花，记性也很好。 “过来坐。”老人家招了招手。 高允规规矩矩的坐在老人家的下首。 “汐月那丫头又来了？”老人家问道。 “是。”高允回道。 “你和轻罗成婚两年多，至今没有个一子半女，你心里怎么想的可瞒不过我。”老人家拄着手中的拐杖。 高允和轻罗不是没圆房，是大婚之时就已经圆了房，但高允对这种事始终淡淡的。 他没有对不起轻罗公主，也做到了相敬如宾，可他和轻罗公主只能是相敬如宾。 高允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老人家叹口气道：“是高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轻罗。” “祖父勿需伤感，孙儿自会好好的对待轻罗公主。”高允跪在了老人面前。 “起来，快起来。”看得出老人家还是很疼爱高允的。 高允站起身后，对老人家说道：“孙儿有一事想请教祖父。” 老人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是一副做好准备倾听的样子。 高允向门外看了看后，小声的问道：“前朝皇室萧姓可有流落在天曜的漏网之人？” 听到“前朝皇室”四个字，老人家本来还眯着的一双眼睁得很大。 前朝皇室萧姓，但在灭国之后，皇室后人被追杀几乎屠之殆尽。 前朝皇室的后人逃到北魏被发现后，当时的北魏开国皇帝下令将其诛杀。 不是一个人，是当时逃难来的萧姓的所有人，男女老少都算在内。 “你是说？”想了半天后的老人家开口问，却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孙儿不敢肯定。” 萧公子确实长的像，可据他从祖父那里得到的消息，萧姓后人都在那一次诛杀时死光了。 听到自己的孙子这么说，老人家也开始想起往日曾经的种种。 那时前朝的遗老遗少四处逃散，最后一支皇室血脉是在他们高家的掩护下来到北魏。 那时的他还是个幼童，到了北魏之后，萧姓后人隐姓埋名过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高家当时是投靠了北魏的亲人，为了掩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选择在暗处保护皇室后人。 但最终，还是被那些北魏人看出了端倪。 高允书房的暗室中悬挂的两幅画像，就是前朝皇室最后的帝后画像。 老人家这么多年也没忘记当时的惨状，萧姓后人横尸荒野，血流成河。 而高家也一直谨记着自己是中原人，是前朝皇室的重臣，所以高允虽然出生在北魏，但始终学的都是中原文化与礼仪。 如果萧公子真的是前朝皇室的后人，那画像上的两人应该是萧公子的曾祖辈。 “祖父？”高允看到自己的祖父出神，轻轻的唤了一声。 思虑片刻后，老人家对高允嘱咐道：“还是谨慎为好，毕竟这牵扯太多。” 是不是前朝皇室的后人，都要小心谨慎，如果现在各国的皇帝知道，哪怕就算不是前朝皇室的后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甚至会牵连高家上下。 “是，孙儿知道了。”高允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更何况，他都不敢肯定的事。 “还有，你书房里的暗室，先封了吧。”老人家始终不放心那间暗室。 虽然当时他们做的很隐蔽，但秘密终归是秘密，随着轻罗公主下嫁，老人家怕那间暗室成为隐患。 轻罗公主仰慕高允敬重高允，也对高允的祖父非常孝顺，自从高允娶了轻罗，家里就热闹了起来。 还有汐月公主，时不时的会来到高家，汐月性子活泼又顽皮，该防的事一定要防。 而暗室中的两幅画像，老人家看了数十年，早已铭记于心，所以还是封了更放心。 “是，孙儿知道了。” 高允给祖父行过礼后，就离开了。 房里的老人家始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迟迟都没有动过…… 高允绝对听从自己祖父的话，在当天夜里就亲自将书架后的那道暗门用泥封堵。 整整一夜，高允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去过轻罗公主的房间。 但是高允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每次以各种理由搪塞，轻罗公主都会等他，一直等到天明。 轻罗公主已经习惯了这样，对高允从没有一句怨言，也从没有在父皇母后和汐月面前抱怨过。 相对于轻罗公主，汐月公主就主动的多。 一大早，汐月公主就等在萧观音的房外。 “小哥哥，今天月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汐月热情的迎上刚刚走出房间的萧观音。 萧观音昨天想了一夜，决定还是找机会告诉汐月公主自己的真实身份。 见汐月公主要带她出去，欣然应允，有些话在家里不方便说，只有两人的时候才更容易开口…… 第89章 谁敢动，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汐月公主要带着萧观音去看赛马，但是不只是她们两个人，还有高允和轻罗公主。 北魏人重武，尤其骑射，一个小小的村子都会经常有赛马骑射等比试。 而汐月公主今日要去凑的热闹，是北魏那些贵族为了取乐子专门举办的。 在北魏都城之外有一片跑马场地，这里原本是草原，因为经常被马蹄践踏而成了空旷之地。 汐月公主他们赶来的时候，跑马场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有北魏的贵族也有平民百姓。 远处的场子上能看到有几匹马在你追我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不住的叫喊打气。 “到了，就是这里。”汐月公主从马上直接蹦了下来，对萧观音说道：“小哥哥，让你看看我们北魏真正的勇士有多勇猛。” 说完，汐月公主就跑到看热闹的人群中，和那些加油打气的一起叫喊起来。 高允和轻罗公主走过来，笑着道：“汐月性子就是这样，萧公子莫要见怪。” 轻罗公主也解释道：“月儿爱凑热闹，尤其喜欢骑马射箭，时间长了，萧公子就知道了。” 汐月从小是跟着宫里的那些侍卫们学骑马射箭，一点儿都不精，用高允和元真的话说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高大人和公主言重了。”萧观音也笑着回道。 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她能理解。 “快啊，快跑啊！”汐月公主站在人群中，朝着场子上奔跑的那些马匹上的主人大声喊叫，“就差几步就可以追上了，快！再抽几鞭，使劲追啊！” 萧观音向远处望去，十多匹马，为了争得头采，正在场中飞奔。 而马匹的主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身上的裘皮制衣露出半肩，每人手中握着马鞭不停地抽打着身下的马匹。 这种情景，萧观音以前只在电视中见到过，而今日她就置身在这里。 确实有一种别样的意境，仿佛她就是在天地间纵横江湖、驰马相望的大侠。 天曜重文，文人墨客行走间往往是大笔一挥留下浓墨重彩的诗句，那又是另一种人生。 “小哥哥，你来，你快来看。”汐月公主自己看的尽兴，还要拉着萧观音一起挤到人群前。 “汐月公主，我……”趁着她和汐月公主独处的机会，萧观音很想告诉汐月公主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可汐月公主此刻正看的兴奋，完全听不进萧观音的话，“小哥哥你看，那跑的最快的马是汗血宝马，我也有呢。” 看着身旁汐月公主一脸兴奋的样子，萧观音欲言又止，也知道今日想要解释清楚也不可能了。 趁着汐月公主大喊助威之时，萧观音悄悄的退出了人群，一个人忧心忡忡的站在不远处。 “是你？天曜人！”一道粗犷的声音在萧观音耳边响起。 萧观音抬眸，一眼就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日在隘口寻找汐月公主的人。 可这男人的语气并不善，甚至还带着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萧观音。 “你有事？”萧观音也不太想和这个男人有交集，问了一句话就瞥向远处的赛马。 “天曜人，这里是北魏！” “是又怎么样？” “在北魏，我要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男人记恨天曜人，就像在战场上看到天曜人就必须下狠手杀死一样想要杀了萧观音。 “大胆！”汐月公主走了过来，站在男人面前不屑的看了一眼后，将萧观音护在身后霸气的说道：“本公主的朋友，谁敢动？” 汐月公主看赛马看的正起劲，一回头发现身边的小哥哥不见了，挤出人群就看到元真的手下正在纠缠她的小哥哥。 “公主殿下。”男人一手搭在肩上行礼问安。 汐月公主在男人面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训斥道：“又是你！上一次顶撞本公主，本公主还记着！” 就是这个男人上次公然顶撞她，她可没有忘记。 “公主是北魏的公主，却和天曜人混在一起，有失北魏公主的身份！”男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公主？”汐月公主举起手中的马鞭指向男人。 说罢，汐月公主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向男人，鞭鞭都打在男人身上。 “啪啪啪”的鞭子一声声响。 因为身上穿的是裘皮制衣，所以衣服并没有被鞭打裂开，但衣服里的皮肉肯定会留下鞭打的痕迹。 男人也没有逃窜，只是尽可能的向左向右的侧身躲开汐月公主的马鞭，还时不时的用手臂抵挡。 打了也就三四下，高允和轻罗公主赶了过来。 “汐月！”高允的一声制止了汐月公主的鞭打行为。 男人是和高允相识的，见到高允还是一手搭在肩上行礼，但一句话没有说。 “看在你也是北魏勇士的份上，本公主今天放过你，下次再敢顶撞，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命！”汐月收起手中的马鞭。 而那个北魏男人很是不忿，心里憋着一口气将头扭向一旁。 “你先下去吧。”高允吩咐那个北魏男人离开。 轻罗公主也将汐月公主拉到一旁，小声的劝说着，汐月公主看似很生气一般的低着头。 “高大人，轻罗公主。”萧观音上前，很歉意的解释着：“此事皆因我而起，汐月公主只是见不得我被他人歧视。” “就是。”汐月公主一副仗义的模样对高允和轻罗公主说道：“是他先欺负小哥哥的。” 萧观音是天曜人，面孔都和北魏人有着些许不同，北魏人都能看得出来。 北魏上过战场的那些勇士们，对天曜人个个恨得牙痒痒，尤其是经过这一次败仗。 “汐月，你知道我们北魏人的性情的。”轻罗公主拉着汐月劝道。 高允虽然是在北魏出生长大，但那些北魏贵族仍然对高允有歧视。如果不是因为高允才华出众，得到皇帝赏识，又娶了轻罗公主，高允在朝做官也会举步维艰。 总之，就是北魏人除了本族之外还是很排外的…… 第90章 不是一个国，却可以看到同一轮月 萧观音明白了。 高允是因为得宠于北魏皇帝和轻罗公主的庇护，加上高家也在北魏数十年。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高允出现在人多大众的视野，轻罗公主总会跟随在左右。 因为有轻罗公主在，才能保证高允的安全。 “汐月，你想让萧公子平平安安，就不能太张扬。”高允也说道。 就好像他，即使得到了北魏皇帝的荣宠，行事也一样低调。 “知道了。”汐月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又低下头。 眼看天色也不早，又经过刚刚的事，高允决定立刻返回高家。 从都城外的跑马场地到城内的高家，骑马很快，最多半个时辰。 几人一回到高家，轻罗公主就率先拉着汐月公主回房换装，然后忙家中的琐事。 在高允和萧观音经过高家正厅时，正遇到高允的祖父在庭前拄着拐等待高允。 “祖父。”高允上前喊了一声。 在见到萧观音那一刻，高允的祖父甚至都忘记了回应一声。 “你……”高允的祖父原本浑浊的老眼，好似瞬间清明。 “见过高老爷子。”萧观音颔首问候。 “祖父，这就是我和祖父提起过的萧公子。”高允在一旁提示。 高允的祖父点点头，“萧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话，实际上的话外之音也只有高允知道。 “祖父，我先送萧公子回房。”高允说道。 高允的祖父又点点头，只不过在高允和萧观音离去时，眼神都没离开过。 晚上吃过饭后，萧观音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不是一个国，却可以看到同一轮月。 她离开天曜一个十几天，她心里有感应，觉得赵君曜一定很着急的想找到她。 就是不知赵君曜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到底知不知道她人在北魏。 这两天她也观察了一下高家，高家人没有防着她，她住的地方根本没人看管，她很自由。 但是，她就算是能走出高家，又该怎么回到天曜呢？ 来时，她们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如果没有熟人领路或者是地图，根本找不到该往哪里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萧观音喃喃的自语。 就在萧观音坐在窗前发呆时，高允前来寻萧观音，很客气的说道：“祖父说和萧公子一见如故，想请萧公子一起品茶谈天，不知萧公子可否赏脸？” 萧观音起身，她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说道：“我是晚辈，能得到高老爷子的另眼相看，荣幸之至。” 随即，高允将萧观音带到了自己祖父居住的院子里。 这是一座单独的院落，院子异常幽静，却布置的相当宜人居住，有怪石堆砌的假山，有为数不多的花草，还有一个不大的鱼池。 高老爷子此刻正在鱼池旁的一张石桌上自顾自的摆了一局棋。 “祖父。”高允喊了一声。 但高老爷子还是一颗颗的摆放着手中的黑白子，显然并没有被高允打扰到。 “来，陪老夫下一局。”摆弄了许久之后，高允的祖父才抬起头。 高允没有吱声，因为自己的祖父从来不和自己下棋。 见高允没动静，萧观音看了看祖孙俩，才意识到是叫自己下棋。 “老爷子，我不会。”萧观音答道。 她只会五子棋…… “老夫可以教你，坐。”高允的祖父直接下令让萧观音坐。 一旁的高允示意让萧观音听从祖父的话，萧观音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高允的祖父先拿起黑子放在棋盘上，然后抬起老眼看向萧观音，“萧公子随意。” 意思就是，萧观音不会下棋，随便摆放棋子都行。 萧观音看着棋盘上只有一颗黑棋，就随手从一旁的陶瓷罐里拿出一颗白色棋子摆放在黑棋旁边。 就这样，高允的祖父放置一颗黑棋，萧观音就有模有样的也放置一颗白棋，两人有来有回的摆放了好一阵。 “萧公子真的不会下棋？”高允的祖父问道。 萧观音摇着头，很肯定的回答：“真的不会。” 话落，家里的仆人端来了茶水，高允亲自接过并屏退了仆人，将茶放到祖父和萧观音面前。 高允的祖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缓的问道：“萧公子家中还有何人？” “家母过世的早，父亲……”萧观音正犹豫着要不要提起萧敬功，就被高允的祖父打断，“萧公子如有顾忌就不必言说了。” 这是看出萧观音的顾虑了，所以才突然打断萧观音的话。 “恕晚辈实在无法提及。”萧观音带着抱歉的意思回道。 “老夫虽然离开中原数十年，但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中原人。” “祖父。”高允轻声喊道。 高允知道，自己的祖父这一生的愿望是能有朝一日回到中原。 但，恐怕这只能是奢望。 高允的祖父抬手，让高允不要多话。 “俗话说落叶归根，老爷子想必是有难处，如果需要晚辈从中周旋，晚辈愿尽薄力。” 高允的祖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萧观音，说道：“烦请萧公子回到天曜，寻找此人，并将这封信相交。” 萧观音双手接过来，那信上的署名，让她心里一惊。 反复确认后，抬眸看向高允的祖父。 那信件的署名，正是她的外租。 萧家那本族谱上，她看到过。 “高老爷子放心，晚辈定当尽力。”萧观音郑重的回道。 高允的祖父没有再说什么，对高允道：“送萧公子回去。” 等到高允带着萧观音走后，高允的祖父还坐在棋盘前，不由的笑道；“效仿老夫的走法。” 嘴上说不会，可这局棋所落下的每一颗白子，都是在效仿他黑子的走法。 对于一个琢磨棋局几十年的他来说说，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当萧观音看到那封信上的署名时，眼中分明浮现出一丝波澜。 但萧观音太善于隐藏，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还是被他发现了。 而那封信上的署名，就是前朝皇室的太子后人隐姓埋名后的名讳！ 第91章 事实，享受荣华富贵必须付出的代价 萧观音自己也知道是在效仿高家老爷子的下棋之法，两人在对局时，就是按照高老爷子的走法。 但她不是有意的，她是真的不会。 回到自己住的房里，在高允走后，确定没有其他人了，萧观音打开那封信件。 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 “无字？”萧观音在烛光下反复看了看，确定没有字，一个字都没有。 萧观音立刻明白，这是高家老爷子对她的试探。 可是，高家老爷子怎么知道她外祖的名讳呢？ 看样子，高家老爷子必定和她外祖家有着某种渊源。 “不管了。”萧观音打了一个哈欠。 不管有什么渊源，高家老爷子和高允这祖孙俩说话做事都那么谨慎，一时半会儿她也探不出什么。 夜深了，她又累又困，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萧观音在北魏的这些日子，是睡眠最好的，因为轻闲，所以才会睡得香。 第二天一早起来，罕见的没有看到汐月公主等在门外，寻问之后才知道，汐月公主一大早就回宫了。 汐月公主自从回到北魏后，一天都没在宫里居住过，北魏的皇帝和皇后这才让人把汐月公主找回来。 “你这孩子，回来就没在父皇母后身边待过一天。”北魏皇后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汐月不是也想多陪陪姐姐嘛。”汐月很会撒娇，抱着北魏皇后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你看看哪个公主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野？” “我才不像中原的那些女人，本公主也可以成为北魏的勇士。”汐月说这话时很是骄傲。 “哈哈哈，汐月说的对！我们北魏就是勇士多，也不多一个公主！”北魏皇帝大笑着道。 “还是父皇最好。”汐月公主又跑去向北魏皇帝撒娇。 “你也该收收心，难不成以后嫁人了也这样天天在外面？”北魏皇后更关心的是汐月公主以后。 如果汐月公主的真的去天曜和亲，天曜是礼仪之邦，最注重这些，恐怕汐月以后有得苦头吃。 “我才不要和亲！”汐月公主嘟着嘴，又借着这个话题求北魏皇帝说道：“父皇，不要让女儿去和亲好不好？” 北魏皇帝想了想后点点头，“你上次说要自己挑选驸马，可有人选？” 如果天曜真的不要北魏公主和亲，北魏皇帝就想把汐月留在身边，就是不知道汐月看上的是哪个贵族家的子弟。 听到自己的父皇这么说，汐月公主的确是开心的，还同时也失落。 开心的是父皇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松口，也许她真的可以自己挑选驸马。失落的是，父皇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天曜的无名小卒。 如果她只在北魏挑选驸马，身为公主的她下嫁的不是贵族就是权臣，就好像姐姐轻罗公主一样。 但…… 汐月公主失落的低下头，不知道该任何回答。 “怎么？朕的汐月怎么会如此发愁？”北魏皇帝很诧异的问。 汐月公主的性子顽皮张扬，完全都在脸上看得出来，可今日看汐月公主失落的样子，那必定是心里有事。 “你母后说你有了心上人，是真的？如果有，那就告诉朕，让朕看看。”北魏皇帝说道。 “父皇……”汐月公主很担心她说出来怕父皇不同意。 “如果没有，你就是欺君！朕还是要把送去天曜和亲！”北魏皇帝很突然的就变了脸。 “没有！女儿没有欺骗父皇！”汐月公主急着回道，然后又犹豫着说出事实，“他、他是天曜人。” “天曜人？”北魏皇帝思索了半刻。 应该是汐月去北魏战场时认识的天曜人，这就不奇怪了。 “是天曜的将士？”北魏皇帝又问道。 他总要问问对方的底细，姓甚名谁，做什么的，总不能辱没汐月的公主身份。 “不是。”汐月公主不敢瞒着自己的父皇，“他是个大夫。但他一表人才，医术很好，姐夫也认识的，也是姐夫的朋友。” 汐月公主是真的怕父皇会看不上萧公子，只能搬出高允，说高允也认识。 “不行！朕不同意！”北魏皇帝还是拒绝了。 只是个大夫，那和平民百姓有什么区别，怎么配得上汐月？ “为什么？难道女儿就非要嫁给贵族权臣吗？”汐月公主很不满的说道。 刚刚北魏皇帝突然变脸只是为了吓唬一下汐月，但是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你身为北魏的公主，应该知道北魏的处境。”北魏皇帝动怒道：“你竟然不顾北魏将士和百姓的安危，要挑选一个天曜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为驸马，更何况还是天曜人！” “天曜人怎么了？姐夫虽然是北魏人，但祖上一样也是天曜人。”汐月公主哭着回道。 “那怎么能一样？高允是有大才之人，有了高允的辅佐，北魏才有今日！” 北魏很多的律法和条例都是出自高允之手，高允治国确实有一套方法，在律法和赋税方面都有建树。 而且高允自己也说，他的这些都是学自中原文化，高允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律法约束百姓也同样约束皇室贵族。 只有这样，北魏的那些将士才能更加一心的为北魏征战，而百姓们才能更加拥护朝廷。 北魏皇帝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的对汐月公主说道：“你是北魏的公主，凡事都要以北魏为先，无论是和亲天曜还是下嫁北魏的贵族权臣，这是你享受了十数年的荣华富贵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北魏皇帝之所以这样说，是想让汐月公主知道，不单单是在北魏，任何一个朝代的一国公主，大都肩负着和亲或者拉拢权贵的这种使命。 说公主天生命苦也好，说是悲哀也罢，但这就是事实。 汐月自小就受尽宠爱，所以养成了顽皮张扬的性子，如今也该学着长大。 北魏皇帝说完这些话后，就自顾自的离开皇后住的宫殿，他还要去看看奏折。 只留下哭泣的汐月公主和一旁在劝说汐月的皇后…… 第92章 有心提防，不找到元真的下落誓不罢休 赵君曜快马加鞭的在茫茫大草原上行进了几天，终于就快到北魏的都城。 文书早已安排人送到北魏皇帝面前，就连他何时到北魏的时间都告知的明明白白。 “王爷，前面就是都城。”赵君曜的亲卫从最前方折返回来禀报。 都已经能看到都城的城墙，赵君曜此时才放慢了速度。 而都城的城门口，有北魏皇帝指派的官员前来相迎，其中就包括高允。 倒不是北魏皇帝觉得高允的官位高，而是认为高允精通中原文化，和武成王能更好的交流。 赵君曜带着几千亲卫浩浩荡荡的来到都城的城门口，见到北魏官员相迎，也没有下马。 “北魏尚书令高允奉命前来迎接天曜武成王。”高允单手搭在另一边的肩上，给赵君曜行礼。 赵君曜高高在上的稳坐马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下官安排好了驿站，只是陛下有令，武成王的亲兵不可以进入城中，以免打扰到城中的百姓。” 北魏皇帝知道武成王带着几千人马，为了保险起见，下令不许武成王的兵马进城。 “尔等就在城外驻扎，本王只带暗卫进城。”赵君曜吩咐亲卫们。 他带了数十名暗卫，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即使不带亲兵进城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暗卫只有几十人，历来到北魏的别国特使也是带着数十人，所以高允欣然同意。 在高允的带领下，赵君曜带着手下住进了城中的官驿，驿站内外都是北魏的兵丁。 “本王今日要好好休息，等明日养好精神才觐见贵国的皇帝陛下。”安顿好的赵君曜直接告诉高允，他今天不打算进宫去见北魏皇帝。 高允一笑，回道：“下官会转告皇帝陛下。” 北魏的皇帝此刻还在宫里等着，等着天曜武成王来，但高允不能表露出一丝对武成王的不满。 天曜在上一次大战中打败了北魏，这关系到北魏日后的几年是否可以安稳的休养生息。 武成王明显是不想和高允有更深的接触，没等下逐客令高允就起身告辞。 见到高允走后，赵君曜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眸光暗了下来。 他知道高允在北魏的地位，文臣和武将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他是有心提防。 “王爷。”暗卫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赵君曜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高允迎接完赵君曜就进宫复命，北魏的皇帝在得知赵君曜如此傲慢之后，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无需置气。”高允劝解道：“武成王乃是天曜皇帝的亲兄弟，有些傲慢也实属正常。” 名义上是和谈，但天曜打赢了根本不需要和谈，赵君曜此次来是别有目的。 反正赵君曜人就在北魏，加上几千名亲卫也就那些人，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那就明日，明日让天曜的武成王来见朕。”北魏皇帝虽然觉得憋屈，但他只能忍。 高允复了命后就直接出宫回了高家。 回到高家就径直的直奔萧观音居住的地方，并将天曜来人的事告诉了萧观音。 “真的？”萧观音得知是赵君曜到来，高兴的直接站了起来，随后又掩饰的说道：“我可以回天曜了！” “应该不成问题。”高允点头。 高允只以为萧观音是因为可以回天曜而高兴，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赵君曜的到来。 萧观音想起汐月公主，然后对高允说道：“如果方便，还请高大人安排，让我见见汐月公主。” 她要离开北魏了，总要和汐月公主说清楚，把金刀还给汐月公主。 自从汐月公主那天回宫后，就再没来过高家。听轻罗公主说是皇后不允许。 皇后说汐月大了，让汐月留在宫中收收心，也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 “可以。”高允也答应了。 天曜的武成王来到北魏，汐月公主是不是要去天曜和亲很快就会见分晓，即使不去和亲，也不可能嫁给萧公子。 高允也认为这些事，还是两人见面说清楚比较好。 见过萧观音后，高允刚走出院子，跟着的随从就在高允耳边禀报。 “大人，官驿和城外驻扎的那些人中已经找过了，没有。” “没有？”高允顿住脚步。 武成王来到后，他就安排了人手在官驿和城外驻扎的天曜士兵中暗地里寻找元真。 可赵君曜住进官驿是他亲自跟着的，没见元真的身影，而城外驻扎的那些天曜士兵里也没有元真的身影。 “武成王居然没有带着元真？”高允有点泄气。 他以为既然天曜安排武成王来和谈，总要带着元真才对，没想到武成王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元真还在武成王手里，他们北魏再和谈这种事上就会显得很被动。 “再去探。”高允不死心的让随从再去查，不找到元真的下落他誓不罢休。 “是。”随从领命就退了下去。 深夜，在驿馆的赵君曜也没闲着。 晚上天刚暗下来，吃完饭的赵君曜就借口要休息为由回了房，一直都没出来过。 而且，早早的就将房内的烛火熄灭。 守在驿馆内外的仆人和士兵都是亲眼看着的。 但是半夜时分，一身夜行衣的赵君曜出现在了房顶上！ 低头看着寂静的驿馆，赵君曜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个世上，能防着他的人，目前还没有。 转身一个起落，赵君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赵君曜利用轻功，在房顶上飞檐走壁，很快就来到一家打铁铺。 这个铺子又小又破旧，铺子外面还悬挂着一个写着“铁”字的招牌。 铺子里还有微弱的光线，那是烧火打铁用的炉子里还未熄灭的火光。 赵君曜此处看了看，确定街上没人后，才推开打铁铺的木门。 “客官是要打铁？”打铁铺里一个瘸腿、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的人问道。 “只打武器。” “什么武器？” “太平剑！” 赵君曜的“太平剑”暗号一出，打铁铺的人就单膝跪地…… 第93章 拿命换来的，本王就有这个资本 跪在地上的人叩头道：“程风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赵君曜在打铁铺里观察了一番后将目光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几年不见，本王险些认不出来。” 程风起身，腿也不瘸了，并将蒙在一只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随后傻呵呵的笑道：“属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程风在北魏潜伏了几年，脸上已再不看出当年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饱经风霜。 看着程风沧桑的脸，赵君曜有些于心不忍，这曾经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本王当年让你来北魏，也是别无他法。” 北魏这里非常排外，秦酒的商号根本进不来，只能再武安城安排人手与北魏人进行货品置换。 没有商号的进驻，就意味着打探不到北魏的任何消息，他只有另想其他办法。 而程风身材魁梧，祖上有着北魏人的血统，无论是外在条件或是相貌都与北魏人相近。 “属下不曾后悔。”程风很坚定的回话，随后立刻提及正事，“王爷让属下查探的人，已经有眉目了。” 从赵君曜启程前往北魏时，就已经安排人告知程风，让程风在北魏都城内查探萧观音的下落。 程风也没有辜负赵君曜的信任，在北魏潜伏多年的他，利用自己所会的打造兵器的技艺，结交了不少北魏人。 “北魏的汐月公主数日前，曾从西北战场带回一个天曜人，听说一直住在高允高大人家里。” “消息可靠？”赵君曜问道。 “属下确定。” 这是经常找他来打造兵器的一个北魏人亲口说的，那人正是元真的手下。 他没见过那个天曜人，因为高允是文臣，他始终没机会接近，他一个打铁的无论如何都和高家搭不上边。 有了确切的消息，赵君曜一直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安稳了。 虽然程风不确定是不是萧观音，但他心里猜测十有八九不会错。 得到萧观音下落的赵君曜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打铁铺，按原路返回到官驿。 整个官驿里的官员以及看守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发觉…… 第二日，等到高允前来官驿时，赵君曜已经在官驿的厅堂内等他了。 “武成王是没休息好？” 高允五更天就起来了，他到官驿时天色虽然已亮，但还是很早。 “的确。”赵君曜顺着高允的话点头回应。 “王爷觉得哪里不好，本官可以让人另行安排。” 哪里觉得不舒服了，他可以让官驿的人再改，直到赵君曜觉得住的舒服为止。 “和本王的王府相比，这里差太多了。” 高允：“……” 天曜的武成王拿北魏这里和天曜比？还是和自己的亲王府相比？ 他就是让人把官驿拆了重新修建，以北魏物资匮乏这一点来说，怎么都比不上的。 “听说高大人的府邸不错，本王又怕叨扰到高大人，不知……” 高允哑然，武成王这是想去他高家？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不叨扰。”高允赶忙回道：“武成王能驾临寒舍，是本官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君曜达到目的，心情很不错。 他得尽快的搬去高允家，只要在高允家里，他才能顺利的见到萧观音。 “时辰不早了，本官带武成王进宫面见陛下。”高允是特意来恭迎天曜武成王进宫觐见北魏皇帝的。 这一次，赵君曜没有再拒绝，在高允的带领下踏进了北魏的皇宫。 为了等赵君曜，今日的早朝没什么事就早早的散了，陪同北魏皇帝的只有国师。 当高允带着赵君曜走进大殿，只见北魏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旁边站着一个光头露半肩的出家人。 说是出家人，是因为穿着上看是出家人，但绝对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 赵君曜没有像高允一样给北魏皇帝行礼，而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等着北魏皇帝先开口。 “来者何人？”北魏皇帝见赵君曜完全没有要给他行礼的意思，于是发出质问之声。 “天曜武成王！” “朕听闻天曜乃中原腹地，是礼仪之邦，既然武成王贵为皇亲国戚，实乃应为臣民做表率。” 北魏皇帝的意思，是嘲笑赵君曜贵为天曜的亲王，一点儿都不懂礼仪。 赵君曜轻蔑一笑，他皇兄贵为天曜的皇帝都免了他的行礼，这北魏皇帝真当自己是天下之主？ “天曜却是礼仪之邦，而礼节只对长辈、知己或者友人，但绝不会是手下败将。” 北魏战败，元真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北魏皇帝还想给他下马威，简直在做梦。 “狂妄小儿，在朕面前如此嚣张？不知所谓！” 北魏皇帝一眼就觉得天曜的武成王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太年轻好拿捏。 但，北魏皇帝忘了，赵君曜可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什么阵势都见过。 “想要狂妄嚣张也要资本，巧的是，本王就有这个资本。” 好吧，他承认他是狂妄嚣张了，可北魏皇帝拿他有办法吗？ 还不是要吃瘪！ 他狂妄嚣张可不是任何人给的，是他拿命换来的。 而这，就是他的资本！ “哈哈哈哈！”北魏皇帝突然大笑道：“朕今日总算见识了！想不到身在礼仪之邦的天曜，还能有如此的魄力！” 如果武成王能生在他们北魏，那北魏何愁得不到整个天下？ 可惜呀，这等有魄力的人，却生在天曜。 “来人！赐座！”北魏皇帝吩咐伺候的宫人搬来座椅给赵君曜。 “多谢皇帝陛下。”赵君曜微微颔首致谢。 “这次北魏与天曜一战，是北魏技不如人，朕无话可说。” 今日见到天曜的武成王，他才明白他北魏的大军为何会输。 输在了战术上，也输在了气势上。 “不，贵国将士很让本王刮目相看。” 北魏的将士是真勇猛，他不得不承认比起天曜那些将士确实更胜一筹。 但，北魏人缺少的是谋略，打仗不全是靠体力和身手，有时候也要靠智慧。 莽夫只会用蛮力，而聪明人用的是脑子…… 第94章 承诺书，永不侵犯天曜边境 “北魏战败终究是事实，所以朕为了表示诚意，愿以朕的爱女送往天曜和亲，武成王意下如何？” 北魏皇帝还是那个意思，就是让汐月公主前往天曜去和亲。 北魏皇帝深知这是让北魏损失最低的办法，只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汐月。 “皇帝陛下此言诧异。”赵君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北魏皇帝的意见。 当然，不是他看不上北魏公主，而是天曜根本不缺公主，皇室子弟也不愿意娶一个北魏公主。 “武成王不妨有话直说。” 北魏皇帝就差说，你们天曜既然不要和亲公主，那到底想要什么就直说。 但是，要和给是两回事。 “本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天曜不需要贵国公主和亲，想必皇帝陛下也心有不舍。所以本王提议皇帝陛下应允，在皇帝陛下有生之年永不侵犯天曜边境即可。” 在北魏皇帝在位期间，保证不派兵前往边境骚扰，保证边境百姓安稳，这就是他此次的目的。 北魏皇帝大概也没想到，天曜的武成王会提出此等的要求，一时间竟然怔愣住。 “只此要求？”北魏皇帝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此要求。”赵君曜再次肯定的说道。 他仔细的想过，语气让一个北魏公主和亲，不如让北魏皇帝答应不侵犯边境，这样边境百姓可以长时间不受北魏人的骚扰，而天曜大军也能更好的练兵备战。 看北魏皇帝正值壮年，不过四十，如果不出意外，边境至少可以安稳十数年。 而且赵君曜并不怕北魏日后强大，因为北魏地广人稀，物资匮乏，很难做强做大。 就算北魏有一天强大了，只要天曜有他在就完全不怕，他这次能让北魏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下一次他依然有这个本事。 “好！朕应允！”北魏皇帝现在是怕天曜反悔，怕武成王反悔。 “还请皇帝陛下亲自手书一封，并用玉玺为证。一来是本王可以向天曜的皇帝交差，二来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来人！”北魏皇帝没有二话，即刻命人拿来纸笔写下承诺书。 很快，一纸承诺书写好，并郑重的盖上了玉玺大印。 承诺书奉到赵君曜面前，赵君曜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收下。 这封承诺书，他将带回天曜。 “本王会命人将贵国的元真大将军完好无缺的送回。” 谈完了，事情也了了，就要放元真回北魏。 “武成王第一次来北魏，可多留几日，感受一下我们北魏的风土民情。” 如果说以前的北魏皇帝想的是怎么扩大北魏的领土，怎么能从天曜获取更多的粮食田地，但现在的北魏皇帝更想与天曜交好。 北魏大军在这次大战中损失惨重，这样可以更好的休养生息，还有就是想和天曜学习怎么治理北魏。 想要国家强大，首先就是要先保证民生，然后才是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这都是高允的建议。 “本王正有此意。” 北魏皇帝就是送他走，他都要找借口留下，他要寻找萧观音呢。 “哈哈哈，武成王够坦诚！”北魏皇帝开怀大笑：“今晚朕在宫中举办宫宴，为尔接风洗尘。” 接待来使，这本来也是应该的，但北魏皇帝很重视赵君曜，所以亲自告知。 这次的和谈很是让双方满意，赵君曜出宫时，北魏皇帝依旧让高允相送。 出了北魏的皇宫，赵君曜没有着急上马回官驿，而是慢悠悠的走着。 “本王决定即刻就搬去高大人家里。” 高允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跟了上去，“王爷是早已决定好的吧？” 经过这短短的相处，高允已经觉察出这位来自天曜的武成王心思极其深沉，无论做何事目的性极强。 “多日前，本王府中的幕僚在西北地界突然失去踪影，不知高大人是否见过？”赵君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高允。 “王爷说的可是萧公子？”既然赵君曜都说这么明白了，那他也不便在隐瞒。 “正是。” “萧公子很好，此刻就在高家。” 赵君曜立即吩咐跟在后面的暗卫，道：“去官驿把本王的东西都送到高家。” 萧观音住在高家，他也要住在高家。 高允了然，随后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 萧观音此刻正还在自己的房里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去官驿见赵君曜，却忽然觉察院子里人声嘈杂起来。 走出房外，只见高家的仆人都忙碌的来来往往。 “萧公子。”轻罗公主过来抱着歉意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要接待贵客，所以吵到萧公子了。” “贵客？”萧观音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脱口而出：“是武成王？” 在北魏，能被称为贵客的除了赵君曜再没别人。 “原来萧公子知道。”轻罗公主以为高允早就告诉了萧公子。 两人正说着，仆人就跑过来禀报轻罗公主：“公主，驸马回府了。” 仆人的话落，萧观音转身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赵君曜。 多日不见，在看到半张戴着面具的脸时，萧观音不自知的露出一抹笑意。 她直到赵君曜一定会来，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见到本王，高兴的傻了？” 萧观音回过神时，赵君曜已经站在她面前。 还是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半张妖孽脸，甚至是熟悉的气息。 “王爷。”萧观音咧着嘴乐，轻声的喊了两个字。 赵君曜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了一句：“不错，看样子没受苦。” 萧观音比在西北大营时看上去起色好很多，脸上很红润，看样子是吃得好睡得好。 他那时担心萧观音被北魏人逮到会受苦，害怕萧观音这小身板会吃不消。 “回王爷，我很好。”也很想你。 赵君曜点点头，马上也对高允有了好脸色：“还要多谢高大人的盛情款待。” 这句话，是为萧观音向高允表达谢意，也是为自己要住在高家感谢高允。 高允也是此时才看出，原来萧公子和武成王这么熟悉，关系还很不一般…… 第95章 会错意，萧公子对本王来说很重要 面对赵君曜表达的谢意，高允也只能是报以微笑回应，也无比庆幸当初将萧公子留在了高家。 “王爷，萧公子，请堂内上座。” 天曜的武成王到来，肯定是高家的贵客，以北魏最高的标准接待。 高家的仆人端上茶来，还是高允最先说道：“王爷也知道北魏这里和中原不同，这茶虽比不上王爷府中的好茶，但也算是金贵之物了。” 他祖父这么多年都喝不惯北魏的奶茶，一直保留着中原饮茶的习惯。 这些茶就是他每隔一段时间让人去天曜边境的集市，换来或者重金买来的。 “本王不介意。”赵君曜并没有嫌弃茶的好坏，端上来就浅尝了一口。 在北魏这里还能喝到中原的茶，高家也算是独一份了。 不得不说，官驿里的管事给他准备的奶茶，他也喝不惯。 “王爷此次前来北魏就是为了萧公子吧？”高允开诚布公的说道。 以武成王的地位和权势，根本不需要亲自跑这一趟，反而应该是北魏派使者前往天曜和谈才对。 “萧公子对本王来说很重要。”赵君曜毫不避讳的承认。 高允有审视的目光看了看萧公子，又看了看武成王，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他倒是从一些书籍上听说过断袖之癖，特别是中原一带有好男风之人，但萧公子和武成王怎么看都不像。 看出高允眼中的疑惑，武成王慢条斯理的解释道：“高大人想多了。” 听到赵君曜如此说，高允尴尬的笑了笑，借此来掩饰自己胡乱猜测的窘态。 “是下官会错意。” 他本以为萧公子只是西北大营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没想到却是武成王身边得力的幕僚。 看武成王对萧公子的态度，萧公子还是十分得武成王的信任。 “陛下决定酉时在宫中举办宴席，时候也不早了，下官就陪着王爷一起进宫吧？” 赵君曜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又对萧观音说道：“你也随本王一起。” 既然找到了萧观音，他就不能再让萧观音一个人留下来，哪怕是相对安全的高家也不行。 酉时三刻，高允带着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进了宫。 宫里的宴席已经准备就绪，除了宴请武成王之外，北魏的国师还有一些皇室贵族都在。 而北魏的皇帝和皇后此时还没有来，反倒是那些贵族都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喝起了酒。 见到高允带着两个天曜人进来，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也都跟随着三人。 “武成王请上座。”高允将赵君曜带到了距离北魏皇帝宝座最近的席位上。 可就在赵君曜刚要落座时，在场的其中一位北魏的贵族子弟拍案而起。 “一个诛杀我北魏将士的罪人，也配坐在上首之位？” 赵君曜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撩起衣袍坐了下来，而萧观音也坐在了赵君曜身旁。 “说你呢！天曜人！”那个北魏的贵族子弟再次叫嚣。 “小公爷，今日的宴席是皇帝陛下为了给天曜武成王接风洗尘而设，小公爷最好还是不要多事。” 小公爷塔吉克，是北魏皇帝的远亲，也是因为军功而受封。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也是中原人的走狗！有什么资格在这对小爷指手画脚？”塔吉克也不给高允一点儿情面。 高允虽然生长在北魏，但因为有祖父的教导，教养自然在这些彪悍的北魏人之上。 见小公爷如此蛮横，也就不想再多劝，转身也坐在了武成王下首的位置上。 赵君曜对此是不想搭理，高允是想息事宁人，可小公爷反而更加嚣张。 “你！”小公爷塔吉克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手指着赵君曜，道：“你以为北魏吃了败仗就能任人宰割？告诉你，北魏人都是勇士，我们北魏才不怕你！” “还有你！”塔吉克又指向高允发泄心中的不满：“别看陛下宠信你，你就是个摇尾乞食的狗！你吃着北魏的用着北魏的，实际就是养不熟的畜生！自从你当了官以后，做了多少对我们不利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扒了你的皮喂狼！” 小公爷塔吉克的一顿怒火发泄，也让在座的其他北魏的贵族产生了共鸣。 “对！我们北魏都是勇士，只是吃了一次败仗而已，还让我们永不侵犯天曜边境？凭什么！” “还有元大将军，你们把元大将军怎么了？要是敢动元大将军一下，你们休想走出北魏！”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在倒反天罡的指责赵君曜，却只有国师一人坐在赵君曜对面静静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得到众人响应的塔吉克更加的肆无忌惮，今日他来赴这个宴就是奔着天曜的什么武成王来发泄心中不满的。 塔吉克直接走到举办宴席的殿中央，一手拎着弯刀，一手还拿着装满酒的酒碗，借着酒劲对赵君曜发难。 “天曜人，你们在战场上使诈，赢的不光彩，今日本小公爷就替那些死去的北魏勇士报仇！” 说罢，塔吉克将碗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将酒碗向后扔了出去，然后举起手中的弯刀一步步走向赵君曜和萧观音所坐的位置。 大概是怕赵君曜真的有危险，也是看见小公爷来真的，高允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小公爷！”高允的话刚一出口，塔吉克手中的弯刀“哐”的一下就砍在了高允面前低矮的桌子上。 高允在弯刀砍过来时，就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上面摆放的酒壶酒碗以及切肉用的剔骨刀都滚落一地。 但塔吉克只对高允砍了一刀，更像是在警告高允别多管闲事，就没再向高允发难。 塔吉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天曜的武成王。 依旧还是举着弯刀，转身向赵君曜就冲了过来。 赵君曜拉着萧观音一起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用脚勾起地上刚刚滚落的酒壶，运用内力向塔吉克踢了过去。 “嘭”的一声，塔吉克被赵君曜踢过来的酒壶打中在前胸，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 第96章 不适合，替皇帝陛下教训 北魏人身材魁梧，身体也很强壮，酒壶打在身上时塔吉克也摔了个跟头。 赵君曜连三成内力都没用上，他毕竟在北魏皇宫里，就是想给塔吉克一个警告。 塔吉克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胸口后，整个人都彻底的爆发。 “啊——”塔吉克举着弯刀发疯一样的再次冲向赵君曜。 只见赵君曜眸光一冷，踢起脚下的一把用来剔肉用的剔骨刀，刺向塔吉克。 塔吉克速度再快，也没有倾注了内力的剔骨刀飞的快，都来不及躲闪，剔骨刀就扎进了塔吉克举着弯刀的手腕。 “哐当”塔吉克手中的弯刀掉落在地，而塔吉克自己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插着一把剔骨刀。 后之后觉得塔吉克才感觉到钻心的疼，一边握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啊啊”的叫。 “小公爷！” 刚刚还附和着小公爷的几个北魏贵族围了上来，纷纷查看塔吉克的伤势。 正当殿内乱哄哄时，北魏皇帝和皇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汐月公主。 “陛下。”高允最先看到了北魏帝后进来，立刻大声的提醒殿内的众人。 众人纷纷转向北魏皇帝，一手搭在另一边的肩上行礼。 “陛下……”塔吉克强忍着疼痛，踉跄的上前说道：“陛下，快救救我……” “怎么回事？”北魏皇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塔吉克手腕上插着的剔骨刀就已经变了脸色。 “是那个天曜人，是天曜人要杀我。”塔吉克恶人先告状。 北魏皇帝看向武成王，武成王定定的站在原来的坐的位置那里，高傲的仰着头，看都不看塔吉克一眼。 “陛下，天曜杀了我北魏无数将士，今日还敢对小公爷下手，陛下该处置天曜人！” “陛下，我北魏一向不畏强权，此刻更不能失了北魏的颜面。” 不借着这个机会杀了天曜的武成王，更待何时？ 北魏皇帝没有轻信这些贵族的话，他深知这些北魏贵族对中原人的仇恨。 自从他登基为帝，这些北魏贵族一直反对他施行的政策，他们认为这些政策出自高允来源于中原。 只因为这些政策有很多伤害了他们原有的利益，所以一直持反对的态度拖他的后腿。 “你说。”北魏皇帝直接问高允。 高允行了个礼，道：“是小公爷挑衅武成王，不但出言不逊还妄图伤害武成王和微臣。” 高远面前的桌子都被劈成了两半，东西滚落一地，这些都不用高允浪费口舌的解释。 北魏皇帝一看就知道，也不会怀疑高允，因为高允比这些北魏贵族要忠实的多。 “塔吉克，武成王是北魏的贵客。”北魏皇帝看了塔吉克一眼后吩咐殿外的士兵：“来人！轰出去！” “陛下？”塔吉克都顾不上疼痛，不相信北魏的皇帝居然会把他轰出去。 北魏皇帝是看在塔吉克也是皇室子弟的份上，没有处置塔吉克，只是把塔吉克轰了出去。 在他眼里，塔吉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说话做事完全不用脑子想想。 武成王自己手握二十万大军，在西北边境还驻扎着天曜的二十万人，武成王能打败北魏一次就能打败北魏第二次。 从大局上看，他们北魏本来就地广人稀，根本经不起第二次战败！ 众人见塔吉克被皇帝陛下轰了出去，全都老实了，谁也不敢再为塔吉克说话。 北魏皇帝扫了一眼众人后，带着皇后和汐月公主走到赵君曜面前。 “是朕治下不严，让你们受惊了。”北魏皇帝的语气还是很好的，不是道歉却带着道歉的意思。 “本王已经替皇帝陛下给了他教训。” 塔吉克的那只手怕是废了，别说拿刀，以后就是个端个酒碗都费劲。 北魏皇帝没再说什么，越说多反而越没理，随后带着皇后走向首位落座。 “小哥哥。”汐月公主蹿到了萧观音身边。 汐月公主早就看到了萧观音，只是碍于刚刚发生的事而一直在父皇母后身边。 “汐月公主。”萧观音礼貌的点头回应。 “小哥哥，我可以不用去天曜和亲啦。”汐月公主早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萧观音，可她出不了宫。 “那是好事。”萧观音确实觉得是好事。 汐月公主要去天曜和亲，那以后汐月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可就尴尬了。 “姐夫，姐姐怎么没来？”汐月公主歪着头问高允。 “你姐姐因为操持家事，所以留在了家中。” 这种场合原本轻罗公主是要一起来的，可因为武成王从官驿搬到高家，所以轻罗公主就留下打理剩下的琐事。 汐月公主有点小不开心，姐姐没来，就少个人陪着她喝酒说话。 “汐月，过来。”北魏皇后朝着汐月公主招招手，让汐月公主坐在自己身边。 汐月公主耷拉着小脸走到北魏皇后身边坐下，她最烦坐这个位置，浑身不自在，以前她都是坐在姐姐身旁的。 可是，汐月公主坐下后又突然笑了，拉着北魏皇后的衣袖很小声的问道：“母后，你看武成王身边那个小哥哥怎么样？” 北魏皇后很不经意的看过去，实际却在很仔细的观察，然后也小声说道：“好是好，只是不适合你。” 坐在武成王身边的小公子，长相俊俏，文质彬彬的，举手投足间和高允很相似。 这满殿里都是北魏人，粗狂彪悍，只有那三位最引人注目，都一样的规矩有礼。 这其中，武成王戴了半张面具，看不真切另外半张；而那位小公子长得比高允还好。 “为什么？”汐月公主又不爱听了。 “汐月，人家是天曜人，又长得这么俊俏，在天曜恐怕也有心仪的女子。” 就算没有心仪之人，就凭这小公子的长相，恐怕也不缺追求的女子。 中原的女人和他们北魏比起来，那真是太婀娜多姿，人家小公子有的是选择。 北魏皇后就知道自己女儿有心上人，今日这么问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小公子。 再者，北魏皇后已经知道天曜不需要汐月去和亲，汐月可以留在北魏，留在自己身边…… 第97章 许嫁，不能娶汐月公主 汐月公主还真是想起来，和萧公子认识这么久，从未问过他家中是否娶妻。 而且，她喜欢萧公子是真的，但她和萧公子之间并未捅破这层窗户纸。 汐月公主向萧观音望过去，炽热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失落，可望不可及。 “这位是？”刚刚落座的北魏皇帝注意到了萧观音的存在。 没等赵君曜开口，萧观音就主动站起来说道：“草民乃是武成王府的幕僚，此次是跟随王爷出征西北。” “原来如此。”北魏皇帝点头后又夸赞道：“中原真是人杰地灵，一个小小的王府幕僚都是如此的一表人才。” “陛下谬赞。”萧观音很不好意的回道。 等身边伺候的人将酒碗都斟满酒后，北魏皇帝端起来对赵君曜说道：“来，这碗酒权当是为刚刚的事压惊。” 赵君曜也很大度，对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北魏贵族也不想计较，因为他们根本没实力。 端起手中的酒碗，赵君曜朝着北魏皇帝示意，随后仰头喝下。 在场的其他北魏贵族也都老老实实的端起酒碗，喝下碗中的酒。 汐月公主趴在北魏皇帝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北魏皇帝一直点头。 “听小女说，当初是萧公子在边境救了小女。”听汐月公主说完后，北魏皇帝问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萧观音说道。 “父皇，萧公子精通医术，而且医术很好。”汐月公主当着北魏皇帝和贵族的面前夸赞萧观音。 “哦？”北魏皇帝再次看向萧观音。 能作为王府的幕僚就已经很有本事了，不但要博览群书、还必须头脑聪慧能随机应变。 而知道萧观音精通医术，北魏皇帝就更加的对萧观音另眼相看。 要知道北魏每年因征战死伤多少将士，北魏没有什么好的大夫，有也是医术不精。 就连北魏皇宫都没有太医，那些太医都被北魏皇帝派去黑山寨大营救治将士。 像普通百姓若是生病，最多就是自己采一些草药吃，有很多人不识草药以至于中毒而亡。 此时，汐月公主又在北魏皇帝身边耳语几句，北魏皇帝不住的把目光投在萧观音的身上。 “武成王，朕之前的打算是要把小女汐月公主嫁往天曜和亲，若是朕再提及此事，可否能继续缔结姻缘？”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武成王心情很不爽。 看刚刚北魏皇帝和汐月公主以及萧观音之间，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朕的小女汐月看上了萧公子，朕也愿为这桩婚事做主，不知武成王意下如何？” 北魏皇帝此言一出，下面在座的北魏贵族都在低声窃窃私语。 一个公主嫁给了祖上是中原人的高允，而另一个也要嫁给天曜人。 “陛下。”北魏皇后赶在赵君曜开口前，阻止道：“这……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北魏皇帝反问皇后，“朕看萧公子一表人才，和朕的汐月很是般配。” 要是能把汐月公主许配给武成王身边的萧公子，那就等于拉拢了天曜的武成王，这和把汐月嫁去天曜和亲没什么两样。 最关键的是，汐月自己也愿意，这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当初轻罗也是先看上的高允，好在高允还没娶妻，他就做主把轻罗下嫁给高允。 这几年过去，虽然轻罗和高允还没有子嗣，但两人相敬如宾也算美满。 北魏皇后并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去天曜，嫁给萧公子，终归还是要去天曜。 “本王不同意！”赵君曜拒绝道。 赵君曜的拒绝，让北魏皇帝和那些窃窃私语的贵族都安静了下来。 高允起身替赵君曜和萧观音解围，道：“萧公子在武成王身边多年，深受武成王的重用。再者陛下若要做媒，总要问问萧公子才是。” 高允的话缓解了刚刚的尴尬气氛，北魏皇帝笑着道：“是朕心急了。” 萧观音此时站起身，双手一礼弓着身道：“皇帝陛下，草民不能娶汐月公主。” 萧观音亲自说出口，就连汐月公主都愣在当场。 北魏皇帝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萧观音当面拒娶也没有怪罪，反而还要究其原因的问道：“为何？” “草民早已有妻室。”萧观音回道。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原本就是要亲自告诉汐月公主的，但因为赵君曜的出现就耽搁下来了。 汐月公主猛地站起身，问萧观音：“你已经娶妻了？” 萧观音点头回道：“是。因为是个人的私事，所以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汐月公主想起来了，就连她自己也从来没想起问一问萧公子是否娶过妻。 她的小哥哥早已有家室，她听高允说过，中原人很注重尊卑之分、嫡庶有别。 小哥哥有了家室，即便就是再娶也只能做妾，而她身为公主，父皇和母后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做妾的。 “汐月？”北魏皇后心疼的将汐月公主拉着坐在自己身边。 “既然萧公子已有了家室，那此事就此作罢。”北魏皇帝道。 早已有妻室，搞不好子嗣都有了，汐月作为外族女子就算强迫性嫁给萧公子，也不会是什么美满姻缘。 如果萧公子没娶妻，为了拉拢武成王促成这桩婚事还可行，可既然事情是这样，那就及时止损。 坐下之后的萧观音想起汐月公主赠送的那把金刀，刚想拿出来就被一旁的高允按住。 萧观音对上高允的眼眸，见高允暗暗的摇头，萧观音秒懂又将手收了回去。 高允在提示她，不要现在将金刀还给汐月公主，是怕让汐月公主失尽颜面。 说白了，金刀就像公主送给他的定情之物，确实不应该在此刻拿出来。 这和当众退婚没有区别！ 只能再寻找其他机会。 而在赵君曜眼里，今天这一出就是闹剧。 虽然他一直知道汐月公主对萧观音与众不同，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萧观音居然把汐月公主迷成这样。 甚至，还让北魏皇帝当众就要把汐月公主许嫁…… 第98章 猜不到结局，奄奄一息的元真 之后，赵君曜就没怎么再开口。 而萧观音因为汐月公主，一顿宴席吃的索然无味。 汐月公主则是坐在北魏皇帝和皇后身边，完全没了心思。 宴席结束，高允奉命送赵君曜和萧观音，三人一起回到高家。 同住在高家，赵君曜的房间就和萧观音在一个院落，这也是高允吩咐轻罗公主特意安排的。 “本王还有公务没处理，你跟本王来。”赵君曜借口有公务对萧观音说道。 萧观音乖乖的跟着赵君曜，在暗卫关上房门那一刻，赵君曜一字一句的道：“萧观音，你长本事了？” 这也就是萧观音是女扮男装，如果是女装，他都不敢想萧观音会怎么样。 结果，萧观音没作任何解释，而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王爷，我都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想着怎么才能回天曜，也想过赵君曜，想赵君曜有没有急着找她。 可她打听不到也无处打听任何消息，就只能在这里等，等赵君曜来。 本来赵君曜还很生气，可当萧观音扑进他怀里，顿时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是本王来晚了。” 他要是再晚点来，说不定萧观音就真的成了北魏的驸马。 “本来就是嘛。”萧观音抬头，闪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赵君曜。 她已经许久没有近距离的看过赵君曜，那半张露在外面妖孽般的脸，是多么熟悉。 此刻，她就想好好的看看赵君曜。 赵君曜感受到萧观音的目光，低下头，樱桃红唇近在咫尺。 淡淡的女儿香围绕在鼻息间，又是软香温玉在怀，赵君曜瞬间就燃起不该有的欲望。 “咳咳”赵君曜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咳了两声，“本王先去沐浴。” 然后，挣脱了萧观音的拥抱，急匆匆的进了沐浴间。 被丢在原地的萧观音先是愣了一下，仅仅是眨眼之间，随之就无声的笑了起来。 原来，饶是外表看着冷酷无情又霸道高傲的赵君曜也会害羞呀！ 不过，她可不是戏弄赵君曜，她知道赵君曜生气了，生气那就哄一哄。 哄是哄好了，害羞也是真的…… 第二日，高允下朝回来，身后还跟着汐月公主。 汐月公主指明要单独见萧观音，而萧观音这次没有拒绝。 “小哥哥。”汐月公主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 萧观音拿着那把金刀，双手奉上，对汐月公主说道：“公主厚爱，草民愧不敢当，现将金刀奉还。” 汐月公主慢慢的接过金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哥哥还没有妻室，会不会娶汐月？” 萧观音摇头，意有所指的道：“汐月公主，有些事有些人哪怕是你亲眼所见，也猜不到结局。” 可汐月公主根本就听明白萧观音话里的意思，也猜不到萧观音是女儿身。 “我不是公主的良人，以后公主自会明白。”萧观音又说道。 现在还不是揭露自己身份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 不远处的轻罗公主因为不放心，一直在等着汐月，见萧观音离开后，轻罗公主才走过来。 “姐姐。”汐月公主眼泪汪汪的靠在轻罗公主的肩上轻声哭泣…… 几天后，天曜的朱将军派人将元真送回了北魏都城。 回来的时候，元真几乎已经奄奄一息，就只剩下一口气。 得到消息的高允亲自前往元真的府邸看望，看到元真的惨样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送元真的回来的那些天曜人说，是元真不吃不喝多日，致使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 当时，赵君曜为了防止元真逃跑，用铁链锁住了元真的锁骨，本来伤势不重。 可元真不吃不喝，就连随军大夫送来的汤药都打翻了，宁可死也不向天曜人低头。 北魏没有什么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高允百般衡量之下，前来寻求萧观音的帮助。 见到萧观音，高允就行了一个大礼。 “高大人？”萧观音这还是第一次见高允给她行礼，还是中原的礼节。 “高某有个不情之请。”高允知道有点强人所难，可元真是他的挚友，他不能坐视不理。 “高大人请讲。” “请萧公子帮忙救一个人。” “谁？”能让高允亲自开口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元真。”高允答道。 萧观音看向赵君曜的同时，高允也看向了赵君曜。 那眼中，是真希望赵君曜能点头答应，让萧公子前去救治元真。 元真作为战俘，如果死了，势必会引起北魏皇帝和那些北魏贵族的诟病，这一点赵君曜清楚，高允也清楚。 如果元真真的死了，于公于私都对赵君曜和萧观音一点儿好处没有。 “本王无畏，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赵君曜是在说，即便元真死了，他也不怕。 可是从高允的角度上讲，高允能亲自求她，就说明元真对高允也很重要。 就算是还高允的一个人情，她也得答应高允前去救治元真。 萧观音答应了高允，随后跟着高允和赵君曜一起来到元真的府邸。 元真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肉眼可见的锁骨处衣服上沾满了血，是因为伤口感染化脓，不断的在往外渗血。 而元真完全不像上次她喂营养药时的样子，极度瘦弱的都快没了人形。 这是因为长期不吃不喝没有营养导致，被送回来的路上都是靠着士兵灌几口水，但真正能喝下去的不多。 另外伤口感染化脓，里外都是腐烂的肉，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萧公子可能救？”元真问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要养好还需要时间。” 萧观音启特战系统检查一遍，除了上述那些问题，其他倒是没什么。 无非就是外科手术进行清创，然后补充电解质补充营养液很快就会好。 这幸亏天曜的士兵一路上给元真灌了水，别管喝下去多少，最起码保住了元真的命。 要是那些天曜士兵真的不管不问，元真早就死在路上了…… 第99章 条件，五毒门有他想要的东西 其实，给元真做外伤清创手术倒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的问题主要是给元真进行补充营养液和必要的一些抗生素。 像元真这种脱水这么严重的必须采取医疗手段，所以萧观音向高允提出必须由自己单独完成，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高允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毕竟这是在北魏，而且萧观音又是武成王身边的人，完全是出于信任。 “为什么让一个天曜人来救元真？”后脚赶到的北魏国师质问高允。 武成王住进了高家，不用问也知道，是高允把这位萧公子请来的。 “国师，元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看在国师是元真的师父的面上，高允对国师很恭敬。 “那也不需要他们天曜人！”国师看了一眼高允。 “国师，武成王和萧公子虽是天曜人，但为人正直仗义，下官绝对相信他们的人品。” “哼！”国师斜楞一眼高允，反驳道：“告诉你，不可能！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北魏将士的鲜血，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去救一个帝国的大将？本国师就这么一个亲传弟子，是万万不可能把元真交到天曜人手里！” 把元真交给一个天曜人不说，还不能让他们的人在场陪侍，这才是让国师不放心的地方。 元真在边境和天曜大军交手多年，如果此时天曜人想要元真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国师，元真的性命要紧。”高允只急于救人，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宁愿选择相信。 北魏大夫的医术真的不如中原一带，国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请萧公子来救元真，高允真的不知道该找谁。 可国师依旧不松口，还直接下了逐客令：“本国师自有办法，请你们离开元真。” 被国师当场拒绝，萧观音也知道后续的治疗无法再进行，只得终止诊断。 “既然国师不需要我们援手，那就此作罢。”说完，赵君曜给了萧观音一个眼神示意跟他一起离开，离开前赵君曜顿住脚步又说了一句话：“但愿本王日后还能在战场上看到元大将军。” 国师很不以为然，见赵君曜和萧观音离开，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 在元真的床前，将小药丸塞进元真的口中，让侍候的仆人再给元真喂水把药丸融化后顺下去。 但是，此刻的元真处于无意识状态，喂进去的水喝下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因为没有任何经验，也不知道适合的方法，仆人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半个多时辰。 国师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元真喂一粒药丸，眼看着元真的起色比之前越来越红润。 “还是五毒门的丹药最见效。”国师看着元真越发的满意。 高允也一直在旁边，当国师说出“五毒门”三个字时，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据他所知，五毒门所有的药物都与毒有关，那国师给元真喂下去的药…… 再说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回到高家后，就吩咐暗卫：“把东西收拾好，明早我们就离开。” “这么仓促？”萧观音问。 “元真已经送回，我们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他们待了这段日子就是等着朱将军派人把元真送回来。 不过想想也是，北魏的战俘都遣送回了黑山寨大营，连元真也送回来了，确实是没他们什么事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开始要彻夜赶路。”赵君曜提醒萧观音。 “好。”萧观音应声。 当天晚上高允都没有回来，赵君曜和萧观音吃完饭后就各自回房睡下了。 半夜时分，萧观音睡的正香，就被震天的敲门声惊醒。 “萧公子快醒醒，萧公子！” 听声音是高允。 萧观音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等她回过神开口，就听见赵君曜在说话。 “高大人，这么晚有何事？” “王爷，烦请萧公子跟随下官走一趟。”高远的声音很急切。 “这么晚了，萧公子早已歇息，高大人有事还是明日再说。”赵君曜替萧观音一口回绝。 “王爷，人命关天，还请王爷通融让萧公子救元真一命。”高远行了个大礼。 此时，正好萧观音起来打开了房门。 “萧公子。”高允一见到萧观音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元真快要不行了。” 萧观音其实很为难，看在高允的面子上，她于情于理都要帮这个忙；可因为国师的阻挠，她又不想施以援手。 就在萧观音犹豫时，汐月公主罕见的来到高家，大半夜还是在宫里侍卫的护送下亲自登门。 “小哥哥，父皇希望小哥哥能救救元大将军。” 高允知道再次求萧公子去救元真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先安排人进宫禀告给皇上知晓。 元真是北魏的大将，北魏皇帝不会坐视不理，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特意让汐月公主前来。 没有圣旨，只是让汐月公主带句话，在北魏皇帝的能力范围内，萧公子可以随意开条件，只要能救活元真。 萧观音听到汐月公主转述的话，朝着赵君曜挑挑眉。 赵君曜秒懂，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路上，赵君曜和萧观音这回乘坐的是马车。 “你说我们开什么样的条件换元真的命？”萧观音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开什么条件。 “五毒门。”赵君曜说出这三个字。 “五毒门？什么意思？”萧观音觉得这几个字自己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五毒门地处北魏最北面，在大雪山之中，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擅长用毒。” “你的脸？”萧观音马上联想到赵君曜戴着面具遮住的那半张脸。 赵君曜点点头，又道：“当初，本王失察着了他们的道。但是本王想去五毒门不全是因为身中剧毒，而是五毒门中有本王想要的东西。” 萧观音明白赵君曜所说，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北魏皇帝也知道五毒门的存在？” 按道理来说，一个帝王是不应该容许自己的国土上有如此厉害的教派。 “北魏的国师就是五毒门的人。” 萧观音也惊讶了，北魏皇帝心真大！ 有这么厉害的五毒门存在，身为帝王的北魏皇帝还能睡得安稳觉？ 第100章 救不活，本国师不会放过你 跟随高允再次来到元府，元真比昨日的情况更糟糕。 如果说先前元真因为失血禁食而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现在的元真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床边，还有一大滩吐出的鲜血。 “怎么回事？” 此时，国师就坐在圆凳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还是元真上前打圆场道：“是服用了补药所致。” 国师所谓的补药，就是五毒门的大补丹药，据说是由上百种奇珍异草的花蕊炼制而成。 但也具有一定的毒性。 国师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刚开始也确实见效，可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元真就大口吐血。 这把他们都吓坏了，吐血后的元真气息就像濒死之人，甚至连脉搏都快探不到了。 情急之下的高允不顾国师阻拦，一面派人去宫里禀告北魏皇帝，然后决定回高家向萧公子求助。 萧观音再一次用特战系统给元真检查了一遍，这一次更细致。 系统给出的结果，除了之前那些，还有最新的就是三氧化二砷中毒。 就是俗称的砒霜！ 好在，服用的量不大，还有救。 “怎么样，萧公子？” 高允担心的是，元真吐了那么多血，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可以。还是那句话，事后他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和常人一样。” 高允这一天一夜提心吊胆的，现在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都出去吧。”萧观音要给元真动刀子，这些人肯定不能留下来。 对于萧观音的要求，高允本就没意见，所以高允最先走了出去。 赵君曜也知道萧观音的习惯，但他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在等着国师。 房内，除了萧观音和不省人事的元真，也就赵君曜和北魏的国师了。 “你怎么还在？出去！”萧观音这次是一点儿都不给国师面子。 大概国师也没想到，他昨日还将这两个天曜人赶走，而今天就变成自己被赶出去。 “本国师亲自守在这里。”北魏国师稳坐在圆凳上不动。 萧观音转身，不屑的道：“如果国师坚持，本公子没意见，那就请国师自己想办法救他。” 只要国师在，她就不会救元真。 国师不善的目光瞪了一眼萧观音，还稳坐着不为所动。 “本公子提醒国师，他的时间不多了，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国师别忘了在贵国的皇帝陛下面前，替本公子澄清，不是本公子不救，而是因为国师你耽误了救治的时机。” 万一元真死了，那也不是因为她不救，是因为国师而死。 “你……”国师被噎的无力反驳。 萧观音挑了挑眉，定定的看着国师，就等着国师自己出去。 僵持之下，国师终于沉住气。 站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一甩衣袖，道：“救不活元真，本国师不会放过你！” 见国师出去了，赵君曜也站起身对萧观音说道：“本王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本王一声。” “我知道了。”萧观音回道。 这个时候，赵君曜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有赵君曜在，她就可以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萧观音从系统中拿出相应的手术器械，开始紧张的进行手术。 先是打了麻醉，然后清创，静脉给药的同时补充电解质，以及对三氧化二砷的对应治疗。 根据特战系统的时时监测，整个手术过程中，元真的状态还保持的可以。 人在忙起来的时候，总是不会自知的忽略时间，萧观音这一忙就忙了整整半宿外加一个上午。 外面的人除了国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时的走来走去，高允和赵君曜，包括跟着一起来的汐月公主都在静静的等待。 国师甚至几次走上台阶想要进到房里去看，但都被汐月公主和高允给拦了下来。 赵君曜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虽然是闭着眼养神，却时刻都在关注着国师的动静。 别看他一动不动，但只要国师敢踏进房内一步，他就敢把国师从这里扔出去。 中午的时候，赵君曜最先听到了房里有动静，他猛地睁开了眼。 紧接着，就见萧观音打开了房门。 国师二话不说冲在最前面进去看元真，高允还顾虑着萧观音，站在门口张望。 “他没事了。”萧观音拍打着自己僵硬的肩膀，向高允陈述元真的病情，“身上的伤口我都清理的很干净，只要按时服药就会好的。还有他现在不能吃任何的肉类，只能吃些清淡的粥，恢复几日后再慢慢补充营养。” “我已经把所有的药物都分别包好写上了用法和用量，你要让人按时喂给他吃，一次都不能少。多给他喂些水，他需要补充水分。” 萧观音甚至还给元真留下了能补充多种维生素的营养片，就是上次在武安城的牢房里强迫元真吃的那种，这对元真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多谢萧公子。”高允感激的说道。 高允谢了萧观音后，也走进房内去看望元真。 院子里还剩下赵君曜和汐月公主。 还是赵君曜最贴心，上前对萧观音说道：“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一下，等下我们就先回高家。” 原本打算是要离开北魏的，但是萧观音需要休息，所以现在还不能急着走。 而回宫复命的汐月公主也带回了元真得救的消息，一并还有武成王写给北魏皇帝的亲笔信。 “他们要让国师带路去五毒门？”北魏皇帝很吃惊。 五毒门这个地方，很少有人踏入，就算他在北魏多年，无论以前是皇子的身份还是登基为帝都从未踏足过。 五毒门里的人向来是用毒高手，听说凡是进入到五毒门地盘的人都有去无回。 整个北魏，从他登基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国师来自五毒门，知道五毒门的详细所在。 当然，即便是大家都知道国师来自五毒门，但也没人敢有异议，因为惹不起。 而元真身为国师的弟子，国师只教给元真奇门之术，却没交给元真用毒之术…… 第101章 激将法，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元真睁眼的时候，自己也想不到看到的人居然是萧观音。 那个在大牢里，在他喜欢的汐月公主面前，往他嘴里塞药的人。 因此，萧观音给元真换完药后，再抬头时发现元真那双愤怒的眼睛正瞪着她。 “谁让你来救我的？”元真的声音很沙哑。 当时看押他的那些天曜士兵都喊这个人小大夫，也听到那些人讲这个小大夫的医术很好。 “我也不想救你。”萧观音默默的移开眼，一边收拾用过的那些药以及绷带棉布，一边说道：“要不是为了还高大人的人情，就是你们北魏的皇帝请我，我也不来。” 她被国师赶了出去，要不是看在高允的面子上，还有北魏皇帝答应的条件，她才不来。 “高允？”以他和高允的交情，高允绝对会想尽办法救他。 “我不需要你救我，你走吧！”元真说道。 “你现在说不需要我救你，是不是晚了一点儿？” 元真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萧观音身上，瘦小又白净，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像他们北魏人粗犷彪悍，怪不得汐月公主喜欢。 元真想到这，心中一股怒气骤然升起。 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他能看到的伤口包扎好的绷带和棉布全都扯了下来。 “本将军就是饿死痛死，也不会接受你们天曜人的好意！” 如果他被送回来时还有意识，绝对会拒绝，就算是高允的意思也不行。 萧观音看着元真将自己辛苦换上去的绷带和棉布扔了一地，也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了救你，半宿没阖眼，一上午不吃不喝，现在你醒了，不但不感激，还无视我的辛苦付出！”萧观音气呼呼的指着元真一顿数落，“你想死？好啊，我成全你！你死了正好，北魏大军群龙无首，就等着我们天曜踏破你的国土，杀光你们北魏人！” 这还不够，萧观音又继续刺激元真，道：“你不是喜欢汐月公主？你死了，北魏破国，汐月公主就是不想去天曜和亲也必须去和亲，你说我们天曜人该怎么折磨汐月公主呢？” “我杀了你……”元真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使不上一丝的力气，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床上滚落在地。 伴随着“咕咚”落地的声音，压到伤口的元真也痛的龇牙咧嘴。 而等在房外的赵君曜和高允也听见了里面发出的声响后跑了进来。 “元真！”高允上前查看元真的情况，“怎么了？” 萧观音冷冷的说道：“元大将军，你以为你现在能动我？告诉你，现在我要杀了你才是易如反掌。你想保护北魏保护汐月公主，就别像个废人一样！” 躺在地上的元真死死的瞪着萧观音，想开口说话却被噎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允让仆人将元真抬回床上，然后才送赵君曜和萧公子出来。 “萧公子，元真他……”高允还想提元真向萧观音道歉，话没说完就被萧观音打断，“他现在对天曜对我们有成见，见到我们只会适得其反，我留下的那些药都写明了用法用量，你只要照做就行。” 萧观音刚才并不是真的要置元真于死地，只是用了激将法，特别提到汐月公主，也是想让元真好好治伤。 元真心里记恨着他们，所以元真后续能治好到什么地步，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药，她留下了；用法用量，也告知了，是死是活，都在元真自己的一念之间。 萧观音和赵君曜没有再耽搁时间，回高家休整后准备第二天离开北魏。 北魏的皇宫里，北魏皇帝将国师找来，说出了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要求。 “没有五毒门门主的点头，任何人都不能前往五毒门。”国师犯了难。 五毒门有严格的规定，哪怕是五毒门的门内人，没有门主的点头也不能私自回五毒门。 就更别说还要带着外人去五毒门，这要是被门主知道，国师都难逃门主的斥责。 “五毒门在北魏境内，占据着朕的一方江山，国师以为朕为什么会容忍五毒门的存在？” 如果可以，北魏皇帝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能把五毒门赶出北魏，或者是直接把五毒门灭掉。 但是北魏皇帝也知道，他们北魏还没有实力对抗五毒门，只能是暂时隐忍。 现在，赵君曜自己要求要前往五毒门，不管赵君曜什么实力，有个人投石问路总比没有强。 “这世上，没有人能和五毒门相抗。”国师摇着头道。 赵君曜实力再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但他不是担心赵君曜的死活，而是他自己。 五毒门的门生有很多，隐藏在大雪山各处，就连他都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而且大雪山表面上看白雪皑皑，实则遍地都是毒物，稍有不慎就会没命。 “原来，国师也有怕的人。”北魏皇帝的语气里略带着嘲讽。 当初他还没登基成为北魏皇帝时，是国师带着元真毛遂自荐，声称要辅佐他登基治国。 元真确实个不可多得的武将之才，也是国师的得意弟子，都是师承密宗金刚教。 到后来才知道，国师为了精进自己的武艺，加入了所谓的五毒门学习毒术。 国师哑口无言，他确实怕，怕五毒门。 加入五毒门只是为了学习毒术，但他不想被五毒门控制，所以在五毒门最多就算个门内人而已。 北魏皇帝不知道的是，他并没有学到五毒门的精髓，五毒门的门主很精明，他所知的都是一些皮毛。 可他见过五毒门的厉害，见过五毒门门主的狠毒，所以他才怕五毒门。 他带着元真毛遂自荐成为北魏国师，也是为了能有个靠山，仅此而已。 “朕已经答应了天曜的武成王，你身为北魏国师，就应该为朕分忧。”北魏皇帝强制性的下令。 北魏国师叹了口气，回道：“我只能把他们送到大雪山脚下，至于能不能进入到五毒门，就看他们的命了。” 反正，他是多一步，都不敢迈进五毒门的地盘…… 第102章 有缘人，向大雪山进发 国师答应了北魏皇帝的要求，在第二天就将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行人送去大雪山。 在离开的前一夜，高允的祖父特意见了赵君曜，两人彻夜长谈。 高允也得知了消息，特意赶来相送，并带给萧观音一件祖父亲手给的礼物。 “祖父说，和你一见如故，这块玉佩是他保存多年的，让我亲手交给你。” 是一块龙形玉佩，玉质晶莹剔透，整条龙如飞龙在天一般雕刻的栩栩如生。 萧观音接过，高家老爷子昨晚是说过，他说有一件礼物只送有缘人。 “收下吧，高家老爷子也是想给这玉佩寻找主人。”赵君曜说道。 三人寒暄了几句，国师就带着自己骑着马赶到城门口。 还是那副生人不近的臭脸，萧观音选择直接无视。 和高允告别后，一行人就启程了。 大雪山在北魏最北面，他们从北魏都城出发，快马加鞭只需要三天的路程。 就在第三天时，他们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大雪山。 因为接近大雪山，这里的气温甚至比北魏都城还要冷。 好在，赵君曜和萧观音在高允的提醒下，提前准备了裘皮大氅。 萧观音十分怕冷，气温骤降之后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到不得已都不脱下身上的大氅。 北魏国师只把他们送到距离大雪山最近的一个村子里就离开了。 “看来我们今晚要住在村子里了。”赵君曜骑着马率先走进这个村子。 村子还不如北魏的都城，北魏都城里好歹嗨哟石头搭建的房子，而这个村子里都是茅草和泥巴堆砌的房屋。 只要刮起呼呼大风，沙石夹杂着屋顶的茅草就会满天飞，吹到脸上时刮的生疼。 村子不大，能看到的也就几户人家，现在已经是傍晚，茅草房里却连一丝微弱的光亮都没有。 一个暗卫下马，走到一间茅草房前敲门。 “有人吗？我们要借宿。” 连着敲了几遍，都没人回应，也没人开门。 暗卫轻轻的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房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破旧的木头桌子和泥巴堆砌的床，还有个破旧的灶台。 看摆设是以前有人住过的，但应该长时间不在了，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怎么，到处都是灰尘。 “今晚将就一宿吧。”赵君曜说道。 其实对萧观音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不露宿在野外，她已经很知足了。 好在，他们带了干粮过来。 暗卫出去找了一些枯树枝在茅草屋里点燃，茅草屋也暖和起来。 吃饱喝足，将裘皮大氅裹紧，萧观音就靠在墙角闭上眼准备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观音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太冷了，她还是瑟瑟发抖。 点燃的枯树枝已经燃尽，茅草屋里一片漆黑，耳边能隐约听到风声。 很突然的，萧观音好像听到了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很轻，踩在枯树枝和稻草上发出的那种声音。 同时，靠坐在萧观音身边的赵君曜也睁开了眼。 赵君曜第一时间将手按在了萧观音的身上，示意她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在茅草屋中的其他暗卫手拿长剑迅速的向门口靠拢，而屋外的脚步声却戛然停止。 十几个暗卫一番观察后，集体冲出了茅草屋，但是屋外并没有人。 还在茅草屋内的赵君曜突然腾空而起，整个人借助轻功直接穿透用茅草铺满的屋顶。 屋顶上的人被强大的内力推了出去，在半空一个翻滚就落在了屋外的地上。 来人身穿一袭白衣，头戴白巾包裹住了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暗卫们见状纷纷手持长剑上前迎战，穿白色衣服的人自知不是对手，随后撒出一把不知是什么的粉末。 暗卫们纷纷用手或者手臂挡住自己的鼻息，待粉末散去后，发现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赵君曜并没有上手，而是一直在观察来人，来人的武艺很一般，更像是来试探他们的。 而萧观音也走出了茅草屋，看到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她小心的在地上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扒拉了几下。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暗卫毫无知觉的歪倒在地上。 其他的暗卫跑过去，赵君曜也紧跟着上前查看。 “他没事，只是睡过去了。”暗卫首领说道。 这个暗卫是因为刚才没有及时的抵挡住鼻息，吸入了一些白色粉末，现在已经睡过去了。 大概刚刚那个白色衣服蒙面的人也没想到茅草屋内有这么多人在，为了能脱身才撒了一把能致人昏睡的药粉。 “应该是五毒门前来打探的。”赵君曜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五毒门只是想摸清他们有多少人，什么底细什么来路。 但是，没用。 他的一万亲兵也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大队人马走的慢，而且他安排那些亲兵驻扎在大雪山十里以外的地方。 一旦他们在大雪山有危险，亲兵看到信号后，最多半日就可赶到大雪山脚下。 “五毒门很厉害？”萧观音问道。 “五毒门只善于研制和使用毒物。” 论战斗力，五毒门不行。 但五毒门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就是毒，能让人生不如死，也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 就比如他，中了毒之后，那种生不如死的痛，一般人忍受不了。 萧观音心里也很忐忑，因为在这里，特战系统检测不出毒素的成分。 她必须要提前做准备，以防不测。 经过试探这件事后，后半夜就没人再来过，萧观音总算是眯着睡了一小觉。 第二天一早，那个被迷倒的暗卫也醒了过来，一行人吃完饭后又开始向大雪山进发。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到达了大雪山脚下。 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寒冷的大雪山脚下本该寸草不生，他们却看见了遍地嫩绿的小草。 颜色极为好看，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绿草的外层被薄冰附着。 怎么说呢？ 嫩绿长青，冰晶透明，在阳光下很是扎眼。 萧观音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一块内里，很谨慎的包裹着自己的手薅下一株。 刚刚薅下，嫩绿带着冰晶的小草立刻枯萎…… 第103章 致幻，差点摔死她 一行人驻足在山脚下，面对遍地的亮晶晶的嫩草，都被惊诧到了。 萧观音薅下来的那株草已经枯萎，连嫩草外面的附着的薄冰都融化了。 “这到底是什么？”是草药？还是毒药？ 她不认识草药，如果是有毒的，但她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跟着的暗卫们也很好奇，见萧观音没有不适，也纷纷的拿在手中观察。 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瞬间枯萎。 “这应该是五毒门里的人种的。”赵君曜抬头往雪山上面看了看后对萧观音说道。 赵君曜也同样把枯萎的嫩草捏在手里，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萧观音把已经枯萎的嫩草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准备带回去有空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 “走吧，去前面看看。”赵君曜扔掉手中枯萎的草后，吩咐众人。 遍地的嫩草无从下脚，他们只得踩在草上行走，踩上去时就像踩到冰渣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雪山脚下根本没有路，全凭他们一行人踩出来的一条路，但是究竟怎么才能找到五毒门，他们却完全不知道。 走了很久后，萧观音发现他们仍然在雪山的山脚下，他们好像始终就没走出去过。 “不对，不对劲。”萧观音再一次停下脚步，“我们一直在山脚下。” 回头看身后踩过的脚印，她确定他们一直在绕着山脚走，根本没往山上或者半山腰走。 “不会是鬼打墙吧？” 否则不可能走了这么半天还在山脚下。 萧观音向四面方向转了一圈，并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当她再看脚下踩过的那些草时，立刻惊呆了。 刚刚还被踩趴下连附着的薄冰都被踩碎的那些嫩草，肉眼可见的又恢复如初。 这么逆天！ 萧观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就在萧观音发现这逆天的一幕时，突然听到一阵“嗡嗡”的怪声，紧接着就看见无数的利剑从山上的方向向着他们飞来。 身边的暗卫们拿出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也包括一直在萧观音身边的赵君曜，也抽出腰间的长软剑。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暗卫和赵君曜阻挡下不少飞来的利剑，而萧观音此刻就躲在赵君曜身后。 饶是武功再高，也架不住飞来的利剑为数众多，还是有暗卫在抵挡之时被利剑划破而受伤。 他们这些人里，只有萧观音完全不会武功，在身处危险之时为了不拖后腿只能四处躲避。 就在萧观音左闪右躲时，脚下踩的地方一空，整个人顺势摔进了一个山洞里。 “咝……” 差点摔死她了！ 在山洞中摔了个大跟头的萧观音因为是双膝跪地，所以膝盖疼的她缓了半天才爬起来。 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萧观音奔向洞口想喊其他人一起进来躲避，可她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赵君曜和所有的暗卫都拿着手中的武器，对着空气用力的挥舞着。 而在他们脚下那遍地晶莹的嫩草，踩踏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初，仍旧生机勃勃的样子。 她亲眼看到其中一个暗卫手中的长剑碰到另一个暗卫的手臂，手臂瞬间出现一道伤口。 而赵君曜手中的长软剑也在挥舞时刺向旁边的暗卫，直接穿透了暗卫的左肩。 萧观音在洞中四处张望，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些晶莹的嫩草，就是个山洞。 再想想她摔进来之前，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飞来的利剑，她似乎明白了。 他们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障眼法，或者是那些晶莹碧绿的嫩草产生了致幻的效应。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目前为止这个山洞是安全的，萧观音丝毫没有犹豫的又冲出山洞。 再出来的萧观音看到的和之前一样，满天飞来的利剑，在她周围飞速而过。 只是眨眼的功夫，萧观音就朝着赵君曜所在的地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 “跟我来，都跟我来！” 跑到赵君曜身边，什么都来不及解释就一把拉起还在挥舞着长软剑的赵君曜，转身往山洞里跑。 其他的暗卫见状，也都跟在后面，一面抵挡着飞来的利剑一面撤退。 直到跑进山洞里，所有人都和萧观音刚进来时一样的呆愣住。 就连赵君曜都不敢相信，回身又看看山洞外，哪有什么利剑，根本什么都没有。 而且，山洞外面极其的安静，那些晶莹的嫩草也完好如初的，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我怀疑是障眼法，或者是那些草的问题。”她觉得是那些嫩草的问题大。 赵君曜也点头，毕竟这是五毒门的地盘，到处都是毒物，他们着了道也属正常。 现在所有人都安全了，萧观音也顾不上考虑是障眼法还是草的事，当务之急是先给暗卫们医治剑伤。 从自己背着的包袱里取出手术包，拿出消毒碘伏，开始一个个的进行治疗。 最严重的就是那个被刺穿左肩的暗卫，萧观音先是消毒过后直接将药粉倒入伤口内，缝合后用绷带缠绕整个肩头。 其他的暗卫都是皮外伤，凡是划伤的地方长度比较大的都进行缝合，不太严重的就直接上药。 暗卫们以前经常看到萧观音为别人医治外伤，这一次轮到他们自己，居然都觉得很稀奇。 尤其那个伤了左肩的暗卫，绷带缠绕后还故意抬抬手臂、转动转动自己的肩膀。 “哎？真的一点都不影响。” 嗯，完全不影响他手臂及肩膀的活动。 以前他们受了这种贯穿的伤，都严重到影响他们执行任务，甚至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而现在简直了，不但不流血，就是让他此刻再拿起长剑杀几个人都不碍事。 另一个暗卫手臂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刚刚缝合完，也炫耀着自己的伤口。 “看看，缝起来就这么一点点疤，要是早碰到王妃，我们早就不用受罪了。” 以前那种治疗的手法对他们来说，真是受罪。 本来伤口就疼，撒了止血药粉后还要用烧红的烙铁烙一次…… 第104章 别怕，有本王在 萧观音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受伤的暗卫都处理好，又看了看自己的膝盖，摔得淤青却没出血。 这时也接近傍晚，他们只能留在这个山洞里过夜，准备明日再找出路。 因为对地形完全不熟悉，所以赵君曜没有命令暗卫再出去捡拾枯树枝生火取暖。 雪山夜晚的温度极低，萧观音冷的上下牙齿都在打架，根本就睡不着，山洞里又漆黑无比，她只能睁着眼熬。 就这样熬了半宿，靠坐在山洞坚硬的墙壁怎么都不舒服，等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 就在萧观音焦躁的想睡又觉得不舒服时，一双长臂伸了过来将她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睡吧。”是紧挨着她的赵君曜小声的说道。 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萧观音打了个哈欠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倒在自己怀中蜷缩的像一只小猫似的萧观音，黑暗中的赵君曜弯起了唇角。 等到天大亮，萧观音才睡醒。 所有的暗卫早都睡起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无声的吃着手中的干粮。 萧观音抬头看赵君曜时，赵君曜也早已醒来，只是手臂和坐姿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 “你怎么不叫醒我？”萧观音坐正姿势问道。 “又不急着赶路，就让你多睡一会儿。” 见萧观音醒了，暗卫送上准备好的水囊干粮给赵君曜和萧观音。 萧观音先是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然后接过赵君曜递过来的干粮。 又冷又硬又干巴巴的，萧观音吃了几口勉强垫吧垫吧，觉得不饿就再也吃不下去。 收拾好一切后，一行人决定出山洞。临出去前，赵君曜给了萧观音一条黑色的面巾。 每个暗卫都有，这是他们夜行衣的一部分装备，为了怕被外面那些嫩草迷幻，所以都戴上了面巾。 裹紧裘皮大氅，将后面的皮帽戴好，再戴上面巾，只露着一双眼。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今日走在那些晶莹碧绿的嫩草之上，一点儿意外都没发生。 他们这次是往山上的方向走去，大雪山都是皑皑白雪，每个暗卫的腰间都多了一条绳索，绳索的一头还带有铁爪。 攀登大雪山不像走平地，尤其还是陌生的地方，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山上没有路，这些铁爪绳索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但是就萧观音最麻烦。 其他人可以借助轻功和绳索很容易攀爬，但萧观音不会轻功，便由赵君曜拉着一步一步往上爬。 好容易爬到半山腰，萧观音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太累了，太累了，前世她攀岩都没这么累狠过。 可她刚坐下来，赵君曜就一个箭步过来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这一滚，直接就掉落在悬崖边。 萧观音猝不及防，低头看“啊——”的一声，脚下空荡荡。 赵君曜抱着她，一手攀在了悬崖边的石块上，头顶还传来了打斗声。 只见赵君曜运足内力，抱紧萧观音后，双脚借助石壁向上蹬了几步。 等萧观音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又站在了半山腰。 还是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在和暗卫们打斗，但是因为只有一个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见到赵君曜和萧观音上来，那人并不恋战，直奔萧观音飞身而来。 萧观音一惊，向后倒退两步，被赵君曜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 赵君曜一手接招，一掌劈过去就是一股强大的内力，把身穿白衣的人打翻在地。 “拿下他！”赵君曜下令。 一众暗卫蜂拥而上，可身穿白衣服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然后再次飞身而起。 这回目标不是萧观音，而是奔着一旁的峭壁上飞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等赵君曜和暗卫们赶过去后才发现，那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不是消失，而是跳进了一个山洞。 “又是山洞？”萧观音只往里看了一眼，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赵君曜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解释道：“这座大雪山中间应该是空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五毒门的人把整座雪山中间都挖空了，借此藏匿在雪山之中。 他们攀爬那么长时间也没找到怎么去往五毒门的路，也就只有藏在山洞之中。 赵君曜还是决定进入山洞一探究竟，于是命令暗卫找来枯树枝捆成火把。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在火把的光亮下能看得清路，山洞很深望不到底。 赵君曜拉着萧观音的手，一前一后一路上非常的谨慎，走在前面的暗卫也都是手拉手，生怕其中一个掉队。 “这山洞越来越深。”萧观音对地形很敏感。 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这么长这么深，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做得到。 “这座大雪山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赵君曜回道。 也就是说，从前朝开始就有了，只不过后来被五毒门占据。 因为地势的原因，地形特殊，上百年来各国皇帝对此都望而却步。 “赵君曜……”又黑又冷的山洞里，萧观音的小手冰凉，声音也微微带着颤抖。 “害怕了吗？”赵君曜回过头问，随后又安慰萧观音，“别怕，有本王在。” 一句简单安慰的话，让萧观音暖在了心里，黑暗中她使劲的点点头。 “王爷，前面有洞口。” 最前面的暗卫举着火把，在前方看到通往不同方向的三个洞口。 三个方向，三个洞口，走在前面的暗卫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 站在每个洞口前，都能感受到有空气流通，说明三个洞口里面都有玄机。 赵君曜选择了最中间的洞穴，他们一行人继续手拉手的向前行进。 整整一座山都挖空了，想找到五毒门所在的位置并不容易，他们指不定要在这里转多久。 虽然暗卫提前准备了水和干粮，但要真的在这里转悠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但萧观音不怕，她的特战系统里有压缩饼干有补充的水分，医疗系统里还有各种营养液葡萄糖。 因此，他们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 第105章 惊恐，喂养毒虫和活人炼药 赵君曜挑选最中间的洞口进入，里面最开始时狭长的小巷道，有近百米长。 穿过狭长的小巷道，再往前就是宽阔的一个大的洞穴，萧观音他们还没走近，就听见“沙沙”的声响。 不是什么东西碰触的声音，更像是昆虫发出的响声。 因为里面漆黑，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有暗卫大着胆子举着火把慢慢的靠近。 火把照亮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只见洞穴四面的墙壁上，洞顶，以及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 仔细的定睛一看，有蜈蚣、蛇、蝎子、蟾蜍以及蜘蛛，这些毒虫全都攀爬在石壁上。 “这是？”萧观音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毒虫。 “这是五毒门里养的毒虫。”赵君曜解释道。 这五种虫子被称为五毒，而五毒门的称谓便由此而来。 “养毒虫？” “嗯，用来炼制各种毒药。” 萧观音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虫，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些毒虫是用毒草喂养的，看样子还都是幼虫。” 个头都不大，几乎每一只毒虫都吸附在不同的植物上面，所以这些毒虫才会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这里。 用毒草喂养毒虫，萧观音也是第一次听说，算是长见识了。 “你怎么知道？”让萧观音奇怪的是，赵君曜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本王被五毒门暗算，事后调查过五毒门。” 也是他上次大意，在五毒门的人手上吃了亏，事后调查才知道五毒门这些毒药的来历。 这里是喂养毒虫的地方，也再没有路可走，他们一行人只能按原路返回。 萧观音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看见那些毒虫她就觉得恐怖如斯。 中间那个洞穴行不通，他们选则走最右边的洞穴，而这个洞穴和中间的那个明显不同。 进到洞穴里面就感觉异常温暖，温度比其他的洞穴里都高，这就有点奇怪了。 按理说，山洞里的温度都会很低，而这个洞穴的温度明显是被人为操控的。 果然，越往里走洞穴里越明亮，每相隔一段距离就点燃着火盆。 他们一直走到洞穴的最深处，看到地上摆放着很多半人高、大小尺寸相同的坛子。 更让人惊悚的是，当暗卫掀开其中一个坛盖，每个坛子里都有人！ 说是有人，那是因为他们在坛子口看到了人头，身子则是在坛子里面。 “啊！”暗卫大喊一声，后退了几步。 不小心又碰倒旁边另一个坛子的坛盖，同样是露出一个头的人，但是和刚才那个又不一样。 “啊！”暗卫紧接着又大喊一声。 赵君曜以及萧观音还有其他暗卫都注意到，这些坛子里的人都很怪异。 有些坛子里的人，整个头颅都干瘪的形似骷髅，只剩余干枯的表皮还能看出是人。 而有的坛子里的人，就和正常人一样的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还都是女人。 赵君曜手下的暗卫时常行走在黑暗之间，就连他们这些见惯了血腥的人都无比惊讶。 而萧观音直接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呆住，这种场面也太让她惊恐了。 坛子里还活着的人，见到有人来都挣扎着转动着脑袋，嘴里还发出“吼吼”的声音。 张着嘴却无法说话，还有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以及一双双绝望的眼睛。 等萧观音他们走近，用火把挨近看到那些干枯的人的坛子里全是毒虫，上下翻腾的在人身上撕咬。 活着的那些人，正是因为被毒虫噬咬发出来“吼吼”的声音，像是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他们用活人喂毒虫或者是用活人炼制毒药。”赵君曜的语气很矛盾，既带着愤怒又带着怜悯。 或是用毒虫炼药，又或是把毒虫放进装有活人的坛子中，被毒虫噬咬后的活人，血肉也可以炼制成毒药。 看坛子里的人发不出声音，是为了防止她们喊叫或者乱说话直接用毒药毒哑。 “简直就是畜生！”萧观音也咒骂了一句。 那些毒草毒虫，以及这些可怜的坛子里的人，都是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 “我们救不了她们。”这才是最糟糕的。 一是赵君曜只带了十几个暗卫，没有足够的人手救她们，二是她们一旦离开坛子就会立刻死去。 能与毒虫一起在坛子里，想必五毒门也是用药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吊着她们的命。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赵君曜说道。 这个地方不安全，有活的药人和毒虫，就肯定会有五毒门里的人经常来。 因为要定时观察这些坛子里的药人，看毒虫的喂养程度，随时取血取肉。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萧观音还很同情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坛子里的人。 坛子里的人虽然不能说话，但她们还能听，听到不救她们，个个眼里由最初的绝望变成了恨意。 “吼吼……吼吼吼……”连声音都在嘶吼。 个个恶狠狠的瞪着她，尤其萧观音在回头时，就恨不得把萧观音也做成和她们一样的药人。 萧观音看得很仔细，心里也五味杂陈，不是他们不救，是真的无能为力。 转过头的萧观音眼里再没有怜悯之情，跟在赵君曜身后离开。 这个洞穴还是行不通，那就只剩下最左边的洞穴了。 最左面的洞穴里终于算是正常了，里边空荡荡的没有毒虫没有药人。 就是空的洞穴，但是很多，一个连着一个，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头。 “等一下，别走了。”萧观音警惕的停住脚步并阻止众人行进。 他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洞穴，每个洞穴大小都差不多，有时候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里好像迷宫。”萧观音沿着他们所在的洞穴的四面墙看了又看。 她不会忘记走过的路，但是这么相像的洞穴就连她都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真的是她想象的迷宫一样，那他们就很难走出去，因为每个洞穴连通下一个洞穴的位置都不同。 “去看看有没有机关。”赵君曜吩咐暗卫。 暗卫们开始在洞穴里用手试探四面墙壁…… 第106章 机关，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就在其中一个暗卫用手触摸都石壁角落一个凸起的石块时，他们所在洞穴的四面墙突然开始转动。 因为速度极快，站在石壁旁边的人都没防备，随着墙面跌入了另一个洞穴之中。 十几个人，除了两三个距离石壁比较远没有动地方之外，剩下的都分散了。 萧观音和另一个暗卫转到了一个洞穴里，就是那个看到坛子里的女人连续喊叫了两声的暗卫。 “萧公子，怎、怎么办？”暗卫有点慌。 萧观音还好，从地上爬起来后镇定的看了看四周，这个洞穴又不一样。 整个洞穴是一块块的石板搭建的，很方正很规矩，准确的说应该是石室。 “找找机关，试试能不能回去。”萧观音说道。 如果洞穴里的机关不好找，那石室应该会很好找，因为都是石板，哪里有凸起很明显。 暗卫立刻走到石壁前继续摸索，萧观音则在暗卫的对面也开始寻找。 四面石壁找来找去，他们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怎么回去的机关。 站在石壁角落的萧观音开始沮丧起来，想要靠在角落里坐下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坐下来休息，就听见暗卫一声：“萧公子——” 然后萧观音再抬头，暗卫已经没了踪影。 萧观音急忙跑到暗卫刚刚所在的地方，趴在地上用手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 这次暗卫不是随着翻转的墙壁消失，因为她没有看到墙壁转动。 她猜测应该是暗卫的脚下触发了什么机关，随着机关掉落到了下一层。 也就是说，这个像迷宫一样的洞穴，是前后左右四面方向，包括上下都有。 这回轮到萧观音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到处都是未知的危险。 为了以防万一，萧观音趁着此刻没有其他人在，从系统里拿出一把小口径的手枪，还有一些麻醉针剂。 藏到自己身上后，又把匕首放进长靴之内，萧观音继续开始寻找机关。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萧观音发现了一小块凸起的石块，使劲按下去，她眼前的石墙转动。 萧观音走了进去，这也是一个石室。 不，是两个石室。 在后面的石室里，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听到有脚步声，女人惊醒的坐了起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观音后，女人妩媚的笑了笑。 萧观音也同样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身上穿的是红色纱裙，发髻上还戴着一根木质发钗。 女人光着脚下了石床走向萧观音，伸出玉手搭在了萧观音的肩上。 “公子是不小心走进来的呢？还是特意来找奴家的呢？” 萧观音扒拉下女人的那只手，四处张望着，石室内除了石床什么都没有。 红衣女人娇羞的看着萧观音，又说道：“公子，这里只有我和你，莫不如我们春宵一度，可好？” 萧观音不理会红衣女人，走到一面石墙前开始摸索寻找机关。 红衣女人见状也不阻止，而是一屁股坐在石床上，翘起二郎腿看着萧观音。 找寻一番无果，萧观音又在旁边的石墙上继续寻找。 “奴家奉劝公子还是别找了，进来是不可能出去的。”红衣女人看出了萧观音在寻找机关。 萧观音几个箭步就走到红衣女人跟前，从长靴中拿出匕首抵住红衣女人的喉咙。 “说！机关在哪？” 怎么可能出不去？ 这女人一个人在石室里，总是要吃要喝要拉要尿的，总会出去或者有人进来。 红衣女人丝毫不见害怕，还是对着萧观音妩媚一笑，回道：“要是能出去，奴家又何必在这里活受罪？”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成全你！”萧观音抵着红衣女人喉咙的匕首又多了几分力道。 红衣女人干脆闭上眼睛，“公子还是杀了我吧。” 萧观音无论杀不杀眼前的女人，她暂时都走不出去，随即放下了匕首。 红衣女人睁开眼，妩媚的样子风情万种，语气也越发的温柔：“对嘛，有奴家陪着公子，公子也不至于太孤单。” 萧观音冷冷的瞥了一眼女人后，就找了个墙角坐下来，她需要休息。 自从进入到山洞里，她的精神就一直高度紧张，她很累也很困，可又不敢睡。 此刻，有个不知道底细的外人在，她更不敢闭眼，只能坐着缓解一下身体的疲累。 红衣女人再次光脚下了石床，从自己的纱裙的怀中掏出几片花瓣递到萧观音面前。 “可以吃的。”面对盯着自己的萧观音，红衣女人说道。 萧观音转开头，不接也不说话。 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又是一个危险的环境，她什么都不会吃。 红衣女人见萧观音这么谨慎，笑了一下后，将那几片花瓣一片一片的塞进自己口中。 “你看，没有毒。”红衣女人自言自语的道：“你现在不吃也没关系，在这里时间长了早晚都要吃。” 不吃，就得饿死。 萧观音转回头问道：“你就吃这个？” 红衣女人见萧观音说话了，又是一脸的妩媚，还用手指点了一下萧观音的鼻尖，回道：“奴家想吃别的，比如说——公子。” “啪”的一下，萧观音打开红衣女人的手，“本公子没兴趣。” 红衣女人怔愣了一下，用玉手捂住自己的嘴笑。 “奴家叫红衣，公子该怎么称呼？” 因为身穿红衣，所以叫红衣。 萧观音没回答，也不想回答。 这女人，从上到下都透着怪异，行为怪异，性格也怪异。 “哎……”红衣女人叹着气说道：“奴家在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来。” 这里是见不到外人的，只有五毒门里的那些人会来，而萧观音明显不是五毒门的人。 说到这里，红衣女人突然两眼闪着光亮，对萧观音说道：“公子若是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就带着奴家一起走吧？奴家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在红衣女人的心里，萧观音能进来，想必也应该有本事出去。 而她，也想出去…… 第107章 是敌是友，送你下去见阎王 赵君曜没有跌落进别的洞穴或石室里，因为他动作敏捷，在石壁翻转时闪开了。 同时和赵君曜一起留下的还有三个暗卫，他们则是因为站在了洞穴最正中的位置。 “王爷，怎么办？” 十几个人都分散的跌进了不同的洞穴，这真有点难度。 “找！”赵君曜走到刚刚萧观音失踪的那道石壁前，开始在石壁上寻找机关。 很快，其中一个暗卫就触动了机关，石壁转动，他们四人来到了另一个洞穴里。 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他们一定是去了别的洞穴。”另一个暗卫说道。 每个洞穴里都有机关能通往其它的洞穴，就是不知他们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继续找！”赵君曜吩咐。 既然洞穴相通，他们总会碰得到。 就在赵君曜找寻萧观音的同时，另外两队的分散的暗卫也在积极的寻找其他人。 己方人都在寻找萧观音的同时，萧观音和红衣被困在石室中，想出也出不去。 红衣在石室中从未见过有人陌生人闯入，因此红衣断定萧观音能进来，也许也有本事出去。 “你不是五毒门的人？”萧观音问道。 红衣摇摇头，“奴家也不叫红衣，只不过是因为命大才能活到今日。” 红衣说罢，撩起衣袖，只见衣袖之下原本该是雪白的肌肤，却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一片青黑色。 “你中毒了？”萧观音看了一眼，和赵君曜脸上中的毒很像，表皮之下也能看得到黑色的血液在流动。 “在这里，除了五毒门里的人之外，你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药人。” 和那些坛子里的女人不同，那些女人纯粹是五毒门用来培养毒虫毒草或者制成毒药的原料。 而她们是被喂了毒药，有些熬不住的早就死了，而她因为命大没有立刻死去，被五毒门当成了活的药人。 而且，在着大雪山之中，除了洞穴和石室里的药人，五毒门还培养了很多药人。 “那你脸上为什么没有中毒的症状？” 萧观音不明白，为什么红衣和赵君曜中的毒症状相似，表象的部位却不同。 “那要看毒被下在哪里。”红衣不经意的用两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胳膊，随后又用乞求的眼神说道：“奴家自知活不长，若能在死前回到家乡，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萧观音没有立刻答应红衣，毕竟她不了解红衣，不知是敌是友。 这时，萧观音和红衣突然听到了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 萧观音警惕的盯着即将要打开的暗门，一只手时刻准备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枪和麻醉剂。 红衣机灵的凑到萧观音面前，说道：“公子，你若是想出去，此刻便是机会。” 进来的人确实是五毒门的爪牙，白色衣服、身披白色斗篷戴着白帽。 因为斗篷上的帽子宽大的将整张脸隐藏，萧观音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 五毒门的门主已经知道赵君曜带着人踏入了大雪山，也知道都被困在洞穴之中，但却不知道还有个人在红衣的这间石室里。 萧观音虽然有防备，可她不会武功，只见五毒门的爪牙就像无影步一样闪现在面前。 一手遏制住萧观音的脖子，同时说道：“只要进了这里，就是门主的药人！”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只蜈蚣，顺势就要塞进萧观音的口中。 萧观音眼疾手快的掏出麻醉针剂，一针就扎在了五毒门爪牙的腰间。 没等放开那只蜈蚣，五毒门的爪牙在短短的几秒内就倒在了地上。 红衣甚至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平日里总喂毒给她的人倒下了。 此刻，红衣的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公子好厉害。” 萧观音不敢耽搁时间，把五毒门爪牙身上搜刮干净后又把衣服斗篷都扒了下来，最后拿出绳索把人捆了个结实。 这个五毒门爪牙的身上只携带了一些花瓣和药草，萧观音小心翼翼的收好，生怕自己沾染上这些毒。 地上的那只蜈蚣还活着，还在地上蜿蜒崎岖的乱爬，萧观音上去一脚踩死。 做完这一切后，萧观音拿出手枪，拆下弹夹检查了一番，又“咔嚓”一声上好。 红衣眼里全是迷茫，没见过这黑漆漆的东西，但也不敢多问一句。 萧观音这是怕还有五毒门的其他人进入，时刻准备着开枪自保。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五毒门的爪牙醒了，发觉自己被捆绑就拼命的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萧观音的声音从五毒门爪牙的头顶传来。 五毒门爪牙抬头，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他至今也不明白，怎么会栽在眼前这个人手里的。 萧观音没有说话，而是把枪口对准五毒门爪牙的额头正中。 “信不信？只要我手指轻轻一动，你的脑袋瞬间就能出现一个血窟窿。” 五毒门的爪牙也没见过手枪，只知道这玩意儿抵住自己额头冰凉坚硬。 而且，眼前这人说话时一本正经，不像在说假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五毒门爪牙怕了。 “带我出去。”她要从这里出去。 想出去就必须找熟悉的人，而五毒门爪牙就是送上门给她带路的。 不，她不但要出去，还要找到赵君曜和那些暗卫。 “不可能。” “我看，你是想试试我手中这把武器的威力！”萧观音手里的枪顶在五毒门爪牙的额头，又多了一分力道。 五毒门爪牙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反抗，却被萧观音的另一番话吓住。 “我曾经用这把武器解决了一个武功很高的人，眨眼的功夫，那个人头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血，但是那个人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因为已经死的透透的，死时还睁着眼睛。”萧观音像个小恶魔一样阴恻恻的笑，“而你，就是第二个。” “别、别……”五毒门的爪牙开始求饶：“别杀我，我带、我带路。” 萧观音低下头，盯着五毒门爪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随时送你去下去见阎王！” 第108章 误打误撞，以为他们必死无疑 萧观音揪起五毒门爪牙，将枪口对着五毒门爪牙的后脑勺，厉声道：“带路！” 五毒门爪牙乖乖的走到那道暗门前，轻轻的叩了三声后，暗门打开。 红衣见状，也紧跟在萧观音身后。 走出暗门，暗门的另一边还有个爪牙，萧观音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枪。 “砰”的一声。 暗门后的另一个爪牙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应声倒地。 不偏不倚，额头上一个血窟窿。 被萧观音捆绑着双手的五毒门爪牙都吓傻了，也相信萧观音没有骗他。 等到走在后面的红衣看见地上的人时，地上已经冒出一大滩血。 “啊——”红衣吓得躲在了暗门后面，只露出脸。 “不想像他一样，就老实带路！”萧观音继续用枪抵在后脑勺。 “好、好……别杀我，被杀我。” 五毒门的爪牙此刻无比听话，比在五毒门的门主面前还要听话。 萧观音也没时间去挖那颗子弹，任由这个死人横尸在这里，让五毒门的爪牙继续带路。 打开机关，进入到另一个石室，再打开机关，进入到一个洞穴。 接连走的几个地方，都没有再看到五毒门的人，这也让萧观音稍微缓解了紧张的心情。 再走了不知道多少个石室和洞穴之后，五毒门爪牙停下，问萧观音：“再往前是五毒门养毒虫和药人的地方，穿过去才能出去。” 那里，他自己去都会觉得害怕。 “还有没有别的路？”萧观音反问。 “没、没有。” 萧观音想了想，即便她能出去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出去，又说道：“带我往回走，去找和我一起的那些人。” 五毒门的爪牙乖乖的转身，开启机关进入另一个洞穴中，又继续走过几个洞穴，萧观音在其中一面石壁上发现了记号。 看上去像是用匕首之类的利器划出一个圆圈，其它三面石壁上都没有。 萧观音立刻猜到，这是赵君曜或者是走散的暗卫留下的，为了方便后面来的人寻找。 “打开这边的石壁。”萧观音立刻让五毒门的爪牙打开机关。 下一个洞穴里，还是一道石壁上有记号，萧观音就让五毒门的爪牙跟着记号走。 跟着记号只走过两个洞穴，在第三个洞穴的石壁转动后，萧观音刚进去就一眼看到了赵君曜。 “王爷！” 赵君曜见石壁转动知道是有人进来，但不知道是谁，第一眼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后面还有一白一红两个人。 刚要动手，就听到了萧观音熟悉的声音。 萧观音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喊了一声。 “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赵君曜一脸的嫌弃。 萧观音自己低头看了看，迅速的脱去套在外面的白色斗篷和衣服，露出自己的装束。 “我是为了混淆视听。” 就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自保。 被捆着双手的那个不用问也知道是五毒门的人，而后面那个…… “她是个药人。”萧观音注意到赵君曜警惕的目光，解释了一句。 红衣很机灵，也赶忙的说道：“各位大侠，各位好汉，我不是五毒门的人。”随后红衣又指着五毒门的爪牙，“他、他才是五毒门的人。” 赵君曜没有理会红衣，而是注意到了萧观音手中的那把黑漆漆的小口径手枪。 “这是什么？”上前从萧观音手里拿过来，反复的观察。 “嗯……这是一种武器，手枪。”萧观音根本来不及收，只能实话告诉赵君曜。 赵君曜没见过，觉得很新奇，还有个黑洞洞的小圆圈，甚至将黑洞洞的小圆圈对准了自己。 “王爷、王爷！”萧观音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伸出手把枪压了下来，“不能对着自己，会出人命的。” 好家伙，先不说这先进的武器会不会走火，万一赵君曜碰到或者扣动扳机，这不是自己把自己解决了嘛…… “这么厉害？”赵君曜很想知道这个叫手枪的东西到底怎么用。 “有机会、有机会我给你演示。”萧观音说道。 现在嘛，如果想演示的话，只有那个五毒门的爪牙。 赵君曜和萧观音同时看向五毒门的爪牙时，五毒门爪牙瞬间明白，跪在地上求饶：“给为大侠，各位好汉，别、别杀我……” 可赵君曜和萧观音都知道，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杀，因为还需要他带路。 赵君曜现在没时间研究这个手枪，把手枪还给萧观音后，走到五毒门爪牙面前。 “五毒门的门主在哪里？”赵君曜问道。 他要找五毒门的门主，这才是他此次来的目的。 “在、在山顶。”跪在地上的五毒门爪牙说话都在打哆嗦。 大雪山的山顶之中，有一座用山石打造的宫殿，那就是五毒门的门主日常居住的地方。 “门主知、知道你们来了，一直、一直派人在跟、跟着你们。”五毒门的爪牙为了活命，不等赵君曜讯问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来，“你们进了这里，门、门主以为你们出不去……所以……” “所以，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赵君曜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事实上，赵君曜他们已经进来两三天了，带的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 如果再走不出去，他们很可能会饿死在这里，五毒门的门主也肯定他们必死无疑。 也该五毒门的爪牙倒霉，去给红衣送吃食，碰到了误打误撞的萧观音。 “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带本王去找五毒门的门主，找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谢谢大侠，谢谢好汉。”五毒门的爪牙听说能活命，直跪在地上磕头。 可是，赵君曜他们想走一时半刻还走不了，因为还有几个暗卫没找到。 既然他留了记号，为了节省时间，赵君曜和萧观音决定就在这里等其他分散的暗卫。 萧观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洞穴中待了多久，找到赵君曜后终于可以踏实的闭眼睡一会儿。 五毒门的爪牙由暗卫看守，红衣也交给暗卫看管起来，萧观音就靠在赵君曜的肩上睡着了。 等她睡了几个时辰之后，被其他掉队的暗卫吵醒。 “王爷，萧公子，总算找到你们了！” 第109章 凭空取物，秘密终归还是被发现 走散的暗卫都按照记号找到了赵君曜和萧观音，就连和萧观音走散的那个单独的暗卫也找到了。 这也让红衣目瞪口呆，原来五毒门能进来这么多人。相比之下，五毒门的那个爪牙就冷静多了。 短暂的休整过后，赵君曜吩咐暗卫押着五毒门的爪牙和红衣，一行人开始撤离迷宫一样的洞穴。 有五毒门的人带路，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但是为了防止五毒门爪牙耍诈，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等他们走出洞穴时，已经是傍晚。 萧观音把五毒门爪牙身上穿的那套白色衣服斗篷递给红衣，说道：“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我们要去山顶，带着你不方便，换上衣服你自己下山便是。” 既然红衣已经走出了洞穴，只要下了山就自由了。 她想的很周到，让红衣穿着五毒门爪牙的衣服也不会被五毒门的人发现。 红衣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此刻她知道自己如愿了。 穿好那身白色的衣服后，红衣恭恭敬敬的给所有人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看着红衣离开，萧观音向赵君曜说道：“五毒门的人发现自己的门人和红衣都不见了，一定会有所防备。” 一个药人失去了踪迹，还有一个爪牙也没有按时而回，一定会猜到是他们所为。 “那今晚就原地休整，明日天亮在上山。” 还是他们进去的那个山洞，就在洞口这里，原地休整。 萧观音以自己方便为由，找了一个没人的拐角处，为明天上山做准备。 怕明天会有一场恶战，萧观音从特战系统里取出两个手雷，那手枪补充好子弹。 尤其在这关键时刻，她不能拖赵君曜和那些暗卫的后腿。 而她不知道的是，赵君曜怕她一个人有危险，悄悄的在拐角外保护着她。 可是，当赵君曜发现萧观音那怪异的动作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凭空取物？” 赵君曜亲眼看到萧观音凭空拿出两个圆溜溜的东西，然后又摆弄那把黑漆漆的武器。 萧观音说那把黑漆漆的武器会出人命，那拿出的圆溜溜的东西又是什么？ 赵君曜沉思了半刻后，轻轻的走到萧观音身后。 “萧观音。”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萧观音一跳。 手一松，两个手雷顺着滑落就要掉在地上。 萧观音的脸色都变了。 还是赵君曜眼疾手快，一只手就接住了要掉落在地上的手雷。 放在掌中掂了掂，有点分量。 “你小心，会炸的。”萧观音阻止道。 生怕赵君曜一个不小心，碰了保险引信，搞不好整个山洞都得坍塌。 “这又是什么？”赵君曜现在不仅仅是对手中的东西好奇，更对萧观音好奇。 “里面装的是火药，只要你拉开保险扔出去，就会爆炸。”萧观音紧接着又解释：“我是为了明天以防万一才准备这些的。” 赵君曜看着萧观音许久没说话。 萧观音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也让他不要问那么多。 将手里的东西还给萧观音，赵君曜一言不发的回到山洞进来的地方。 这一夜，萧观音都因为心里有事而没睡着。 她不知道赵君曜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赵君曜知道了多少。 但是她的秘密终归还是被赵君曜发现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终于熬到了天亮，一行人吃了随身携带的最后的干粮，开始向山顶进发。 两个暗卫押着五毒门的爪牙走在最前面带路，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到达山顶。 让他们所有人吃惊的是，山顶中间是凹陷下去的，一座就地取材建造的房屋，很大也很像宫殿。 而且因为大雪山常年积雪，整座宫殿都被积雪覆盖，一片白茫茫。 “就是这里，只要顺着石阶下去就能进去。”五毒门的爪牙指着下方的宫殿说道。 赵君曜这次没有让暗卫先走，而是自己拉着萧观音先下了石阶。 石阶上都是雪，很滑。 一行人刚刚走下石阶，站定在宫殿前，就突然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 “敢擅闯五毒门者死！”正是五毒门门主的手下。 暗卫见状，纷纷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准备迎战。 赵君曜向前一挥手，只说了四个字：“一个不留。” 得到命令的暗卫们随即冲了上去。 赵君曜带出来的每一个暗卫都有着以一当十的本领，对于五毒门这种不入流的手下，还是轻松的。 五毒门其中一个手下见不占上风，手一挥，向打斗的暗卫扔出一把白色粉末。 但五毒门显然低估了这些暗卫，因为赵君曜和萧观音是有备而来，所以每个人都戴着面巾。 而被押着的那个五毒门爪牙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白色衣服以及斗篷都被萧观音扒了下去。 所以，当白色粉末扑过来时，沾染的满脸都是，只眨眼的功夫，脸上就出现一片大血泡。 “啊——”五毒门的爪牙想用手捂着脸，但手一碰血泡就疼的哇哇直叫。 “小心有毒！”萧观音大喊一声提醒打斗的暗卫。 此时打斗的暗卫有了防备，在躲避的同时出手也越来越狠。 “扑哧”一下，一个暗卫就将长剑刺穿了五毒门手下的身体。 旁边的暗卫一脚将和自己对打的人踢翻在地，紧接着也是一剑刺进了对手的心脏。 这一群五毒门的白衣人大概有三四十个，刚刚开打就倒地两个，剩下的人也开始使用各种卑劣的手段。 还有身上带着毒蛇的，被暗卫一剑斩了蛇头，另个放出一只黑色大蜘蛛，也被暗卫一剑劈成了两半。 这场打斗也就持续了两刻钟，三四十个人已经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数。 而赵君曜的那些暗卫则是零伤亡。 眼看着大势已去，剩下没死的五毒门的手下纷纷开始撤退，又被暗卫斩杀了几个。 赵君曜带着暗卫们追着逃跑的人进了五毒门门主的宫殿内，发现逃进来的人都已经倒地身亡。 “天曜武成王，我们又见面了。” 第110章 本王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你 说话的人正是五毒门门主。 赵君曜闻声，率先一个起跃，直奔五毒门门主而去。 五毒门门主早有防备，也飞身向着赵君曜的方向迎来。 两人在半空中运用内力，双掌相撞，随后都被对方的内力震得向后倒退。 两人落地后，赵君曜脚下并不算稳健，五毒门门主则是稳稳的站在了石椅之上。 “黄口小儿，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声音听上去就很苍老。 有了一次交手，就知道对方的内力，这五毒门门主也是老江湖。 “交出本王要的东西。” 五毒门门主随即哈哈大笑后，道：“拿你的命来换！” 说完，五毒门门主按下石椅上的一个机关，从旁边的一间暗室中出来很多怪异的人。 之所以称为怪异，是因为他们是人的样子，但却骨瘦嶙峋的和骷髅差不多，甚至骨骼都能看得到。 身上的皮肤呈干瘪状，没有血色也没有正常人的弹性，虽然穿着衣服却在里面逛里逛荡。 “这……是人？” 萧观音都看傻眼了，她只能用骷髅来形容这些人。 这些人刚刚被从暗室里放出来的人，像是重见天日一般的，见到眼前的正常人就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一个暗卫因为躲闪不急，不小心被咬到了胳膊，并且直接被扯下来一块肉。 暗卫一脚将那具骷髅人踢开，可骷髅人却丝毫没有影响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咀嚼着那块肉。 就在这一瞬间，被咬的暗卫也支撑不住，长剑戳到地上，单膝跪了下去。 萧观音立刻上前，将暗卫的衣袖撸了上去，被咬的地方乃至整个手臂都是青黑色。 “他们有毒！”萧观音提醒道。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赵君曜也提醒一句。 这些就是被放置在坛子中用毒草和毒虫培养出来的药人，还是身带剧毒的药人。 众暗卫听闻，一边躲避这些骷髅人一边用手中的长剑防卫着。 可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其中一个暗卫将手中的长剑刺穿骷髅人的身体。 但，骷髅人根本不流血也感觉不到疼。 反而一只手掐住了暗卫的脖子，将暗卫高高的举起，力气之大让人为之震惊。 等到暗卫被骷髅人放下，早已因为被扭断了脖子而气绝身亡。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否则谁都别想活！”五毒门门主的话带着嚣张的劲头。 “上！”暗卫首领下令。 暗卫首领带着手下的暗卫纷纷向身边的骷髅人发起了攻击。 奈何骷髅人根本不是人，不但力气大，还很难被打死。 几个暗卫合力，才费劲的将一个骷髅人身首异处，彻底了结。 赵君曜也没闲着，在萧观音身边保护萧观音，还要对付冲过来的骷髅人。 长此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因为正常人会消耗体力，骷髅人不是人所以没有体力可消耗。 萧观音一眼瞥见墙上挂着的火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趁着五毒门门主和骷髅人不注意，萧观音慢慢的向墙边溜，然后成功拿到了火把。 就在此刻，赵君曜的一句“小心”给萧观音提了醒。 旁边一个骷髅人向萧观音直冲过来，在快要碰到萧观音时，被飞身而来的赵君曜一脚踢到了墙上。 萧观音动作极快的在骷髅人起来前，把手中的火把放在骷髅人身上点燃。 随着“滋滋啦啦”的声响，骷髅人变成了一具火人，并不断发出“吼吼吼”的叫声。 “可以用火攻。”萧观音对着暗卫喊道。 骷髅人以前是人，人的皮肤和毛发都含有油脂，即便是皮肤都干瘪的不像样，仍然有油脂存在。 赵君曜在五毒门门主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用内力借助墙壁的力量飞身而起，将宫殿内墙上的所有火把纷纷摘下来扔给暗卫们。 暗卫手中有了火把，只需要拿着火把将骷髅人点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五毒门门主反应过来时，宫殿里的骷髅人大部分都成了火人，极少数没有被燃烧的还不知死活的扑向暗卫。 他们没有知觉，只听从命令，五毒门门主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直到，所有的骷髅人都被烧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要杀了你们！”五毒门门主见状，恨恨的怒吼着。 这是他养了多少年的药人，不但浑身带有剧毒，还极具攻击能力。 原本他是要带着这些药人出山，然后借助药人的力量统辖武林，问鼎天下。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却被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用火把就轻松的解决了。 一眼瞄到萧观音，五毒门门主直接飞了起来。 一只手呈鹰爪状，向萧观音抓来。 赵君曜最先发现了，大叫着“萧观音！小心！” 萧观音回头时，一脸的惊恐看着扑向自己的五毒门门主，急忙侧身躲避。 躲是躲开了，但是戴着的斗篷上的帽子被五毒门门主抓了下来。 随着一个旋转，萧观音长发散落，脸上的面巾也随之掉落。 “女人？”当五毒门门主看到萧观音的长相时，不由的怔愣。 就在这一刻，赵君曜也飞到萧观音身边，一脚将五毒门门主踢了回去。 五毒门门主落在了那把石椅上，紧接着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一脚，赵君曜用了十成十的内力。 “你在藏拙。”五毒门门主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本王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你。”赵君曜回道。 一个五毒门门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从未放在眼里。 五毒门门受了严重的内伤，又因为赵君曜的这句话，直接从石椅上滚落。 暗卫蜂拥而上，将五毒门门主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脖子上架了十几把长剑。 “把本王要的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五毒门门主撑着一口气，冷冷一笑：“你、休、想！” 赵君曜转身四处看了一圈，对暗卫下令：“搜！” 暗卫四处散去，只留两个看守五毒门的门主。 “武成王，你想谋反？”五毒门门主问道。 “本王还不屑于谋反。” 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第111章 传国玉玺，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 暗卫在五毒门找到了赵君曜要的东西。 一个方方正正用黄色丝绸包裹着的锦盒。 “武成王，这是前朝皇室的东西，你不能拿走！”五毒门门主还是贼心不死。 赵君曜一只手托起锦盒，满意的看了看后，回答五毒门门主：“本就是皇家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也应该还给前朝的萧姓后人，不是你！”五毒门门主嘲讽的回道。 能为了这东西闯到他的五毒门来，他才不信赵君曜只是为了物归原主。 听到萧家两个字，正在医治受伤暗卫的萧观音突然抬起头看过来。 “这和你无关。”赵君曜回答。 “无论你是什么目的，只怕你都没有那个命！别忘了你中了五毒门的剧毒！”赵君曜中的毒就是他下的。 赵君曜难掩嘲讽的笑意，什么都不说，就定定的看着五毒门门主。 “难道你的毒解了？”五毒门门主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君曜慢慢摘下脸上戴着的半张面具，被遮盖的半张脸已经完好无初。 直到亲眼看到赵君曜的脸，五毒门门主发了疯一样的叫喊：“不可能！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解五毒门的毒！” 他耗尽一生的心血研制出来的各种剧毒，又自立五毒门，可他不明白赵君曜是怎么做到的。 “本王找到了前朝皇室的后人。”还是嫡系一脉的后人。 五毒门门主瞪大了双眼，喃喃的道：“传闻是真的？你居然找到了……” 五毒门门主想要冲破挟制起来，却被几个暗卫一起又按住，可是五毒门门主的嘴里去一直在叫喊：“你告诉我是谁？究竟是谁？” 还没等赵君曜开口，五毒门门主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萧观音。 “是她？”五毒门门主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就是她！” 这个女人和前朝的末代皇后长得太像了。 五毒门门主也不再理会赵君曜，而是对萧观音说道：“你是前朝萧姓皇室的后人，你知道前朝是怎么覆灭的吗？” 萧观音再次抬头，五毒门门主一本正经的语气和目光，不像在说假话。 “是因为你们萧姓皇室嫡系有着特殊的血脉，听说过百毒不侵吗？”五毒门门主看萧观音一脸的茫然，嘿嘿的笑了两声后继续说道：“没错，就是你们的血不但百毒不侵，还有着可解百毒的奇效。准确的说，你们萧姓嫡系一脉是天生的药人。” 后来这个秘密被从皇室中传了出来，这也是让萧姓皇室走向灭顶之灾最主要的根源。 萧观音看着赵君曜，问道：“王爷早就知道，对吧？” 赵君曜沉默不语，倒是五毒门的门主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他不但知道，当年带头起义造反并且攻打前朝的就是他们姓赵的先祖，天曜的开国皇帝。” 群雄逐鹿，最后一分天下，形成了如今的天曜、北魏、南楚以及一个边远的小国。 “说起来，现在的天曜皇室，还是你们萧姓后人的仇家，而你，居然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五毒门的门主话里话外都是在挑拨萧观音对赵君曜发起仇恨，“当年几国的皇帝为了想要得到萧姓皇室嫡系一脉，纷纷将萧姓嫡系一脉的人囚禁，而你们这一脉的人也够骨气，全都自尽而死。” 至于萧姓皇室其他宗室，几国的皇帝为了斩草除根，给萧姓皇室以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屠杀殆尽。 知道这个秘密的，就是后来的那几个开国皇帝，老百姓和文武百官都不知晓。 嫡系一脉已经死绝，为了掩盖他们起义篡位的真相，才将萧姓所有的人全都杀死。 “你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吗？”五毒门门主又把话题引到赵君曜手里的锦盒上，“那本该是你的，是前朝萧姓皇室的玉玺，传国玉玺。” 萧姓皇室的传国玉玺，只有拥有传国玉玺，才能被认可为皇帝。 萧观音手里有萧家的族谱，五毒门门主说的话，她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她自己是前朝嫡系一脉的后人。 如果前朝没有覆灭，如果萧姓皇室还在，至少她应该是个郡主或者公主。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和前朝皇室什么关系？”萧观音在质疑五毒门门主。 “我师父当年是前朝皇室的太医，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想搞清楚你们嫡系一脉的秘密。” 五毒门门主的师父，是前朝非常有名的太医，也是前朝覆灭后才得知这个秘密的。 因为是太医，为了避免引起杀身之祸，所以藏匿在北魏这个地界。 据他所知，当年他师父从宫里偷出来不少前朝皇帝的医案，一生都在研究这个秘密。 五毒门的药人不是从他这个门主开始炼制的，最早是他师父为了研究才炼制的。 但可惜，始终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而到了他这里，他以炼毒为主，就算他想要研究前朝嫡系一脉也不能，因为找不到嫡系一脉还活着的人。 他只听他师父说过，嫡系一脉有漏网之鱼，但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去寻找。 北魏的国师就是他安排在北魏皇室的，目的就是寻找前朝嫡系一脉的后人。 却不想，被赵君曜捷足先登。 “你们都搞错了。”萧观音摇着头否认，并且告诉五毒门门主：“我不是前朝皇室的后人，我父亲出身寒门，我祖上是天曜人。” “小姑娘，你想骗我？”五毒门门主笑着质问。 就萧观音这长相，多年前他师父有一幅画像，简直太像了。 那幅画像他看到过，后来被他师父交给了友人保管，就是北魏的高家。 “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亲生父亲是天曜的丞相，出身寒门，和前朝皇室没有任何关系。” 萧观音的话一出，让在场的所有暗卫冷汗都冒了出来。 包括赵君曜和五毒门门主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 王妃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王爷手里拿的是前朝的玉玺。 他们会不会被灭口？ 第112章 输的不冤，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观音言之凿凿，这也让五毒门门主产生了怀疑。 “天底下相像的人很多，不是每个长得像的人就一定有关系。” 谁知道，这五毒门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万一有个漏网的，那她就成了天下各国皇室，尤其是居心叵测那些人的众矢之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五毒门门主问萧观音。 “我在不在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铁定活不成的。” 她只想平平淡淡自己活着就好，权利巅峰之类的，她不敢想。 像前朝，是权力巅峰，最后还不是被各国追杀？ 像五毒门门主，拥有传国玉玺，研制出天下无数的奇毒，还不是要被赵君曜弄死？ 萧观音说完，继续低头为那些暗卫医治，不想再理会五毒门的门主。 可五毒门的门主并不想放过萧观音，萧观音一直是他寻找多年的人。 趁着看守他的暗卫不备，五毒门门主运足内力，将绑着自己的绳索一下挣断。 随后，整个人飞起来直扑萧观音。 这一次，终于得手了。 萧观音从五毒门门主挣断绳索就觉得大事不妙，刚站起身想跑，五毒门门主已经飞到她身后。 “别动！小心我扭断她的脖子。”五毒门门主从萧观音的身后钳制住萧观音，并且对所有人警告。 萧观音确实没动，是因为她动不了。 她不相信五毒门门主会杀了她，就因为她的特殊血脉。 赵君曜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五毒门门主的动作，可他手里还拿着传国玉玺，丢下玉玺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会杀我。”萧观音直接开口说道。 但这句话虽然是为五毒门门主说的，实则是提醒在场的那些暗卫。 五毒门门主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说道：“是不会杀你，但你会让你生不如死。” 像萧观音这种天生的药人，他怎么舍得杀呢？ 和那个传国玉玺相比，还是萧观音更有价值！ “我觉得，你会比我先死。”她可不是那种只会坐以待毙的人。 “我死你也别想活！”五毒门门主钳制着萧观音后退，双眼一直紧盯着赵君曜和暗卫防止出手偷袭。 萧观音此刻已经从腰间掏出一枚手雷，因为五毒门门主一直在她身后，所以五毒门门主根本没注意。 赵君曜立刻明白，一个起跃飞向萧观音和五毒门门主，而萧观音抓住五毒门门主把所有的警惕都放在赵君曜身上时，立刻低头朝着五毒门门主的手就咬了一口。 五毒门门主吃痛，钳制萧观音的那只手一下放开，萧观音迅速的跑开。 赵君曜见有了机会，飞到五毒门门主面前一掌直击面门，将五毒门门主打了出去。 五毒门门主被打退很远，萧观音拉开手雷的保险，将手雷扔向五毒门门主。 这期间，因为力量不够，赵君曜在半空又补了一脚，把手雷踢到五毒门门主的身上。 “咣”一声巨响。 五毒门门主被炸得血肉横飞，连身后的石墙都被炸出一个大洞。 这巨大的威力，饶是上过战场的赵君曜也不由的惊叹。 萧观音喘着粗气，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用过手雷了，刚刚她真怕自己失手。 如果一旦失手，她还有赵君曜以及附近的暗卫不死也伤。 五毒门门主被炸死，赵君曜随即下令所有的暗卫将五毒门里凡是活着的人全部一个不留。 事实上，五毒门也就那些爪牙算是活着的正常人，那些药人已经不算是人了。 他们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没有被唤醒的药人，这些药人当然不能留，直接一把火烧了。 在离开大雪山山顶后，半山腰培养药人、毒虫和毒草的洞穴也放了一把火。 之后，一行人下山。 在山脚下，还能看得到半山腰和山顶冒出的滚滚浓烟。 他们回到大雪山脚下的那个无人村，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北魏他们是不必再去了，赵君曜带来的亲兵们已经等在无人村的外面。 他们要回西北战场，然后再直接从西北回天曜。 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原本送他们来的北魏国师，远远的看着大雪山冒着的滚滚浓烟。 “天曜武成王，确实实力不可小觑。” 他一直想摆脱五毒门的控制，如今五毒门不复存在，他也等于自由了。 开始他并不相信武成王的能力，但如今他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 所以，元真输给天曜，输给武成王，输的不冤…… 从大雪山下来后，萧观音就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 即便是赵君曜问她什么，她也只是简单回答“嗯”或者“好”之类的。 以前，只有赵君曜这样冷冷的对待别人，如今是萧观音这样冷冷的对待他。 “萧观音，玉玺和前朝的事，本王可以解释。” 在大队人马驻扎在野外休息时，赵君曜找了个机会和萧观音独处。 “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玉玺和她的身世，她怪不到赵君曜。 那是几十甚至上百年前了，是几代人以前的恩怨。 她心里介意的是，赵君曜为何不早告诉她真相。 甚至，赵君曜连脸上的毒已解这件事，都一直瞒着她。 这说明，赵君曜根本不信任她。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至于传国玉玺，你随意处理，我不参与任何意见和建议。” 传国玉玺是属于前朝，赵君曜真把传国玉玺还给她，她也没用。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当不了皇帝也统治不了天下。 她的身世，她相信赵君曜会替她保密，那些暗卫也不敢说出去。 “萧观音，本王不是有意瞒你。”最初只是怀疑。 直到在高家，高允的祖父给萧观音的那块龙佩，他才确定。 萧观音长吁一口气，很淡定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对于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她觉得没有办法再深交。 人和人之间，尤其像她和赵君曜这种关系，如果没有最起码的信任，那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第113章 不识抬举，他们家王妃慧眼识英雄 在赵君曜和萧观音前往北魏的大雪山时，朱将军带着部分西北大军已经回到了天曜的京城。 朱将军此次回来，是因为皇帝下诏，要犒赏大军并为军中有功的将士加以封赏。 和朱将军一道回京城的，还有太子殿下，此次也是为了护送受伤的太子殿下。 城外，皇上命三品以下的官员提前来迎接太子和朱将军。 太子的腿脚还没有完全的痊愈，因此是乘坐马车回京的。 “臣等奉命前来迎接太子殿下以及朱将军回京。” 大军刚到城门口，负责此次迎接的官员就立刻躬身行礼。 朱将军下了马，作为一个行军打仗的武夫，他是最不喜欢这种虚礼的。 “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朱将军一拱手。 太子因为行动不便，直接在马车上打开了前面的门。 “皇上已等候多时，请太子殿下和朱将军一同进宫面圣。” 来迎接的官员让出一条路，朱将军再次上马，只带着自己的亲兵进城。 进了城之后，行进的速度就慢了，因为很多闻讯而来的百姓也挤在街上看热闹。 “将军威武！” “天曜威武！” 百姓中不泛很多男人看到朱将军时，不由的发自内心的喊起来。 身穿铠甲的朱将军坐在马上，不断的双手抱拳向和他问好的百姓回礼。 等到后面太子乘坐的马车缓缓驶来，人群中一直等着目睹太子的容貌的众多年轻女子都不禁惊呼起来。 “快看！是太子殿下！” 太子虽然很不作为，但样貌却是实打实的很英俊，因此太子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听说太子殿下在战场上受了伤，还立了大功。” “太子殿下风流倜傥又文武双全，好喜欢。” 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语气满是心疼，一个满眼都是倾慕。 “太子殿下还没有娶正妃，什么时候奴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此生就是死了也值得。”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双手合十似是在祈求般的说道。 提到太子正妃，刚刚那两个女子也点头肯定的道：“能做太子正妃那是几辈子的运气，偏偏就有人不识抬举。” “就是！如果是我啊……”衣着华丽的女子面带羞容的回道：“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嫁进太子府，好好伺候太子。” 听到这话，那两个女子不屑的瞪了一眼衣着华丽的这个，当做仇人一样分别扭过头。 就在几个年轻女子七嘴八舌的憧憬自己什么时候能被太子看上时，对面的茶楼上正坐着秦酒和沈知意。 两人将几个女子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随后相视一笑。 “真是不开眼。”秦酒摇着头道。 欣赏太子就欣赏太子，居然还捎带着他们家王妃，说他们家王妃不识抬举？ 他们家王爷比太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有权有势不说，尤其长得一张妖孽的脸。 他们家王妃更是慧眼识英雄，知道太子有多渣，所以才提出退婚，转嫁给他们家王爷。 沈知意是太子的伴读，知道太子平日里的秉性，但他又不能说，只能是笑着回应。 “太子殿下虽说是受了伤，但也算是立了功。” 有了军功，太子之位就更加的稳妥，只要太子不犯什么大错，以后定会君临天下。 “虚有其表而已。”这是秦酒对太子的评价。 在他看来，太子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除此之外一点儿优点都没有。 沈知意无法评价，秦酒的话确实不假，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太子。 “言归正传。”沈知意岔开话题，拿出一叠银票放到秦酒面前，“武成王和王妃就要回京了，请你转交给王妃。” “这么多？”秦酒拿到银票就知道至少上万两。 “除了王妃应得的，剩下的是沈家孝敬王妃的，算是聊表心意吧。” 要不是因为王妃那些面膜的方子，他们沈家也不会这么快走出逆境。 秦酒将银票收下，喝了面前的一杯茶后，和沈知意告辞。 沈知意也很快离开茶楼，太子回京，他要准备去太子府恭贺太子。 宫里，住在皇后宫中的萧玉凝和海棠两人很早就知道太子要回京的消息。 今日一大早，萧玉凝就盛装打扮，准备迎接太子。 反观海棠，因为肚子逐渐大了起来，穿戴上也简单了许多，没有以往的光鲜亮丽。 相比之下，挺着肚子的海棠，无论是从精神状态还是衣着打扮上就逊色了许多。 皇后免了海棠每天的行礼请安，但萧玉凝今早却以迎接太子为由，拉着海棠一起来到皇后的宫中。 “皇后娘娘。”萧玉凝行了个礼说道：“让凝儿侍奉皇后娘娘穿戴吧。” 皇后此时刚梳妆完毕，正由嬷嬷伺候着准备穿上宫装，见到萧玉凝和海棠，问道：“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凝儿和海棠妹妹迎接殿下心切，所以起得很早。” 海棠孤独的站着，和萧玉凝的殷勤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们有心了。”自己儿子凯旋而归，皇后这几日都很高兴。 “凝儿还让父亲寻了一些好的补药，等殿下回来，凝儿会每日给殿下炖补品，让殿下尽早的好起来。” 穿戴完毕的皇后扭头拉着萧玉凝的手轻轻拍了拍，赞许的道：“还是你最贴心。” 萧玉凝一心想的都是太子，家世背景又好，这才让皇后对萧玉凝更加的放心。 而海棠出身卑微，父亲又是穷苦百姓，凡事都是靠着海棠，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皇后娘娘，百官已经去城门迎接太子殿下，皇上请皇后娘娘前往大殿。”宫门外走进来一个传话的小太监。 皇上要在勤政殿里和三品以上的官员一起等待太子和朱将军，皇后也要到场。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陪着本宫一起去。” “是。”萧玉凝和海棠一起行礼。 萧玉凝非常有眼力见的亲自扶着皇后，把伺候皇后的宫女嬷嬷以及海棠都丢在了后面。 海棠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一眼献殷勤的萧玉凝，跟着众人一起去迎接太子…… 第114章 以正视听，及早的娶太子正妃 大殿之上，皇帝和皇后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等着。 太子殿下在随从的搀扶下，和朱将军一起走进大殿。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示意朱将军起身，“朱将军此次大获全胜，朕甚感欣慰。” “皇上洪福齐天，佑我天曜，臣不敢居功。”朱将军双手抱拳回道。 皇上自从打了胜仗之后也心情很好，始终脸上都挂着笑意：“好！很好！不愧是我天曜的好男儿！” 随即，皇上当着殿上所有人的面，下旨道：“传朕的旨意，加封朱将军为一等大将军，赐金银万两，领册封朱将军发妻为一品诰命夫人。” 除了封官进爵、赏赐金银，还另外加封了朱家的女眷。 “臣谢皇上隆恩。”朱将军单膝跪地的领旨谢恩。 至于自己的儿子，皇上也是赞赏的道：“太子这次是长进了不少。” 太子也欣喜的抬头，等待着皇上的封赏。 “朕打算给太子另谋一件亲事，能辅佐太子的正妃，皇后意下如何？” 皇上始终觉得萧玉凝要做太子正妃还不够格，海棠由于家世的问题就更不可能当太子正妃。 此时的萧玉凝和海棠并没有在大殿上，按照礼节，她们是等在偏殿的。 而站在大殿上的萧敬功闻言，低垂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心想要得到太子正妃的位置，可到底还是不能如愿。 “皇上，承庆刚刚回京，腿脚上的伤还未养好，这事缓一缓再说吧？” 在这大殿之上，皇后即便是有意见，也不能当众反驳皇上，只能找借口先缓一缓。 皇上心里对皇后的话明显不赞同，但碍于百官都在，也不好发作。 眼看太子的小妾肚子都大起来了，太子正妃都没进门，妾室就先有子嗣。 皇上就是想趁着海棠的孩子还没生，先给太子娶正妃以正视听。 等妾室生下子嗣，就是有名门闺秀愿意嫁进太子府，那太子也是理亏在先。 也就是此刻皇上的心情好，没有责怪太子，还赏赐了太子不少东西。 至于庆功宴，要等赵君曜回京城一起举办，所以见过太子和朱将军后，就宣布下朝了。 等在偏殿的萧玉凝和海棠，都规规矩矩的坐着，只不过两人视线相交时却闪现着看不见的火花。 “殿下这次得胜归来，妹妹的身子越发笨重，怕是不再适合伺候殿下了。” 海棠的肚子都大了，是不可能再侍候太子的，海棠不能伺候，她就有的是机会。 海棠微微一笑，回道：“侧妃也许不明白，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什么两情相悦，殿下喜欢海棠是因为海棠更懂殿下。” 她是没有好的家世，但她不霸道，一切都由着太子，对待太子也是温柔似水，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在她这里才更像个一家之主，她只会倾听然后劝慰，不像萧玉凝一言不合就是争吵。 萧玉凝仗着自己的家世，仗着自己和太子的那点感情，从来都争个高低，这样的感情长久不了。 太子是男人，男人大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小鸟依人般，没有几个喜欢女人强势的。 看看宫中的皇后，在众多嫔妃面前一副威严的样子，在皇上面前也是端庄温柔。 可惜，萧玉凝恰恰就不懂这些。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 等她和海棠一样也有了太子的骨肉，母以子贵的她自然就会成为太子正妃，到时看海棠还怎么和她争！ 就在萧玉凝和海棠两人明争暗斗时，终于等来了刚下朝的太子。 “殿下，凝儿好想殿下。”萧玉凝一看到太子，就像一只胡蝴蝶一样扑进太子的怀里诉苦：“凝儿这些日子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里一直想着殿下。” 太子也是很长时间身边没有女人，尽管之前一直对萧玉凝心存不满，可萧玉凝一副委屈的样子扑向自己，还是心软了。 “孤这不是回来了吗？”太子一手搂着萧玉凝，一只手拍着萧玉凝的后背。 “听闻殿下受伤，凝儿担心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到殿下身边呢……” “孤无事，只是轻伤，养一养就会好。”太子在和萧玉凝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海棠。 因为有萧玉凝在自己怀里，太子知道海棠一直没机会上前。 “乖，白日里又是在宫中，被人看到了不好。”太子劝慰萧玉凝。 “谁敢！凝儿和殿下是小别胜新婚，谁敢说闲话？”萧玉凝娇嗔着道。 “侧妃姐姐是想殿下想的太久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殿下别怪罪侧妃姐姐。”海棠很适时的说道。 正如太子所说，偏殿里外都是伺候的太监宫女，人人都在看着。 “凝儿只是太想殿下了，殿下才不会归罪，是吧殿下？”萧玉凝还一副天真的模样问太子。 太子很是无奈，萧玉凝黏人的程度，他早就领教过了。 “咳咳咳……”这时，皇上和皇后出现在偏殿门口，将这一幕看得真切。 萧玉凝急忙离开太子的怀中，和海棠一起下跪给皇上请安。 “如今太子已经回京，皇后安排人送她们两个回太子府吧。”省得留在宫里给他丢人。 “是，臣妾会安排。”皇后转头对门口的太监说道：“你们先送玉凝和海棠回去收拾东西。” 等到萧玉凝和海棠走后，皇上坐下来对太子说道：“看看，这就是你挑的女人！” 因为萧玉凝和海棠说的话，皇上在没进来之前就听到了，萧玉凝在宫中就这样不知廉耻，简直让人汗颜。 哪个大家闺秀能像萧玉凝这样的，也不知道萧敬功是怎么教养的萧玉凝。 而海棠的一番话虽然是劝太子，但也没有多少好的心思，所以皇上越来越觉得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依朕看，还是及早的为你娶个正妃为好。” 挑选个家世、样貌和才智都好的，能配得上太子，也能压得住那两个女人…… 第115章 草包一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皇上的一句话，也让太子觉得萧玉凝确实不似一般的名门闺秀那么完美。 细想之下，他和萧玉凝的两情相悦更多的在于初识的新鲜感，也没有所谓的日久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萧玉凝只是金玉其外，更像是摆着好看的花瓶。 相比之下的海棠虽然没有萧玉凝的家世好，但海棠胜在温柔听话，不会惹他厌烦。 太子从宫里回到太子府的一路就是这么想的，多年来第一次离开自己府邸的他，居然对回到自己的府邸丝毫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在看到盛装打扮的萧玉凝和挺着肚子的海棠时，心里更是没有一丝的欣喜之情。 “殿下。”萧玉凝先是规规矩矩的福身一礼。 海棠则是因为有孕而动作僵直了一些。 太子没有像以往一样去搀扶她们任何一个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没有冷脸，也不是斥责，总之就是看不出一点儿对萧玉凝和海棠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萧玉凝为了抢在海棠前面献殷勤，还喋喋不休的上前对太子说道：“知道殿下受了伤，凝儿让父亲寻得了好的补药，凝儿已经命下人去炖煮了，给殿下补身子用。” “嗯”太子依旧是淡淡的回应。 “殿下，让凝儿伺候殿下。”看太子因为腿脚上的伤走路吃力，萧玉凝上前挤开了随从，代替随从搀扶起太子。 萧玉凝身子软软的贴在太子的身侧，走路的时候还故意将太子的一只手臂往自己身上蹭。 感觉到萧玉凝热情的太子扭头看向萧玉凝，那张小脸正笑的明艳娇媚。 可太子心中却泛起一阵厌烦，随即故意挣脱了萧玉凝的搀扶，“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萧玉凝是一点儿都没看出太子厌烦的心情，还是坚持不懈的又拉住太子的胳膊，这期间还白了一眼太子身边跟着的随从，“殿下的随从怎么能有凝儿伺候的好呢？” “孤说了，不需要你伺候，这种事就让下人来。” 萧玉凝是太子侧妃，做好自己本身的事就可以了，非要上赶着放低自己的身份来做这些。 太子身边伺候的随从是宫里就跟着太子的太监，太子一个眼神示意，立刻上前说道：“不劳侧妃娘娘操心，还是让小人来伺候殿下吧。” 这本是给萧玉凝一个台阶下，结果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萧玉凝居然拿出侧妃的架子，当着太子的面前开始数落起随从：“你一个阉人只会伺候殿下的吃穿，哪有我们能伺候的好殿下呢。” 这话里，还夹带着对伺候太子的太监言语上的蔑视。 一旁的海棠看出了端倪，想着也提醒一下萧玉凝，都没来得及阻止萧玉凝的话就已出口。 “休得放肆！”太子此刻的脸冷了下来。 伺候他的人是他的心腹，萧玉凝真是眼里没有他这个主子。 “殿下，凝儿又没有说错嘛。” 她是太子侧妃，是入了族谱的，伺候太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怎么可能轮得到一个下人去伺候！ “好了！好了！孤说让你们下去就都下去！”太子此时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冷着脸不但对萧玉凝顺带连海棠一起赶走。 海棠对萧玉凝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可又不敢当着太子面再说话，只能行礼退下。 “殿下是不是觉得凝儿哪里不好，才会对凝儿几次三番的发脾气？”萧玉凝的眼里的泪水直打转。 可不是么？ 这已经不是太子对她第一次发火，之前因为海棠的存在，她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今日又因为一个阉人，太子再次对她冷脸。 她不明白，以前那个跟她山盟海誓、对她事事都有求必应的太子，自从她进了太子府就变了？ “你是侧妃，要拿出应有的端庄和贤淑，没必要去跟下人争高低，懂吗？” 平时萧玉凝和海棠争宠，同是他的女人，他最多两边哄哄就忍着过去了，可萧玉凝居然跟个下人争高低，这就有失作为太子侧妃的气度和身份。 哪怕就是深宫中的那些嫔妃，为了皇后之位，为了皇上的宠爱，相互的明争暗斗，但也没有一个去跟宫女太监争。 萧玉凝的眼泪扑嗽嗽的往下掉，心里只觉得委屈，却丝毫不想太子说的话对她来讲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凝儿就是心疼殿下，想对殿下好一点儿而已……”她错了吗？ “孤是太子，是男人，在战场上受伤都是应当，没有什么可心疼的！” 比起那些西北战场的将士，他都算最差劲的，受这点伤又算得上什么？ 但他忍受不了回到府中就被萧玉凝纠缠，还把他当成弱的不能再弱的男人。 太子已经不想再和萧玉凝纠缠，转身就往书房里走，此刻他只想安静安静。 “太子殿下，吴大人亲自来府上，说要见太子殿下。”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禀告。 太子立刻又转回身，随着小厮往前面的大堂里去，路过萧玉凝身边时冷冷的说道：“孤说过，只要你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太子府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不能，就别怪孤不念往日旧情。” 日后他荣登大位之时，萧玉凝必是后宫中的嫔妃，如果萧玉凝执意不改，那他不会容忍萧玉凝的刁蛮任性。 看来父皇说的对，他确实应该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而不是像萧玉凝这样只知道争宠争高低的女人。 萧玉凝听到太子说的话顿时愣住。 见太子的身影消失，海棠从院子里的月亮门后面走出来。 “侧妃姐姐还是不了解太子殿下。”海棠的话里也夹带着嘲讽。 海棠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萧玉凝，在她眼中萧玉凝就是草包一个！ 想不到萧丞相身居高位，却养出这么一个女儿，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一点儿心计都没有。 连她都看得出来，可萧玉凝为了争宠，都不知道自己惹得太子心生厌烦，居然还舔着脸上前。 也就是太子府只有她们两个女人，这要是在其他的世家大族，萧玉凝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16章 恭维，上赶着巴结 太子府的会客堂内，身为三品官员的吴大人正和太子谈论着。 吴大人是特意来为太子贺喜并送上贺礼，恭贺太子受到了皇上的奖赏和赞扬。 当然，这其中也有想要靠近和拉拢太子的深意。 也许是看出了太子心情不悦，吴大人说道：“下官在会宾楼和几位同僚摆了一桌酒席，不知太子殿下肯不肯赏脸？” 京中的会宾楼和醉香楼以及千味楼，是最有名的三大酒楼，菜色口味都各有千秋。 太子正郁闷，听到吴大人这么说，也觉得出去开怀畅饮是个不错的主意，因此欣然前往。 会宾楼中，和吴大人一起为官的几位同僚都在等着吴大人，他们这是早已经商量好的。 见到太子真的被吴大人请来，纷纷站起身向太子行礼：“下官等恭贺太子殿下。” “承蒙各位大人的热情邀请和厚爱，孤感激涕零。”太子双手示意让众人落座。 会宾楼一层很大，他们坐在最中间的一桌，而且整座酒楼没有其他人。 吴大人将整座会宾楼包了下来，因此今天会宾楼所有的厨师和小二都只为服侍他们几个官员。 会宾楼的老板亲自指挥着点小二端菜，很大的一圆桌，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 “殿下此次西北之行收获不小，借助此次的军功殿下日后都能稳如泰山。”吴大人说道。 以前，太子因为宠妾灭妻的事而失尽了臣民的心，这回有了军功，只要不犯天大的错误，荣登大宝都是指日可待。 “小事小事，不值一提。”太子谦虚的说道。 吴大人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所有人说道：“来！我们一起敬殿下。” 其他几位官员也拿起酒杯，同时敬向太子。 太子端着酒杯说道：“多谢各位，我先干为敬。” 说完，太子将酒杯里的酒喝下，还将酒杯的杯底翻给众人看，表示自己的诚意。 “殿下尝尝这里的菜，绝对不比宫里的差。”吴大人请太子先动筷。 太子夹起面前的一道的鱼放进口中尝了尝，频频点头“嗯，是不错。” 味道鲜美，肉质嫩滑，比宫里的御厨做得好。 “殿下这几个月想必吃了不少苦，今日我等既是为殿下接风也是为殿下庆贺。”另一个官员说道。 众人都拿起筷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突然酒楼内就想起一阵乐声。 几个乐女在酒楼的高台阶两侧奏起各种乐器，生动悦耳，让人心情瞬间放松。 紧接着，伴随着乐声，从二楼的台阶上缓缓走下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 就在楼梯的缓台之上，也是太子所坐的圆桌正前方开始翩翩起舞。 妙龄女子身段纤细，腰肢柔软，还跟着弹奏的乐声一展歌喉，声音好听的像百灵鸟。 太子手中还拿着筷子，看到这情景和听到歌声，都看傻了眼。 一旁的吴大人看看太子又看看台上跳舞的妙龄女子，立刻心领神会。 “此女名唤明月，是下官家里买来的舞女，据说是罪臣之家的官家小姐，下官见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长相出众，所以认下她为义女。”吴大人对太子说道。 “哦？”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妙龄女子。 一曲舞毕，吴大人冲着那妙龄女子招了招手，妙龄女子缓缓的走下缓台。 “明月，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是，父亲。”明月对着吴大人一礼后，又转向太子福身行礼：“小女子明月，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眯了眯眼，没有让明月平身，只是对着明月左看右看。 “还不把面纱摘下来？”吴大人又吩咐明月。 明月的纤纤玉手将耳后的面纱摘下，远山青黛，明眸皓齿，肤白细嫩，堪称美人。 明月见半天得不到太子的回应，微微抬眼看了看太子，又很快垂眸。 吴大人也看出了太子的心思，笑着说道：“小女还不曾许配人家，若是殿下中意，那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吴大人的话，太子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吴大人哪里话，孤只是极为钦佩明月姑娘的才气罢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出众又能歌善舞，还是个官家小姐，就是不知道脾气秉性如何。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吴大人在刻意的给他送女人，就是上赶着想巴结。 但他不敢随口答应，一是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二是他府上那两个女人就够让他头疼，再多一个他不敢想像。 就像他父皇所说，他还没娶正妃，总不能左一个右一个的往自己府里弄女人。 所以，无论吴大人今天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能答应。 太子说罢，继续低头吃菜喝酒，也不再看明月，也不接吴大人的话。 吴大人对明月摆摆手让明月退下，也适可而止的不再提此事，只是和太子吃饭喝酒。 席间说的话，全是在恭维太子，并有意无意的提出要站队太子。 太子不知是敷衍还是附和，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双方你来我往。 酒过三巡，解了忧愁，一顿饭也吃完，太子满意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人还没走到酒楼的门口，脚下就踉跄了一下。 “殿下小心。”像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再次在太子耳边响起。 太子抬头，正是明月，一手还虚扶着他。 “父亲说这里的百花酿后劲儿很大的，殿下怕是喝醉了。”明月又提醒道。 明月行为有度，只是提醒，并没有娇羞谄媚，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太子双眼迷离的看着明月，眼前的明月一会儿清晰一会儿重影。 “孤没醉，孤还认得你，你是……明月姑娘。” 明月微微笑着颔首。 “你的舞……好看，你的歌……好听。” “多谢殿下的夸奖，雕虫小技罢了。”明月不以为然的回道。 “雕虫小技？”太子眯着眼又问道：“难道明月姑娘还有绝技不成？” “殿下若是愿意，明月愿把所学的都展示给殿下。” 本来太子是要离开酒楼的，结果因为明月这句话又折返回来…… 第117章 直觉，想要的从来不是一时之欢 赵君曜和萧观音在路上快马加鞭的赶了十天才回到天曜京城。 和太子回京时不同的情景，没有任何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当然，也没人知道他们此刻回京，因为赵君曜没有告知任何人。 武成王府大门外，秦酒和王府的官家见到赵君曜和萧观音那一刻，一个个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王爷王妃，你们终于回来了。” “老奴给王爷王妃请安。” 王府的小厮们，牵马的牵马，拿行礼的拿行礼，忙的不可开交。 “王爷，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萧观音给赵君曜行了个礼后就匆匆离去。 老管家赶紧吩咐挽月和挽星两个丫头跟上去伺候王妃。 倒是秦酒看出了端倪，满眼疑惑的问赵君曜：“王妃怎么了？” 赵君曜的目光一直追着萧观音的身影，知道萧观音心里对他的不满还没有散去。 当秦酒问他时，赵君曜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赶路太累了而已。” 回到自己住的听雨轩的萧观音，第一件事就是让两个丫鬟打来沐浴的水，把自己泡在了浴桶里。 沐浴能让整个人放松，然而这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这样好好的放松过。 挽月和挽星这两个丫头很贴心，还拿来许多早就采摘好的花瓣放进浴桶中。 萧观音将自己整个埋进水中，在飘着花瓣的水面上看，只冒出一串串换气的泡泡。 “哗啦”一下，萧观音突然从水下冒出了头。 靠坐在浴桶边，萧观音静静的回想着在大雪山发生的一切。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在北魏时就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当时自己没在意。 比如，在高家。 高允的祖父，高家老爷子见她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还有那块玉佩。 虽然萧观音不知道那快玉佩代表着什么，但就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那快玉佩绝非寻常。 现在想想，赵君曜说高老爷子送她玉佩是为了寻找主人，而她就是玉佩的主人。 这一切，都和萧家的关系有渊源。 “萧家？”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当年萧家的罪名究竟是怎么判定的，可这事仅凭她自己想查出真相根本做不到。 想查十年前的事，也就只有赵君曜能办得到，本身就是亲王的身份也有人脉和人手，查起来会更便利。 但，萧观音实在不想去找赵君曜。 萧观音拿着族谱在房中走来走去，终于让她想到一个能帮她的人…… 此时此刻的太子府里，萧玉凝和海棠两个人都坐在饭桌前等待着太子回来。 太子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让她们伺候，她们甚至都很少在府里看到太子。 问府里的管事或者是伺候太子的下人，就说太子很忙，忙着应酬那些来庆贺的官员。 “我问你们，殿下人呢？”坐不住的萧玉凝再次问管事的。 “侧妃娘娘，殿下在吴大人府中正忙着和吴大人商议要事。”管事的每次回答就大同小异。 “去备轿，本妃要去找殿下。”萧玉凝直接吩咐管事的。 “侧妃娘娘，殿下是谈正事，侧妃娘娘这……恐怕是不妥吧？” 萧玉凝仗着自己是太子侧妃，平时在太子府就对下人们呼来喝去的，这个时候下人肯定是不会让萧玉凝去破坏太子的好事。 一旁的海棠只是坐在凳子上，就静静的看着萧玉凝和太子府的管事，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像萧玉凝沉不住气，虽然她有直觉太子殿下可能有事瞒着她们，但她不会在没搞清楚事实时，像萧玉凝这么鲁莽。 “我是太子侧妃，有什么不妥？” “太子殿下有令，让两位待在府中。” 那意思，连海棠也算上，谁都不能出去。 太子的命令，府里的下人谁都不敢违背，肯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萧玉凝听到这话，现在也不敢太忤逆太子的意思，怕真的惹恼了太子。 但她心里又气不过，使劲瞪了一眼府里的管事，撇下海棠就气冲冲的走了。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萧玉凝将房里的摆设能摔的全摔了，连伺候她的丫鬟都躲闪在一旁。 这已经不是萧玉凝第一次摔东西，萧玉凝每次有气没地方撒，都会摔一地的东西。 此时的太子，正在吴大人府中和明月待在一起。 最开始时，太子认为吴大人是有意拉拢他才把明月送到他身边。 但明月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明月对他只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也让他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对明月刮目相看。 明月能吟诗作对，也能吹拉弹奏，还会和他赏画下棋，对他来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陪伴，这是萧玉凝和海棠给不了的。 “殿下你看，可好？”明月将手中刚刚绣好的荷包拿给太子看。 荷包上面，是一对鸳鸯戏水。 “栩栩如生，孤很喜欢。”太子说完，就将荷包塞进自己的怀中。 明月伸手要抢，却抢了个空。 “殿下，这可不能胡乱给别人的。”明月娇羞着低下头。 鸳鸯，自古代表男女之情，也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 “孤怎么是别人呢？”太子凑到明月身边，紧紧的挨着明月柔软的身躯。 一双眼盯着明月俏丽的面庞，还能嗅到明月身上独有的香味，不由的让他心猿意马。 “殿下是知道的……”明月又侧了侧身。 “孤当然知道。”知道明月对他的心意。 明月在他心中真的就是一轮明月，他想要了明月，想给明月一个名分。 他的父皇提到过要给他娶正妃，想让明月得到父皇和母后的认可就不能着急。 “你等着孤，孤找个机会和父皇母后说，孤要娶你。” 明月低着头，脸上却笑颜如花。 这时吴大人找来，先是咳了两声提醒花厅里的两人，随后赶紧说道：“太子殿下，府上的管事请殿下速回府中。” 太子府管事说是速回，太子就知道肯定府里的那两个女人又在闹了。 “想必是府上有急事，殿下快回去吧。”明月很懂事的在一旁劝。 看到明月如此懂事，太子很欣慰，急匆匆的跟着府里的管事走了。 太子走后，吴大人对明月夸赞道：“还是你有办法。” 明月定定的看着太子的身影，回道：“父亲是知道的，女儿想要的从来不是一时之欢……” 第118章 有事相求，调查当年之事 萧观音这几天每日里都在茶楼，外人看来她是悠闲的喝茶吃点心。 直到第三天，王诩的出现。 王诩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去了一趟京中有名的书屋买回几本书。 路过茶楼时，茶楼的伙计跑上前对王诩说了几句话，王诩紧随其后来到茶楼的二楼。 “不知王妃在此，草民失敬了。” 萧观音一摆手，对王诩说道：“王公子请坐。” 茶楼的伙计给王诩端上一杯茶后就退了出去，随后萧观音才说道：“实不相瞒，是我有事相求于王公子。” “王妃请讲，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王公子不问问是何事？” 王诩笑的如沐春风，回道：“王妃曾救我于危难，既然能求我这里，想必也不会让我为难。” 王诩是何等的聪明人，若论办事的能力，赵君曜比他王家有人脉有人手，萧观音舍近求远，说明萧观音是有难处。 再者，萧观音救过他，就当他王家还萧观音一个人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不违背王家祖训，他都尽力办到。 见萧观音眼神看向自己的书童，王诩把书童打发出去，让书童去门外等候。 “我想请王公子帮我查一查当年萧家的事。” 王诩先是一愣，思量了一下才说道：“我只知道，自从萧家出事后，皇上是不允许任何人提及萧家的事。” 萧家被灭门的事，是皇帝亲自下旨的，凡事当年为萧家说情之人也都受到了处罚。 萧家当时的身份就是个皇商，因此接连几个说情的大臣被处罚后，也就没人敢再提。 现在的皇商沈家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也因此很多人猜测是萧家在皇帝没登基前站错队。 在皇帝登基后没几年，就查到了萧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才会对萧家大开杀戒。 “所以，我才请王公子帮忙。”萧观音回道。 要说起查萧家的事，确实赵君曜更适合，但萧观音除了和赵君曜互不信任，还有就是萧观音很怕这件事和赵君曜有牵连。 十年前的赵君曜早已封王，虽不到弱冠之年，但也是可以独挡一方了，如果赵君曜真的和萧家有牵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行，我尽力。”王诩一口应下。 “还有……”萧观音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王诩。 “王妃但说无妨。”王诩看得出来，所以让萧观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事关重大，无论王公子查到了什么，都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王家主和夫人。” 王诩很有可能查得到萧家以前的底细，有关前朝之事，一旦被暴露出去，不但她有杀身之祸，还会牵连王诩和王家所有人。 所以，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 “好，王妃放心。” 灭门的事当然事关重大，这一点就算萧观音不说，王诩也知道。 见王诩没有犹豫的答应了，萧观音才放下心来。 王诩是她在京中目前唯一能帮她忙的人，除了王诩之外，她真的不知该找谁。 王诩先离开的茶楼，还是让书童抱着一摞书，自己又去了几家古玩店铺才回王家。 而萧观音则是在一个时辰后才离开的茶楼，为的只是不被人怀疑她和王诩在茶楼见过面。 但，别人不知道，不代表赵君曜不知道。 赵君曜的书房里，暗卫单膝跪地向赵君曜报告了萧观音一天的行踪。 “王妃见王诩干什么？”同时也在书房的秦酒诧异的问道。 “属下听的不是很清楚，仿佛是说什么萧家。”暗卫回道。 他不能近身，只在茶楼的楼梯处听到几个字，其中就有萧家。 赵君曜在心里叹气，他一直知道萧观音很想搞清楚当年萧家的事。 当初是他一口回绝萧观音的，因为他也怕萧观音查起萧家会暴出萧家的底细。 “去把今日茶楼里有关的人都处理干净。”赵君曜吩咐暗卫。 茶楼的伙计和老板是不能留在京城了，等时过境迁才能再回来。 萧观音和王诩大意的和想不到的，他必须替萧观音清除所有的隐患。 “你怀疑王妃是在查当年萧家的事？” 既然赵君曜这么吩咐暗卫，秦酒马上就联想到和灭门的萧家有关。 连秦酒都能想得到，如果是别人那就更能想得到，所以赵君曜是未雨绸缪。 “不是怀疑。”是肯定。 但秦酒没有赵君曜那么谨慎，他觉得萧观音想查清当年萧家的事无可厚非。 “王妃为何不找王爷你去查？而是要找王诩去查？”秦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就是不明白，萧观音放着赵君曜不用，非要去找王诩。 结果就是，赵君曜给了秦酒一个冷眼，秦酒乖乖闭嘴。 “王爷！王爷！”书房外，一声声的“王爷”由远及近。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莫神医。 莫神医是一路飞奔着来的，到了书房也不管暗卫通禀不通禀，推开门就进来。 “听说你的毒解了？怎么解的？是不是找到‘凤凰血’了？还是用的什么药？快给老夫说说！”莫神医一进来就跟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的问个没完。 “嗯，没有解药。”赵君曜回了一个字。 “没有解药？怎么可能？”莫神医那双大眼都快瞪出来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赵君曜中的毒是五毒门的，没有解药怎么可能解毒呢？ “本王去了五毒门。” “你去五毒门为何不带着老夫？”莫神医的那双眼瞪的一直就那么大。 “本王灭了五毒门。” “那、那五毒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莫神医的功夫好，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弄死赵君曜。 可惜，他打不过。 “嗯。”五毒门留在世上就是祸害人的。 而且，他也不想告诉莫神医有关萧观音的身世，萧观音的血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血”。 “哎呀！”莫神医气的直跳脚，脸上的表情出不出来的是哭还是笑还是惋惜，“你好歹也别都毁了呀！” 好歹，给他留点什么，也好让他研究研究。 五毒门都没了，他还怎么研究五毒门的各种毒以及解毒之法…… 第119章 只想赚钱，取之不尽的药 第二天的早朝上，许久不见的太子拖着还没养好的腿脚也来上朝了。 “君曜，朕今晚安排君臣庆功宴，你可以一定要来。” 犒劳大军，论功行赏，就等着赵君曜回京。 但皇上知道赵君曜每次都不愿意凑热闹，所以还特意提醒赵君曜。 “臣弟还有军中事务要处理，皇兄犒赏大军之事，恕臣弟无法抽身。” “军中事务可以暂缓，庆功宴你是一定要来的！这是圣旨。”要不是皇上最后加了这是圣旨四个字，赵君曜是绝对不会来。 赵君曜微微颔首。 西北战事平定，群臣在早朝上也没有什么大事上奏，因此很快就退朝了。 皇上回到平日里批阅奏折和接见内大臣的暖阁里，皇后掐准时间带着宫女赶来。 “臣妾为皇上炖好了燕窝。”皇后亲手奉上一碗燕窝。 “嗯，味道还是那个味道。”皇上一尝就知道是皇后亲手炖煮的，味道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看着皇上吃的高兴，皇后也笑着回道：“臣妾的手艺，还是皇上最习惯。” 这时，贾公公搀扶着太子走进了暖阁。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一看是太子，马上起身说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养着？” “儿臣是有事回禀父皇和母后。” 皇上一个眼神，贾公公了然，随即搬来一张凳子给太子坐下。 “父皇和母后上次说要给儿臣挑选正妃，儿臣眼下正好有个人选。”太子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 “谁家的女儿，说来给你父皇听听。” “是光禄寺卿吴大人家的小姐。”太子回话的时候眼里都透露出兴奋。 皇后看向皇上，可皇上却一口拒绝：“不行。” “父皇？儿臣不明白，为何不行？” 这不是他父皇亲口说说的，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端庄贤惠的官宦之家女子给他做正妃，怎么又不行了？ “光禄寺卿只是个三品官，你别忘了萧卿还是正一品大员，他的女儿还只是个侧妃。”皇上瞪了一眼太子解释道。 本来，萧敬功的嫡长女是正妃，次女是侧妃，这门亲事很圆满。 可太子自己做出了宠妾灭妻之举，逼得萧家的嫡长女退了婚，有心要扶正次女，但又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如今这个局面，太子想娶个正妃，身份不能说比侧妃高，起码也要能与之相抗。 一个三品官，还是个从三品，身份上就低了侧妃一等，只怕也会引起萧敬功的不满。 太子不敢反驳皇上的话，只能用眼神求助于自己的母后。 皇后于是对皇上说道：“皇上也别这么急着否定，光禄寺卿家的姑娘到底好不好，有机会见一面不就知道了？身份上虽说是不如萧家，可若是真的知书达理又端庄贤淑，那也未尝不可。再者，现在朝中一品官员大都年纪大了，家里也没适龄的女子能送进宫来，皇上觉得呢？” 皇上沉思了一下，皇后说的也是事实。 朝中一二品官员除了萧敬功之外都一把年纪，有些重臣的儿女早就成家立业了，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但，光禄寺卿这个官职又确实太低。 “今晚皇上举办君臣庆功宴，不如就下旨，让那些官员大臣都带着家眷一起吧。” 顺便可以看看那些官员大臣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女子，也借这个机会见一见吴大人家的那位姑娘。 “贾廷”皇上放下手中的碗，对贾公公说道：“去传朕的旨意，今晚让所有官员都携家眷来赴宴。” 太子听到皇上的决定后，不由的笑了笑…… 武成王府里，萧观音自从回来后就没见过赵君曜，连每日的早午晚膳都是让厨房送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今日趁着赵君曜去上朝，萧观音见天气不错，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悠闲的躺着。 “王妃，秦公子来了。”丫鬟挽月进来禀报。 萧观音坐正身子，等秦酒进来后就先说道：“我正好找你有事。” 秦酒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 “这是沈家和秦家这几个月的红利。”秦酒递上了银票。 萧观音没有接，而是对秦酒说道：“你说，我要是开个医馆怎么样？” “医馆？”秦酒眨了眨眼，然后回道：“王妃，开医馆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天曜，想开医馆绝对要有过硬的医术，还要有名气，否则医馆根本不赚钱。” 他倒是挺赵君曜说过，说萧观音会医术，但又和其他大夫的手法不一样。 但关键是，萧观音是武成王妃、是女的，天曜可还没有一个女大夫行医。 “医馆不赚钱，那要是借着医馆的名义卖药呢？”萧观音现在只想赚钱。 “卖药？卖什么药？”秦酒并不觉得卖药能赚钱，京城里有药材行，但没有几家能赚大钱的。 “比如……”萧观音想了想，说出几种：“医治外伤的止血药，预防风寒的药，还有养荣丸，安宫牛黄等等。” “等等，等等……”秦酒伸出手制止萧观音继续说下去，自己反问道：“王妃，你有那些制药的秘方？” “秘方没有，我只有药。”她哪有秘方，系统里只有取之不尽的药。 秦酒本来还兴奋的劲头听到萧观音说的前半句立刻垮了下来，在听到后半句时又来了精神。 “王妃你说真的？就养荣丸你有多少？” 养荣丸这东西，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据他所知，也只有南楚那边的天医阁才会有养荣丸，价钱奇贵。 “人参养荣丸？你要多少我有多少。”萧观音答道。 秦酒听了立刻跳了起来，他这是又要发一笔大财。 “哎？不对，王妃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药？”秦酒又觉得萧观音好像再说大话。 萧观音嫁进王府后，嫁妆倒是不少，可他没听赵君曜和管家提起过萧观音的嫁妆里有药。 “呃……”萧观音顿时语塞，随后说道：“那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就说能不能赚钱吧。” “能！太能了！”秦酒拼命的点头。 南楚有天医阁，他们赚不了天医阁的银子，那就自立门户…… 第120章 最烦应酬，萧观音几乎没有缺点 萧观音正和秦酒商量该怎么运作卖药时，王府的老管家就进来了。 “王府，宫里有旨，让王妃今晚随同王爷一起进宫赴宴。” 萧观音是最烦这种应酬的，尤其是宫里，她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女人多的地方。 “必须去？王爷怎么说？”萧观音问道。 “就是王爷让老奴来告诉王妃的，让王妃提前准备。” 萧观音多希望赵君曜可以拒绝，但是皇上下旨，想必赵君曜也推脱不掉。 “知道了。” 看着萧观音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秦酒很知趣的随着老管家一起离开。 “王妃最近和王爷到底是怎么了？”就连老管家都发觉不对劲。 “还能怎么，肯定是咱家王爷不知不觉中惹了王妃不高兴。”秦酒能猜到是赵君曜的问题，但他不知道事情的究竟。 而且萧观音嫁进王府这么久，他就从平时的一言一行也能看出萧观音的为人。 他觉得萧观音几乎没有缺点，有头脑能赚钱，知进退明是非，所以肯定是赵君曜的问题。 “王爷平时待王妃挺好的。”老管家是只看得到表面，看不透内里。 吃穿用度就必说了，也没有限制王妃的自由，有时候还很关心王妃。 “我说您老都多大年纪了？王妃可不会在乎王爷平时对她好不好。” 以萧观音的能力，就是没有武成王妃这个名分，恐怕也过得不差。 萧观音应该在乎的是赵君曜对她的态度才对，夫妻嘛，就该有夫妻的样子。 可是看赵君曜和萧观音两个，哪像寻常百姓人家的夫妻夫如胶似漆或者夫唱妇随？ “您老就管好自己这份差事，王爷和王妃之间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也是。”老管家点点头。 主子之间的事，他们下人不好干预，当然也不能说一句不是。 快到傍晚时，挽月和挽星给萧观音打扮梳妆。 这次老管家让挽月挽星拿来的是一套黑底金线的宫装。 一般人很少能驾驭得了这种颜色的宫装，但萧观音年纪虽小却有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气质。 长发盘髻，头上戴的也是纯金打造的凤尾花钿，花钿两侧一边一支口衔流苏的凤尾钗。 黑青色的远山黛配上鲜红色的口脂，再有宫装的加持，明艳动人又雍容华贵，气质也更胜一筹。 两个丫鬟给萧观音打扮好后，就搀扶着萧观音来到花厅，赵君曜正等候在花厅之外。 赵君曜也是一身黑底金线的正服，头上是同色同款的黑玉冠，更加衬托赵君曜尊贵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戴着半张面具，赵君曜那妖孽的脸，绝对能让天曜很多年轻女子疯狂的追捧。 “王爷，王妃，轿辇已经备好。”老管家请示。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君曜和萧观音先后登上了轿辇。 在去往宫中的路上，郑夫人和萧玉凝都坐在萧家的马车里。 太子因为有伤在身，就留在了宫中并没有回太子府。 萧丞相和郑夫人特意来太子府接走萧玉凝一起进宫赴宴。 这种场合，海棠根本不可能出席，太子唯一能带出去的也就只有萧玉凝。 “今日是庆功宴，朝中的官宦之家都会前来，你可要为太子好好的表现。”郑夫人在马车上几乎一路都在嘱咐萧玉凝。 萧玉凝今天也是盛装打扮，因为是以太子侧妃身份来赴宴，所以她自己也很重视。 萧玉凝乖巧的点点头，还不时的抚着长裙，生怕留下什么褶印。 “你也别太紧张，你爹还有我，都会帮衬着你。” 这么大的宴席，文武百官都在场，还有各个府里的家眷，萧玉凝的双手却在发抖。 听到自己亲娘安慰的话，萧玉凝伸出手紧握着亲娘的手，才算是稍稍安心下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刚下马车，萧家一家人就看到了也刚到的萧观音。 萧敬功赶紧下跪请安，“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郑夫人是极其不情愿的，拉着萧玉凝福身行礼。 萧敬功没有给萧观音请安，这于理不合，但萧观音却没计较，微微福身喊道：“父亲。” 先行国礼，再行家礼。 萧观音做的没错。 当着赵君曜的面，萧敬功也不敢下了萧观音的面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萧观音。 “去抬软轿来。”赵君曜吩咐等在宫门处的太监。 太监抬来两顶软轿，赵君曜亲自上前扶着萧观音上了轿，然后自己也坐上软轿。 当着萧敬功的面，当着萧家三口的面，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坐着软轿扬长而去。 这项殊荣，当然只有身为亲王，对社稷有功的赵君曜能享受，其他人都得看着。 礼部的官员把庆功宴设在了交泰殿和殿前的广场之上。 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带着家眷在交泰殿内庆贺，三品以下的只能在殿外的广场上赴宴。 赵君曜是亲王自然是在殿内，萧敬功是一品大员也在殿内，光禄寺卿吴大人是从三品也在殿内，但位置却是在最末的殿门口。 软轿就停在了殿外，赵君曜和萧观音下了软轿后，一众官员就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殿内的官员则是都站的整整齐齐等着赵君曜和萧观音。 以至于，萧敬功带着家眷来时，众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赵君曜和萧观音的位置，就在交泰殿皇帝皇后的龙椅左边，右边则是太子和萧玉凝的位置。 萧敬功夫妇的位置靠近太子和萧玉凝，根据官位又正好是一家人，所以距离都不远。 太子到交泰殿更早，太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眼紧盯着殿外。 “七皇叔。”太子先是给赵君曜行礼后，又小声的喊了一句：“皇婶。” “太子殿下的伤可好了？”萧观音明知故问。 太子的腿和脚上，是她亲手打的石膏，石膏都没拆呢，怎么可能会好？ “多谢皇婶关心，好多了。”虽然他很想求萧观音把他腿上那重重的东西拆掉，可他又不想拉下面子。 “太子殿下别忘记本王妃的嘱咐，切勿频繁走动。”萧观音意味深长的对太子说道。 别到时候养不好伤，反过来把责任推给她…… 第121章 轩然大波，巾帼不让须眉 太子的心思完全不在殿内，对萧观音的体型也置若罔闻。 直到太子看到吴大人带着明月缓缓的进入殿中，太子才敷衍的“嗯嗯”回应着萧观音。 眼看着后面的萧家那一家子也进到殿里，萧观音转身跟着赵君曜走到宴席的座位上。 还没来得及坐下，朱将军就赶紧走过来先给赵君曜抱拳行礼：“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劳朱将军记挂。”赵君曜说道。 朱将军按理也要向武成王妃行礼，可是当朱将军看到萧观音时明显一愣。 “你是？”萧公子？ 虽然换了女装，但样貌没变。 萧观音微笑着点头，算是承认朱将军没有说出口的话。 “是本将不识，原来是武成王妃。”朱将军很正式的抱拳并躬身行礼，“王妃巾帼不让须眉，本将佩服之至。” 他根本没想到，萧公子原来是女儿身，还是武成王妃。 “朱将军言重了，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萧观音回道。 朱将军的一礼，除了是尊重萧观音之外，还有就是替前线的将士们感谢萧观音。 这次和北魏的一战，他们西北大军伤亡是历次以来最低的，这其中萧观音功不可没。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高呼，殿内的众人都各归各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所有人都跪下山呼万岁。 殿内只有赵君曜和萧观音是站着的。 萧观音本来是要行礼的，但刚刚有动作就被赵君曜一手制止。 “本王告诉过你，你是本王的王妃，不必卑躬屈膝。” 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后就默默的移开眼。 赵君曜到底明不明白，这是庆功宴，文武百官都在场，她不行礼就会被那些有心人诟病。 “放心，有本王在。”赵君曜仿佛看出了萧观音心里的顾虑。 “众卿平身。”皇上皇后落座后，让文武百官平身。 今日皇帝特意带着贵妃来参加，贵妃正是朱将军的亲妹妹，因为朱将军此次有功，所以特许贵妃也来参加庆功宴。 “今日朕举办庆功宴，就是想和众卿家一起庆祝庆祝，尤其是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们，为了守护天曜的基业，为了守护百姓，舍身忘死奋勇杀敌！”皇上说着拿起御案上的酒杯，“今日朕要敬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们，还要论功行赏！” 文武百官也拿起酒杯，所有人异口同声：“愿天曜基业永存！国土无疆！” 在皇上的带动下，众人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朕今日为了褒奖西北大军，所有的将士全部有赏！杀敌者越多赏赐越多！” “好！”在场的武将们都忍不住叫好。 文官就比较安静，最多就是相互的点头赞美皇上的美德和慷慨。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所以朕尤其要重赏朱将军。” 听到皇上的夸赞，朱将军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回道：“臣惶恐。此次西北军大胜，多亏了武成王和王妃相助，所以臣不敢居功。” 皇上亲派赵君曜前往战场，但萧观音…… “是该赏的，皇上和本宫都不知道观音还有这等本事。”一旁的皇后说道。 皇后这句话根本不是再夸萧观音，而是故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挑起事端。 果然…… “我朝的律法，女子不得擅入军营，难道武成王妃就可以例外？”有些文官听到有封赏，嫉妒心开始作祟，将矛头指向萧观音。 “总不能不顾本朝的律法，日后再有女子擅入军营该如何判别？”另一位老大人说道。 破了例，那下一次再有女人进入军营之中，就等于连律无效。 “萧大人，您怎么看？”坐在萧敬功旁边桌的兵部尚书拿不定主意，直接开口问萧敬功。 萧敬功本来想顺着那些文官的话，借机也给萧观音添堵，可他看到赵君曜的冷眼后，又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姐姐擅自进入军营，即便是有功也不能掩盖不顾律法的事实，如若这次不处罚，就等于助长此等风气，那我们天曜的律法又有何用？”萧玉凝直接替自己的父亲开口。 当然，萧玉凝在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大到殿内的人乃至高坐在上的皇上和皇后都听得一清二楚。 朱将军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很自责，早知道这样不如不提。 “皇上。”朱将军再次说道：“武成王妃巾帼不让须眉，这次西北战事，武成王妃巧献计策功不可没，又救治了不少受伤的将士，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再者，就连太子殿下都深受武成王妃的恩惠，如若不是武成王妃不计前嫌的相助，恐怕太子殿下的腿脚早已保不住。” 朱将军把太子也拉了进来，太子受过萧观音的相助，事实摆在眼前，太子不能否认。 如果太子也坚持和那些文臣一样口诛笔伐萧观音，那太子就背上了不仁不义的骂名。 “父皇，母后，朱将军所说属实，是……是皇婶救了儿臣。”太子站起来很不自在的回道。 “各位大人都说本王妃的不是，可各位大人不知道，本王妃并没有以王妃的身份进入军营。”萧观音就坐在位置上反驳那些文臣的话，“本王妃以武成王府幕僚萧公子的身份随军，而且是男扮女装，迄今为止西北大军的军中除了朱将军和太子都不知道本王妃的真实身份，朱将军和太子今日都在，他们可以为证，这有问题吗？” 萧观音的话，也让刚刚说她的那些文臣无话可反驳。 “正是，臣可以作证。”朱将军随后又说道：“太子殿下也可作证。” 太子心里憋着气，只说了一个字：“是”。 “太子侧妃，满意了吗？”萧观音的双眼盯着萧玉凝问。 有太子作证，萧玉凝最在乎的人，看萧玉凝还能说什么。 萧玉凝气的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狠狠地瞪了萧观音一眼。 “既然本王的王妃没有触犯律法，而且还立了功，皇兄是不是也该赏？”一直没有开口的赵君曜突然开口。 西北大军从将军到士兵都有赏，那萧观音又是献计又是救治伤员，当然也要赏…… 第122章 道喜，一开口就惊了四座 赵君曜说的没错。 有朱将军和太子作证，萧观音不算处罚律法，既然没有触犯律法，那就该赏。 皇上本来也没想处罚萧观音，只想着不赏不罚敷衍过去，但最终还是没躲得过去。 因此，皇上生气的瞪了一眼身边的皇后和下面站着的太子，然后说道：“赏，有功者都要赏。” 赵君曜又冷眼扫了刚刚那几个文官，再一次问道：“各位大人可有意见？” 刚刚说话的几个文官本就被萧观音噎的无法反驳，此时看到赵君曜不善的目光也都各自低下头闭上了嘴。 皇上左想右想，萧观音是亲王妃，不需要封赐诰命，能赏的也就只有金银珠宝、田地庄园。 “朕就赏武成王妃黄金千两以及百亩良田。” 赏赐给萧观音田地，这都代表着钱财地位，就连赵君曜都有自己的田地。 “臣妇谢皇上赏赐。”萧观音福身一礼。 想借着此事搬到萧观音的萧玉凝，气的连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指甲都掰断了两个也感觉不到疼。 没想到，还是让萧观音占了上风。 “今日朕与众爱卿好好庆贺，众爱卿不要拘束。” 皇上说罢，负责开席的太监拍了怕手掌，宫女依次送上来各种佳肴，点心以及水果。 而宫内负责庆功宴的太监也安排了歌舞为皇上皇后和文武百官助兴。 随着乐声响起，一行舞女纷纷入场，随着曼妙的乐声翩翩起舞。 太子和萧玉凝坐在一起，萧玉凝一直在伺候太子，不是夹菜就是倒酒。 可太子的眼神先是看了一眼那些舞女，和明月姑娘相比，在他心里简直不值一提。 再向殿门口望去，吴大人正和旁边的同僚相互敬酒，而明月也正望向太子这边。 双目相对而视，让太子的心怦怦的跳动加速。 “殿下怎么不吃？”萧玉凝注意到了点子直愣愣的眼神，不禁的问了一句。 回过神来的太子将面前盘里的菜夹起放进口中，却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一曲舞闭，舞女们退出大殿，紧接着是一群身穿铠甲的舞女拿着长剑舞了起来。 这是专门安排给那些武将看的，光是跳那些娇柔造作的舞蹈，在武将们看来很是无趣。 舞剑就不同了，虽然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但最起码还能引起武将们的兴趣。 在殿内的大臣们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舞蹈，唯独太子，总是时不时的瞟向吴大人那个位置。 坐在太子对面的萧观音，看得最真切。 萧观音顺着太子目光也看了过去，她不认识朝中的大臣，却注意到了吴大人身边的年轻女子。 这也太明显了！ 太子每次看过去时，正好和那个年轻女子目光相对，随后那年轻女子就娇羞的低下头。 萧观音立刻明白，太子这个渣男怕是又看上了那个女子。 萧玉凝是千防万防，但她防不住身边的渣男太子。 看明白一切的萧观音不由的冷冷一笑，她是真想看看萧玉凝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舞剑的舞蹈结束后，负责安排宴席的太监站在殿中央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光禄寺卿吴大人家的小姐愿为皇上和皇后献技，以表庆贺之喜。” “好。”皇上并不知道安排了这些，略加思索后就点头应允。 明月的节目和刚刚那些舞女不同，明月主要是想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表现自己。 太监们搬来几张条形桌放在殿中央，上面铺好宣纸，摆好笔墨。 随着乐声响起，明月缓缓的走到了桌前，在乐声之下翩翩起舞。 一边舞着，一边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在宣纸上左一笔右一笔的画了起来。 殿中的众人顿时被明月的身姿吸引，唯有赵君曜，瞅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偶尔喝上一口。 再看太子，好像整个人都被明月吸引过去，眼神就没离开过偏偏起舞的明月。 可以说，明月的身影在哪里，太子的眼神就追到哪里。 萧玉凝也不傻，也发现了太子痴痴的目光，可她又不敢当着皇帝皇后和这么多人的面前发脾气。 看萧玉凝憋屈的样子，萧观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当初的萧玉凝怎么勾搭的太子，如今的萧玉凝就怎么自食恶果。 等到明月跳完舞，长条桌上的画也画好了。 几个小太监走过来，每人拿起一幅，上面画的分别是梅兰竹菊。 明月跪在地上说道：“臣女恭祝皇上皇后福泽延绵，愿我天曜江山永固。” “好，赏！”皇上也被明月的才气折服，高兴的要赏赐明月。 而皇后看到明月这么有才华，穿着打扮也得体，也笑着说道：“皇上要赏就赏个恩典吧。” 太子提到过吴大人家的这位小姐，皇上自然明白皇后话中的意思。 可他还想考虑考虑，毕竟光禄寺卿的官位还是有点低。 “皇兄，太子就快到了弱冠之年，也该赐给太子一位正妃，让太子好好收收心才是。”赵君曜是不说话的时候一句都不说，一开口就惊了四座。 武成王是让皇上把吴大人家的女儿嫁给太子，而且还是当着众臣的面说出口。 此时此刻，皇上就是想推脱也找不到理由，总不能说吴大人官职太低，吴大人家的女儿不配做太子妃。 “确实。太子到如今还未正式迎娶正妃，朕看吴爱卿的爱女才貌双全又端庄有礼，不如朕今日就做主，将吴爱卿的爱女赐给太子为正妃。” 皇上刚刚说完，吴大人就立刻起身来到明月身边，下跪道：“微臣谢皇上恩典，也替小女谢皇上赐婚。” 明月也说道：“谢主隆恩。” 终于如愿以偿的太子，立刻站起来回道：“儿臣谢父皇母后。” “吴爱卿平身。” 吴大人刚刚站起来，大殿上所有的官员就纷纷向吴大人拱手道喜。 “恭喜吴大人。” “恭喜恭喜。” 吴大人也高兴极了，连忙回礼：“同喜同喜。” 而坐在最前面的萧敬功一家人，先是郑夫人听到皇上赐婚想要站起来阻止，却被萧敬功摇着头拉住。 萧玉凝就更生气了，都能看出萧玉凝的胸脯一起一伏，仿佛立刻就要气的炸裂一般…… 第123章 很会演戏，她才没那么傻 凡是来参加庆功宴的文武大臣，都在祝贺吴大人父女。 只有萧家一家子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旁观。 而坐在萧家对面位置的赵君曜是充耳不闻身旁的热闹，只顾自己喝酒；萧观音虽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心里却等着看萧家的热闹。 萧玉凝的目光始终黏在了太子身上，看着众朝臣给太子道贺，再看到太子和明月站在一起时，那眼里像淬了毒。 一场庆功宴，因为皇上的赐婚，有人欢喜有人愁。 等到宴席结束已经很晚了，众多的文武百官纷纷散去。 萧玉凝依旧是坐着萧家的马车离开，马车里看着不言不语的萧玉凝，郑夫人心疼的要命。 “凝儿，不如跟娘回家住一段日子吧？”郑夫人很是担心。 萧玉凝面无表情的答道：“我要回太子府。” 太子与吴家小姐的婚事定在三个月之后，她还有机会。 萧玉凝执意要回太子府，萧丞相夫妻劝不动，还是把萧玉凝送了回去。 太子此刻还留在宫中，太子府里就只有海棠。 “去把海棠给本侧妃叫来。” 回到太子府的萧玉凝让府里的下人去喊海棠。 “侧妃娘娘，姨娘怕是已经睡了，还是明日再请吧。”萧玉凝身边伺候的丫鬟回道。 “啪”的一巴掌，萧玉凝怒道：“吃里扒外的贱婢！本侧妃才是你的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在本侧妃面前指手画脚！” 被打的丫鬟怕自己继续挨打，捂着自己的脸跑去海棠住的院子找海棠。 海棠被从睡梦中吵醒，不情不愿的起身简单的盘了头发穿好衣服就赶来了。 “侧妃姐姐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让人睡觉？” “你还有心思睡觉？”萧玉凝心里憋着气发泄不出去，就只能想办法折磨海棠，“太子府里就快有女主人了，你我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女主人？”海棠一头雾水，还以为萧玉凝又在作妖。 “怪不得你还能睡得着！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太子殿下要娶正妃了，而且皇上连圣旨都已下。”萧玉凝说的时候是想着要气一气海棠的，但其实自己都要被今天的一幕气死。 可结果，海棠并不生气。 海棠轻蔑的一笑，回道：“侧妃姐姐，我只是个妾室，太子殿下娶谁也不是我一个小妾能左右的。” 太子就是太子，海棠深知自己人微言轻，太子要娶谁，她没有资格也没那个本事阻止。 “你！”萧玉凝瞪圆了眼，问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你可别忘了，你的孩子还没生下来，这太子府里就要有新的女主人了！” “我人微言轻，能得到殿下的善待、为殿下生下这个孩子，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海棠抚摸着自己的孕肚说道。 她可不像萧玉凝，她不怕太子娶正妃，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孩子就是太子的庶长子，但却是皇室唯一的孙辈。 这个孩子就等于是她的护身符，有了这个孩子，她才能母以子贵的往上爬，爬到她最想要的那个位置。 皇上下旨赐婚，谁反对都没用，所以她不着急也不生气。 萧玉凝这么晚把她找来，无非是想挑拨她一起和太子殿下闹，她才不会那么傻。 一来是皇上赐婚，闹也没用，二来，要看太子殿下的态度，如果太子殿下自己也愿意，闹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除非，像以前的萧观音一样，太子殿下不喜欢甚至是反感，那她们往后的日子就会好过。 萧玉凝被海棠的话反倒是气笑了。 海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生下这个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和她平起平坐？ “妹妹你真是心胸宽大，怪不得你有这个福气呢。”萧玉凝皮笑肉不笑的对海棠说道。 海棠站起来问萧玉凝：“侧妃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这大半夜的，她需要多休息才能好好养胎。 “这就连声姐姐都不喊了？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萧玉凝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海棠算是看出来了，萧玉凝这是得到太子要娶正妃的消息，有气就想往她身上撒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海棠问道。 萧玉凝看着海棠也不说话，她就是想惹怒海棠，想折磨海棠。 两人正僵持着，太子府的管事走进来禀报：“殿下回府了。” 紧跟着，太子就满面春风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你们两个都还没休息？”太子先是一愣，随后问萧玉凝和海棠。 萧玉凝和海棠同时行了个礼，随后萧玉凝先说道：“我和海棠妹妹等殿下回来，哦对了，凝儿还给殿下准备好了醒酒汤。” 萧玉凝很会演戏，急忙让身边的丫鬟把醒酒汤端上来。 太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很是可口，“辛苦你了，这么晚还给孤准备醒酒汤。” “不辛苦。”萧玉凝今晚在太子面前表现的很温柔很乖巧，“凝儿伺候殿下都是应当应分的。” 海棠不想看萧玉凝的嘴脸，对太子说道：“殿下，海棠身子疲乏就先退下休息了。” “海棠，等一下，孤有话要说。”太子叫住了海棠，“父皇为孤赐了婚，过三个月孤就要娶正妃进门，你只要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其他事都勿需操心。” 太子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海棠知道，省得到时候海棠也像萧玉凝一样大闹，他主要担心海棠肚里快要出世的孩子。 今日他在宫里，父皇和母后还特别叮嘱他，别让萧玉凝和海棠胡闹，尤其是海棠。 关键，皇家看重的是海棠肚里这个未出世的庶长孙。 “海棠先恭喜殿下了。”海棠又福身一礼。 她现在肚子大的，行礼都感觉很费劲。 海棠表现的大度，让太子为止惊讶。 他以为，海棠会哭闹。 虽说海棠只是个妾室，但海棠肚子里毕竟还怀着皇室的第一个孙辈。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海棠若真的哭闹，他也会耐着心的哄一哄…… 第124章 跟踪监视，王家保不住你 宫中的宴席散后，赵君曜和萧观音坐着轿辇回王府。 一路上，萧观音都闭口不言，就像来时那般一样的疏远。 在庆功宴上，虽然萧观音也偶有对他的回应，可他总觉得萧观音在有意的疏远他。 自从回京城后，每次他们见面都是他问一句，萧观音回一句，平时萧观音也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再加上他回京后一直忙着处理军中事务，所以都是从暗卫和老管家或是秦酒那里得知萧观音的消息。 “太子的婚事，恐怕还是要本王做证婚人，到时你和本王一起去。”赵君曜纯属是没话找话说。 “三个月以后的事，到时再说吧。” 太子的婚事定在三个月以后，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变数。 赵君曜皱了皱眉。 这么敷衍？ “萧观音，北魏的事，本王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萧观音目不斜视的回答。 “你明白什么？” “明白王爷刻意隐瞒是不得已而为之。” 萧观音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虽然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但有关“凤凰血”的事，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他确实不能告诉萧观音，以萧观音的个性，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 事实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萧观音能找上王诩，就是为了调查萧家。 “萧观音，你的身世和萧家的事，你不要轻易的去调查。” 事关前朝，萧观音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不调查，难道王爷会帮我？”萧观音的话中带着嘲讽之意。 “萧观音，本王不是不帮你……”对于萧观音的态度，赵君曜再次皱眉。 “我自会找人调查。”萧观音打断了赵君曜还没说完的话。 “找王诩吗？王家保不住你。” 萧观音到底知不知道，就算找王家帮忙，王家也保不住她。 更何况，王家在关键时刻只会自保，绝对不会因为萧观音而得罪天曜皇室。 萧观音终于转头看向赵君曜，立刻明白是赵君曜安排人跟踪她。 当然，名义上是保护她。 “我不需要人保护。” 因为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很不好。 “萧观音……”赵君曜皱着眉想劝说，却听见抬轿的亲卫喊道：“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听到是回了王府，萧观音直接起身下了轿辇。 随后，萧观音快步走了进去，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她一样。 等赵君曜下轿后，早就不见了萧观音的身影。 “王爷。”王府的官家还看了一眼萧观音离开的方向后才给赵君曜问安。 赵君曜一句话不说，也没点头回应，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向王府里自己的书房…… 第二天一早，萧观音刚睡醒，秦酒就来了。 “王妃。”秦酒是来的真早，连早膳都没吃。 萧观音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一下，让挽月和挽星准备早膳，也顺便让秦酒留下一起用膳。 “王妃，昨天说的那件事，我想过了，可行。”秦酒兴奋的是一宿没睡着。 “说来听听。”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她不会拒绝。 “如果王妃想开医馆也可以，我们可以找个供奉大夫坐诊，主要靠卖药赚钱。” 萧观音想开医馆，总不能自己坐堂，找个供奉大夫是最省事的。 他们主要也不是靠着大夫治病赚钱，主要是靠卖药赚钱。 “可以，大夫你去找，我只负责给你药。”萧观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她不认识大夫，只能交给秦酒。 “医馆都有现成的地方，王妃你什么时候想去看看都可以。” 秦家有很多商号，要找一家商号改成医馆太简单不过了，甚至直接买下一家都行。 “那我们用完早膳就去看看。”萧观音想着反正没事，不如等下就去看看。 秦酒很痛快的答应了，他是巴不得赶紧让萧观音开了医馆好赚钱。 一顿早膳吃完，秦酒就带着萧观音出了王府。 秦酒带着萧观音来到一条比较繁华的街上，其中有一家秦家商号。 “王妃，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整条街上无论是商贩还是客人都熙熙攘攘，街上各种店铺也很多。 秦家商号所在的位置就在这条街的正中，属于相当好的地理位置。 “这不是秦家商号？”这家商号是个点心铺。 “随时可以改成医馆。”反正这家点心铺子生意也一般般。 他本来是要把这家点心铺子改成卖面膜的铺子，但萧观音说起卖药，他又改了主意。 “你不会有损失吗？”萧观音问。 好好的一家铺子，不但说改就改，还要进行整体的改造。 “损失肯定有，不过还可以赚回来。” 就萧观音说的那种人参养荣丸，在南楚想买都买不到。 因为很多人说养荣丸有延缓衰老的作用，也因此受到南楚皇室贵族的追捧。 最关键的是，南楚的什么养荣丸是出自天医阁，天医阁对养荣丸这种药把控的非常严。 连南楚的贵族都买不到，更何况像他们这种商人，根本就买不到。 “那就照你说的办，都交给你了。不过……”萧观音话锋一转，“医馆的改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 她想把医馆改成现代化一些的，方便以后她在医馆内救治病人。 “行，不管王妃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那我回去把图纸画下来交给你。” 秦酒是个爽快人，赚钱的事从不拖拉，萧观音也是个行动派。 两人回到王府后各干各的，秦酒去找工匠改造秦家商号，萧观音就自己画图纸。 整整一夜，萧观音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饭都没顾上吃。 等到天亮时，萧观音拿着自己画好的图纸，兴冲冲的让老管家把秦酒找来。 可是，当秦酒看到萧观音画的图纸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妃，这是？” 这是改造医馆的图纸？ 画的圈圈点点的，谁能看得懂？ “图纸呀。”萧观音回道。 她没用毛笔，用的就是烧过的炭，磨成细长条后的炭笔。 她已经画的很好了，秦酒不会看不懂吧…… 第125章 医术好的大夫，可遇不可求 秦酒皱着眉头，就这画的怎么形容呢？ 他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琴棋书画不精通的人，画的都比萧观音好。 “看不懂？” 萧观音把图纸从秦酒手中又拿过来仔细端详。 她已经画的很好了呀，线条简洁，一目了然，根本就没问题！ “王妃，你确定你画的是图纸？”他都看不懂，让那些改造的工匠怎么改？ “算了！”萧观音把图纸折起来，说道：“到时候还是我亲自去。” 看不懂没关系，她可以亲自到场监督改造，工匠可以按照她说的进行改造。 “供奉大夫找到了没？” 秦酒摇头。 供奉大夫也不是不好找，就是要找个医术高超的不容易。 新开张的医馆要想打出名气，必须有个医术过硬的大夫坐诊。 可以说天曜民间的大夫也不少，但医术特别高明的不多，好的大夫都在宫里。 “不好找？”萧观音又问。 “眼前倒是有个人很合适，但是……” 但是，就怕萧观音觉得莫神医要的价钱太高了。 秦酒个人认为，莫神医如果要的价钱高一点也没关系，关键是莫神医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莫神医是天医阁的人，有莫神医坐镇他们的医馆，即便是天医阁有意见也要看莫神医的面子。 “这个人要的价钱太高了，但他的医术绝对是天下闻名。”秦酒补充道。 “可以呀，价钱高没关系。”在萧观音看来，这都不是问题，银子可以再赚。 “王妃真这么认为？”秦酒还有点不太相信。 “银子我们可以再赚，如果能有个医术好的大夫，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正好，这位神医就在王府里，不如王妃也见见？” 能有幸见到一位神医，萧观音很感兴趣，欣然同意秦酒的提议。 萧观音就等在花厅里，秦酒巧舌如簧的告诉莫神医，有个能赚银子的大买卖，问莫神医愿不愿意做。 莫神医给人看病虽然是看眼缘，而且诊费高的吓人，但莫神医也有自己的原则。 因此，当秦酒把莫神医带到萧观音面前时，莫神医还摆着非常高傲的态度。 “你们想请老夫当供奉大夫？” 除了赵君曜，可以说莫神医很少给其他人面子。 就连皇上想请莫神医进宫，都被莫神医一口回绝。 萧观音面对莫神医的高傲，笑脸回应道：“是，不知神医可愿意？” 莫神医都没经过萧观音的允许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说话时也没看萧观音和秦酒。 “老夫要的费用可不是一般的高。” “银子不是问题，但神医要拿出真本事才行。”萧观音不在乎银子，只要能把医馆的名气打响，多少银子都能赚的回来。 当然，萧观音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她觉得秦酒说的没错，这个朝代的人更认准中医。 “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莫神医听这话就不愿意了。 什么都可以质疑他，唯独不能质疑他的医术。 萧观音摇头，随后解释道：“神医误会了，我们是想更多的赚银子而已。” “仅凭老夫的医术就想赚银子，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莫神医很是高傲。 他医术好是好，但想靠着他的医术赚银子，这两个人当他傻嘛？ 萧观音还是一副笑模样回道：“当然不完全是，我们赚银子主要是靠卖药。” “卖药？卖什么药？” “外伤药，止血药，安胎药，大补药，只有神医想不到的，没有我拿不出手的。” 结果，这回轮到莫神医笑了：“你们说的这些药，在南楚也不是没有，如果能赚银子，老夫早就赚的盆满钵满。” 他从天医阁都拿出来的药，他不相信眼前这位弱女子能拿得出来。 “这就不需要神医操心了，神医只管坐诊医馆，剩下的交给我。”萧观音信心满满的说道：“如果神医同意，我可以给每个月给神医高额的佣金。” “老夫给人看病，一向价钱都不低。” 还真不是看不起赵君曜的这位王妃，高额佣金能高多少？ 萧观音看了一眼秦酒，只见秦酒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两？”莫神医嗤笑一声。 区区两千两就想请他坐诊一个普通的医馆，没搞错吧？ “不，是两万两。”萧观音接了一句。 莫神医本来就大的出奇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两万两？一个月？” 萧观音点头：“对。” “小丫头，别说大话，你知道两万两一个月代表着什么吗？别到时候你把整座王府都卖了给老夫供奉。” 一个月两万两，别说对普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就是对赵君曜这座王府的主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对他来讲，一个月看几个病人都不是事，轻轻松松两万两就到手，这可比他给赵君曜解毒还合适。 要知道赵君曜中的毒，他费了多少心思和功夫，都没能解得开，弄得他心力交瘁。 “神医莫笑，既然我敢说，自然就能做得到。” 看莫神医持怀疑的态度，萧观音又说道：“这样吧，我们以三个月为期，如果三个月之后，莫神医觉得我是在说大话，那么莫神医可以自行离去，我还会赔偿莫神医一定数额的银两，怎么样？” 莫神医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一言为定。如果你敢蒙骗老夫，老夫也不会饶过你。” 就算是有赵君曜护着，他一样可以收拾萧观音，再不济他身后还有天医阁。 莫神医走了，但是秦酒坐不住了。 “王妃，是不是太多了？” 秦酒在心里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他们的药卖不出去，那就等于白白的赔了六万两，甚至更多。 “放心，我有信心能赚的回来。” 眼前最主要的是，她的医馆能打开局面，只要有了名气，就不怕没客源。 再者，莫神医只是涉及中医药，而她也可以将西医慢慢的融入，到那时还怕没银子赚？ “你抓紧时间把医馆改造好，我很快就能把药准备出来。”萧观音对秦酒说道。 系统里的药是没有定量的，只要医馆装修好，随时可以开张…… 第126章 财大气粗，总不能想着二嫁吧？ 萧观音见过莫神医的事，当天就被赵君曜知道了，还是莫神医自己亲口告诉赵君曜说的。 “你该管管你家那位王妃，别到时候把你的王府都赔干净！” 赵君曜的这位王妃真是财大气粗，出手就是两万两，关键是赵君曜知道吗？ 赵君曜倒是听秦酒说起，萧观音要开医馆的事，他没有太在意。 只要萧观音不去纠结调查有关自己的身世和萧家的事，萧观音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莫神医今天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君曜让暗卫找来了秦酒，秦酒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两万两？”赵君曜也直皱眉头。 萧观音手里的确有银子，但有再多的银子，也禁不住这么花吧？ “王妃说，能赚得回来。”秦酒又回道。 至少，目前秦酒是相信萧观音能赚回来的人。 卖面膜的那个主意，就是萧观音想出来的，所以秦酒相信。 而且赵君曜也知道，萧观音凭借面膜赚了不少银子，不但他和秦酒都跟着沾光，还拉了皇商沈家一把。 赵君曜关心的并不是赔不赔或者赚不赚，大不了就真像莫神医说的那样，把他的王府赔出去都没关系。 可是…… “你说……萧观音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这才是赵君曜最想知道的。 “啊？”秦酒被赵君曜问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本王问你，一个人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还能干什么？买房子买地？娶媳妇？”秦酒只能想到这么多。 这大概是普通人一生所追求的。 对于王妃来说，只能是买房买地，总不能是想着二嫁吧？ 秦酒想到这，自己先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偷瞄了一眼赵君曜。 他不敢想…… 对秦酒的话，赵君曜显然觉得是不可能的，皇上刚刚赏了田地，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皱眉。 再皱眉。 赵君曜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 起身离开书房，趁着夜色来到萧观音住的遇水阁。 遇水阁里早已熄灭了火烛，看样子萧观音已经睡下了。 当赵君曜的身影出现在遇水阁时，暗卫就发现了。 “王爷。”暗卫从院子里的树上跳了下来。 “王妃今日都做了什么？”赵君曜背手而站。 “回王爷，王妃今日除了见过秦公子和莫神医之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准确的说，萧观音后来就一直没出来过，连膳食都是丫鬟送进去的。 具体在房里干什么，暗卫不知道，他不能偷窥主子的隐私，只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 赵君曜听完就丢下暗卫，一个人轻手轻脚的慢慢地走到门口，双手刚想推开门却又收了回来。 “罢了。”想了想，他还是不进去一探究竟了。 只要萧观音不背叛他，无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可以不管甚至可以支持。 至于赚银子这件事，就由着萧观音去吧。 萧观音睡的香甜，丝毫不知道半夜的时候，赵君曜在自己的房门外纠结了许久。 第二天醒来，梳洗后的萧观音特意换上一身男装，让王府的官家叫来秦酒一起去了那间铺子。 秦酒找好的工匠，也是他们秦家养的自己人，在看到萧观音的图纸时也是仍不住吐槽。 “这是什么？”工匠根本不知道这画的四四方方的是什么。 萧观音看了看后说道：“这是诊室，就是大夫接诊的地方。” “这又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手术室。” “这里呢？”工匠指着图纸上一张长方形的看不清是什么的地方问道。 “这是手术台。” “这里必须有洗手用的池子。” “还有这里，必须要有两扇窗户。” “旁边这间小的房间是用来换衣服的。” “这是仓库，放药品的。” 等萧观音指手画脚的说完，工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向秦公子。 “秦公子？”这乱七八糟的也太多了！ 萧观音画的那张图纸，他们倒是弄明白了，可是这大间改小间，小间改大间，外加重新凿墙砌墙。 以往他们改造店铺都是简简单单，剩下的都是木匠活，而这一次就快把原本的这间铺子拆了重新翻建了。 “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做就行了。”秦酒也得按照萧观音的意思来。 有秦酒的认可，工匠也不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开始干活。 还饿着肚子的萧观音眼见快到中午，就和秦酒一起到旁边的酒楼吃饭。 落座后，萧观音又拿出一张纸，还是用炭笔写的，“这是前期要卖的药，你看看还缺什么？” 萧观音想的很全面，除了常见的中药之外，还有就是秦酒比较感兴趣的。 “王妃，这个人参养荣丸是真货？” “当然。”秦酒不会以为她要卖假药吧？ “王妃，你知道这人参养荣丸在南楚有多难得吗？”秦酒解释给萧观音听，“在南楚，很多人都认为养荣丸可以让人延缓衰老，有长生的作用。” “长生？”萧观音不由的笑了，“那你见过别人吃了就长生不死吗？” 这东西要是能长生，那她做个手术什么的，是不是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秦酒摇头道：“我连这种药都搞不到。” 他见过确实见过，没试过，所以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长生的作用。 “这种药没有什么长生的作用，就是其中几味药材确实很好，有大补的药效。”萧观音满不在意的告诉秦酒。 她的系统里，中西药都有，就是西药见效更快，而中药可以治标又治本。 但也没有秦酒说的那么夸张，不可能有长生的作用。 “明天我先给你拿一些，你可以找那位神医鉴别一下。” 既然秦酒都搞不到，那她就先拿几盒给秦酒好了。 这几天，她就得准备要卖的药，虽然不需要自己制作和进货，但是要把那么多种类的药分门别类的放好，再让秦酒派人取走，那也需要很大功夫。 前提是，只有她自己，不能有别人在场。 既要保证医馆顺利开张，还要不被人发现系统的秘密…… 第127章 众生医馆，这女人太不厚道 萧观音几天以来都是半夜从系统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药物，白天分类打包。 以至于暗卫每天夜里都看到萧观音住的屋子里点亮着烛火，但暗卫只能看到烛光射出的人影。 这种情况，也让暗卫的心里慌得一批。 没有一丝犹豫，暗卫立刻禀报给了赵君曜知晓。 当天夜里，赵君曜就一个人来到遇水阁。 白天通风报信的暗卫见是赵君曜，在树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后调整了一下姿势。 结果…… “身为暗卫，要时刻保持应有的警惕性，自己去领罚！”不能因为是他，暗卫就放松了警惕。 刚刚换好姿势的暗卫心里一惊，慌里慌张的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属下遵命。”暗卫低着头转身，垂头丧气的背影让隐在其它处的暗卫瞬间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赵君曜走到萧观音住的房子前，能看到里面还点燃着火烛，也能看到萧观音的身影。 但今夜的萧观音却一个人坐在窗旁的桌前，一手托腮正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 推门，门是从里面拴着的。 听到动静的萧观音打开了门。 “王爷？”萧观音很诧异的是，这深更半夜的赵君曜怎么来了。 赵君曜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房内，一边走一边说道：“刚办完公务，本王见你没睡就过来看看。” 萧观音跟在赵君曜身后，进入到房内给赵君曜倒了一杯茶。 而赵君曜一眼看到的就是房里堆满了各种大小相同的木箱、竹筐以及用布包裹的大包袱。 没等赵君曜询问，萧观音就说道：“这是给医馆准备的。” 不用想，赵君曜也知道，这是萧观音那个奇怪的隔空取物弄出来的。 “秦酒和本王说过了，但是……”赵君曜想了想后委婉的劝道：“给莫神医的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连莫神医自己都认为萧观音一定会赔本，即便是秦酒相信萧观音能赚回来，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萧观音。 “多吗？”萧观音反问赵君曜后，又继续说出自己心里的看法：“以莫神医的医术来说，我认为并不多。只要莫神医能利用他的医术给医馆带来名誉，达到我所期望的目的，银子都不是问题。” 赵君曜深知莫神医的本事，以天曜好大夫紧缺这一点，萧观音就不会押错宝。 当然，赵君曜认为像莫神医说的，区区六万两银子就能赔掉整座王府，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虽然没什么多余的银子，但是他可是秦家最大的靠山，秦酒多的拿不出来，几万两还是有的。 “本王很了解莫神医，莫神医对医术的造诣很高。” 应该算很高吧？ 动不动就想在人的身上动刀子，虽然做过一些有悖常理的事，但想法是好的。 还别说，这一点和萧观音有些像。 “那我就更放心了。”萧观音说完就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再言语。 “萧观音……”赵君曜还是想解释在北魏的事，可刚刚喊出萧观音的名字就被萧观音打断：“王爷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睡了。” 这是明晃晃的要送客了。 赵君曜看了看萧观音，随后起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转身对萧观音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无论如何本王不会弃你不顾。” 正如同，萧观音说不会背叛他一样。 有关萧观音的身世，他认为萧观音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别说皇上不会放过萧观音，恐怕萧家都容不下萧观音的存在。 萧观音现在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萧观音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是和秦酒约好要去医馆，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造。 这一次，萧观音特意让秦酒喊上了莫神医一起去。 站在医馆大门外，秦酒对萧观音说道：“王妃，医馆的名字还没取。” “名字？”萧观音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就叫众生医馆吧。” 救治百姓，普度众生。 “众生医馆，这么名字好啊！”秦酒随即吩咐秦家的工匠，“快去做个匾额来。” 也就只有莫神医，还是一脸的高傲模样，嘴里却很是嫌弃的自言自语道；“看着挺像样的地方，偏偏叫个什么众生医馆，哼！小家子气！” “我打算医馆开张的前三天，免费义诊。”萧观音对秦酒说道。 “可行。”秦酒也知道，免费义诊是为了提高医馆的名气。 “哎哎哎，等等。”一旁的莫神医又不愿意了，“你们免费义诊可别拉上我。” 他一个闻名天下的神医，让他去给那些普通老百姓义诊？ 赵君曜的这位王妃到底知不知道，他给人看病要多少银子？ “不来也可以，不过这三天要扣银子。”萧观音说道。 “什么？你、你说什么？”莫神医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又快瞪出来了。 要扣他银子？ “一个月两万两是我答应神医的，但是你要遵守我定的规矩，如果你不来义诊，那就只有扣银子。” 医馆是她开的，各种药品都是她提供的，供奉大夫当然要听她的安排，这很正常。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莫神医很生气的说道。 这女人太不厚道了。 “我很讲理。”萧观音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反问莫神医：“神医只需要坐在这里看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花银子置办的，就连给莫神医的银子都是我的，那我总有话语权和决定权对吧？” 萧观音说的也没错，莫神医自己心里都承认，不为别的，就为了三个月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即便离开王府能赚钱，也不如这里三个月赚的多，想当初赵君曜请他来一共才答应给他十万两。 十万两对他来说，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就花的一干二净，没办法，他需要太多的银子。 如果他能在这里一直坐诊，时间长的话，倒也是一条简单省事还能为自己赚银子的路子。 “好了好了好了，你说了算，这可以了吧？” 就是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他忍！ 第128章 服软，老夫拜你为师 莫神医服软了。 可是很快，莫神医从开始的不情愿变成了自愿。 在已经改造好的医馆里，莫神医第一次见到很多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器械。 医馆的大堂还好，就和其它医馆都一样，包括中药的药柜，这都没什么可看的。 但是…… 当看到很多秦家商号的人搬来的大箱小箱以及那一包包白色布包时，尤其当萧观音打开检查时，莫神医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这是什么？”莫神医指着手术包问。 “手术包。”萧观音头都没抬，打开检查后又收好，紧接着打开下一个。 “这个呢？”莫神医拿着手术包中，做的极其精致的剪子和小刀问。 “手术剪和手术刀。”萧观音再一次回道。 莫神医那眼睛，要是有个人伸出接着，没准都能接得住。 这材质，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就连一旁的秦酒也好奇的拿起来反复的看，他也没见过。 “这都是干什么用的？”莫神医这个好奇呀。 “做手术用的。就是……”萧观音想了想，觉得解释太费口舌，于是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手术这种，当场让莫神医观摩，总比她解释要来的简单。 可莫神医根本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追在萧观音身后不停的问：“是不是可以在人的身上切开？还可以把人身上的东西切下来再装回去？” “莫神医知道？”萧观音很奇怪莫神医怎么会知道。 虽然莫神医说的不严谨，但也可以理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老夫试过。”莫神医使劲点头回答。 但是他不敢说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一个都没活。 萧观音看了一眼其貌不扬的莫神医，她实在没想到在这个朝代，居然有莫神医这样的意识这么超前的大夫。 “王妃，这东西……”精细耐用又锋利无比，秦酒琢磨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能做出来吗？” “做不出来。”萧观音这次抬头很认真的回道。 这是不锈钢的，还有一种是钛合金的，按照现在朝代的技术根本做不出来。 “王妃，下次你如果做什么手术的时候，能不能让老夫看看？”莫神医屁颠屁颠的跟在萧观音身后。 如果他能亲眼看到，或许更能精进他的医术，以后他再动刀子什么的至少不会被他弄死。 “不行。”萧观音拒绝。 如果是普通的小手术还好，万一有大型的手术，她需要从系统里拿出一些器械，那就等于公开了秘密。 “王妃，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夫就看看而已，你不要这么小气。” “肯定不行，这会影响我的专注力。” 大型手术，所有参与的人都要身穿手术服，还要经过严格的消毒，甚至连走动时带起的一丝灰尘都会造成患者的感染。 “王妃，求求你了，行行好嘛，老夫保证不打扰你，也不说话，就看看……”莫神医说着说着又突然想起来，“你义诊老夫去帮你就是了，甚至老夫可以不要银子，还不行嘛？” 为了想观摩萧观音所谓的什么手术，莫神医急的都快不知道怎么求着萧观音好了。 “莫神医，我是让你来坐诊的，不是让你来向我求教的。”萧观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求教，就是求教，老夫拜你为师都行。”莫神医甚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他才不管这么多，只要能让他学到怎么在人的身上动刀子，让他做什么都行。 萧观音无语的望天。 这个莫神医怎么这么难缠？ 赵君曜说莫神医对医术的造诣很高，可看莫神医的一言一行真的不像。 还是，被称为神医的人，都这么有个性？ “王妃你同意了？你不说话，老夫就当你同意了。” 莫神医咧着嘴大笑，就好像萧观音真的答应了他一样高兴。 “我可没说。”萧观音立刻回绝。 “反正你已经同意了。” 萧观音说不说都没关系，他就耍无赖，就当萧观音同意就是了。 “王妃，这个……可以送老夫一套吗？”莫神医得寸进尺的指着手术包问道。 为了摆脱莫神医的纠缠，萧观音大手一挥，“可以。” 赶紧的，让莫神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别烦她。 “王妃，这个也送我一套吧？”一直看热闹的秦酒也坐不住了。 王妃说这东西做不出来，他想要回去一套让自家的匠人看看，到底能不能模仿着做出来。 “你要这个干什么？”萧观音很不解。 要说莫神医要手术包也有情可原，是为了自己练手或者研究，可秦酒一个商人要来干什么？ “我想找工匠琢磨琢磨这东西。” “拿去吧。”萧观音同意了。 秦酒是赵君曜的人，这家医馆名义上是她出银子，实际店铺门面包括请的工匠，都是秦酒包办的。 整间门面虽然是秦家的，但是秦酒没有要租金，就连改造的银子都没要。 等秦酒拿到手术包后，第一时间拿回王府里给赵君曜看。 赵君曜和秦酒当时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一样，很惊讶。 “这种，你确定能做的出来？”赵君曜问秦酒。 天曜的工匠在冶炼术上，算是很好的，比北魏好，但也只局限于冶铁。 像萧观音拿出的这种，不单是在天曜，就是南楚和北魏都不曾有过的。 “王妃说这叫不锈钢，不管能不能做的出来，先让工匠琢磨琢磨。” “真是好东西。”赵君曜把手术刀拿在手里，用拇指的指肚不断地轻轻摩挲。 “你说，王妃是从哪里弄来的呢？”秦酒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赵君曜抬眸扫了一眼秦酒，回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还能从哪里？ 肯定是隔空取物弄出来的。 只是，萧观音就不知道低调一点儿吗？ “行，我不问。” 赵君曜说不让问，秦酒就知道，以后无论萧观音再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他肯定一句也不问。 反正，萧观音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想出的办法也都是能赚钱的好办法…… 第129章 我不是神医，但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众生医馆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秦酒特意找了秦家商号有经验的老掌柜和伙计前来。 当然，这么重要的时刻，萧观音和秦酒也必须到场的。 为了壮大声势，秦酒还找来了舞狮的队伍庆祝。 医馆门口，舞狮的表演者们很卖力气，还有旁边的敲锣打鼓的也带起节奏，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把医馆所在的这条街围的水泄不通。 舞狮结束后，医馆里负责抓药做账的掌柜对围观的人群说道：“今日我们众生医馆开业，正如大家看到的，众生就是老百姓，所以我们医馆决定，从今日起开始为期三天的义诊。” 掌柜的话刚说到这里，围观的老百姓们就响起了很热烈的掌声，医馆掌柜的示意大家安静后，继续说道：“在义诊期间，不论是世家富商，还是贫苦百姓都可以前来，而且义诊时所用的药物也全部赠予。” 百姓们又是一阵响彻整条街的掌声。 这时，有年纪稍大的老人家上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这个老寒腿的毛病都几十年了，真能不花银子就给我们老百姓看病？” 医馆掌柜的点头，并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老人家，不骗你，你可以现在就进去，我们医馆的大夫就在里面。” 老人一边点着头一边蹒跚着往医馆里走，嘴上还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老婆子终于能找个大夫看看了。” 老人家不知道医馆里的这位大夫是什么样的大夫，只知道她穷的没有银子去看自己疼的无法走路的双腿，现在终于有一家医馆可以不花银子为她看病。 其他围观的人中，见真的有走进医馆看病的，也纷纷走了进去。 医馆掌柜看到老百姓们有了响应，也高兴的重复着做出“请进”的手势。 而站在人群中的萧观音和秦酒，看到医馆第一天开业就受到老百姓的欢迎，也很开心。 他们开心的不是因为有了银子赚，而是因为这些穷苦老百姓病有所医，也为医馆提升了名气。 “我也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身男装打扮的萧观音率先走进了医馆。 秦酒也跟着进去，他不懂医术，但是他可以帮忙招呼一下那些来看病的老百姓。 此刻，太子坐着马车正好路过这条街，看到医馆门外不但有很多人，甚至还有舞狮的在庆祝。 于是，太子在路过时，还有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医馆的匾额。 是新开的没错，名字还很亲民，众生医馆。 “殿下，听说这家医馆里的大夫是从南楚请来的神医。”跟随在马车外的随从说了一句。 早在医馆开业之前，秦酒就让人把莫神医的大名传了出去，为的就是增加名气。 “南楚的神医？” 南楚的天医阁里有几位杏林圣手，但人家南楚有名的大夫很少到天曜和北魏。 “殿下过三个月就要迎娶太子妃，是不是找这位神医看看殿下的腿伤？”随从问道。 太子腿脚上的伤打着石膏，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当初军营里的大夫一直没有把石膏清理下来。 “停车。”太子想想也是，吩咐前面的车夫停车。 停下后，随从搀着太子下了马车，一瘸一拐的进了医馆。 刚进到医馆里面，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萧观音？你怎么在这里？”他怎么无论到哪里都能碰得上萧观音。 正在学医馆伙计抓药的萧观音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见身着便装的太子，于是很不客气的说道：“殿下应该尊重的称呼我为皇婶。” 太子的表情很不自在，尴尬的用手握成拳，小声的喊道：“皇婶。”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有事？”萧观音问道。 “孤听说这家医馆的大夫来自南楚，所以想请大夫看看，孤的腿上的东西何时可以卸下来。” 萧观音向下看去，太子腿脚上的石膏确实还没清理，但也要看看里面的骨头是不是长好了才行。 “跟我来吧。” 萧观音将太子带到了手术室，手术室内已经安装好了一架可移动的简易的手术床。 “坐上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太子迟迟未动，说道：“孤是来找那位神医的。” 说完这句话后，太子向四处张望几眼，整间房里都摆放着奇奇怪怪的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束缚你腿脚上的石膏，别的大夫看不了，哪怕是这家医馆的神医也不懂。” 言外之意，只有萧观音她才能为太子看诊。 “殿下金尊玉贵，难道还请不动神医？”跟着太子的随从很不服气的说道。 “这家医馆是我开的，那位神医是我请来的，而殿下你的伤，当初也是我诊治的，我不是神医，但我肯定那位神医帮不了你。” 石膏这东西，莫神医都没见过，别说帮，不拿太子做研究就不错了。 “这家医馆？”太子惊讶的说不出来任何话。 原来这家医馆背后的东家是萧观音，居然是萧观音！ “太子殿下如若想尽快恢复好，就让我检查检查，否则真没人能帮得了你。” 太子见萧观音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样子，也只得认命，在随从的帮助下坐在手术床上。 萧观音拿来工具，在太子打着石膏的腿上轻轻敲了几下，实则是在用医疗系统启动检查。 检查出来的数据，包括X光的医学影像显示，太子原本粉碎性骨折的伤处只是初步愈合。 “骨头还没完全长好，我的建议是先不清理，如果太子殿下一定要现在清理也不是不行，但后续要更加的注意。” 一般情况下的骨折都是八到十二周才拆石膏，太子这个粉碎性的骨折虽然做了手术，但也要注意。 “太子殿下自己决定。”萧观音又补了一句。 现在的太子腿脚上打着石膏确实不方便，出入都需要下人搀扶。 “给孤清理了吧，孤不需要。” 他很不方便，尤其进宫或者去吴家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的腿脚不利落，有失他尊贵的身份也影响他帅气的外表…… 第130章 为了求子，看不好砸了你的医馆 等萧观音给太子检查完，再把石膏拆下后，又给太子取了一些相应的药物，最后让医馆的伙计把太子送出门。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萧观音从手术室中出来，就看到莫神医瘫坐在大堂内的椅子上。 “累死老夫了，简直要了老夫的命。” 天知道，他今天一共给多少人看诊，他自己没数过，但总有二三十个。 每一个都要面诊问诊，然后把脉，再然后需要琢磨开一些对症的方子。 直到那些老百姓拿着方子去找医馆的伙计抓药，这才算是他看完一个病人。 但是，这样很费心神的。 看到萧观音，莫神医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对萧观音说道：“王妃得给老夫加钱，否则老夫明日就累病了。” “我看莫神医精神尚可。”萧观音憋着笑。 她甚至想说，莫神医的精神还是很饱满的，还有力气从坐着的椅子上一下跳起来。 “老夫不管，若是不多给老夫银子，老夫就不干了！”他真的很累，这辈子给人看病都没这么累过。 “好，等赚了银子给每人都发赏钱。”萧观音答应了。 她所说的赏钱，可不是几两几十两，要发赏钱就是多多的那种。 医馆里包括掌柜和伙计，都对萧观音点头哈腰的：“先谢谢东家了。” 可是莫神医又生气的跳脚，嚷嚷道：“明明是老夫最累，你居然要给所有人发赏钱？你把老夫置于何地？” 他才是那个最受累的人，只因为他一句话，所有人都跟着受益？ 不行！ 他不服！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看着莫神医发飙的样子，萧观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回道：“咱们莫神医肯定是最多的赏钱。” 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莫神医出力最多，赏钱肯定也是最多。 听到这句话，莫神医算是稍微的解气了，吹着自己的胡子白了萧观音一眼：“这还差不多。” 安排好医馆的事宜，萧观音匆忙赶回了王府，这时候的王府晚膳都用过了。 萧观音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赵君曜，哪怕是听到挽月和挽星说王爷来过，还问过她怎么还没回来，萧观音也敷衍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便吃了几口挽月和挽星端上来的饭菜，萧观音又简单的沐浴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连两天，萧观音都在医馆帮忙，尤其是有外伤的或者是被蛇咬的病患，萧观音都主动替莫神医分担。 当然，萧观音也没忘记怎么提高医馆的名气，这几天她一直让秦酒派人将医馆里的一些好的补药分装送给一些秦家的大客户。 比如，标记着众生医馆名号的人参养荣丸，还有一些有保健作用的药和医治外伤的药。 除了秦家商号的大客户之外，萧观音也没忘记王家，特意让人拿了一些送到王家。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医馆开门接待病患，一身精致打扮的郑夫人和萧玉凝走了进来。 “两位贵客，是要看诊还是抓药？”医馆的伙计迎了上去。 “听说你们医馆义诊？”郑夫人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贵妇的骄傲。 “是，我们这里有位名医，医术了得。”伙计介绍着道。 “是吗？”郑夫人在医馆内转悠着，“医馆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那位有名的大夫医术到底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 “两位如果想看大夫，就请随小人进来吧。”伙计一看就知道这两位是来自富贵家族的，也不敢怠慢。 郑夫人带着萧玉凝走进莫神医所在的诊室，傲慢的坐了下来。 “你就是那位有名的大夫？”郑夫人问道。 对郑夫人这种傲慢的人，莫神医第一眼就说不出是的反感，但碍于答应过萧观音，所以也忍气吞声。 “你们两位谁看？什么病症？”莫神医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是我女儿身份尊贵，你若是看得好，赏钱绝对少不了，若是看不好……”郑夫人停顿了一下后用威胁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就让人砸了你的医馆！” 莫神医本来就反感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听到威胁他的话心里就更来气了。 他怕威胁吗？ 南楚天医阁都有名的神医，拿捏眼前这女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可是…… 莫神医的大眼骨碌碌的转了转，随后说道：“老夫的医术，夫人放心就是。” 听到这话，郑夫人给萧玉凝使了个眼色，让萧玉凝伸出了手腕。 “大夫，我与夫君成婚多日，至今尚未有子嗣，恳请大夫帮帮忙。”萧玉凝为了求子，还是尊重莫神医的。 见萧玉凝如此恳求，莫神医没有难为萧玉凝，仔细的把着脉。 过了片刻之后，莫神医收回手，问道：“这位年轻的贵夫人可是落过胎？” “正是，至今已经几个月过去。”萧玉凝点头回答。 “看你的脸色与脉象，恐怕是行经也不正常。” “是是是，大夫说的正是。”萧玉凝再次点头。 自从她上次小产后，每月的月事都不准了，每每经历月事时都疼的死去活来。 “你是因为火急攻心，导致气滞血瘀，老夫给你开几服药，先去除淤血，再好好的补一补。” 萧玉凝是因为天天生气，气滞血瘀，行经阻塞，肯定很难有身孕。 莫神医一边开方子，一边叮嘱：“记住日后要少生气，所谓调养身子并不是只吃药休息，还要有好的心情才是。” “多谢大夫提点。”萧玉凝万分感谢莫神医的叮嘱。 写完了方子，莫神医交给伙计去抓药，然后又对郑夫人说道：“这位夫人的女儿并没什么大事，只要调理即可，但是夫人你可就问题大了。” 莫神医从郑夫人趾高气扬的进来连同那傲人的语气就很反感，所以莫神医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付的是郑夫人。 至于年轻的那个贵夫人，再怎么说也对他尊重，他就不计较了，但这位他绝不会放过。 莫神医此言一出，郑夫人和萧玉凝都紧张了。 郑夫人还好，毕竟年龄大见过的世面也多，还能沉得住气。 而萧玉凝因为担心自己的娘又加上沉不住气，就先问道：“我娘怎么了？” 第131章 能救死扶伤，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萧观音赶到医馆时，正看到郑夫人和萧玉凝走进莫神医的诊室。 为了防止这两人出什么幺蛾子，萧观音让医馆的掌柜在诊室门口记录下来莫神医与郑夫人和萧玉凝的所有对话。 诊室内，萧玉凝对莫神医是深信不疑。 而郑夫人开始听到莫神医的话确实很紧张，可她就偏偏不信眼前这大夫能看出什么来。 “夫人是不是最近一直感觉眩晕？还浑身乏力？”莫神医说道。 这还没把脉呢，莫神医就一眼看出郑夫人的不对劲。 没等郑夫人开口，萧玉凝先说道：“是，我娘她最近总是觉得浑身没劲，头晕的很。” “来，让老夫把把脉。”莫神医示意郑夫人伸出手。 莫神医捋着胡须，一会儿眯了眯眼，一会儿又是沉思的模样。 许久之后，才终于诊脉结束。 “大夫，怎么样？”萧玉凝急切的想知道她娘到底怎么了。 “老夫实话实说，看夫人的脉象细软而沉、无力且滑，此为弱脉。多是由阴血的虚衰而导致脉沉，体内浊气上升，长此以往恐会有大病之症。”这还不算完，莫神医又补充道：“夫人时常感到眩晕乏力，这就已经是表象了。倘若夫人放任不管，日后必是瘫于床榻之上。” “那、那怎么办？”萧玉凝急的站了起来。 而郑夫人此刻脸色很不好，莫神医说的这些她都对应上了，她确实时常头晕，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老夫给夫人也开个方子，先去除一下体内的浊气后再用适当的药材进行温补。不过……”莫神医故意卖了个关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大夫倒是快说啊……” “不过，此药剂虽然对夫人的症状，却非常凶猛，就是不知夫人敢不敢用。” “有什么明显的不适？”这时，郑夫人才开口问。 “去除体内的浊气，势必会遭罪一些。” 郑夫人听到这里，高傲的回道：“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区区几副药不成？” 莫神医闻言，立刻拿笔开起方子，随后交给掌柜的让伙计去抓药。 等到郑夫人走出医馆，莫神医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的道：“跟老夫斗？你们是真不知道老夫的手段！” 见郑夫人和萧玉凝出来时就躲进手术室的萧观音，站在莫神医身后。 “你吓老夫一跳。”刚转过身的莫神医就被吓得一激灵。 “神医刚刚做了什么？”莫神医自言自语的话，她都听到了。 军医出身的她深知，像他们懂医理药理的人，不要说故意，有时因为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外行人不知道，医生能救死扶伤，也可以杀人无形。 “没什么，就是让那个妇人吃点苦头罢了。”莫神医一脸的不在意。 看莫神医满不在乎又胸有成竹的样子，萧观音让掌柜拿来刚刚写下的记录。 中医术语什么的她不懂，但是处方…… 萧观音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说道：“莫神医开的两服方子没有任何不妥。” 掌柜的从事药材这一行多年，这是秦酒花重金请来的，秦酒说完全可以相信。 萧观音相信了莫神医，可郑夫人却不相信莫神医。 郑夫人转头就找了一位熟识的大夫，并请大夫帮忙看了方子。 “夫人，这方子简直就是一剂良方。”郑夫人找的大夫回道。 第一张方子里的药材，用的都恰到好处，另一服方子用药温和，也是怕郑夫人虚不受补。 “你确定？”郑夫人再次确认。 “确定，确定。” 郑夫人掏出一锭银子给了熟识的大夫后就离开了。 “娘，这么看那位大夫真的挺有本事。”马车上，萧玉凝当着郑夫人的面夸赞莫神医。 郑夫人这时才露出笑意，道：“你呀好好补补身子，也赶在那位正妃进门之前有身孕，这样才能在太子府里站稳脚跟。” 看看海棠，不但摆脱了奴婢的身份，等生下孩子后说不定就和她女儿平起平坐了。 萧玉凝现在已经可以同房了，因为海棠有身孕不能伺候，所以现在都是她每晚伺候太子。 萧玉凝之所以今日想看大夫，也是想着趁这个机会能殷勤的多伺候太子也好有身孕。 “记得大夫说让你少生气，别动不动就发怒，要是觉得那个海棠不顺眼，你就不要看见她。”郑夫人又叮嘱道。 “女儿知道了。”萧玉凝乖乖的点头。 “这就对了，以后尽量顺从着太子，毕竟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还得靠太子。”郑夫人也满意了。 只要萧玉凝聪明一点儿，顺从太子的心意，太子是不会把萧玉凝怎么样的。 正妃进了门，太子也不过图一时新鲜，早晚太子都会玩腻的，这时候就比心计了。 不过看着自己的女儿只会发脾气，一点儿心计都不会，郑夫人又开始发起愁来。 直到两人一起回到太子府，郑夫人劝说了萧玉凝好一阵子后才离开回萧家。 当然，萧玉凝就让身边的丫鬟把白天开的药煎好端给自己。 萧玉凝先是浅尝了一口就吐舌：“这么苦。” “娘娘，奴婢常听人说‘良药苦口’，想必也是好药所以才这么苦，娘娘若是怕苦，那奴婢给娘娘去准备一些蜜饯来。”萧玉凝的丫鬟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赶紧讨好般的去拿蜜饯。 萧玉凝对这个丫鬟还算满意，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门外走过海棠的丫鬟。 “姐姐这是做什么去？”萧玉凝的丫鬟主动和海棠的丫鬟打招呼。 “姨娘的安胎药刚刚煎好，我这就要拿给姨娘，你呢？”海棠的丫鬟反问道。 “我们娘娘想吃蜜饯，我去找厨房要一些来。”萧玉凝的丫鬟怕耽误了时间被萧玉凝责骂，赶紧的向院子外走去。 而坐在房里的萧玉凝一听，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刚煎好的药，大夫说这是祛除淤血的，也就是说有着活血化瘀的作用。 萧玉凝知道，有了身孕的人是不能吃活血类的药或者是饮食的，如果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第132章 不能舍弃，太子府里也不平静 先不说太子府里，自从郑夫人回萧家后，坚信不疑的喝下了莫神医开的药。 只喝了一碗的郑夫人当天夜里就起夜了不下五次，而且下腹胀疼的在床上打滚。 萧敬功是知道郑夫人今日看了大夫开了药的，急忙半夜又去请熟识的大夫来。 “夫人无事，只是因为气血逆转而腹痛。”大夫看完后也认为没有大事。 “那频繁起夜出恭是怎么回事？”萧敬功问道。 “应该是夫人吃错了什么东西，只需注意饮食即可。” 萧敬功不放心的又问道：“不是吃的药引起的？” “大人放宽心，方子上开的药的确没有问题。” 萧敬功这回放下心，吩咐家里的下人道：“看赏，送大夫出去。” 萧家熟识的大夫领了赏钱就拎着药箱子走了，因为赏银多，走的时候还很高兴。 “夫人，要不那药就先别吃了。”伺候郑夫人的丫鬟说道。 “不行……”郑夫人捂着自己的小腹，强忍着疼痛说道：“大夫不是说药没事？没事就接着吃……” 大夫说是不注意饮食的问题，大不了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饮食来，但是药不能停。 她也怕，怕像那位医馆的大夫说，拖延时间长了会有大病之症。 现在整个萧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多年的精心安排与谋划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地位。 她不能舍弃，也舍不得舍弃。 接下来的几天，郑夫人都遵照莫神医的医嘱，坚持喝药。 然而每次喝完都会腹痛难忍，还会频繁起夜，以至于每日里都休息不好。 仅仅才几天，郑夫人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整个人都虚脱只能躺在床上。 而这几天，太子府里也不平静。 萧玉凝还是按时每日喝药，这几天倒也没觉得什么不适。 但海棠却在今日早起时大喊肚子疼，这就惊动了整个太子府。 伺候海棠的丫鬟亲眼看到床上有血渍，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说！怎么回事！”太子一瘸一拐的来到海棠的房里，进来就质问丫鬟。 丫鬟什么都不知道，吓得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哭：“回、回太子殿下，奴、奴婢们不知道……” 她们是真的不知道。 每天都很小心的伺候海棠，饭菜是厨房做的，安胎药是太医开的。 “快去请太医来。”还是太子府里的管事连忙让小厮去太医院。 等到小厮把太医请来，就看见海棠的屋子里跪着几个丫鬟，都在哭哭啼啼的。 而太子正一脸阴鹜的看着屋子里的下人，更像是正在审问这些人。 “太子殿下。”太医进来就给太子请安，随后管事的赶紧上前说道：“太医这边请。” 里间，海棠躺在床上呻吟，床边还挂着阻隔的幔帐。 “已经见了红，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房里有个老嬷嬷对太医说道。 太医坐在床头的凳子上，拿出脉枕后说道：“请夫人伸出手来。” 海棠将手腕从幔帐中伸出来，太医开始诊脉。 许久之后，太医收回手。 “夫人吃过什么？”这是太医问的第一句话。 管事的和房里的老嬷嬷并不知道，随即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姨娘今天吃了什么？”管事问道。 贴身伺候海棠的丫鬟擦了擦眼泪，回道：“不敢给姨娘乱吃，都是厨房做的膳食，还有就是太医院的安胎药。” “能不能把今日吃过的所有东西都拿来，带微臣查看一番再做定论。” 管事立刻点头，赶快打个手势让身边的小厮去办。 随后太医走到太子身边，躬身说道：“微臣刚刚把脉，夫人这是食用了和落胎有关的东西。” “可否保得住？”太子问道。 “那要等微臣看过夫人食用的东西之后才能斟酌开药。” 太医刚说完，小厮就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跑了进来。 里面有剩的饭菜，还有一些点心，其中一个白瓷碗是装安胎药的。 太医将那些饭菜一一的看了一遍，又用手指沾了一点点放在鼻间闻了闻，没有发现异常。 那盘剩下的点心也拿起一块看了看闻了闻，也没有异常，但端起药碗后就不同了。 太医先是仔细看了看碗底，闻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又仔细闻了闻，再看看剩下的药。 “这药并不是安胎药，是有活血化瘀作用的药。”太医立刻禀明。 “什么？”太子也皱起了眉头。 “微臣肯定这药有问题，虽不是落胎药，但却和落胎药有着相同的功效，只是分量极少。看夫人的情况，应该已经连续服用了几天，所以才会见红。”太医回道。 问题的关键点，找到了。 “不可能吧？这安胎药是太医院的。”管事的回道。 太医院开药都是有存档的，一查就能查得到，是哪位太医开的，给谁开的，都很明细。 “太医院的药不会搞错。”太医回道。 而太子的脸色一直就没好过。 海棠虽然出身卑微，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很受父皇母后的看重，真出了事，他也不好和父皇母后交代。 管事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把厨房负责煎药的人找来。” 这时，伺候海棠的丫鬟突然抬头回道：“殿、殿下，给姨娘煎药的同时，侧妃娘娘服用的药当时也在厨房一同煎的。” 她当时恰巧去厨房给海棠拿点心，正好看见两个煎药的锅都在炉灶上。 她还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还有谁在煎药，厨房里的人告诉她是侧妃的药。 得到管事的吩咐的小厮还没来得及走，听到丫鬟说的后，直奔厨房去找煎药的人。 “微臣再去看看夫人的情况，好斟酌用药。” 太医得到太子的允许后，再次去给海棠看诊。 不一会儿，小厮就把厨房里煎药的人带了来，是个体肥脸宽的婆子。 一进屋子里，看见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也赶紧跪下。 “这药怎么回事？”太子厉声问道。 婆子一脸懵，完全不知情的打起结巴：“什、什么怎么回事？这、这不是姨娘的安胎药吗？” 是她负责煎的没错，连那个白玉碗都是海棠专用的…… 第133章 死不瞑目，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海棠住的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萧玉凝得知后也匆匆的赶来了。 看到跪了一地的下人，萧玉凝故作什么都不知的问：“这是怎么了殿下？” “海棠吃错了药，有小产的可能。”太子只回答萧玉凝一句就开始寻问跪在地上的婆子，“孤问你，给姨娘的药，可是经的你手？” “是、是啊，是奴婢负责煎药的。”婆子能猜得到出事，但却不知道原因，所以慌里慌张的为自己辩解：“但是奴婢只负责煎药，都是姨娘房中的丫鬟端给姨娘的，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厨房里的其他人。” “殿下，奴婢去厨房时，侧妃娘娘的药就一同在煎着。”海棠的贴身丫鬟磕头说道。 这个时候，谁都怕海棠肚子里的孩子出事，都拼命的想要洗刷自己的清白。 太子又将犀利的目光看向萧玉凝和她的丫鬟，萧玉凝还好很镇定，而萧玉凝的丫鬟就开始慌了。 “你这是说与本侧妃有关？”萧玉凝先发制人质问海棠的丫鬟，随后转头对太子说道：“殿下，我的药是厨房煎好的，但我从未踏入过厨房半步，殿下可以随便问问厨房的那些下人。” “是、是，侧妃娘娘从不来厨房这种地方，只有侧妃娘娘的丫头和姨娘的丫头她们两个来过。”厨房的婆子回道。 萧侧妃出身高，对厨房这种下人待的地方从不会来，平时无意碰到萧侧妃，连个正眼都不看他们。 这些，太子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萧侧妃看不起下人，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厌恶。 而海棠就不同了，海棠也是婢女出身，相对来讲对待府中的下人很亲近，碰到海棠还会说上几句话。 太子把目光移到两个丫鬟身上。 太医说药没问题，只是拿错了，那就是这两个丫鬟的问题了。 “殿下，不干奴婢的事，奴婢怎么会害自己的主子呢？”海棠的丫鬟再次磕头回道。 海棠的丫鬟平时很低调，就认认真真的伺候海棠，从来不惹事不生事。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每日里都是给侧妃端的药，从没有出过错。”萧玉凝的丫鬟也辩解着。 萧玉凝和海棠的药碗都是白玉碗，只不过盖子不同，一个镶着金边，一个镶着银边。 “殿下，定是这两个丫头疏忽大意弄错了药。”萧玉凝对太子说道。 “你们两个还不说实话？非要孤对你们动刑才可肯说是不是？”太子怒喝道。 “奴婢冤枉，真的不是奴婢。” “殿下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丫鬟纷纷跪在地上磕着头大喊自己冤枉。 太子见两个丫鬟谁都不肯承认，对着管事的打了个手势。 管事让身边的小厮搬来两张长凳拿来长棍，然后把两个丫鬟按在长凳上。 “殿下饶命，奴婢真的冤枉啊！” “殿下饶命，娘娘救我……” 可任凭两个丫鬟怎么喊，太子都无动于衷。 “即便不是你们两个有意为之，也是因为疏忽大意，惩罚在所难免！打！” 随着棍子沉闷的声响，重重的打在了两个丫鬟的屁股上，而两个丫鬟也随之痛的大叫。 “啊——” “饶、饶命——” 萧玉凝就站在太子身旁，盯着挨打的两个丫鬟。 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那天她坐在院子里喝茶，身边的丫鬟去厨房给她端药，恰巧和海棠的丫鬟一同回来。 趁着这个机会，她借机和海棠的丫鬟说了几句话，又趁两个丫鬟不注意，偷换了药碗上的盖子。 此后每天她都会在同一时间坐在那里等着，每次碰到海棠的丫鬟都会想方设法调换碗盖。 她就是想除去海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能除掉更好，除不掉也让海棠在鬼门关走一遭。 萧玉凝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毫无怜悯之心的看着两个被打的丫鬟哭天喊地的求饶。 随后，萧玉凝又望向海棠住的内间，微微扬起嘴角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极好。 “太子殿下。”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回禀：“微臣已经实施了针灸暂时止住了下红，待微臣开方子给姨娘服下后再看情况。” “嗯”太子点头示意让太医去开药方。 “殿下，这两个丫鬟都被打成这样，我看还是再找个稳妥的人伺候海棠妹妹吧。”萧玉凝向太子建议。 把海棠身边的丫鬟换了，如果可以，她想让太子安排和她更熟识的丫鬟去伺候海棠。 “海棠就快临盆了，你去安排个稳妥一些的婆子伺候。”太子将此事交给了太子府管事的。 “是，殿下。”太子府里的管事都是宫里出来的，都是和太子一条心的人。 太子没有怀疑过萧玉凝，因为萧玉凝自从嫁进太子府就一直在吃药，而且大多都是补药，所以太子根本就没多想。 “殿下，有个丫鬟没气了。”打板子的下人回道。 这一会儿工夫过去，也就二三十下的板子，可两个丫鬟细皮嫩肉的根本扛不住。 当场被打死的那个正是萧玉凝身边的丫鬟，而伺候海棠的丫鬟还有一口气在。 所有人看向两个丫鬟，只见屁股那个部位皮开肉绽，血都渗透了衣裙，滴滴答答的流到长凳下。 “抬下去。”太子的语气冷淡至极。 还活着的那个被抬到了下人住的地方，萧玉凝的丫鬟则是被翻了过来。 萧玉凝不经意间的一眼，看到伺候自己的丫头两眼圆睁，眼神中带着冤屈带着恨意。 死不瞑目。 萧玉凝不敢再看下去，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副很嫌弃的样子错开目光。 “殿下，药方开好了，微臣还请殿下派个信任的人去煎药。” 海棠虽然是个妾，可太医也知道海棠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这回可不能再出差错。 当然，太医的官位再低也不可能亲自去给一个小妾煎药，只能是找太子府里的人。 没等太子开口，太子府管事的就回道：“不如就让伺候姨娘的婆子一起照应着。” 给海棠找的老嬷嬷，肯定是信得过的老人…… 第134章 还原，等一切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大早，众生医馆还没开门，就被人砸门砸的响彻整条街。 医馆内，掌柜的和伙计本来已经准备开门了，听到砸门就把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穿着打扮和气质都很不一般。 “这位爷，您是看病还是抓药？”伙计上前询问。 “我们主人是当朝的丞相。”萧家的下人大声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掌柜赶紧上前卑躬屈膝的问道：“不知丞相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哼！你们这家医馆是不是在坑害老百姓？”萧敬功厉声质问掌柜的。 掌柜先是一愣，随后还是很恭敬的问道：“不知丞相大人何出此言？” “本官的夫人在你们的医馆里看诊，你们的大夫开的药吃了之后却不见病好，如今本官的夫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你们又作何解释？” “这不可能。”掌柜的一口否认，“我们医馆的大夫是从南楚请来有名气的大夫，不可能出错。” “不可能？”萧敬功越想越气，伸出手指着外面，怒道：“人就在府里躺着，要不要本官把人给你们抬来？” “老爷，不要和他们废话了！他们就是一群坑害百姓的市井小民，这里的大夫根本就是庸医！今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恐怕他们还会坑害别人！”萧家的护院对萧敬功回道。 萧敬功背着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萧家护院的话。 “给我砸！”萧家护院指挥着手下的人下令。 今天萧敬功带来的萧家下人全是护院，每个人都拿着棍棒，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别，别砸，别动手……”医馆的伙计还拦在萧家护院面前。 可萧家护院那些人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肯定比医馆伙计强，一把就把伙计推开。 “丞相大人，这家医馆您砸不得。”掌柜的说道。 “本官身居一品，你们害了本官的夫人，本官还砸不得？” 萧敬功今日来并不是想砸医馆的，是想到这家医馆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他是个文官，对动手这种事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萧家护院说砸，他也没有制止。 有了萧敬功的护着，萧家的那些护院自然就不怕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害了我们家丞相夫人，没有什么砸不得！砸！”萧家的护院又下令。 “我看谁敢！”一声制止。 医馆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医馆门外。 赵君曜和萧观音带着莫神医走了进来，开口制止的正是萧观音。 见有赵君曜在，萧敬功立刻行礼：“下官给王爷王妃请安。” “萧大人，何事动怒？非要砸了本王王妃的医馆？”赵君曜一进来就坐了下来。 萧敬功不敢抬头，不由的心里一颤。 “是贱内来医馆看病，服了医馆大夫开的药后却整个人都不太好，如今缠绵床榻无法起身。” 赵君曜闻言看了看莫神医，莫神医故意抬头望天、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夫可不是那些赤脚大夫，老夫的药方子肯定没问题。” 萧观音走过来吩咐掌柜：“去拿那天的记录给萧大人看。” 掌柜的快步走向柜台内，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 “丞相大人请过目。” “这是夫人那天来看诊时，本王妃让掌柜的记录下来的，夫人与大夫的对话一字不落。”萧观音解释道。 有了这个证据，可以还原当时莫神医与郑夫人以及萧玉凝所有的言谈话语。 “丞相大人可以找其他大夫，也包括我们大夫开的方子，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这一点上，萧观音选择相信莫神医。 因为当时略懂药材的掌柜也说过莫神医的方子没问题。 萧敬功根本不懂，就是想找个熟识的大夫或者是宫里的太医帮忙，那也得容他时间。 “可是你母亲她确实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萧敬功只能拿郑夫人来说事。 郑夫人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每天就靠着喂点汤水活着。 伺候郑夫人的丫鬟说，郑夫人除了日常吃的膳食，其它东西都没敢乱吃。 所以，萧敬功就笃定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开错了药，是庸医。 “萧丞相是不是忘了？本王妃的亲生母亲早就仙逝了，又何来的母亲？”萧观音始终不承认郑夫人萧家主母的身份。 “就算你不承认她是你母亲，你终归是她养大的！”萧敬功面上不敢发火，但语气听上去还是很生气。 “那不如这样吧，丞相既然认为我们医馆大夫是庸医，那就让王爷请宫里的太医去府上给夫人看看。”萧观音想了想又说道：“为了我们医馆的名誉，本王妃和王爷也一起去，如果真是医馆大夫的问题，任凭萧丞相处置；如果不是，还请萧丞相还我们一个公道。” 不是说，好的大夫都在宫里？ 那就请个太医去萧家给郑夫人看看，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如果是莫神医的方子有问题，那萧丞相要砸了她的医馆，她绝无二话；反之如果不是莫神医开的方子有问题，那就要萧敬功还她公道。 因为萧家的家丁护院大早上就砸门，然后又叫嚣着要打砸医馆，医馆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总不能因为萧敬功和萧家的家丁护院一顿闹，而让她的医馆名誉大跌和蒙受损失。 不等萧敬功同意，赵君曜就对跟着的暗卫说道：“去宫里请太医到萧家，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以萧敬功的官职，想请个宫里的太医给看病还不够格，除非是皇上点头。 现在由赵君曜亲自出面，让太医院的太医给郑夫人看病，这就简单多了。 一切都由赵君曜说了算，萧敬功不能反驳也不敢阻止。 而刚刚还叫嚣的那些萧家的家丁护院，全都一直跪在地上，赵君曜没说让他们起来，他们就只能跪着。 暗卫奉命去了太医院，随后赵君曜也带着萧观音和莫神医一起去萧家。 离开医馆前，萧观音嘱咐掌柜的和伙计：“你们照常开门，该抓药就抓药，如果有人来看诊，就等我们回来。” 等一切水落石出，她要带着莫神医风光的回来…… 第135章 赔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暗卫很快就把太医请到了萧家。 这时，赵君曜和萧观音带着莫神医已经在萧家等着了。 太医院奉命来萧家的是位医术很好，很德高望重的陈太医，曾经到过南楚和南楚的大夫们切磋过医术。 乍一见跟在赵君曜和萧观音身后的莫神医，陈太医心里一惊。 “这、这是？” 这不是他去南楚的时候，偶然见过的莫神医吗？ 尽管过去了几年，但莫神医的长相和高超的医术，陈太医至今难以忘记。 莫神医一副居高自傲的样子明显没认出对方，没办法，他见过的人太多了。 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陈太医，有劳了。”萧敬功做了个手势请陈太医。 有赵君曜在，还有南楚有名的神医在，陈太医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这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陈太医硬着头皮上前给郑夫人诊脉，得到的结论和莫神医的一样。 等到陈太医看到萧敬功手里的药方后，便询问道：“不知这是哪位大夫开的方子？” “有问题？”萧敬功好似就要抓到众生医馆的把柄一般。 “没有，没有，用药恰到好处。”陈太医回道。 “那当然，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老夫的医术。”莫神医说完这句话后骄傲的抬头望天。 “原来是神医。”陈太医像个宝贝似的拿着莫神医开的药方子，并十分敬重的对莫神医说道：“失敬，失敬。” “太医，为何本官夫人的情况会如此之重？”萧敬功顾不上去打量莫神医，直接询问陈太医。 “敢问尊夫人是否在服用其它药物？”陈太医反问道。 萧敬功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平常都吃什么药，只能转头看向伺候郑夫人的婢女。 “夫人她一直服用金丹，哪怕是在服药期间也从未断过。”婢女低着头回答。 陈太医并不知金丹是什么，只是对萧敬功说道：“神医开的方子正对夫人病症，下官就不必再开方子了，但是那个什么金丹还是尽早不要再吃，以免与药物相克。” 萧观音趁着太医为郑夫人看病之时，也用特战系统给郑夫人做了一次检查。 数据显示，郑夫人的血液检测中血糖、血脂、血压都高的吓人。 怪不得郑夫人说自己会时常有眩晕的情况，不检查是真不知道。 而且，郑夫人的血液中含有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但含量不多。 陈太医说金丹可能会与药物相克，再看莫神医得意洋洋的样子，明显是知道这一情况的。 当然，萧观音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拆穿，她巴不得郑夫人卧床不起，这都算便宜了。 “多谢太医。”萧敬功拱手，随后又朝着下人摆手：“这是本官的心意，还请太医不要推辞。” 眼看着萧家的下人拿出两锭银子递上，是给陈太医的赏钱。 陈太医千恩万谢的收下银子后，向赵君曜行了个礼，就由萧家下人带着离开。 “既然丞相夫人无事，那丞相大人纵容下人去医馆大闹，还怀疑我们的大夫是庸医，这事该怎么算？”萧观音问萧敬功。 萧敬功自知理亏，对萧观音说道：“观音，为父也是太心急了，有不敬之处，希望你能体谅。” 还没等萧观音说话，莫神医就很适时的窜到萧敬功面前，大声嚷嚷道：“体谅是什么狗屁东西？老夫一世的英明就毁在你们萧家手里了，不干！老夫说什么也不干！” 哪怕是赵君曜王妃的父亲，那也不行，在他心里他的名誉和医术大于一切。 从陈太医的态度上，萧敬功大概也猜得到莫神医在杏林界的地位不低，所以也不敢像之前一样对待莫神医。 萧敬功一脸的歉意，问莫神医：“不知神医想要如何？但凡神医说得出，本官办得到，定当满足神医的要求。” 事到如今，他是理亏的一方，只能低三下四的请求莫神医的谅解。 莫神医那双大眼睛贼不溜秋的转了转，然后大手一挥的说道：“就给老夫赔银子好了。” 一听说是赔银子，萧敬功赔笑着道：“那好说。” 然后还是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萧家的下人又拿上来两锭银子奉上。 萧敬功原本以为，莫神医会向刚刚的陈太医一样收下，结果…… “就这么点儿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莫神医只看了一眼就不屑的说道：“老夫可是南楚的名医，有多少世家贵族想请老夫，老夫都要看心情。丞相大人，你不会以为老夫这么好欺负吧？” 坏了他的名誉，还拿区区这点银子打发他，这天曜的丞相就这么小家子气？ 萧敬功寒门出身，都没出过天曜的地界，根本不知道莫神医在南楚那些世家贵族中的地位。 所以，当莫神医说出这番话，萧敬功就已经不知该如何接，只能求助于萧观音。 “观音，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看是不是？” 萧观音冷笑着道：“怎么丞相这时候自称一家人了？当初丞相可是口口声声称本王妃为孽女。” “观音！”萧丞相在外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很生气的道：“你好歹还是为父的女儿。” “女儿？”萧观音根本不想给萧敬功面子，直接说道：“我只是萧家的女儿，不是丞相的女儿。” 萧观音这就表明，萧敬功并不是真正的萧家人，萧家族谱上也没有萧敬功的名字。 萧敬功是最在意身份的，能从寒门爬到如今的位置，只能说萧敬功对名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个不孝女！”萧观音提起这些，萧敬功自然更生气，扬起手顺势就要打下去。 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一旁的赵君曜一把抓住。 “萧大人看清楚，你要打的人是本王的王妃！”赵君曜用力的甩开抓着萧敬功的手。 赵君曜的脸色已经黑到底。 敢当着他的面动萧观音？ 萧敬功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丞相，有皇帝的庇护，就能为所欲为？ 今日萧敬功敢打萧观音一下，就是动萧观音一个手指头，他都不会放过萧敬功！ 第136章 主持家事，你们最好老老实实 有赵君曜在，萧敬功似乎还要以父女之事来当作理由。 “王爷，下官只是教训小女，王爷插手下官的家务事恐怕不妥吧？” “萧大人应该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入了皇家玉牒的。” 皇室讲究的是先君后臣，萧观音是萧敬功的女儿不错，但首先是他的王妃，是皇室入了族谱的。 在皇权面前，没有人权。 萧观音慢慢的走到萧敬功面前，说道：“丞相夫人连本王妃母亲的牌位都请出了萧家，还把本王妃母亲的所有东西全部送到王府，从那时起，本王妃就与丞相一家再无瓜葛。” 以前她只认为自己不再有娘家，如今她连萧敬功这个父亲都不想认了。 “什么？你！”萧敬功的脸都变得惨白。 萧敬功现在只能想到，玉娘的那些东西都不在萧家了，都没有了。 而他和玉娘的女儿，也不认他了，甚至连萧家都不要了。 疼，头疼。 像炸裂开那般疼。 萧敬功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倒下后，还翻着白眼，口中也不断地吐出白沫。 一直站在萧敬功身边的下人见状，连忙上前：“老爷，老爷。” 喊了半天，萧敬功也没反应，还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来人！快来人！” 萧家的下人呼啦啦进来一群，有的大喊着找大夫，有的则是七手八脚的抬起萧敬功。 这时，躺在床上的郑夫人也被叫喊声惊醒，见是萧敬功出了状况，急的想要从床上起来。 可是因为连续多天的下泻，再加上身体弱的浑身没力气，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夫人！”人群中有眼尖的喊了一声。 又是抬着萧敬功，又要照顾郑夫人，萧家顿时乱作一团。 而萧观音此刻，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萧家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再看莫神医，眼见想让萧敬功赔银子无望，耸耸肩叹口气：“哎！老夫的银子是赔不了喽……” 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让萧家赔他几万两银子呢。 可萧观音并没打算离开萧家，萧家的两个主人都倒下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赵君曜好像看穿了萧观音的心思，对萧观音说道：“萧家现在无人主持家事，你是萧玉的女儿，于情于理都要留下来。” 萧观音看向赵君曜，眼里满是感激。 她很感谢赵君曜比任何人都更懂她。 什么都不知道莫神医这时又蹿了回来，听到赵君曜的话对萧观音说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连主人都那么小家子气，这破家还有什么事情好处理的？” 萧观音只是笑笑没说话。 萧家的下人又把准备回太医院而走到半路的陈太医给请了回来。 经过陈太医的诊治，萧敬功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而导致中风，能不能恢复，何时能恢复，陈太医也说不准。 陈太医见莫神医还没走，原想着也让莫神医指教指教，结果看到莫神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但是陈太医还是开了方子，只说先吃着看看，毕竟中风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起来的。 陈太医给萧敬功看完病后也没着急走，而是十分恭敬的和莫神医聊了起来。 莫神医看陈太医挺会来事儿，说的也头头是道，于是毫不吝啬的回答陈太医的问题。 “你们都听着！”萧观音对着乱作一团的萧家下人们喊道：“从此刻开始，由本王妃暂时管理萧家的事务，直到你们的主子病好。” 萧观音凌厉的一双眼看向在场的萧家下人们，她的声音和表情也似乎吓到了萧家的下人们。 “你们记住了，本王妃的亲娘萧玉才是萧家正经的主母，所以在此期间，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否则就别怪本王妃不给你们留情面！” 这话时说给在萧家伺候多年的下人听的，比如萧家的管家，再比如伺候郑夫人的嬷嬷和丫头。 一番话说的萧家这些下人们无人敢反驳，他们也没有理由反驳，更没胆子反驳。 萧观音在萧家时确实不受宠，活的都不如他们这些下人，可现在的萧观音既是武成王妃又是萧家合法的主人。 下人们身份卑微，除了像管家和老嬷嬷之外，其他人只要能得到好处，他们不在乎伺候谁。 “是。”有的下人已经妥协了。 “你呢？”萧观音看向管家。 “是，老奴明白。”萧家的管家也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萧家的官家本来就六神无主，也知道萧敬功夫妻两个并不待见这位大小姐，可现在他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萧观音的安排。 “你去找两个得力的人来伺候，要白天夜晚寸步不离的伺候，明白吗？”萧观音吩咐萧家的管家。 “是，大小姐。” “还有夫人那里，就让平时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日夜伺候。”萧观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是跟在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也更放心些。” 那个老嬷嬷是郑夫人的陪嫁，一直一心向着郑夫人，正好以后和郑夫人作伴吧。 管家不敢不听萧观音的话，立刻按照萧观音的指示挑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伺候萧敬功，还把郑夫人的老嬷嬷也叫去服侍郑夫人。 陈太医和莫神医交流的十分顺利，仿佛像两个久未相见的老朋友一般，最后莫神医还邀请陈太医一起去医馆。 不但如此，莫神医还把他研究的怎么在活人身上动刀子也给陈太医讲了，甚至要把萧观音送他的手术器具拿给陈太医看。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不是同一个国的人，却因为共同的爱好和高超的医术成为了朋友。 在朋友面前，莫神医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也不像以前那副高傲的姿态，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最后，莫神医还真的拉着陈太医走了，说是两个人一起回医馆继续交流切磋医术。 临走，莫神医还不忘嘱咐萧观音：“记得姓萧的还欠老夫的银子。” 而萧观音就留在了萧家，赵君曜反正回王府也没什么事情，和萧观音一起留了下来…… 第137章 真正的主人，我能让你不姓萧 萧玉凝是第二天才知道萧家出了状况，向太子请示后匆忙的赶了回来。 虽然萧玉凝很想让太子陪她一起回萧家，可太子一门心思扑在吴家，只是敷衍了几句就不再理会萧家的事。 萧玉凝被太子府的下人送回了萧家，身后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就一个人。 原因很简单，自从萧玉凝的婢女因为海棠的事被打死之后，因为萧玉凝的见死不救，太子府里已经没有婢女愿意伺候萧玉凝了。 太子府管事虽然派了新的婢女给萧玉凝，可听说萧玉凝是回萧家，全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太子府的下人们暗地里都在说，要是谁跟着萧玉凝出了太子府，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萧玉凝出现在萧家时，连萧家的管家都觉得吃惊。 “二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萧家的管家还往萧玉凝身后望了望。 萧玉凝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最担心自己的父母，问管家：“我爹娘他们到底怎么了？” 管家对萧玉凝更为熟悉，也知道老爷夫人平时更宠萧玉凝，因此一五一十的将萧家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在得知现在萧观音在萧家主持家事时，萧玉凝就满肚子火气：“萧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了？” 说罢，萧玉凝气冲冲的走向内院。 此时的萧观音正在安排家里的一些事务，还不知道萧玉凝回了萧家。 “谁允许你在萧家指手画脚的？”萧玉凝人未到声先到。 “好了，你们都去吧，照吩咐做就行。”萧观音打发了身边的萧家下人。 “你们！都站住！”萧玉凝拦住刚要离去的萧家下人，随后在那几个下人面前踱步：“什么时候萧家换了主人？让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如此的上赶着奉承巴结？” 以前这些下人在她和她娘面前，那才真是上赶着奉承巴结的。 萧家的下人全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回答萧玉凝的话。 萧玉凝见下人不说话，又看向萧观音，话里带着刺：“以前姐姐大概是忘了在萧家过的如何？如今的萧家就算没有主事的人，也轮不到姐姐你来做主！” 萧观音坐在桌前，抬眼看向萧玉凝，回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萧家只有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别忘了你的身份，在萧家你有什么权利？”萧玉凝就很不服萧观音，她爹和娘还在呢，哪有萧观音做主的份？ “我的身份？”萧观音冷笑着道：“说起身份，你应该喊我一声皇婶。” 这个身份够不够？ “在萧家，我是你长姐；在皇家，我是你皇婶。萧玉凝，你说咱俩谁的身份更尊贵？” 萧玉凝无法反驳，只是冷哼一声道：“哼！说那么多没用！这个家你做不了主！” “我做不了主？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姓萧吧？” 整个萧家都是随她娘萧玉的姓，她不但能做萧家的主，还能让萧玉凝不姓萧。 萧玉凝以前多少听萧敬功提起过萧姓，可却不以为然，天下姓萧的太多了，又不止她一个。 “萧观音，天下姓萧的那么多，你还都要管？” “别人我管不了，但我能让你不姓萧！”萧观音厉声说道，随后又对着下人意有所指：“这个家里现在谁做主，你们最好眼睛放亮一点儿，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萧家的下人们异口同声的回应：“是。” 萧玉凝看着萧家这些下人，大声质问：“你们怎么可以背叛我娘？这么多年来我娘可对你们不薄，如今你们却对这个贱人唯命是从！” 萧家的下人们还是没有人回答萧玉凝的话，正如萧观音所说，萧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谁是萧家的主人，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来人！送太子侧妃回太子府！”萧观音直接让人把萧玉凝送走。 萧家的下人立刻上前说道：“二小姐，请回吧。” “我回家来看我爹娘，你凭什么赶我走？”萧玉凝还趾高气扬的问萧观音。 “没听见我说话吗？架出去！”萧观音厉声的对萧家下人说道。 萧家的两个小厮上前，一人抓住萧玉凝一只胳膊，也不说话直接把萧玉凝拽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看我爹娘！”萧玉凝挣扎着，可终究不如男人的力气大，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喊叫：“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我！我是萧家的二小姐，你们也敢动手！” 一直站在门外的萧家管家见状，也不敢上前阻止，他已经看出来了，萧家的大小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萧家大小姐。 萧玉凝被一路连拖带拽，还大声喊着：“狗奴才，等我爹娘好了，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你们等着！爹，娘……” 随着萧玉凝的声音越来越远，萧家的小厮直接把萧玉凝拖出了门外。 可萧玉凝还不肯罢休，一边拍着萧家的大门，一边咒骂道：“开门，你们这群狗奴才！萧观音，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不让我见爹娘？开门！” 可是任凭萧玉凝喊破了喉咙，萧家都没人给她开门。 萧观音起身对萧家的其他下人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萧家的下人安静的一一退下，房里只剩下萧观音。 门外的萧玉凝费劲力气叫门也没叫开，气急败坏的转身回太子府。 因为没有人准备车马，萧玉凝只能步行。 她要回太子府找太子为她做主，她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萧观音。 即便是太子也治不了萧观音，太子的背后还有皇上和皇后。 好歹，她父亲还是丞相，皇上和皇后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是，原本坐马车或者轿辇只需半个多时辰就到的太子府，萧玉凝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没办法，她实在是走不动，走的脚生疼，总算是回到了太子府。 此时的萧玉凝狼狈至极，又累又饿，头发也散了开，身上的衣裙连裙角都沾满了土…… 第138章 低人一等，他没有赵君曜有权有势 就在萧玉凝想着让太子或者是皇上皇后为她做主时，殊不知，早朝上的赵君曜早已经将萧家的事禀报给皇上知晓。 “皇兄，臣弟有事禀报。” 皇上心里还在琢磨，平日赵君曜很少在早朝上发言，今天是什么风把赵君曜吹醒了。 “说吧。”皇上笑着对赵君曜说道。 “萧丞相怕是要长时间告假。”赵君曜回道。 “嗯？怎么回事？”皇上听后在大殿上扫了一眼，发现萧敬功确实不在。 “昨日萧丞相突发疾病，是臣弟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往萧家为萧敬功医治。” “什么病？”皇上还纳闷，什么病还要长时间告假。 “臣弟已经让太医等在殿外。” 就算他告知皇上，皇上还是要找太医确认，索性让皇上直接询问太医。 “宣。” 贾公公立刻喊道：“宣太医进殿——” 陈太医供着身子，一路小碎步，最后跪在了大殿中央。 没等陈太医面见皇上请安，皇上就先问道：“萧丞相是何病症？” “回皇上，经过微臣的诊断，萧丞相是突发中风，不过微臣已经在尽力救治了。”陈太医很聪明的没有说萧敬功是因何而导致中风。 “好端端的为何会中风？”皇上心里还是有疑问。 按理说萧敬功还不到四十，虽然人到中年，可身体一直很好，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中风。 “皇上，中风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外邪入侵或内伤病症，还有体内气血紊乱，就是血液在身体内流动不畅所致。除此之外，情绪抑郁或饮食不当和过度劳累都有可能引发中风。根据微臣的诊断，萧大人应该是外邪入侵加上过度劳累，久积郁结，所以……” “好了好了。”皇上不想听陈太医说这么多中医上的专业术语，也根本听不懂，所以直接打断陈太医还未说完的话，“萧丞相是朕的肱股之臣，你定要尽力救治。” “是，微臣遵旨。”陈太医回道。 也就是陈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里数得上名号，皇上还是很放心的让陈太医继续给萧敬功医治。 “下去吧。”皇上摆摆手。 “微臣告退。”陈太医起身倒退着出了大殿。 接下来，太医院里轮不到他当值，他要去众生医馆继续和莫神医讨教。 太子今日并没有上朝，早上去了一趟吴大人家里，给明月带了些小玩意儿后又和明月一起用了午膳才恋恋不舍的回太子府。 “殿下，您可回来了，萧家出事了！”太子府的管事见太子回来，急忙上前禀报。 “怎么了？”太子寻问管事，管事还没来得及细说，就听到了萧玉凝哭哭啼啼的声音，“殿下……” 萧玉凝走到太子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乞求：“求殿下救救凝儿的父亲母亲。” “萧丞相和夫人出什么事了？” 早上萧家有人来找萧玉凝，说府上有事，他却没多想。 “请殿下快去萧家救救凝儿的父母，晚了凝儿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听到萧玉凝说的如此严重，太子察觉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让管事的准备马车。 萧玉凝见状，也手脚并用的上了马车，和太子一起赶往萧家。 太子带着萧玉凝赶到萧家时，赵君曜早就从宫里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来萧家。 因此，太子进了萧家的会客堂，就看到赵君曜正坐在主位上悠闲自得的喝茶。 “七皇叔。”太子很恭敬的给赵君曜行礼。 赵君曜好似算准了太子一定会来，放下茶杯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应。 “孤是来看望岳父大人的。”见赵君曜不说话，太子开口说出此次的目的。 来的路上，萧玉凝已经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太子，也说了萧丞相夫妻都病倒了。 “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赵君曜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上的扳指对太子说道：“太医说，萧大人现在需要好好养病，见客怕是会对病情不利。” “那……让孤见见岳母大人总可以吧？”太子又问道。 “巧了，丞相夫人也要静养。”赵君曜再一次拒绝太子的要求。 萧玉凝急的，脸上的泪痕就没干过，拉了拉太子长袍的衣角，满脸乞求太子一定要帮她。 “等丞相和夫人病好，本王会即刻通知你们，目前萧家由本王的王妃主事，一切都好，你们尽管放心。” 赵君曜直接告诉太子，现在的萧家是萧观音在主事，然后又补充一句：“太子还是管好自己的女人，别丢人丢到自己的娘家来。” 这句话是在说萧玉凝，给太子丢人都丢到了萧家。 太子面上挂不住，也不顾萧玉凝之前的乞求，直接转身离开走出萧家。 而萧玉凝见太子走了，急忙追了上来，嘴里还在问：“殿下不管凝儿了吗？难道殿下就眼睁睁的看着凝儿的家被萧观音霸占？” “够了！”太子没好气的对萧玉凝吼道：“萧观音也是萧家的女儿，你没萧观音的本事就回太子府里好好待着，省得给孤丢人！” 他没有赵君曜有权有势，在赵君曜面前，他永远低人一等。 “可是、可是……殿下是太子啊……”萧玉凝哭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殿下是太子，武成王再怎么也比不上殿下，不是吗？” 太子听到萧玉凝的话，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武成王是皇叔，而他爹可是当今的皇上。 思及此，太子对萧玉凝说道：“别哭了，孤送你回太子府，然后孤再进宫见父皇。” 萧玉凝听了点点头。 在太子上马车的一刹那，萧玉凝回头看了看萧家的大门和门匾，然后才在太子身后上马车。 萧观音很快就知道太子带着萧玉凝来萧家的事，也知道了是赵君曜替她挡住了太子和萧玉凝。 赵君曜是一点儿都不怕太子进宫在皇上面前诉苦，因为他同样是萧敬功的女婿，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怕夜长梦多，萧观音决定抓紧时间在萧家探查，想要尽快搞清楚萧家以前发生过的她不知道的事…… 第139章 不会允许，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萧观音一个人走到萧敬功的住所。 陈太医刚刚给萧敬功看过，得到结论和之前是一样的，只能先吃着药看看。 “看赏，送太医出去。”萧观音让萧家下人送太医出门。 两个小厮都出去了，萧观音才轻声走到萧敬功的床边。 此时的萧敬功虽然有认知，但无法动弹无法言语，吃喝拉撒全靠下人的伺候。 看着站在床边的萧观音，萧敬功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 萧观音冷冷的看着萧敬功，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父亲也听到刚刚太医说的话，想要恢复以前的样子是不可能了，因为……我是不会允许的。” 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把太医给萧敬功开的药换了，换成了吃不死也治不好的补药。 如今看到萧敬功的这副模样，萧观音的脑海中闪现出幼时的一幕幕。 萧玉的委曲求全，萧敬功的严厉苛责，以及把郑夫人和萧玉凝领进家门。 此刻的萧观音内心无比的痛快，她还记得萧玉死时的情景，以及她十数年的苦难。 萧观音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萧敬功，心里的恨意甚至浮现在眼中！ 萧敬功有意识也能听得懂，自然明白萧观音话中的意思，急的张着嘴想要大喊。 一张嘴，流出的口水更多，顺着嘴角淌，弄得耳朵、脖子甚至枕头上哪都是。 “我要把当初你们加注在我娘身上的痛苦，全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她不会放过萧敬功和郑夫人，如果不是他们，她娘萧玉就不会无疾而终，她也不会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现在萧家上下已经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也不劳父亲费心，至于朝堂之上大概也不缺父亲这种忠贞之士，父亲就安静的提前过养老的日子吧。” 赵君曜早就把萧家的事告知了皇上，皇上只是让太医尽力救治，可能不能治好，太医也无法保证。 “呜呜……呜呜呜……”萧敬功焦急的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观音嫌弃的看了一眼淌的到处都是口水的萧敬功，转身走出了房子。 出来时，已是满眼泪水。 抬头向天空望去，一片湛蓝，仿佛看到了萧玉的身影。 她不杀萧敬功，还是因为萧玉。 再怎么说，萧敬功是她亲生父亲，她下不了狠心做不到弑父。 再者，萧敬功是朝廷命官，如果萧敬功死于非命，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萧观音掩去眼中的泪水，吩咐刚刚送太医回来的萧家下人：“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 “是，大小姐。”萧家的下人很恭敬的应声。 随后，萧观音头也不回的走出萧敬功住的院子。 “大小姐。”萧观音刚走出院子，迎面就看见萧家的管家步履匆匆的赶来，“医馆的伙计来找大小姐，说是有重要的客人在医馆等着要见大小姐一面。” 萧观音在萧家大门外见到了医馆的伙计，医馆的伙计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知道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见萧观音。 听闻医馆伙计的话，萧观音让萧家的管家准备马车，就由医馆的伙计驾车前往医馆。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萧观音信步走进医馆。 医馆的另一个伙计正在忙着给人抓药，掌柜的也在柜台里扒拉着算盘。 而医馆正堂内坐着两位客人，见到萧观音后其中一个先站起了身，另一个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王妃。”开口的正是王诩。 “王公子。”萧观音和王诩自从上次在茶楼见过之后就没再见过面。 王诩顾不上说其他的，而是给萧观音介绍他身后的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崔公子，也是我昔日的同窗。” 萧观音向崔公子看过去，一袭宝蓝色锦袍，长发用玉带束起，玉带之中镶嵌着一颗蓝宝石，腰间金色束封，正中也是一颗蓝色宝石。 正如伙计所说，这人的穿着确实不同于普通人，尤其丝织锦缎的长袍，和镶嵌的蓝宝石遥相呼应，尽显尊荣华贵。 “在下崔丞煜，见过武成王妃。”崔公子拱手一礼。 “崔公子免礼，请坐。”萧观音很客气的让崔公子落座。 王诩和崔丞煜都坐下后，还是王诩先开口说明崔丞煜来此的目的。 “是这样的，王妃。崔公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向王妃来求药的。” 随后崔公子立刻开口：“听闻王妃这里有人参养荣丸，崔某不远千里而来，正是为了人参养荣丸。” 巧合的是，萧观音让人送给王家的人参养荣丸，当时崔丞煜就在王家做客。 崔丞煜对人参养荣丸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在得知是出自萧观音的医馆，就拉着王诩一起来求药。 “医馆就有，崔公子直接找掌柜的买就是了。”萧观音回道。 这时，王诩为萧观音解惑道：“王妃，崔公子来自南楚，此次是想向王妃大量的求购人参养荣丸。” “实不相瞒，崔某的家中确实有年老体弱的人需要此药，而且南楚距离天曜甚远，崔某来一次实属不便，所以想和王妃大量购得此药。” “崔公子来自南楚？”萧观音看向王诩。 王诩点点头。 “崔公子所谓的大量是多少？”萧观音又问。 她知道医馆储存的人参养荣丸除了送出去的之外也就剩下三五十盒。 “总要百余之数。”崔公子回道。 萧观音皱眉，但还是解释道：“崔公子，我虽然身为王妃，但你知道这家医馆也是小本经营，这么大的量，恐怕……” 好家伙，白余盒的人参养荣丸，当饭吃也用不了那么多呀。 更何况这是药，是药三分毒，谁会没事吃那么多？ 见萧观音不肯松口，崔公子一笑，道：“不瞒王妃，崔某来自南楚，医馆里的莫神医，崔某并不陌生。” “崔公子认识莫神医？”萧观音这点倒是有点惊讶。 崔公子笑着点头，又问道：“想必王妃应该听说过南楚的天医阁，莫神医就出自天医阁。” 所以，他认识莫神医也就不奇怪了…… 第140章 天下四阁，萧观音在找死 天医阁的人参养荣丸数量极少，在南楚哪怕是他们这些世家贵族有钱也买不到。 天医阁每年会给南楚皇室赠送一些药，其中就有人参养荣丸，但都不够南楚皇室所用。 “王妃，南楚的天医阁就有人参养荣丸，就连崔公子这样的身份也买不到。”王诩出自王家，对南楚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崔家是南楚有名的世家贵族，崔家人至今都在朝为官，也就只有崔丞煜独树一帜。 崔丞煜极其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四处游历并广结好友。 王诩和崔丞煜同窗数载，甚至崔丞煜的为人，因此崔丞煜有求于他时，他欣然同意带着崔丞煜来见萧观音。 而萧观音想的是，她的药虽然没问题，但崔公子是要带回南楚，这期间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不好负责任。 就在这时，莫神医从里面的诊室走了出来。 崔丞煜见状，直接起身向莫神医拱手行礼，“莫神医，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咦？”莫神医瞪着大眼走了过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这不是崔家的小子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崔丞煜温和一笑，回道：“丞煜是来天曜相见昔日好友的。” 莫神医点头表示知晓，但以莫神医的个性，事不关己也不会再多问。 但崔丞煜能跑来医馆，肯定不是看病就是买药，否则也不会来医馆这里。 于是，莫神医挥了挥手后又将手背后，一边走一边道：“崔家小子可以放心。” 崔家的家世好，教养也好，以前在南楚，曾经请过莫神医去崔家。 当然，崔家也给得起银子。 莫神医这么说，是在告诉萧观音，可以对崔丞煜放心，也可以大胆的赚崔家的银子。 在场的三人都是人精，听到莫神医的话，崔丞煜无奈的笑了。 因为崔丞煜知道，莫神医是个只认银子的人，而且记性还好。 王诩拍了拍崔丞煜的肩膀，笑着算是给崔丞煜一粒定心丸，示意他不会介意。 而萧观音则是笑莫神医的见钱眼开，随后告诉崔丞煜：“崔公子容我两天的时间准备。” 一听萧观音同意了，崔丞煜立刻回道：“没问题，至于价钱方面……” 他想说就按平时的零售价格，可因为刚刚莫神医的话，他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崔公子是王公子的朋友，价钱方面自然不用说。” 萧观音直接说出这句话，便宜是肯定便宜的，就当在南楚给自己的医馆打开门路也不错。 “崔某谢过王妃。”崔丞煜又是拱手一礼。 办完正事，王诩带着崔丞煜就离开了医馆，有关他查到萧家的事是一句没提。 不是他不想提及，是因为时间、地点和机遇都不对，所以只能改日再说。 等到两人走后，莫神医又蹿了出来。 “王妃，那崔家可是有钱的世家贵族，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可千万别心软。” 萧观音又笑了，这莫神医简直了，掉的钱眼儿里了，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赚钱。 “我打算给崔公子最低价。” “为什么？”莫神医那双眼睛又瞪得贼大，“你的人参养荣丸老夫试过，不比天医阁的差，为什么有银子不赚？” 莫神医是个见过世面又有经验的大夫，众生医馆里的凡是萧观音拿来的药，他都看过或者试过。 就连他这么挑剔的人，也对那些药赞不绝口，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留在众生医馆的原因之一。 “王妃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老夫还没见过你这样有钱不赚的……”傻子！ “我不是不想赚银子，是想借着崔公子的人脉，在南楚打开销路。”萧观音解释道。 中药和别的货物还不一样，想打开销路药慢慢来，如果这个时候要是能在南楚售卖，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想在南楚卖药？”莫神医更是吃惊的不行，不确定的又问一句：“你想和天医阁想生意？” 萧观音这不是找死吗？ 天医阁在南楚的势力，不比赵君曜在天曜差多少，萧观音在南楚一点儿人脉都没有，还想和天医阁抢南楚的生意，简直就是找死。 “你这个丫头，知不知道天医阁在南楚的地位？那是连南楚皇室都忌惮的存在，更何况你……天曜一个小小的亲王妃。” 南楚所处之地是三国之中最富庶的，在财力和国力以及军事力量上都高于天曜。 除了南楚的皇室给力之外，这当中也有天下四阁的功劳，而天医阁就是天下四阁其中之一。 天下四阁都位居于南楚，就是因为南楚在各个方面都胜于其他几国，所以天下四阁才会扶持南楚。 萧观音只是天曜的一个亲王妃，南楚皇室根本就不会把萧观音放在眼里。 就算赵君曜以亲王的身份去南楚，恐怕也不可能像在天曜一样嚣张狂妄。 “天医阁？和南楚皇室有什么关系？”萧观音根本不知道天医阁究竟是做什么的，更不知和南楚皇室之间的关系。 莫神医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缓了缓后告诉萧观音：“南楚不止有天医阁，还有神策阁、千金阁、幻影阁，和天医阁并称为天下四阁。” “这四阁中，千金阁总管南楚的买卖和银钱的流通，幻影阁则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天医阁主要是研制各种药物，当然天医阁也有很多大夫。” 比如他。 除了他之外，天医阁还有其他的大夫，只不过他的医术最好，也最会潜心研究的。 “至于神策阁，一直高深莫测，就连老夫都不太清楚。” 神策阁据说是训练私兵的，四位阁主之中，也就那三位阁主见过神策阁阁主。 “也就是说，南楚皇室就是傀儡？”萧观音很不解。 她没想到，南楚皇室的背后居然是天下四阁，一个掌管银钱流通，一个负责医药，一个培养杀手，还有一个高深莫测，那南楚皇室不是傀儡是什么？ “也对也不对。”莫神医回答的模棱两可。 天下四阁从不参与朝廷纷争，天下四阁就管自己的事，但是当南楚有难，天下四阁还是会齐心协力的帮助南楚皇室。 第141章 告发之人，我知道是谁 正因为有天下四阁，所以莫神医才会极力反对萧观音把众生医馆的生意做到南楚。 “所以王妃，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天下四阁为好。” 萧观音若是送给崔家公子也就送了，但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南楚打开销路…… 难！ 如果不是因为天医阁的产药数量少，恐怕天医阁早就把手伸到了天曜和北魏。 “那容我再考虑考虑。”对莫神医说的话，萧观音决定再好好想一想。 她是想着将药以最低价卖给崔公子，然后请崔公子带回南楚一部分，只要推给南楚的那些富商世家就好。 但经过莫神医这么一说，就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她只得从头再做打算。 当晚，萧观音回到王府后，就在自己住的遇水阁没有出来过，连晚膳都是让挽月和挽星直接送进房里吃的。 对于这种事，挽月和挽星已经习以为常，就连守在暗处保护萧观音的暗卫都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一早，王诩将萧观音邀请到了茶楼。 此时的茶楼还未开张接待客人，茶楼里除了一个伙计，就是王诩和萧观音。 “王公子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落座后，萧观音就开口问王诩。 桌上，王诩早已让茶楼的伙计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萧观音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拘小节的拿起倒好茶水的茶杯先喝了一口。 “路上赶得急，还请王公子见谅。”她一听说是王诩找她，就知道和萧家的事有关，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 “无妨。”王诩笑着回应。 萧观音相比其他世家贵族的女子来说，不娇柔不做作，表现出的都是真性情，这样的人才最真实。 他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简简单单，不用费心神。 “关于萧家当年被满门抄斩之事，我查到的是有人告发。” 王诩能查到这么一点儿消息，还是找到了当年在王家，如今已经还乡养老的下人。 从王家那个老仆人的口中打听到的，因为这个老仆人有个妹子曾经被卖到了萧家。 在萧家被满门抄斩之后，当时所有萧家的下人全部被灭口，理由是随主人殡天。 王家的老仆人在自己妹子死前曾经见过一面，也是从自己的妹子中听得这么一句。 “告发？是谁？”萧观音没有放下手中精巧的茶杯，而是因为紧张紧紧的握住茶杯。 王诩摇头：“查不到。” “当年萧家是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才被满门抄斩，那么告发之人……”一定是和萧家走的很近很了解萧家的人。 萧观音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六岁之前的记忆，她对外祖父母没什么印象，只见过萧玉拿出来的画像。 听她娘说，萧家虽然是皇商，但她的外祖也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印象中待人处事都非常遵礼守法。 而她的祖母据说是大家闺秀，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都在家里相夫教子。 可惜的是，她外祖父母只有她娘一个孩子，也正因如此才会一直尽心的培养萧玉。 至于萧家其他人，萧家那本族谱上倒是记载了外祖父一支的其他族人，可也都早死。 毫无意外，前朝覆灭后，逃的逃，散的散，最后都被几国皇室诛杀殆尽。 那时的萧家也就剩下…… 萧观音的瞳孔突然猛缩，紧接着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是被人告发，那当时的萧家出了她和她娘，也就只有萧敬功了。 心里有了怀疑，萧观音手中再次用力的紧握住茶杯，以至于整只手都泛了白。 “王妃？”王诩当然看出了不对劲，试探的唤了一声。 萧观音定了定心神后，抬眼看向王诩，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我想，我知道是谁……” 王诩出自王家，时王家主培养的王家下一代继承人，对大家族的明争暗斗自然也不陌生。 所以看到萧观音的样子，王诩心里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也十分同情萧观音。 “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是王妃知道告发之人，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能动萧家的人只有一位。”王诩是在提醒萧观音。 萧观音知道王诩指的是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 “我懂。”萧观音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王诩说道：“多谢王公子告诉我这些。” 王诩能查到萧家是被人告发，就已经费了很大力了，萧观音很是感激王诩。 下一步，她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猜测是对的，但…… 如今的萧敬功已经说不了话，而郑夫人倒是能说话，但郑夫人对她恨之入骨，一定不会配合她查证此事。 从萧敬功和郑夫人那里都行不通，不知道萧玉凝知不知道萧家的陈年往事。 “王公子，我就先告辞了。”萧观音随后和王诩告别。 王诩起身行礼恭送萧观音离开，只是在萧观音走后，王诩站在茶楼的二楼窗前看了许久才走。 萧观音没有去医馆，而是回了萧家，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把萧玉凝弄回萧家来。 她和萧玉凝之间本来就水火不容，所以她做的还不能太明显，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 就在萧观音想办法的同时，在太子府的萧玉凝因为一直没有萧家的消息，也急的坐立不安。 太子自从进宫禀报给皇上后，不但没帮得上忙，反而被皇上训斥了一顿，说太子整天就知道儿女情长，心思完全不在政事上。 等到太子回府，萧玉凝只问了一句怎么样，就被太子阴沉着脸警告以后不许再管萧家的事。 可那是她的父母，她怎么能不管呢？ 从那时起，太子都是早出晚归，再也不提有关萧家的事。 “侧妃娘娘，该用膳了。”伺候萧玉凝的丫鬟把饭菜放下就退下了。 萧玉凝呆呆的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现在的太子府里，连个愿意伺候她的丫鬟都没有，那些下人伺候完她就跑。 再想到萧家如今的情景，能给她撑腰的人都病倒了，甚至是生死不知…… 第142章 教训，打我要付出代价 萧玉凝自己落寞的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一动都没动。 吃不下也睡不着，萧玉凝心情烦闷的站起身走到院子里透气。 “姨娘，再多吃一点儿吧，您现在可是两个人呢。” 隔着一道月亮门的海棠苑里，海棠就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用膳。 海棠面前摆着的菜品可比萧玉凝刚刚吃的好多了，不但有鸡鸭还有鱼虾类的。 可是因为海棠怀孕的月份大了，海棠已经吃不下那么多，一旁的丫鬟还在不停的给海棠夹菜。 “殿下吩咐过，让管事的和厨房每日都给姨娘送新鲜的鱼虾，说是对身体好。” “再好我也吃不下那么多。”这是海棠的声音。 “那可不一样。”伺候海棠的丫鬟说话时都带着开心和得意的劲头，“还是殿下最疼姨娘，等姨娘平安的生下小太孙，到时候啊姨娘就成了殿下的侧妃。” 萧玉凝能隔着月亮门看到海棠一手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还一脸幸福的笑。 这一幕，她觉得很刺眼。 再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有萧家她的父母，萧玉凝就怒气冲天。 “哼！你以为生下个孩子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别做梦了！”一直心里烦闷的萧玉凝终于找到一个发泄情绪的对象。 海棠对萧家的事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她现在并不想和萧玉凝计较太多，只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因此，很会察言观色的海棠看出萧玉凝的脸色不好，索性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海棠的本意是想息事宁人，萧玉凝最多嘴上占一些便宜，等不到自己的回应也就走了。 但是此时的萧玉凝正满肚子的怨气没地方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气筒，不发泄誓不罢休。 “怀了孩子就目中无人？到底是不懂规矩的低贱婢女，本侧妃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萧玉凝气势汹汹的走近海棠。 而海棠身边的丫鬟见状，先跪了下来开口道：“侧妃娘娘息怒，姨娘是有身子不方便，所以……” “啪”的一下，萧玉凝一巴掌就扇在了丫鬟的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本侧妃用祖宗加法教训海棠，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 伺候海棠的丫鬟也素来知道萧玉凝的脾气，挨了一巴掌后就捂着自己的脸跪在一旁不敢再开口。 可萧玉凝想起整个太子府里没有一个丫头愿意伺候她，因此对眼前这个就更加的怨恨。 伸出两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连着扇了好几个巴掌。 “以后本侧妃说话，就守着规矩别乱替你主子回话。”直到伺候海棠的丫鬟嘴角都流出了血，萧玉凝才算放过。 伺候海棠的丫鬟脸都被扇肿了，加上嘴角流血，跪在地上就只知道哭。 “侧妃姐姐何必和一个丫鬟动气？”海棠见不言不语的无法息事宁人，只得站起来。 “你也知道她是个丫鬟，丫鬟犯错，就是你这个主子管教不严。”萧玉凝扬起手又想打海棠。 海棠早有在准备，两只手一起抓住了萧玉凝扬起的小臂。 “侧妃姐姐最好考虑清楚，妹妹还怀着身孕，万一有了闪失，侧妃姐姐就不怕太子怪罪？” 萧玉凝自觉以自己的身份教训海棠，海棠挨她两巴掌也打不坏，就是告到太子面前，也可以以家教礼法当说辞。 但海棠敢阻止她，还用太子对她施压恐吓，她一个侧妃教训府里的小妾，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堂堂一个太子侧妃，你有什么资格阻止？今日本侧妃就是要教训你，你挨打挨定了！”萧玉凝发狠的说道。 海棠知道自己逃不过去，眼睛一撇正好看到太子和府里的管事从外面走过来。 于是，海棠一反常态的笑眯眯的对萧玉凝小声道：“想打我？那我就告诉告诉侧妃姐姐，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海棠就抓着萧玉凝的手朝着自己的脸打过来，嘴里还大声的承认着错误：“海棠知错，姐姐不要！” 这一下海棠用了很大的力气，也让萧玉凝一下失去了重心。 借着萧玉凝向自己这边倾倒的同时，海棠将石桌上摆放的饭菜都划拉到地上，自己也顺势倒了下去。 海棠是后背着地，而萧玉凝直接倒在了海棠的身上，不偏不巧的正压住海棠的肚子。 “啊——”随着海棠一声惨叫，海棠也晕了过去。 早就听到海棠承认错误的那句话时，太子和府里的管事已经往这边看了。 看到海棠倒地，太子大惊失色的飞奔而来，身后的管事一路小跑。 “海棠！”太子拎起萧玉凝后，抱起已经晕过去的海棠大声呼唤道：“海棠？你怎么样？” 海棠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但是太子从海棠身下太子自己的一只手掌，手掌上一片鲜红。 “请太医！快请太医！”太子急的向管事的大叫。 看到不省人事的海棠，又看到太子手上的鲜血，萧玉凝慌了。 她没想到，海棠会这么狠心，借用她来伤害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等萧玉凝再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太子那一张愤怒的脸。 “殿下，不是凝儿……”萧玉凝立刻摇着头否认：“你听凝儿解释，真的不是凝儿……是她！是她故意陷害我……” “住口！”太子打断了萧玉凝还没说完的话，“孤看得清清楚楚，你还百般抵赖！” 萧玉凝此时想起海棠动手之前的那句话。 海棠说，打她就要付出代价！ “不！不是凝儿，就是海棠，是她故意的！故意激怒凝儿，故意让殿下看到！”可萧玉凝越是极力的解释，就越是解释不清楚。 因为太子只看到了萧玉凝和海棠之间的动手，并不知道海棠之前说过什么。 “来人！把侧妃关起来！”太子下令道。 “不！不要！殿下，凝儿上了海棠的当！殿下，我们都被海棠骗了！” 可是太子只信自己看到的，无论如何都不听萧玉凝的解释，一挥手叫让府里的侍卫上前。 侍卫冲上来一人一边的把萧玉凝钳制住，然后就往院子外面拖…… 第143章 这事简单，力所能及一定帮 按约定好的日子，王诩带着崔丞煜再度来到众生医馆。 整整装了一马车的药，比崔丞煜所要的数量还多，尤其在得知萧观音要的价格时，崔丞煜自己都不太相信。 原本萧观音定的价格就比南楚天医阁的价格低，可是萧观音给他这些药的价格是在原来的价格上又降低了两成。 “王妃，这个价格……”崔丞煜很想说价格低，怕萧观音赔银子，可是作为买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崔公子是怕我的医馆赔本？”萧观音反问道。 系统里的拿出来的药是没有限定的，也不需要原材料，对她来说是一本万利。 因为这个系统还在实验阶段，作为不多的实验参与者，萧观音知道这个系统并没有设置数量限定。 而且，现代制药技术已经机械化，这些药的制作，只要有原材料可以分分钟成品。 崔丞煜也是好心提醒，他和王诩是同窗好友，也知道萧观音救过王诩一命，而王诩对萧观音则是深信不疑。 所以本着是王诩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崔丞煜不希望萧观音因为朋友两个字而吃亏。 “崔公子如果怕我的医馆赔银子，不如帮我个忙？”萧观音玩笑似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萧观音这句话，崔丞煜的脸上收敛了刚刚的笑意，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可还是被萧观音捕捉到了。 为了缓解尴尬，崔丞煜还是说道：“只要崔某力所能及，一定帮。” 不是他迟疑不帮萧观音，而是但凡遇到对他授以恩惠的人，多少都会因为他背后的崔家而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要知道崔家在南楚是顶级的世家，也是最富有、底蕴最深的世家，甚至比王家在天曜还要更根深蒂固。 换句话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南楚皇室和天下四阁都不会动崔家一下。 所以，他万事都要谨慎小心，也是必然的。 “我们医馆的药，我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绝对能够做到药到病除，我只希望崔公子回到南楚，能替我们医馆宣传一下。” “王妃想在南楚开医馆？”崔丞煜又问道。 身为南楚人，最清楚南楚的情况，别的生意还好说，医药方面可真的很难。 萧观音摇头回道：“我知道在南楚开医馆很难，我是想请崔公子帮忙提升医馆的口碑罢了。” 真正能做到药到病除，有了口碑，即便是一时半刻在南楚开不了医馆，起码能南楚的老百姓知道众生医馆的名号。 “没问题！这事简单。”崔丞煜一口应允下来。 只是宣传提升口碑而已，这事并不难。 刚刚他扫了一眼伙计搬上车的那些药，盒子上就有众生医馆的印记。 “那我就先谢过崔公子了。”萧观音点了点头。 “哪里，应该是崔某拜谢王妃才是，等有机会王妃到南楚，崔某一定好好招待王妃。”崔丞煜拱手行礼说道。 和萧观音告辞后，王诩带着崔丞煜回了客栈收拾东西，崔丞煜就要离开天曜回南楚了。 而萧观音见医馆没什么事也回了萧家，回到萧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萧敬功的书房。 萧敬功的书房里一看就是文臣的书房，一切的装饰摆件都以字画古玩为主。 书房每天都有下人打扫，很干净，正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的各种书籍也一丝灰尘都看不见。 萧观音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肉眼可见的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站起身再次走到那一排书架前，萧观音翻了翻距离自己最近的几本书，也没什么发现。 如果萧敬功真是告发萧家通敌叛国的人，她想也许能在萧敬功的书房找到什么证据也未可知。 可她就怕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萧敬功很可能早已毁了当初的证据，或者是根本就没想过要保留。 萧观音慢慢的走出书房，心里想着如果在这里找不到，那就只有去见一见萧玉凝。 在她眼里，萧玉凝完全被萧敬功和郑夫人宠坏了，一点心计都没有，而且心里藏不住事。 她要是想从萧玉凝嘴里知道什么，只需要激怒萧玉凝，甚至萧玉凝见到她就一肚子火气，都不需要她费功夫。 可萧观音不知道是，因为海棠早产，萧玉凝已经被太子关了起来。 海棠生了整整一夜，孩子也没生下来，太子府的人都听到海棠喊了一夜。 天亮后，宫里接生的嬷嬷从海棠的房里跑了出来。 “殿下，海棠生不下来！明明能看到孩子，可就是不下来！”宫里的嬷嬷急的满头大汗。 奉命来的几位太医也是满头大汗，催产药和人参已经都给海棠用上了，但依旧不见起色。 “那怎么办？”太子更没有经验，在海棠的房外一直走来走去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宫里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嫔有孕生子，太医都是不允许进产房的，只能是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就算经验再丰富，也无法应对难产的问题，催产药都不起作用，接生嬷嬷也没任何办法。 “太医还是快想想办法，时间再长，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接生嬷嬷也把希望寄托在太医身上。 宫里最熟悉妇科的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微臣再开一副催产药试试。” 生不下来，就只能催产，继续服用催产药。 太医很快就让跟着的小太监把催产药端上来递给接生嬷嬷手中，接生嬷嬷急匆匆的进了产房。 “啊——啊——”房里的海棠，疼的一声接一声的喊叫。 不一会儿，海棠不喊了，应该是在喝催产药。 也就停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听房里的接生嬷嬷在说：“用力啊，用力啊，还是没出来，再用力。” 房外的丫鬟，一盆接一盆的端着热水进去，又一盆接一盆的端着血水出来。 “啊——我不生了！啊——殿下——”海棠又再度喊叫着。 可海棠只叫了这一身后，就再没了声音。 突然，房门从里面打开…… 第144章 接生，你们全都要陪葬 接生嬷嬷焦急的从房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还是生不下来，大人已经快不行了！” 海棠都晕过去了，根本使不上力气，再这样下去，大人就先保不住了。 接生嬷嬷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孩子生不下来，能活活的憋死在母亲体内。 结果就是一尸两命。 “你们快想办法！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太子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怒吼着。 太子此时也心急如焚，再怎么说，海棠肚里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哆里哆嗦的回道：“微臣、微臣已经尽力了……” 难产，他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尽力？这就是你尽力的结果？”太子听到太医的话更加的火冒三丈：“孤告诉你，万一小皇孙出事，你全家都得陪葬！” 威胁完这个太医后，太子又转身，对着院子里所有的太医以及伺候的丫鬟吼道：“你们全都要陪葬！” 太医吓得瘫软在地，还不住的磕头乞求：“是难产，催产药也用了，人参也含着了，微臣真的是毫无办法……” 这时，跟着一起来的陈太医站出来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微臣知道南楚的神医此刻就在天曜，不如请南楚的神医前来，看有没有办法？” “南楚的神医？在哪？”太子现在说话都是用吼的。 “是武成王请来的，在武成王府。”陈太医说出了莫神医落脚的地方。 陈太医也悄悄的擦了擦额上的汗，他不是故意要透露莫神医的行踪，而是为了保命。 可太子听到是在赵君曜的府里又犹豫了，就算他去请，神医能不能来，赵君曜会不会答应，这些都不知道。 思前想后，太子决定先进宫去见父皇。 太子是带着伤骑马进宫的，进宫后就向自己的父皇禀报了海棠难产的消息。 “父皇，如今太医束手无策，儿臣听说南楚的神医就在七皇叔府中，所以儿臣请父皇下旨，让七皇叔带着南楚神医一起去儿臣的府邸看看。” 皇上猛地站起身，没有下旨吗，而是问太子：“南楚神医何时来的天曜？” 他怎么不知道？ 在赵君曜的府上，那就是赵君曜请来的？ 难道，赵君曜脸上中的毒已经解了？ 此刻，皇上的心里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太子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会问这些，顿时愣在原地，因为他也不知道南楚的神医是何时来天曜的。 “儿臣不知。”太子刚回答自己不知道，又紧接着禀报：“儿臣只知道萧观音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 皇上皱了皱眉。 萧观音这么大本事，开医馆还请来了南楚的神医？ 不对！ 只有赵君曜才有能力也有本事把南楚神医请到天曜来。 “父皇”太子急着说道：“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再晚，只怕母子都保不住了。” 太子的话提醒了皇上，现在不是纠结别的问题的时候，于是皇上让贾公公拿着圣旨去武成王府。 等到贾公公赶到武成王府，赵君曜并不在，是王府的管家接的圣旨。 等到萧观音回到王府时，就看见莫神医一蹦一跳的过来，嘴里还喊着：“王妃，老夫接到你们皇上的圣旨。” 萧观音看了圣旨后先问：“王爷呢？” “王爷已经一天没回来了。”管家回道。 管家也很着急，因为圣旨送到了，王爷又不在，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让莫神医去太子府。 抗旨？ 莫神医可以连夜离开天曜，但王府内的其他人就要背负抗旨的罪名。 “圣旨已下，不去不行。”萧观音将圣旨收起，问管家和莫神医：“传旨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好像是太子的妾室难产，太医们束手无策，所以才来请莫神医。”这是管家问的贾公公，贾公公倒也没隐瞒。 莫神医双手一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道：“老夫也不会接生。” 他又不是接生嬷嬷，也不是妇科圣手，他只会看病开药方，根本不会接生。 “我和你一起去。”萧观音说道。 但是，她要提前准备一下。 回到房里，萧观音拿出手术包、止血带、以及麻醉和催产的针剂，还有消炎药，宫缩的药等等，装了满满一个箱子。 萧观音费劲的将箱子拎出房间，因为瓶瓶罐罐比较多，箱子实在太沉了，她不得不走几步就放下休息。 刚出房间把箱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负责保护萧观音的暗卫走了出来，一声不响的拎起木箱子。 管家已经准备好马车，莫神医就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还向走过来的萧观音招手。 “王妃，王妃。”莫神医的声音听上去还有点儿兴奋。 暗卫负责驾车，萧观音上了马车后还没坐稳，莫神医就凑了过来。 “王妃，是不是要在人身上动刀子？”莫神医说这话时一点儿都不严肃，可以说是嬉皮笑脸的讨好一样的。 没等萧观音回答，莫神医又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让老夫看看？老夫发誓，绝对不捣乱，老夫就站在旁边看着。” 莫神医还伸出三个手指头朝天作发誓状，就生怕萧观音会拒绝。 可莫神医那张嘴，根本不给萧观音开口的机会，“王妃不说话，老夫就当王妃同意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和上次一样，为了能观摩萧观音动手术，莫神医又开始耍那套无赖的办法。 萧观音被莫神医一连串的话语和不要脸的样子气笑了。 “哎呀，老夫就想知道，在孕妇身上动刀子，是先看见血还是先看见孩子呢？” “那万一血流干了，孕妇会死，孩子会不会死？” “还有，还有，孕妇身上要割开多大的口子才能把孩子拿出来？” 马车疾驰的一路上，莫神医的嘴就一直没闲着，问出了无数个他想知道又不知道的问题。 而萧观音避也避不开呱噪的莫神医，干脆靠在马车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直到马车停下，莫神医还在说：“王妃，你记着答应过老夫的，不能食言。” 随后，莫神医又恢复了以往神气十足的模样下了马车…… 第145章 保孩子，争取你和孩子都平安 太子府的管事见到萧观音愣了一下，但见到走在前面的神气十足的莫神医，立刻换上一副相迎的笑脸。 莫神医一路上都昂着头，一个正眼都没给太子府的管事，太子府管事也就没机会张口多问。 “太子殿下，神医到了。”太子府管事把莫神医和萧观音带到了海棠住的院子里。 而本来就心急如焚的太子，一眼就看到了跟莫神医一起的萧观音。 “萧观音？怎么又是你？”太子的语气很不好。 太子只是因为不想见到萧观音而出口说出来的话，但是莫神医不干了。 “王妃是老夫的东家，怎么？太子殿下有意见？”莫神医骄傲的抬着头反问太子。 看莫神医的派头与神气的样子，太子也不太敢硬碰硬，毕竟海棠还需要莫神医相救。 “病人在哪？”莫神医一手背后，一手捋着自己的胡子。 太子府管事的立刻上前打了一个手势，“在里面。” 莫神医理也不理太子，就和萧观音一起奔着海棠的产房的走去。 “慢着！”太子放莫神医过去后拦在萧观音面前，“萧观音，你不是大夫，所以这里不需要你。” 海棠生产，谁知道萧观音这个时候混进产房，会对海棠和孩子做什么？ 万一萧观音因为当初嫁娶之事而怀恨在心，对未来的小皇孙做出什么，到时候只怕后悔莫及。 再者，他不希望有萧观音在，也是因为不想萧观音看到他自己无能的一面。 而跟在萧观音身后提着医药箱的暗卫想要上前，却被萧观音抬手示意退下。 “太子殿下确定？”萧观音定定的看着太子，随后又说道：“如若不是本王妃在军营之中救你一命，恐怕太子殿下早已不能站在这里阻拦本王妃了。” 莫神医已经走上了台阶，很快又转身回来站在太子面前：“你这个黄毛小子，没听懂老夫的话吗？你是不是也想拦住老夫？” “殿下，里面的母子最要紧。”陈太医在太子身边小心提醒。 陈太医也多少听说过太子和武成王妃之间的恩怨，因此在这个时候出言打圆场。 “萧观音，海棠母子若是平安就罢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孤就让你陪葬！”太子撂下狠话。 可是太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太子是对本王的王妃有所芥蒂还是在怀疑本王？” 这声音，萧观音一听就是赵君曜。 赵君曜迈着四方步走近，一双眼犀利的看向太子。 “七皇叔。”太子战战兢兢的行了个礼。 “太子是让本王的王妃陪葬？”赵君曜厉声问道。 萧观音是他的王妃，就是陪葬也是给他陪葬，什么时候轮到太子做主了？ “不、不是，孤只是随口说说……”太子极力的否认。 赵君曜给了萧观音一个眼神，萧观音秒懂，从暗卫手里结果药箱就进了海棠的产房。 太子亲眼看着，却因为赵君曜在场，别说阻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暗卫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太师椅，赵君曜就在众人面前坐了下来。 房里，海棠一直就没有醒。 一进来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看床上的被褥都已经被血和羊水混合着渗透。 能看到海棠的头上出了很多汗，连头发都打湿了，服帖的粘在额头上。 “你们都出去！”萧观音进来后见赶走了宫里的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和伺候的端热水的丫鬟知道是神医来了，没有任何异议的都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已经说了，有闪失就让所有人陪葬，因此这个时候，她们想着躲得越远就越能保住自己的命。 人都出去后，萧观音先启动了医疗系统给海棠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系统显示海棠是早产，连宫口都没开全。 海棠下身流血是因为外力所致，就连系统都检测到羊水的量已经越来越少。 莫神医拿出自己的银针，在海棠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片刻之后海棠睁开了眼。 “王妃……”海棠虽然极度虚弱，却一眼认出了萧观音，“救我、救……孩子……” “别说话，保持体力。”萧观音安慰了一句。 “王妃，怎么办？”一旁的莫神医问道。 对海棠的难产，他只能做一些表面的功夫，比如让海棠时刻保持清醒或者在关键时刻用药。 萧观音想了想后并没有回答莫神医，而是转身又出了产房。 “因为孩子一直下不来，产妇的情况很不好。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危险，太子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萧观音本以为太子至少会说大人孩子都保，可结果让萧观音没想到，太子这个渣男说的是：“保孩子。” 没错，太子选择了孩子，放弃了海棠。 “太子再说一遍？”萧观音很想让太子改口。 可是…… “这个孩子是皇室的第一个孙辈，是皇长孙，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正因为如此才会请南楚的神医前来。”太子解释完后还狠狠地瞪了萧观音一眼。 “渣男！”简直畜生不如。 萧观音咒骂了一句后就回到了产房，再看到海棠时不知该不该如实的告诉海棠。 “王、王妃，救救……救救孩子……”海棠喘着粗气乞求萧观音。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海棠并不像太子，可能已经预知到自己的下场，仍然希望萧观音能救她的孩子。 萧观音在心底暗暗叹口气，对海棠说道：“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会想一切办法救你和孩子，我们争取你和孩子都能平安，你不要想太多，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海棠眼角流出了泪水，不住的点头。 萧观音打开放在桌子上的药箱，拿出一支麻醉剂，调好用量。 这期间，莫神医那双大眼就一直盯着萧观音手里的针筒，眼看着萧观音给海棠扎了下去。 萧观音在心里默默的数了十下，再用手拍了怕海棠的脸颊，海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再抬头，是莫神医那双瞪的出奇的大眼睛。 “这、这是麻沸散？” “这叫麻醉剂，比麻沸散见效更快。” 一般人在不超过十秒的情况下，都会迅速进入麻醉，对外界毫无知觉。 当然，也有个别人会在原本麻醉量的基础上增加剂量。 比如，嗜酒的人和对麻醉不敏感的人…… 第146章 剖腹产，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萧观音先将头发扎成丸子头，戴上手术帽和口罩，又用酒精棉球将自己的双手擦拭了一遍，又拿出一副手套戴好。 莫神医先是看着萧观音手上的动作，等看到手套时眼睛里全是渴望，然后又看向医药箱。 里面各种针剂，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各种药片，看得他那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将所需要的手术器具全都摆放在海棠的床头，是为了拿取方便，她一个人动手术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萧观音用棉球沾了碘酒后给海棠的肚皮要开刀的位置消毒和铺巾，然后拿出手术刀。 “王妃。”莫神医凑近。 “现在的情况，只能做剖腹产手术。” “是要把腹部割开吗？”莫神医从字义上就猜到了。 萧观音歪头看了一眼莫神医，反正她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让莫神医观摩一下，顺便也能帮她的忙。 “医药箱里有手术帽和手套，你去戴上。”萧观音对莫神医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把你的胡子处理好。” 就莫神医在她眼前这么跳来跳去，她怕莫神医把灰尘或者细菌带给患者。 之所以强调胡子，是因为莫神医的胡子太长了，会影响到她和莫神医自己。 “好，好。”莫神医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子后面了。 学着萧观音的样子戴好手术帽，可是胡子太长，挽又挽不起来，藏有藏不住。 萧观音转身时，就看见莫神医在和自己的胡子较劲。 “戴个口罩就行了。” “口罩？”莫神医眨了眨眼，意识到萧观音所说的口罩就是她戴在口鼻上的那种，于是在医药箱里翻找出来。 戴好口罩，接下来用酒精棉净手，将手套放在手掌上仔细看了一番。 薄如蝉翼，戴上后却十指自如，灵活的好像手上什么都没有一般。 “好了没有？过来帮我。”萧观音看莫神医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白了一眼莫神医。 “来了，来了。”莫神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就听萧观音说道：“去把火烛拿过来给我照着。” “哦，好。”莫神医从窗前的柜子上拿来火烛，站在床尾尽量不影响萧观音。 “王妃，剖腹产会死吗？”莫神医再次开口。 萧观音瞪了莫神医一眼，莫神医立刻闭嘴，但不问个所以然又不甘心。 “王妃能不能给老夫说说？”这次，莫神医的声音很小。 萧观音没回答，也没再抬头瞪莫神医，继续忙活着手中的器具。 在莫神医的注视下，萧观音冷静的用手术刀在铺巾露出的地方切开最外表一层的皮肤和皮下脂肪。 “刚刚只是皮肤和皮下脂肪，这一层是筋膜，筋膜的下一层是肌肉层。” 再里面就是一层筋膜，筋膜切开下面是肌肉层，肌肉层和皮肤皮下脂肪不同，需要钝性分离将肌肉拉开。 “看到这层了没有？这是腹膜层，把这层切开就是整个腹腔。” 萧观音一边进行手中的动作，一边不断地用纱布擦拭着流出的血迹。 “这里的学名叫子宫，就是孕育胎儿的地方。” 切开腹膜层后，腹腔内能看得到子宫，看清楚子宫是左旋还是右旋，萧观音采取子宫下段横切口。 萧观音拿起手术剪，在切开子宫之前，要先将膀胱附着子宫下段的部分剪开、分离。 “王妃这是什么？”莫神医看到萧观音分离开的那个东西后问道。 “这是膀胱，是排尿用的，孕后期子宫子宫增大就会影响到膀胱，分离开始为了避免损伤膀胱。” 分离开膀胱后，萧观音又拿起一把新的手术刀，在子宫下段横着切了一个口子。 子宫一开口，就清楚的看见了胎儿。 萧观音利落的娩出胎儿，又用手术剪剪断脐带，把胎儿放在一旁开始剥离胎盘。 “去拍打孩子两下，然后包起来。”萧观音吩咐莫神医。 她手上的动作不能停，这些助产士该干的事只能交代莫神医去做。 可莫神医只见过，没亲自做过，接过孩子时，连抱都不会抱。 “拍两下后背，要轻，别用力。”萧观音看莫神医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又担心莫神医会伤着孩子。 莫神医把孩子翻了过来，只轻轻的拍了一下，孩子就“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先包起来。”萧观音又吩咐莫神医。 刚刚出生的孩子应该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水羊水，但恐怕莫神医没经验。 萧观音猜的一点儿错都没有，莫神医用柔软的棉布包孩子时，都是胡乱的裹了一气。 萧观音再看过来时，孩子就被莫神医放在床尾，只露一个头在那里哇哇大哭，好歹是包着呢。 放下手术刀手术剪，萧观音拿起缝合针，对莫神医说道：“拿着火烛离我近一点儿。” 莫神医往前凑了凑，却听到萧观音又说：“是火烛离我近一点儿。” 火烛不够近，会有重影，会影响她缝合。 按照切开时的顺序，萧观音用缝合针将子宫、腹膜层、肌肉层，筋膜、皮下脂肪和皮肤缝合好。 缝好最后一针，萧观音在缝合处系了一个紧实的结，用剪子把缝合针末尾的线剪断。 随着一层层的缝合，海棠周身流出的血液肉眼可见的减少，萧观音已经习以为常。 但莫神医看得，脑子都转不过弯，甚至不明白萧观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萧观音迅速的将用过的刀剪全放进手术包，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 先是翻看了一下海棠的眼睑，瞳孔什么的都正常，再探脉搏也跳动的正常。 转身，从医药箱中拿出宫缩的药和生理盐水以及消炎的药物，按量将三个瓶子挂在一起进行静脉输液。 直到这个时候，萧观音才有时间看孩子，将孩子身上的污物擦拭干净再重新包好。 一系列的动作，可以说是有条不紊，不慌却又很快。 这一幕，也让莫神医看傻了眼。 而等在产房外的太子，再听到孩子哇哇哭时就高兴的大喊：“生了，生了！” 太子几步跑上台阶想要冲进产房，却被赵君曜拦了下来…… 第147章 待不下去，渣男就是渣男 剖腹产手术，萧观音这是做的第二例。 剖腹产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种手术，有风险但也不算高。 但是海棠本来就快到预产期了，只不过是提前了半个月而已，用医疗系统也给孩子检测了一下，发育的很好。 确定海棠无事后，摘下手术帽和手套的萧观音抱着孩子出了产房。 “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等在产房门口的太子一脸的欣喜，只顾得接过孩子，却没听到萧观音说的话。 萧观音话音刚落，太子连头都没抬的问：“是儿子还是女儿？” “你就不问问孩子的母亲怎么样了？”萧观音白了一眼太子。 渣男就是渣男，只顾孩子不顾海棠的安危。 “海棠？”太子还是没抬头，语气也带着不在乎的回道：“能怎么样？女人生孩子不就是这回事么？” 女人生孩子就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尤其像海棠，如果一直生不下来很可能母子俱损。 太子当时的话是保孩子？ 萧观音很想说，这个孩子没被憋死，那就是万幸！ 可看太子满不在乎的样子，萧观音将心里的气咽了下去。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当初果断的选择退婚，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都不想多看一眼太子的嘴脸，萧观音转身又进了产房并关上房门。 再进来时，就见莫神医正在床前鬼鬼祟祟的摆弄着吊瓶。 听见关门的声音，莫神医急忙转身将双手背后，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王妃，那个、嗯……我就看看。” 萧观音走过去看了看吊瓶和软管，没发现有什么变化，才对莫神医解释。 “这是静脉注射，就是将药物以液体的形式注射到病人的血管中，达到更高效更快捷的治愈效果。” 等于现场给莫神医做了一次真人教学，如果能让莫神医开了眼界学到点东西，也值了。 海棠还要等一会儿才醒，趁这个时间，莫神医一直在琢磨萧观音医药箱里的那些东西。 还有给海棠输液的那些药水，莫神医很想弄出一点儿来看看，可看到萧观音警惕的眼神，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很快，海棠输液结束，萧观音当着莫神医那渴望的眼神回收了所有用过的医疗垃圾。 “王妃，这些东西都已经用完了，能不能、能不能……”莫神医很想说能不能送他。 “这是医疗废物，是要回收的，不能遗漏在外。” “王妃。”莫神医又嬉皮笑脸的贴了上来，“能不能也教教老夫这个东西怎么用？” “可以呀。”萧观音随口答应下来，随后又嘱咐莫神医道：“想学会怎么静脉注射，就先要把人体的血管分布搞清楚。” “人体的血管？”莫神医只会针灸，对人体的神经很清楚，至于血管…… “等有时间再教你。”萧观音收好所有东西后，把医药箱也盖好。 房外，太子已经把孩子交给了奶妈，并让人去宫里报喜。而后把赵君曜请到了府中接待宾客的大堂一起喝茶。 萧观音出来时，只剩伺候海棠的丫鬟和嬷嬷。 “大人还没醒，你们去准备一些红糖小米粥之类的，适合产妇吃的，切记要三个时辰之后才能进食。还有，这几日让她尽量多卧床休息。” 丫鬟和嬷嬷连连点头，争相跑进去伺候。 萧观音嘲讽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是海棠生了皇长孙，但凡近身伺候的人多少都有赏银。 这时，跟着萧观音的暗卫出现了。 “王妃。”暗卫先行了个礼，随后说道：“王妃让属下找的人，属下已经找到了，请让王妃跟属下来。” 萧观音点头，将手里的医药箱递给暗卫，然后跟着暗卫离开。 “哎，王妃……”莫神医出来时，只看到萧观音的背影。 “这就丢下老夫了？”莫神医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极其滑稽，见门外没人，莫神医又变了一副生气的表情大叫：“人呢？人呢？怎么没人管管老夫的死活？” 听到莫神医的喊声，没一会儿就有小厮从别处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啊，把老夫一个人丢在这里？太子府就是这么待客的？”莫神医瞪着那双出奇大的眼睛，质问太子府的下人。 “管事的吩咐了，神医有事直说无妨。”太子府管事的吩咐府里的小厮，无论莫神医有什么要求到要尽力满足。 “老夫饿了！老夫要吃饭！”莫神医瞪了一眼小厮。 他忙活了几个时辰，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也没个人给他和萧观音准备点吃的。 “有，有，早就准备好了。”小厮点头哈腰的样子回道，“神医这边请。” “这还差不多。”莫神医满意的跟着太子府的小厮也走了。 暗卫把萧观音带到了太子府里一间破旧的院落，院子里只有一间房。 房子一看就有些年头没有修正过，能看得到屋顶的很多瓦片都是破碎的，门面柱子也都掉了漆。 “太子侧妃就关在这里。”暗卫说道。 “萧玉凝？”萧观音很吃惊。 但一回想，她在太子府确实没看到过萧玉凝。 暗卫只是点点头，具体原因他不知道，也没去打听原因。 王妃只让他去打听萧玉凝的住处，和王府无关的事，他不会多问。 随后，暗卫一手按在挂在门上的锁上，另一手拿着什么东西插进锁眼，“吧嗒”一声，锁就打开了。 房子只有一间，正面对着门是两把太师椅，右边是一张桌，靠在最左边的墙摆放着一张床，所有东西都很破旧，床上连被褥都没有。 因为是夜晚，房里的桌子上点燃着蜡烛，烛光忽亮忽暗的，而萧玉凝就蜷缩在床上。 萧玉凝听见来人时抬起了头，却因为房间昏暗看不清来人是谁。 “王妃。”看到萧观音走近萧玉凝，暗卫担心的拦了一下。 也是因为这句王妃，萧玉凝带有质疑的语气问：“萧观音？” “是我。”萧观音示意暗卫让开。 “你来干什么？” 萧玉凝本能的认为，此时萧观音的出现，就是来看她笑话和狼狈的模样…… 第148章 七皇叔变了，我哪里不如你 虽然萧观音并不知道萧玉凝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看萧玉凝此时的处境，就知道萧玉凝过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再者，就太子那人，渣的不能再渣，连为他生孩子的海棠都能漠不关心，对萧玉凝又能好到哪里去。 还蜷缩在床上的萧玉凝突然下了床，光着脚就奔到萧观音面前，急着问道：“是不是我爹娘？他们怎么了？” 因为有暗卫在一旁，暗卫伸着一只手臂阻挡住萧玉凝的更近一步。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都这个时候了，萧玉凝恐怕自身难保，还惦记着萧敬功和郑夫人。 他们可真是一家人！ “我？”萧玉凝很快冷静下来，随即语气不善的问道：“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可以走了！” 萧观音没回答，只是一直注视着萧玉凝的一举一动。 萧玉凝望着窗外，语气带着嘲讽的笑道：“我以为抢走了太子就能一辈子压你一头，我以为把你从太子身边赶走，我就可以成为太子妃……” 可惜，她终究没能成为太子妃。 “萧观音，我究竟哪里不如你？”萧玉凝看向萧观音。 “你哪里都不如我。” 可不是么？ 萧玉凝眼光不如她，嫁给太子后依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萧玉凝的命运也不如她，不是真正的萧家人，更不是前朝皇室的后人；萧玉凝也没有她有本事，至少她离开太子没有受过苦，即便是她有一天离开赵君曜，她也能靠着所会的医术活下去。 “我是萧家人，和你一样是嫡出，我就不信我什么都不如你。”萧玉凝是真不服气。 萧玉凝底气十足的在萧观音面前走了个来回，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以为你做个王妃就能高枕无忧？哈……只有在太子身边，才有可能一步登天成为未来的国母。即便我现在不是太子妃，但只要我在太子身边一天，我就有机会。而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对萧玉凝的执迷不悟，萧观音不怒反笑：“你还不知道吧？海棠生下了皇长孙。” 不当头给萧玉凝泼一瓢冷水，萧玉凝永远不会清醒。 而萧玉凝也确实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你说什么？海棠她、她……生了？” 皇长孙？ 还是个男孩…… 可恶！ 萧玉凝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她想不到海棠的命这么大，那个孩子的命也这么大！ “萧玉凝，你别再做梦了，海棠的孩子已经生下，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别说你是萧丞相之女，给萧家丢人。” “我丢人？”萧玉凝本来心里就窝着火气，一听这话就更生气：“同样姓萧，你以为你就比我多高贵？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贱人娘霸占着本该属于我娘的位置……” “啪”的一声，萧观音狠狠的扇了萧玉凝一个巴掌。 “敢说我娘？找打！”萧观音一双眼好似要冒火一般，恨不得萧玉凝再说一句就能一巴掌扇死萧玉凝。 “没错！我就是比你高贵！”萧观音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我告诉你，你姓萧是因为随了我外祖家的姓，你根本不配姓萧！” 萧玉凝这次没有捂着脸，满眼仇恨的看着萧观音，心里却一直在琢磨。 萧姓是随了萧观音外租家？ 是了，上次萧观音就说过，她可以随时让自己不姓萧。 在萧玉凝愣神的功夫，萧观音觉得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转身就走。 而跟在萧观音身后的暗卫，在萧观音出了这间房子后，利落的又把门给锁上。 “萧观音，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萧玉凝反应过来想要追上萧观音，却扑在了门上。 可任凭萧玉凝怎么喊叫，破旧的院子里回应萧玉凝的只有风吹的落叶沙沙作响…… 暗卫带着萧观音按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明显是已经被暗卫放倒了。 萧观音直接来到太子府接待宾客的大堂里，赵君曜坐在主位，太子就坐在下首。 看见萧观音的到来，太子恭敬的起身：“皇婶。” “莫神医已经开好了药方，剩下的事就可以交给太医了。”萧观音的话是对赵君曜说的。 赵君曜也站起走向萧观音，站在萧观音面前语气更像是寻问似的说道：“那我们回王府。” 萧观音点头。 赵君曜很自然的拉起萧观音的手，可萧观音却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缩了回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又被赵君曜一把握住，然后赵君曜头也不回的拉着萧观音一起离开。 太子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他已经被赵君曜训斥了一顿，因为对萧观音的不敬，赵君曜很是生气。 赵君曜的原话是：“如果再有下一次让本王知道你对皇婶不敬，本王会当众教训你，然后把你捆到皇兄面前问罪。” 太子根本不明白，他的七皇叔什么时候对萧观音这么上心了？ 都说七皇叔对女人不感兴趣，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七皇叔也不可能快三十的年纪还不娶妃。 可自从萧观音嫁给他七皇叔之后，七皇叔就变了，变得这么陌生…… 马车上。 赵君曜和萧观音两人很久都无话可说。 直到赵君曜找话题问萧观音：“见到萧玉凝了？” 萧观音歪头看着赵君曜，突然才明白，原来一切是赵君曜安排好的。 否则，就凭暗卫，要在偌大的太子府里找到被关着的萧玉凝谈何容易。 赵君曜微微侧头垂眸也看着萧观音。 这丫头后知后觉，他帮了这么大忙，自己还不知道呢。 他不但提前让人摸清了底细，还故意牵扯住太子和太子身边的人。 “多谢王爷。”萧观音开口对赵君曜说道。 赵君曜弯起唇角，心里欢呼雀跃。 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谢他。 “你就这么谢本王？”赵君曜又故作严肃的反问萧观音。 “啊？”萧观音直接被问懵当场。 那还要怎么谢？ 总不能是暗示的让她有所表示吧？ 可是身为武成王的赵君曜，要什么没有？ 就在萧观音冥思苦想时，眼前突然出现赵君曜那张放大的妖孽的脸。 一贴近萧观音，赵君曜就能闻得到萧观音身上独有的一股体香，很淡很淡，却很让人安心。 再看萧观音，闭着眼睛害怕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都缩在了车厢的角落。 “王爷，到王府了。”随着赶车的暗卫一声。 萧观音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迅速下了马车，然后跑的飞快。 赵君曜紧跟其后下了马车，见萧观音被吓到飞奔，不由的笑了…… 第149章 不相信，有心理准备还是接受不了 萧观音逃似的脚步飞快的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 “王妃回来了。”挽月和挽星两个丫鬟见状都迎了上来。 为了掩饰尴尬，萧观音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连两个丫鬟寻问什么时候用膳都没回答。 坐在梳妆台前，萧观音从铜镜里望着自己绯红的脸颊，回想着在马车上发生的一切。 萧观音仿佛从铜镜中又看到了赵君曜，虽然戴着半张面具，但只要看到露出的那半张妖孽的脸，就不由得让她脸颊发烫。 “王妃，厨房做了一些王妃爱吃的菜，还有肉粥，说是王爷吩咐给王妃送过来。”挽月和挽星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萧观音忙活了一整晚，什么都没吃，此时听到两个丫鬟的话，才觉得自己饿了。 看到挽月和挽星端来的膳食，都是她爱吃的菜，肉粥也是她在西北大营时常吃的那种。 看样子，赵君曜用心了。 萧观音吃饱了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原本很困的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她的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马车上那一幕。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番，等到困得实在睁不开眼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天色大亮，阳光直射到房内时，萧观音就醒了。 起来洗漱用完早饭，萧观音照例去萧家，看看萧敬功和郑夫人的情况。 萧家的下人已经习惯了萧观音每天的到来，恭恭敬敬的把萧观音迎进门然后各干个的活。 萧敬功的中风症状没有一丝好转，虽然陈太医每天都来，但陈太医的药根本不见起效。 相比之下，郑夫人倒是恢复的还不错，毕竟当初只是莫神医用了一点小手段。 跟着郑夫人伺候的老嬷嬷也老实了，每天就兢兢业业的伺候郑夫人的起居，对萧家的其他事不闻不问。 萧观音来到萧家看过萧敬功和郑夫人后，就再次来到萧敬功的书房。 这一次萧观音把书房里的所有藏书，哪怕是角落里堆放的书都一本一本的翻过，不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 就这样，萧观音一天没出过书房，连饭都没吃，一直待到深夜也不见人影。 赵君曜从宫里回来时就已经是下午了，忙完了公务等到晚上也没见萧观音。 “王妃呢？”赵君曜坐在摆满晚上的桌前，问王府的老管家。 “王妃还没有回来。”老管家回道。 天都黑了，萧观音还在萧家？ 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赵君曜一下没了食欲，站起身就往外走。 赵君曜找到萧家时，得知萧观音在萧敬功的书房里已经一天没出来。 在萧家下人的带路下，赵君曜也来到萧敬功的书房。 萧观音就呆呆的坐在书桌前，在她面前的书桌上有一封信件以及一张圣旨。 “萧观音？”赵君曜轻轻的唤了一声。 萧观音慢慢的抬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赵君曜走近后才注意到书桌上，信件用的是很久以前的宣纸，并且已经泛黄的严重，但字迹却清晰可见。 拿起那封信，赵君曜看后才明白萧观音为何是这副样子。 信上没有署名，也没说明是写给谁的，只是内容和萧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有关。 而旁边圣旨上有当今皇上的玉玺大印，内容则是表彰萧敬功大义灭亲并给予嘉赏。 “果真是他……”萧观音的声音很小很小。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接受不了。 自己的亲生父亲，告密外祖家，致使外祖家所有人全部满门抄斩。 “当年萧家通敌叛国之罪证据确凿。”赵君曜也知道，并且他当年亲眼看过有关萧家的那些罪证。 “我不相信。”萧观音只说了这四个字。 萧家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嫡系一支不错，可也做不到通敌叛国，这是要被世人唾骂的。 萧观音突然起身，抓起那封密信就要走，却被赵君曜一下又按了回去。 “萧观音，想要知道真相，不能急于一时。”赵君曜很理解萧观音的反应，换成是他，他也无法接受。 现在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也就只有萧敬功，想让萧敬功开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不说现在的萧敬功无法开口，就是日后萧敬功痊愈，他担心惹恼了萧敬功，反而会对萧观音不利。 萧家这件事不适合深挖，万一被萧敬功或者皇上知道萧家是前朝的皇室后人，那萧观音就危险了。 萧观音抬眸看向赵君曜，心里明白赵君曜的担忧。 她要保证自己活着，才能去挖掘出真相，如果萧家没做过，她才能为萧家伸冤。 萧观音捏着那封信的手紧握在一起，从那封信的褶皱上就能看出萧观音的心里有多恨…… 第二天，宫里的圣旨传到了太子府。 海棠生下的孩子被皇帝亲自封为皇长孙，并带进了宫中由皇帝和皇后亲自教养。 而海棠也因为生育皇长孙有功，不但得到许多赏赐还被册封为太子侧妃。 不但是海棠得到了赏赐和册封，就连海棠的父亲，都赏赐了田地和房子。 “恭喜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伺候海棠的丫鬟在海棠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恭喜海棠。 躺在床上的海棠身子还很虚弱，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就说嘛，等孩子生下，她一定会和萧玉凝平起平坐。 “等娘娘养好身子，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丫鬟一直说着好听的话。 太子一高兴，伺候的海棠的下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嬷嬷又或是厨房的厨子，都得到了赏钱。 “萧侧妃如今人在哪里？”海棠突然问起萧玉凝。 “自从萧侧妃那天冲撞了娘娘后，就被太子殿下关了起来。”丫鬟回道。 海棠吃着丫鬟喂给自己的牛乳炖燕窝，眼里却闪着一丝算计。 没生之前，她是有顾忌，怕肚里的孩子有什么不测，可如今她已经生下孩子，是时候该和萧玉凝争个高低了。 准确来说，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同时也是萧玉凝的催命符…… 第150章 恭喜，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萧玉凝自己坐在那张破旧的床上，整整三天，太子都没来看过她。 再次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时，是厨房来给萧玉凝送饭菜的两个婆子。 “你说，这回咱们府里又多了一位侧妃，殿下还会不会想起这位。”其中一个胖胖的婆子问旁边的人。 另一个婆子听声音就知道年纪比较大，“谁知道呢？反正海棠姨娘成了侧妃还有了皇长孙，这后半辈子是不愁了。” “是呢，这海棠侧妃可真是有福气，一举得男，等以后皇长孙长大成人，说不定还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在两个婆子的眼里，海棠若是能熬到那时候，这一辈子都没白活。 “当初我就说海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看看，我说的准吧。”年老的婆子语气都带着骄傲。 “得了，有福气也是人家的事，和咱们也没关系。” 两个婆子的声音越来越近，随着门锁的声响，两个婆子端着饭菜走进来。 萧玉凝就站在门口，长发散落，什么首饰都没戴，看上去有点渗人。 “你们说谁？多了一位侧妃，是谁？”萧玉凝的声音冷冷的。 两个婆子刚进来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端着饭菜的木质托盘差点扔了。 “哎哟，吓死我老婆子了。”年纪大的那个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我说侧妃娘娘，您就是有气也别吓我们啊……”胖婆娘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准备退出去。 可萧玉凝像疯了似的上去，用双手掐住胖婆娘的脖子喊叫道：“说！到底是谁？谁是新的侧妃？” “哎哟，咳咳咳……”胖婆娘被掐的喘不上气来一直咳嗽，一手阻挡萧玉凝，另一只手招呼年纪大的婆子来帮忙。 “说！不说我掐死你！”萧玉凝两只手很用力。 年纪大的婆子根本不敢上前帮忙，慌里慌张的扒拉了萧玉凝两下也扒拉不开，又着急的跑向门口喊人。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胖婆娘空长了一身的肉，连萧玉凝都反抗不过，感觉自己快被掐断气了，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海棠、海棠侧妃……” “又是海棠那个贱人！”萧玉凝说出这句话时，咬牙切齿的都能听见牙齿咯吱咯吱的响。 胖婆娘被吓坏了，生怕萧玉凝把她当成海棠掐死，用尽力气喊道：“救、救命——” 门外听到婆子的喊声，太子府里的管事带着几个小厮跑了进来，把萧玉凝控制住后救下了胖婆娘。 胖婆娘也不敢多说萧玉凝一句，被年纪大的婆子扶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出去。 “回来！贱人！你们回来把话说清楚！”萧玉凝还在挣扎，可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男人。 萧玉凝越是挣扎的厉害，小厮们就越是钳制的紧，直到萧玉凝发不出声音，身子也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几个小厮慌忙的松了手，抬头问道：“管事的，这……不会死了吧？” 太子府管事的小心走上前并弯下腰看了看，试探着伸手，还有气。 “怎么办？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可不能在咱们手上出事。”其中一个小厮担心的说道。 太子府管事的想了想后吩咐：“去把大夫找来看看。” 其中一个小厮一溜烟的跑出去找大夫，正好此时太医和那位莫神医还都在府上。 太子此时还在大堂内，因为皇上册封皇长孙和侧妃的圣旨已经下了，很多官员都送来了贺礼。 太子正兴高采烈的查看这些贺礼，就见府里管事的匆匆跑进来。 “殿下，老奴有事回禀。”太子府管事的停顿了一下才回道：“萧侧妃有了身孕。” 正拿着其中一份贺礼单子的太子转头：“萧玉凝有了身孕？是真的吗？” “老奴刚刚请太医把过脉，千真万确。”太子府管事的回道。 萧玉凝晕过去之后，他们把太医请了来，经过太医的诊断，确定萧玉凝有身孕。 因为萧玉凝是被太子下令关起来的，所以太子府管事的做不了主，这才来禀报给太子知晓。 太子愣了愣，算算时间，自从海棠肚子大了之后，一直是萧玉凝在伺候他，时间确实不差。 “萧侧妃如今还在偏院，殿下看是不是？”管事在征求太子的意见，是不是把萧玉凝给放出来。 “废话！快把人抬回去！”太子呵斥道。 不管之前萧玉凝犯了什么错，都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有了身孕，还是皇家的骨肉，当然要好吃好喝的养着。 “是。”管事立刻转身去找小厮把萧玉凝抬回曾经住的地方。 等萧玉凝再醒来时，睁眼看到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侧妃娘娘醒了。”随着一声呼唤，萧玉凝的床前围过来几人。 有太子府里的丫鬟，也有两位年老的老嬷嬷。 “别动，别动。”年老的嬷嬷劝说刚要起身的萧玉凝：“侧妃娘娘有了身孕，太医说侧妃身子弱，需要卧床静养，以免动了胎气。” “你、你说什么？”萧玉凝吃惊的看着刚刚说话的老嬷嬷。 “奴婢们恭喜侧妃娘娘，太医已经为娘娘诊过脉，娘娘有了身孕。”几人同时给萧玉凝行礼。 萧玉凝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也算是了了她一个心愿。 “侧妃娘娘您看，这是殿下让人送来的补品，说是要给娘娘补身子用。” 萧玉凝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矮柜上摆放着满满的大包小包，上面无一例外都用红绸包裹。 这时听到动静的太子府管事也走了进来，恭敬的给萧玉凝行礼后说道：“侧妃娘娘，她们都是老奴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指派来伺候侧妃的，太子殿下让老奴转告娘娘，请娘娘好好养胎，若是缺什么少什么，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就尽管告诉老奴。” 太子对萧玉凝多少还是有些情意的，海棠有身孕的时候，太子就没这么细心的安排过。 萧玉凝不由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因为海棠的陷害让她处于被动，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第151章 热闹，没有那个福分还偏要强求 接连下了几天大雨，也让入秋的天曜越来越冷，萧观音已经在自己的房里升起了火盆。 等到用午膳的时候，萧观音才在花厅里看见莫神医阴沉着一张脸自己从太子府回来了。 王府的老管家热情的迎了上去，莫神医连理也不理，径直的走到桌前坐在萧观音身边。 还没等萧观音开口寻问，莫神医就问道：“王妃，那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怎么了？”萧观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莫神医说的是萧玉凝。 “和王妃你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莫神医撇了撇嘴回道，“她有了身孕，闹得太子府里鸡飞狗跳，明明没有那个福分，还偏要强求，哎……” “她有身孕了？”这一点倒是让萧观音意外。 海棠刚刚生下皇长孙，萧玉凝就传出有了身孕，恐怕太子府又要热闹了。 “还不是老夫之前给她开的那些药？”莫神医说起这个就生气。 萧玉凝也觉察出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莫神医开的补药很好，所以就命人告诉莫神医，让莫神医给她看诊。 还是专门只为她一个人看诊，这期间不允许莫神医为海棠看诊开药方。 可莫神医是谁？ 南楚的皇帝都不敢这么对待他，官宦世家就更别提了，有银子也要看他的心情。 一个小小的太子侧妃，还想使唤他？ 因此，他当着萧玉凝和太子的面前就拒绝了。 太子是不敢说什么的，得罪不起南楚的神医，可萧玉凝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一时间，太子府里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要不是看在萧玉凝有身孕的份上，太子估计早就大发脾气了，就这样太子当时就黑脸了。 最后不得已，太子让陈太医留下照看萧玉凝的胎，才算平息了萧玉凝的大闹。 “太子府里的女人事太多了，看来太子也不好当。”莫神医摇着头说道。 莫神医是极其反感这种女人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个身孕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王妃，你们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有着云泥之别呢？”莫神医用手拿起面前的一块饼，一边嚼着一边问萧观音。 看看萧观音，从来不争不抢，为人处世却很有分寸，关键是喜怒不形于色，让别人根本看不透。 当然，武成王没有侧妃小妾，萧观音也没什么好争的，但就性格上来说，萧观音可比那个妹妹强多了。 “她不是萧家人。”萧观音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的碗里，随后惊觉自己失言又说道：“我早当她不是萧家人。” 莫神医受了一肚子气，又一边吃着东西，所以什么都没听出来。 萧观音和莫神医饭还没吃完，王府的管家就匆匆的回来，禀报道：“王妃，医馆的伙计来请，说医馆有病人，还不止一个，请莫神医去一趟。” 莫神医起身，急着抓起桌上的一只烧鸡，扯下一个鸡腿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往外走。 萧观音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随后也起身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王妃。”挽月在快到王府大门时追上了萧观音，将手里的披肩给萧观音披好，“天气冷了，王妃不要生病了才是。” 萧观音点头表示感谢，才上了马车和莫神医一起前往医馆。 众生医馆内，掌柜的和剩下的一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今日一大早医馆刚打开门，就陆续来了几位病人，这些人本来都是来抓药的，病因都是一个，就是上吐下泻。 医馆的掌柜留了个心眼，让伙计去请莫神医过来看看，顺便也把那些抓药的人留了下来。 等到萧观音和莫神医赶到医馆时，医馆里已经有十几个同样病症的人在等着。 莫神医叫了其中一个进诊室，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没发现任何异常并开了药方子。 但紧接着进入诊室的病人除了上吐下泻、还有食欲不振，浑身乏力和发热的情况。 萧观音敏感的直觉，认为这些病人不会这么简单，还是让掌柜的给每个人做了就诊记录。 仅仅一天的时间，医馆里前来抓药的人就多达二三十人，并且根据后来的病人口述，家里也有其他人有着相同的病症。 也就是说，患有相同病症的人不止是这二三十人，只会更多。 当天晚上萧观音将掌柜的记录下来的单子一一整理过后，又搜集了几位病人的呕吐物准备化验用。 第二天的时候，依旧是医馆刚开门，门外等着抓药的百姓更多了，甚至医馆一开门就蜂拥的都挤了进来。 萧观音还在手术室中，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等她出来看时，连掌柜的都被挤到了药柜前。 而莫神医因为身材瘦小，被蜂拥而进的百姓挤在其中，一个站不稳差点没坐在地上。 要不是跟着保护萧观音的暗卫拉了一把莫神医，估计莫神医早就被人踩在了脚下。 萧观音察觉到了失态的严重性，还没来得及上前嘱咐，就看见王家王诩身边的书童也挤了进来。 书童认得萧观音，见到萧观音后先行了个礼，说道：“王妃，我家公子在外面的马车上。” 不是王诩不进来，是王诩实在起不来，是躺在马车上来向萧观音求医的。 萧观音在暗卫的帮助下从医馆里挤了出去，见王家的马车就在门口，车夫打开身后的门，王诩就躺在里面。 萧观音上了马车看到王诩时，王诩很清醒，第一句话就是：“给王妃添麻烦了。” “上吐下泻？”萧观音看到王诩的脸色完全成菜色，一点儿都不正常。 王诩点头。 就在马车上，萧观音开启了系统给王诩检测了一遍。 得到检测结果后，萧观音问王诩：“最近吃过什么？” 根据王诩自己描述的和那些百姓大同小异，而系统给出的结果是细菌感染，这很可能和入口的东西有关。 “没吃过什么，就是正常的饮食。” 像贵族世家里都比较注重养生，除了一日三餐正常的饮食，很少吃一些其他东西。 就比如萧观音喜欢吃甜食，而王诩、赵君曜则是对甜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甚至是一口不吃…… 第152章 瘟疫，对萧观音百分百的信任与希望 这就奇怪了！ 王诩没有乱吃东西，却腹痛明显、伴有低热、排泄次数明显增多，还有食欲不振恶心呕吐等症状。 “王家还有人像我一样，有没有什么药能治？”王诩问道。 事实上，王诩是昨天夜里才发病的，王家有下人几天前就发病了，但完全没当回事。 直到王诩病倒，连王家的家主夫人也未能幸免，王家有自己的大夫，可是王家的大夫开了药吃后也没有任何作用。 王诩见状，立刻前来找萧观音，把希望寄托在萧观音和众生医馆。 “现在很多百姓也像你一样的症状，莫神医也开了药方，但还没见反馈。”萧观音回道。 才一天一夜，中药见效没那么快。 但萧观音怀疑，这就是一种细菌感染引起的，按照当时的说法应该算是疫病。 说白了，就是瘟疫。 怎么引起的，还尚未可知。 “我知道王妃肯定有办法。”王诩露出一丝笑意。 那一抹笑，带着对萧观音百分百的信任与希望。 “王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拿药，去去就回。”萧观音说完后就下了马车。 医馆里，莫神医已经在忙了，所开的药方子几乎相同，除了有发热的会增加一味柴胡之外。 萧观音一个人去了手术室，关上门后打开系统，拿出了治疗上吐下泻的药物还有消炎药。 随后萧观音又出了医馆来到王家的马车旁，将扔掉包装的药片交到王诩手中。 “白色粉末一天吃三次，饭后服用，另一种药片一天吃一次，饭前服用，直接用水吞服。还有这几天要多喝水，最好是淡盐水，不能吃油腻的食物，以清淡为主。明日无论症状好坏，你都要让你身边的人来告诉我一声。”萧观音叮嘱了一遍药物的服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 “好。”王诩伸手接过那些药，像捧着珍宝一般。 看着王家的马车走远，萧观音才转身回到医馆。 此时莫神医已经把所有来看诊的病人都看完，也开好了药方。 “王妃，这么多相同症状的不对劲啊？”莫神医也觉察出了异常。 “是疫病。”只是萧观音现在还没发现有没有人传人的现象。 从王诩的口述来判断，是病从口入的原因，也就是京城之内有什么吃的东西被污染了。 “莫神医，中药材里有没有什么预防可用的药？”萧观音问道。 西医所谓的预防，只能是消毒，但目前找不到污染的根源。 “有，老夫去开个方子。” 有莫神医在，至少她可以轻松很多，只要莫神医开得出预防的方子，就什么都好办了。 因为京城这两天出现疫病的人增多，这一现象也引起了顺天府的注意。 不是顺天府尹特意注意到的，而是因为顺天府衙里有不少官兵都被染了疫病。 第三天的早朝，顺天府尹就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近三日以来，京中有不少百姓都病倒，症状几乎相同，据臣所知，宫里也有人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顺天府尹掌管着京城的城防和巡视，别看顺天府尹的官位不高，但却隶属皇帝亲自管辖。 顺天府尹在进谏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宫里也出现了相同病状的人。 宫里相比京城的百姓们，目前有症状的人还不多，只有个别的太监宫女出现相同症状。 御厨房的御厨有一个，已经出了宫回家休养，除此之外也就是各个大臣的家眷了。 “皇上。”户部侍郎站出来说道：“臣听说如今京中出现此病症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已经有人因此丧命。” 穷苦的百姓因为没有银子看病抓药，三天的上吐下泻，加上迅速脱水和高热，活活的咽了气。 “已经如此的严重，为何没人告诉朕？”皇上一听死人了，立刻重视起来，“太医院院使和院判何在？” 大殿外的太监高声喊道：“传太医院院使、院判——” 太医院就在宫门旁，但每日早朝时，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都会在偏殿候着。 一是怕皇上和群臣上朝时有意外发生，二则是等皇帝下朝给皇帝请平安脉。 所以，当皇上宣布要见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这两位很快就来了。 行礼过后，皇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可知，京城之中最近有很多百姓不明原因的病倒？” 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两人跪在地上，皇上没让平身，他们也不敢抬头：“回皇上，微臣也是昨日才知。” 昨日还是在太医院听轮值的其他太医所说，是因为自己的家眷病了，还特意从太医院配的药。 皇上也没怪罪太医院，毕竟是突发事件，所以对两人说道：“朕命你们配合顺天府尹一起将此事调查清楚。” “是，微臣遵旨。”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这才在皇上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事关民生，谁都不敢耽搁，下朝之后的顺天府尹就被太医院的院使给拉走了。 太医院有院使一人，院判两人，另一位没进宫的院判就是留在太子府的陈太医。 就在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正在街上观察之时，正巧碰到了从众生医馆出来的陈太医。 “院使大人。”陈太医先是拱手问候太医院的院使。 “陈太医不是在太子府，怎么在这里？”太医院的院使问道。 陈太医是因为太子府里有人病了，自己开了药方还拿着药方来请教莫神医的，看了莫神医的药方后觉得比自己的好，果断的弃了自己的药方，并且从众生医馆直接拿了配好的药。 “这家医馆里有位南楚神医，在下也是来请教神医的。” 太医院院使早就知道天曜来了一位南楚的神医，奈何自己不认得，这回听到陈太医认识，立刻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随着陈太医的引荐，陈太医把太医院的院使和顺天府尹两人带进了众生医馆内。 萧观音一早就从王家的下人口中得知，王诩的病情经过一夜的服药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上吐下泻被控制住了。 所以，她更加坚信这次是因为细菌感染引起的疫病…… 第153章 继续义诊，王妃嫌赚的银子多？ 也是王诩感染的不算厉害，上吐下泻外加精神萎靡以及低热。 所以服用了萧观音给的药后，腹泻已经见好，也不呕吐发热了。 但是，萧观音并没找到致病的原因。 陈太医将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引荐到众生医馆时，众生医馆内在井然有序的看诊、抓药。 莫神医还在诊室里为百姓们诊脉开药方，而萧观音此时并没在医馆内。 见到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穿着官府，掌柜的是小跑着上前迎接，随后点头哈腰的寻问。 “两位大人这是？” “两位大人只是调查民情，掌柜的去忙吧，不妨事。” 陈太医是这里的常客了，掌柜的很是熟悉，听到陈太医的话，掌柜的也就放心的去忙活自己的事。 眼见医馆内的百姓都在抓药，太医院的院使问陈太医：“这家医馆用的什么药方子？” 陈太医将自己手上的药方子拿出递给院使大人，“这是南楚的那位神医研究出来的。” 太医院院使仔细的看了看，不住的点头：“好方子。” 药方中的药材采用祛秽、镇痛、补水以及消炎的方法，药材中只有一味药少见，其它的都是常见的。 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又拦下了两个百姓，也看了他们手中的方子，大同小异。 两人看后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也没有惊动莫神医，悄悄的走出了医馆。 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又去了京城其他两家医馆，相比之下其他的医馆来抓药的人就少很多。 至于药方子，太医院的院使也认为还是众生医馆的南楚神医那副是最好的。 在京城中走了这么一趟，直到傍晚，两人一个回了顺天府，一个回了太医院…… 萧观音没去医馆是因为，她在王府里询问了一遍，发现王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感染疫病。 萧观音也去了厨房查看，王府的厨房里所有食材都是新鲜的，是每日早上新送进来的。 还有水井，王府里有几口水井，水井里的水也正常，也就是说整个武成王府吃的喝的都正常。 “王妃，王府里的这些都是皇家有人专门饲养和种植的。”老管家解释道。 所有皇室所用的包括鸡鸭鱼肉以及蔬菜，都在京郊有专人饲养和种植，然后每天送进宫内和王府。而市面上老百姓吃的那些，则是老百姓自己饲养和种植。 “怪不得。”萧观音听了老管家的话后，她觉得她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 正和王府的管家说着此事，王府里的一个小厮搀扶着秦酒走了过来。 看秦酒那满脸的菜色，萧观音就知道秦酒也感染了疫病。 “王妃，我都……不行了。”秦酒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这两天他拉的厉害，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更让他担心的是秦家很多人都和他一样。 “快把他扶进去。”萧观音让小厮把秦酒扶进王府内秦酒住的房里，然后自己回去给秦酒拿药。 等萧观音拿着药返回后，一边给秦酒喂药一边问：“你家里吃的那些食材是在集市上买的？” “对。”秦酒点了点头。 皇家御用的那些，别说他就是在朝的那些一品二品的官员都得不到，除非是皇帝赏赐。 因此，宫里和王府里的下人们，算是跟着沾光，吃的也都是皇家由专人饲养和种植的食材。 这也是为什么宫里和王府中，没有那么多人感染疫病的原因。 “这些药你先吃着，我会让安排人把药送到你家里。”萧观音不能只救秦酒一人，还有秦家那一大家子人。 “王妃、王妃。”萧观音刚交待完，又跑过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家派人来了，说是找王妃求药。” 王诩的症状见好，就马不停蹄的让身边的书童来王府，希望能从萧观音这里购买他所服用的相同的药。 因为王家能主事的人都病倒了，是王家的管事和书童一起来的，并带来了不少银子。 萧观音问明了有多少人需要，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里取来了大量的药物交给王家的人。 银子，是一分没收。 为了打消王家人的顾虑，萧观音还说道：“本来我们医馆就是要义诊免费发放给百姓的，所以王家家主和王公子也不用记挂于心。” 萧观音也不是随口说说，当天说干就干，把她的两个丫鬟以及院子里的暗卫都喊来。 从系统中拿出了更多的止泻和消炎的药物，指挥所有人将药物包装全部扔掉，然后用油纸包好。 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莫神医也是深夜才回的王府，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路走着一路直打哈欠。 但是当莫神医听说萧观音正在准备治疗疫病的药物，莫神医立刻就来了精神直奔萧观音住的院子。 看见屋子里到处都是药粉药片，莫神医那双带着黑眼圈的大眼显得更加的突兀。 趁着萧观音不注意，莫神医把那些白色的药粉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进嘴里。 有点苦，面糊糊的，但却尝不出来到底是用什么药材做的。 “王妃，这是什么药？”莫神医吐了吐舌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股子苦涩就直接进了喉咙。 “止泻药。” 等萧观音再抬头看莫神医，那双大眼睛带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还吐着舌头，简直渗人。 “莫神医，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萧观音放下手中的纸包，说道：“我打算继续义诊，向患病的百姓们免费发放这些药。” “王妃，你是嫌赚的银子多？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赚银子还要免费发放？” 这萧观音，是不是和银子有仇？ 眼下京城中这么多染上疫病的老百姓，这是多好的一个赚钱的机会。 莫神医都觉得自己认识萧观音是一大损失，银子赚不到不说，还得往里搭。 当然，往里搭银子的是萧观音，可他损失的是他这个人和时间呀。 看看他，都熬成什么样子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鬼！ 第154章 不敢贪功，不能让萧观音的功劳被别人抢了 萧观音知道莫神医的医术好，但是眼里只有银子，所以对莫神医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民生，民生，只有老百姓过得好，她才能赚得到银子不是吗？ 莫神医被气的直接回房睡觉，也不管萧观音手里的活能不能干完。 但是除了帮忙的暗卫之外，其他人都没发现莫神医顺走了一包白色粉末。 莫神医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他刚走出萧观音的院子，就迎面碰上了赵君曜。 “王爷？嘿嘿嘿，老夫可是有些日子没瞧见王爷了。”自从赵君曜的毒解了之后，莫神医就一直没碰到过赵君曜。 赵君曜背手而立盯着莫神医，尤其那半张鬼面具，这大半夜的让莫神医心里直发毛。 “拿出来。”赵君曜惜字如金的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莫神医立刻将双手藏在身后。 莫神医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再次证明了他顺走了萧观音的东西。 “堂堂一个南楚的神医，也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赵君曜冷冷的瞥了一眼莫神医。 “你说老夫见不得光？”莫神医听罢直接暴走到赵君曜面前理论：“老夫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就是想研究研究王妃的药到底有没有效。再说了，老夫可不是偷，王妃自己要免费送给老百姓，老夫只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莫神医说的理直气壮，可赵君曜不听那一套，至于莫神医顺走的药粉，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让莫神医交出来。 “给你三天的时间，把那些药研究透，三天后本王要知道结果。”赵君曜说完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莫神医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眨了眨那双出奇大的眼睛。 他是不是幻听了？ 赵君曜让他去研究萧观音的药？ 这药他都不知道是用什么药材做的，他见也没见过，尝也尝不出来，让他怎么研究？ 反应过来的莫神医想去追上赵君曜，可赵君曜早就没影了。 萧观音和两个丫鬟忙活了一夜，天亮后顾不上休息就让王府里的下人用马车把拆装好的药运到了医馆。 而早朝上，顺天府尹和太医院的院使也早早的就到了。 皇上这两天最关心的莫过于民生的问题，所以上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这次老百姓的病症。 “回皇上，微臣和顺天府尹昨日去了各个市井街巷，也看了百姓们的情况，微臣认为此次的病因皆为疫症，且百姓中所有的症状大同小异。”太医院的院使回禀。 院使的话一出口，朝中的大臣个个都万分的惊恐。 “疫症不就是瘟疫？” “京城闹瘟疫，这瘟疫要是传的快，那岂不是大家都跟着遭殃？” “是啊，老臣家中已经有人病倒，这可怎么好？” 太医院的院使随即立刻调转身子，安慰着众人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再转身对皇上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子。” 太医院的院使没有说药方是自己写的，但也没有说是怎么得到这张药方的。 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在皇上和众位朝臣面前，事情却做的漂亮。 听到太医院的院使已经有了应对之法，皇上满意的点头并笑着道：“好，爱卿不愧是太医院之首！” “微臣会即刻将药方拿到太医院，按照药方煎好药之后送到各宫中给娘娘们，还会派人送到各位大人府上。” 朝中的各位大臣们闻言，也都如释重负般的点头，这也是对太医院院使能力的认可。 等到太医院的院使退下后，皇上对顺天府尹说道：“爱卿和太医院院使一样为朕分忧，等到此次疫症过去，朕会重重有赏。” “臣不敢居功。”顺天府尹跪下行礼回道。 太医院院使手里的药方怎么来的，他无比清楚，这事不深究便罢了，万一深究，他可不想摘掉自己的官帽。 早朝很快就结束了，朝臣们一个个都走出了大殿，只有顺天府尹擦着自己头上的汗，最后一个出了大殿。 赵君曜在整个早朝上一句话都没说，却在此时等在大殿之外。 同样是背手而立，面朝着宫门方向，但顺天府尹一眼就能分辨是赵君曜。 “王爷。”顺天府尹走出大殿后给赵君曜行礼问安。 “不知昨日，府尹大人和院使去了哪里视察民情？”赵君曜转过身问道。 “下官、下官……”听到这话，顺天府尹刚刚擦掉的汗又冒了出来，“下官和太医院院使去了很多街巷，也、也去了几家医馆。” 顺天府尹抬眼正好对上赵君曜那双冷眸，就一瞬间顺天府尹又心虚的低下头。 赵君曜之所以在这里等着顺天府尹，是因为他认为顺天府尹在早朝时回答皇上的话。 他也不相信太医院的院使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疫症的办法，萧观音和莫神医忙得几天觉不够睡、饭都没时间吃，才想出来的药方子。 太医院的院使仅仅只是去街巷之中转了一圈，去了几家医馆看看，除非太医院院使是大罗神仙转世。 “南楚的神医是本王花重金请来，为本王治伤解毒的，得罪南楚神医的下场是什么，本王不知道，但是府尹大人应该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是什么。”他不能让萧观音的功劳无端的被别人抢了。 太医院院使手中的药方，他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莫神医的字迹，就莫神医那两笔字写的，不说龙飞凤舞也差不多。 要是莫神医知道自己的药方被别人冒用，以莫神医的脾气，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顺天府尹低着头一直在说不敢。 赵君曜也是想敲打顺天府尹一番，毕竟顺天府尹说自己不敢居功，就证明顺天府尹还是有点良知的。 见顺天府尹如此说，赵君曜也没再难为，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正如赵君曜心中所猜测，顺天府尹确实还有良知，等赵君曜走后，顺天府尹又用衣袖再次擦拭额头上的汗。 幸亏，幸亏他没有贪功…… 第155章 细菌，治标又治本 太医院的院使很快让人在太医院的药煎好，送到各个宫里，也送去了各朝臣的家里。 因为萧玉凝有了身孕，被皇后下旨接到了宫里，而太子也被皇后勒令住在宫中，现在的太子府里只剩下还在坐月子的海棠。 宫内凡是感染了此次疫症的人，都药服用太医院煎好的药，因此太医院每日里都有专人负责煎药送药。 陈太医奉命照顾有身孕的萧玉凝，提着药箱赶往皇后居住的宫内给萧玉凝请脉。 当他从那些送药的太监身边经过，就闻到了熟悉的药味。 这味道……不是他给太子府里的人从众生医馆里抓的药吗？ 陈太医想一探究竟，可惜太医院院使派人送的药都是煎好的，没有药渣，也没人知道药方。 这就让陈太医更加怀疑，这药方很可能是出自众生医馆的莫神医之手！ 而此刻的众生医馆，已经开始向老百姓发放免费的药物。 就在众生医馆门外，掌柜的让伙计支起了几张长条桌，也立了水牌，上面写明是免费发放。 但是发放的这些药也有要求，症状严重者除外，还有就是有其他病症的另外看诊，药物也是免费发放给老百姓。 一时之间，众生医馆在京城之中名声鹊起。 很多老百姓蜂拥而至的来到众生医馆，甚至其他几家医馆都已经没人去看诊抓药了。 在萧观音的授意下，王府里的老管家让小厮们从京城各个的菜市还有种植的老百姓家中买来很多各种蔬菜。 当这些菜被买回来后，众人才发现很多绿叶菜的菜叶上面布满了黑斑，在那些黑斑之下，还有很多黑色肥大的菜虫。 王府里的厨子知道，一般这种菜虫都是绿色或者黄色，却从未见过黑色的，所以众人对这些黑虫很是好奇。 一窝一窝的黑色菜虫，被几个小厮挑了出来，放置在一起时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王妃，王府里的人买了很多蔬菜回来。” 萧观音从医馆回来时，就看到王府里大部分下人聚集在一起，还是老管家让萧观音过来看看那些蔬菜。 萧观音先是看了看那些蔬菜，取了其中一片带有黑斑的菜叶，随后又用菜叶装起一只黑色的菜虫拿走。 “这里所有的菜包括那些菜虫，找人挖个深一点儿的土坑直接埋了，记住这些东西不能入口。”萧观音吩咐完老管家后就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把自己关在房里，从系统中拿出显微镜等仪器，把带有黑斑的菜叶还有菜虫都做了切片。 在显微镜下，萧观音看清了切片中的东西，确实是一种细菌，很像细菌性痢疾中的其中一种致病菌。 正如她之前的判断，她发放给老百姓的止泻和消炎的药物也正好可以对症。 萧观音这边刚刚用显微镜观察完，后脚院子里就响起了莫神医的声音。 “老夫要见王妃，让老夫进去！”莫神医是被挽月和挽星拦在了外面，“王妃！王妃！” 进不来又不敢硬闯的莫神医无奈的在院子里大喊着萧观音，以求能让萧观音听到。 萧观音打开房门，对挽月和挽星两个丫鬟说道：“让莫神医进来吧。” “王妃，那些药究竟用的什么药材？”神医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两个黑眼圈明显又黑了。 一进到萧观音的屋子里，就在厅堂，莫神医一下就瘫坐在太师椅上。 他又累又困，真想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 “怎么？你们在研究我的药？”萧观音挑眉问道。 她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莫神医来自南楚天医阁，又是赵君曜花重金请来的，所以肯定跟莫神医背后的天医阁或者是赵君曜有关。 莫神医强打起精神，说道：“老夫好歹也是你医馆里的供奉大夫，再怎么说老夫和王妃你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夫总要知道这药中用的是什么药材吧？” “无可奉告。”萧观音说完就转身继续看她的显微镜。 她拿出来的止泻药和消炎药都是西药，尤其是消炎的都是抗生素，她没办法解释。 “王妃……”莫神医还想死皮赖脸的求萧观音，突然注意到了萧观音摆放在桌上的那些仪器。 顿时来了精神的莫神医立刻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几步就跑到萧观音面前，刚刚还萎靡睁不开的双眼顿时瞪的好大，“这又是什么？” 莫神医看着新奇，那个黑色的东西，萧观音只用一只眼睛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萧观音看个没完？ “要不要看看？”萧观音歪头问道。 有这个涨见识的机会，莫神医当然不会放过，拼命的点头：“看、看、看。” 一连说了三个“看”，萧观音让出地方，让莫神医也学着自己观看显微镜。 可是莫神医学不来只用一只眼睛观看，莫神医是眯起一只眼，觉得这样看得更清楚。 “哎？居然有这么多东西在动？这是什么？”莫神医惊讶到双手都要上去抓。 “一种致病菌。”萧观音回答，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的疫病就和这种细菌有关。” “细菌？”莫神医完全不了解细菌是一种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这次的疫病就和这种细菌有关，人吃了带有细菌的菜类或者是肉来，就会被感染。健康的人群接触到感染这种细菌病人的粪便，也一样会被感染。” 而往往那些自己种植蔬菜的老百姓在施肥时就会使用到粪便，甚至还会造成水源的污染，这就是为什么这次京城中被感染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多的原因。 “而我的那些药，可以消除这种细菌。” “哦，原来是这样。”莫神医虽然没太明白，但萧观音解释的意思他懂了。 所以，萧观音免费发放给老百姓的药，就是专治这种细菌的。 当然，那些药是治疗老百姓感染的，她还要让老百姓知道被污染的食物和水源都不能用。 食物要进行无公害处理，最好是深埋，至于水源就要想办法进行消毒。 这样才能治标又治本…… 第156章 调情，本王想要……你 要想让百姓们知道这次的致病菌是由食物和水源引起的，就必须通过官府来告诫。 萧观音深知这事仅凭自己是做不到的，眼下只能由赵君曜出面通知顺天府才行。 当天晚上，萧观音就来到了赵君曜的书房。 此时的赵君曜还在处理公务，书房里灯火通明。 “王爷，王妃来了。”门外的暗卫跳出来大声的禀报。 随着暗卫敲门的声音响起，书房里传出一声；“进。” 门打开，萧观音走进书房。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走进赵君曜的书房。 “王爷。”萧观音先是福身一礼。 赵君曜放下手中的事务，抬头问萧观音：“有事？” 萧观音平时从不会来书房，今天一定是有事找他。 “我找到了这次疫病的致病原因。”萧观音点点头，随后说出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我想请王爷告知顺天府，让官衙给京城的百姓们普及一下预防疫病的方法。” 萧观音找到了致病原因，这是一件利民的好事。 但…… “本王可以帮你，但你要怎么谢本王？” “啊？什么？”萧观音没想到赵君曜会这么说，以为自己没听清。 “本王若是帮了你，你是不是要谢谢本王？”赵君曜又说了一遍。 这回萧观音听清楚了，赵君曜想让她谢他？ 能怎么谢？ 无非就是想要银子！ 萧观音在心里怒骂赵君曜，赵君曜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和莫神医一样，就认得银子。 “王爷想要多少银子？”萧观音问道。 谁知，赵君曜听到这句话反而皱起了眉头，“本王不要银子。” “那王爷要什么？”萧观音也奇怪了，赵君曜大概除了缺银子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缺。 赵君曜坐在书案后，朝着书案前面的萧观音勾了勾食指。 萧观音不解，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贴近书案。 这时，赵君曜突然站起身，两手撑在书案上，拉近了自己和萧观音之间的距离。 萧观音眼前，瞬时就是赵君曜那张妖孽的脸，放大，再放大。 甚至鼻息之间有着一股强烈的男人的阳刚的气息，这不由得让萧观音心里如同小鹿乱撞。 “本王想要……你。” 随着赵君曜的贴近，萧观音的一双美眸睁大，身子也下意识的向后倾。 “你还想躲？”赵君曜再次开口。 书房里只有他和萧观音两个人，萧观音能躲哪里去？ 可萧观音试图拉开和赵君曜的距离，身体越是向后倾，赵君曜就得寸进尺的向前。 “啊——”由于身体向后倾斜的太严重，萧观音站不住了，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自己就要向后倒下，脚下是坚硬的石砖，如果摔倒在地，必定会很痛。 千钧一发之际，赵君曜从书案前借助双手的力量一个腾空飞起，旋转式跃下，一把就抱住了即将要倒地的萧观音。 而萧观音闭着眼准备忍受摔倒的痛苦，忽然就落入了温暖又坚实的怀抱，再睁眼还是赵君曜那张妖孽的脸。 一个躺在另一个的怀里，好似时间都静止了一半，两人就这么相互注视着对方。 直到…… “哐”的一声响，书房的门被外面的暗卫推开。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冲进来的暗卫看到没看情况就张口问道。 暗卫在外面听到书房里的萧观音“啊”的大喊，以为是有了突发状况。 可暗卫没想到，冲进来后定睛一看，居然……居然…… 见有人闯进来，萧观音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从赵君曜的怀中脱离。 萧观音低着头，慌乱的给赵君曜行了个礼后，就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 走出书房很远了，萧观音还是觉得心跳加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烫的吓人。 而赵君曜在萧观音离开书房后也追了出来，看着萧观音脚步不停的背影还有动作，不自觉的笑了。 刚刚闯进来的暗卫暗道自己怀了主子的好事，深怕主子惩罚自己，趁着赵君曜追出去的工夫也消失在黑夜中。 等到赵君曜想起暗卫时，再回身发现暗卫早已不见了踪影，霎时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实际上，暗卫并没走远，藏在书房把山的房顶之上，面朝夜空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是听见了书房里的动静才冲进去的，怕王爷和王妃遇到什么危险。 可他没想到，王爷居然在和王妃调情…… 还没等赵君曜去派人找顺天府尹，第二天到了上早朝的时刻，就有太监出来宣布今日早朝休沐。 随后，皇上只把赵君曜和顺天府尹叫进了暖阁里。 暖阁里，太医院的院使就跪在皇上面前。 “宫里仅仅一天一夜之间，染上疫病的宫女太监有一半之多。”皇上很生气的对赵君曜和顺天府尹说道。 昨夜，太医院的太医们就都被召集进宫，太医院的院使在皇上面前跪了大半夜。 为了减少朝中其他大臣也染上疫病，皇上不得不让太监传旨今日的早朝休沐。 顺天府尹听后，也跪倒在地，向皇上请罪：“臣有罪，不该欺瞒皇上。太医院院使的药方本是出自京城中的一家医馆，并不是院使亲自所写。” 当着赵君曜的面，当着皇上的面，顺天府尹说了实话。 此时，陈太医走了进来，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微臣知道这药方是出自谁手。” “说。”皇上气的只吐出一个字。 “是南楚的神医，而且神医日前就在京城中的众生医馆为百姓们看诊。” 听到是南楚的神医，皇上立刻看向赵君曜，“君曜，南楚神医是你请来的吧？” “臣弟正要向皇兄禀告此事。”赵君曜双手抱拳，微微颔首的回道：“这张药方确实是出自南楚神医之手，但是昨日本王的王妃找到了此次疫症的病因，并且已经在众生医馆开设义诊，将治疗疫症的药物免费发放给百姓。” “你的王妃？”皇上眯了眯眼。 又是萧观音！ 但是，他能说什么？ 萧观音找到了致病的原因，还开设义诊、免费赠药，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 第157章 反被调戏，本王的王妃有大才 有赵君曜和顺天府尹在，太医院的院使也无言以对。 “君曜，你的王妃本事倒是不小。”皇上这话说的，有贬低之意、有嘲讽之意，但更多的是嫉妒与羡慕。 萧观音在皇上的心里一直是个性格乖张又胆大妄为的人，但自从嫁给赵君曜后却一反常态。 西北大营之事，虽然有朱将军的佐证和夸赞，但皇上仍然记得，如今萧观音又找到了此次疫症的原因，这不得不再次让皇上心有芥蒂。 “本王的王妃有大才。”赵君曜的语气很是自豪。 连皇上都在夸他的王妃，这是给他长脸了，他当然自豪。 如果换做是别人，皇上一定会召见并且赏赐一番，但因为是萧观音，尤其是萧观音私自与太子提出退婚一事，皇上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所以皇上也就没提赏赐和召见。 “太医院院使。”皇上转而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太医院院使的身上。 “微臣在。”太医院院使磕头不敢起身。 “你欺上瞒下，致使宫中数人染上疫症，身为太医却毫无建树，朕今日就免去你的官职，发配西北。” 太医院院使听后，瞬时瘫倒在地，然后由暖阁外的太监拖了出去。 “从今日起，太医院院使一职由院判陈留担任。”皇上又提拔了原本是院判的陈太医。 “微臣谢主隆恩。”陈太医跪地叩头。 “至于京中疫病之事……”皇上抬眼看向赵君曜后说道：“君曜，朕就交给你全权办理，顺天府尹和太医院协助你，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遏制住此次疫病。” “臣弟遵旨。”赵君曜双手抱拳行礼。 “臣领旨。”紧接着就是顺天府尹领旨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摆摆手。 一干众人都退出了暖阁，离开暖阁后顺天府尹和陈太医快步追上了赵君曜。 “王爷。”顺天府尹卑微的问道：“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皇上让他从旁协助赵君曜，他势必要先了解赵君曜有什么想法和安排。 “本王要回去问问王妃再做打算。”赵君曜脚步没停。 可是，顺天府尹听到赵君曜的话，反而停住了脚步。 不是吧？ 据他所知，武成王做任何事向来都是干练老成、雷厉风行，如今连这种事也要过问自己的王妃？ 这可不像他认识的武成王。 就在顺天府尹停下脚步愣神的工夫，赵君曜已经走到宫门口了。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顺天府尹的安排，是他要回去问问萧观音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防治疫症。 赵君曜出了宫门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王府，此时的萧观音并不在王府中，老管家告知王妃一早去了医馆。 赵君曜调转马头，又飞快的赶去医馆，王府距离医馆两条街，不算远。 等赵君曜骑马到了医馆所在的街上，远远的就看到医馆门口围着很多百姓。 这些百姓们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领取发放的药物，有严重的就被掌柜的安排到医馆内让莫神医和萧观音看诊。 赵君曜是第一次走进医馆，刚进到医馆里面就被掌柜的拦下；“这位客官，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王爷？”萧观音从莫神医的诊室里扶着一个年老的病人走出来，便一眼就看到了赵君曜。 掌柜听到“王爷”两个字，就立刻躬身道：“小的不知是王爷驾到，还请王爷莫要责怪。” “无妨。”赵君曜说罢就走到萧观音身边，又对萧观音说道：“昨晚你说你有办法防治疫症。” 赵君曜不提昨晚还好，提起昨晚，萧观音的两颊“轰”的一下就红透了。 萧观音的窘态，也再一次让赵君曜心情大好，见状立刻故意挨近萧观音。 就在萧观音耳边，用他那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不回答本王？” 这样的声音，让人听了耳朵都能怀孕。 “王爷，这里是医馆。”萧观音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赵君曜。 “本王知道这里是医馆。”赵君曜特意看了看周围。 掌柜的已经带着年老的病人去抓药了，两个伙计都在医馆门口忙着发放药物。 而莫神医的诊室里还有病人，还能听得到莫神医在寻问病人时说的话。 “王爷有事？”趁着赵君曜四处张望时，萧观音退后了两步。 拉开距离之后，萧观音觉得眼前的空气都新鲜了，自己的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等赵君曜再转过头时，发现萧观音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再者光天化日的也确实不适合调情。 赵君曜用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让本王和顺天府一起防治这次的疫症，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看赵君曜突然恢复了常态，萧观音此刻恨得牙痒痒。 好好好！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外人面前调戏她，而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萧观音点头回道：“有，我告诉王爷，别让别人听到。” 说完这句话，萧观音学着刚刚赵君曜的样子向前贴近。 赵君曜则以为在医馆内人多口杂，萧观音不方便大声告知，还特意往萧观音面前凑了凑。 就在这时，萧观音突然对着赵君曜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赵君曜整个人都僵住了，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很快，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哈哈哈哈！”萧观音看赵君曜和自己一样的窘态，不由的大笑起来。 笑声甚至引起在药柜抓药的掌柜的目光，而门外的伙计还有百姓们也都抻着头往里看。 此时此刻，赵君曜才知萧观音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露出这样的窘态。 “萧观音……”赵君曜的话还没说完，萧观音就说道：“王爷，调戏我也会！下次再故意调戏我，我就加倍的调戏回来！” 萧观音也不怕赵君曜生气，站在赵君曜面前孩子气的挑着眉，就好像在挑衅一般。 “很好。”反被萧观音调戏的赵君曜只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期望，也有失望…… 第158章 欺侮嘲笑， 每次被骂都和萧观音有关 萧观音把赵君曜戏弄了一番，这时莫神医也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从诊室里走出来。 赵君曜早已平复了刚才那种复杂的心情，又恢复的和以往一样的状态。 萧观音和莫神医敲定了防治疫病的办法以及细节后，和赵君曜一起来到顺天府的府衙。 因为刚刚在医馆时，赵君曜调戏萧观音，萧观音也戏弄了赵君曜，所以萧观音有意的加快了脚步。 萧观音比赵君曜提前赶到顺天府，此时赵君曜还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但是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一直走在前面的萧观音。 原本顺天府门外都是有两排衙役站立的，一是为了震慑不轨之人，二是为了提升府衙的威严。 但因为疫病，顺天府里的衙役病倒了一半，所以今日顺天府大门外只有两个衙役当值。 萧观音穿的是便装，为了看诊和发放药物方便，特意把长发挽成了髻，头上只插了一根珍珠簪子固定。 这身打扮和寻常人家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衣裙料子比较好一些。 那些大头兵对女人喜欢的料子衣裙样式完全不懂，只以为萧观音就是个普通的年轻妇人。 “请问，你们顺天府尹何在？我要见府尹大人。”萧观音很客气的问那两个当值的衙役。 两个衙役看萧观音打扮的样子很普通，也就没把萧观音放在眼里，直接挥着手说道：“你以为府尹大人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的？去去去，我们府尹大人可没工夫见你！” 萧观音很生气两个衙役狗眼看人低的态度，但因为和疫症有关，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是武成王妃，麻烦两位去通报一声顺天府尹。” 她可是一品亲王妃，顺天府尹见了她都要给她下跪，让两个衙役去通报已经很给顺天府尹的面子了。 但是…… “武成王妃？”其中一个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眼萧观音，随即哈哈大笑着道：“莫不是你在做梦吧？” 另一个衙役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衙役都认为，眼前的女人没有一点儿王妃应有的样子。 就在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大笑时，后脚走到顺天府衙门前的赵君曜上去就给两个衙役一人一脚。 “嘭嘭”两声，两个衙役直接撞在了身后的顺天府衙的朱漆大门上。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顺天府闹事？” 两个衙役从地上爬起来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枪就对准了萧观音和赵君曜。 定睛一看，自称武成王妃的女人身后的男人，一身亲王服。 “王、王爷……”两个衙役吓得双腿都在打哆嗦。 他们不认识赵君曜，不知道武成王长什么样，但赵君曜身上的亲王服和脸上戴的半张面具，他们认得。 “谁敢你们的胆子？敢随意的欺侮嘲笑本王的王妃？”赵君曜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小人知错，王爷饶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两个衙役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请求赵君曜绕过他们。 求饶的声音也惊动了顺天府里面的人，并告知了顺天府尹，顺天府尹立刻小跑着出来。 “王爷？”顺天府尹见到赵君曜立刻行礼：“下官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恕罪。” 顺天府尹对萧观音也没什么印象，同样不认识萧观音，直到赵君曜说道：“本王和王妃一起来告知府尹大人防治疫症之策，没想到顺天府的衙役倒是让本王开了眼。” 顺天府尹一听，必定是衙役狗仗人势得罪了武成王和王妃，于是再次向赵君曜和萧观音请罪：“是下官失职，治下不严，还请王爷和王妃大人有大量。” 这还不算，今日这两个衙役是逃不过惩罚了，顺天府尹跪在地上吩咐在他身后下跪的其他衙役：“把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让所有衙役都看着，以儆效尤！” “是！”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大人饶命。”两个衙役拼命的磕头，可是无论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 跟在顺天府尹身后的衙役站起来讲两个人拖到里面，准备好长凳和木杖。 很快，里面就传出一阵哀嚎声。 “还请王爷和王妃消消气，下官日后一定严加管教这些衙役。”顺天府尹又求情似的说道。 “起来吧。”赵君曜站在了萧观音身侧，命令顺天府尹起身。 顺天府尹还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王爷王妃到府衙内小坐。” 离开宫里的时候，赵君曜都说了要回去问问王妃的防治之法，所以必定是前来相告的。 进里面小坐，再喝上一杯好茶，想必武成王和王妃也不会再计较那两个衙役的事。 赵君曜点点头，带着萧观音一起进了顺天府…… 宫里，皇上再一次把太子召来。 太子还不知道因为何事，高高兴兴的来到暖阁，却发现皇上身边的贾公公神色不对。 贾公公对着太子轻轻的摇头，示意太子说话时要察言观色，省得被皇上臭骂一顿。 结果，还没等太子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皇上厉声的道：“蠢货！跪下！” 太子心里一惊，在随侍的太监的搀扶下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从宝座上站起来，在太子面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回，然后用手指着太子。 “你、你……让朕怎么说你好？” “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太子低下头认错。 “你所犯何错？”皇上问道。 太子顿时一愣，他一进来，父皇就让他跪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说你蠢，你是真蠢！”皇上站定在太子面前，抬起手臂指着后宫的方向道：“你说你，为了一个蠢女人，居然放走了萧观音？” 蠢女人指的是萧玉凝。 在皇上眼里，萧玉凝就是一个只会争吃争穿争宠，胸无点墨的女人。 而萧观音虽然性格乖张、胆大妄为，但萧观音也真有本事，比萧玉凝可强多了。 “萧观音又怎么了？”太子被骂的一头雾水。 为什么他每次被骂，都和萧观音有关…… 第159章 宫斗高手，事态的严重性 对于这次京城的疫症，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找不出的致病原因，却被萧观音找到了，这无疑是大功一件，也让萧观音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皇上越想越气，可看到太子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简直是有眼无珠！” 太子被骂的郁闷，一直低着头还很不服气的回道：“萧观音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和儿臣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萧观音，也看不上萧观音，而且萧观音现在是他七皇叔的王妃，无论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你简直不知所谓！”皇上气的直拍御案，“你知不知道？萧观音此举不但得到百姓的爱戴，还间接的帮助君曜提升了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而你堂堂的太子，得不到百姓的拥护与爱戴，将是你日后继承大统的一个绊脚石！” 太子本就已经失了民心，朝臣们私底下对太子也颇有微词，这就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 日后，若是太子能有继承大统的那一天，只要赵君曜不点头认可，想必太子会很艰难。 皇上说出这些，太子才顿觉事态的严重性。 “那、那父皇，儿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皇上瞪着眼睛，怒从中来的道：“朕如何知道怎么办？” 太医院那群废物东西，一个个没有中用的，现在就是想补救恐怕也为时已晚。 “皇上。”一直在旁边伺候的贾公公低头说道：“是人哪有不犯错的呢？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武成王妃也是人。” 贾公公这话…… 皇上思索了片刻后心里立马有了主意，再看太子时怒道：“滚出去！” 太子慌里慌张的叩头告退，生怕再被骂，一步都不敢耽搁退出了暖阁。 直到太子走后，皇上才重重的叹气，现在只要他见到太子就烦！ 再说太子无缘无故的被皇上骂一顿，垂头丧气的去给皇后请安。 “皇儿这是怎么了？”皇后一看太子的表情就不对劲。 太子只要在皇后的身边，就知道皇后一定会给他撑腰，因此满脸委屈，但又不敢说自己被骂的事。 可皇后和皇上夫妻那么多年，怎么会猜不到太子为什么一脸的委屈与沮丧呢？ “是不是又被你父皇骂了？” “母后，这次真的和儿臣没关系。”太子想到自己无故被骂也生气，把一切罪过都怪在了萧观音的身上：“还不都是因为萧观音！父皇说是萧观音找到了疫症的病因，但那是萧观音的事，怎么怪得了儿臣？” 此时，萧玉凝也在皇后的殿中，自从她被接进宫里，就一直住在皇后宫里的偏殿。 听到萧观音的名字，萧玉凝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宫里很多人感染了疫症，宫女太监居多，还有少数妃嫔，而萧玉凝在皇后宫里被保护的很好。 可是，萧玉凝听到萧观音，尤其是太子提及萧观音时，内心就充满了愤恨。 如果不是当初萧观音当众揭露了她怀孕的消息，现在太子之位早就是她的了，哪里还轮得上海棠那个贱人生下皇长孙？ 还有她的父母，萧观音也是把持着萧家，连她想见见父母都不行。 所以，她只要听到萧观音这三个字，就恨不得把萧观音生吞活剥。 同样，皇后也不喜欢萧观音，听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萧观音被骂，也是很生气。 “这个萧观音怎么阴魂不散的！” 哪怕自己儿子没有娶萧观音，可还是经常因为萧观音被皇上怒骂。 “父皇说是萧观音是在帮助七皇叔，现在的七皇叔深得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太子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七皇叔再怎么得百姓的拥护爱戴，身份也还是个亲王，还能越得过他父皇不成？ 可皇后立刻就明白太子说出的这般话里，皇上暗含的意思。 她在宫里二十多年仍然稳坐皇后宝座，是宫斗中的高手，宫中那些嫔妃的小心思没人能逃得过皇后的法眼。 萧观音不是很有本事吗？ 她倒要看看萧观音到底能不能斗得过她！ 皇后心里有了主意，找借口打发走了太子和萧玉凝，自己盘算着该怎么斗垮萧观音。 但是皇后不知道的是，萧玉凝也在想着该如何收拾萧观音…… 而此刻的萧观音和赵君曜与顺天府尹商量完疫症的应对之策后，一行人就开始着手实施。 由顺天府尹带领巡城御史和府衙的官兵，先是在京城中之中挨家挨户的向老百姓口传防治的办法，然后再前往种植蔬菜和粮食的老百姓家里进行处理。 住在京城中的老百姓还好，很少有种植蔬菜和粮食的，男人主要以做小生意和在大户人家打长短工为生，女人都是在家主持家务奉养父母和孩子。 顺天府的官兵们给各个老百姓家讲明防治的办法后，老百姓们是感恩戴德，为了活命也都按照防治办法照做，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但等官兵们深入到那些种植蔬菜和粮食的百姓家里，那些百姓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辛辛苦苦的种植出来的蔬菜和粮食，一是为了自给自足，而是可以贩卖补贴家用。 如今听说要把所有长了黑斑的蔬菜粮食全部挖出来并集中进行深埋，老百姓们就不干了。 “这些、这些还是可以吃的。”有一位老公公手里捧着长了黑斑的蔬菜对官兵说道。 他们为了不糟蹋，也为了能填饱肚子，都是把带有黑斑的叶子拿掉，然后再吃。 顺天府的官兵们都带着工具在地里一直挖，带领官兵深入百姓家的则是巡城御史。 “老人家，这些带有黑斑的都是被污染的，人吃了是会要命的。”领头的巡城御史很好脾气的解释道。 可是老公公辛苦几个月劳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的成果就要被毁，死活不同意。 “我老头子孤家寡人又一把岁数，吃到现在不是也没死？这怎么就不能吃呢？” 自己就靠着种这点儿蔬菜勉强度日，如今都被毁了，让他以后怎么活？ 第159章 补偿，哪有出钱又出力的道理？ 萧观音和赵君曜都听到了争执的声音，两人循着声看过来。 老公公骨瘦嶙峋，身上的衣服打着一个又一个的补丁，看得出来过的很拮据。 “老人家”萧观音走了过来，劝慰道：“这些东西自己吃了会毁染上疫症，如果拿出去卖也会让别人染上疫症。” 这个老人太善良了，听到萧观音的话后喃喃的说道：“我老头子不怕死，死就死了，反正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留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在说完这句话后，老人瞬间老泪纵横。 顺天府官兵当中有个衙役的家就在这个村子里，也哽咽着说道：“王妃，这老人早年死了老伴儿，又死了儿子，前不久唯一的孙子也死了，老人家就指望着这块地糊口。不但是老人家，整个村子里也死了很多人。” 老人可怜，他们整个村子更可怜，因为这次的疫病，全村人病倒了一半，死亡率达到三分之一，是疫病最严重的一个村子。 就连萧观音他们进村子的时候，都能看得到几乎隔几家就有一家办白事的，门口都挂着白幡和白布。 顺天府府衙的其他官兵都在锄地，听到这话都将手里的锄头停住，他们的家里人也有不少染了病甚至死去的。 萧观音见此情景也于心不忍，于是抬头寻问赵君曜：“要不我们给这些百姓们一点补偿吧？现在正是秋季秋收的时候，到了冬天总不能让他们没吃没喝。” 连着下了多天的雨，萧观音很怕冷，试想这些缺衣少食的百姓们到冬天该怎么活？ 赵君曜也同意萧观音的想法，给百姓们补偿好让百姓们安稳的度过秋冬季节。但…… “那就麻烦顺天府将每个百姓的损失都记下来，本王会回禀皇上，然后给予百姓一定的补偿。” 既然是皇兄让他全权处理，他和萧观音都出力了，那让朝廷、让户部、让皇兄出点银子总没问题吧。 总不能让他和萧观音出钱又出力，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是，下官立刻派人记录。”顺天府尹只是从旁协助，无论赵君曜怎么吩咐，他只要执行就行了。 有了武成王和王妃的支持，锄地的官兵们又开始打起了精神，而刚刚替老人说话的那个衙役也非常感激。 “乡亲们，有朝廷的补偿，请大家放心，都能度过一个安稳的冬天！” 那位老公公还痛哭流涕的没反应过来，同村的府衙衙役上前劝慰：“老人家别伤心了，往后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朝廷是不会亏待我们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王爷和王妃慈悲。” 这回老人听懂了，颤颤巍巍的手里还拿着带着黑斑的菜，行礼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哪！” 借着这个机会，同村的衙役顺势将老人手里带着黑斑的菜接了过来，随后扔到一旁挖出来的菜堆中。 有了朝廷的承诺，接下来铲除其他村民种植的蔬菜和粮食就顺利的多。 但是京城周围种植蔬菜和粮食的百姓还有很多，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赵君曜和萧观音以及顺天府尹都是天黑才带着官兵衙役回来，并且把第二天的范围也规划好。 等到萧观音回到王府，因为白天在京郊的村子里转的太久，累的她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而半夜的皇宫中，皇后宫里突然传出皇后和萧玉凝同时腹痛的消息。 起因是傍晚十分，皇后陪着皇上用了晚膳，在皇后的建议下，皇上把剩下没动过的菜赏给了太子和萧玉凝。 等到半夜时，皇后就腹痛的厉害，甚至是满床打滚，就连在王贵妃宫里就寝的皇上都被惊动了。 与此同时，萧玉凝也喊肚子痛的厉害，还有下坠的感觉，大叫着让太子去请太医。 皇后和怀着身孕的萧玉凝有事，皇上立刻派人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召进了宫里。 整整折腾了半宿，太医们给皇后诊脉，皇后确实是感染了疫症，而萧玉凝腹痛的原因却怎么都诊不出来。 得知皇后感染了疫症，皇上很着急，一直在旁边监督太医们诊脉开药。 “皇上……”皇后有气无力的喊着皇上。 皇上和皇后夫妻多年，虽然在意见上偶有分歧，但皇后在皇上的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皇后安心，有太医在，不会有事的。”皇上抓着皇后的手安慰着。 “皇上，恐怕太医也治不好臣妾。”皇后的话刚说一半，太子身边的太监就带着太医急着跑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萧侧妃不太好。” 给萧玉凝看诊的太医跪倒在地，回道：“回禀皇上和皇后娘娘，微臣给萧侧妃看过了，萧侧妃并不是因为疫症，但又腹痛难忍，有明显坠感，怕是要见红。” 萧玉凝才刚刚怀孕都不过三个月，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见红就代表着极大可能落胎。 听到太医的回话，皇上倒是还好，皇后却心急了，毕竟萧玉凝和皇后更熟络。 萧玉凝怀的也是太子的骨肉，也是皇上皇后的孙辈，虽然不是长孙，但孩子无辜。 “皇上……快、快想想办法……”皇后浑身乏力的紧，说句话都断断续续。 可皇上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嘱咐太医尽职尽责，治不好提头来见这类。 “皇上，臣妾听说……听说萧观音有办法，不如……不如让、让萧观音进宫？”皇后说完这句话就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好像不吐出这口气，下一刻就马上要被憋死一样。 皇上心疼万分，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还是直接吩咐的贾公公：“去传武成王妃进宫。” 此刻天还未亮，贾公公也不敢耽搁，是骑马出宫奔着武成王府而来。 在武成王府大门外，贾公公拍着朱漆大门，大声喊着快开门。 武成王府看门的小厮只打开旁边小门，揉着眼睛质问道：“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贾公公根本没有时间责怪武成王府的小厮，焦急的道：“快去通报王爷和王妃，皇上有口谕，让武成王妃立刻进宫！” 小厮看到是宫里的公公，又听闻公公说有皇上口谕，飞快的转身向王府里跑…… 第161章 有他在，萧观音才更安全 贾公公本以为有了皇上的口谕，武成王妃会很快的进宫。 但实际上，贾公公被王府的下人请进待客的客堂之后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小厮一路小跑的去禀报给赵君曜，但赵君曜却不慌不忙的只说“知道了”三个字。 “王爷，是皇上的口谕。”小厮还傻愣愣的又重复一遍。 赵君曜冷眼扫了一下小厮，小厮立刻惊觉是自己多嘴了，随后低下了头。 紧跟着而来的老管家见小厮犯了错，朝着小厮挥挥手责怪道：“糊涂东西，赶紧下去！” “王爷，贾公公还在客堂里等着。”老管家打发了小厮后又回道。 赵君曜看看了窗外，还不到三更天，萧观音才睡下没多久。 “不必管。”让贾公公等着就是了。 赵君曜继续处理公务，随后也小憩了一会儿等天亮。 可贾公公就惨了。 深更半夜的，偌大的王府中没有一个人来管他，甚至连杯茶水也没得喝。 贾公公想出去找个王府的下人寻问，可走到客堂外，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呐？”贾公公喊了两句。 张望了半天的贾公公也没等来一个人，无奈又退回客堂坐在椅子上。 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冷了，贾公公穿的又是单薄的锦缎制衣，冻得瑟瑟发抖。 好容易挨到天快亮，王府里干粗活的下人们先起来，打扫庭院的打扫庭院，喂马的喂马。 贾公公见终于有人了，立刻起身召唤院子里拿着扫帚的下人，负气的道：“你们家主子呢？” 下人很恭敬的回个礼后回答贾公公：“我家王爷这个时候刚刚起来。”说完，下人直接转身继续打扫院子。 “你们王府里的管家呢？”贾公公看到下人只顾着忙活自己手里的活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武成王不出面也就算了，连王府里的老管家都对他不闻不问，简直没把他当人看。 十分生气的贾公公没等下人回话就怒道：“岂有此理！让咱家干等半宿，这王府上下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贾公公是在说本王没规矩？”贾公公的话音刚落，赵君曜的声音响起。 贾公公一听这声音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谄媚讨好的走到赵君曜跟前给赵君曜行礼：“老奴给王爷请安。” 随后，为了弥补刚刚说的话，贾公公凑近赵君曜道：“老奴哪敢说王爷没规矩呢。” “那贾公公的意思就是本王府上的人没规矩，是本王治下不严？”赵君曜又问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贾公公点头哈腰的解释，更是急着回宫复命：“王爷，皇上有口谕请王妃进宫，这会儿都等了半宿了。” 赵君曜直接坐在主位上，等王府的小厮给赵君曜和贾公公都奉上一杯茶后，道：“本王和王妃昨日去了京郊，回来的有些晚，所以睡过头了。”想了想或又补充道：“是皇兄下旨让本王带着王妃一起去防治疫症。” “是，老奴知道。”他当时就在一旁伺候，怎么会不知道？ 但，这也不能成为拖延进宫的理由。 “等王妃起来梳洗用过早膳后，本王就和王妃一起进宫。” 贾公公傻眼了，梳洗就梳洗吧，还要用过早膳后才进宫？ “哟，王爷，这可使不得。”贾公公面露为难之色。 “嗯？”赵君曜刚端起茶杯，听到贾公公这么说，一个冷眼看过去。 贾公公立刻打了个激灵，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和太子侧妃感染了疫症，所以皇上才急着让老奴来传口谕。” 没办法，赵君曜他惹不起，可是他主子他更惹不起。 “本王的王妃又不是太医。”赵君曜呷了一口茶，头也没抬的说道：“让皇兄去找太医。” “就是因为太医无法治，皇上想着还是王妃医术更好，所以特意让老奴来请。” 贾公公此刻又不说有皇上的口谕了，说是皇上让他亲自来请武成王妃，这样说显得皇上更重视武成王妃。 “那就让皇兄和皇嫂多等等吧。”赵君曜放下茶杯示意贾公公也坐下喝茶。 贾公公很想催促赵君曜和萧观音快一点儿进宫，可他又不敢，怕哪句话说不好被赵君曜拒绝。 别无他法的贾公公只能先坐下，也端起茶杯等着萧观音，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因为之前在这里坐了半宿，又冷又渴的贾公公端起茶杯后“咕咚咕咚”就把一杯茶都喝光了。 王府的小厮很懂规矩，见贾公公的茶杯见了底，又端上一杯热乎的新茶。 连着喝了三杯热茶后，贾公公终于觉得自己的身子暖和过来了，这时萧观音也来到客堂。 “王妃。”贾公公讨好般的行礼。 赵君曜也起身说道：“皇后感染了疫症，皇兄希望你去看一看。” 赵君曜这么说实际上是告诉萧观音，不想去可以不去，有他在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贾公公就着急了，他等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见到了萧观音。 “王妃，是皇上有口谕，让王妃您进宫一趟。” 口谕和圣旨一样，不去就是抗旨。 “只有皇后吗？”萧观音问贾公公。 “除了皇后，还有太子侧妃。”说太子侧妃时，贾公公还观察了一下萧观音的反应。 萧观音点头，“那请公公稍等，本王妃要带上医药箱。” 皇后和萧玉凝，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不是感染疫症这么简单的事。 哪有那么巧，两个人一起感染了疫症，还三更半夜的让太监来请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她要先准备一下。 回到自己住的房里，除了拎上自己的医药箱，萧观音又从系统里拿出了那把小口径的手枪。 因为天气也冷了，所以萧观音穿的也厚了一些，随身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也不会被发现。 准备好之后，萧观音就拎着医药箱再次来到客堂。 赵君曜走到萧观音面前接过医药箱说道：“本王陪你一起进宫。” 有他在，萧观音才更安全…… 第162章 冲着她来，宫里有宫里的生存之道 一刻钟之后，赵君曜和萧观音进了宫，贾公公是骑着快马先一步回宫复命。 等了两个多时辰，加上贾公公如实的禀报，皇上还是很生气的。 “君曜，你常年身在军中，难道不知道‘军令如山’这个四个字？”皇上借以军令比喻，是在说赵君曜没有遵旨按时进宫。 知不知道皇后都痛得满床打滚了，结果赵君曜和萧观音居然一点儿都不着急。 “本王从来不会违抗军令，但这不是军令，而且皇兄似乎忘了，本王的王妃可不是太医。” 有病就找太医，凭什么要找萧观音？ 赵君曜的这句话把皇上怼的哑口无言。 皇上心里是有气，但又不好发作，他又不敢下手太狠，毕竟赵君曜还要替他守护天曜的江山。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痛晕过去了！”从皇后宫里跑出来一个宫女，大声的求救。 宫女身后跟着几位太医，全都跪在皇上面前，为首的就是太医院院使陈太医。 “皇上，娘娘呕吐严重、腹痛明显，已经……已经晕了过去……”陈太医磕头后就没敢再抬头。 “连疫症都治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皇上怒斥，随后吩咐身边的太监：“来人！把他们都拉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几位太医也包括陈太医在内，磕着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兄要是把太医都打伤了，谁还敢给皇嫂治病呢？”赵君曜说的慢条斯理。 皇上今天敢打太医，他立刻就带着萧观音出宫。 皇上随即缓和了脸色和心情，说道：“是朕心急了。” 赵君曜不紧不慢的走到萧观音面前，叮嘱萧观音说道：“你去看看即可，治不好就治不好，记住凡事都有本王。” “好。”萧观音只回了一个字。 皇后的寝宫，按照规矩，赵君曜是不能进的，这也是他最不放心的。 萧观音拎着医药箱，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皇后的寝宫。 “你们还不跟着去？”皇上依然是带着怒气吩咐跪在地上的太医们。 太医们一个个狼狈的爬起来，拎着朝服的衣摆跟了进去。 皇后的寝殿里，里里外外的帘子遮挡的很严实，宫女挽起皇后所躺的床幔。 此时的皇后紧闭双眼，额头上全是汗，床边还有小宫女在清理着呕吐出的污物。 “皇后娘娘从昨晚开始腹痛，很严重，伴有呕吐，但是奇怪的是不似一般感染疫症的其他人，皇后娘娘并没有出恭。”陈太医解释道。 也就说，皇后腹痛、呕吐，但是没有频繁的排泄。 医疗系统也显示，皇后并不是感染疫症，从各个数据来看也和疫症没有关系。 萧观音打开医药箱拿出一支麻醉剂，根据系统提供的皇后体重的数值，准备直接给皇后麻醉。 就在萧观音拿起针筒转回身那一刻，萧观音清楚的看到皇后的眼睫毛闪了闪，甚至能看得到眼皮在动。 萧观音唇角微微弯起。 因为太医们都在外间，内室只有宫女，并没有近身伺候，所以萧观音靠近床头一侧。 外人看来，萧观音是在观察皇后的面色，而实际上……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想睡，那我就成全皇后娘娘。”说罢，直接将针筒的麻醉剂注射到皇后的体内。 内殿都是宫女，外间都是太医，寝殿门外还有皇上，皇后就是此时想睁眼说话也不能了。 不出十个数，皇后彻底的陷入了沉睡。 萧观音此时站起身，看向皇后寝殿内的那些宫女，问道：“皇后娘娘之前吃过什么？” 殿内大概五六个宫女，都是平时近身伺候皇后的，还都是在宫里伺候时间长，年龄相对也较大。 几个宫女集体摇头回道：“皇后娘娘只用过晚膳。” “不可能！”萧观音才不相信这些宫女的话。 皇后是装晕，但腹痛呕吐也是真的，不是感染疫症，那肯定就是别的原因。 她想搞清楚原因，皇后肯定不会说实话，甚至她感觉皇后此次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想知道原因最好最捷径的办法就是拷问皇后身边的宫女。 “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病的这样严重，皇上就在外面，如果本王妃告诉皇上，是你们伺候的不小心，你们说皇上会不会要了你们的命？”萧观音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宫女脸上的表情。 “刚刚皇上差点打了外面的太医，他们还是有官职在身，而你们……只是伺候人的宫女，本王妃相信皇上不会手下留情。”萧观音在几个宫女面前踱着步子，又说道：“皇上和皇后夫妻多年，伉俪情深，皇上雷霆震怒之下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你们死了就死了，还要连累家人……满门抄斩。” 萧观音说到这里，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站都站不稳。 是被萧观音的话吓得。 她们都在深宫之中伺候那么多年，宫里的太监宫女犯了重大罪过，都会拖累家人。 连累全家人一起受苦，充军、发配，被迫做官妓，甚至真的有满门赐死的例子。 “还不说？”萧观音随即往殿外方向走，“那本王妃这就去告诉皇上。” “别！”几个宫女中有吓破胆子的开始阻拦萧观音的去路，“求求王妃别告诉皇上，和奴婢们没关系。是、是皇后娘娘自己服用了带有毒性的豆荚。” 那些豆荚，皇后完全是生吃进去的。 她们当时都劝皇后不要轻易的进食，可皇后铁了心一样的吞下难以下咽的豆荚。 “皇后为什么要吃那些？”萧观音就想知道皇后是不是为了针对她。 几个宫女再次相互看看后，最终都看向了萧观音。 皇后的手段，她们见识的多了，几乎没有对手，也就只有武城王妃除外。 所以她们不敢说，特别是当着武成王妃的面更不敢直言。 宫里有宫里的生存之道，她们半辈子伺候人，只想最后活着出宫和家人团聚。 看到宫女们的反应，不需要宫女再明说，萧观音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第163章 另请高明，她又不是吓大的 萧观音带着太医们出了皇后的寝殿，皇上和赵君曜都在前面的殿内等着。 赵君曜的目光从萧观音出来的那一刻就没离开过，生怕萧观音在里面受刁难。 萧观音也是最先向赵君曜看去，然后轻轻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平安无事。 “皇后如何？”赵君曜先开口问萧观音皇后的病情。 “根据宫女所说，皇后娘娘是服用了有毒的东西，目前尚在昏迷。” 皇上身边的贾公公很吃惊，皇后误服有毒的东西，这件事大了。 “你的意思是皇后中毒了？还是自己服的毒？”皇上问道。 “是。但是解毒我并不擅长。”她确实不擅长。 这种豆荚和现代的根本不同，毒性很大，皇后娘娘恐怕是在劫难逃。 她那一针麻醉，只不过是让皇后昏睡几个时辰，想不想让皇后醒来完全得看她。 “去把皇后宫中伺候的人都叫来。”皇上吩咐贾公公。 很快，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就都到齐了，齐齐的跪在皇上面前。 “说！皇后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扫了一眼跪着的十几个太监宫女。 近身伺候皇后的几个宫女都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回道：“回皇上，奴婢们并不清楚，只知道皇后娘娘服用了豆荚，当时奴婢们都劝过的……” “既然劝过为何不阻止？”皇上很生气的质问。 “奴婢们劝、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主子，根本不听奴婢们的话……” 这是萧观音在从皇后寝宫出来之前教她们说的。 在宫里，只有奴婢听主子的份儿，主子有什么不好的，奴婢们最多就是劝，听不听全在主子。 “依朕看，就是你们没有尽心的伺候！”皇上的手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皇上息怒，奴婢们真的尽心尽力劝过。”尤其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女都在给皇上磕头。 就在宫女们都在磕头求饶时，萧观音想上前替无辜的宫女开脱，却被赵君曜拉住，随后赵君曜出其不意的说了一句：“主子有命，宫女太监不敢不从，所以皇兄，此事怪不得别人。” 皇上看了一眼赵君曜，又扫了一眼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厉声说道：“你们的命，朕先留着，如若再不尽心伺候皇后，朕就治你们的罪！” 就算是怪罪宫女太监们不尽心，也不能都杀了，这会引起其他宫里的奴才们的惶恐。 皇后中毒未醒，眼下还需要这些人伺候，所以现在还不是杀她们的时候。 “还不进去伺候皇后娘娘。”贾公公提醒宫女们。 几个在寝殿内伺候的宫女急忙谢恩后站起身，依次进入殿内。 “陈留。”皇上又开始找太医院的太医。 “微臣在。”太医院的太医们此刻也都瑟瑟发抖。 而陈太医无比希望自己不是太医院的院使，做个普通的太医，即便治不好皇后也最多是丢了官。 可现在他是太医院之首，皇后不治，他的责任首当其冲，丢官都是小事，往大了说甚至可能丢命。 “朕命你们务必要尽心的医治皇后，无论用什么药材，用什么方法，朕都要皇后活着。” 皇上和皇后是年少相识又相伴多年，虽然偶有意见分歧，但却是最了解彼此的。 相比于后宫其他的嫔妃，哪怕是来自世家大族，也没有皇后在皇上的心里有分量。 “微臣遵旨。”陈太医叩头。 皇上吩咐完太医就转头对贾公公说道：“去告诉朝臣，今日继续休沐。还有，把奏折搬到皇后宫里来，朕就在这里批阅。” “是，老奴知道。”贾公公弓着身子应声，随后又提醒皇上道：“太子侧妃也很严重，是不是也请武成王妃过去看看？” 赵君曜本想着替萧观音拒绝，可是萧观音却主动的说道：“我亲自去看看萧玉凝。” 贾公公很有眼力见的吩咐手下的小太监：“你，带着武成王妃去偏殿。” 萧玉凝就暂住在偏殿，太子则是住在毓庆宫，距离这里很远，所以没有和萧玉凝同住。 等萧观音去了偏殿，贾公公又赶往议政殿通知其他的朝臣，连太医都退了下去伺候皇后的病情。 皇上又对赵君曜说道：“君曜，近日京城中疫症闹的厉害，你和你的王妃就暂时留在宫中吧。” “是，臣弟遵旨。”赵君曜微微颔首。 皇上让他留在宫里就留在宫里，反正他知道萧观音一定会愿意留下的。 萧观音被带到旁边萧玉凝所住的偏殿，很大，比太子府好多了，还有很多伺候的宫女。 进到萧玉凝所住的殿内后，萧玉凝也是躺在床上，太子也在，一直在旁边陪着。 见到萧观音来了，太子先站起身说道：“萧观音，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治不好，孤就让父皇治你的罪。”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萧观音拎着医药箱转身就走。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太子倒先理直气壮的威胁她？ 治不好萧玉凝还要给她治罪，呵……太子他爹皇上都不敢这么说！ 先不说她能不能治好萧玉凝，她是根本就不想给萧玉凝医治，她又不是吓大的。 “站住！”太子厉声制止要离开的萧观音。 可是萧观音根本就不听太子的。 情急之下，太子快步追上萧观音，并拦在了萧观音面前。 “怎么？我没那个本事治不了，太子殿下还要杀了我不成？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皇婶。”萧观音是在告诉太子，赵君曜还在外面。 果然，太子这个孬种，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 “萧观音，孤只是想让你用心的医治。萧玉凝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萧家的血脉。” “萧家的血脉？”萧观音冷笑着道：“我可不承认。” 她不会承认，萧玉凝的姓氏和她没有关系，萧玉凝的孩子也和她没有关系。 太子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萧玉凝就喊了起来。 “啊——痛，好痛啊——” 萧玉凝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有身孕，也不敢大幅度的动作…… 第164章 我的规矩，我可以杀人于无形 “出去！” 萧观音让太子出去。 “萧观音，这是在宫里，你让孤出去？”太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观音。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当初在西北大营，我一样把太子殿下的近身随从赶出去。” 这一点，太子已经听随从说过。 “如果太子做不到，那就另请高明。” 太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却又毫无办法。 萧玉凝怀着身孕，无论怎么样也要保住萧玉凝和孩子。 “好，孤就暂时放过你，萧玉凝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万一，孤绝不放过你！”太子气势汹汹的出了偏殿。 等太子走后，萧观音又对殿里其他的宫女说道：“你们也出去。” 宫女们一看，太子都出去了，也不敢再留下，排的整齐鱼贯而出。 殿里没人了，萧玉凝也不装了，不再喊腹痛，也不再左右的翻来覆去。 但是，萧玉凝开始害怕了。 “萧观音，你要做什么？”萧玉凝害怕是因为她没想到萧观音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她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以前在萧家她欺负萧观音的时候，萧观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现在她怀着身孕，她要保住她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再没了，她就彻底的输给了海棠。 萧玉凝在心里打定主意，萧观音如果真敢对她做什么，她就大声喊叫。 “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萧观音站在萧玉凝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玉凝。 “你敢！只要我一喊，殿下立刻就会冲进来。”萧玉凝回道。 “萧玉凝，我把刚刚太子的原话告诉你，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这是太子刚刚说的，萧玉凝应该听见了，但是萧观音紧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和皇后都是故意装病，目的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你不想像皇后一样，就别打我的主意，否则你只会比皇后更惨。” 萧玉凝不清楚萧观音是怎么知道的，但萧观音说的确实没错。 “皇后娘娘？你把皇后娘娘怎么了？”萧玉凝眼里全是惊恐。 萧观音一笑，只是那笑意，在萧玉凝眼里像个小恶魔，“还是那句话，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你……”萧玉凝心里想的是，萧观音不会把皇后杀了吧？ 但是也不对。 仔细听殿外，也没有哭声或者其他声音，而且太子刚刚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异常。 “我可以杀人于无形，你信不信？”萧观音依旧带着恶魔般的笑意。 本来殿内没有人就安静的可怕，加上萧观音的言语恐吓，萧玉凝已经害怕的开始浑身发冷。 “你出去、出去……我不需要你。” “你不是病了？太医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怎么能走呢？”萧观音栖身向前靠近萧玉凝。 “没、没有，我没病！”萧玉凝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尽量和萧观音拉开距离。 “你确定你病好了？” 萧玉凝拼命的点着头回道：“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萧观音收起脸上的笑意，直起身子，警告萧玉凝：“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你去见阎王！” 说完这句话，萧观音就转身对着殿门外的太子和伺候的宫女说道：“她没事了，你们可以进来伺候。” 太子是最先进来的，走路都带着风，生怕萧观音把萧玉凝怎么样了。 “凝儿，你没事吧？” 太子进来看到萧玉凝的第一眼，就是萧玉凝缩在床的里侧，一双眼睛透着惊恐。 萧玉凝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太子的手，说道：“殿下，我好了，也不痛了。” 言外之意，赶紧让太子把萧观音赶出去。 “没事就好。”看到萧玉凝自己说没事，太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起萧观音还在，太子转头命令宫女：“送武成王妃回去。” 萧观音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跟着宫女出去，走到殿门口时，还特意回头朝着萧玉凝笑了一下。 萧玉凝不但看到了，还看得真真切切，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萧观音被宫女按原路送回了皇后的寝殿，赵君曜还在这里等她。 此时的皇上已经在皇后的寝宫中批阅奏折，至于萧玉凝的事，自有太子向皇上禀报。 “今晚我们不回王府了，就留宿在宫中。”赵君曜见萧观音平安无事，把皇上的决定告诉了萧观音。 在宫里，他封王之前，有自己的宫殿。 但是他的宫殿不是在后宫之中，而是在外朝。 “好。”萧观音跟着赵君曜一起向外走去。 还真让赵君曜说对了，萧观音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可是巴不得留下。 走了两刻钟的工夫，在宫内太监的带领下，赵君曜和萧观音来到武英殿。 这里靠近皇宫的东华门，分布着大小不等的几座宫殿，最大的武英殿就是赵君曜住的。 毓庆宫就在武英殿旁边，相隔一条夹道和两道宫墙，那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武英殿内，即使赵君曜不住在这里，里面也是一尘不染，每日都会有太监前来打扫。 以前的赵君曜偶尔会在这里住，但每次都是皇上亲自开口赵君曜才肯留宿。 “只有一张床？”萧观音看到寝殿内的一张床，就顺口而出。 “本王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当然只有一张床。” 他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未娶王妃，当然就一张床。 再说了，满宫里也没见哪个嫔妃的寝殿有两张床的。 萧观音四处看了看，宫里就是宫里，除了床和靠椅，连软塌都没有。 另一间是书房，摆设和王府的书房一样，正殿后面还有小半间，是更衣间和洗浴间。 那，她晚上睡哪里？ “怎么了？”赵君曜明知故问。 萧观音刚想张口问自己睡哪里，有太监就送进来茶水和点心。 “没事，我饿了。”萧观音搪塞一句。 来送茶水和点心的小太监很机灵，听到萧观音的话，立刻回道：“这是御膳房刚刚做好的，请王爷和王妃先用，午膳马上就送过来。” 这个小太监不但机灵，还会来事…… 第165章 小太监，本王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看着小太监摆了一桌子的宫里的午膳，萧观音迟迟不敢动筷子。 “放心，在宫里没人敢对本王下毒。”赵君曜胸有成竹的表示。 皇上还指望他守着天曜的基业，他要是倒了，那天曜也就离灭国不远了。 南楚有强悍的天下四阁，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他能再战场上和南楚的天下四阁打个平手。 但也仅仅是平手而已。 当初他意外的中了五毒门的毒，皇上请遍了天曜的名医都没能治好他，为此懊恼不已。 一顿饭吃完，萧观音都没吃下多少。 宫里的御膳太难吃了。 下午，萧观音照例去看了看皇后，根据之前那针的剂量，皇后就快醒了。 萧观音以看诊的名医又给皇后打了一针麻醉剂，只要她在宫里这几天，皇后就别想醒过来。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宫中到了天黑时刻就会下钥，宫门就会关闭，任何人不能进出。 而赵君曜的住处并不在后宫，是外朝，宫门一落锁，没有重大事件是不会打开的。 一直到深夜，萧观音都没有睡下。 一是因为武英殿内只有一张床，二则是她想在赵君曜睡着后想办法溜进宫。 半夜时分，赵君曜从外面回来，拿着一套太监衣服扔给了萧观音。 萧观音瞬时愣住，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是要进宫？”赵君曜看见萧观音傻愣愣的拿着衣服在原地。 “你……知道？” 怎么她想做什么，赵君曜都会很清楚，甚至知道她需要什么。 “你想找到当年萧家通敌叛国的罪证，本王可以帮你。”他没有告诉过萧观音，他曾经见过萧家的罪证。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观音突然就觉得事情一直往她预期的发展，太顺利了。 此时的赵君曜一身绸缎质地的夜行衣，只有斜襟和袖口衣摆处绣着金线祥云图案。 一身黑，赵君曜又戴着面具，更加显得神秘感十足。 赵君曜背着手走到萧观音面前，伸出食指点了点萧观音的眉心，说道：“本王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萧观音那么在乎萧家，这次留宿在宫里就是个好机会，萧观音要是没有任何行动那就不是萧观音了。 “快去换上。” 萧观音走进后面的更衣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白净俊俏的小太监站在赵君曜面前。 赵君曜吹灭了殿中的火烛，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后，拉着萧观音钻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碰到不少巡逻的侍卫，但是赵君曜太清楚那些巡逻侍卫的路线和时间了。 因此，他们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走到了后宫的大门前。 萧观音站在后宫的大门前，望着高高的宫门发愁。 她目测了一下，即便是拿出绳索，就那一道道红墙黄瓦的宫墙她也翻不进去。 宫门比宫墙还要高，上面还是重檐，琉璃瓦非常的滑，稍有不慎就会滑下来。 正在她发愁时，一只大手突然的拦住她的腰，随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 “别出声。” 萧观音只是惊了一下，就被赵君曜提醒道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只听耳边的风呼呼的，等萧观音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后宫的门里了。 萧观音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就听赵君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傻了？” 她此时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赵君曜搂在了怀里，立刻就挣脱出来。 说是挣脱，虽然离开了赵君曜的怀里，但却被赵君曜紧紧的抓住了一只手。 “跟着本王。”赵君曜话音刚落，从远处就传来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 是巡视的太监。 赵君曜拉着萧观音快速的躲到了宫门的墙角，等巡视的太监走后才现身。 两人借着黑夜隐匿在暗处一路往东。 经过了一间又一间的宫殿，这期间但凡是碰到紧闭的宫门，赵君曜都会抱着萧观音飞跃。 直到他们走到一处庄严肃穆的宫殿前，宫殿屋檐下的匾额写的是御书阁。 “这里是皇上的书房？”萧观音轻声问道。 “这是皇兄在后宫中批阅奏折的地方。” 准确的说这里不是御书房，御书房在外朝，除了皇帝用于看书最重要的是接见外臣。 而这里，是皇上平时在后宫中看书和批阅奏折的地方，任何嫔妃都可以在这里陪着皇上。 这时，从房顶上跳下另一个黑衣人，正是王府的暗卫。 “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黑衣人见到赵君曜就直接拱手行礼。 “你在外面看着即可。”赵君曜吩咐黑衣人。 “属下遵命。”黑衣人直接一跃就跳上了房梁。 赵君曜推开书隔的门，里面很大，面积大到不亚于外朝的御书房。 书隔前殿是皇上的御书案，墙上挂着各朝甚至其他各国有名气的书画家的字画。 后殿大的离谱，一排排的书架，摆满整座后殿，书架上也都摆放着各种书籍。 赵君曜拿出火折子，点燃两根火烛后递给萧观音一根，嘱咐着道：“你找这边，本王去另一边。听到外面有鸟叫声，你就立刻熄灭火烛。” 点燃火烛，是因为火烛的烛光没有那么亮，门外还有暗卫，暗卫发现有人来时会提醒他们。 两人分工，一左一右开始翻看每排书架上的书籍。 后殿这么大，书架又多，还要一排排的的看，可想而知有多费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布谷～布谷～”的声音。 萧观音正在一书架前，迅速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当她回身时赵君曜那边也是一片黑暗。 “你们去那边看看，你们几个跟着咱家这边走。”门外有人在说话。 萧观音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的躲到了书架一侧，借着书架蹲下并藏了起来。 紧接着，她听到书隔的门打开了。 来人的脚步声从前殿向后殿走来，在到达后殿以后，来人还举起手中的灯笼四下看了看。 后殿藏书的地方除了皇帝之外几乎很少有人来，所以巡视的太监只是照例看一圈就走了。 等听到脚步声走远，殿门也关上，萧观音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第166章 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找到 等萧观音刚要扶着书架站起身，就见自己眼前出现一双脚，吓得她整个人站不稳向后仰去。 赵君曜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萧观音的腰间，将萧观音轻轻的带了起来。 “怎么？当本王是洪水猛兽？” 吓成这样！ 萧观音瞪了赵君曜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你走路不出声的？” 她真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黑暗中的赵君曜没有回答，只是勾唇一笑。 因为萧观音不知道，他的轻功可是无人能比。 拿出火折子再次点燃火烛，这次赵君曜没有去另一边，而是和萧观音一起翻找。 没过多久，萧观音就看到一个黄色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堆奏折 萧观音好奇，借着微弱的烛光，打开其中一本。 上面清楚的写着，皇上御笔朱批，萧家满门抄斩。 尤其当萧观音看到那几个关键字：萧家、满门，最后是红色朱批一个准字。 萧观音举着火烛的手不住的颤抖，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奏折上的字，她认得。 是萧敬功的亲笔。 这是当年萧敬功揍请皇上下旨惩处萧家，灭萧家满门的奏折。 而皇上只在最末尾写了一个准字。 随着烛光的晃动，赵君曜发现了端倪，走过来喊了一声：“怎么了？” “你是不是见过？”萧观音抬起满是泪水的眸子。 “是。”赵君曜扫了一眼萧观音手里的东西后承认，又继续说道：“本王还见过那些证据。” 萧观音好像想到什么，但浑身僵硬的想动也动不了。 还是赵君曜将那个锦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里面四封，信封上写明的是和南楚来往的信件，署名则是她外祖。 “确实是萧家人的笔迹，和本王当年看到的一样。”赵君曜将其中四封信展开拿到萧观音眼前。 他当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字迹，他不会忘。 因为此事关系和天曜和南楚，而他又镇守南楚，所以皇上当时都给他看过。 “你知不知道，萧家这么做是会被世人唾骂的……”萧观音就是不相信她外祖会这么做。 “萧观音，凡事都要讲证据。” 信是萧观音外祖的笔迹，是写给南楚的一个名叫玄策的人。 萧观音低头看后，反问赵君曜：“你们找到了玄策？” 赵君曜摇头，“当年本王派暗卫去过南楚。” 可惜的是，过去这么多年，从没找到过玄策，也没人知道玄策这个人。 “没找到就可以随便定罪？”萧观音有点情绪激动。 要定罪，还是满门抄斩，总要人证无证惧在。 可结果呢？ 皇上没有人证，仅凭这些信件和信件上的内容就给萧家定了罪。 “萧观音，南楚很复杂，想要找到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容易，他早就找到了那个叫玄策的人，也不会等到今日。 “幸运的是，信上没提萧家人的身份，皇兄并不知晓，你爹……”赵君曜顿了下改口：“萧敬功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萧观音又问。 “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血脉特殊，被称为‘凤凰血’。”赵君曜在黑暗中的那双眸子一直盯着萧观音脸上的情绪变化：“最开始本王并不肯定，直到你嫁进王府的那晚。” 他咬了萧观音，猜测也变为了真实。 “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原因，对吧？”这也是萧观音从北魏回来时，心里的一个结。 “你的身世特殊，血脉更是特殊，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被别人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 赵君曜就是告诉萧观音是为了保护她，萧观音大概也不会相信，索性分析给萧观音。 他没对任何一个人提到过，哪怕是秦酒，哪怕是给他解毒的莫神医，尤其是莫神医。 莫神医也只不过是听说过“凤凰血”，但莫神医根本没见过，也就是说连天医阁都不知道。 如果莫神医知道萧观音有“凤凰血”，以莫神医在天医阁的地位，肯定早就把萧观音抓走了。 莫神医用活人做药人这在南楚的天医阁不是秘密，萧观音要是落在莫神医手里，后果无法想象。 赵君曜甚至想过，莫神医肯定会天天给萧观音放血，然后再养血再放血。 莫神医那人，绝对干得出来。 “我明白了。” 这种事，只有她自己想明白，她还得感谢赵君曜的用心良苦。 “本王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大概半年前，本王派人暗中潜入南楚寻找过萧姓人家，也派人去过北魏寻找，但都没找到。”也找到过姓萧的，但都不是。 这就是他为何把目光放在萧观音身上的原因。 南楚没有，北魏也没有，剩下的就是天曜的萧姓。 巧合的是，萧敬功的身世，居然被他查到是入赘萧家。 “还记得五毒门门主吗？本王就是从他的嘴里得知‘凤凰血’的秘辛。” 之所以先去南楚寻找，是因为当年萧家就是和南楚通敌叛国，他开始认为萧姓嫡系在南楚。 而后他派去北魏的人被五毒门门主发现了，五毒门门主心狠手辣的将他的人灭口。 因为五毒门门主知道，他找“凤凰血”就是为了解毒。 “五毒门门主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萧观音问的都是关键性的问题。 “因为传国玉玺。” 因为几年前抢夺传国玉玺，他杀了五毒门门主的家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也是他该还的债。 好在，他很幸运，幸运的找到了萧观音。 否则，他就要给五毒门门主陪葬。 萧观音泪眼婆娑的看着赵君曜，她恨吗？ 她心里是恨的。 恨皇上下旨杀了萧家所有人，可她怪不到赵君曜的头上。 因为牵扯到天曜和南楚边关的战事问题，赵君曜不出手也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萧敬功而起！ “萧观音，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找到玄策。” 只有找到玄策，才能弄清楚当年萧家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 萧观音麻木的转身，向书隔门外走去。 她想要自己去南楚，她要自己去找玄策，她要当面问清楚…… 第167章 压抑，会一会武成王妃 众生医馆对面的一家客栈中。 二楼临窗的一间客房内，一中年男人和一位老者在窗前正坐。 “就是这家医馆。”中年男人对年轻的男子说道。 两人之间的方桌上，还摆放着一堆药物，每一种药不管是锦盒、木盒还是油纸包上都写着众生医馆。 老者非常的沉稳，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的医馆。 “看起来很普通。”和他们的医馆简直没法比。 中年男人非常的敬畏老者，解释道：“那是因为您没有进去看过，这家医馆里面并不普通。” “哦？”老者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这家医馆的东家是天曜的武成王妃，这次京城的疫症，就是这位王妃找出了致病的原因，并且免费义诊赠药。” 结果，老者却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想不到，杀人无数的武成王居然娶了这么一位王妃。” 看众生医馆门口排队领取药物的百姓就知道，众生医馆有多受当地老百姓的青睐。 但大部分都是穷苦的老百姓，穿着的都是粗布麻衣，偶有身着打扮好一些的人都直接进到医馆里。 “是是，这位王妃很有本事也很有远见。”中年男人顺着老者的话接过。 “可那也不是我们的医馆不赚钱的理由。”老者的声音严肃起来。 京城闹疫情，本该是各家医馆药铺最赚钱的时候，可他们的医馆却连续多天不见一个人来求医问药。 中年男人仿佛很怕老者，颤颤巍巍的起身求道：“还请阁主看在小人勤勤恳恳的份上网开一面。” 中年男人敬畏老者是因为，此人就是南楚天医阁的阁主，此次来天曜是专程到他们医馆了解情况的。 “你方才说这家医馆不普通是什么意思？”老者又问道。 “小人听闻武成王妃会医术，且医治的手法和我们的大夫都大相径庭，但效果却十分显着。” 天医馆药铺的主事最近一段时间可没少下功夫，武成王妃在西北大营时给伤兵们医治的手法已经不是秘密。 桌上摆放的那些药物，就是他让人从众生医馆里买来的，很多种药他甚至都没见过。 “女大夫？”老者皱眉思量。 别说天曜，就是他们南楚的天医阁有那么多好的大夫，也没听说过有女大夫。 “还有……”天医馆药铺的主事看了一眼老者后，又说道：“莫神医也在这家医馆。” 有莫神医在，他就是想挤兑众生医馆，他也不敢。 因为莫神医是天医阁的人，比他有话语权，在阁主面前也比他有分量。 天医阁的大夫可以随意去哪里，这些天医阁都不管，但天医阁若是有事，就必须要回天医阁。 最初，天医阁招揽天下名医，也是靠着这些有名气的大夫做强做大，因为天医阁给的钱够多。 “莫神医那个人不必管。” 老者深知莫神医的古怪，拿活人直接动刀子，可莫神医的眼里只有银子，想必也是觉得众生医馆有利可图。 天医阁阁主用手指捏起一片白色的药片，反复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门道，味道除了苦涩也没有其他。 可这玩意儿，据服用过的人都说管用、好使，比煎煮的中药见效更快。 “等碰到机会，会一会这位武成王妃。”天医阁阁主还是决定正面接触一下萧观音。 他之所以来天曜，是因为天医阁的大夫在南楚发现了和天医阁相似的人参养荣丸。 他亲自看过也研究过，药性和用料并不比天医阁的差，甚至用后的效果还更好。 人参养荣丸上面写的清楚，是一家名为众生医馆的店铺，所以他循着踪迹来到天曜。 “是，一切都有劳阁主。”中年男人躬身致敬的道。 也只有天医阁阁主亲自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他才不担责任，否则天医阁药铺在天曜就开不下去了。 “本座会在这里待一段时日，你只管忙好自己的事。”天医阁阁主又再次看向窗外的众生医馆，话却是对着药铺的主事所说。 “那小人就先告辞了。”药铺的主事回道。 天医阁阁主挥挥手，示意药铺主事可以走了。 “武成王妃……”在药铺主事走后，天医阁阁主轻轻念叨着这四个字。 而此时还在宫中的萧观音，正躺在床上睡着没多久，很突然的就惊醒并坐了起来。 她梦到了萧玉，梦里似乎还有人在喊她。 正巧，赵君曜也刚刚走进来。 看到突然坐起的萧观音，赵君曜快步走到床边，“梦魇了？这么多汗？” 猛坐起的萧观音定了定心神，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和身上除了很多汗。 萧观音摇摇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梦魇，因为在梦里她能清楚的看到萧玉的样子，也听的真切有人在喊她。 昨晚，她从御书阁出来时，整个人都僵硬的如同行尸走肉，她只记得是赵君曜把她抱回来的。 一路上她什么都没想，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也不知赵君曜用了多久回到武英殿这里。 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 “可能是太累了。”萧观音神游一样的回道。 她以前从未梦到过萧玉，至少来到这个朝代还没有过。 萧观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自己都觉得头昏脑涨，就好像怎么都不清醒一样。 “我们今晚下钥前就出宫。”赵君曜看着萧观音，萧观音确实不在状态。 他知道萧观音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不好过。 再加上进宫之前，萧观音一直在没日没夜的研究疫症，几乎没好好的休息过。 人，在身体劳累和心理创伤双重打击下，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早晚会垮掉。 “好。”萧观音只回了一个字。 在宫里太压抑了，她感觉到处都死气沉沉的，宫殿里外一点儿生机都没有。 在王府，好歹她很自由，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还可以去医馆看看。 难怪那些失宠的妃子时间长了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就这种环境，换谁都活不长…… 第168章 抢了就抢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回王府的事，赵君曜在当晚就和皇上提及。 皇上也没有挽留，左右皇后的病有了药方，太医也能治。 在宫门关闭前，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出了宫。 宫门外，暗卫和车马已经等候多时。 “王爷，王妃。”暗卫上前行礼请安。 武成王府的马车比其他官员和世家的马车都大，也更豪华，坐着也舒适。 “嗯。” 赵君曜回应了一句暗卫，准备扶着萧观音上马车。 马车的门打开，出乎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意料，王诩坐在马车里。 “王公子？”萧观音诧异，王诩怎么在这里。 “在下已经等你们多时了。”王诩笑的如沐春风般。 他是坐着武成王府的马车来的，专门来等赵君曜和萧观音的。、 “本王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君曜冷眼瞪了一下王诩。 他讨厌王诩对萧观音笑，还是在他面前。 王诩自然知道赵君曜话里有话，等马车离开宫门后，才掏出一封信给萧观音。 信是回到南楚的崔丞煜写来的，信上说，南楚的天医阁已经注意到了众生医馆。 崔丞煜来信只为了提个醒，因为萧观音的药已经在南楚引起天医阁的注意。 “就是莫神医说的那个天医阁？”萧观音对天医阁感兴趣的地方就是天医阁的那些名医和名药。 “不必理会。”赵君曜从来没有把天医阁放在眼里。 天下四阁之中，他和三位阁主都交过手，那三位一起上才和他打了个平手。 所以，他心里早就有准备，就是四位阁主一起和他过招，他也不惧。 “还是小心些为好。”王诩劝说道。 因为和崔公子要好，所以王诩也知道天下四阁，但都只是道听途说。 可仅仅是那些传闻，他就知道天下四阁不好惹。 “如果我抢了天医阁的生意，天医阁会把我怎样？”萧观音问赵君曜。 崔丞煜的信上没有说别的，但萧观音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有点准备以防万一。 “抢了就抢了，有本王在，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赵君曜回答的很干脆。 南楚是几国之中最富庶的，面积地方都没天曜广阔，光靠有几个银子支撑。 当然，就那些银子也都是掌控在天下四阁手里，南楚皇室的国库里都没几个钱。 天曜被称为之首，是因为面积大人口多，还有就是他这个战神在，南楚才不敢轻举妄动。 南楚有钱，军事力量也强，但也只强那么一点点，可即便是这样，南楚也没在他手里占过便宜。 萧观音挑眉看着赵君曜，“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天医阁。” 反正她也想去南楚，要是被天医阁盯上，她倒是省事了。 而王诩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听到赵君曜的话，反而浮现出一丝担忧。 “天下四阁由来已久，能控制南楚的一切，就足以说明根基深厚，王妃最好还是不要太轻敌。”王诩是这样的见解。 王诩的话，赵君曜并不认同。 赵君曜认为，他们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要是怕，那就只能任人欺负。 也就王诩这种书呆子，才会怕天下四阁。 对王诩的建议，萧观音也从心里感谢，也知道王诩是为她好。 “我会小心的。”她也承认，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武成王府的马车在城中转了一圈，把王诩送回王家后才回王府。 回到自己住的遇水阁后，萧观音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扔在了大床上。 “还是回来好呀。”萧观音念叨一句。 一出宫，心情都变好了。 挽月和挽星两个丫鬟笑意满满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打水的打水，收拾的收拾。 “王妃，可以沐浴了。”挽月请示萧观音。 伺候萧观音时间长了，她们都知道萧观音的习惯，就是喜欢沐浴。 萧观音起身脱去外衣，在沐浴间里把里衣搭在屏风上，坐在浴桶中享受。 袅袅的雾气，温温润润的很舒服，能赶走她这几天的疲惫和烦闷的心情。 赵君曜回到王府后，因为公务都在宫里处理完，所以闲来无事的他在府里散着步子。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遇水阁。 敏锐的察觉到院子外暗卫的面孔，才后之后觉的发现自己走到这里来了。 随即，赵君曜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在院子外大树上隐藏的暗卫，借着月光看到赵君曜笑了，吓得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暗卫揉了揉眼睛，他确定他刚才没有看错。 他家主子居然会笑，还笑的一脸宠溺，这和平时跟他们过招时完全不一样。 简直判若两人！ “卟”一声，就在暗卫胡思乱想没注意之时，身上腰间的穴位被一枚石子打中。 随即，暗卫黑色的身影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差点没摔个狗吃屎，还好自己在接触地上的前一刻来了个鲤鱼打挺。 在抬眼，是赵君曜那张冷脸。 “王爷，属下失职。”暗卫冒了冷汗。 大意，大意了！ “接本王三招，赢了就免于处罚，输了处罚加倍。” 如果此刻不是赵君曜在眼前，暗卫都能哭出声。 接主子三招，还不如直接处罚他。 暗卫营里的暗卫有一个算一个，就是一起上和主子打，都没有胜算。 都等不及哭，赵君曜雷厉的掌风就打了过来。 暗卫本来是单膝跪在地上的，直接就向后仰倒，就地打了一个滚。 刚刚起身的暗卫还没回过神，耳边又是一道掌风，侧身已经来不及。 左肩被一掌打中，强大的内力让暗卫直接后退数米。 肩膀的剧痛也让暗卫瞬间打起了精神，在第三掌袭来时，暗卫腾空而起。 双脚落在树杈之上，都没停留就一个飞跃上了更高的树杈。 可后面追的太紧，暗卫想出手都没机会，就只有逃命的份儿。 “谁在外面？”院子里，萧观音听到了动静。 萧观音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向外面张望，她明明听到了声音，可是却看不见人。 见萧观音出来，赵君曜才收手从树上跳下来。 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是本王。” 看到主子走进王妃的院子里，还在树上的暗卫终于能喘口气。 因为王妃的突然出现，让他逃过一劫…… 第169章 养兵千日，还没到用的时候 赵君曜衣冠完整的走进了萧观音的房间。 萧观音亲自为赵君曜倒了一杯茶冰放到赵君曜面前，“王爷这么晚来，有事？” “本王就是闲来无事散散步。”赵君曜尝了一口萧观音递过来的茶水，顺口夸道：“味道不错。” 这茶和他平时喝的不一样，有着一种淡淡的药味，准确说是药香味。 “这是药茶。”萧观音回道。 这是她让医馆掌柜的配制的，不止一种，而是很多种，药香不同功效也不同。 安神茶、养颜茶等等，她一一尝过后觉得可以，还放在医馆里对外售卖。 赵君曜点点头，只喝了这一杯茶后就立即起身说道：“本王还有公务要忙，你早点休息吧。” 萧观音其实早就困了，但有心事的她却睡不好也睡不着，那安神茶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送走了赵君曜，萧观音就熄灭了自己房里的蜡烛，借着安神茶的药效安然入睡。 赵君曜走出来后还在院子外的树上寻找刚刚的暗卫，可惜已经换了岗，不是之前那个暗卫。 “罢了，今日且饶过你。” 再转身望向身后的遇水阁，已然是漆黑一片。 等赵君曜彻底的消失后，刚刚和赵君曜交手的暗卫再次返回。 另一个接替他的暗卫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八卦的问道：“怎么了兄弟？” 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成这样？ 结果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对方就“哎哟”一声。 “你轻着点，疼……”和赵君曜交手的暗卫龇牙咧嘴的。 主子那一掌可不轻，功力虽然没有十成十，也有七八分。 这和他们平时训练时的残酷程度一样，主子总说训练就是实战，只有经历过受伤，实战时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 他们每一个暗卫在暗卫营训练时都是每天伤痕累累，然后用最好的药，第二天继续训练，能撑得过去才能留的下来。 和赵君曜交手的暗卫嘟囔一句：“以后再不敢看主子的笑模样。” 难怪，那些有“经验”的暗卫说过：主子一笑，对王妃来说是宠溺是偏爱，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萧观音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睁开眼，坐在床上先是伸个懒腰才慢慢悠悠的起身。 等挽月和挽星打来热水给自己梳洗打扮，王府里的老管家已经过来禀告：“王妃，王爷在花厅等着王妃一起用膳。” 赵君曜今日没上早朝，萧观音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平日里，赵君曜也是有事的时候才会去上朝，无事或者不想去就不去，皇上都不会说什么。 今天也是赵君曜特意等着萧观音一起用早膳，因为赵君曜起的比较早，在练功房里和暗卫们打过拳脚后才来到花厅。 萧观音的膳食在王府中从来没差过丝毫，赵君曜吃什么，萧观音就吃什么，还会多一些萧观音喜欢吃的。 “起来了？等一会儿用膳完，本王陪你出去走走。”赵君曜说出自己的用意。 “我要去医馆看看。”萧观音想告诉赵君曜，她没有时间。 她已经几天没去过医馆了，也不知道医馆怎么样了。 “本王陪你一起去。”赵君曜无所谓的说道。 萧观音想去哪里，他就陪着她一起去哪里，左右他陪着就是了。 吃完饭，两人都是一身便装，也没乘车马，只带了几个同样换了便装的暗卫。 两人也不着急，一路悠闲的走到众生医馆。 而此刻在众生医馆对面的客栈二楼，还是天医阁的主事连同那位老者，正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走进医馆。 “阁主，是武成王妃。” 老者认得出赵君曜，因为交过手，而且赵君曜的武功高深莫测，所以印象深刻。 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老者的眼力很好，在看到萧观音时，眯起了一双老眼。 “听闻武成王对这位王妃很好。”主事又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看赵君曜和萧观音之间的状态，就已经算得上很好了。 要知道在这个朝代，女子其实在夫家地位很一般，哪怕是生了儿子的，也比不上男人有各种权利。 尤其在出行，都是女人落后男人半步，这是因为男尊女卑也彰显男人的地位。 比如皇帝和皇后一起，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能和皇帝并肩而行，皇家尚且如此。 可看刚刚的情形，萧观音可以是和赵君曜肩并肩同行的，两人之间举止表情都很自然。 自然，就说明不是装出来的，更真实。 “想不到武成王也有软肋。”天医阁阁主当然能看得出。 以前的武成王可是没有软肋的，在交手过程中甚至可以拼命到“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而武成王这么重视王妃，他想会一会王妃的想法，就要改变策略。 但是对他来说，对天下四阁来说，武成王有软肋总比没有软肋好。 “那阁主？”主事的不明白天医阁阁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座自有办法。”天医阁阁主斜楞了一眼主事。 这点都想不通，也难怪斗不过众生医馆，斗不过武成王妃。 “阿嚏——”身在众生医馆的萧观音不禁的打了个喷嚏，“怎么冷飕飕的？” 虽然快入冬，可是她穿的也足够保暖，都披上披风了。 而且今天有阳光，很充足。 萧观音下意识的将披风裹紧，让医馆掌柜拿来账本，自己要看看。 医馆的掌柜拿来一本账，是从医馆开张第一天到现在的账目，并且还像萧观音禀报了疫症义诊和免费发放药物的情况。 账本上几乎没有什么进账的银子，反而是支出的更多。 “王妃，这么下去，医馆可能会亏的更多。”掌柜的很担忧。 已经几天过去，虽然来看诊和领取疫症药物的百姓逐渐减少，但依然还有。 很多百姓还有其他一些疾病，尤其严重的重症，莫神医都会亲自看病开出不同的药方。 “无妨，刚开始会艰难一些，慢慢就会好。” 万事开头难，等疫症这阵过去就会好的。 她不会亏待医馆的掌柜和伙计们，也会遵守承诺养着莫神医。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还没到用他们的时候。 所以她不急…… 第170章 形影不离，乔装打扮探虚实 连续几日，赵君曜都是跟着萧观音，无论萧观音去哪里做什么，都时刻不离左右。 直到这一天晚上，萧观音回到王府后，终于忍不住质问赵君曜。 “说吧，天天这么陪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傻，她早就看出来了，赵君曜这样每日和她形影不离，必有原因。 赵君曜也想过萧观音会猜得出他另有用意，毕竟萧观音那么聪明。 “本王怀疑，南楚天医阁的人已经到了天曜。” “这么快？”有了王诩的提醒，萧观音是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她一直都是相信赵君曜的，对赵君曜的猜测也深信不疑。 “本王是用行动告诉他们，你是本王的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动的。”赵君曜的想法是好的，但…… “当然，本王这么做也有风险，所以你自己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天医阁的人，萧观音是他护着的人，可他担心的是这也同样告诉了天医阁，萧观音是他的软肋。 “我明白。”有赵君曜在，她自然不担心，可赵君曜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你也不必担心，只要本王有空，就会护你周全。” 天医阁要是敢动萧观音一下，哪怕是萧观音掉一根头发，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拆了天医阁。 第二天，赵君曜就被皇上叫进了宫里，萧观音只得自己前往医馆。 为了安全起见，萧观音带了几个暗卫一起去的医馆，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萧观音主要是把近期医馆内消耗的药品做记录，然后根据消耗量再补充药品。 至于那些中药材，她就带着掌柜和伙计抽空去药材行购买，或者是直接让药材送来。 “王妃，有一家富户想请莫神医去家里医治，说家里有病人无法动弹。”掌柜的接到一个大户人家的生意，“那家人给的银子很是可观。” 萧观音刚到医馆，掌柜的就将一早有人前来请大夫的事告知。 当时，富户家里是亲自带着银子来的，这让莫神医无比心动，决定去看看。 莫神医不但看银子，还要眼缘，如果短时间内回来就是不治，如果长时间不回来，那就是合眼缘留下医治。 距离现在，莫神医已经去了一个时辰，看样子是留下给富户医治了。 萧观音只是点点头，莫神医是供奉大夫，有银子赚也是为医馆，这很正常。 “知道了。”萧观音给了掌柜的肯定答复。 “王妃，有人来求医，是刀伤。”门外跑进来一个伙计，语气有点就焦急。 门口发放给百姓药物的人群中，站着一位老者，手掌上有明显的一道伤痕，整只手掌血流不断。 萧观音快步走到门外，见此情形便急忙让伙计把人带进来。 把人带到手术室，萧观音打开手术包，熟练的去除医用剪刀、缝合针、消毒药水以及棉布绷带。 萧观音拿着这些准备好的东西再转身时，发现老者正上下左右不知所措的观察周围。 老者身上穿的衣服很旧，都已经洗的发白，但却很干净，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里的下人。 “这里就是处理外伤的诊室。”萧观音解释一句后又示意老者坐下：“坐在这里就行。这么弄的？这么大的伤口？” 老者倒是很听话，顺着萧观音的指示坐下，然后伸出自己受伤的手回道：“不小心碰了一下刀。” 仔细检查了一下，只是皮外伤，伤口虽然深却不是很严重，就是毛细血管破了引起流血。 萧观音先是把消毒药水倒进一个大的海碗里，然后让老者把手掌浸泡在消毒药水中。 双氧水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也是外科手术最常见的消毒用药，就是比较刺激伤口。 单看老者痛的紧闭双眼就知道，可老者已经算是很能忍了，一般人都受不住会龇牙咧嘴的大叫。 过了一会儿后，萧观音告诉老者可以把手掌拿出来，又拿出一针麻醉剂进行局部麻醉。 推针的时候，萧观音是怕老者会因为没见过而害怕，还特意解释道：“别怕，这是麻沸散，是为了让人感觉不到疼。” 老者没有多问，就是静静的看着。 紧接着，就是用医用剪刀将浸泡发白的腐肉一点点去除，再用缝合针进行缝合，涂好伤药用绷带缠紧。 “好了，养个几天伤口就会愈合。”萧观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给你开一些消肿止痛的药，等麻药过了吃下去也不会太疼。” 这种外伤虽然是小伤，消肿止痛消炎，一点儿都不能少。 “记住，伤口没愈合之前不能碰水，碰水就容易引起感染。” 萧观音直接从诊室里的药箱中拿出这几种药交给老者，也就是三天的量。 老者拿到药后，向观音道谢并询问：“老夫第一次见到女大夫，多谢。” “客气了。”萧观音回应。 但是老者没有询问萧观音需要付多少银子，而是直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银锭。 将银锭放在桌上后，老者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来得急走得也急。 医馆掌柜手中拿着银锭，想都没想就直接收下了，难得有客人这么大方。 萧观音并没有觉察到那位老者的身份，但她感觉老者是见过世面的人。 萧观音并不知道，老者离开众生医馆走到一个拐角处，就将手上的绷带拆了下来。 看着手掌缝合的如此完美，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老者甚至在心里赞叹这手法。 老者就是天医阁阁主，是特意乔装打扮去众生医馆探虚实的，而且是故意弄伤自己。 当然，为了避免被莫神医认出来，老者让天医阁药铺的主事把莫神医给请走了。 天医阁阁主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就轻松的见到了萧观音，并亲眼看到萧观音的医治手法。 确实如主事的所说，和他们天医阁的大夫大相径庭，却和莫神医有相似之处。 天医阁阁主甚至都怀疑，这位武成王妃是不是莫神医收的徒弟…… 第171章 不赚反赔，用自己的方式帮她 莫神医还不知天医阁阁主已经在天曜的事实。 等到半天过后，莫神医才美滋滋的悠闲的溜达回来，嘴里还一边哼着小曲儿。 见到萧观音后，莫神医笑嘻嘻的拎着一袋银子在萧观音面前显摆。 “王妃，今儿个老夫可是开了个大张。” 只能说，来请他的那家富户太大方了，不亚于那些世家贵族，几千两几千两的给。 至于那家富户的主人所得的病症并不棘手，也很容易医治，可以说他轻轻松松就赚到了。 “不错呀。”萧观音并不眼红，反而是还夸赞莫神医。 对莫神医这种能力的大夫，萧观音从来不管在外面能赚多少银子，这也是人家自己的本事。 “那是，赚银子还得是老夫。”莫神医仰着头，神气十足的样子活像一只骄傲的绿孔雀。 看到萧观音正在记录着医馆的账目，莫神医也好奇的凑了过来，可看到上面的各种数目时，还是摇了摇头。 “啧啧啧。”莫神医摇头说道：“别人开医馆都是赚银子，你是不赚反赔。” 账本上的那些，莫神医确实看不懂，可萧观音计算出的数目，莫神医还是能看明白的。 “我开医馆并不全是为了赚银子。” 让百姓病有所医，才是她的目的。 可莫神医还是白了一眼萧观音，随后把手里那袋银子扔在了萧观音面前的桌上。 “老夫先说好，这些银子就当老夫买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莫神医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儿亏，于是又补充说道：“还有还有，到时候你可别对老夫吝啬你的医术。” 随后，莫神医双手一背，继续哼着小曲儿走了。 用一袋银子换萧观音的那些手术器械，还有医治外伤的药物和手法，很划算。 萧观音看着那袋银子愣了愣，见银子眼开的莫神医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她。 当然，她也不会对任何一个想学医的人吝啬医术，因为那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而从众生医馆离开后的天医阁阁主也回到了客栈里。 “阁主见过武成王妃了？”主事也一直在等天医阁阁主。 今日所有的事都是天医阁阁主亲自吩咐他安排的，目的当然是要会一会武成王妃。 看到天医阁阁主的手掌，主事大惊：“阁主受伤了？” 天医阁阁主不以为然，这点小伤在他们天医阁用上外伤药就能止血。 但武成王妃这种手法，他却很感兴趣。 以往最严重的伤虽然是止了血，但伤口随时会裂开，要不间断的使用外伤药。 但现在他的手掌经过缝合后，除了肿胀已经不再流血，他判断应该会很快愈合。 他感兴趣是因为，哪怕天医阁里最好的外伤止血药，也做不到这么迅速愈合。 “这武成王妃真是一个丞相之女？”想了许久的阁主问主事。 天医阁药铺的主事在天曜多年，对一些世家贵族比较了解，也算是天医阁安插在天曜的一个眼线。 “确实是，但这位王妃是丞相已故之妻的女儿。”主事早就打听过萧观音的背景。 当初太子大婚时，几乎全城的老百姓都去看热闹，他也在人群当中。 天医阁阁主皱着眉，左思右想的都不明白，一个丞相之女居然有这种本事。 “你去再仔细打听打听。”天医阁阁主吩咐主事。 “是，小人明白。” 丞相府虽然是大宅院，但下人也多，想要打听丞相府中的事也很简单。 宫里，最近萧玉凝老实的很。 没有了皇后的庇佑，皇上对她又不是很满意，光倚靠太子，萧玉凝还不敢太肆意妄为。 除了每天自己安静的养养胎，萧玉凝最多是去皇后宫中，给皇后请安，然后侍奉皇后。 皇后已经醒了，相比之前，皇后的记忆差了许多，甚至回想不起来病倒之前的一些琐事。 “皇后娘娘，凝儿炖了燕窝，让凝儿服侍您用一些吧。”萧玉凝还是亲自端着燕窝来的。 皇后欣慰的笑着道：“多亏玉凝你整日陪在本宫身边，本宫才觉得这一日过得快些。” 萧玉凝将燕窝放到桌上，亲自上前扶着皇后从床上坐起来，“这是凝儿应该做的。” 皇后醒来才两日，身边的人都记得，只是有些事不是很清楚，有时候甚至要问一问别人才知道。 萧玉凝一手端着燕窝盅，一手拿着汤匙，很有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皇后吃。 “凝儿的姐姐曾经来皇后娘娘看过病，娘娘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萧玉凝试图提起以前的事，让皇后回忆。 “你姐姐？萧观音？”皇后想了想后说出了萧观音的名字。 萧玉凝很开心的点头，以为皇后终于想起了萧观音。 自从皇后醒来，太医诊断身体没问题，有关于记忆的事，太医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萧玉凝认定肯定和萧观音有关，萧观音自己也说过，可她知道她不是萧观音的对手。 如果贸然的告到皇上面前，萧观音肯定不会承认，没有证据就等于没有胜算。 只有皇后自己想起自己说出来，她才能在一旁指正，所以萧玉凝是想尽办法想要唤起皇后的记忆。 “你姐姐她不是要和承庆举行大婚了吗？”皇后只记得这些。 皇后的话，让萧玉凝多少有点失望，自己费了半天力气，皇后只记得大婚之前。 看萧玉凝失望的表情，皇后还拉过萧玉凝的手安慰道：“凝儿你放心，虽然你不是太子妃，但本宫和承庆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娘娘，您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吗？”萧玉凝不死心的问道。 因为她就觉得很奇怪，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怎么？难道承庆要娶的不是萧观音？”皇后是越来越糊涂。 这两天，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又或是身旁伺候的宫女太医，还有萧玉凝，都在问自己以前的事，可自己是真的想不起来那么多。 只要自己往深了想，或者想的太多，就会觉得自己很累，头脑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觉。 第172章 大权旁落，专程来找武成王妃 萧玉凝想问的，皇后根本想不起来。 “皇后娘娘，姐姐因为凝儿和太子殿下的事，选择和太子殿下退婚，现在姐姐已经嫁给了武成王。”萧玉凝把皇后想不起来的事情说给皇后听。 “萧观音嫁给了赵君曜？”皇后表现的一脸惊讶，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嫁给承庆也好，反正承庆也不喜欢她，本宫直到承庆更喜欢你。” 萧玉凝听了皇后的话，心情更加沉重。 皇后是一时半刻回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也不知日后能不能想起来。 “皇上驾到——”伴随着贾公公的高喊，皇上走了进来。 皇后想下床行礼，却被皇上制止：“皇后不要起身，好好躺着就是。” 萧玉凝还在旁边跪着，皇上都没空开口让萧玉凝平身，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萧玉凝起来。 “朕看皇后好多了。”皇上直接坐在皇后的床边。 “臣妾还是想不起来先前的一些事，而且总觉得很累。” “想不起就想不起，只要皇后身体康健，其他事倒也无妨。”皇上认为其实这都不是事。 皇上也问过太医，虽说太医也不知原因，可太医说等皇后身体养好过段时间或许就能想起来。 “皇后且放心的养好身体，宫里的琐事暂时先交给王贵妃打理，这么些年皇后为朕管理后宫也很累，借此机会就好好休息。” 毕竟多年的夫妻，皇上也心疼皇后的操劳，正好这是个休养的机会。 “是，臣妾听皇上的。”皇后微微笑着点头。 等到皇上走后，萧玉凝才上前一边给皇后捶腿，心里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皇上让皇后静养，并把管理后宫的大权交给了其他妃嫔，这对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个不小的打击。 往远了说，若皇后能想起以前的事还好，若是永远想不起以前的记忆，那就等于空有皇后的名分。 往近了说，皇后没有实权，就等于她自己没有了庇护，在这宫中除了皇后，谁都庇护不了她。 不要小看管理后宫的大权，就等于当家的主母眼看着妾室崛起，搞不好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手中。 “皇后娘娘”萧玉凝欲言又止。 “怎么了凝儿？”皇后异样的眼光看着萧玉凝。 “皇后娘娘是国母，是为天下女子的表率，皇上怎能让贵妃代替皇后管理后宫呢？” “本宫病着，皇上是心疼本宫。再说王贵妃也是大家闺秀，皇上对王贵妃一直很放心。” “那皇后娘娘也放心？”萧玉凝问道，为了更好的说服皇后还举例讲给皇后听：“凝儿以前可是听其他官员的夫人说过，家里的妾室一旦有了权力，心底的私欲就会膨胀，在民间小妾取代主母的事情时有发生，更何况王贵妃年轻漂亮又有才学，皇后娘娘不可不防。” 王贵妃是王家女，虽然是旁支，但王家的文学底蕴和教养都是极好的，王贵妃更是饱览诗书，非常有才华。 皇上本来就很看重王家，可王诩不愿做官，这王贵妃说来还是王诩的堂姐，有王家这层关系，王贵妃自然在宫里地位很高。 任何一个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丈夫无视自己去宠爱别的女人，哪怕是贵为皇后。 以前皇上虽然也宠幸其他妃嫔，可嫡长子是皇后所生，皇上一个月之中总有半个月都在皇后宫里过夜。 而皇后这一病，同不同房先不说，皇上怕打扰皇后养病，天天留宿在王贵妃的宫里。 皇上欣赏王贵妃也喜欢王贵妃，王贵妃又年轻，如今王贵妃管理后宫，长此以往那后宫岂不是成了王贵妃的天下？ “要是本宫没有病倒，皇上也不会让王贵妃管理后宫。” 皇后也着急，怎么可能不急？ “娘娘按时服药，得空的时候多想一想，说不定能记起以前的事呢。” 皇后好，她萧玉凝才会更好。 皇后想起病倒前的事，才能治萧观音的罪。 萧玉凝的每句话都说到了皇后的心坎上，皇后重重的点头…… 接连过去几天，萧观音向以往一样每天在王府和医馆之间两头跑，虽然忙，萧观音却觉得很充实。 赵君曜有重要的事上朝时，会多安排几个暗卫跟着保护萧观音。 因此，天医阁阁主再来找萧观音时，还是在医馆里。 这一次，莫神医也在。 “想不到在这里见到莫神医。”天医阁阁主对莫神医并没有客套。 莫神医还是拱手行礼，然后回道：“阁主知道老夫，一心只为赚银子。” 所以，无所谓他在哪里，因为他要赚银子。 天医阁也很赚银子，但天医阁的银子都用来自己研制药材，也不会给他。 “不知阁主前来，所为何事？”莫神医也不客套，和天医阁的人没什么可客套的。 “本座是专程来找武成王妃的。”在莫神医面前，天医阁阁主自称“本座”。 莫神医都习惯了这个称呼，可听到是来找萧观音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正说着，萧观音恰好走进医馆。 “老人家手上的伤，可好了？”萧观音还记得几天前，她为眼前的老者医治过外伤。 “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天医阁阁主说道。 “那就在诊室里吧？请。”萧观音大大方方的把人请进了诊室。 在进诊室前，莫神医挤眉弄眼的，很小声的在旁边提醒萧观音：“他是天医阁阁主。” 萧观音了然，对莫神医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诊室里，只有天医阁阁主和萧观音。 萧观音让掌柜的端上两杯药茶，其中一杯放到了天医阁阁主面前。 天医阁阁主看了一眼，没动茶杯，自然也不敢喝。 萧观音嘲讽的一笑，随后自己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意思是在告诉天医阁阁主，这茶没毒。 “上次本座来，还不知武成王妃原来是位女大夫。” 可萧观音却骄傲的说道：“本王妃大概是这天下唯一的一位女大夫。” 天医阁阁主也点头承认：“确实。” “本王妃最不喜欢绕弯子，阁主有话不妨直说。” 第173章 世事险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天医阁阁主大概也没想到萧观音会这么爽快的让自己有话直说，但他总不能被萧观音牵着鼻子走，话语权一定要在自己手里。 “武成王妃想必也听过天医阁的大名。”提起天医阁，阁主就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骄傲之色。 “略有耳闻。”萧观音微笑着回答。 天医阁阁主是明知故问。 “本座此次来天曜，正是为了武成王妃的医馆和我们天医阁之事。” 萧观音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天医阁阁主，她就想知道天医阁阁主究竟找她做什么。 “其实，本座也很佩服武成王妃的本事和魄力，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出疫症病因所在，但武成王妃是否想过免费义诊和无偿赠药，不但让自己亏得一无所有，还会连累其他同行。” “不瞒阁主，医馆目前的义诊和赠药都只是暂时的。但是本王妃却不明白阁主的意思，大家都是凭本事赚钱，又怎么会连累同行？” 她开医馆是为了能让老百姓病有所医，所谓的义诊和免费赠药主要是针对这次疫症。 “武成王妃，你们医馆的药本座看过也试过，本座不否认众生医馆的药确实很好，但武成王妃不该把手伸到南楚。” 萧观音立刻明白天医阁阁主说的是被崔公子带去南楚的人参养荣丸。 毫无疑问，她的药效更好，而且价钱也便宜，如果真的在南楚售卖，只怕是触碰了南楚天医阁的利益。 “阁主若是这么说，那南楚把药铺开到了天曜京城，是不是也有垄断的嫌疑呢？” 说她把手伸到南楚，那南楚把药铺开到天曜不也是为赚银子嘛？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赚银子，那就无所谓伸手不伸手，都是各家凭本事。 “武成王妃，你这话就不对了！”天医阁阁主立刻拉下了脸，“天下谁人不知我们天医阁出名医出名药，我们天医阁也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所以才会在天曜开设天医阁药铺。” “阁主，天医阁出名医名药是不假，可是要说造福百姓这件事……”萧观音唇角扬起一抹嘲讽似的笑意，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别看天医阁现在要名誉有名誉，要名气有名气，可是以后可真不一定。 “这么说，武成王妃是要一意孤行？” 和他们天医阁对上，武成王妃的胆子够大的。 萧观音摇头，说道：“本王妃不是一意孤行。正如阁主所说，天医阁是为了造福百姓，本王妃也是为了让百姓能病有所医，仅此而已。” 天医阁再有名气再有名医再有名药，可那只是对于各国皇室以及是贵族世家，普通老百姓买不起。 而她的众生医馆，主要面向的人群是老百姓，药物的定价相对更低一些。 赶上灾年或者疫症时期，义诊和免费赠药是肯定的，否则那些老百姓只有等死。 她说的很明白了，天医阁和众生医馆各凭本事，医药这一行当可以说是很牟利的。 就拿莫神医来说，如果莫神医稍稍能改变一些，凭莫神医的大名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一个莫神医尚且如此，在富庶的南楚，皇室贵族、官宦世家都会找天医阁看病买药。 可想而知，天医阁有多赚钱。 萧观音的态度和说词，在天医阁阁主的眼里就是明摆着要抢天医阁的生意。 “既然这样，那本座就和武成王妃没得谈了！”天医阁阁主站起身准备离开。 萧观音这次没有接话，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天医阁阁主根本不是来和她谈的。 天医阁阁主是想让她的众生医馆不要和天医阁药铺抢生意，说白了就是想垄断天曜的医药行业。 “慢走，不送！”萧观音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茶。 萧观音端茶送客，把天医阁阁主气的够呛。 走到诊室门口时，天医阁阁主回头说道：“希望武成王妃有朝一日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说罢，天医阁阁主一甩手，双手后背的径直走出了医馆。 莫神医一边回头看天医阁阁主，一边走到萧观音身边：“王妃，那个老匹夫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观音双手摊开，回道：“在天曜这里，天医阁还不敢动我。” 天医阁阁主不会笨到对她做什么，她要是个老百姓，天医阁阁主可能不会有顾虑。 但她是亲王妃，在天曜的地界想动一个亲王妃，从赵君曜那关就过不去。 再往深了说，可能还会牵扯到两国之间的事。 莫神医白了一眼萧观音，摇着头回道：“你呀，还是不知道世事险恶。” 天医阁阁主一个人在天曜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别忘了南楚不止有天医阁。 “那我总不能把自己的生意拱手相让。”而且还是在天曜。 对此，莫神医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对策。 天医阁由来已久，而且除了在南楚之外的几国之中都扎根了，目的就是想垄断医药行业。 就连他自己都身在天医阁，也没有那个道理去劝萧观音放手，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周旋。 莫神医想到这里，就转身去了一趟天医阁药铺，很轻松的得到了天医阁阁主的落脚之地。 就在天医阁阁主所住的客栈里，莫神医只和天医阁阁主撂下几句话。 一是天医阁阁主不能动萧观音，因为萧观音对他来说还有用处；二是毕竟这是在天曜，萧观音是赵君曜的人，天医阁碰上赵君曜只会自讨苦吃。 莫神医既是劝天医阁阁主不要轻举妄动，而且也是为了保萧观音，最好是息事宁人。 因为萧观音的医术，天医阁阁主也见识到了，像他们这种杏林高手，都希望自己的医术能更精进。 莫神医甚至向天医阁阁主提出，如果萧观音愿意把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希望天医阁可以既往不咎。 天医阁阁主年纪那么大，各种场面也都见识过，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很懂一套的。 莫神医的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他不得不考虑…… 第174章 绝不惯着，天塌下来也有本王给你撑着 天医阁阁主等莫神医走了之后自己考虑了很久。 天黑十分，他的手下药铺主事来了。 “阁主，小人已经都打听清楚了。”药铺主事是信心满满，一脸笑意来的，明显是想找阁主邀功。 反观天医阁阁主则是一脸颜色，正为萧观音和众生医馆的事考虑的头疼。 看到天医阁阁主的表情，药铺主事收敛了笑意，回道：“这武成王妃是丞相之女不错，但并不受宠，多年来都被丞相和夫人视为眼中钉，为此这位王妃还曾经断绝了与萧家的关系。小人还打听到，最近萧丞相一直没有上朝，据萧家的下人说萧丞相中了风，很严重。而丞相夫人也相继病倒，病因不明。” “你确定？”天医阁阁主问道。 他们天医阁别的本事没有，有上等的好药，而他自己的医术也不亚于莫神医。 “确定，萧丞相的病情时至今日都毫无起色，至于丞相夫人，说是也不太好。” “你再去一趟，以天医阁药铺的名义，就说本座亲自前往萧家，愿为萧丞相和夫人看病。” “是，小人这就再跑一趟。”药铺主事狗腿似的又离开了客栈。 天医阁阁主从二楼的窗子望向对面的众生医馆，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等到天黑，萧观音才回武成王府。 赵君曜已经知道天医阁阁主找过萧观音，所以晚上还没忙完公务就特意来到萧观音住的遇水阁。 “为什么不让暗卫通知本王？”赵君曜见到萧观音就问道。 “找王爷干什么？”萧观音还没明白赵君曜话中的意思。 “本王是说，你怎么能一个人和天医阁阁主见面？”萧观音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哦，天医阁阁主也没把我怎么样，就是不想我抢了天医阁的生意。” “萧观音，你当本王是摆设？”赵君曜很生气。 第一，萧观音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第二，萧观音就没把他当回事。 别看天医阁阁主年纪大，可武功不弱。萧观音真的哪句话把天医阁阁主惹急了，根本就是粘拈板上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再者说，他和萧观音是夫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萧观音就没打算找他，甚至回到王府都没告知他一句。 看到赵君曜冷下脸，萧观音也知道赵君曜生气了，可不明白赵君曜什么生气。 看在赵君曜平时对她足够好，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护着她，她还是不和赵君曜解释。 有时候男人生气了，你越解释他就越气，还愿意胡思乱想。 “那我下次先让暗卫通知王爷，好不好？” 男人需要哄，说几句软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还想有下次？” 果然，正在气头上的赵君曜抓住萧观音说的话，硬是鸡蛋里挑骨头。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萧观音还像以前一样伸出三个手指头做发誓状。 她真的冤。 是天医阁阁主找上她的，她自己才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找什么天医阁阁主。 “别生气了嘛？王爷要是再生气，外面的丫鬟和暗卫听到都要笑话我了……”萧观音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本王看谁敢？”赵君曜说这话时，声音大的院子外面都能听得到。 “那王爷说好的，不生气了哈。”萧观音微微弓着身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君曜。 赵君曜也算是消了气，无奈的撇了一眼萧观音，转身坐下。 “在天曜，你想怎么对付天医阁就放手去做，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本王给你撑着。” 一个天医阁阁主，还跑到天曜来耀武扬威？ 他绝不惯着！ “我就知道有王爷在，什么都不是问题。”萧观音有点儿得意忘形的打了一个响指，高兴的说道：“王爷威武！” 可萧观音的这个动作，又让赵君曜忍不住皱眉。 萧观音都是跟谁学的？还打响指？ 看到赵君曜皱眉的样子，萧观音意识到是自己太得意忘形，解释道：“高兴，是太高兴了。” 赵君曜再次无奈的摇头。 在他眼里，萧观音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点儿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也是，萧观音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在他面前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赵君曜因为有公务要处理，坐了坐就走了。 而与此同时的萧家，管事深更半夜的打开了萧家的大门。 “您请。”萧家管事一路客客气气的把天医阁阁主迎进了萧家内宅。 管事的知道这是京城中最负有盛名的天医阁药铺的大夫，自称能医治夫人和丞相的病。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理，管事的这才允许天医阁阁主来萧家为夫人和丞相看病。 郑夫人的病比萧丞相要轻许多，虽然不能下床主持家事，但服了那么多药还是见起色的。 等天医阁阁主把完脉后，管事的关切问道：“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 “贵府的丞相夫人只是因为食物相克而引起的症状，再加上药物的催动，不过这都不要紧。” 有些食物的相克就成了毒物，会慢慢的渗透到体内，只要及时给与纠正就会好。 天医阁阁主直接拿出一盒药丸，将其中一个药丸交给伺候郑夫人的下人。 “温水吞服，一日一颗，三天之后必能见效。” 郑夫人都瘦的脱相了，想要恢复怎么也得慢慢养，但只要不乱吃不再相克，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萧家的管事给天医阁阁主拱手后又说道：“还请大夫去看看我家老爷。” 天医阁阁主本来就是奔着萧丞相来的，当然要看，但萧丞相比丞相夫人可麻烦许多。 “外邪入侵，急火攻心，气血逆行而至，不好办。”天医阁阁主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我家老爷可能治？”管事担心的问道。 “这样吧，先吃着试试看，如果又效果，可再去药铺求药，若是没效果，我必会再来。” 中风一是要看病人的病因，二是要看病人的毅力，两者结合而论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 天医阁阁主留下的药是出自天医阁，专门针对中风所研制的药物，价格奇贵还数量稀少。 但对中风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第175章 不争宠，想利用萧家 天医阁阁主根本想不到，第二天那些药就到了萧观音的手中。 近身伺候萧敬功的那几个小厮已经都被她买通，就连郑夫人身边的丫鬟也转而为她卖命。 “天医阁阁主想要利用萧家？”萧观音拿起一颗药丸反复的看了看，随后直接捏碎。 天医阁阁主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去萧家的目的也不是萧家，而是她。 “去告诉萧家的下人，继续给萧敬功用药。”萧观音吩咐在萧家潜藏着的暗卫，“至于郑夫人就先让她好起来，我倒要看看天医阁阁主救了一个没用的废人，会有什么反应。” 郑夫人只知道敛财，一点儿用都没有，让郑夫人好起来只会给天医阁阁主添乱。 “是。”暗卫悄声的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郑夫人服用了天医阁的药，确实好不少，已经能下地走动。 郑夫人让萧家的管事把萧家彻底的清理了一番，包括厨房那些地方所有的食材都一一检验。 食物相克，她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任何有利的证据，最后萧家的厨子背了所有的锅。 郑夫人事后还去看了萧敬功，夫妻多年的两人经过这么久才见，都是泪眼婆娑。 萧敬功说不出话，只会“啊啊”的大声喊叫，一张嘴就从嘴角流出口水淌的到处都是。 郑夫人和萧敬功完全无法交流，加上自己也刚刚能下床，所以关心的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直到郑夫人走到门外，还能听到萧敬功“啊啊啊”的叫喊声，和在床上较劲时发出的动静。 郑夫人大病见好也不能多操劳，把掌管萧家的事情都交给了管事，并让人去告诉萧玉凝。 而这一切，萧观音都知道。 此刻在宫里，皇上再一次从王贵妃的宫里被“赶”出来。 皇上虽然极其的不情愿，可奈何美人有太医的证词，以月事为由不便侍寝。 “皇上，您别生气，贵妃娘娘也是身子不便不宜侍寝。”贾公公看出皇上面上的不悦劝说着，“您要是觉得烦闷，荣妃和祥嫔两位娘娘都记挂着您呢。” 荣妃和祥嫔每天都巴不得皇上能来她们的宫里，可是这大半年皇上一次都没来过。 皇上以前最多去的都是皇后宫里，再就是王贵妃宫里，但王贵妃大多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不去。”皇上只丢下这两个字。 “这王贵妃虽然饱读诗书，但性子孤傲，皇上您去了也就是陪着您写写字、下下棋，那其他娘娘那里都盼着伺候皇上。” “朕的后宫虽然嫔妃不少，但能懂朕的只有皇后和王贵妃。” 和皇后是多年夫妻，年少相伴、伉俪情深，和王贵妃则是恰逢其时、相见恨晚。 而且，王贵妃来自世家王家，知书达理又懂得进退，在精神上带给他的那种愉悦是别的妃子给不了的。 王贵妃唯一的不足就是太低调了，进宫几年从不和其他嫔妃争宠，也很尊敬皇后。 这也是为什么王贵妃一直无子的原因。 皇上最后还是哪个宫里都没去，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 王贵妃居住的重华殿内，宫女将殿门全部关闭后才走进内殿伺候。 “皇上要留在咱们宫里，奴婢不懂，娘娘为何要把皇上推出去呢？”伺候王贵妃的大宫女问道。 从内殿的玉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美艳的女人，年纪在二十出头，不施粉黛不着翠玉，却依然光彩照人。 “皇后已经清醒，我要是再把皇上留下，就会引起皇后的注意。”王贵妃坐在梳妆台前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长发。 “那也是皇上硬要留下，和娘娘有什么干系？就是皇后知道了，皇后也不能拿娘娘怎么样的。” 王贵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在这宫里，集宠于一身也就集怨一身。与其每天都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不如我远离皇上和那些女人，倒落得个清净。” “娘娘都进宫几年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若是娘娘不想争宠，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的。” 说话的大宫女荷香是王贵妃的陪嫁，这些年来一直伺候王贵妃，也一心一意的为王贵妃着想。 “孩子？”王贵妃看向荷香，随后又给荷香泼了一盆冷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得好孩子……” 虽然太子是皇后所出，可皇上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后好歹对皇嗣是不会下手的。 但那几个皇子的母妃，死的死、疯的疯、痴傻的痴傻，她不敢肯定这里有没有皇后的手笔。 几个皇子的母妃出事，皇子们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的养子，无一例外的都记在了皇后的名下。 而荣妃和祥嫔她们也怀疑过，可每次那几个妃子出事都是有理有据，和皇后半点关系都没有。 荣妃和祥嫔因为生的是公主，所以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有公主在，自然不敢正面对上皇后。 荷香不会想这么多，只以为王贵妃是自己不想生孩子，所以每次侍寝后，王贵妃都会喝避子汤。 就好比皇后病倒那几日，皇上每天都来重华殿，王贵妃是一天没落的喝下避子汤。 听说皇后娘娘醒了之后，王贵妃又开始以各种借口为由让皇上去别的嫔妃宫里。 当然，皇上也有生气的时候，可王贵妃淡然的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在宫里赏花画画，吟诗作对。 还别说，有时候皇上从重华殿外路过，听到是王贵妃，也会走进来和王贵妃一起。 这个时候的皇上只要看见美艳动人的王贵妃，立刻气就消了，陪着王贵妃做她喜欢做的事。 “可是娘娘，没有孩子傍身，那以后万一……”后面的话，荷香没有说完，只是继续劝：“娘娘岂不是要在这深宫中孤独终老吗？” 看看住在御花园西北角万寿宫里的那些太妃们就知道了，没有孩子有多可怜，终日就是几个老太妃彼此为伴。 “以后？”王贵妃拿着梳子仔细梳着自己的长发，轻声说道：“等到真有那一天的时候再说吧……” 第176章 家当，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萧玉凝在得知自己的亲娘病情好转，就立刻求了太子赶回萧家。 母女俩刚一见面，就双双哭了起来。 “娘……”萧玉凝一下就扑到了郑夫人怀里。 郑夫人虽然见好，但因为瘦弱的没力气，只能流着泪轻轻的抚慰着自己的女儿。 “侧妃娘娘，太医嘱咐过，您不能太悲伤，要小心肚里的孩子。”太子特意派自己身边的太监宫女跟着萧玉凝回萧家，就是为了提醒萧玉凝，她还有着身孕不能胡闹。 萧玉凝抬头，一脸开心的对郑夫人说道：“娘，女儿忘记告诉娘，女儿有了身孕。” “好啊，好啊。”郑夫人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后拉着萧玉凝的手一直点头说好。 “娘等着，等女儿生下这个孩子，一定不会让那些害我们的人好过！”萧玉凝狠狠的发誓道。 在她的心里，除了萧观音，海棠也算一个，还有那个即将嫁给太子的太子妃。 虽然她还不知道新的太子妃是什么性情，但能成为太子妃就等于抢了她的位置，她同样不会放过。 这时，郑夫人托着疲惫的身体对屋里所有的伺候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我要和凝儿说说话。” 萧家的下人退了出去，跟着萧玉凝回来的太监宫女没动，还是站在原地。 “你们没听到吗？出去等着！”萧玉凝厉声喝到。 几个太监宫女互相看了看后，排着队也退出了房外。 “娘要和女儿说什么？”萧玉凝坐在床边问道。 把所有人屏退，她娘一定是有重要的话对她说。 只见郑夫人从床头摸出一个木盒，打开里边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大沓的银票。 “这是萧家库房的钥匙，里面都是娘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还有这些银票，现在娘就把这些都交给你。” 萧玉凝看着郑夫人递过来的钥匙，不明所以的问：“娘？为什么？” “你现在有了身孕，又在宫里在皇后身边，肯定用得着银子。娘的身体不争气，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你爹又……”想到萧敬功，郑夫人很伤心，随后又打起精神对萧玉凝道：“以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凡事都要自己作打算，所以这有时候手里有了银子就能管大用。” 郑夫人是怕萧玉凝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的，没有萧家在背后撑腰，怕萧玉凝受欺负。 在宫里，为了能让萧玉凝过的好一些，有闲钱能打赏那些宫女太监，也不至于敢给萧玉凝冷脸。 “娘都给女儿了，那娘和爹？”萧玉凝不能时常出宫，所以还是担心父母。 “娘还有一些，够了。”郑夫人手里还有点体己钱，再说萧敬功的药都是太医院给的，也不需要花银子。 上一次那个天医阁药铺的大夫来给她和萧敬功看病，也只收了一点钱，和外面的大夫价格一样。 “你记住，伺候好皇后娘娘，多体谅体谅太子……”郑夫人眼神看向萧玉凝的肚子，示意着道：“等生下孩子，还有的是机会，毕竟你还年轻。” 萧玉凝比萧观音年龄还小，想生孩子想要权力，以后有的是机会，只需要能抓得住机会。 萧玉凝点头：“女儿明白了。” 萧玉凝一直在萧家待到傍晚，看完郑夫人又去看了看萧敬功，看到萧敬功的可怜样时，也忍不住的哭了。 最后还是太监提醒萧玉凝该回宫了，萧玉凝才在郑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萧家。 在萧玉凝所乘的轿子路过太子府时，想到现在的太子府如今只留有一个海棠，萧玉凝吩咐轿夫停下。 “去敲门，让海棠出来。”萧玉凝吩咐身边的人。 太监完全不知道萧玉凝想做什么，以为萧玉凝只是想见一见海棠，就听从了萧玉凝的话。 海棠得到太子府里管事的禀报，说萧玉凝在外面想要见她，因此也出来相见。 “姐姐这是要回来还是？”海棠和萧玉凝都是侧妃，两人不分大小，见面也是简单的行福身礼。 但海棠还是称呼萧玉凝一声姐姐，萧玉凝先进门，她后进门，这一声姐姐是规矩。 萧玉凝嘲讽的一笑，回道：“海棠，一个人在太子府里孤单寂寞吧？” “不寂寞，相反倒是清净许多。”海棠知道萧玉凝又来显摆的。 “我就没有这个躲清净的福气。”萧玉凝故意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步摇，继续显摆：“我和殿下每天都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还觉得我辛苦。” 那意思，你看你看，这可是皇后赏赐给我的好东西。 “恭喜姐姐。”海棠知道，自己生气嫉妒就正中萧玉凝的下怀，所以说了句恭喜后，“如果姐姐没事就请回宫吧。” 萧玉凝刚有身孕，还没到三个月呢，她躲都来不及。 “啊，对了！”萧玉凝的语气极其夸张：“我每天在宫里都能见到皇长孙，这几日皇长孙可长大了不少。” 听到提起自己的孩子，刚刚转身的海棠不由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她的孩子从生下来就被皇上下旨带进了宫里，她至今一面都没见过。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不想那是假的，可她再想也进不了宫。 萧玉凝从海棠身后慢慢绕到海棠面前，故意的气海棠：“你也想自己的孩子吧？我就不一样了，殿下已经答应，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会一直在我身边。” “啧啧啧，身为亲娘，还是殿下的侧室，也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你说……等孩子长大还会记得你这个娘吗？” 为了不动气，为了不惹到萧玉凝，海棠只能闭上双眼，可心里却全是委屈、嫉妒与恨意。 萧玉凝也知道海棠现在不敢动她，就如同海棠当初有身孕一样，可她看到海棠痛苦就开心高兴。 调侃了一顿海棠，萧玉凝终于满意的在海棠的耳边道：“你就一个人在太子府中好好的守着吧。” 随后，萧玉凝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吩咐太监和宫女们：“走，我们回宫。” 萧玉凝的轿辇走出很远后，海棠才咬着嘴唇转身…… 第177章 甚是想念，心里有怀疑 萧玉凝在回宫的路上还是觉得不解气，凭什么海棠一个人在太子府躲清净，而她却在宫里每天侍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于是，回到宫里的萧玉凝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故意透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怎么了玉凝？怎么回家一趟还要掉眼泪了？”皇后语气很关怀，但话问的小心翼翼：“是你娘你爹他们？” 皇后想问是不是萧敬功夫妻很不好，可这种话说出来毕竟不吉利，所以只说了一半。 “我爹娘已经见好，是凝儿忍不住又想起爹娘，所以才会落泪，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萧玉凝还用手帕拭了拭眼角。 “也不是本宫心狠的要把你留在宫中，一是现在外面疫症闹得厉害，二是你有着身孕，本宫总要顾忌着你和你肚里的孩子。”皇后说的天衣无缝，这可不是她不放萧玉凝回萧家。 “凝儿知道皇后娘娘是关心凝儿，凝儿知错。”萧玉凝一副乖巧的模样认错似的讨好皇后，又说道：“方才凝儿回宫路过太子府，看到海棠眼巴巴的看着凝儿，想必海棠也是想孩子了，凝儿就替海棠求个恩典，让海棠进宫来看看孩子。” 怕皇后不同意，萧玉凝赶紧趁热打铁：“看见海棠私子心切，再联想到凝儿的爹娘，凝儿才会伤心。” 想想萧玉凝说的也是，海棠生下孩子后，那孩子就被送进宫里有奶娘带着，也难怪海棠会想孩子。 再说了，孩子那么小，终日见不到亲生母亲也不是个事，就算是让海棠经常进宫来看看也好。 再说了，看到萧玉凝这么关心海棠，两个人能和平共处，这也是皇后喜闻乐见的事。 “那本宫派人去把海棠也接进宫来，让海棠看看孩子，也顺便和你做个伴。” 萧玉凝立刻给皇后磕头，说道：“凝儿谢皇后娘娘。” 皇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萧玉凝：“本宫也许久未见你姐姐萧观音，本宫还怪想她的，也让你姐姐一起进宫来，我们几个也好热闹热闹闹。” 萧玉凝明显的一愣，随后刚想开口劝说皇后，哪知道皇后却已经吩咐身边的太监了。 “去太子的府上把海棠接进宫，再派人去把萧观音也接来。” 皇后的吩咐，皇上很快就得知了，但皇上倒是没认为有什么不妥。因为太医说过，皇后多见见熟悉的人对恢复病情也有好处。 因此当天下午，海棠最先被接进宫，海棠进宫的第一件事是先找皇后谢恩。 去的时候，萧玉凝正坐在一旁说着笑话给皇后听，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海棠跪下叩头。 看见海棠的下跪，皇后才端正的坐好也收起笑意，对海棠说道：“本宫听凝儿说你想孩子了，所以才让你进宫来看看孩子。” 皇后丝毫不提海棠为皇室生下孩子这件功劳，也不提很久没有见过海棠这件事，只说海棠能进宫都是因为萧玉凝。 “妾身谢皇后娘娘体恤，也谢谢侧妃姐姐记挂。” 海棠虽然是个婢女出身，但在太子府里规矩学的很好，起码没有在皇后面前失了规矩。 “嗯，你去小皇孙住的东三所，小皇孙就在那里。”皇后说道。 东三所那里是皇子们居住的地方，太子的毓庆宫和赵君曜住的武英殿都在附近。 海棠倒退的出了皇后宫，由太监带着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小皇子居住的宫殿。 因为是皇长孙，又得皇上的重视，所以海棠的孩子是一个人住一间，有专门的奶娘嬷嬷丫鬟伺候。 条件好是好，但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多日不见孩子的海棠一进门就落泪了。 孩子正躺在摇摇床上，很精神，也没吃奶也没闭眼睡觉，正睁着眼睛呢。 “这是小皇孙的亲娘，太子的侧妃。”带着海棠来的太监解释了一句后，房里的奶娘嬷嬷纷纷退后。 海棠疾步走到床前，一把就抱起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还时不时的看一眼亲一口。 “想娘了没有？娘的乖大儿。”这是海棠从生下孩子后第一次见到，稀罕的不得了。 “侧妃娘娘，奶娘刚刚喂过小皇孙，小皇孙胃口很大，吃的很好，这几日啊一直在长分量。”照顾小皇孙的嬷嬷说道。 海棠很懂礼节，抱着小皇孙向几个奶娘嬷嬷微微颔首，以表示照顾小皇孙的谢意。 正说着，海棠怀里的小皇孙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困了。 “娘的儿，你困了？困了就睡吧，娘哄你睡。”海棠又亲了一口小皇孙，开始左右轻轻的悠起怀里的孩子，同时还小声的哼起小曲儿。 同一时间，武成王府的老管家派人把萧观音从医馆里找回王府，皇后派来的太监正等着。 赵君曜今日没上朝，是和萧观音从医馆一起回来的，看见太监那一刻，赵君曜就是一个冷眼。 “皇嫂找本王的王妃进宫，所为何事？” 三天两头的让萧观音进宫，这是把萧观音当大夫了还是当成下人了？也把他赵君曜当摆设？ “是皇后娘娘说许久没见过武成王妃，甚是想念，所以请王妃进宫聚一聚。” “皇后娘娘是不是记得以前的事了？”萧观音装作很关心的问。 “还没有。不过太医对皇上说了，说让皇后娘娘多见见熟悉的人，或许对皇后娘娘的病情有帮助。” 萧观音就觉得很奇怪，让皇后见见熟悉的人，怎么就对她甚是想念呢？ 她甚至心里有怀疑…… “本王和王妃先去更衣。”赵君曜是摆明了要和萧观音一起进宫。 来传旨的太监也习惯了，之前武成王已经多次陪着王妃进宫，这次也不例外。 他是奉了皇后的懿旨来请武成王妃的，管他几个人进宫，只要他把差事办好了就行。 赵君曜是一刻钟后出来的，萧观音则是半个时辰后才走出来，两人心有灵犀般的穿的都是亲王服饰…… 第178章 废物，再活几辈子也赶不上本王 赵君曜和萧观音不但穿了亲王服饰，甚至动用了一品亲王的仪仗，一路上风光的进宫。 这也把来传旨的太监看傻眼了，不就是一顿家宴，至于这么大的阵仗？ 可太监也没权利劝阻，而且深知赵君曜的脾气，只能乖乖的跟在亲王仪仗的大队后面。 刚刚穿过甬路，看望孩子回来的海棠正巧碰上了萧观音。 海棠行了个福身礼，给赵君曜和萧观音请安。 “想不到，皇后娘娘和萧玉凝也请王妃进宫了。”海棠的一句话就把重要的人给点了出来。 “海侧妃也是今日被请进宫的吗？”萧观音反问道。 “正是呢，妾身刚刚去看了小皇孙，正要往皇后宫里去。” “巧了，皇后娘娘对本王妃也甚是想念，所以今日我们夫妻进宫就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 简短的几句话，萧观音和海棠就互换了信息。 “既是如此，那请王爷和王妃先行。” 武成王和王妃的品阶都比她一个太子侧妃要高，她自然让路。 跟着的太监一路把赵君曜和萧观音引到了皇上所在的暖阁里。 “皇兄。” 赵君曜拱手行礼，萧观音则是福身。 “君曜来了。”皇上随即吩咐贾公公：“看座。” 贾公公带着手下的太监搬来两张圆凳，示意赵君曜和萧观音落座。 “听说皇嫂想念臣弟的王妃，所以臣弟陪着一起来看看皇嫂。”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也说道：“皇后的病才刚有起色，太医也说和家里人见面热闹些会有好处，所以就叫你们进宫来。” 随后皇上又对贾公公说道：“去告诉皇后，今日的家宴就摆在暖阁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更舒心些，记得让皇后乘着御辇过来。” “是，老奴遵旨。”贾公公行礼后去禀告皇后。 皇后其实已经命人在自己宫中摆了宴席，只等着御膳房的人送御膳过来。 这会儿突然听说皇上要在暖阁里摆家宴，就问道：“不是说好，皇上也要来本宫这里？怎么突然改在暖阁了？” “因为武成王陪着王妃一起进的宫，所以皇上吩咐将御膳摆在暖阁，皇上心疼娘娘，还让娘娘乘坐御辇过去。” 皇后点点头，向宫女招手吩咐道：“快给本宫梳妆更衣。” 大约过了两刻钟，皇后乘坐着御辇，由贾公公亲自护送前往皇上在前朝的暖阁。 而皇后也没忘记叫上太子以及萧玉凝和海棠，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暖阁前。 萧玉凝下了软轿之后还想着搀扶皇后，结果皇后说道：“你有了身孕，身子娇贵，正好海棠出了月子，让海棠扶着本宫就是了。” 皇后丝毫都不考虑，海棠还没出月子，离出月子还差几日的时间。 但皇后点名了，海棠也不得不上前小心翼翼的侍奉皇后。 等贾公公引到皇后和太子等人进入暖阁，赵君曜和萧观音才站起身。 萧观音刚要行礼，却被皇后先行一步，拉住萧观音的手：“观音，本宫与你许久不见，你也不想着进宫来陪陪本宫。” 这话有埋怨的意思。 “皇后娘娘大概忘了，皇后娘娘病倒时，正是臣妇为皇后娘娘诊治的。” 可别说她没想着进宫为皇后侍疾，当时可是皇上和皇后请她进宫的。 提起“忘了”这两个字，皇后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皇上说道：“好了，一家人不用彼此客气，都坐吧。” 一张大圆桌上，皇上皇后坐在首位，左边是赵君曜和萧观音，右边则是太子、萧玉凝和海棠。 每次有这种宫里的简单围坐宴席时，赵君曜的位置都是挨着皇上，这是从权利和地位上决定的。 等到宫里的太监端着御膳进来摆满了桌，皇上对众人说道：“今日御膳房有新进的羊肉，朕命他们用炭烤了，都尝尝好不好吃。” 皇上有贾公公亲自布菜，而其他人则是有小太监负责布菜，等到给萧观音布菜时，赵君曜挥手屏退了小太监。 随后，桌上所有的人都看着赵君曜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到萧观音面前的盘里。 “王妃最近习惯了本王的照顾，所有还是由本王来吧。” 萧观音本来也没想吃，刚刚拿起筷子准备装装样子的，闻言看向赵君曜。 她什么时候让赵君曜照顾了？ 她和赵君曜都很少在一张桌上吃饭！ 但萧观音敏锐的从赵君曜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警示的信息，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后迅速低下头。 桌上人的脸色各异。 皇上是觉得赵君曜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宠着萧观音，这让他这样年纪的人顿觉尴尬。 太子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不言语，照常拿着筷子夹菜放进嘴里，一直就在吃。 海棠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萧玉凝就不一样了。一脸的怨恨，明明就是恨毒了萧观音却又毫无办法。 “看看你七皇叔多会照顾观音，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皇后口吻中带着对太子的训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溺爱。 “儿臣怎么胡闹了？儿臣最近可好的很。” 当着赵君曜和萧观音的面，这在太子心里就是外人，所以太子很不乐意。 “你要早早的上书房，跟着你父皇学习政事，是不是早就娶了正妃，连孩子都有了。” 皇后很巧妙的避开萧观音和太子退婚的往事，而是直对着太子，可话中的意思却别有深意。 “父皇和母后已经有皇孙了，求母后就别每日里看着儿臣了。”太子干脆撂下手中的筷子，负气似的回道。 “你要是有你七皇叔那点儿本事，也不至于让你父皇再为你赐婚，还让母后在病中为你操心。” 皇后这是借着话再说太子，主要目的就是想恶心赵君曜和萧观音。 “有本王的本事？”果然，赵君曜开口了，可是却说的比皇后还要难听：“太子就是再活几辈子，也赶不上本王所有的本事。” 这是当众说太子是个废物，别说这辈子是含着金汤匙的太子，就是再来几辈子也别想…… 第179章 字面上的意思，不是废物是什么 赵君曜的一句话，让除了萧观音之外的其他人瞬间脸色变换各异，气氛如同瞬间凝固。 萧观音坐在众人的对面，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在这种场合，萧玉凝和海棠是没有话语权的，就是想替太子说话也得忍着。 皇上和皇后就不同了，皇上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没用。 皇后见皇上都无力反驳，愤恨的瞪了一眼赵君曜，转头又用眼神求助于皇上。 倒是太子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也不善的问道：“七皇叔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赵君曜都没抬眼看太子。 太子的手本来还抓着酒杯，听到赵君曜连续的贬低自己的话，攥着酒杯的手不由的用力。 “怎么？本王说你两句就沉不住气？”赵君曜此时才看向太子，语气像眼神一样锋利的直指太子的痛处，“你是皇兄的长子，和本王也没相差几岁，本王能有今日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而你只会躲在深宫之中吃喝玩乐，不是废物是什么？” 太早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的，被皇上皇后捧在手心里，在宫里一直居住多年才分府另住。 这期间，太子在书房和师傅们学习政史也是学的一塌糊涂，至于武功骑射方面更是一无是处。 连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学识和武功骑射都比太子要强得多，可奈何太子嫡出的身份他们永远无法比肩。 “承庆。”皇上此时说道：“你皇叔说的没错，你也确实是个不成器的。” 赵君曜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是不惧的，尤其在朝堂上对于政事都是有独到的见解。 皇上虽然也有忌惮赵君曜的时候，可皇上不敢和赵君曜翻脸，因为一旦翻脸，皇上身边没有第二个至亲至极的可用之人。 “父皇，儿臣已经很努力了。”太子就觉得被赵君曜说废物，很委屈很没有尊严。 他也去西北战场历练过，也在努力的学习朝堂上的政事，可无论他多努力总比不过赵君曜。 皇上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太子后，说道：“你把心思多用在学习政事上比什么都好。” 天天跟着他在朝堂上处理政事，别的没见有长进，倒是女人多了一个又一个。 这还没正式的娶太子妃呢，就已经有两个侧妃外加一个长子出来，这已经够丢人了。 也就是吴家的官位不高，吴家女儿也不敢说什么，但凡有点家世背景的女儿都得有意见。 太子还想再解释，却被一旁的皇后挡住，皇后轻声的对皇上说道：“没教好皇儿，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怨就怨臣妾好了。” “皇后，你不要总是惯着他，他已经成人又是太子，该会的不会，该有的担当也没有。君曜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都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了。你再看看他，你让他自己说说他会什么？” 皇上今天还算是脾气好，和皇后说的这些话也没有发怒，完全都是指责太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 今天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桌上所有的人几乎都没动筷，听着皇上和皇后之间的谈话。 坐在桌上的太子听到这些话更加的无地自容，眼神怨恨的看了一眼赵君曜后起身。 “父皇母后，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太子行完礼就后退准备转身出去。 正好送御膳的太监排着队进入，一时没注意后退的太子，不小心将手中的托盘直接扣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本来就心里负气，又被弄了一身的油污，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就朝着送御膳的太监踢了过去。 “混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送御膳的小太监被太子一脚踢倒，忍着痛爬起来还不忘叩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小太监在磕头求饶时又迎来太子的一脚，这回小太监被踢到了脑袋，痛苦的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却不敢发出哀嚎声。 坐在桌前的萧玉凝和海棠都惊得站了起来，剩余的四人处事不惊的稳坐在原地。 “承庆，有没有伤着？”皇后关切的问道，随后又吩咐一旁的贾公公：“快去看看太子伤着没有。” “放肆！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太子该有的稳重和气度？” 皇上这么一说，伺候多年的贾公公自然听得出皇上这是发怒了，也不敢上前去看太子有没有受伤。 大概是刚刚头脑发热，直到此时太子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宫殿也不是他的太子府，是父皇的暖阁。 惊觉自己失态又闯祸的太子，此刻已经全身麻木的杵在那里不敢动。 “父皇，儿、儿臣刚才……只是、不小心，是不小心。” 可皇上是动了大气，在宫里随意处死一个宫人都是有罪，更何况太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发泄自己的怒火。 “来人！”皇上一声令下，暖阁外就有禁军侍卫进来，“把太子押回去，从今日开始把太子关在毓庆宫里闭门思过好好反省，无诏不得出。” 两个禁军侍卫一左一右的把太子押走了，太子全程再没回话，脸色一片死灰。 “还有皇后……”皇上看了一眼皇后，下令：“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去看望太子。” 正是因为皇后的溺爱，才导致太子如今一事无成，只有断绝了太子依赖的念头，才能吸取教训。 皇后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皇上再争论，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但看到太子被押走又心急如焚。 焦虑中，皇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身子也软软的倒下。 “皇后娘娘……”萧玉凝最先发现皇后晕厥，急着喊出了声。 “皇后！”好在皇后倒向的是皇上这边，皇上一把就接住了。 “太医，快传太医。”皇上也急着吩咐贾公公找太医。 反观赵君曜和萧观音，在皇后倒下的那一刻就双双站了起来，并默契的后退了几步。 而萧观音也没有上前查看皇后的情况，这个时候她才不会主动上去找事…… 第180章 畜生，承受他的怒火 萧玉凝很想让萧观音给皇后医治，刚要开口就看到赵君曜的冷眼，因此又憋了回去。 皇后被送回自己住的宫里，好在经过太医的诊治，皇后是气急攻心造成的晕厥，没有什么大事。 皇后很快就醒了过来，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臣妾身子弱，给皇上徒添烦恼。” 皇上只是叹气的道：“皇后与朕多年夫妻，又何来徒添烦恼一说？太子的事，皇后以后就不要再操心了。” “臣妾知道。”皇后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的应道。 皇上叮嘱皇后身边的宫人要尽心的伺候，随后就离开了皇后的寝殿。 而赵君曜在皇后晕厥后就带着萧观音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武英殿休息，随后就准备出宫。 两人正欲离开，就听一个侍卫跑来禀告赵君曜：“王爷，太子殿下突然暴躁发狂，小的们控制不住……” “你在这里等本王，本王去看看就来。”赵君曜安抚好萧观音，就跟着侍卫前往太子居住的毓庆宫。 毓庆宫里，太子双眼通红，脾气暴躁的摔打着各种能拿起来或者举起的家具以及摆件。 太子宫里有很多伺候的太监，纷纷上前劝阻却无济于事，此时的太子力大无穷，直接把那些太监全都摔倒在地。 毓庆宫门外有守卫的侍卫，可也不是太子的对手，太子就好似突然间变得坚不可摧一样无法制止。 侍卫们手里的长戟对准太子，可谁都不敢上前，怕伤了太子，而太子怒瞪着双眼将侍卫手中的长戟抢夺。 太监和侍卫们一起阻拦太子走出毓庆宫，奈何发狂的太子力气太大了，凡是冲上去的都被太子扔了出去。 毓庆宫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摔坏砸碎的东西，伺候的太监和守卫有的受伤躺在地上，没受伤的则还在想办法阻拦。 赵君曜赶到时，太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循着痕迹一路找，也只见满地受伤的宫人侍卫。 “去让禁卫首领召集禁卫军，把太子找回来。”赵君曜吩咐其他的侍卫。 赵君曜也没耽搁，带着其余剩下的侍卫继续在太子消失的方向寻找。 萧观音在武英殿内等着赵君曜回来，过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见赵君曜回来，萧观音还不放心的在殿门外张望。 “啪嗒”一声，站在殿门外的萧观音听到武英殿内有动静，回身又看向殿内。 正殿一目了然，除了供桌太师椅等家具就是摆放的装饰用的摆件，左右两边是寝殿和书房。 萧观音朝着殿内慢慢走过去，站在正中间看了一眼左边的书房，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寝殿。 “谁？”萧观音问了一句。 赵君曜不可能回来不出声，因此即使有人的话她也断定不是赵君曜。 “出来，我看见你了！” 萧观音很警惕，但她进宫的时候什么武器都没带，为了保护自己，随手抄起旁边摆放的一个瓷瓶。 双手拎着瓷瓶的瓶颈，脚步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慢慢走进寝殿内。 寝殿内没人，床上也没人，连围帐都翻过了，也没看到有人。 萧观音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太子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哗啦”萧观音刚举起手里的瓷瓶，就被太子一拳打碎。 萧观音一惊，只见太子双眼通红，面目狰狞，那一拳虽然见了血，可太子却没有知觉一样。 太子扯了扯自己脖领的衣襟，萧观音才清楚的看到太子脖颈处，还有额头脸颊等等已是大汗淋漓。 就在萧观音还没来得及跑时，太子一把拎起萧观音，直接把萧观音摔倒在床上。 萧观音镇定的爬起来，却被太子堵个正着，紧接着太子因为体内的燥热开始失控了一样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你要做什么？”萧观音有点慌。 因为太子堵在床前，她跑不了，后面是墙，两边是围帐和木柜，无路可逃。 太子也不说话，把自己身上的蟒袍扒下来后，一手抓住萧观音，随后欺身而上。 萧观音看准时机，用尽全力一脚踢向扑过来的太子，这一脚把太子踢了一个趔趄。 趁着这个空档，萧观音连滚带爬的就跑下了床，可太子的动作比她还快，一把又被太子抓回来再次扔上床。 无论萧观音怎么拳打脚踢，太子就像不知道痛一样，狠狠的把萧观音压在了床上。 “救命——”萧观音挣脱不掉，使劲的大喊，“快来人——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萧观音的喊声刚落下，赵君曜就闻声跑进了自己的寝殿。 太子还处在发狂的状态，被赵君曜从后面直接拎起来后“嘭嘭”打了两拳。 最后一拳打的时候，太子半边脸都歪了，人也朝着被打的方向倒了下去。 这还不解恨，赵君曜把倒下的太子重新拎起来，对着又是一阵暴打。 说是暴打，太子已经完全还不了手，只能任凭赵君曜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被赵君曜一脚踢到了旁边的木柜上，又滚落在地。 赵君曜没有管太子的死活，而是急切的冲向床边，大手一揽就将萧观音揽在了怀里。 “王爷……”惊魂未定的萧观音轻声的唾泣。 “本王在，别怕。”赵君曜轻轻的拍着萧观音的后背安抚。 还好，他来的及时。 也幸亏是他来，换任何一个人，萧观音这辈子的声誉都毁了。 跟在后面寻找太子的那些禁卫军侍卫们也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太子。 赵君曜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吩咐禁卫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捆起来！” 禁卫军还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赵君曜的脸色，再看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太子以及萧观音，就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侍卫们听从赵君曜的命令，把太子五花大绑的绑起来，等着赵君曜发落。 “带着这个畜生跟本王走，本王要去见皇上。” 愤怒至极的赵君曜已经不肯称“皇兄”，而是称呼为“皇上”。 敢动萧观音，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第181章 废太子，绝不善罢甘休 皇上这边刚刚抚慰好皇后回到书房，贾公公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 “放肆！”皇上今天本来就觉得诸事不顺，听到贾公公这么一句就更加心里堵得慌。 贾公公也顾不上请罪，一脸的慌张与焦急，回道：“是太子、太子出大事了……” 贾公公的话还没说完，赵君曜就揽着萧观音进来了，身后还跟禁卫侍卫和被绑起来的太子。 看这阵势，皇上不用问也猜到大事不好，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跳的不停。 勉强压制住不安，皇上还是问道：“君曜，这是怎么回事？” 赵君曜一手将太子拎起来扔到皇上面前，声音冷冽：“这个畜生居然趁着本王不在，想要轻薄本王的王妃！” “什么？”皇上的眼睛都比平时瞪大了一圈。 经过一路的磋磨，太子此时也算是缓过刚刚被赵君曜暴打的痛感，又开始显现出发狂的样子。 太子歪着头看向皇上，眼里依然是通红通红的，甚至露出凶狠的目光，就像一头正在觅食的野兽。 皇上也被太子的样子吓到了，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声音也带着微微颤抖：“叫太医！快把太医叫来！” 皇上心里只惦记着太子，丝毫不顾受到太子胁迫惊吓的萧观音。 贾公公去找的太医，一路小跑着去，又带着太医小跑着回来，找来的人还是陈太医。 陈太医进到书房时还气喘吁吁，再多跑几座宫殿，估计就能把陈太医累死。 皇上也等不及陈太医请安，先开口吩咐：“快看看太子怎么回事。” 陈太医急忙跪在太子身边给太子把脉，太子因为被绑着无法拒绝，却一直不停的抗拒导致太医没办法上手。 “按住他！”赵君曜冷冷的命令侍卫们。 几个侍卫上前把五花大绑的太子死死的按住，让太子不能有一点儿劲头动弹。 过了片刻，陈太医收手对皇上回道：“启禀皇上，依微臣看，太子是服用了五石散。” “五石散？”皇上并不知道五石散是什么。 陈太医解释道：“五石散原本是主治伤寒的药物，但后来被发现此药有增益身体、补肾壮阳之用，所以在一些秦楼楚馆常被广泛使用，而五石药性燥热，可使人血脉膨胀、亢奋无比，必须要经过大量的活动来得以疏散，倘若服食多了，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这就是太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力大无穷，一般人难以控制住他的原因。 而且五石散有壮阳的作用，所以太子在见到萧观音时才会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岂有此理！太子怎会服用这种东西？”看着太子自己不受控制的样子，皇上又问道：“如何能解太子的药效？” 太医欲言又止，服用五石散的人必须药经过大量的活动来缓解体内的燥热，还有就是男女交合。 “臣弟有办法。去拿一桶冷水来。”赵君曜下令。 侍卫很快就拎着一桶冷水进来，在赵君曜的授意下，将一整桶冷水都浇在了太子的身上。 被冷水一激，太子身上的燥热褪去了一半，人也不再像先前那么抗拒。 “畜生！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皇上一声呵斥。 太子经过刚刚打斗已经散去了部分燥热，又加上一桶冷水的浇下，人也渐渐的清醒。 “父、父皇？”太子看清了眼前的皇上，随后又左右的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尤其是赵君曜，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恨意，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一样。 萧观音头发散乱，衣裙褶皱，畏畏缩缩的站在赵君曜身边，可是眼里同样显现着恨意。 太子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发现自己的蟒袍都没了，只剩下一身里衣。 从小在深宫长大的太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惧感瞬间爬满全身。 “没有、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没做。”太子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解释，“儿、儿臣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还不知？”皇上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老奴听闻，服用过五石散的人在短时间内确实会丧失理智。”贾公公好心的替太子解释一句。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太子抬头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贾公公，随后又对着皇上重重的点着头。 “身为太子，肩负着上为皇上分忧、下为百姓解困的重任，却因为一时贪欢而服用五石散，并做出轻薄本王的王妃之行径，又该如何治罪？”久不出声的赵君曜厉声的质问。 “没有、父皇，儿臣没有服用什么五石散……”太子急着辩解。 “你还说没有？太医看都看出来了！”皇上也气急了。 本来皇上对太子服用五石散这种东西就生气，被发现后还死活的不肯承认，一点儿当担都没有！ “儿臣真的不知道。”因为服用五石散，太子本身就浑身燥热的出了一身汗，又被淋了一身的冷水，此时脸上到底是汗是水还是泪已经分不清了。 可皇上此刻已经对太子彻底的绝望，扭头看也不看太子一眼，更不听太子的解释。 尤其赵君曜也在场，无论如何太子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他不惩罚太子，以赵君曜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传朕的旨意，从今日起将太子囚禁在太子府中，并废除太子名号！” 皇上的旨意一下，贾公公先是大惊。 可贾公公就是个宦官，皇上正在气头上，他无法在这种场合下为太子求情。 “父皇，不要！”一直跪在地上的太子，手脚并用的爬到皇上面前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哭道：“父皇，儿臣知错……不是儿臣……父皇开恩。” “还不把人带走！”皇上大声的对侍卫们下令。 侍卫们上前拉住太子，一左一右的架起太子的双臂，拖着太子出去。 “父皇，儿臣知错……父皇，不要！” 五石散的药效已经过了，太子也没有之前的那般蛮力，无法挣脱侍卫的钳制。 “父皇……母后……饶了儿臣……” 直到侍卫把太子拖出很远，依然还能听到太子的呼喊声。 第182章 简单粗暴，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等皇后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被拖走了。 皇上的书房内，只剩下赵君曜和萧观音以及贾公公。 “皇上，承庆呢？承庆怎么了？”皇后进了书房没有见到太子，就直接开口问道。 “你养的好儿子！”太子的荒唐作为，皇上一直都认为是皇后的溺爱导致。 “承庆到底怎么了？”皇后到此刻都不知道太子犯了什么事。 还是贾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禀：“太子殿下因为服用了五石散导致失智发狂，险些轻薄武成王妃而酿成大祸。” “什么？”皇后听后也惊得愣住。 可很快，皇后就恢复理智，拉住皇上的衣袖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皇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还护着他？”皇上本来气都没消，见皇后还是护着太子，就更加的怒气上头：“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要替他开脱不成！” “那承庆呢？承庆到底在哪？”皇后看着皇上乞求一般的想要个答案。 “朕已经废去了他太子之位，将他软禁在府里。”皇上说这句话时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被赵君曜亲手抓住，还有那么多的侍卫现场目睹，这种丑事怎么掩盖都掩盖不过去。 皇后停顿了片刻后，看向赵君曜和萧观音，随后又直直的冲到萧观音面前。 “是你，是你害的对不对？你一直心存怨恨，恨不得承庆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好狠的心！” 面对皇后的指责，萧观音很冷静的回道：“皇后娘娘看清楚，到底谁害谁？” 她差点都被太子侮辱了，皇后还反过来指责她害了太子，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你还能是谁？”皇后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一个泼妇没什么两样，甚至当着皇上和赵君曜的面对萧观音动起了手。 萧观音早就防着皇后的这一招，在半空中就抓住了皇后打向自己的手，“母仪天下的皇后，因为护子心切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说罢，萧观音抓着皇后的手狠狠的压了下去。 “亲手抓住太子的人是本王，把太子送到皇上面前的人也是本王，皇后若是有气就尽管冲着本王来！”赵君曜将萧观音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的对皇后说道。 就是刚才萧观音没有制止皇后，他也会在第一时间上去替萧观音挡住皇后。 “把皇后送回去！”皇上不想事情闹大，命令贾公公把皇后送回宫。 再闹下去，就要人尽皆知了。 因为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很重，所以贾公公很客气的上前卑躬屈膝的说道：“皇后娘娘，老奴先送您回去。” 皇后动不了萧观音，更不敢和赵君曜硬碰硬，还想求皇上，却见皇上背对着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离去。 只是走时，皇后拿出手帕捂着嘴，是哭着出去的。 陪着皇后一起来的萧玉凝和海棠，在书房外听到了里面的一切。 皇后被贾公公送出来时，海棠先迎了上去，和贾公公一起搀扶着皇后。 而萧玉凝则是站在书房外，看着完全看不到的书房内，两眼露出了憎恨的目光。 贾公公把皇后送回宫后，没有立刻回去复命，而是安慰道：“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这么求是没用的，等过些日子皇上气消了说不准就心软了呢。” 见皇后不说话，贾公公又说道：“太医给太子殿下诊断过，说太子殿下服用了五石散，皇后娘娘还是要查清楚的好，到时向皇上求情也好有个说词。” 贾公公的意思，太子服用的五石散究竟是被人诱惑服下的还是太子自己服用的。 就算是太子不争气自己服用五石散，不管是为了寻欢作乐还是为了什么，都可以想办法让大事化小。 五石散在秦楼楚馆最常见，贵族世家和平民百姓也有服食的，只不过太子身份特殊，又因为险些轻薄武成王妃的缘故，所以皇上才会动怒。 皇后刚才还掩面哭泣，听到贾公公的话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本宫就是可怜皇儿……” 被囚禁在府里，还废了太子的名号，怕自己的儿子想不开。 “明日，老奴会求皇上，由老奴亲自去趟太子府，皇后娘娘放心好了。” 贾公公是跟着皇上伺候多年的老人，皇上和皇后一路走来，贾公公都看在眼里。 在宫里，贾公公可以在任何一位嫔妃面前耀武扬威，唯独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 “那本宫就多谢贾公公了。日后，本宫好皇儿必不会亏待了贾公公。”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贾公公卑躬屈膝的行礼后就离开了皇后宫里。 在皇上的御书房里，皇后虽然被贾公公送回，可赵君曜并没走。 今天这事，可不是皇上嘴上说废太子就能蒙混过去的。 “君曜，是朕教子无方，让你……”皇上想了想后改口：“让你的王妃受了委屈。” 皇上只说自己教子无方，没有说是自己的错，他是皇上，皇上就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有错？ “臣弟会好好安抚王妃。明日早朝，臣弟要在朝堂之上听到皇兄宣读圣旨。”赵君曜回道。 既然皇上没错，那就让太子承担所有的错并受到严惩。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皇兄若无其它事，本王就先回府了。”赵君曜拱手一揖。 然后就当着皇上的面，也不等皇上回应，揽着萧观音转身就走，走到书房门口时，赵君曜停下脚步。 “皇兄知道臣弟的脾气，臣弟是最护着自己人的，皇兄有怜悯之心，臣弟可没有。”说完，赵君曜就带着萧观音出了书房。 赵君曜的意思是，他护犊子。 萧观音是他的人，太子敢轻薄萧观音，若是皇上处置不公，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皇上深知赵君曜的脾气和秉性，要是让赵君曜处置太子，就不是废了太子之位那么简单。 赵君曜是战神也是杀神，在赵君曜的眼里，无论是敌对之人、贪官污吏还是十恶不赦之人，就是简单粗暴的一个字…… 杀！ 第183章 艰难抉择，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回到王府的萧观音虽然已没有了先前的惊魂未定，但也是一直心绪不宁。 晚上用过膳后，萧观音一个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发呆，赵君曜走进来时，她都不知道。 “怎么？被今天的事吓傻了？”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萧观音居然没发现。 萧观音闻声才看到赵君曜，起来福身一礼：“王爷”。 赵君曜撩起袍子很自然的坐在桌前，萧观音亲自上前倒了一杯茶。 “我总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奇怪。”萧观音随后也坐在赵君曜对面。 “说来听听。” “太医说，太子是服用了五石散才导致发狂，我刚刚问过莫神医，五石散并不是服用后马上就会显现出燥热发狂的症状，而是需要一段时间起效。也就是说，太子应该是在我们用膳或者是用膳之前就已经服用了五石散。” 赵君曜很平静的接道：“从太子对小太监动手时就已经有发狂的症状。” 太子虽然渣，但因为在宫里有皇上皇后的约束，平时的太子不会轻易的乱发脾气。 分府居住后，也没见太子下狠手惩罚过太子府里的下人，这就说明以前的太子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怀疑，太子很可能不知道自己服用了五石散。”萧观音点头说道。 太子不会傻到，明知道要和皇上皇后一起用膳，还提前服用五石散。 “那就是太子身边的人。”赵君曜肯定的接道。 太子身边的人，太多了。 伺候太子的宫女太监，还有萧玉凝和海棠，甚至连皇上皇后也包括在内。 “我总觉得和萧玉凝脱不开关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 皇后和海棠也不是没有嫌疑，可能性不大。 太子是被皇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从平时的点点滴滴中就能看得出，皇后害谁也不可能去害自己的儿子。 而海棠一个奴婢出身，没有什么家世又刚刚为太子生下了长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就都指望着太子，海棠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 “你想查？”赵君曜反问道，还没等萧观音回答，赵君曜算是提醒：“如果查下去，太子就会借机复位，你要想清楚。” 既然太子是被人暗中下了五石散，那轻薄萧观音之事最后的结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皇上至多象征性的惩罚太子。 皇上和皇后对太子的期望很高，再者皇子虽然不止太子一个，但其他皇子不堪重用，皇上一定会恢复太子之位。 萧观音此时真的很难抉择。 她的个性是睚眦必报，太子和萧玉凝，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如果真的是萧玉凝暗中给太子服用了五石散，就等同于谋害太子的大罪，萧家上下都会因萧玉凝而受到牵连。 如果不查，太子就再无复位的可能。 看出萧观音这么难抉择，赵君曜又安慰一样的说道：“其实你也不用着急做出选择，这事要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查出来的，我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牵扯那么多人，太子每日里的饮食，都要经过多少人多少道手。 而且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查，只能暗中调查，无形当中就等于增加了难度。 赵君曜站起身走到萧观音身旁，用手拍了拍萧观音的肩膀，说道：“别多想，今晚好好睡一觉。” 萧观音抬头看着赵君曜，大手的温热感传来，萧观音才下意识的点头回应。 等赵君曜离开后，萧观音吹灭了房里所有的蜡烛，独自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赵君曜并没有离开，在院子里黑暗的地方站了许久，他也似乎感知到萧观音并没有入眠…… 第二日的早朝上。 文武百官都到齐了，赵君曜也精神抖擞的站在首位。 所有的官员们都发现，唯独太子没有到。 “吴大人，您的贵婿今日怎么没上朝？”站在吴大人身边的一个官员低声问道。 吴大人神气的挺直了脊背，瞥了一眼说话的官员，回道：“昨日皇上和皇后宴请武成王夫妇，特意让太子殿下作陪。” 太子前一日去过吴府，倒是说了这事，连两位侧妃都奉命去跟着作陪了。 他的养女明月现在没有身份无法进宫，等和太子大婚之后，必定也会有这种殊荣。 “吴大人好福气。”旁边的官员听闻后，从衣袖中伸出大拇指比划。 吴大人头仰得恨不得都能看得到鼻孔，那个神气劲儿，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皇上驾到——”随着贾公公的高喊，皇上从内殿走出顺着宝座的台阶拾级而上。 等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殿中除了赵君曜之外的群臣全部下跪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等到百官谢恩站起身后，各官员开始纷纷上奏近日京城乃至各省的要事请皇上定夺。 别的倒没什么主要的，就是顺天府尹禀报的，另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很欣慰。 经过连续多日的整治，京城内外已经铲除了所有能引起疫症带有霉斑的田地。 还有就是因为老百姓们可以免费领取治疗疫症的药物或者药方，京城的疫症已经开始好转。 顺天府尹也拟好了所有受到此次疫症影响的百姓们的损失，并上报给了户部。 这里面除了铲除毁坏的田地，还有一些百姓养殖的牲畜，包括鸡鸭鹅猪羊等等。 折合成白银，大概有几万两之多。 顺天府尹把折子递给贾公公，贾公公再呈给皇上看。 顺天府尹再回禀时，也说了是武成王和王妃提出的赔偿银钱，皇上还是看了一眼赵君曜。 赵君曜不言不语的站在首位，眼皮都没抬起过，也没给皇上回应。 还是那句话，萧观音为了疫症之事连续奔波多日，他也跟着出力，那皇上出点血，不算过分。 顺天府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折子看不看的也就这么回事，只不过皇上合起折子时声音大的，满殿都能听得到。 顺天府尹在回禀时就一直低着头，听着合起折子时的声响就更不敢抬头了。 皇上这是不高兴了…… 第184章 得罪的狠了，武成王的手笔 贾公公也时不时的瞄一眼皇上，在等着皇上的定夺。 片刻之后，皇上才开口：“户部尚书。” “臣在。”户部尚书站了出来。 “朕命你核实之后将银两发放到顺天府尹手中。”皇上这是准了。 “臣遵旨。” 此时的顺天府尹，不禁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 还好，没有被皇上驳回。 紧接着，在皇上眼神的示意下，贾公公宣读了早已写好的圣旨。 圣旨上的内容就是，太子不学无术、品行不端，导致犯下大错，令皇上失望至极，因此决定从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 此圣旨宣读完，朝中的百官顿时一片哗然。 “皇上，臣有话要说。”教授太子学业的师傅，官拜太子太傅的老臣站出来说道：“太子殿下虽有过错，但罪不至废除，恳请皇上三思，给太子殿下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皇上，太子乃至国之根本，若此时废除太子之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礼部尚书也站出来说道。 “皇上，历朝历代多有因争夺太子之位而演变成杀父弑兄之事，皇上应稳固国本，以安民心。” “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请三思。” 连续七八位大臣都站了出来，求皇上网开一面。 不为别的，皇上废除太子之位，会令天下的官员百姓陷入不安之中，这不利于本朝的稳固。 历史上有多少皇室子孙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或者是皇位而互相残杀，最终杀父弑兄，酿成惨剧。 皇上何尝不想放过太子，进谏的这些官员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可他没办法。 为了保住太子的命，他只能忍痛这么做。 如果今日他不废除太子之位，那么他日，不但太子性命不保，恐怕连天曜的基业都保不住。 他也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一旦说出太子因为服用五石散而轻薄了武成王妃，那太子就真的完了。 武成王妃是太子的皇婶，这是什么？ 这是秽乱皇室，就是乱伦。 贵族世家和平民百姓可以接受姑表亲、姨表亲，但绝对接受不了这种。 说白了，也是为了保住太子的名誉，他只能做出废除太子之位的选择。 昨日在宫中的所有目睹过此事的人，近身伺候的他都敲打过了，其他那些该灭口的也都被灭口了。 也包括昨天参与的禁卫军，禁卫军首领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那几个押走太子的禁卫军都已经死了。 宫内是没人敢传出去的，唯独赵君曜和萧观音，但也因事关萧观音的名声，赵君曜必不会外传。 “众卿家不必再多言，朕意已决。朕会考察其他皇子后，另则太子。” 皇上这是明着告诉百官们，他会考验别的皇子，再从其中选择一位立为太子。 不管是权宜之计也好，又或者是声东击西也罢，总之这个办法既能压得住群臣，也能让赵君曜满意。 这就是皇上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皇上……”老太傅还想据理力争，皇上直接抬起手阻止并打断：“好了，朕说了朕意已决。” 老太傅也曾经教导过皇上，皇上连老太傅的话都不听，其他大臣的进言，皇上也不会听进去。 而且皇后又许诺，会改立其他皇子为太子，总之只要有太子就能稳住民心。 但大部分官员还是面面相觑，可皇上明显是不想讨论此事，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朝堂之上站着几十人，勤政殿外也站着不少人，加起来足有百人之多，一时之间雅雀无声。 直到贾公公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朝臣才下跪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进内殿，赵君曜是第一个转身离开大殿的，官员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赵君曜彻底走远后，官员们才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此时的下朝的官员们，有的摇头叹气为太子惋惜，有的又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反常。 废除太子的圣旨很快颁布天下，至于那些老百姓，有的为此担忧，有的则是满不在乎。 相反，王家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王诩最先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恐怕这是武成王的手笔。” 根据王家家主得到的消息，在朝堂之上，武成王不但没有劝阻，甚至是一句话都没说。 “是太子得罪了武成王？”王家家主似乎并不相信王诩的判断。 武成王和太子是亲叔侄，也不至于如此，让皇上直接废了太子。 “昨日武成王和王妃一起进了宫。”王诩说道。 就武成王那阵势，浩浩荡荡的亲王仪仗，想不知道都难。 “武成王夫妇进宫有什么不正常？”王家主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那就是了。”王诩放下手中的棋子，为王家主解惑道：“武成王以前没有软肋，但现在不同。” 说这话时，王诩的心里甚至有点惆怅。 “你是说，武成王妃？” 太子得罪了武成王妃，所以皇上废除太子之事，是武成王的手笔。 “太子那人……”太子是个什么德行，王诩也多少听说过，“想必是得罪的狠了。” 他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但一定是武成王容不下的那种地步。 太子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没栽倒在任何人手里，却栽倒在自己亲叔叔的手里。 “太子之位悬空，怕是宫里又不平静了。”王诩担心的是他们王家人。 王贵妃是他的堂姐，是王家的旁支，虽然他堂姐并不想在宫里，完全是因为他们这脉嫡系，他堂姐才被迫进宫。 好在，他的堂姐会明哲保身，入宫几年来不争不抢，没有子嗣，至少安全一些。 “父亲最好告知一下，让堂姐在宫里万事小心。”王诩还是不放心。 这种事，王家家主在召集王家各房时，会单独找堂姐的家人细说，王诩只需要适时提醒。 女人们为了争夺权利，不会在明面上动手，只会在背地里算计。 皇上的后宫中是女人最多的地方，随之而来的是非也多，那就是粉红战场…… 第185章 祸水东引，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子被废的圣旨已下，皇后在宫里哭了一夜。 除了皇后之外，萧玉凝和海棠两人也是跟着哭了一夜。 满皇宫里，都能听得到皇后和太子的两个侧妃的哭声…… 皇上没有来安慰皇后，也没有召见任何妃嫔，因为皇上也头疼的厉害。 贾公公同样不眠不休的伺候了皇上一夜，下朝后的皇上额头敷着冷水棉巾终于睡着，贾公公吩咐了身边小太监后，悄悄的溜了出去。 拿着腰牌准备出宫的贾公公，在去往宫门路上的甬道之上碰到了萧玉凝。 “哟，侧妃娘娘，您身子不方便，怎么在这里吹冷风？”贾公公行了个礼问道。 “玉凝知道公公要去看望太子，玉凝请公公行个方便，可否带玉凝一起？”萧玉凝红肿的双眼，也是一夜都没睡。 萧玉凝在前一晚就求过皇后，希望皇后能同意她出宫去看望太子。 皇后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皇后自己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现在有萧玉凝这个知冷知热的人肯在这个时候出宫看看太子，皇后心里又多了几分对萧玉凝的好感。 “侧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贾公公犯了难，就连他都是偷着去的。 萧玉凝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贾公公手里说道：“现在四下无人，玉凝只想去看看太子好不好，还请公公看在玉凝对太子一片诚心的份上，成全玉凝吧。” 这一袋银子少说也得百八十两，贾公公用手颠了颠就知道，四处张望后回道：“那就看在侧妃娘娘诚心的份上，老奴为侧妃娘娘冒一次险。” 萧玉凝一直在皇后身边，帮助萧玉凝就等于帮助了皇后，皇后和萧玉凝会一直记得他的好。 有银子拿，又落个好，两全其美的事，贾公公精明的很。 贾公公准备了两顶普通的小轿，和萧玉凝一前一后的前往太子府。 太子自从被囚禁在府中后就没平静过。 不是传来吼叫声就是一阵阵男人的哭声，要么就是咒骂和一顿乱砸的嘈杂声。 等贾公公和萧玉凝赶到时，还是被门外看守的侍卫拦了下来。 “咱家是受皇上皇后的委派前来探望太子。”贾公公在这些宫廷侍卫面前挺直了腰板。 宫里的侍卫都认得贾公公，也知道贾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有着一定的地位，所以也没人敢惹，直接让了路。 顺利的进入到太子府，废太子就被关在自己的寝殿里，每日都有侍卫亲自打开门送饭。 还没走到内院，贾公公和萧玉凝就听到了太子哭喊咒骂的声音。 “你们这些混蛋！陷害孤，什么五石散？孤是冤枉的！” “父皇——孤没有！孤没有！” 紧接着就是哭声：“母后，救救孤——救救孤——孤不想被囚禁。” “你们混蛋！一群混蛋！孤要把你们千刀万剐！” 从接近内院开始，这声音就没停过，而且能分辨出太子的嗓音都已经哑了。 “殿下，殿下。”萧玉凝一来到废太子的寝殿门前，就焦急的拍着门。 因为是囚禁，所以侍卫能允许贾公公探望，但是不能开门，只能隔着门说话。 里面的太子听到了动静，几乎是连跑带摔的奔向门口，嘴里喊着：“凝儿是你吗？凝儿？” “殿下，是我，凝儿和贾公公来看殿下了。”萧玉凝说着说着哭出了声。 听到是贾公公来了，太子本来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急忙问道：“是不是父皇原谅了孤？” 萧玉凝无法回答，贾公公也同样无法回答，门外一阵静默。 太子随后又失望了，转过身背靠在门上，身子慢慢的滑坐在地。 “孤就知道，孤就知道……”他这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 “殿下”贾公公思索片刻后开口劝道：“事情还没有到殿下想象般的地步，皇上只是废除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可侧妃的封号还未除。” 说这句话时，贾公公还特意看了一眼萧玉凝。 萧玉凝和海棠的太子侧妃封号，皇上并没有废除，也就说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真的？真的吗？”房内的太子顿时又来了精神。 “殿下想一想，皇上当时为何一定要废除殿下的封号？”贾公公提示道。 里面的太子静了下来，可很快就充满着怒气道：“是因为七皇叔和萧观音！” 准确的说，当时只有赵君曜和萧观音两个外人在场，剩下的都是和太子有着一脉相连的人。 “可是孤没有用过什么五石散，孤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的发狂！”甚至是险些轻薄了萧观音。 “殿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贾公公又提示道。 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得罪不起武成王。但凡太子要是有点出息，都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早朝之上，贾公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贾公公知道废除太子之位大概是权宜之计。 “是姐姐，一定是姐姐。”此时的萧玉凝也在一旁笃定的说道：“殿下就那么巧，在自己的宫外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姐姐。” 若是太子碰到任何一个宫女，别说轻薄，就是被太子宠幸，这在宫里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偏偏，碰到的就是萧观音。 “萧、观、音！”太子一字一顿的念着萧观音的名字，能看得出眼里满是怒火。 这招祸水东引，如果此刻萧观音在眼前，太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下解决了萧观音。 “殿下，如今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殿下想一想，您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子，又是最年长的皇子，殿下只需静下心来修身养性，等待时机便可。”贾公公劝慰道。 贾公公的意思，太子就安安稳稳的在府中度日，平时看看书练练武，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等风平浪静或者武成王出征南楚的时候，皇上还是需要得力的皇子协助自己处理政事。 而且，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皇上改立其他皇子为太子，因此太子复位那是早晚的事。 太子可以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但绝对相信父皇身边的贾公公，直到贾公公和萧玉凝离开，太子都没有再怒吼咒骂…… 第186章 你想多了，擅长用这种小技俩 萧玉凝和贾公公离开太子府后就分道扬镳。 借着这次出宫的机会，萧玉凝要回一趟萧家看看。 萧玉凝有皇后的特许，比起不能随意出宫的皇后，萧玉凝确实自由很多。 两顶小轿一左一右的分开，贾公公回宫，而萧玉凝并没有回萧家。 一路让轿夫抬到了武成王府，萧玉凝下了轿。 王府大门外的守卫全是赵君曜的亲卫，大门内则是王府里的小厮们把守。 亲卫们不认得萧玉凝，王府的大门又是关着的，所以直接将长戟对准了萧玉凝。 “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萧玉凝也没有再上前一步，而是站在王府大门的台阶前，直接跪了下去。 萧玉凝这一跪，让守卫在王府大门外的亲卫都愣住了，更是吸引了路上来往的百姓。 等到萧观音得知后赶来，王府大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在见到萧观音那一刻，萧玉凝的脸上全是悲痛，泪水也哗哗的流。 “姐姐，妹妹终于见到你了。”萧玉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萧观音没说话，只是像看挑梁小丑一样的冷眼看着萧玉凝。 “姐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姐姐，可是和太子殿下没关系，求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怨恨太子殿下。” 萧玉凝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在说自己对不起萧观音，但实际上是暗中把脏水都泼给了萧观音。 皇上废除太子的圣旨已经传遍京城，围观的老百姓当众也有不少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 “我家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听说太子的被废和武成王有关。”其中一个百姓品头论足的说道。 “这太子侧妃也是武成王妃的妹妹，这姐妹俩素来不和，这么说可能是真的。” 一个中年妇人听了立刻来了兴趣，小声的接话道：“太子侧妃口口声声说对不起王妃，还说王妃怨恨太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婆子，挤眉弄眼的道：“哎呀，这宫里的事乱的很，都是上面说什么我们听什么，实际上事实究竟怎样，咱们平民百姓哪能知道呢？” 萧玉凝低着头，听见周围百姓的话，眼里透着得逞的笑意。 等再抬头时，还是一副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妹妹求姐姐原谅，求姐姐不要再生气，不要再怪太子殿下，好不好？”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所说的话，萧观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从表情上能看出，这些百姓多少信了萧玉凝。 太子被废，萧玉凝这是找她来报复？ 话说的不明不白，让老百姓都怜悯萧玉凝，而把太子被废的仇恨都抛给她。 数月前她和太子退婚的风波，还有不少百姓都记忆犹新，如今太子被废肯定会有人相信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萧玉凝这是在给她拉仇恨！ “萧玉凝，本王妃和你虽然都姓萧，但早已不是一家人。”萧观音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对萧玉凝说道：“所以，你这一声姐姐是从哪算的呢？” “姐姐……”萧玉凝泪眼相望，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应对。 “你该叫一声皇婶。”萧观音厉声提醒。 萧玉凝给她下跪，本就不合理，姐妹是同辈，而皇婶那就是长辈，萧玉凝行跪拜之礼是应该的。 “怎么不叫？就连太子在本王妃面前都要喊一声皇婶，莫不是因为太子犯了大错被废除了太子之位，你就不喊本王妃皇婶了？” 萧观音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我……”萧玉凝不想叫皇婶，但又不能拒绝，只能很小声的怯怯的喊道：“皇婶。” “早叫一声皇婶，有什么事皇婶没准也能帮帮你。”萧观音两眼盯着萧玉凝，眼底的笑意却带着一股狠劲儿。 “你想让本王妃原谅你是吗？”萧观音反问萧玉凝，但不等萧玉凝说话就又说道：“你想多了，本王妃根本就没有和你这种人计较过，因为你不配！还有，你与其有时间跑到这里来求本王妃，不如好好看着废太子，让废太子少碰什么五石散少犯点错，也许皇上还不会生气的废除太子之位。” 她这回说清楚了，太子被废是因为五石散而犯了错，是皇上废除的太子之位，和她没关系。 萧玉凝就擅长用这种小技俩，如果不是因为萧玉凝怀着身孕，她早就狠狠地教训萧玉凝一顿了。 萧观音最后用不屑的语气对萧玉凝说道：“萧玉凝，你留着你那些用不完的心机多为肚里的孩子想想吧。” 说完这句话，萧观音转身就往王府大门里面走。 而萧玉凝眼看没有占到便宜，急的连忙起身想追上萧观音，却被守卫再次拦住。 “姐姐……不！皇婶你别走，你听我说……” “关门！”萧观音头都不回的进了王府，随即让里面的小厮把大门关上。 开玩笑，萧玉凝现在这个样子，万一真把孩子折腾没了，指定要怪在她的头上。 她是有多远就离多远，就连刚刚怼萧玉凝的时候，都不敢和萧玉凝离得太近。 “王妃没空见外人，请速速离开！” 眼看着朱漆大门关上，耳边又出来守卫硬邦邦的话语，萧玉凝气的直跺脚。 萧玉凝无奈的转身，因为这一路又是看望太子又是跪了半天的，萧玉凝直觉得累得很。 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走到自己乘坐的小轿前，萧玉凝的身子支撑不住的晃了晃。 最终，因为头晕目眩，萧玉凝还是倒在了地上。 而围观的百姓很多都还没走，甚至有不少人都远远的跟在萧玉凝后边。 看到萧玉凝倒下去的时候，也都没人敢上前搀扶，也生怕萧玉凝赖上自己。 看刚才的情形，皇室之中的王妃和太子侧妃都唇枪舌剑的，他们这些平民就更不是对手了。 所以，萧玉凝倒下时，后面本来就离得很远的百姓，甚至四下再一次散开。 也就只有抬着萧玉凝来的那几个宫里的轿夫，手忙脚乱的把萧玉凝塞进了小轿抬走…… 第187章 谁敢动，本王先让他死 萧玉凝被抬回了宫里，此时的皇上和皇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听轿夫的断章取义，说是侧妃去了武成王府找王妃，被王妃羞辱了一顿。 皇后顿时就怒了，虽然太子被废，但萧玉凝还是太子侧妃，肚里的孩子也是她的皇孙。 保不住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连萧玉凝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还任凭萧观音羞辱，她咽不下这口气。 “去传本宫懿旨，让武成王妃立刻进宫！”皇后怒不可遏的让身边人去把萧观音带进宫。 当然，皇后随后也是和皇上提前打了招呼，只说让武成王妃进宫，并没说事情的因果。 来传达皇后懿旨的太监来到武成王府告知，萧观音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皇后来为萧玉凝出气了。 “王爷呢？”萧观音问王府的管家。 老管家回道：“王爷上朝还没回来。” 赵君曜不在王府里，萧观音不想进宫，可传达懿旨的太监讲明了这是皇后的懿旨，萧观音不想进宫也得进宫。 萧观音站起身，吩咐挽月和挽星道：“给本王妃更衣。” 今日皇后下懿旨让她进宫，不管是刁难还是替萧玉凝出气，尽管放马过来吧！ 萧观音没有带任何王府的下人，跟着宫里的公公就进宫了。 在皇后的宫中，皇后端坐在正殿内，殿里的鎏金铜香炉内焚着熏香。 皇后坐在宝座上，身旁各站着两个老嬷嬷，还有两排宫女，这架势很威慑人。 “武成王妃萧观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千岁。”萧观音给皇后行福身礼。 “萧观音，你可知罪？”皇后问萧观音的第一句话。 萧观音站在殿内的正中，心怀坦荡、声音清晰的回道：“本王妃不知。”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皇后评判着萧观音，又紧接着说道：“你当众羞辱太子侧妃，致使太子侧妃因受惊吓险些滑胎，你还说不知罪？” 萧观音嗤笑一声，道：“都说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知书达理，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原来……竟是这般不辨是非、颠倒黑白。” 她羞辱萧玉凝？ 那是萧玉凝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再者，萧玉凝当时的样子哪里像受到了惊吓，分明是精气神都好的很。 “大胆！”皇后拿出皇后应有的威严，右手一拍宝座的扶手，厉声道：“你还敢出言侮辱本宫，简直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本王妃说的是事实，敢问皇后娘娘，说本王妃羞辱太子侧妃，可有人证物证？说太子侧妃受到惊吓险些滑胎，可有太医佐证？” 皇后早就知道萧观音巧舌如簧的本事，死的也能说成活的，面对萧观音的质疑，皇后早有准备。 “本宫请了太医院里的徐太医为太子侧妃诊治，还有给太子侧妃抬轿的轿夫也有证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后根本不想给萧观音机会，直接吩咐身旁的嬷嬷：“无话可说就是承认了！来人，剥去武成王妃的服冠，再把人押送到皇上面前，等候皇上的发落！” 萧观音是有品阶的亲王妃，皇后做不了主对萧观音用刑，只能是送到皇上面前由皇上定夺。 此时，皇后身旁的那几个老嬷嬷统统的走上前来，那架势就是听从皇后的命令对萧观音伸手。 “放肆！本王妃是一品亲王妃，你们谁敢动手？”萧观音大声呵斥几个老嬷嬷，这也让那几个老嬷嬷顿住了刚刚伸出的手。 甚至，有一个眼疾手快的老嬷嬷已经将手伸到了萧观音的肩上，被萧观音一巴掌打开：“拿开你的爪子！再碰本王妃一下，本王妃就剁了你的爪子！” “本宫是皇后，有着掌管后宫的重任，也有教化规劝皇室女眷的权利，本宫就能动得你！” 萧观音是一品亲王妃不错，可和她这个皇后比起来，还差得远。 皇后掌管后宫事务，训导后宫嫔妃，但是皇室宗亲的命妇们，皇后也有规劝之责。 这是祖宗家法，萧观音躲不过。 “你为人仇恨善妒、性格乖张跋扈，今日本宫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皇后继续指示几个嬷嬷说道：“先让她给本宫跪下！” 从萧观音进来那一刻，只是行了福身礼，萧观音从未跪过她。 有了皇后的命令，那几个老嬷嬷也不再有顾忌，一起上来动手准备按住萧观音，迫使萧观音跪下。 “你们敢？一群奴婢也敢对本王妃不敬！”萧观音的目光露出一丝凶狠。 “这宫里除了皇上，就是皇后娘娘权利最大，皇后娘娘让你跪，你就得跪！” 可萧观音毕竟是个军人出身，虽说不擅长格斗，但也学过招式，对付这几个年老的老嬷嬷还是可以的。 “本王妃警告你们，再上前一步，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还是刚刚那个伸爪子的老嬷嬷瞪着一双老眼，好像要吃了萧观音一样，无所顾忌的先冲了上来。 “啪”萧观音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老嬷嬷的脸上。 用劲儿大的，一巴掌就打的这个伸爪子的老嬷嬷原地转了一个圈。 剩下三个老嬷嬷一看有人挨打了，干脆一起上手，可刚刚抓住萧观音的手臂，就被萧观音一个过肩摔又摔出去一个。 还剩下两个，萧观音抬脚先踹倒一个，紧接着对剩下的另一个又是个过肩摔。 四个老嬷嬷，全被萧观音打了一遍，而萧观音还笔直的站着，然后嫌弃的拍了拍双手。 “你！”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吃了亏，皇后从宝座上站起身，“在宫里居然如此的无法无天！来人，来人哪！” 坐在皇后的宝座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像萧观音这样敢和她对着干的人。 听到皇后的喊声，从殿外跑进来几个太监，卑躬屈膝的等待着皇后下令。 皇后立刻命令道：“把武成王妃给本宫抓起来！” 如果说萧观音能反抗得了老嬷嬷，但太监就不同了，太监是男人，力气可比老嬷嬷大很多。 皇后脸上露出微微的得意，看这次萧观音还怎么反抗！ “谁敢动本王的王妃，本王先让他死！” 没等太监们动手，赵君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第188章 抗旨就抗旨，浑身上下就嘴硬 后宫是不允许赵君曜这样的外男进入的，赵君曜当然不可能自己前来。 当皇后殿内的门从外面打开，皇上和赵君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赵君曜虽然是在皇上身后进来的，但在看到萧观音那一刻时，快步超过了皇上来到萧观音身边。 “她们有没有为难你？”赵君曜更关心的是萧观音有没有被欺负，甚至是打量萧观音全身，看看萧观音有没有受伤。 萧观音摇头回道：“她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皇后的殿内，那四个老嬷嬷倒地的倒地，捂着脸的捂着脸，萧观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些，就是皇上最先看到的。 “怎么回事？”皇上扫了一眼皇后和众人。 还没等皇后和众人开口，赵君曜冷的能让人发抖的声音再次响起：“谁动了本王的王妃？” 赵君曜的话一出口，除了皇后之外，那几个老嬷嬷都在瑟瑟发抖。 哪怕是萧观音没有受伤，萧观音自己也承认自己没什么事，可殿内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萧观音动了手。 “是本宫命令她们动手的！”别人没说话，皇后倒是勇敢的承认了，“武成王来的正好，你的王妃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太子侧妃，还对本宫言语无状，本宫正欲让宫人惩罚她。” 皇后认为自己是皇后，赵君曜就是再严厉、再霸道，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再说了，这几个老嬷嬷是她身边的人，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可…… “太子都已经被废黜，哪来的太子侧妃？”赵君曜一句话，直接否定了萧玉凝的身份。 “你……”听到这句话的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后现在最听不得别人提起太子被废黜的有关的话语，只要皇后听到就觉得怒火中烧。 赵君曜才不管皇后愿不愿意听，转头对皇上说道：“皇兄，本王从来都不是手软的人，本王不介意亲自动手！” 这几个老嬷嬷是宫里的人，他不能不打招呼就直接动手，为表尊重还是亲自和皇上说一声。 “来人！”皇上一脸的严肃，也没有回应皇后。 贾公公跟着进来，卑躬屈膝的等着皇上的吩咐。 “这几个奴婢敢以下犯上对武成王妃动手，押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小惩为戒！” 四个老嬷嬷一听皇上下令要打她们，纷纷开始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皇上根本一丝机会都不给，就算这几个老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但因为有赵君曜在，皇上也不能心软。 贾公公一招手，殿外跑进来七八个行刑太监，每两人架起一个老嬷嬷就往外拖。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一片哀嚎声。 不是一两个人的哀嚎声，而是四个一起哀嚎，那声音凄厉又悲惨。 “皇兄，如果没什么事，臣弟就先告退了。”赵君曜揽着萧观音对皇上说道。 皇上挥了挥手，可背对着赵君曜的那张脸却有些不耐烦。 还未出殿门，赵君曜突然回头说道：“皇后娘娘日后少来招惹本王的王妃，再有下次，本王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人。” 言外之意，皇后若是下次再无缘无故的传召萧观音进宫并让萧观音受了什么欺负或者委屈，他就不客气了。 这话是明显对着皇后说的，皇后气愤至极，可她一个深宫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赵君曜的对手。 “皇上您看看，这君曜也太目中无人，还带着萧观音也无法无天，皇上您就不该管管？”皇后只能向皇上求助。 皇上也很生气，气皇后的不顾大局，也气赵君曜的功高震主，可皇上又动不了赵君曜。 “皇后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君曜！”皇上皱着眉头是真的很烦，连语气都不耐烦：“再说了，皇后没事非要去招惹那个萧观音做什么？” 太子被废的事，难道赵君曜护的还不够明显吗？ 皇上就不明白了，皇后是哪根筋不对，非要和萧观音过不去。 就萧观音这种行为无状、粗俗卑劣的女人，他恨不得都躲的远远的。 “本宫保不住自己皇儿的太子之位，难道还保不住自己的皇孙吗？”皇后一屁股坐下掩面哭泣。 她的儿子就够憋屈的，现在她想为萧玉凝和萧玉凝肚里的孩子出气都不行。 皇上也一直在为太子被废的事头疼，皇后这么一哭泣，皇上就更心烦了。 “皇后好好休息吧，朕还有要事要回去处理。”皇上干脆一甩手直接离开了皇后宫里。 萧观音跟着赵君曜走在宫中的甬道上，见四处没人才问：“王爷怎么来了？” 赵君曜侧身并停下脚步，用手指点了一下萧观音的额头，“本王要是不来救你，你都能被宫里那群妖魔鬼怪生吞活剥了。” 萧观音瞪大了双眼很不服气的回道：“我哪有？” “你呀，浑身上下就嘴硬。”赵君曜不气反笑。 萧观音能打得过宫女嬷嬷，却打不过那些行刑的太监，那些太监虽然算不得男人，但却有着男人该有的气力。 萧观音被皇后下了懿旨召进宫，王府里的管家生怕有闪失，让暗卫想办法通知王爷。 这回暗卫挺机灵，速度的快连马都没骑，直接飞檐走壁的在宫门处找到了自己人。 而那个时候赵君曜还在皇上的书房，皇上是想和赵君曜再商量有关太子被废的事。 在得知萧观音进宫后，赵君曜立即和暗卫汇合，并在宫里自己人的提示下，带着皇上赶到皇后的宫里。 皇上也不傻，在皇后的宫中看到那架势，那是宫中那些女人平时最擅长使的手段。 打都不打在明面上，打在明面上能被人看出来，一般宫里惩罚一个人都是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也不仅仅是打，还有很多其它的刑罚，比如针刑，比如跪刑，还有无数让外人意想不到的。 而萧观音明显是不知道这些，打老嬷嬷的时候，都是打在脸上，能让人一眼看得出来。 “以后只要本王不在，你就不要自己进宫。” “王爷的意思让我抗旨？”萧观音可真没这个胆子。 而赵君曜却非常认真的点头：“抗旨也由本王给你担着。” 只要他不在萧观音身边，抗旨就抗旨，他一力承担…… 第189章 没亲够，那是因为有王妃在 “本王又救了你一次，你该怎么感谢本王？”赵君曜居高临下的看着萧观音。 从身高上看，赵君曜比萧观音足足高了一头，这让萧观音仰头而望时很有压迫感。 “王爷每次救人都要感谢的吗？”萧观音反问道。 “你以为本王什么人都救？”赵君曜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不悦。 他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佛祖，萧观音是不是以为他动不动就出手救人？ 萧观音能听得出来赵君曜的语气，于是问道：“王爷想要我怎么感谢？” 赵君曜又走近两步，高高大大的身影和萧观音紧贴在一起，“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说该怎样感谢？” 两人距离近的，说话间，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气息，暧昧之意也瞬间升腾。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前朝巡视的列队侍卫，萧观音才红着脸躲闪开。 可是下一刻，萧观音就在惊呼中腾空而起。 “王爷，你……快放我下来。”被赵君曜直接打横抱起的萧观音惊慌的说道。 可赵君曜丝毫不理会，直接抱着萧观音一直从甬道走出宫门。 宫门外的马车上，暗卫和亲卫们看到赵君曜抱着萧观音出来的，都围了上来。 “王爷，王妃怎么了？” “无事，赶车回王府。”赵君曜吩咐后就直接抱着萧观音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赵君曜并没有放开萧观音，而是让萧观音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萧观音挣扎着想要从赵君曜的腿上下去，却被赵君曜的双手死死的禁锢住。 “你放我下来。” “不放，你还没谢我呢。” 萧观音抿着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了眨，随即心里有了主意。 趁着赵君曜不注意的时候，萧观音捧着赵君曜的脸“啵”的亲了一下。 萧观音本想着亲一下逗逗赵君曜，想看看赵君曜的窘态，结果却让萧观音猝不及防。 赵君曜那眼疾手快的速度，见萧观音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肯就此放过。 一只大手按住萧观音的后脑，另一只手将萧观音整个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两唇相依时，赵君曜先是轻轻的吸吮萧观音芳香软糯的唇瓣，那种感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而萧观音一下就被赵君曜的主动吓得呆住了，甚至在赵君曜吻上自己时都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一世的她虽然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可心智却非常成熟，但她没有任何谈恋爱与男人亲近的经验。 原因很简单，上一世她活了将近三十年，常年在实验室做学术研究，根本没时间谈恋爱找男盆友。 随着赵君曜的吻轻轻落在自己的唇瓣，萧观音红唇轻启：“王爷，不……” 这一开口，正好给了赵君曜机会，从最初的轻吻瞬间改为霸道探入。 萧观音想往后躲，可赵君曜扣住她后脑的手却不给她一丝逃的机会。 灵舌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借着萧观音开口说话的机会轻松的深入。 “唔……”萧观音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不由的发出声音，两手也用力的推着赵君曜的肩膀。 终于，在她连捶带打下，赵君曜松了手。 萧观音大口的喘着气，看向眼带笑意的赵君曜，怒从心中来，扬起小拳头顺势就朝着赵君曜打过去。 赵君曜仅用一只手就将萧观音的小拳头抓住，用戏谑的口吻问道：“王妃这是嫌弃本王没亲够？” 萧观音慌张的收回自己的手，但赵君曜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收了半天也不肯放。 紧接着，赵君曜一个用力，就将萧观音又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萧观音一直在挣扎摆脱赵君曜，“你放开我。” “你再闹，本王还亲你。” 一听这话，萧观音一动都不敢动，立刻老实了。 赵君曜满意的扬起唇角，紧紧的抱着萧观音一路都没撒手。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难捱的时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响起暗卫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萧观音突然起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君曜已经放开了她。 没了赵君曜的束缚，萧观音立刻逃一样的站起来走出马车的车厢，然后飞快的跳下马车。 大概是暗卫也没见过如此慌张的萧观音，只见萧观音迅速的跑了后，马上就转过头查看马车内的情况。 一转头，正好对上赵君曜那双凌厉又深邃的眸子。 赵君曜稳步的走下马车，看着萧观音跑走的方向，扬起唇角又笑了。 守在马车周围的暗卫和亲卫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在赵君曜身边的暗卫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没看错吧？ 王爷居然笑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而逃一样离开的萧观音在进入到王府大门时，王府老管家还行礼请安。 礼都没行完，眼前已经没了王妃的身影。 老管家正纳闷，又看见自家王爷面带笑容的走进了王府。 “今天主子都怎么了？”旁边跟着的小厮问道。 今天王爷和王妃的状态都不对劲，一个飞快的跑，一个笑着跟在后面。 “主子的事，别乱打听。”老管家轻声呵斥道。 在王府里，是最忌讳下人随意打听主子的事情的，这些都是下人在进入王府时三令五申的。 因此，整座王府的下人，没人敢去注意或者打听主子的事，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小的可是从没见过王爷会笑。”小厮不解的挠了挠头。 这才是让人最感到不可思议的。 老管家也看向王爷的背影和远处的王妃，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自从王妃来到王府后，他家王爷变得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 不但越来越有人情味，也不像先前那么严肃冷漠，用“脱胎换骨”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 “那是因为有王妃在。”所以王爷才会笑，才会有变化。 下意识里，跟随赵君曜多年的老管家的心里，又给萧观音贴了个标签。 以后在这王府里，王妃不但是他们的主子，只要是王妃的事，就是一等一的大事…… 第190章 有理由了，本王陪你一起睡 萧家内宅。 南楚天医阁的阁主再次来为郑夫人看病。 经过长时间的把脉后，阁主说道：“夫人恢复的很好，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完全可以和恢复如常。” 萧家的管事对天医阁阁主很是感激，不断的卑躬屈膝说着感谢的话：“多谢大夫，要是没有大夫的援手，恐怕我家夫人难逃劫数。” “不必客气。”天医阁阁主自信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别说这小小的相克病症，就是比这严重的病症，有天医阁的好药，他也能妙手回春。 “我家夫人还有件事想求大夫。”萧家的管事见机说道。 “夫人但说无妨。”天医阁阁主在天曜什么都不怕，他能治得好萧家的正室夫人，名声传出去，天医阁药铺就能挽回一些以前的客人。 郑夫人确实好多了，整个人都有了精神，还像以前一样的刻薄尖酸。 “不瞒大夫，我女儿是太子的侧妃，如今正在宫中养胎，我想求大夫能否给我女儿保胎一直到生产。” 萧玉凝肚里的孩子，是萧玉凝唯一翻身的机会，如果有这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保着，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听到郑夫人说自己的女儿是太子侧妃，还在宫里，天医阁阁主心动了。 不为别的，如果能帮助太子侧妃平安的产下孩子，那他们天医阁的药铺的名气就大了。 毕竟，各个官宦世家看的都是宫里，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无异于让自己的医术和天医阁药铺的名气都发挥到极致。 天医阁阁主也知道太子被废的消息，皇上已经颁布昭告了，但这不影响他进宫的这个机会。 “那就请夫人安排。”天医阁阁主欣然答应了。 郑夫人很高兴，还说道：“如果大夫能保住我女儿的这一胎，到时候我会亲自登门感谢并奉上厚礼。” 只要萧玉凝生下孩子，不但在地位上超越了海棠，也许还会让萧玉凝更得皇后的信任和喜爱。 太子废与不废都无所谓，有孩子在，至少也是个小王爷，萧玉凝的后半生也会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天医阁阁主满意的离开了萧家，还是萧家的管事一路千恩万谢给送出来的。 当天晚上，萧观音就知道了。 “郑夫人好了？是彻底的好了？”萧观音问前来禀报的暗卫。 “来人只说，相比以前确实好多了，但大夫说需要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 “天医阁的药果然不一般。”能化解食物相克的毒，确实是好东西。 萧观音从来不认为天医阁的大夫医术有多高明，因为莫神医自己说过，他才是天医阁所有大夫中最好的。 像莫神医这种喜欢研究勇于研发新式的东西的人，萧观音也相信天医阁没人能比得上莫神医。 “萧家好像要安排天医阁的人进宫。”暗卫又禀报道。 但他不确定，因为在萧家的探子也不确定，仅仅是听到萧家管事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下去吧。”萧观音让暗卫退下。 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萧家安排天医阁的人进宫，无非是为了萧玉凝。 郑夫人是看天医阁的人医术好，但也从侧面证实了郑夫人对萧玉凝这一胎有多重视。 不过没关系，她一点儿都不急。 萧玉凝才有身孕两个月，距离生产还早，深宫中本就尔虞我诈，就萧玉凝这种张扬又能折腾的个性，能不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还另说。 萧观音认为眼前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才能把天医阁药铺彻底的挤垮，让天医阁药铺彻底的从天曜消失。 “还是慢慢再想吧。”她累了一天，都已经开始犯困，脑子也迟钝。 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萧观音走到卧房把自己扔在那张大的架子床上。 还是躺着最舒服。 本来困的想睡，但因为心里有事，萧观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赵君曜来时，是看到萧观音房里的火烛都熄灭了，加上时间很晚了，以为萧观音已经进入梦乡。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门没推开，从里面上了门栓，但是窗户却没栓。 轻轻一抬腿一个跳跃就进了房内，正好是侧厅，穿过前厅来到卧房的床前。 还没等他站稳，一把泛着寒冷的光的匕首就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一个闪身躲过，等匕首再次袭来时，赵君曜一把就抓住了紧握匕首的手。 “怎么还拿着匕首？”黑暗中的赵君曜眉头紧皱。 那冰肌玉骨的小手，他摸到时就知道是萧观音。 “王爷？”黑暗中的萧观音也听出了赵君曜的声音。 她听到房内有动静，抄起藏在床板间的匕首就起来了，结果竟然是赵君曜。 “睡觉还要拿着匕首？” 萧观音是有多不信任他的那些暗卫，睡觉都藏着匕首。 “王爷大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萧观音也问道。 自从上次她房里出现那个黑衣杀手，为了安全着想，她就在床板间放置了匕首。 “咳咳……”赵君曜轻咳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本王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萧观音再次将卧房里的火烛点燃，房里顿时亮了起来。 桌上，放着的那把匕首，正是当初他给萧观音的。 “以后半夜不要拿着匕首，院子里有暗卫。”赵君曜还是说了一句。 万一睡梦中的萧观音把自己弄伤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萧观音住的院子就在他住的寝殿后面，前后都有很多暗卫看守，一旦有人进入，几十个暗卫就会全体出动。 外围则是他的亲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巡视一次，而且昼夜不停，所以这里比萧观音以前住的地方安全多了。 “哦。”萧观音只回了一个字，然后起身倒了两杯茶。 她只信任自己，真有了危险，别人救不了她的时候，她能自救保命才是王道。 赵君曜再度皱眉。 一个“哦”，萧观音摆明了是在敷衍，这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的暗卫的能力？ “算了，既然你害怕，以后本王就留下来陪你一起睡。”他正愁找不到适当的理由。 这不，有理由了…… 第191章 一起睡，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一起睡？ 萧观音愣愣的看着赵君曜。 “王爷，我不害怕。” 萧观音很不想赵君曜留下，赵君曜要留下，她还能睡得着吗？ “不，你害怕。”赵君曜话里的意思就是拒绝。 “王爷也说了外面有暗卫。”萧观音据理力争。 “你藏着匕首分明就是害怕。”赵君曜是铁了心的要留在这里。 “我和王爷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王爷留在这里也不方便。”萧观音干脆直接了当说不方便。 赵君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后，说道：“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夫妻，本王觉得很方便。” 萧观音有一点没搞清楚，无论他们是不是名义上的夫妻，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夫妻，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而且，萧观音也很会利用武成王妃这个头衔，不是吗？ 说到此，赵君曜索性不在和萧观音争辩，直接躺在了萧观音的床上。 “王爷？”萧观音略微带着怒意喊道。 赵君曜睡在这里，那她睡哪？ 看到赵君曜直接闭上眼，萧观音好像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萧观音怒瞪了一眼赵君曜，好在她的卧房里还有一张软塌，就在窗边，她只能在软塌上凑活一夜。 还穿着里衣的萧观音怒气冲冲的走到床前，把床上自己的锦被抱起来，然后在软塌上躺下。 本来还睡不着的萧观音，又和赵君曜争执了半天，这一躺下反倒很快就眼皮打架，没多久就睡着了。 此时，赵君曜嘴角噙着笑意睁开眼。 过了片刻，起身来到软塌前，一把抱起萧观音连人带锦被的转身又放到床上。 赵君曜自己也脱下身上的衣服，同样都是里衣躺在萧观音身边，一手搂住身边的人，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第二天一早，郑夫人就安排人将天医阁阁主带进了宫里。 萧玉凝此时还不知道天医阁阁主的身份，只以为是她娘找了个民间大夫进宫来给她保胎。 当天医阁阁主跟着宫里的太医来到萧玉凝的寝殿时，萧玉凝正偎在床上喝着参汤。 “侧妃娘娘，这是欧阳大夫，是萧夫人特意为侧妃娘娘请进宫的。” 萧玉凝用锦帕擦了擦嘴，傲气十足的问道：“听说你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 反正莫神医的医术，她是领教过了，也就那么回事。 “不敢当。”天医阁阁主复姓欧阳，因为宫里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在这些人面前故意装的很卑微。 “既然我娘推荐你进宫来，你就好好的替本妃保胎，等本妃平安的生下孩子，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萧玉凝示意伺候自己的宫女端来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两锭金锭子。 “多谢侧妃娘娘赏赐。”天医阁阁主嘴上说着谢谢，实则却对萧玉凝赏赐的金锭子并不感兴趣。 随后，天医阁阁主熟练的拿出脉枕，为萧玉凝诊脉。 过了好一阵，天医阁阁主收回手，又观察了一下萧玉凝的面色，再次诊脉。 看着天医阁阁主严肃的面孔，萧玉凝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本妃的身体有什么不好？” 以前太医也说过让她尽量不要生气，不要有各种大的动作，以免动了胎气。 可她自己并没觉得有那么夸张，几次出宫也没什么事，除了去找萧观音那次晕倒。 天医阁阁主终于收回手，回道：“侧妃娘娘的怀相确实不太好，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简单说，侧妃娘娘的脉象软弱且跳动无力，皆是因为母体给胎儿的供养不足，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胎儿活不到足月。” 萧玉凝上次小产伤了身体，吃了很多补药，这才怀孕两个多月，胎儿长的很不好，连脉搏摸着都觉得跳动无力。 “侧妃娘娘之前落过胎，也是这一胎来的太着急了。”天医阁阁主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大夫可有办法医治？”萧玉凝问道。 天医阁阁主略想了想，就从自己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看着很普通，就是用纸一层层糊成的，盒子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名号装饰。 盒子里并排摆放着两排药丸，上面一排是红色的，下面一排是黑色的。 “这是大乘养胎丸。此丸分为两种，红色早上服用，可保侧妃娘娘母体无虞，黑色药丸晚上服用，是专门供胎儿汲取营养所用。”天医阁阁主将整盒药丸奉上。 药丸被宫女拿到了萧玉凝面前，近看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萧玉凝不禁用锦帕捂着自己的鼻子。 “侧妃娘娘莫要嫌弃，此药中含有动物内脏，所以有一定的腥气，但却是极好的养胎之药。” 这是天医阁新研制出来的养胎药，虽然天医阁阁主只说是有动物内脏，实则还有人体的一些东西。 当然，这些实话他不能说。 萧玉凝听了天医阁阁主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让跟着来的太医上前检查。 宫里的太医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只是听天医阁阁主说的这药好，也跟着附和。 “行了知道了，本妃会按时服用。” 这一盒药也就能吃五天，萧玉凝想要平安生下孩子，起码要一直服用到生产。 “过几日，侧妃娘娘可安排人去天医阁药铺，老夫会提前交代药铺里的人，侧妃娘娘只管按时去取药就可以了。” 这种药还没在药铺里开卖，可天医阁阁主却让宫里人去药铺里取，这是为天医阁药铺带来一定的名气。 到时候他会交代药铺的管事，把这药单独存放由专人看管，绝对不能流入市面。 萧玉凝再次点头后，吩咐身边的宫女送太医和天医阁阁主出宫。 等太医和大夫都走后，萧玉凝用两指捏起其中红色的药丸，看了看就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郑夫人也很快知道了萧玉凝的详情，知道天医阁的大夫给萧玉凝开了药并保萧玉凝平安生产。 郑夫人很是欣慰，虽然她人没在宫中，可萧玉凝就是她的命，萧玉凝肚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命。 这时候的郑夫人整个人都觉得好多了，心情也好了，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第192章 缺德，是生是死都活该 萧观音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不见赵君曜的身影。 发现自己在床上时，萧观音还下意识的掀开锦被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里衣。 “还好，完好无损。”萧观音松了一口气。 随后，萧观音又带着怒意道：“赵君曜！可恶！” 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君曜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到床上的。 大概是听到了萧观音的声音，门外的挽月和挽星的声音响起：“王妃起来了吗？奴婢们已经打好了洗漱的水。” 萧观音下床打开门，挽月和挽星端着水盆和熨烫还的衣裙走进来。 “王妃，厨房今早准备了丰盛的早膳。”挽月一边给萧观音梳妆一边说道。 挽月和挽星都是满脸笑意盈盈的，一大早王府的老管家就让厨房摆了满桌子的早膳。 王府老管家也是满脸的笑意，特意让厨房多准备了很多有营养的汤羹给萧观音。 这一切，皆因王爷昨夜宿在王妃的房里。 不止如此，就连伺候萧观音的挽月和挽星也知道，所以挽月和挽星都高兴的什么似的。 甚至挽月和挽星私下里偷偷的说，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能伺候小主子了。 这些萧观音并不知道，要是萧观音知道，只能说她们都想多了。 梳洗完毕用完早膳的萧观音，直接坐着马车来到医馆。 “王妃，今早医馆有人订了不少的药，而且已经交了定银。” 萧观音一到医馆，掌柜就笑呵呵的向萧观音禀告，并拿来订购的单子给萧观音看。 单子上面的地址，所在的街巷就是平民所居住的地方，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官宦世家。 这一点，萧观音就觉得很奇怪。 因为订购的全是人参养荣丸这类价格昂贵的药物，数量之多，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 “想研究我的药？”要么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挤兑她的医馆。 萧观音才不怕这一招，她的药都是系统里的，她自己一点儿本钱都不需要。 既然没有本钱，就不存在赔本这一说，对方无论要多少她都如数交货就是了。 “这些药我要准备准备，麻烦掌柜的告诉对方多等两日。” 对方一下要几百盒，这可不是一天就能运送完的。 “是，王妃尽管放心。” 萧观音没有在医馆逗留，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她要利用那些药让对方原形毕露，当然不能让医馆里的人知道。 当天晚上，赵君曜再次来到萧观音的卧房时，房里都被各种盒子和药物占满了，还弥散着好闻的药味。 萧观音忙得根本没空搭理赵君曜，至于睡觉…… 完全没时间，而且还是一夜未眠。 第三天，萧观音将准备好的药用马车运送到了医馆。 而萧观音自己打扮成了医馆的伙计的样子，跟着对方把药送去指定的地方。 不出萧观音所料，是一家小门小户的人家，那些药价值足有几千两，就放在了一间闲置的空房里。 送完药后，也认识了对方所在的地方，萧观音带着乔装的暗卫就离开了。 接下来，她就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刚闲下来的萧观音回到王府，就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 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大乘养胎丸”几个字，同时还捎来了两颗药丸。 “我们的人说，这是天医阁阁主给太子侧妃的药。”暗卫带来的消息。 “问莫神医。”赵君曜从萧观音的手里拿过纸条看了看后直接在火烛上烧了，药丸因为还要送回宫中，所以没有毁了。 来自天医阁的药，莫神医最熟悉。 于是当天晚上，莫神医回来时，就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都坐在花厅里等他。 “今晚是哪阵风把你们都吹来了？” 每晚他回来时，想见一面赵君曜都难，今晚他居然看到这夫妻俩坐一起等他。 还没等萧观音问，莫神医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的药丸，“这不是大乘养胎丸吗？” 一红一黑，很好认，而且还有那股腥气。 莫神医抬头看向赵君曜和萧观音，用眼神寻问，那意思你们哪弄来的？ “这真是天医阁的药？”萧观音问道。 “那当然，这可是老夫研制出来的。”莫神医白了一眼萧观音后又惋惜的道：“不过可惜啊，这药经过试验，并不适合给有身孕的人服用。” “莫神医是用什么方法试验的？”萧观音就觉得很蹊跷。 在现代想要试验新的药物，都是先用小白鼠之类的动物，然后才能进入到临床试用期。 莫神医大概是觉得无法隐瞒，只能解释道：“当然是用活人。当初老夫找了不少有身孕的女人服用过此药，最后孩子是完好的生了下来，但是大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这药里虽然用的都是好东西，能滋养胎儿，但其中有一些并不适合孕妇食用。 后来他也研究过，发现是胎儿经过药物的浸润后，会拼命的汲取母体的营养。 这就导致胎儿被滋养的很好，但母体最后却因为缺失营养补充不上而死亡。 总不能为了胎儿，让大人送命，所以这药他后来没再研究，一直搁置。 “你们怎么会有老夫研制的药？”莫神医突然想起来。 “这是天医阁阁主给萧玉凝的。”而且萧玉凝都已经开始服用了。 “萧家人得罪了阁主？”这是莫神医唯一能想到的。 不然，这种害人的药物，天医阁阁主怎么会拿出来给萧玉凝。 萧观音想了想，觉得天医阁阁主应该不是故意拿给萧玉凝的，只能说是为了保住萧玉凝的孩子。 但萧玉凝应该不知道这药的危险性，自己被天医阁阁主当成活体试验，要是萧玉凝知道，绝对不会吃。 因为萧玉凝不是那种为了孩子而牺牲自己的人，萧玉凝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天医阁阁主也太缺德了，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天医阁阁主应该是想利用萧玉凝，挽救天医阁药铺。”萧观音说道。 “这种东西是能吃死人的。”莫神医说的很轻松，就好像此事和他无关。 实际上，也确实和他无关。 萧观音也不会多事，这可是萧家自己找上的天医阁，萧玉凝是生是死都活该…… 第193章 得逞，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出萧观音所料，天医阁药铺很快就开售人参养荣丸，只不过是换上了天医阁印记的锦盒。 天医阁药铺连着开售几天，所售出的银两也相当可观，萧观音手里也有了带着天医阁印记的人参养荣丸。 这些药是秦酒让秦家商行的人送来的，可萧观音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了一旁。 “王妃，这药？”莫神医打开盒子拿出一丸，先是仔细的看了看，紧接这又闻了闻，最后直接把药丸掰开，“和我们的不一样呀？” “当然不一样。”萧观音坐在莫神医的对面，脸上浮现出的是得逞的笑意。 随后萧观音找来了秦酒，和秦酒在医馆内谈定了细节之后，才对秦酒说道：“可以安排人去了。” 这一次，她就让天医阁阁主亲眼看着，她怎么坑死天医阁药铺。 当天下午，天医阁药铺门前就围了一堆人。 因为在天医阁药铺内，有买了人参养荣丸的人前来退货，还是京中的一家富商。 “哎哎哎，你们家药铺谁是掌柜的？有没有管事的？”先进到药铺里说话的人是富商带来的家丁。 紧接着后跟着的几个家丁就点头哈腰的请自己家的主人进入药铺，进来后直接就在药铺的椅子上坐下了。 “徐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天医阁药铺的管事带着一脸巴结的笑意说道：“徐老爷需要什么，差人知会一声，我们派人送上门，又何须徐老爷亲自跑一趟？” 这位徐老爷都已经年过四十，虽然身穿绫罗绸缎，但体态胖的一把太师椅都快坐不下了，肥腻的脸上满是横肉。 “哼！”徐老爷拖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随后打了个手势给家丁。 家丁拿出从天医阁药铺买来的人参养荣丸，问道：“这是在你们药铺里买的，当初我家老爷可是买了不少的。” 天医阁药铺的管事一看那锦盒，点头承认道：“是，这是我们药铺的药。” “你这是假的，一点儿都不好使！”徐老爷怒着道。 “怎么可能？”天医阁药铺的管事不相信的回道。 “怎么？你们这么大的药铺卖假药，本老爷还能冤枉你们不成！”徐老爷说着说着就喘上了。 徐家的家丁立刻上前，给徐老爷捶背的捶背，顺气的顺气，端茶的端茶，忙的不停。 因为肥胖，徐老爷只要多说几句话多走几步路就会气喘不停，而且徐老爷脾胃也不好。 肥胖体虚，动不动就生病，躺在床上十天半月是常事，这也是为什么要吃人参养荣丸的原因。 “徐老爷，徐老爷，您别激动，有事慢慢说、慢慢说。”天医阁药铺的管事立刻上前讨好。 气喘了好一会儿，徐老爷才缓过来，随后用手指着那盒药，让家丁交给天医阁药铺的管事。 “本老爷一直在你家药铺看诊买药，没少给你们好处，你们居然连本老爷都坑……”徐老爷说着又喘上了。 徐家的家丁把徐老爷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你们坑了我家老爷，害得我家老爷洞房都不行，说吧！你们要怎么赔偿我家老爷的损失？” 徐老爷昨日新纳了个小妾，特意提前买了人参养荣丸调理身体，结果昨晚洞房时体力跟不上，直接倒在了小妾的身上。 这还不算，也不知道新纳的小妾是吓着了还是嫌弃徐老爷了，今早徐家的下人发现纳小妾跑了。 徐老爷派人在京城内外到处找，连小妾的娘家都去找过也没找到，徐老爷越想越气，到手的鸭子飞了。 徐老爷看着家里堆着的那一摞人参养荣丸，气不打一处来，这才带着家丁找上了天医阁药铺。 “徐老爷，您是知道我们药铺的，我们药铺在南楚那么有名气，怎么会有假药呢？依小人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天医阁药铺的管事解释道。 这药是真是假，他还没细看。如果是真的，那徐老爷就是没事找事来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得告诉阁主。 “误会？”徐老爷喘息了一段时间后，不肯罢休的道：“你们药铺的人参养荣丸我又不是没吃过？你们是打量本老爷好糊弄，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本老爷个说法，本老爷就拉着你去见官！” 他花了那么多银子纳的小妾，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没搞到手很心烦。 报官，顺天府自然会找其他的大夫或者宫里的太医亲自试药，到时候就知道这药是真是假。 “徐老爷徐老爷，您消消气。”一听要报官，药铺里管事立刻慌了神一样的求着徐老爷。 药铺里管事的深知徐老爷报官，那他们就会有大麻烦，先不说这药真假，光是打点那些官老爷就得花不少银子。 因为他们天医阁药铺是来自南楚的，天曜京城这里尤其是顺天府都会对他们药铺严查，花银子打点是肯定的。 “要不，让我们药铺里的大夫给徐老爷再把脉看看，小人保证这次分文不收。” “哼！你们药铺里卖的是假药，本老爷就是看多少次也无济于事！” 徐老爷是一门心思的就想把药退了，让药铺赔银子，最好能把他纳妾的银子都赔给他才好。 药铺的管事也知道徐老爷是有备而来的，徐老爷要赔银子肯定是一大笔，他自己做不了主。 “徐老爷，这药是真是假还没论断，这赔银子的事，是不是谈的过早？”天医阁药铺的管事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承认也不想赔是吧？”徐家的家丁替徐老爷开口问道。 没等药铺的管事和伙计反应过来，徐家的家丁就站在药铺门口，开始煽动外面围在一起看热闹的老百姓。 “大家都看看啊，这家药铺卖的药都是假的，大家以后都别来这家药铺抓药看病。” 不承认卖的是假药，那他们就替这家药铺宣扬宣扬，让药铺的名声彻底臭了。 京城中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少，有点动静老百姓都知道，尤其这位徐老爷在京城也响当当…… 第194章 她可不承担，售卖假药的罪名 徐老爷本名徐之杭，是做瓷器生意的，有着自己的商队，把天曜的瓷器通过商队运送到北魏边境贩卖。 但徐老爷最出名的是因为好色，别看徐老爷肥胖体虚，家里的小妾将近十人，跑了的那个就是九姨娘。 京城很多百姓都知道，徐家经常隔个几年就办喜事纳妾，徐老爷肯花银子还专找美人，甚至不在意出身。 因此徐老爷家里有名门大户家的正妻，有平民百姓家的小妾，还有秦楼楚馆出身的侍妾。 可徐老爷不在乎，只要是徐老爷看上的，无论花多少银子也要搞到手。 徐家的家丁这么一宣扬，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自然对徐老爷不陌生，但对天医阁药铺就心存抵触了。 “这天医阁药铺居然卖假药？” “在这家药铺看大夫和抓药，价钱贵的要死，还不如去众生医馆，人家众生医馆看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很多都是免费赠药。” “之前我感染了疫症，就是去众生医馆抓的药，吃了几副就见好，要我说众生医馆才是实实在在的照顾咱们穷苦百姓。” 门外的百姓们都在品头论足，全都是声讨天医阁药铺，夸赞众生医馆的。 这也让天医阁药铺里的管事慌了神，一旦天医阁药铺在天曜京城没了客源，那就只有关门大吉。 这事，必须得找天医阁阁主来解决，赔银子赔多少，也由天医阁阁主说了算。 因此，天医阁药铺里的管事一面拖着徐老爷，一面赶紧让伙计去找天医阁阁主。 天医阁阁主住的客栈就在众生医馆对面，伙计很快就把天医阁阁主给请了来。 面对天医阁药铺的客人，天医阁阁主也十分重视，听完前因后果就验证人参养荣丸的真假。 药丸掰开后，里面就是一团渣，味道也和他们天医阁的不同，除了颜色一样。 天医阁阁主曾经见过众生医馆真正的人生养荣丸，只能说比他们天医阁的还要好。 天医阁让人从众生医馆买了几百盒的人参养荣丸，天医阁阁主又打开药铺里还没卖出去的那些，和手里的一样都是假的。 这时的天医阁阁主知道自己被众生医馆骗了，心里顿时升腾起无法熄灭的火气。 “对不住徐老爷，这些人参养荣丸并非是我们天医阁的药，而是众生医馆研制出来的。” 此时此刻，为了挽救天医阁的名声，天医阁阁主只能实话实说把众生医馆推出来。 “本老爷不管这药是哪来的，你们售卖假药就该赔偿。” 对徐老爷来说，药是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赔银子要个结果。 “是是是，赔银子是肯定的。”天医阁阁主二话不说，让管事的去拿银子，按照三倍的价格赔给徐老爷。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一看药铺都给徐老爷赔了银子，这当中还有不少也在天医阁药铺抓过药或者买过药。 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天医阁药铺里就来了不少要求退货赔银子的客人。 甚至都纷纷自报家门，有大世家王家的管家，有京中三品官员的家眷，还有一些小门小户的老百姓。 规矩一旦打破，局面必定混乱。 面对药铺里人山人海来退药的人，天医阁阁主只得按照拿回来的药量都进行了三倍赔偿。 短短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天医阁药铺的账面上就出现了上千两银子的缺口。 天医阁阁主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接连不断涌进药铺的人。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天医阁阁主拍桌而起。 “可恶！本座居然上了众生医馆的当！”天医阁阁主随后吩咐药铺里的人带着那些还未卖出的剩下的药，决定前往众生医馆讨说法。 众人见状，觉得有热闹可看，暂时的放下眼前所要的赔偿，跟着前去看热闹。 天医阁阁主带着伙计和一堆药，身后还跟着不明所以又想看热闹的百姓们来到众生医馆。 情形和徐老爷去天医阁药铺一样，进入众生医馆后，天医阁阁主就点名道姓的质问：“你们医馆的东家，武成王妃何在？” 萧观音早已猜到着一幕，这几天她每天都在医馆里等着天医阁阁主，所以见到天医阁阁主时丝毫不慌张。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医阁的人。”萧观音说道。 天医阁阁主将伙计怀里抱得一大堆药直接扔到了地上，带着怒气说道：“你们众生医馆坑害百姓，售卖假药，武成王妃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我们医馆售卖假药？”萧观音从容的捡起一盒药拿在手里，展示给所有人看，“这锦盒之上明明写着是天医阁，和我们众生医馆有什么关系？” 那斗大的字，除了不认识字的人，其他人一眼明了。 “这是我们药铺从你们医馆买进的人参养荣丸，我们药铺的账面上还有凭证。”天医阁阁主说的是理直气壮。 “那本王妃就不明白了，既然天医阁也是药铺，也有人参养荣丸，为何要买我们医馆的人参养荣丸呢？” “这……”天医阁阁主被问的无从回答。 他是觉得众生医馆的人参养荣丸药效好又价格低廉，买回去倒手就能赚银子，可没想过如今发生的一切。 “还是天医阁药铺觉得我们医馆名声好，大夫的医术也高明，所以是故意栽赃我们医馆？” 众生医馆的名声因为疫症一事，已经不低于天医阁药铺，以至于天医阁药铺从疫症开始就一直处于无人关顾的状态。 长期的无人关顾，加上药铺的各项成本，势必会造成亏损，因此天医阁阁主才想了这么一出。 “这就是你们医馆的药，我们有人证明是从医馆里买的，也有账面为证，武成王妃是想掩盖售卖假药的事实？” 无论如何，这药就是从众生医馆里买的，众生医馆抵赖不得。 “天医阁口口声声说是从我们医馆里买的人参养荣丸，那本王妃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参养荣丸。” 售卖假药这个罪名，她可不承担…… 第195章 不熟，默契的像联手一样 京城的百姓都对众生医馆的印象口碑都很好，也不相信众生医馆会售卖假药。 细想想，疫症那么严重时，众生医馆放着赚钱的买卖不做，义诊赠药就为了救治他们这些老百姓。 “我老婆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是众生医馆救回来的，众生医馆不会卖假药。”老百姓中有一位满头白发老妪对着众人说道。 她的儿子孙子当时都染上了疫症，是众生医馆赠给他们一家人的药救了性命。 “对对对，我娘子还怀着身孕，也是众生医馆救了我娘子和我的孩子，我也不相信众生医馆会卖假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附和着。 “众生医馆救了那么多老百姓都分文不收，我们相信众生医馆！” “对！我们都相信众生医馆！” 随着越来越多围观的老百姓的发声，众生医馆内的天医阁阁主也是气的都不敢抬头。 这是天曜的地盘，他不能像在南楚一样直接把这些老百姓赶走，那样会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萧观音拿出了自己医馆内卖的人参养荣丸，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我们医馆的人参养荣丸虽然价格比天医阁药铺的便宜，并不是因为药不好，而是主要顾及不同阶层的老百姓。” 就站在天医阁阁主的面前，萧观音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用油纸包着的药丸，并当场将药丸捏成两半。 “我们的人参养荣丸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里面确实含有一定配比的人参，不但气味芳香而且药丸中没有药渣。” 下一刻，萧观音直接把天医阁阁主拿过来的人参养荣丸也捏开，当着众人的面让大家辨别，“而天医阁药铺的人参养荣丸不但气味不对，用手捏开就满是药渣。这是因为所用的药材不同，甚至是用其它的东西滥竽充数，以至于没有任何药效。” 百姓虽然穷苦，但听得懂萧观音说的话，药好不好，按照萧观音说的都能分辨得出来。 有好事的人拿着两种药对比，然后大吃一惊的道：“还真是，众生医馆和天医阁药铺的药不一样！” 萧观音说的有理有据，也让天医阁阁主慌了神，还在狡辩的说道：“不可能！这就是从你们的医馆里购买的药，分明是你们从中动了手脚！” 自己手上的两种药，分明不一样，连老百姓都能分辨得出来，更何况他一个懂医术的人。 萧观音冷笑一声，后说道：“天医阁药铺口口声声说是从我们医馆买的人参养荣丸，我们医馆所有的药都在这里，如果不相信任凭你们查验是真是假。可如果查出来我们医馆的药没问题，那就是你们药铺故意栽赃给我们医馆，并售卖假药坑害百姓，所以我们要报官为自己讨公道。” 听到萧观音说报官，天医阁阁主暗道不好，老百姓百官他不怕，但他怕有权有势的武成王。 可天医阁阁主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没等萧观音派人去报官，顺天府府尹就带着官兵亲自前来。 “什么事？谁要报官？”顺天府尹背着手走进医馆。 这架势明显是有人提前通知了顺天府尹，顺天府尹来的很是时候。 在天曜的地界，天医阁阁主也不敢跟官府硬来，几乎每次都花银子打点。 本以为顺天府尹会给几分薄面，可还没等天医阁阁主开口，看热闹的老百姓就先替萧观音说话了。 “大人，就是他们天医阁药铺，售卖假药还不承认，栽赃给众生医馆。”反正也是看热闹，看热闹就不嫌事大。 “天医阁药铺？”顺天府尹一横眉。 天医阁阁主立马讨好一般的笑着迎上顺天府尹：“大人，好久不见，我们天医阁药铺在天曜可是一直都遵纪守法的。” 尤其是“遵纪守法”四个字，天医阁阁主说的特别重，是特意说给顺天府尹听的。 “嗯？本官怎么没看出来？”顺天府尹又不傻，他知道天医阁阁主这是在提醒他，他们顺天府可是收了打点银子的。 他和天医阁阁主，不熟！ “大人，这……”天医阁阁主被顺天府尹当众下了面子，可他心知肚明又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 “下官见过王妃。”顺天府尹直接无视天医阁阁主，先向萧观音请安行礼。 “府尹大人，天医阁药铺的人售卖假药坑害百姓，并栽赃给我们医馆，还望府尹大人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本官肩负着京城的巡防，也自然关注民生疾苦。”顺天府尹在和萧观音说话时完全是卑躬屈膝的样子。 “来人！把这些证据都收起来，把天医阁的人带上随本官去天医阁药铺继续搜查！”顺天府尹一声令下。 有几个官兵留下把天医阁阁主拿来的药和众生医馆的药都收好并记录下来，顺天府尹则是带着剩下的官兵直接去了天医阁药铺。 天医阁阁主一下就懵了，在顺天府尹官兵上来押解的时候都没有反抗。 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肯定也不放过这么大的热闹，都起哄似的跟着顺天府的官兵前往天医阁药铺。 天医阁里留下来的管事和其他伙计，看到阁主带着一众而来的官兵也都傻眼了，任由官兵们在药铺里翻找。 这一找，找到了很多被天医阁阁主隐藏起来并没有公开对外售卖的药，甚至还有五石散和福寿膏这类的药物。 在天医阁药铺后面院落的仓房里，还发现了一些浸泡在药水中的东西，顺天府尹认不出来，只得下令让官兵悉数带回。 “把这家药铺给本官封了！把这些人都给本官带回去！”顺天府尹指使官兵用封条封了药铺。 因为发现了一些禁药，这药铺暂时是不能开了。 连同天医阁阁主，药铺里的管事、掌柜和伙计，一个不落的都被押回顺天府。 看着顺天府尹带着这些人以及官兵们浩浩荡荡的离开，坐在对面酒楼上雅间里的王诩和沈知意以及秦酒相视而笑。 “王妃让我多谢二位的帮忙。”秦酒端起酒杯敬王诩和沈知意。 这次天医阁药铺事件完全是王诩和沈知意两个人暗中做的，虽说不是联手，但默契的像是联手一样。 那位徐之杭徐老爷也是沈家的世交，徐老爷是在沈知意的授意和许诺的好处下找上天医阁药铺的。 “王妃对沈某人有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沈知意回道。 再说了，他们沈家还和秦酒有生意来往，沈家商号里卖的很多东西都是王妃研制出来的。 “这事……还需让王妃多加注意，毕竟天医阁在南楚很不一般。” 天医阁对外售卖的人参养荣丸，他也让王家的下人去购买了，今日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就有王家的下人带头为众生医馆正名。 可王诩帮萧观音是在所不辞，但王诩还是担心萧观音的安危，得罪了天医阁就等于得罪了南楚的天下四阁。 天下四阁同气连枝，其他三个阁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此王诩才会担心萧观音。 在天曜的地界，南楚的买卖不好做，但是被封这件事还是头一遭，保不齐不会遭到天下四阁的报复。 “王公子放心，王公子的话，我一定带到。”秦酒也对着王诩举杯。 三人碰了杯后，就着酒菜开怀畅饮…… 第196章 落单，赵君曜心尖尖上的人 天医阁的众人被带回顺天府后，就被关押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你们不能抓我！放我出去！”天医阁阁主在被关进牢房前还在据理力争。 这也就是在天曜，如果在南楚，别说这些官员，就是南楚皇帝见他都恭恭敬敬的。 “进了这里还想作威作福？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顺天府里的这些狱卒才不管什么天医阁，直接一把就把天医阁阁主推进了牢房里。 天医阁阁主还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并且牢房的门外就有狱卒一天十二个时辰看守。 因为天医阁阁主身份特殊，顺天府尹也怕天医阁阁主有什么意外，所以特别命手下的人要严加防范。 “我要见你们府尹！你们不能随便抓我！”天医阁阁主两只手抓着牢房的木柱喊道。 牢房里的狱卒最不怕这种吵闹的犯人，直截了当的回道：“你以为我们大人是什么人？你说见就能见得到吗？你最好老实点，再乱喊乱叫，大爷就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他们什么样的犯人都见过，最怕的是那种默不作声的人，那一般都是狠人。 这种大喊大叫大吵大闹的，几乎都是纸老虎，最不经皮肉之苦，用点刑罚就老实。 狱卒说完，就从看守的手里接过牢房钥匙，然后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走了。 天医阁阁主见怎么说都不行，也只能放弃，颓废的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 不过不用慌，幸好他几日前通知了千金阁阁主和幻影阁阁主来天曜，只要他俩来，那就会形势逆转。 正如天医阁阁主所想，千金阁和幻影阁的两位阁主，当天夜里就赶到了天曜。 在天医阁药铺的门外，他们一眼就看见了顺天府贴的黄色封条，不由的暗道不好。 “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千金阁阁主说道。 天医阁药铺已经没有人了，他们就是想打听天医阁阁主在哪，也需要时间。 幻影阁阁主一脸的严肃，说话都带着责怪的口吻：“还不是你？路上不是要吃就是要喝，还非要住什么好的客栈。” “小事小事。”千金阁阁主说道。 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小事，主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客栈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打听欧阳阁主人在何处。” 幻影阁阁主斜楞了千金阁阁主一眼，说道：“就知道享受！果然是个公子哥儿！” 这一路走来他真受够了！ 千金阁阁主貌似已经习惯了幻影阁阁主的嘲讽与埋怨，理也不理的自顾自在街上寻找能休息的客栈。 幻影阁阁主没有跟着千金阁阁主走，而是选择和千金阁阁主相反的方向。 千金阁阁主丝毫不慌，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边悠闲的逛着还不住的摇头。 “这天曜还真是，怎么就没有好一点的客栈酒楼……”他这一路上就没碰到过能和南楚那些客栈酒楼相媲美的。 而在千金阁阁主身后，有一道黑色身影在飞檐走壁的盯着千金阁阁主。 千金阁阁主走着走着就顿住脚步，一副不解的样子自言自语：“怎么突然间这么冷？” 就在千金阁阁主发出疑问的一瞬间，身后那道黑影突然飞身向千金阁阁主，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掌风也随之而来。 千金阁阁主飞身而起疾步退后，用手中的纸扇抵挡，但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手捂着胸口落地后，千金阁阁主道：“武成王？” 赵君曜从暗处现身，就站在离千金阁阁主不远的地方，摇着头说道：“慕容云景，半年未见，你的武功是一点儿没长进都没有。” 千金阁阁主慕容云景也反讥：“半年未见，你娶了王妃，但手段还是那么卑鄙无耻。” “你一个人不是本王的对手。” 说他手段卑鄙无耻？ 慕容云景一个人落单，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慕容云景是四阁的阁主中武功最差的一个。 “武成王，你不能对本座动手，南楚的国书明日就会到天曜。” “国书此刻还未到，本王就能对你动手！” 赵君曜嘲讽的一笑，紧接着就腾空而起，朝着慕容云景再次飞身而去。 慕容云景一改刚刚的悠闲自得的状态，连续后退几步后呃腾空而起。 两人在半空中交手，赵君曜拿的是长软剑，慕容云景则是用手中的纸扇应对。 但，慕容云景始终都不是赵君曜的对手，十几招过后就明显的体力跟不上。 这十几招，赵君曜都保留着实力，功力只用了五成不到，几乎是招招完胜。 最后一掌，赵君曜一掌打中了慕容云景，慕容云景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噗——”倒在地上的慕容云景吐出一口血。 等幻影阁阁主寻过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慕容云景的身影，地上只留了一小滩的血迹。 武成王府内，赵君曜回来时，是拎着慕容云景回来的。 大半夜的，赵君曜直接把慕容云景扔到了莫神医的房里。 “想吓死老夫吗？”被吓醒的莫神医大发脾气。 任谁，半夜睡着觉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然后往自己床上扔过来一个“尸体”，吓也吓死了。 “别让他死了。”赵君曜冷冰冰的说道。 莫神医在暗卫火把的光下，仔细看清了“尸体”，结结巴巴的说道：“慕、慕容云景？谁把他打伤的？” 赵君曜双臂环抱，也不说话，无声似有声的说明了一切。 莫神医伸手探了一下慕容云景的鼻息，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死不了，死不了。” 只是受了内伤，说重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 放眼整个天下，也就赵君曜敢对天下四阁动手，还把千金阁阁主打成这样。 “记得给他喂点药，本王还留着他有用。” 那意思，即便是莫神医把慕容云景医治好了，慕容云景也不能离开。 说完这句话，赵君曜转身就出了莫神医住的房子。 房内只剩下莫神医和慕容云景，莫神医熟练的翻找出一颗药丸塞进慕容云景的嘴里。 “你说你们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赵君曜？”莫神医好像在和慕容云景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随后又立刻改口：“哦不对，是得罪他的王妃，得罪他的王妃比得罪他自己还严重。” 莫神医在王府里住这么久，又和萧观音一起打交道，深知萧观音在赵君曜心中的分量。 萧观音可是被赵君曜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萧观音。 看看，天医阁阁主就是个例子…… 第197章 不够格，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南楚的国书确实第二天就到了天曜皇帝的手里。 南楚皇帝派遣了使者，国书上只说是南楚天下四阁的阁主到天曜调查有关天医阁的事，并请天曜皇帝确保阁主的安全。 和南楚使者一同来的还有幻影阁阁主南宫剑，就在朝堂上，南宫剑一副神气十足谁也看不上的架势。 “昨日我们南楚的千金阁主刚到天曜京城就音信全无，还请皇帝陛下给个说法！” 从昨天半夜他就一直在找慕容云景，找遍了京中各个酒楼客栈，慕容云景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早上和南楚使者汇合后，他就跟着南楚使者一起进了宫，目的在于找天曜皇帝要说法。 天曜皇帝对此事一无所知，那千金阁阁主是个成年人，指不定自己跑哪去了，可又牵扯到两国之间没法明说。 “南宫阁主此话差异！”赵君曜此时才走进勤政殿中，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拱手行礼并对皇上说道：“臣弟有事来晚，还望皇兄恕罪。” “君曜来的正好。”皇上看到赵君曜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南宫阁主和慕容阁主趁夜到了天曜京城，连巡防京畿的顺天府官兵都不曾察觉，本王和本王的皇兄倒想问问，两位阁主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半夜城门早就落锁，南宫剑和慕容云景是偷摸进来的，哪里轮得到他一个阁主在这里狂妄。 “城门关闭，本阁主和慕容阁主进不来，自然要想办法。”难不成让他俩露宿野外？ “慕容阁主一个大活人，又掌管着南楚所有的产业资金，贪图享乐也不是没有过，也许是去了哪里乐不思蜀？” 慕容云景那人是出了名的极重享乐，皇上和朝臣也许不知，但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君曜的言外之意，也许慕容云景跑到哪里吃喝作乐，南宫剑并不知情。 一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连养遍天下杀手的南宫剑都找不到，说出去，丢人！ “哼，本座看你们就是在推卸责任！”南宫剑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和慕容云景再怎么有矛盾，那都是天下四阁内部的事，不代表别人就能随意的踩在他们头上。 “不如这样，请皇帝陛下先派人协助我们寻找慕容阁主，等找到慕容阁主，一切误会自然就会澄清。”南楚的使者说道。 他们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天医阁的事而来，现在天医阁的欧阳阁主深陷囹圄，慕容阁主又不见踪影，仅凭他和南宫剑寻找肯定是有难度。 但是如果，天曜皇帝肯派人协助他们或者说带着他们一起寻找，能给他们一定的便利，那他们在天曜这里不管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那就君曜吧？”皇上看向赵君曜，说出口的话虽然是商量，但实则就是在告知：“君曜，这件事朕就交给你。” 这种事，也只能交给赵君曜，别人压不住。 “皇帝陛下最好还是换个人，本座怕是和武成王八字不合。”南宫剑高傲的直接就拒绝了。 赵君曜有多难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武功高、手段高，心计也高，这样的人是难赢的对手。 赵君曜是皇上的亲兄弟，可以说皇上比南宫剑还了解赵君曜，但在外人面前，他们兄弟向来一致对外。 “朕的皇弟也事务繁忙，如果南宫使臣不需要的话，可以自便。” 不让赵君曜参与，那你们自己找人好了。 反正皇上知道赵君曜是肯定不会放过南楚的使臣，如果赵君曜暗地里做什么，那可就谁都不知道了。 有赵君曜撑场子，皇上连说话都这么硬气！ 南楚的使者立刻说好话，“既然皇帝陛下已经下旨，那我等就不再推辞。南宫阁主向来快人快语，还望陛下海涵。” 勤政殿内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看着皇上和武成王兄弟二人对南楚两位使者唇枪舌剑，因此也没人敢发声。 事情安排好后，皇上就下令退朝，连最基本的接待使者的宴席都未做安排。 很显然，就以南楚使者的身份和几个没有官职的阁主，根本不够格。 当然，南楚的使者自己也心里也清楚，为了怕引起南宫剑的不满，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赵君曜下了朝理都不理南楚的使者和南宫剑，直接出宫后上马。 刚扬起马鞭要走，南宫剑赶上来一把拉住马的缰绳，问道：“难道天曜的武成王就是如此待客？” 就把他们扔下不管，自己走了？ 赵君曜反讥道：“你们算客？” 说完，赵君曜也不管南宫剑拉不拉得住马的缰绳，直接抬手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 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嘶吼着，冲了出去。 赵君曜走后，宫里有太监追了出来，上前对南楚使者和南宫剑说道：“皇上安排了两位住进京城的驿馆，咱家已经给两位备轿，请两位先前往驿馆休息。” 南宫剑听完，朝着赵君曜离去的方向斜睨了一眼，嘴里说道：“这还差不多！” 随后，南楚的使者和南宫剑分别上了准备好的轿子，前往驿馆。 而赵君曜回到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莫神医，看看慕容云景的情况如何。 可莫神医早把慕容云景扔给了萧观音，因为莫神医和慕容云景太熟识了。 太熟，不好下手。 但莫神医答应赵君曜曜留慕容云景的命，所以莫神医还是把药都给了萧观音。 萧观音从接手慕容云景就给慕容云景看过，在莫神医眼里内伤就是靠养，可系统查出来的却很严重。 慕容云景严重到内脏出血，按照现代医学的医治办法，是肯定要上手术台的。 但莫神医却十分有把握，慕容云景只需要服用天医阁专治内伤的药，再自我疗伤，就能好。 萧观音之所以接手慕容云景，也是对天医阁的那些药感兴趣，她就想知道慕容云景到底能不能好。 当然，莫神医把慕容云景扔给萧观音后，为了让萧观音安心，还是那句话：“他死不了。” 因此，慕容云景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萧观音。 第198章 不待见，不介意把你毒哑 “你是？” 乍一看到自己眼前是个女人，慕容云景来了兴趣。 在南楚的时候，他为了享受一向都是一掷千金，那可以说是声色犬马。 “你受的伤很重。”萧观音好心提醒道。 “有美人在侧，本座可以一直卧床。”慕容云景打趣着回道。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内伤对他来说不是大事，因为有天医阁，但美人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萧观音抬眸看了一眼慕容云景，随即又垂下眼帘。 对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她一向不待见。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慕容云景又问道。 “你大概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萧观音再抬眼时，眼里泛着笑意。 但那笑意的背后，却是一把刀，所谓的笑里藏刀也大致如此。 “本座倒是愿意洗耳恭听。”慕容云景见过的女人太多了，一点儿都没把萧观音放在眼里。 因为慕容云景受了内伤，虽然能动却因为伤势而有一定的影响。 比如此刻，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感觉胸口钻心的痛，而且浑身无力，抬起胳膊都觉得软绵绵。 “你服了十方散，没有解药是动不了的。” 十方散，是莫神医给的药，作用就是散了慕容云景的内力，让慕容云景无法施展武功。 本身就受了内伤，又被喂了十方散，想跑也跑不了，更何况慕容云景所在的房屋周围全是明卫和暗卫看守。 慕容云景猛地抬头看向萧观音，然后又四处观察，才发现这里既不像客栈也不是什么秦楼楚馆。 “这是哪里？”慕容云景的眼中显现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武成王府。”萧观音回答。 “你是武成王的女人？”慕容云景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观音。 这女人虽然穿着一般，但却掩盖不住本身倾国倾城的姿色。 他倒是知道武成王娶了妻，这女人又颇有姿色，可穿着打扮上确实又不像。 “在王府里，话多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萧观音站起身在床边踱着步子，又补充一句：“如果你再问东问西，我不介意把你毒哑。” 这个什么千金阁阁主话太多了，不如毒哑，比较安静。 慕容云景不气反笑，敢说出把他毒哑，眼前这个女人还是第一个。 萧观音没再理会慕容云景，而是转身走出房外，对着看守的明卫暗卫说道：“看好他。” “是！”房外齐刷刷的回应，听上去人数就不少。 萧观音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时，赵君曜碰巧也刚回来，两人在花厅碰到。 “昨夜莫神医医治的那个人什么来历？”萧观音先发问。 她只听莫神医说是千金阁阁主，但完全不懂千金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了？”赵君曜皱眉。 慕容云景的德行，他知道。 不，应该说，天下四阁中他除了不了解神策阁阁主，其他那三个他都了如指掌。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萧观音很想问，如果她真的把那个男人毒哑，会不会惹麻烦。 “南楚有天下四阁，这个慕容云景是千金阁阁主，掌管着南楚所有的买卖和金钱流通，南楚皇室除了税收之外别无其它进项，几乎全被千金阁掌控。而慕容云景这个人因为掌管着千金阁，奢靡又好享受。” 还很好色…… 可萧观音还是不明白，她很反感这个慕容云景。 “本王留着他，是因为他掌管着南楚的经济命脉。” 而且慕容云景是四阁的阁主中武功最差劲的，只接了他十几招就败下阵来，都不如天医阁那个老家伙。 秦酒几次想安排人通过行商进入南楚，但因为有千金阁，几次都是失败而归。 现在，慕容云景自己送到他眼前，他要是能放过慕容云景那才怪了。 掌管着南楚的经济命脉，萧观音明白了。 这慕容云景就是个大大大土豪。 虽说她很反感慕容云景这种老油条，但她不反感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赵君曜留着慕容云景就是为了银子，那她也多少可以从慕容云景身上捞一点。 这好像不过分吧？ 但，她得好好想想。 毕竟慕容云景是商人中的商人，智商情商各方面肯定更胜一筹，所以她想要斗赢慕容云景，绝对不容易。 赵君曜看到萧观音暗自窃喜的样子，就知道萧观音心里在想什么。 算计慕容云景嘛？ 无所谓，只要萧观音喜欢玩，反正慕容云景在他手里，随便萧观音怎么玩都行。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慕容云景，一直不住的“阿嚏阿嚏”打着喷嚏。 “这天曜确实比南楚冷很多。” 南楚地处南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不像天曜，这个时节还要升火盆，睡觉都要盖着加厚的锦被。 慕容云景丝毫不知，他不但刚来天曜就受了伤，还已经被人暗戳戳的算计。 再说入住到官驿的南楚使者和南宫剑，在商量好之后，当天夜里南宫剑就一身夜行衣的来到顺天府。 南宫剑是想趁着夜色潜入到顺天府大牢里见天医阁的阁主，但奈何顺天府早有防备。 不但里外都是官兵巡视，在牢房里也布置了比平时多达几倍的狱卒看守。 他是进了顺天府里面，但大牢根本进不去，巡视官兵多的他躲都躲不开。 甚至，各个角落里都有人。 南宫剑狠狠地剁了一脚后，转身利用轻功在屋檐上跳跃几下就离开了。 什么消息都探不到，不甘心的南宫剑又来到了武成王府的大门外。 武成王府内外倒是没有顺天府那么多巡视的，但南宫剑一眼就看出，武成王府里有不少暗卫。 而且关键的是，这些躲在暗处的暗卫，个个武功都不低，虽然他能应付，但却很难全身而退。 负着一肚子气的南宫剑愤愤的回到官驿里，进房后刚坐下就一巴掌拍在桌上。 上好的木质八仙桌的桌面，瞬间出现一个大手印。 “他们明明是有准备，到处防着我们！” 有南楚的国书，他也不能乱来，否则极有可能挑起两国之间的事端…… 第199章 囊中之物，不死也是废人 楚天擎的眼线早就盯上了南宫剑，等南宫剑回驿馆后，楚天擎才带着萧观音来到顺天府大牢。 因为天医阁阁主身份特殊，顺天府尹特别交待不能动刑，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 所以，哪怕是天医阁阁主进入了大牢，仍然是待遇比其他的人犯要好很多。 “武成王？”天医阁阁主一看到赵君曜就几步走到栅栏边喊道：“放我出去！” “出去？”赵君曜轻蔑的口吻回道：“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再说。” “什么事？”天医阁阁主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赵君曜一挥手，王府暗卫抬上来一些东西摆放在天医阁阁主面前。 “你只说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摆在天医阁阁主面前的东西，他并不陌生，全是他们天医阁药铺里的。 但是，就是这些东西引起了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怀疑。 因为这些都是紫河车，就是人体胎盘，经过萧观音辨认，有些胎盘甚至都没有发育完全就被取了出来。 萧观音也问过莫神医，莫神医只说在南楚，天医阁不定期会收集紫河车，但这是在天曜。 所以，赵君曜和萧观音都认为，是天医阁阁主从活人身上取胎盘。 如果从南楚将这些胎盘送到天曜，路途遥远太麻烦，而且新取的胎盘是需要人工制作的。 但是眼前这些胎盘，不但没有风干，有的甚至都已经臭了，也就是说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 “这些都是药材而已。”天医阁阁主说道。 “这些是药材，但从新鲜程度来说，是近期的新货，不知阁主该怎么解释？”萧观音解释道。 她不精通中医，但是有莫神医在，莫神医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莫神医在天医阁不管药材怎么来的，只管潜心研制，但并不代表莫神医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这有什么奇怪的？药材用之于人自然也就有取之于人。”天医阁阁主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也不代表你们能随意的伤害人命，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根据莫神医所说，应该是孕妇即将生产时，直接将人活剖了取出胎盘。 至于孕妇和胎儿能不能存活，莫神医的意思是很难，萧观音的判断也一样。 因为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手段，很难保证孕妇和未足月的胎儿存活下来。 “这在南楚从来都不是大事。”这不是很正常吗？ 甚至在南楚，天医阁需要什么药材就根据自己的需要直接取用，官府和皇室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这里是天曜，不是南楚！”赵君曜厉声呵斥道。 在天曜的地界，天医阁敢这么做，把天曜百姓当成什么？ 身为天曜的一品亲王，他保家卫国，也有责任护着百姓，天医阁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天医阁阁主满不在乎的一笑后，说道：“南楚很快就会派人来，你们不是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吗？” “记住，不管是在天曜还是在南楚，只要本王想做的，就没人能阻止！”随后赵君曜吩咐大牢里的狱卒：“给他上刑具，本王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天医阁阁主等于承认了在天曜所做的一切，草菅人命，这就是重罪。 有了武成王的命令，狱卒也不再特殊照顾天医阁阁主，直接打开牢狱大门将人拖了出来。 大牢内，天医阁阁主被绑在了一个木架上。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就敢对我动手？”天医阁阁主对狱卒们大吼大喊的。 狱卒们理都不理天医阁阁主，在武成王面前，他们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要执行命令就行。 绑着天医阁阁主的是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子，连同四肢和身体饶了一圈又一圈。 紧接着，狱卒拿起一旁火盆里已经被烧红的烙铁，在天医阁阁主面前晃来晃去。 “本王再问你，那些紫河车哪来的？”赵君曜就站在天医阁阁主面前。 “来自南楚。”此时的天医阁阁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本王倒想看看，是你嘴硬还是骨头硬！”赵君曜对拿着烙铁的狱卒使了一个眼色。 狱卒了然，拿着烙铁走近天医阁阁主，毫不犹豫的一下就将烙铁按在了天医阁阁主的胸口处。 “刺啦”一声，并伴随着滚滚的白烟升腾。 很快一股闻起来类似烧焦的糊味还有肉味，充斥着整个大牢。 “啊——”天医阁阁主仰起头大喊，同时四肢也拽着缠绕自己身上的铁链哗啦哗啦作响。 赵君曜就冷眼看着，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而萧观音闻着那味道就有点作呕。 她不怕血腥气，也不怕看见死尸，但这活人的烧焦的肉味，真的很…… 恶心！ 天医阁阁主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是肯定的，仅仅这一下还是能抗过去的。 可赵君曜是不打算放过天医阁阁主的，在赵君曜的授意下，狱卒换了一个烧红的烙铁继续执行。 “啊——”又是一声惨烈的喊叫。 这一次，天医阁阁主对着赵君曜大喊：“武成王！本座记着你！只要本座不死，本座就让你生不如死！” 天医阁阁主几乎每句话都是咬着牙说的，太疼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只怕你没有机会。”赵君曜是不紧不慢的回道。 天医阁阁主的束发也乱了，衣服连着皮肉都被烧焦了，完全没有以往的神气劲儿。 “等南楚来人，就是你……不！是你们的死期！” 不单单是赵君曜，连同萧观音一起，他一定要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阁主怕是想多了。”赵君曜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说道：“落到本王手里的人，从来都没机会报复。” 天医阁阁主还不知道南楚的使者和那两位阁主已经来了，还在庆幸自己能被救。 天医阁阁主确实想多了，但凡天医阁阁主能从天曜回到南楚，即便不死也是个废人。 天下四阁的人主动送上门，无论是哪个阁主，他打定主意是一个都不放过。 只要南楚没有了天下四阁，那南楚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第200章 本王说了算，没有天下四阁什么事 整整大半宿，天医阁阁主被折磨的连个人的样子都没有了。 晕过去就被水泼醒，醒了继续用刑，再晕过去再泼醒，反反复复。 “王爷，犯人又晕过去了。”狱卒最后一次用完烙铁，禀报给赵君曜。 “不必泼醒了。”大半宿了，就算他不累，也要顾及萧观音。 不管天医阁阁主承不承认，紫河车都是证据，赖不掉。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离开顺天府时，天马上就要亮了，把萧观音安全的送回王府，赵君曜才进宫。 今日的早朝，南楚的使者和南宫剑都没有来，朝堂也都是一些关系到民生的事。 下朝之后，皇上留住了赵君曜，正好赵君曜也要将天医阁阁主的事告知皇上。 “有证据？”皇上很是吃惊。 “证据确凿。”赵君曜点头。 那些发臭有味道的紫河车就是证据。 也就是说，天医阁在天曜的地界内残害百姓，从紫河车的数量上看，多达十几人。 皇上虽然有点儿畏惧南楚的天下四阁，但天医阁在天曜做出如此残忍的事，这就万万容不得。 即便是南楚使者的质问，他也好有说辞。 “你把一切查明之后，替朕处理吧。” 皇上知道，无论怎么处理天医阁阁主，赵君曜最后都会告知他。 注意，赵君曜不是禀报给皇上做主，而是直接告知皇上结果。 “是，臣弟遵旨。”赵君曜拱手回复。 贾公公很恭敬的在暖阁门口送走了赵君曜才端着茶走进来，“皇上，喝杯参茶休息休息。” 皇上摆摆手，背靠着椅座疲惫的揉着额头。 “皇上，南楚大概是更希望不让王爷插手这些事。”贾公公说道。 南楚烦都烦死赵君曜了，只要有赵君曜插手的事，南楚几乎没有胜算。 “君曜是朕的亲弟弟，朕相信君曜。” 与其说是相信赵君曜，不如说是一切都指望赵君曜。 “太子虽然犯了错，但毕竟也是皇上的嫡长子，如今内忧外患，是不是可以恢复太子之位？”贾公公的意思是，可以试着让太子替皇上分忧。 太子经过此事，应该会成长了，在深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可是提到太子，皇上就更加的头痛。 虽然因为太子之事，皇上的心里也有了对赵君曜的不满，可太子确实是难当重任。 知子莫若父，太子什么德性，皇上比任何人都了解。 “朕就是想让承庆好好的沉淀沉淀，磨磨他的性子。” 太子被皇后宠坏了，逞强也逞强的不是地方，而且一味的就知道女人。 为了天曜的基业，为了他的皇位，他还是选择相信赵君曜。 “你抽空去看看承庆，就说是朕的意思，让他好好的安静的消停一段日子。” 太子和吴家小姐的婚期还有两个月，到时候他自会找个理由恢复太子之位。 皇上都放话了，贾公公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卑躬屈膝的领旨。 而赵君曜刚出宫，就在宫门外看到等他的南楚使者和南宫剑。 “武成王，我们要见欧阳阁主。”南宫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武成王今早上朝。 “你们见不了。”赵君曜直接拒绝。 “你们天曜敢关押我们天下四阁的人？”南宫剑怒火中烧。 多少年以来，天下没有人敢得罪天下四阁的阁主，这还是头一遭。 “天医阁阁主在天曜草菅人命，本王有证据，没杀他就已经很仁慈了。” 天医阁背地里干过什么，天下四阁的阁主，还有天下四阁里的人都清楚。 所以，当赵君曜说出这话时，一介武夫的南宫剑就猜到大概是什么事。 “无论如何，你们没有权利私自处置天下四阁的人！”南宫剑说道。 “天下四阁霸道太久了。”赵君曜轻蔑的看了一眼南宫剑后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天下四阁没有碰到过本王！” 什么没有权利？ 在天曜，他就有权利，也敢！ 以前他只和三阁的阁主交过手，从未牵扯到利益问题，但这次不同。 他和皇上一个想法，只要涉及到民生，关系到利益，他就有这个权利。 赵君曜翻身上马，勒紧马的缰绳后又对南宫剑说道：“你们在天曜最好别找事，否则本王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赵君曜的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绝尘而去。 南宫剑站在原地，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先是天医阁阁主被关押，后是慕容云景失去踪迹，他敢肯定慕容云景的失踪也和武成王有关。 他怎么觉得，赵君曜就是在针对他们天下四阁…… 回到武成王府后，赵君曜就来了慕容云景住的地方。 “怎么？来看本座死没死？”这是躺在床上的慕容云景看到赵君曜后说的话。 “本王不允许你死，你就死不了。”赵君曜坐在了慕容云景对面。 慕容云景嗤笑一声，反正他也打不过赵君曜，现在每天就是混吃混喝。 “本座知道你的目的。” 他是商人中的商人，怎么会看不出赵君曜的目的呢？ 赵君曜不杀他，还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就是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目的就是让天下四阁的人知道他失踪，时间长了，千金阁就会大乱。 要知道千金阁掌管着南楚的经济命脉，他现在只希望千金阁能挺得住。 “慕容阁主知道就好。” 相对于南宫剑那个武夫，慕容云景真的不好对付，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原因无他，太聪明。 “本座真希望你是南楚人。”慕容云景说道。 赵君曜的武功深不可测，还有头脑有手段有心计，阴谋阳谋都会用，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很可怕。 “本王要是南楚的亲王，就没天下四阁什么事了。” 他要是南楚的亲王，早就把天下四阁收拾了，在他眼里南楚皇室就是一群废物。 赵君曜也不想和慕容云景多说，来了也只是为了警告慕容云景：“好吃好喝的待在本王的王府，什么时候放你，本王说了算！” 一切等他收拾完天医阁再说！ 第201章 简单粗暴，不由的联想到萧观音 皇宫里，萧玉凝天天燕窝、山珍就从未断过。 相比之前海棠有孕的时候，萧玉凝的待遇比海棠好太多了。 这些好东西大部分都是皇后赏赐的，御膳房和主管太监每天都会按时送到萧玉凝宫里。 “侧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萧玉凝宫里的管事太监慌张的跑进来。 “掌嘴！”刚刚吃完一碗燕窝的萧玉凝一下就把玉碗扔到了桌上。 她可还怀着小皇孙呢，最忌讳身边伺候的人说“不好”。 “是。”跑进来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儿，就站在萧玉凝面前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当然，宫里的太监都见惯不惯这些惩罚，只要主子不是真生气，就装模作样的打几下。 “下次再让本侧妃听到‘不好’两个字，就扒了你们的皮！”萧玉凝再一次说道，“说吧，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刚刚前一刻还在扇着自己耳光的太监，立刻停手说道：“老奴刚刚听说，说天医阁药铺出事了，不但药铺被封，就连给侧妃娘娘看诊的大夫都被抓了。” “什么？”萧玉凝不是吃惊，而是着急。 上次那个大夫只给了她一盒药丸，说好她会派人再去取，可是药铺都被查封了，大夫也被抓了，她该怎么拿到养胎丸？ “是老奴无意间听到的，还是皇上亲自下令的。” 皇上亲自下令，是个人都知道这事真的麻烦。 “快去，去萧家，让我母亲打听打听消息，看能不能有办法买到养胎丸。” 天医阁的大夫是她娘介绍给她的，现在也就只有求助她娘，再说她也不能隔三差五的总出宫。 “是，老奴这就去。” 萧玉凝出不去，就只能让太监去萧家，尤其管事太监都有腰牌，找个说辞就可以出宫。 当天下午，萧玉凝宫里的管事太监就到了萧家。 “福公公，您安好？”萧家的管事上前给萧玉凝宫里的总管太监行礼问安。 “安好安好，托萧大人和夫人的福。”福公公笑着回道，他虽然是太监，但在萧家官家面前自然高人一等，“咱家是受了太子侧妃的派遣，前来看望萧大人和夫人。” “夫人已经大好，福公公请。”萧家的管家把福公公带进门，并小心翼翼的带路。 郑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很多，精神也不错，已经能接管萧家大权并且能见客。 “老奴给夫人请安。” 郑夫人是有品阶的诰命，又是萧玉凝的亲娘，福公公在郑夫人面前还是奴才。 萧家的官家端上好茶款待，并示意郑夫人，福公公来萧家绝对不是看望萧丞相这么简单。 “玉凝在宫里全仰仗公公伺候，说来我们还要多谢公公。” “哪里，哪里。”福公公落座后，讨好似的口吻说道：“皇后娘娘看重萧侧妃，这也是丞相大人和夫人的福气。” “那也是公公的功劳最大。” 相互吹捧过后，福公公才言归正传的道：“上次夫人举荐的那位大夫医术很高明，给侧妃娘娘的养胎药也非常好，但是老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家药铺被查封了，连大夫都被抓进了顺天府大牢，侧妃娘娘心急如焚，让老奴来问问夫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郑夫人因为一直在养病，对外面的事也一无所知，今天也是才知道天医阁药铺被查封的事。 因为事关萧玉凝，郑夫人也急，可是再急，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好办法。 “夫人，小人有个远房侄子在顺天府里当差，倒是可以帮忙打听一二。”萧家的官家这时候在郑夫人的耳边说道。 郑夫人惊喜的看了一眼管家，随后对福公公一口承诺下来：“那就请福公公代我转告玉凝，我们定当办妥。” “那就有劳夫人了。”福公公见事情有了转机，对萧玉凝也好有个交代。 “就是不知，这天医阁药铺究竟因何事被查封？那药铺的大夫此时人又在何处？”郑夫人问道。 她总要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大夫的下落，然后才能想对策。 “查封之事是皇上下的命令，但听说和武成王有关。” 外人不知道，宫里的这些公公们都知道，和武成王扯上关系的那就是武成王的主意。 “又是武成王！十有八九都和萧观音那个贱人脱不了关系！”郑夫人现在只要听到和武成王有关的，就会不由的联想到萧观音。 福公公虽然没有贾公公在宫里的地位高，那也是宫里待了多年，所以很会察言观色。 “武成王也是为皇上办事。”福公公说完这句便起身，“时候不早了，咱家还要回宫伺候侧妃，夫人，咱家先告辞了。” 宫里的人素来都知道萧家的夫人与武成王妃不合，所以福公公是要多快就跑的有多快。 等福公公走后，郑夫人越想越气。 “夫人，那小人先去找远房侄子打听打听？”萧家管事的问道。 “先等等，你先去备轿，我要先去武成王府。”郑夫人吩咐。 她就觉得是萧观音见不得萧玉凝好，所以千方百计的在背地里搞事情。 “夫人，您身子刚刚大好，不宜动气。”管家有点担忧。 郑夫人可算是养好了身体又接管萧家，万一这再把自己气病，那萧家就又落入武成王妃的手里。 武成王妃接管萧家的那段时间，他可是度日如年，萧观音不信任他，他空有个管家的名头。 “我今日非要找那贱人要个说法！”郑夫人才听不进去管家的话。 郑夫人说去谁也阻拦不了，萧家现在只有郑夫人一个主子，只能听之任之。 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派，郑夫人是坐着大轿去的武成王府，还带着自己的心腹嬷嬷。 到了武成王府，郑夫人就坐在轿子里，让管家去告知武成王府的那些守卫们。 可那些守卫都是武成王府的亲兵，和赵君曜一样，处理事情属于简单粗暴的那种。 根本就没有郑夫人想象的对她这个诰命夫人卑躬屈膝，反而就让郑夫人在大门外等候。 而亲卫自己则是先进去禀报，这一来一回，也得两盏茶的工夫…… 第202章 主子有命，做下人的自然从命 萧观音根本不屑于和郑夫人这种人打交道，直接就两个字：不见。 王府的老管家亲自到大门外跟郑夫人解释，这在所有人看来，已经给郑夫人面子了。 可郑夫人，又显出泼妇那套，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把萧观音连带王府老管家一顿骂。 “怎么？你们家王妃连见都不敢见我，还让你一个下人来告诉我？” “夫人，我家王妃是主子，主子有命，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从命。” “呸！”郑夫人啐了一口后说道：“她再是主子，也是从萧家出来的，有本事她别姓萧！” 王府的老管家年纪大了，不想和胡搅蛮缠的郑夫人理论，索性直接送客。 “王妃有命，那夫人就请便吧。” 见王府的老管家转身要走，郑夫人干脆追上去，一手抵挡住王府将要关上的朱漆大门。 “哼！她说不见就不见？我可是诰命夫人，就算是进宫，连皇后娘娘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更何况你的主子还只是个王妃！让开，我今日就非要进去不可！” 见郑夫人如此的不讲道理，门口守卫的亲兵也不客气，拿着长戟就上前将指向郑夫人。 “你们、要干什么？”面对这么多指着自己的长戟，郑夫人害怕了，可眼珠一转又来了主意。 “来人啊！救命啊！武成王府要出人命了！”郑夫人一边喊一边往门里躲。 萧家的官家就站在王府大门的台阶下，看到郑夫人被守卫用长戟指着，一直提心吊胆。 还是郑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见此情形，立刻也跟着大喊：“要出人命啦！夫人……谁来救救我家夫人！” 两个女人不但大声喊叫，还特意对着王府外面，就是想让过往的老百姓都听见看见。 “把她们扔出去！” 这时，萧观音的声音从王府里面传了出来。 “是！王妃！” 有了萧观音的命令，守在王府大门的亲卫开始动手，准备把两个女人扔出去。 “你们敢动我？我可是诰命夫人，是萧家的主母！”郑夫人又拿自己的身份当挡箭牌。 萧观音走了出来，当郑夫人见到萧观音那一刻，直接就扬起手准备给萧观音一巴掌。 萧观音一手就抓住了郑夫人扬起要打自己的手臂，把郑夫人推的后退了几步。 郑夫人大病初愈，自然不是萧观音的对手，要不是有老嬷嬷搀着，估计会摔的很难看。 “你有什么资格打本王妃？”萧观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此刻把郑夫人直接千刀万剐，“本王妃说过，从来没承认过你是萧家的主母！” “别说你是萧家人！萧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忤逆父母的贱人！”郑夫人用手指着萧观音，愤恨的说道：“你就是看不得凝儿好，千方百计的要害她，怂恿你家男人查封了天医阁药铺，你就是嫉妒凝儿、不想让凝儿好过！” 萧观音还奇怪呢，怎么今天郑夫人跑到武成王府里来闹事，原来是为了萧玉凝。 “原来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才来找本王妃的晦气。”萧观音都烦死这对母女了。 “你说！你们把天医阁药铺的大夫弄哪去了？”郑夫人还上前两步质问：“凝儿还等着大夫的养胎药，要是被你们耽误了，小心我禀告皇后娘娘，让皇上治你们的罪！” 萧观音又不是没见过大乘养胎丸，这回算是明白了，郑夫人是替萧玉凝出气，想要那个养胎丸。 上赶着自己在作死！ 萧观音嘲讽的一笑，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是为了求药？” 既然是她们自己作死，那她不介意帮忙推一把。 “太子侧妃好歹怀的是小皇孙，这事，本王妃可真不敢耽误。” “哼！你知道就好！”郑夫人气哼哼的，但语气却因为萧观音的话无比自豪。 “去告诉顺天府尹一声，让那个天医阁药铺的大夫把药交出来。”萧观音很“一本正经”的吩咐王府的管家。 王府老管家很配合的回道：“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告诉府尹大人。” “别想着在这蒙我！我就在这等着！”为了怕有变故，郑夫人干脆就等在这里。 萧观音小声的告诉王府老管家，让王府老管家去找莫神医，莫神医手里有养胎丸。 老管家带着小厮，就在郑夫人的注视下离开王府，而郑夫人像是赢了一场仗一样露出得意的表情。 萧观音也没请郑夫人进王府，但是王府的下人有眼力见，直接搬来一把太师椅给萧观音。 郑夫人白了那些下人一眼，就站在朱漆大门下，坐也没地方坐，眼巴巴的站着。 萧观音一句话都不说，时不时的摆弄一下头上的发簪，又或者自己按摩自己的手指，总之就是很舒坦。 郑夫人因为之前一直躺着，突然站了这么久就很吃不消，累的腰疼腿也疼，却又得拿出诰命夫人的派头强忍着。 王府老管家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是去了很久，大概一个时辰才慢吞吞的返回。 回来的时候，跟着的小厮怀里抱着一大摞锦盒，和天医阁阁主给萧玉凝的一模一样。 “王妃，这是顺天府尹带着大夫从药铺里取回的养胎丸。” 没等萧观音说话，郑夫人先焦急的跑上前，拿起一盒打开看了看，但她没见过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我先把这些药送进宫去，如若你们敢诓骗我，小心皇上和皇后的问罪！”郑夫人拿了药还不忘威胁萧观音一番。 郑夫人闹了一通后终于拿到了养胎丸，神气又嚣张的带着老嬷嬷和萧家的下人走了。 这次，不单是萧观音露出得逞的笑意，就连老管家都摇着头笑了。 他可是听莫神医说了这养胎丸，正常人谁会用这个东西养胎，纯粹是找死。 他也根本就没去什么顺天府，天医阁药铺的药除了那些紫河车在顺天府，其他有用的都被莫神医拿到了众生医馆。 而养胎丸是莫神医特意留下来准备继续研制的…… 第203章 具象化，商机转瞬即逝 等赵君曜回到王府，老管家就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赵君曜。 “这萧家现在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就一个泼妇般的女人蹦跶什么？”被赵君曜找来的秦酒很是不愤的说道。 “王妃呢？”赵君曜最关心的还是萧观音。 “王妃无事，已经回房休息了。”老管家赶紧回话，大概是怕赵君曜担心，还特别说道：“萧家夫人原本是想找天医阁药铺的大夫，为太子侧妃拿安胎药的，王妃当时就痛快的答应了。” 王府的老管家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奇怪，可王妃有命，他做下人的听命就是。 赵君曜本来还挺生气的，听到老管家这么说，反而是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不露声色的借刀杀人，王妃和你还真是夫妻！”秦酒知道，所以秦酒才会这么说。 他跟着赵君曜时间更长，熟悉赵君曜的秉性和手段，但萧观音可谓是杀人都不知不觉。 “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大夫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于无形。”赵君曜听萧观音说过这句话，很早前也见识过莫神医的所作所为，他现在才觉得这句话更加的具象化。 赵君曜的表情和秦酒的话，让老管家听的云山雾罩，看看赵君曜又看看秦酒。 “行了，下去吧。”赵君曜看老管家一把年纪还一脸懵，干脆让老管家不用留下伺候。 等老管家离开后，赵君曜才和秦酒说起正事。 “南楚的千金阁应该就快大乱，你去一趟南楚。” 让秦酒去南楚，就是为了接管这次趁乱脱离千金阁掌控的那些店铺买卖。 秦家商号一直无法打入南楚的商市，只能在南楚的都城锦官城外围伪装做一些小买卖。 而千金阁阁主长久的失去踪迹，势必会引起千金阁内部的动荡，这个时候的千金阁是最乱的。 “好，我收拾收拾明早就走。”秦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是商人，知道商机转瞬即逝。 “本王会很快和你汇合。” 他不能让秦酒一个人在南楚孤军作战，打算解决了京城的事后就立刻赶往南楚。 “带上几个暗卫，到南楚一切要万事小心。”赵君曜又叮嘱秦酒一句。 虽然天下四阁现在有两位阁主在他手里，但南楚还有幻影阁和神策阁。 而作为他身边最得力的帮手秦酒，天下四阁的阁主未必不知道秦酒。 “我知道。”秦酒答应后没有再停留，离开王府直接回了秦家。 半夜时分，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再次去了顺天府大牢。 这次，主要是让萧观音来给天医阁阁主治伤。 经过前一天半宿的折磨，天医阁阁主早已经支撑不住，也没有先前那股神气嚣张的劲头了。 顺天府尹来禀报说天医阁阁主因为伤势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好，也是怕天医阁阁主死在顺天府。 他不是菩萨心肠非要救天医阁阁主，而是天医阁阁主不能死在天曜，要死也得死在南楚。 萧观音用医疗系统给天医阁阁主检查了一遍后，站起身对赵君曜说道：“他只是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晕厥，死不了。” 医疗系统的数据，天医阁阁主的各项数值都好的很，除了有些炎症。 顺天府大牢内常年见不到阳光，阴暗潮湿，再加上受刑后没有得到救治造成的。 萧观音是有备而来，消炎针退烧针，还有从莫神医那里拿来的止血的药。 打针是萧观音亲自动的手，而止血的药则交给了牢房里的狱卒，这些他们做的都得心应手。 等在牢房外面的除了赵君曜，还有顺天府尹，给天医阁阁主打完针后，顺天府尹还担心的怕天医阁阁主死了。 “王爷，这南楚人要是真的出事，下官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个顺天府尹，官职比不上赵君曜，权势更比不上，他都怕死了。 “王妃说死不了就死不了。”赵君曜冷着脸看了一眼顺天府尹。 这胆子也太小了！ “是是是，那下官送王爷和王妃出去。”顺天府尹对赵君曜和萧观音连连的点头哈腰。 而在京城驿馆中的南楚使者和幻影阁阁主南宫剑也两天没睡好觉了。 他们找不到慕容云景，也见不到天医阁阁主，想见皇上可皇上又不见，并把关于南楚的一切事务都推给了赵君曜。 南楚使者还好，南宫剑只要一想起赵君曜，甚至是听到赵君曜的名字，就头疼。 他一介武夫，哪怕跟他真刀真枪的打一场都行，就算输了那也痛快。 可赵君曜总跟他玩心眼，他玩不过赵君曜，慕容云景倒是心眼不少，但找不到人。 南宫剑脾气本来就急躁，一个人孤立无援，南楚使者不是天下四阁的人，帮不上什么忙。 经过两天的憋屈，南宫剑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在天亮时和南楚使者一起去武成王府。 天亮后，两人早早的就来了，武成王府的官家很热情的把他们两人请进了王府。 王府的会客堂内，已经梳妆打扮好的萧观音正端庄的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 为了显示自己是主人，也为了彰显自己对南楚的尊重，萧观音站起身迎接南楚使者和南宫剑。 “武成王妃是在等我们？难道是算准了我们会来？”落座后，茶还没上呢，南宫剑就出口问道。 萧观音淡然一笑，回道：“今早是我家王爷在上朝前算出来的。” 她和赵君曜从顺天府回来后，赵君曜就对她说道：“南楚使者和幻影阁阁主已经被晾了两天，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坐不住了。” 赵君曜的意思是南楚使者和南宫剑一定会来，也就在这一两天，至于为什么来，肯定是为了天医阁的事。 但是，是南楚使者和南宫剑有求于他，他必须要晾一晾南楚使者和南宫剑，也压一压南宫剑的锐气。 而赵君曜清楚的很，武夫最怕的就是憋屈，一旦沉不住气，就会自乱阵脚。 不得不说，赵君曜是把南宫剑的脾气秉性拿捏的死死的…… 第204章 故意的，一点儿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 赵君曜是故意的。 故意不见南楚使者和南宫剑，所以才告知萧观音，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萧观音身上。 萧观音明着告诉南楚使者和南宫剑，赵君曜知道他们要来，而她特意等他们的。 “那我们可以等武成王回来再谈。”南宫剑不甘心，一定要见赵君曜。 见到赵君曜，无论是好说还是歹说，都务必让赵君曜下令，让他们见到天医阁阁主。 “不瞒阁主，我家王爷白天事务繁忙，不一定何时能回。”萧观音始终面带微笑，“如果阁主真有要事，也可以告知本王妃。” 此时，正好老管家带着小厮送上茶水，老管家说道：“在我们王府里，王妃和王爷都是主子，无论何事都做得了主。” “这件事，本座还真怕武成王妃做不了主。”有关天医阁阁主的事，武成王妃一个女人还真不行。 整个谈话过程，萧观音除了面带微笑，一举一动都很端庄：“既然如此，本王妃也不强求，就当两位是来王府做客便罢。” 天医阁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南宫剑就是求她帮忙，她还要想办法推辞，这正好她都不需要动脑筋了。 南宫剑看不起萧观音，应该说是不想和萧观音一个女人打交道，萧观音也不强求。 但，南楚使者却很着急。 来天曜两天了，他们连天医阁之事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连南宫剑都探不到天医阁阁主。 “不不不，武成王妃误会了。”南楚使者也不顾南宫剑不满的眼神，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南宫阁主是一时着急，还请武成王妃不要往心里去。” “本王妃能见你们来自南楚的使者，自然是得我家王爷信任的。” “早就听说王妃和王爷感情一向很好，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样。”南楚使者很会说话。 “实不相瞒，二位今日来此的目的，本王妃其实是知道的，但本王妃帮不上你们。”萧观音停顿一下后，又沉住气的说道：“不是本王妃不帮，而是鉴于天医阁阁主所犯的重罪，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二位都不可能见得到天医阁阁主。至于日后是押回南楚还是留在天曜受罚，都要等皇上和我家王爷商定之后再说。” 说完这些，萧观音还不忘恶心一下南宫剑：“就算是我家王爷此刻回来，两位还是见不到想见的人。本王妃这么说，明白了吗？” 别说见赵君曜，就是求到赵君曜面前，他们都不可能见到天医阁阁主。 赵君曜就是要折磨的天医阁阁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彻底没了价值后再做打算。 为什么赵君曜让她出来见南楚使者和南宫剑，不就是为了把这两人推了吗？ 可眼前的这两位，真是一点儿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 “那敢问王妃，我们天医阁阁主是否安好？”南楚使者又问。 “当然，毕竟是南楚天下四阁中的阁主，目前好吃好喝的伺候，确实很好。” 除了受点刑罚之外，确实很好。 顺天府大牢里有自己的单间，还比一般的犯人吃的好喝的好，受伤病重还是她一个亲王妃亲自去给打的针。 “那就好。”南楚使者应声的同时也对南宫剑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他会派人传书回南楚，由南楚皇帝通过国书给天曜皇帝，让天曜皇帝下令释放天医阁阁主。 但这需要时间，往返天曜和南楚，起码十天半个月。 “还请王妃和王爷多加照顾天医阁的欧阳阁主，我等感激不尽。”南楚使者行了个礼。 “本王妃和王爷会尽力而为。”萧观音回应道。 只是尽力而为，但是受刑的事，她管不了。 任何一个朝代对重刑犯，势必都会动用一些刑罚，这是肯定的。 南楚使者和南宫剑一起离开了武成王府，直到出了王府大门，南宫剑还是一副瞧不起萧观音的样子。 “你就不该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软弱。” 求一个生活在内宅的女人办事，还不如不求，反倒欠了人情。 南楚使者确切的说主要就是进行外交事务的大臣，对待这种事很在行。 “南宫阁主一定是没打听过这位武成王妃吧？”南楚使者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位王妃可不一般，听说医术很好，是位女大夫。” 南楚使者甚至怀疑过，武成王妃和天医阁的事有关，但又没有证据。 “女大夫？”南宫剑也从未听过三国之中有什么女大夫这一说。 南楚和天曜一样都是男尊女卑的地位，女人大多只生活在内宅，官宦世家的女人就没有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北魏另说，因为北魏是马上民族，地广人稀，所以北魏女子比南楚和天曜都更自由一些。 南宫剑也是联想到萧观音会不会和天医阁的事有关，但他总认为一个女人是翻不起大浪的。 “南宫阁主不要小看那些内宅的女人，若真论起心计，有时候这些女人比男人都强。” 男人的心计主要用在明面上，而女人们用的都是阴谋，还都是千奇百怪的阴谋。 天下四阁中除了千金阁里有两个侍女之外，没有其他的女人，尤其像幻影阁，杀手无一例外全是男人。 南宫剑不懂这些也情有可原，但作为南楚的文臣，又经常外交，南楚使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你说，天医阁这件事会不会和武成王妃有关？”南宫剑问出这句话。 南楚使者也不知道，如果想知道就只能另辟蹊径去拐弯抹角的打听。 “我们找不到天医阁药铺里的人，但并不代表就打听不到。” 只要不是秘密，就一定有人知道。 天医阁药铺都在天曜开了十几年了，多少总会有一些常来看病抓药的人。 还有天医阁药铺附近的商户和老百姓，一个不说两个不说，但总会有人说。 于是当天，南楚使者和南宫剑就乔装打扮成天曜人，到天医阁药铺求医问药。 天医阁药铺门上贴着的封条他们已经看了很多遍，现在他们把目光放在周围的店铺和百姓身上…… 第205章 暂避锋芒，霸占了皇长孙的头衔 皇宫里，郑夫人把得到的养胎丸送进了宫，萧玉凝开心的拿在手里，简直是爱不释手。 “娘娘这回可安心了。”萧玉凝宫里的太监首领福公公也一脸谄媚的拍着马屁道：“只等娘娘生下小皇孙，日后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满宫里人都知道萧玉凝的出身比海棠好，虽然丞相府现在没落了，但海棠的身份实在太低了。 虽然海棠生下的是庶长孙，但皇后娘娘好像并不太上心，宫里这些宫女太监私底下都觉得是海棠不受皇后的喜爱。 要是萧玉凝这一胎生的也是男孩，以皇后对萧玉凝的喜爱程度，肯定这个孩子更能得皇后的青睐。 福公公的话很让萧玉凝受用，萧玉凝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随口就说道：“本侧妃得赏你。” 萧玉凝打开自己面前的梳妆匣，随后就拿出一支金钗，“赏你的。” 福公公笑逐颜开，那脸上全是贪婪的神色，可为了拍着萧玉凝还是故作推辞，“这是老奴应该的，怎么好意思拿娘娘的赏赐呢？” “你跟着本侧妃好好伺候，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拿着吧。” 首领太监福公公立刻跪下感恩戴德的回道：“这都是应当的，奴才愿肝脑涂地伺候侧妃娘娘。” 萧玉凝得意的笑着，往窗外一打眼，正看见海棠海棠从自己的住的偏殿里出来。 海棠住在宫中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去小皇孙住的宫殿去陪着自己的孩子，天天如此。 如果不是有皇后的召见或者是特殊的情况，海棠很少和萧玉凝碰面。 想到海棠的那个孩子，再低头看看自己还未显怀的腹部，萧玉凝顿时有了恶心海棠的心思。 在福公公的搀扶下，萧玉凝站起身隔着窗子喊住海棠，“妹妹这是又要去看皇长孙？” 海棠见是萧玉凝，也顿住脚步，行了个平礼后回道：“正是。” “妹妹的孩子是真可爱，眼看着姐姐我也要当娘了，可每次看到妹妹的孩子就觉得很是喜欢呢。”萧玉凝还特意轻轻的抚摸起自己尚未显怀的孕肚。 “侧妃姐姐将来剩下孩子，也定会可爱乖巧。” 还没等萧玉凝开口，福公公就神气的说道：“那是，我们侧妃娘娘的孩子不但可爱乖巧还必定是有福气的。虽说只比皇长孙晚出生一些，但胜在我们娘娘得皇后的宠爱，所以我们小皇孙以后肯定也有出息。” 福公公的言外之意就是，萧玉凝得皇后的看重，萧家又比海棠的娘家地位高，所以再怎么样萧玉凝的孩子也比海棠的孩子有地位有福气有出息。 “海棠不求孩子能多有本事，只要平平安安长大，一生无忧，海棠就知足了。”面对萧玉凝的挑衅，海棠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做为一个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呢，这也是她在宫中居住的这段时间，最深有体会的。 “孩子还小，有些话未免说的为之过早。”萧玉凝的回答模棱两可。 打内心里，萧玉凝就不希望海棠的孩子存在，毕竟霸占了皇长孙的头衔。 “姐姐这话是另有深意？”海棠也不示弱的反问。 凭谁，敢对她的儿子哪怕是诅咒或者话中带着不善的言词，她都容忍不了。 “哪有什么深意呢？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要说这运气呀，要都是光靠着一张嘴，那就没有人求神拜佛了。” 平不平安，健不健康，要是一张嘴就算准的，那还求什么佛拜什么神？ 看看这皇宫里，大小佛堂不知道有多少，尤其那些太妃和不受宠的妃嫔，天天拜个不停。 可是有什么用呢？ 该是孤独终老还是孤独终老，该不受宠还是不受宠。 萧玉凝从小在萧家，就被自己的亲娘的教导，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个人之喜好，尤其涉及神灵，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比较好。” 萧玉凝可以不信佛不求佛，但不能阻止别人去信去求，而且出口如此猖狂是亵渎神灵。 “本侧妃可从来不心虚，有皇后娘娘保着我们母子，自然什么都不怕的。”萧玉凝笑意盈盈的说道。 佛祖那是意想，在后宫里只要有皇后保着她们母子，万事都可以高枕无忧。 说来说去，萧玉凝就是显摆自己得皇后的看重和宠爱，是海棠一个平民女子无法相比的。 海棠心里有气，在宫里不敢和萧玉凝明着有意见，一是有皇后在，二是萧玉凝还怀着身孕。 万一，她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惹得萧玉凝不快，萧玉凝在皇后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她可不找这个晦气。 以前太子没被废的时候，还有太子能帮她说几句话，现在连太子都被废了她一个人在宫里孤立无援。 所以，她聪明的知道暂避锋芒。 “孩子这个时候该醒了吃奶，恕妹妹先行离开。”海棠微微颔首后转身就走。 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和萧玉凝斗嘴，准确的说是萧玉凝在她面前显摆。 有什么可显摆的，先等萧玉凝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海棠来到皇长孙居住的宫殿时，皇长孙确实已经醒了，奶妈正在喂母乳。 “海侧妃，看看皇长孙长得多壮实啊？不但壮实眉眼也漂亮，以后肯定是个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奶妈一边喂奶一边夸赞。 海棠走近奶妈身边，只见皇长孙本来正喝着奶，见海棠靠近，伸出小手凑到海棠面前。 “哟哟，看看咱们的皇长孙，这么小就认得自己的亲娘，真是招人喜欢。”奶妈都觉得很惊讶。 海棠也笑了，面对自己的儿子，海棠身上所有的戾气和不甘都抛之脑后。 “娘的乖儿子。”海棠抱过孩子后亲切的贴了贴脸。 “等皇长孙长大就好了，侧妃娘娘算是熬出头了。”说这话的不是奶妈，而是伺候皇长孙的老嬷嬷。 说到皇长孙长大，自己熬出头，海棠又想起了萧玉凝刚刚说的话…… 第206章 暗戳戳威胁，还说得云淡风轻 众生医馆内，萧观音看到海棠时还是觉得有点意外，她和海棠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王妃不觉得奇怪吗？”坐在萧观音对面的海棠问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相遇虽然有偶然，但也不是绝对，有的相遇就是有预谋的，不是吗？” 海棠能到这里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专程来找她的，所以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难怪当初萧玉凝不是王妃的对手，海棠佩服之至。”海棠是真的很看好萧观音，从很久以前就是。 “你来想必是有事，说吧，只要我能帮到你。”萧观音开门见山。 “我是特意来向王妃求药的。”海棠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萧观音懂医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海棠才会亲自来找萧观音。 “是你身体抱恙还是你的孩子？”萧观音问道。 既然海棠来求药，一定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除了海棠她自己也就是孩子了。 “都不是。”海棠摇头，随后眼中显现出一抹狠厉的说道：“我要求的是堕胎药。” 萧观音没有放过海棠眼中变幻的神色，那抹狠劲，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萧观音马上就猜到，海棠要堕胎药，除了为萧玉凝准备，不做他想。 海棠在后宫里本来就不熟识其他人，算是和萧玉凝相处时间最长的。 至于皇后喜不喜欢海棠并不重要，因为皇后也没怀孕，海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也就只有萧玉凝。 “海棠，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劝你还是要善良，就当是为你自己的孩子积福。” 她不是圣母，可她劝海棠是因为不想海棠对一个无辜的还未出生的胎儿动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萧玉凝反正也活不长，按照萧玉凝服用大乘养胎丸的数量和日子，萧玉凝能不能活到生产还未可知。 但她不能说，不能告诉海棠，这是天医阁的秘密，她可以完全当作不知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我才……”海棠很想说要除掉萧玉凝肚里的孩子。 就如同萧观音所说，海棠自己就是母亲，自从当了母亲就见不得孩子受苦受难。 “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这么小就替你背负罪孽，对吗？” “王妃，我知道我不该对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下手，但我真的容忍不了……” 容忍不了萧玉凝的嚣张，也容忍不了萧玉凝的孩子日后会踩在自己儿子头上。 “想想你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前世的萧观音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也只有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才最重要。 海棠的孩子有着皇室血统，以后必定身居高位，可以说这个孩子就是海棠这辈子的指望。 万一海棠东窗事发，自己的命没了，连带着孩子也会受到被人的排挤和冷眼。 一个婴孩没了亲娘的照顾，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又能活多久？ “如果你肯听我的，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把孩子养大，这才是正解。 海棠也在犹豫，心里虽然恨，可是在心底深处却一直下不了那个狠心。 听到萧观音这么说，都不需要萧观音明说，海棠都知道萧观音话里的意思。 在深宫中能卑微的活着，再把孩子养大，那才真的是福气。 是她的福气，也是她孩子的福气。 海棠走的时候还是心事忡忡，但多少还是打消了要堕胎药的想法。 离去时，海棠给萧观音行了个大礼，既是感谢也是感恩。 萧观音在医馆里独自坐了一会儿后就回了王府。 “王妃可回来了，请王妃快去看看吧。”老管家上前很着急的说道。 “怎么了？”萧观音反问。 “是那位被关起来的什么阁主，一直嚷嚷的要见王爷，不肯吃也不肯喝。” 千金阁主慕容云景已经一天没进食了，但是赵君曜也一天没回王府，说是去送秦酒公子出京了。 “我去看看。”萧观音脚步不停的直接奔向慕容云景住的地方。 刚进到院子里，就听见慕容云景的声音：“不吃，拿走！你们都出去，出去！”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气力，那是因为十方散的缘故。 等萧观音进到房里，慕容云景还在床上躺着，身上穿的很整齐。 “听说慕容阁主以前常常是一掷千金，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金银玉器，如今慕容阁主在王府里也和原先一样的待遇，怎么慕容阁主反倒享不了这个福呢？”萧观音嘲讽的说道。 “你是武成王妃。”慕容云景看着萧观音说道。 不是疑问，而是很肯定。 “吃穿再好有什么用，本座和你们豢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慕容云景撇开眼。 别说他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像个废人一样在床上吃喝床上拉尿，谁受得了。 “慕容阁主什么时候能出去，只有我家王爷说了算，所以慕容阁主最好老老实实，否则本王妃有的是办法折磨你，省得慕容阁主觉得太闲得慌。哦对了，如果慕容阁主把自己饿死了，那本王妃不介意替慕容阁主接管千金阁。”萧观音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儿都没生气，还说得云淡风轻。 可就是这句话把慕容云景气够呛，这武成王妃怎么和武成王两人还真是夫妻。 一个是摆在明面的威胁你，一个是暗戳戳的威胁你，反正都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尤其是这男人，语气温柔、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就是一把软刀子。 萧观音也不等慕容云景有意见或者发脾气，转身出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回来！武成王妃，你回来！”慕容云景不能动不能起身，但他能说话，虽然没什么力气大声喊。 可萧观音不给慕容云景机会，因为她知道慕容云景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说多了就怕露馅。 慕容云景住的院子外面，看守慕容云景的明卫暗卫，还有送饭菜伺候的小厮跪了一地…… 第207章 不得不查，他就有这个信心 萧观音就站在众多的明卫暗卫面前，一直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王妃，属下们绝对没有在外人面前提及过王爷和王妃。”负责暗卫的首领说道。 他们在暗卫营学的第一天规矩，就是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主子的身份，甚至包括自己的同僚。 除了这些，每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暗卫也必须遵守规矩，不能透漏任何消息，没有任务的暗卫也不能互相打听。 暗卫们无论做何事，只是遵照命令行事，从来不开口，对自己人如此，更不会和对手说话。 “那就见鬼了？”萧观音很不高兴。 慕容云景本来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今日她见到慕容云景，慕容云景居然脱口而出知道她是武成王妃。 她的身份被慕容云景知道也无所谓，但她怕的是在这王府内有南楚的眼线，所以不得不查。 “王爷来了。”一旁的老管家看到赵君曜回来，连忙禀报给萧观音。 王府看门的小厮早在路上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所以赵君曜站定在众人面前时，目光冷如刀剑般的扫过。 在面对赵君曜的超强威压，本身心理素质就强势的明卫暗卫们都尚且紧张到冒汗，而负责送饭食的小厮则吓得就快尿了裤子。 就连下跪时撑在地上的双手都一直哆嗦的伸不直，最终因为身体僵硬而倒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不是、不是小人说漏嘴的。”小厮爬起来不住的磕头。 因为老管家以前说过，在王府里凡是多嘴多舌的下人，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 王府里的下人都是终身契，永远都是王府的奴婢，犯了重大过错的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说！”赵君曜盯着每日里给慕容云景送饭食的小厮。 “是昨日小人来送饭时，无意中提、提起还没有给王妃送早膳，可、可能被里面的人听、听到了……”小厮随后赶紧再次使劲的磕头，“小人真的是无意的。” 他来送早膳，听到厨房里另外一个人说王妃的早膳还没送过去，说王妃那边正等着呢。 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他干脆让厨房另外一个送饭食的去给王妃送过去，两人说这话时正在慕容云景的房门外。 谁能知道慕容云景的耳力那么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在联想到萧观音容貌气质也不像王府侍女。 所以慕容云景大胆猜测，能在王府中来去自由，还能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武成王妃。 赵君曜看向王府的老管家，只是看了一眼，连个眼神示意都没有，老管家立刻就懂了。 “你们把他带下去，先关进柴房。”老管家吩咐手下的其他人。 关进柴房，是打一顿还是发卖就另做打算了，至少永远是不能出现在王爷和王妃面前伺候。 能让这个小厮捡条命是因为他是无意提及的，也没说别的话，但凡多说几句不该说的，命都保不住。 “王爷，老奴会另外安排可靠的人送膳食。”老管家回道。 赵君曜略加思索一番后，直接拒绝了老管家的提议，并吩咐道：“让马厩喂马的那个老哑巴每日来这里伺候。” 马厩里负责喂马的是个哑巴，在王府里也待了许多年，因为年纪大就负责天天喂马。 因为是天生的疾病而不会说话，年纪都五十多了，下人们一般都称之为老哑巴。 但赵君曜知道这个老哑巴和王府老管家是亲戚，和老管家一样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老哑巴浑身蛮力，刚来王府的时候自己的主动的没少干重活，现在也算是照顾就让老哑巴喂喂马。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王府的老管家颔首回道。 让一个哑巴来慕容云景的院子里伺候，除了每日送三餐之外，就是打扫，活也不重。 但，哑巴不会说话，慕容云景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任何有关王府里的事。 至于那些明卫暗卫，赵君曜始终相信他们，暗卫营培养出来的人哪怕是不要命也不会出卖他。 他，就有这个信心。 处理完这些事后，赵君曜转身对萧观音说道：“幸亏你机警。” “慕容云景的身份毕竟不一般，多留心一些还是有必要的。”萧观音说道。 赵君曜的目的就是要断了慕容云景和外面的联系，所以不能让慕容云景有一丝机会。 赵君曜认可的点点头，随后说道：“陪本王去用膳，本王赶了一天路。” 把秦酒安全的送出城外几十里，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累倒是不累，就是觉得饿了。 “好。”萧观音一口答应。 趁着两位主子用膳之际，王府老管家把老哑巴安排好后，又把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召集在一起。 “厨房负责送膳的小五子，大家都听说了。以后在王府里不管你们伺候谁，都给我闭紧嘴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说。要是你们有谁管不住自己，到时候被主子惩罚，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老管家之所以把王府里的下人召集在一起说这件事，主要是为了敲打他们。 无论是小厮还是丫鬟，都没权利去对主子的事说三道四，今天小五子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犯错就是犯错。 虽然王爷和王妃并没下令责打或者杖刑，但以后类似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因为老管家知道慕容云景被喂了药，这要是慕容云景活动自如，那后果很难想象。 其实王府里总共也没有多少小厮和丫鬟，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人，伺候王爷的几乎都是暗卫。 小厮们主要负责打扫或来往送还之事，丫鬟的人数就更少了，尤其王爷住的寝殿和书房是绝不允许丫鬟进入的。 都说赵君曜不近女色，也确实如此，赵君曜就不许他身边伺候的人中有丫鬟。 一是杜绝有的丫鬟怀有别的心思，二是因为赵君曜极其不喜欢那些女人身上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看看王妃，从来不用什么胭脂水粉，用的最多的就是鲜花和一些中草药做的香包。 这也是为什么，赵君曜从见萧观音第一面时就不反感萧观音的原因…… 第208章 挑拨皇后，一点儿孝心都没有 海棠回宫时正好是宫里用晚膳的时刻，萧玉凝此时在皇后宫里陪着皇后一起用膳。 只要萧玉凝不在自己住的宫殿，海棠就会觉得耳边清净许多，一般这种情况萧玉凝都会很晚才回来。 萧玉凝此时确实是在陪着皇后用膳，因为今晚皇上又去了王贵妃宫里，所以萧玉凝既是陪伴皇后也是为了讨好皇后。 “娘娘，凝儿看得出来，娘娘今晚心情不好。”萧玉凝亲自动手给皇后夹菜。 皇上都跑王贵妃宫里去了，皇后心情要是好那才奇怪了。 在这深宫里，有多少女人想着皇上能天天在自己身边，皇后也不例外。 “本宫很好。” 她是皇后，就是心情不好，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别说外人了，就是宫里其他的妃嫔看出来也会在背地里嘲笑她。 可皇后的面上太明显了，一顿晚膳从开始到现在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娘娘放宽心。您可是后宫之主，这宫里就算再得皇上宠爱的妃子，也得以娘娘您为尊，更何况您和皇上是年少相伴，鹣鲽情深，谁敢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呢？” 萧玉凝这话说的，表象是在劝慰皇后，实则话中的意思是在告诉皇后，这宫里只有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萧玉凝说的相当有水平，皇后和皇上多年夫妻，就算是皇后真的发怒惩治妃嫔，皇上也不会生气怪罪皇后。 这纯纯的就是挑拨皇后出手去惩治王贵妃，省得王贵妃得皇上的专宠，一人独大。 至于皇后想怎么惩治王贵妃，在这宫里只要随便揪住一点小错，都不需要大张旗鼓。 “到底还是你会说。”萧玉凝的一番话说到了皇后的心里。 但是究竟要怎么找寻王贵妃的错处，如何找，这都要慢慢计划，不能急。 “凝儿哪里会说话？这都是因为娘娘您平日里对凝儿好，凝儿把娘娘当成亲娘看待了呢。” 这一晚上，皇后终于勉强的露出一点儿笑容，也多吃了两口萧玉凝亲自夹的菜。 “娘娘，殿下现在还被关在太子府，凝儿想去看看殿下。”这个时候她多去看看太子，等以后太子复位也会念着她的好。 皇后放下手中的银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怀着孩子呢，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也许没等孩子生下来，承庆就被皇上放出来了。” 就算皇上到时候不提，她也会想办法让皇上把太子放出来并恢复太子之位。 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辈子被关起来受苦的。 但皇后还是很欣慰，萧玉凝一直想着去看望太子，不顾及自己有着身孕。 所以皇后对萧玉凝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也不枉她这几年来一直对萧玉凝好。 “可是娘娘，凝儿不忍心殿下自己在太子府受苦……”萧玉凝那眼神让谁看了都会心疼。 “你呀，只管好好养胎，等你平安的为本宫生下小皇孙，以后或许你也能像本宫一样。”皇后拍了拍萧玉凝的手，也在暗示萧玉凝。 皇后就差明说了，万一萧玉凝真的生下儿子，那这个儿子或许有一天就是皇太子或者是皇太孙。 无形中是在告诉萧玉凝，也许有一天萧玉凝也能坐到她的位置，成为统领后宫的皇后。 相比海棠那个孩子来说，其实她更盼着萧玉凝能生下儿子，以萧家曾经的地位来说至少不会被世人议论。 “那怎么可能？皇上都定下了吴大人家的千金，您也是同意过的。” 当初也是皇后同意的册立吴大人家的明月小姐为太子正妃，有太子正妃，她也是一个妾。 “本宫打算明日请吴大人家的千金进宫来说说话，想问问吴大人的意思，太子一时半刻还出不来，若是吴家父女有意见，那就让皇上再为吴家千金另指一门婚事。” 从太子出事后到现在，那个明月都没去看过太子，也没进过宫里来看她这个皇后。 只是吴大人曾经上书皇上，希望能对太子从轻发落，大概也是想探探皇上的口风。 这段日子都是萧玉凝在宫里陪着她，海棠虽然每天也会过来给她请安，但到底不如萧玉凝贴心。 至于那个吴家千金明月姑娘，就更别提了，不但一次都没来过，甚至都没有托吴大人捎句话。 可惜她当初还觉得明月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可这么看是一点儿孝心都没有。 萧玉凝暗自窃喜，皇后这是对吴家那位心存芥蒂了，也好，若是没了太子正妃，那她就更有机会了。 当天晚上，皇后的懿旨就传到了吴家。 吴大人也不顾明月已经休息了，急匆匆让人找来明月商量，揣测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要见我？”明月也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才说道：“怕是太子被废的事真有缓和的余地？” 以前吴大人也提起过，萧玉凝和海棠的封号都没被褫夺，很可能就是等机会。 但事情也过去这么久，太子一直被圈禁在太子府，皇上在朝堂再没提过半句。 吴大人也曾经心里打鼓，与其让明月嫁给废太子，不如另嫁个好人家，可明月不同意。 明月分析，皇上并不是真的要废太子，而是因为武成王从中作梗，所以明月还是想等。 这段时间真不是明月不想进宫探望皇后，而是明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进宫。 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可皇上已经下旨废了太子，还是昭告天下的，说她不是太子妃，又有皇上的圣旨在。 她的身份很尴尬，吴大人上书给皇上，皇上连批都没批那道折子，根本不知道皇上何意。 要知道吴大人的官位并不高，没有处在朝中的权利中心，想打听也不敢随便打听。 毕竟，废太子这事，皇上当时很动怒。 万一他要是撞到枪口上，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论如何，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你是非去不可。但是要记住，万事都要小心应对，走一步看一步。” 他们都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吴大人是个官员，也不能进入后宫，只能明月自己掂量着办…… 第209章 怕皇后挑理，下三滥的手段成为太子侧妃 明月在第二天就进了宫来看望皇后。 除了皇后之外，萧玉凝和海棠作为太子侧妃，都奉命前来作陪。 明月今天的打扮不张扬也不妖艳，反而是给人清新脱俗又不失官宦大家的感觉。 “民女明月给皇后娘娘请安。”明月端庄的走到距离皇后宝座几米的地方停下，并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起来吧。”皇后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是本宫皇儿的太子妃，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婚事，本宫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所以才让你进宫来。” “明月听闻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凤体抱恙，本想着要进宫看望皇后娘娘，可又怕惊扰了娘娘。”明月磕了个头又说道：“是明月大意了，还请皇后娘娘宽恕明月。” 皇后看着明月，心里不由的叹道，这个明月很聪明，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就听出了端倪。 “本宫不会怪你，起来吧。”皇后又吩咐身边的宫女道：“赐座。” 明月的心里忐忑不安，皇后让她起来她也不敢再多说，说多只怕会被寻到过错。 明月规规矩矩的坐下，坐的端正，相比坐在另一边在宫中生活的萧玉凝和海棠也丝毫不逊色。 “本宫一直记得你当时在宫宴上献技的那一幕，那时候本宫就觉得你知书达理又才貌双全，如今看，你也确实当得起这名声。” 明月虽出身不是世家，但却有世家之女的风范。 “娘娘谬赞，明月不敢当。”明月微笑着颔首。 “这是本宫皇儿的两位侧妃，萧侧妃和海侧妃，等你嫁过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本宫希望你们之间能相互礼让相互扶持。”皇后向明月介绍萧玉凝和海棠的身份。 明月也面带笑意的朝着萧玉凝和海棠颔首示意，海棠给了回应，而萧玉凝直接一个白眼就撇过了头。 见此情形，明月就当做没注意，全身心的把心思都放在皇后身上，生怕被皇后挑理。 此时皇后宫里的太监走进来回道：“启禀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 “你们都陪着本宫一起用膳，我们娘几个也好聚在一起算是热闹热闹。” 皇后先站起身，明月紧跟着也站起来并上前想要搀扶着皇后，结果却被绕到后面的萧玉凝一下挤开了。 “凝儿扶着娘娘，娘娘小心些慢慢走。”萧玉凝上赶着巴结的劲头，还不忘显摆似的瞪明月一眼。 明月低着头退后两步，只能和海棠并排走在后面，她能看得出来萧玉凝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在吴府的时候，养父也对她说过关于这位萧侧妃的出身和来历，在她眼中萧玉凝不过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成为太子侧妃。 但明月不是什么都不懂，面上什么都不显，在这么多人面前哪怕是被萧玉凝排挤，也只是默不作声。 在皇后专门用膳的偏殿，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膳食，随着皇后先落座，明月、萧玉凝和海棠都站立在两侧。 “来，你坐在本宫旁边。”皇后伸手召唤的是明月。 明月是客人，也是未来的太子正妃，于情于理都应该坐在皇后身边。 “谢皇后娘娘。”明月福身行礼后，紧跟着皇后落座。 “你们两个也坐。”皇后又看向萧玉凝和海棠。 “谢娘娘。”论地位和进门先后的顺序，萧玉凝坐在了皇后右手边，海棠紧挨着萧玉凝而坐。 皇后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众多，用膳的时候，每个人身边都宫女布菜。 其中有一道用精美的描金瓷盆分装的汆白肉，热气腾腾的被端了上来。 盖子一掀，顿时鲜香四溢。 “这是皇上最爱吃的，你们也尝尝。”皇后说完，三个宫女开始布菜。 当萧玉凝看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放了一块白白的肥肉时，萧玉凝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背过身干呕了两下后，来不及说句话就起身往外跑。 皇后急忙放下筷子，对伺候的宫女们吩咐：“快去看看。” 随后皇后又转头对明月说道：“玉凝这个孩子有了身孕后，对吃食就比较挑剔。” 明月还是微微的笑着，向皇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可心里却在暗自揣测，这顿饭吃的不但让她亲眼看到萧玉凝害喜的样子还亲口告诉她，这明显是在试探她的心意或者口风。 很快，萧玉凝就从外面再次回来。 “娘娘恕罪，是凝儿实在害喜的厉害，所以……” 皇后热情的拉起萧玉凝，对萧玉凝说道：“好孩子，你有身孕害喜，本宫还让你作陪，委屈你了。” “凝儿不委屈，能为殿下生孩子，能在娘娘身边服侍，是凝儿的福气。” “快坐下，别累坏了本宫的小孙孙。”皇后还特意轻轻的摸了摸萧玉凝的肚子。 萧玉凝脸上尽显傲娇的神色，瞟了一眼海棠后又看向对面的明月，眼里全是挑衅。 “你们多给凝儿夹些清淡的。”皇后吩咐布菜的宫女，“也给明月姑娘多夹些菜，还有海侧妃也多吃一些，你们在本宫这里就像在家一样，不要太拘束。” 一顿饭倒是吃的其乐融融，每个人都是笑意盈盈，偶尔还会放下手中的筷子畅谈一番。 等吃完，太监们依次把饭菜盘碟撤下，宫女又端上茶来时，一个宫女不小心撞到了明月。 茶杯在托盘中翻倒，茶水溅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全落到了明月的身上。 明月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身上干净的衣裙有了茶水的茶渍。 “你们怎么伺候的？”皇后厉声斥责宫女。 端茶的宫女马上跪下求饶：“回禀娘娘，是奴婢不小心。” “如此鲁莽，怎当得本宫宫里的人？”这是她宫里的宫女，做事毛手毛脚，传出去的话会说她不会调教。 “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不要赶奴婢出去。”宫女磕着头说道。 “娘娘”明月上前行礼道：“只是一件衣裙而已，民女换了就是，请娘娘不要气坏了凤体。” 明月没有直接替宫女求情，而是避重就轻，暗中是为宫女解围，实则也是彰显自己的大度…… 第210章 看好戏，真当所有人都傻呢 皇后听到明月这么说，也只是惩罚了犯错宫女的月例。 “到底是要做太子正妃的人，宽宏大度让本宫甚是欣慰。” 萧玉凝站起来说道：“皇后娘娘，明月姑娘的衣裙染了茶渍，正好凝儿有新的衣裙尚未穿着，凝儿看明月姑娘的身材和凝儿差不多，不如让明月姑娘去凝儿那里换套新的衣裙吧。” “也好，那你带着明月姑娘一起去。”皇后同意了。 明月一会儿还要出宫回去，总不能身穿这套有茶渍的衣服，还是换一身更体面。 萧玉凝和明月一起给皇后福身行礼，双双退出了用膳的偏殿。 一出偏殿，萧玉凝就立刻收起了盈盈笑意，板着一张脸带着明月走向自己住的地方。 “明月姑娘很少有机会进宫吧？”萧玉凝的语气中都带着傲娇。 没等明月开口，萧玉凝又说道：“我和太子殿下相识数载，皇后娘娘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所以在这宫中，无论是人还是事，我都熟悉的很。” “那是萧侧妃的福气。”明月不甘示弱的说道。 特意称呼萧玉凝为侧妃，就是在告诉萧玉凝，和太子相识的再久，和皇后关系再好，也是个侧妃是个妾。 萧玉凝顿住脚步，扭头瞪了一眼明月后，觉得这是在皇后的宫里，当众发怒会落人口实，于是继续往前走。 “在太子府里，我的身份地位比海侧妃高的多，如今我还怀着身孕，皇后娘娘只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就算是海棠后进门来的，也无法撼动我的身份地位。” 萧玉凝说的很直接，明月一个小小官员人家的女儿，别妄想成了太子妃就能压她一头。 她有皇后的宠爱，还有和太子相识数年的感情，就是太子再讨厌她反感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萧玉凝的话，让明月陷入了沉思。 萧玉凝敢直白的告诉她，就说明萧玉凝指着这个孩子有恃无恐。 看看刚才用膳时不言不语的海侧妃，确实是身份地位比不上萧玉凝。 现在她也不知道太子还能不能复位，对自己的前途也觉得是一片渺茫。 萧玉凝见明月不说话，以为明月怕了，一边走还一边炫耀似的说道：“知道以前殿下要娶的正妃吧？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惜我那个姐姐太蠢，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明月当然知道。 当初太子被退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别说官宦人家，就是老百姓都知道。 “所以……”萧玉凝突然停住脚步并且转身盯着明月，道：“太子正妃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的。” 太子正妃，未来的皇后，只能是她。 明月一笑，话中带着深意：“萧侧妃多虑了。如今太子还被圈禁在太子府中，太子正妃的头衔也未必就是我。” 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 如果太子一直不复位，或者皇上改立别的皇子为太子，萧玉凝无疑说的都是空话。 她们当中无论是谁想做太子正妃，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太子必须复位。 “其实，明月姑娘可以有选择，毕竟明月姑娘和殿下还未成婚。”萧玉凝顺着明月的话接下去，能劝走明月最好，最省事。 “皇上赐婚，没有皇上的旨意，明月和父亲谁也不敢有异议。” 萧玉凝当皇上的圣旨是废纸？ 明月一下就把问题给萧玉凝抛了回来，萧玉凝只能干瞪眼。 皇上赐婚，除非是皇上自己收回圣旨，否则无法改变，而且她是不可能自己求着皇上皇后解除婚约的。 宫里的女人是人精，她也很精明，只要皇上不下旨解除婚约或者为她另赐一门婚事，那太子就有复位的可能。 如果太子真的复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正妃，如果太子不能复位，皇上一定会给她和她养父一个交代。 到时，她自会考虑自己日后的前途。 “你们去带着明月姑娘到本侧妃的宫里换衣裙。” 萧玉凝生气了，也不想再和明月白费口舌，干脆吩咐伺候自己的宫女给明月带路。 一转身，萧玉凝毫无顾忌的离开了明月，又再度往皇后宫里去。 而在偏殿外，刚刚出来的海棠碰到了怒气冲冲的萧玉凝，在萧玉凝路过自己身旁时，无意的道：“明月姑娘可不是当初的武成王妃。” 当初的萧观音太软弱，软弱到任由萧玉凝欺负，都不敢还击。 明月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一看就知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 看人这一点，萧玉凝不如她。 她是经过调教的奴婢出身，目的就是为了勾引男主子。而萧玉凝不是，萧玉凝是从小被郑夫人养在蜜罐里的。 对人性险恶和勾心斗角这些，萧玉凝懂得都是皮毛。 在男人面前，萧玉凝除了会小鸟依人的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而往往男人们时间长了就会厌倦，对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小鸟依人的这种女人简直不要太多。 萧玉凝没能压得住明月，又碰到海棠来她面前说风凉话，自然不甘示弱的回击。 “任凭她再厉害也没用！只要她一天不进太子府的大门，她就是个笑话！” 明月现在多尴尬？ 名义上是皇上赐给太子的正妃，太子被圈禁，婚事遥遥无期，皇上不提谁都不敢提。 就算皇上真的给明月再指婚事，那明月曾经太子正妃的头衔也会被世人所嗤笑。 搞不好，明月都不好择婿令嫁。 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会娶一个和太子曾有过婚约的女人。 想到这，萧玉凝又想起萧观音。 萧观音能嫁给武成王，那也是自己舔着脸求来的，换任何人恐怕都没萧观音没脸没皮似的丢人丢到家了。 萧玉凝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海棠一眼，一脚跨过大殿的门槛去给皇后复命。 海棠看着萧玉凝的背影，又看看明月离去的方向，不由的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笑。 皇后今天让明月姑娘进宫，连她都看得出来是在试探，明月姑娘也看出来了。 萧玉凝这么配合皇后，真当所有人都傻呢…… 第211章 太能扛，流水的刑具过了一遍 顺天府的大牢里。 天医阁阁主经过几天的拷问，怎么都不肯承认有关紫河车来历的交代。 这一直是赵君曜头疼的，天医阁阁主一直在拖时间，在等南楚皇室。 作为南楚天下四阁其中之一的阁主，南楚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会向天曜通过国书将他送回南楚。 天医阁阁主一旦回到南楚，那赵君曜就无法再对天医阁阁主出手，至少明面上是不行的。 赵君曜的盘算是在天曜彻底的将天医阁拔出，而南楚的天医阁肯定会换一任阁主。 而他知道，天医阁已经没有什么人可胜任阁主之位，除了莫神医。 所以怎么才能让天医阁阁主认罪，现在是头等的大事，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证据。 “王爷，人又昏过去了。”狱卒前来禀报赵君曜。 就连狱卒都觉得，这人简直太能扛了，流水的刑具都过了整整一遍。 当然，他们也是点到为止，因为顺天府尹交代过，再者武成王天天来亲自审问。 他们下手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目的就是折磨人犯，直到人犯受不了吐口。 可这次…… 狱卒都不好意思在赵君曜面前抬头。 赵君曜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他不是给狱卒冷脸，而是对天医阁阁主。 “今日就到此为止。” 再用刑，怕天医阁阁主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了。 萧观音这几天夜里一直跟着赵君曜在顺天府大牢，主要应对天医阁阁主突发的状况，她好进行急救。 “或者，可以换其他的办法试试。”和赵君曜在一起时间长了，萧观音也算是了解赵君曜的脾气。 赵君曜转头看向萧观音，在等着萧观音的答案。 “天医阁药铺又不止有阁主一个人。”萧观音说道。 顺天府当时封了天医阁药铺，连同天医阁里所有人一个不落的全抓了。 无论天医阁药铺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阁主做过的事，但总会有人知道阁主的弱点。 有了弱点，才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就如同给人看病，找到病症，才能对症下药。 “那就先从天医阁在天曜京城的那个总管事问起。”赵君曜略微思索一下后说道。 天医阁药铺的管事，药铺里的掌柜的，药铺里的伙计，一个一个来，谁都跑不了。 狱卒把天医阁阁主拖了下去，直接扔进了牢房里，萧观音紧跟上查看了一番。 这几天萧观音也是开了眼了，狱卒的手法怎么说呢，全是皮肉外伤，不伤筋动骨，不要命。 随着一阵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天医阁药铺里的那个管事被带了出来。 一见到赵君曜，天医阁药铺的管事就跪下了。 赵君曜没有开口问，狱卒也很安静的拿着刑具站在旁边。 而天医阁药铺的管事只是跪着，没有求饶，没有磕头，浑身吓得颤抖。 大概半柱香之后，赵君曜等萧观音回到身边，才终于开口。 “这几天你在大牢里过的还算不错。” 赵君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天医阁药铺里其他人一直都没被审问过，也没受过刑。 但是…… 他们却能听得见天医阁阁主在受刑时的哀嚎声响彻整夜，那叫一个凄惨。 天医阁药铺的管事，肉眼都能看得见颤抖，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瘫倒在地上。 “和、和小人没、没关系……小人、小人只、只是个打杂的……” 可赵君曜看管事的眼神，那是明显不相信，就像看小丑一般的看着。 这个管事主管着天曜地界所有的隶属于天医阁的药铺，尤其是药材与账目。 每年都会由管事亲自将账目以及所赚银两按时送回南楚的天医阁，所以想隐瞒那是不可能的。 “据本王所知，你在天曜有几年了吧？”赵君曜抬眸，目光犀利，言谈中满是威胁：“你的家人也在天曜。” 天医阁药铺里的人除了阁主和管事是来自南楚的，掌柜以及伙计都是天曜的。 而这个管事的不但把妻子儿女带来了天曜，甚至还在天曜娶了小妾。 赵君曜早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摸清了，这就是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听到赵君曜提起自己的家人，天医阁药铺的主事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 “王、王爷，不关他们的事……” “关不关他们的事，只能是本王说了算。这其中有没有你的事，你自己说了算。懂？” 天医阁药铺管事的那双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他深知这是赵君曜在诱他。 诱他出卖阁主，说出那些紫河车的来路，以及阁主在天曜做的所有事。 “本王不会强迫你，但活命的机会只有一次。”赵君曜说的很平淡，“天医阁阁主有南楚皇室保他，而你和你的家人将会永远从世上消失。” 反正现在天医阁药铺所有的人都在他手里，天下四阁已经处于被动。 他想弄死天医阁药铺管事，随便编一个理由，都能让天下四阁怀疑。 “我说、我说……”天医阁药铺的管事急着说道。 他押上自己的性命无所谓，但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一双儿女。 此时此刻，天医阁药铺的管事无比后悔当年拖家带口的来到天曜。 “那些紫河车是阁主从天曜得手的，但、但不是在京城，因为阁主知道在京城动手会很麻烦。” 天曜京城城防巡安做到很好，天医阁阁主想在京城杀人取物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天医阁阁主是在距离京城偏远的地方，尤其贫穷落后的州府和村子里找人下手。 有些孕妇还没到生产时就被剖开肚子取走胎盘，事后直接挖坑就地掩埋。 这种偏远贫穷的地方，少一个人很少有人会发现真相，最多是当成失踪。 因为紫河车这种东西不像普通药材随时可以培育，只能是找孕妇才能得到。 而相同的事，天医阁阁主在南楚也没少做，但都被天下四阁合力压了下来。 以至于有几年，南楚成婚的适龄女子甚至不敢怀胎生产，就因为很多孕妇莫名消失。 天医阁阁主把目光放到了天曜，是因为天医阁药铺在天曜很多地方都有店铺，可以做掩护。 而天曜的地界也比南楚大，面积大的州郡和富庶的州郡人多，越是偏远贫穷的地方越容易得手…… 第212章 何乐不为，一切都在本王的算计之内 有了天医阁药铺管事的述说，就等于有了实质性证据。 第二天，这张证供就递到了皇上的手里。 根据天医阁药铺的管事所说，多达十几人因此丧命。 “哼！天医阁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无法无天！”皇上也很生气。 不管怎么说，这是天曜，是他的江山，天医阁能把手伸到他这里残害他的百姓。 “臣弟估计，南楚的国书很快就会到。” 赵君曜的意思，皇上明白，国书一旦到他手里，就是要保天医阁阁主。 “臣弟有个办法。”赵君曜早就想好了对策。 皇上一抬手，对赵君曜说道：“君曜，天曜的江山是朕的，但也是你一直守护的。无论你怎么做，朕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危害百姓危害江山的人。” 天曜最大的劲敌就是南楚，在天曜和南楚的边境一直是由赵君曜在驻守。 整个天曜，也就只有赵君曜率领的大军能和南楚抗衡，能和天下四阁抗衡。 “请皇兄能全权让臣弟处理。”赵君曜说道。 皇上是巴不得都交给赵君曜处理，连忙点头应允：“朕允了。” 以皇上对赵君曜的理解，赵君曜所谓的办法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但皇上相信赵君曜不会祸害天曜江山，反而还会保住天曜的基业。 因此无论赵君曜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掺和，任由赵君曜做主。 赵君曜在宫中和皇上商议许久，从下了早朝后一直到傍晚才出宫。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萧观音和莫神医从众生医馆找了回来。 见到萧观音后，赵君曜先是把一张房契拿给萧观音，这一直是萧观音想要的。 是天医阁药铺店面的房契，通过顺天府尹之手，从原来的天医阁药铺管事手里转了出来。 “王爷决定了？”萧观音问道。 赵君曜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萧观音又问。 今日他和皇上商定好之后，就在明晚将天医阁阁主驱逐离开天曜。 “恐怕要晚几日。”他在等南楚的国书，或者说是在等一个契机。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莫神医听的云山雾罩，不，应该是完全听不懂。 萧观音将手中的房契交给莫神医，说道：“看看。” 莫神医莫名其妙的眼神，低头看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天医阁药铺的房契吗？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送给你的。”赵君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莫神医。 “送、送给老夫？”莫神医那双骨碌骨碌的大眼睛眨了眨，一点儿都不相信赵君曜说的。 “是我的意思。”萧观音给莫神医解释：“这家药铺的位置很好，面积足够，也不需要重新整修，还做药铺专供各种草药、药材以及成品药。这药铺只有送给你莫神医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所赚的银子也全部归你，我分文不取。” 莫神医这回明白了，药铺送给他，里面卖的药材还有他研制的药物，所有银子都归他。 尤其是那句“所赚的银子全部归你”在莫神医听来简直太顺耳了。 “那……不好吧？”莫神医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世上还有这好事，白来的银子，谁不要谁傻。 “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留在众生医馆，有朝一日若是离开，这张房契就等于作废。” 莫神医必须留在天曜留在医馆，才能拥有房契和天医阁药铺，否则这张在顺天府把报备过的房契就是一张废纸。 可莫神医一听有白来的银子，也不管其他的了，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这都不是事，你看我在这里不是也住了大半年嘛。” 反正他没家没业的，留在这里还有人给银子给店铺，何乐而不为？ 萧观音是用这种办法留住莫神医，一是为她的医馆，她还需要莫神医帮忙；二是天医阁很快就换阁主，莫神医这个时候不能回南楚。 当然，莫神医也不一定愿意做这个阁主，因为莫神医不爱管闲事，有时间就埋头研制各种药物，尤其是在活人身上动刀子这种事。 莫神医回不去南楚，天医阁无人可用，换个废物阁主和没有阁主一样，很快天医阁就会土崩瓦解。 天下四阁没了天医阁，千金阁也乱成一团糟，少了两阁就等于削弱了一半势力。 这对赵君曜，对天曜来说都是好事。 “哎？对了，你们刚刚说要走，去哪里？”莫神医突然想起赵君曜和萧观音的对话。 “南楚。”萧观音回道。 赵君曜答应过她，要带她一起去南楚。 莫神医立刻打起精神，围着赵君曜和萧观音转了一圈后，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在算计什么吧？” 赵君曜冷冷的瞥了一眼莫神医，道：“一切都在本王的算计之内。” 莫神医大概猜到，赵君曜和萧观音去南楚是奔着天下四阁去的。 他是天医阁的人，从目前的情况看，赵君曜就是想搅乱天下四阁。 莫神医立刻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讨好似的问：“那老夫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他们都不需要莫神医帮忙，只要莫神医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帮忙。 “帮我照顾好医馆里的一切。”这是萧观音的要求。 莫神医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有老夫在，你放心。” 每个月两万两银子，外加送他一家现成的药铺，就是萧观音不说，他也会用心。 交代好这一切，接下来萧观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是准备路上和到南楚以后所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她自己防身用的。 南楚那边有一定的危险，因为人生地不熟，也因为她要去找神策阁的阁主。 听赵君曜说，神策阁的阁主武功很高，是个隐世高人，所以她要有备无患。 还有此去南楚，还要带上千金阁的慕容云景，多带一个人尤其还是天下四阁的人，就等于他们带着危险在身边。 萧观音整整一夜没睡，除了鼓捣系统里那些能用上的武器之外，还请教了莫神医有关于毒药的事…… 第213章 不会独活，随着我们一起深埋地下 萧观音的特战系统里有各种手榴弹，但那些都携带不便也不安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还可以。 第二天，萧观音直接到医馆拿了不少硫磺和硝石，至于木炭，王府里有的是。 制作火药这些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她当初就是在军方的爆破场地出事才来到这个朝代的。 只不过，她要制作的炸弹比现代的那些要简单的多，只需要改一下配比再试验。 萧观音还特意找了莫神医要来一些有毒的草药粉末和迷魂香，掺杂在火药中。 又是整整一天没露面，就连晚膳的时候萧观音都是让丫鬟端进房里胡乱的吃了两口。 “为什么不去花厅里吃？”赵君曜是跟着丫鬟身后进来的。 看到萧观音满手的乌黑，桌上地上全是一堆一堆的，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赵君曜极其纳闷。 “王爷你来看。”萧观音张着乌黑的手朝着赵君曜招手。 赵君曜凑近跟前，桌上还有一颗一颗的黑色小丸药，也就指甲盖大小。 “这是什么？”赵君曜捏起一颗，更觉得像吃的药丸。 “小心小心，别用力捏。”萧观音提醒道，生怕赵君曜用力过大直接捏爆，“这可是毒烟炸弹。” “什么是炸弹？”赵君曜一直盯着手里黑色的东西看，毒烟他知道，但炸弹他是头一次听说。 “王爷知道火药吗？”萧观音反问。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还没有火药，逢年过节最多是挂上喜庆的灯笼，老百姓则是载歌载舞来庆祝。 像皇宫里，后妃不能载歌载舞，就只能观看宫内的歌姬舞姬的表演，乏味又单调。 萧观音看赵君曜一脸的疑惑，干脆捏起一小撮的火药放在地上，然后吹了吹火折子点燃。 仅仅是一小撮，瞬间爆燃，并散发出硫磺的味道，也让赵君曜双眼闪着无尽的精光。 “这种火药威力很大？”赵君曜甚至想到，如果是分量足够的火药瞬间点燃，那后果…… “可以制作炸药、也可以制作成炮弹，还可以用于各种武器装备。”萧观音解释的时候并没在意。 这些都是有局限性的，至少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因为技术的原因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她也只是为了自保才做出这么一点儿，从分量上来说根本不足以致死，最多是受伤。 萧观音越说，赵君曜听得心里就越兴奋，连表情都流露出渴望得到的贪婪。 不用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又是萧观音隔空取物搞出来的。 赵君曜甚至在想，如果把这些火药运用到战场上杀敌，那简直是横扫千军。 但很快，赵君曜心底的贪婪就被萧观音扼制，是个人就会对火药的威力眼红。 “不过王爷，我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拥有这种火药。”萧观音抬眸，很认真的盯着赵君曜的眼眸，言语间带着恳求和真诚：“王爷，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不要让火药出现在战场上。” 如果火药真的出现在这个朝代的战场上，那就是她的过错，而她也会成为千古罪人。 不因为别的，火药的威力足以让人间变成修罗场，到时只有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赵君曜一向推崇使用武力解决问题，但萧观音的顾虑他了解，因为他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 “本王只能答应你在南楚和北魏都没有火药的情况下，本王绝不使用火药。”前提条件是，南楚和北魏在不使用火药的情况下。 萧观音心里还是有点儿失望，她可以保证火药的配比不从自己的手里泄露出去，却保证不了有心人会仿照她的手法。 所以，她希望她永远用不到这些用硫磺硝石制作的毒烟炸弹，也就永远没人知道火药的存在。 “你是目前唯一知道也懂得制作火药的，只要有本王在，你就是安全的。万一有一天本王不在了……”赵君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观音打断：“如果王爷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而这个火药的配比会随着我们一起深埋底下。” 她的特战系统里有太多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东西，一旦被外人知晓，而赵君曜也不能再保护她时，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那个时候赵君曜不忍心要她的命，别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手，与其死在别人手里，她不如追随赵君曜。 萧观音的话触动了赵君曜，这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内心澎湃激动的难以附加。 一把将萧观音搂在自己怀中，双手环抱起萧观音，将头深深的埋进萧观音的发丝中。 此生，能有一个女人肯追随他而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萧观音还满手乌黑，被赵君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别说话。”他就想这么静静的抱着萧观音，可以一直不放开。 萧观音那双无处安放的乌黑的小手还举着，可看赵君曜依赖的状态又不忍心打扰。 “王爷，我手酸了。”她一直举着双手，好累。 “酸了就放下来。” 可她手上都是木炭的灰，放下来就会蹭到赵君曜的衣袍或者是自己的衣裙上。 “放不下来。” “你不会抱着本王吗？” “我……”萧观音刚说了一个“我”字，双手就被赵君曜强制性的放在他自己的腰间。 萧观音：“……” 也不知道两人这样抱在一起多久，赵君曜才终于和萧观音拉开距离，但并没有放开萧观音。 在面对萧观音时，赵君曜竟然脸颊绯红但却隐藏不住的笑意，声音也温柔无比：“本王很高兴。” 能看得出来，赵君曜是真的很高兴，立体的五官就感觉变得柔和，不似以前的冷酷狠厉。 萧观音伸出双手直接捏住赵君曜泛红的脸颊，回道：“王爷是高兴了，可是吓到我了。” 就是萧观音这一伸手，眼尖的赵君曜发现了捏在自己脸上那双乌黑的小手。 “萧观音！”同样用双手抓住萧观音的手，赵君曜那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 萧观音还挑衅似的朝着赵君曜挑挑眉，带着一丝调皮的口吻：“这可不怪我，我刚才告诉王爷我手酸了。” 赵君曜迅速的把那双小黑手按到萧观音自己的脸上，瞬时两边的脸颊就是两道黑手印。 “这样才和本王般配。” 看着萧观音的黑脸，赵君曜满眼宠溺的笑了…… 第214章 你只是你，现成的试验品送上门 萧观音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又洗干净脸后，才觉得自己饿得不行。 她晚上就吃了几口面，因为当时的心思都在火药上，所以想吃也吃不下。 “饿了？”同样换了一身干净袍子的赵君曜甚至都听到萧观音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 见萧观音点头，赵君曜吩咐伺候萧观音洗脸的挽月和挽星：“去让厨房准备些饭菜来。” 厨房里的厨子夜里也会随时准备膳食，因为有时候赵君曜和秦酒经常会在夜里用膳。 只要赵君曜一声令下，厨房里的小厮就把饭菜都端了上来，都是些清淡好消化的。 四道精致小菜，外加碧粳米熬制的粥，还有一道清炖栗子鸡，几个香酥芝麻小饼。 萧观音食指大动，两碗粥，一个芝麻小饼，吃的十分满足，嘴角都泛着油光。 “吃饱了。”萧观音放下筷子时还打了个饱嗝，“不行，我要去消消食。” 这么晚了吃这么多，要消化消化，否则直接睡觉会很难受。 “本王陪你。”赵君曜也站起身。 王府里一到夜里很安静，不轮值的下人和暗卫都各自离开，轮值的人看到主子也不会上前惊扰。 天气虽然有些冷，但万里无云，还能看到清清冷冷的月色。 “王爷，如果我不是萧家的后人，你当初还会答应娶我吗？”一边走一边抬头看月亮的萧观音突然问道。 “会。”赵君曜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他从来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那一天却愿意听萧观音所有的解释。 萧观音说萧玉凝有了身孕，恳求他请大夫，他就真的下令找大夫，这无关萧观音的身份。 无论萧观音是不是萧家的后人，他都对萧观音有一种未知的情愫，所以当时只要萧观音开口，他都会答应。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萧观音呢？”萧观音转头盯着赵君曜问道。 眼里，有期盼也有躲闪，有渴望也有无奈。 “你只是你，哪怕你不是生在萧家，最终本王也会找到你。”赵君曜停下脚步也望着萧观音，一字一字说的很郑重。 萧观音很想告诉赵君曜，她已经不是最初的萧观音，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离奇的经历。 她怕她说了，赵君曜也不相信，反而还会认为她因为萧家血脉的事而纠结于此。 也许是前一世孤独的太久，萧观音眼里泛着些许眼泪，在月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赵君曜确实对她很好，她真的希望以后和赵君曜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尤其像赵君曜这种位高权重的亲王，就算赵君曜同意，天曜皇室也不会允许。 她无法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也不想每天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她厌恶深宅大院里那种女人的生活。 赵君曜就好像看穿了萧观音的内心，两只手轻轻的拂去萧观音眼角的泪，说道：“本王不管你是谁，本王只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萧观音抬眸相视，随后挤出一丝笑容，“好”。 “又哭又笑，难看。”赵君曜的动作很笨拙，话语虽然带着嫌弃，实则却一点儿都不嫌弃。 “哪里难看了？”萧观音小声嘟囔着。 赵君曜的耳力非常好，萧观音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的笑着回道：“再难看，本王也要定了。” 萧观音瞬间红了脸，娇羞的转过身背对着赵君曜，以求掩盖自己的窘态。 两人正在玩闹之际，突然一阵风刮来，随之而来的也寒彻入骨的冷意。 “起风了，我们回吧。”赵君曜怕萧观音冻病了。 毕竟此刻已经入冬，虽然不是很冷，但温度很低，尤其还是在夜晚。 手臂揽过萧观音，一股暖意席卷全身，萧观音在赵君曜的臂弯中点点头。 两人从来时路返回，一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就到了遇水阁的门外，就在萧观音刚推开门，只听“嗖”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君曜抱着带倒在地上。 赵君曜是故意让他们两个一起摔进了房内，倒地的瞬间，房门“哐”的一下关紧。 很快，门外的院子里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是暗卫和不明身份的一伙人打了起来。 赵君曜和萧观音迅速的起身，向外张望，但是犹豫天黑，只能看到人影窜动。 “刺客？”萧观音问道。 “是南楚的人。”赵君曜很肯定。 赵君曜将萧观音挡在身后，时刻观察着外面的情形，萧观音一眼瞥见自己做好的独眼炸弹就在一旁的桌上。 本来还想着找个偏僻的地方试验一下好不好用，这回好了，现成的试验品送上门了。 萧观音抓起几颗放进腰间的束带中，刚刚准备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用脚踹开。 一道人影从外面飞进来，闪着寒光的长剑晃了萧观音一下，萧观音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等放下手后，萧观音再看到的就是赵君曜一脚将冲进来的人踢飞，那人被踢了一个趔趄。 不等对方站稳，赵君曜飞身而起，一掌重重的打在了胸口处，一口血喷出，人也倒在了地上。 赵君曜稳稳的又落在萧观音面前，面不改色，衣袍纷飞，看得萧观音迷了眼。 赵君曜连面具都没戴，妖孽一般的五官又不失俊朗刚毅，气场强大的让人不禁感到威压。 怎么连打架都这么帅？ 这男人，简直像天神下凡。 萧观音还在犯花痴，赵君曜回头就看到这副傻样，轻笑了一下就拉起萧观音。 两人出走门外，院子里还有四五个人正和暗卫打的热火朝天，不分彼此。 见是赵君曜和萧观音，那四五个人同时放弃了自己的对手，一起手持长剑冲了过来。 萧观音拉住赵君曜，示意赵君曜不要上前，同时从腰间取出毒烟炸弹，在人冲过来之前扔了出去。 “闭气！”赵君曜喊道。 随后，就是“嘭”的一声，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并四散开来。 赵君曜的声音就是命令，所有参与的暗卫同时用手臂挡住鼻息，并运功抵挡。 萧观音同样捂住自己的鼻子，直到白烟散去…… 第215章 借口和缘由，不能浪费南宫剑的苦心 毒烟炸弹的效果让萧观音很满意。 看着四五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地，口中还流淌着白沫，萧观音就知道是毒烟炸弹的作用。 仅仅只是一颗就毒倒四五个人，哪怕来再多的人，就这威力也一样不用怕。 而刚刚那些还在全力以赴打斗的暗卫们都惊了，一眨眼的工夫，对手集体倒地。 好奇的暗卫们都想上前看个究竟，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有的甚至还用脚踢了踢。 嗯，死透了。 揭下这几个死人的面巾，在身上搜索了一番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王爷，什么都没有。”其中一个暗卫向赵君曜禀报。 “只是几个小喽啰而已，拖下去吧。”赵君曜下令。 两个暗卫上前各拽一只脚，将这四五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拖了下去，包括房里死的那个。而剩下的暗卫…… “王妃，刚刚那是什么？” “王妃是怎么做到的？” “王妃，那阵白烟被毒吗？” 暗卫一个个向打了鸡血一样，一拥而上的把萧观音围在中间，然后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 只有赵君曜还站在原地，眼里依旧是闪现着精光。 这东西要真的用在战场上，那还需要打吗？ 可惜呀，他答应过萧观音，他不能反悔。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那群暗卫围着萧观音，赵君曜面色一冷。 “你们太闲了？”赵君曜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就好像是命令一般，刚刚还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即变得雅雀无声，人也纷纷退后让住一条路。 赵君曜迈着四方步走到萧观音身边，一双眼扫过众暗卫，“每人每日多加训练一个时辰。” “属下遵命。”众多暗卫齐齐的抱拳回道。 这一声过后，只见众暗卫各回各的位置，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都消失不见人影。 “王爷平时对他们这么严苛的？”萧观音看到众暗卫逃一般的样子有点儿想笑。 怪不得那些暗卫一个个的都和赵君曜似的板着脸，不苟言笑，甚至像个木头。 就有赵君曜这样的主子，动不动就挨个罚，搁谁谁能受得了，换作是她得疯。 “平时让他们多训练是为了保证在对敌厮杀时能更容易的活下来。”赵君曜背着手底气十足的说道。 其实就算萧观音不用毒烟炸弹，他的这些暗卫对付那几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 “南楚已经开始对付王爷，王爷以后要倍加小心。”萧观音说道。 可赵君曜却面带嘲讽的笑意道：“一切都本王的掌控中。” 幻影阁阁主南宫剑已经坐不住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日只是一个试探，那些人并不是幻影阁真正的杀手。 幻影阁培养一个顶级杀手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南宫剑不会轻易派杀手来送上门找死。 “那我们还能走得了？”他们是准备就在这两天动身去南楚。 “这么好的借口，南宫剑自己送给本王，本王要是不用，那就浪费南宫剑的苦心了。”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和缘由离开呢。 于是在接下来一连三天的早朝上，赵君曜都没有出现。 而住在官驿中的南楚使者和南宫剑因为派去武成王府摸底的人没有按时而回，又打听不到任何有关天医阁、千金阁两位阁主的消息，带着刚刚接到的南楚国书急匆匆的皇宫要求面见天曜皇帝。 “贵国陛下的国书，朕已经看过，朕也同意释放羁押在南楚的天医阁阁主。”皇上开口放人。 “就算是国书今日才到，但武成王一直对我们避而不见，毫无作为！不知陛下该如何解释？”南宫剑毫不客气的在皇上面前指责赵君曜。 “朕的皇弟因为前几日遭遇刺客受了重伤，所以一直在休养，事出有因，朕又岂能责怪？”皇上告知南楚使者和南宫剑。 这是赵君曜与皇上早已商定好的，虽然皇上不知道赵君曜遭遇刺客的事是真是假，但必须给赵君曜拖延时间。 南宫剑气的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地上了。 赵君曜遭遇刺客受重伤？ 他派去的探底的人压根一个没回来，他敢肯定那几个人都死在了赵君曜手里。 所以说赵君曜受伤，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可现在毕竟是在天曜的地界，他虽然是幻影阁的阁主，却不能强求天曜皇帝治罪于赵君曜。 “那好，皇帝陛下什么时候释放我们欧阳阁主，在下会亲自前去迎接。” 赵君曜的事先不说，先把天医阁阁主弄出来，然后再找千金阁的慕容云景。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皇上的表情很吃惊，紧接着继续说道：“顺天府以证据确凿为由，在三天前就把欧阳鸿发配前往南楚边境。朕现在就下旨，派人追上顺天府押送的官兵，让他们释放欧阳阁主。” 三天前，顺天府确实递上了奏折，已经按照天曜的律法将欧阳鸿发配边境。 “你们居然在我们南楚使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的把欧阳鸿送走？”南宫剑怒了。 可皇上也沉下了脸色，带着怒意道：“天医阁阁主欧阳鸿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证据确凿，如果是天曜人早已处以极刑，正因为是你们南楚人才网开一面！你们作为使者前来天曜，不但没有悔过之意，反而还来责怪朕和天曜的律法？哼！” 南楚的使者见状赶紧上前解围，说道：“皇帝陛下息怒，是南宫阁主太过急躁。” 皇上也只是瞥了一眼南楚使者，深深的喘了口气，这是在告诉南楚使者，南宫阁主敢当着他的面对他不敬，他很生气。 “微臣愿代天医阁欧阳阁主，向皇帝陛下和贵国的百姓致歉。”南楚使者以天曜礼节鞠躬致歉。 “罢了！如今欧阳阁主已在被押往南楚边境的路上，朕会下一道圣旨释放欧阳阁主。如果你们想追上的话，现在走也许还来得及。”皇上大手一挥，表示不和南宫剑计较。 “多谢皇帝陛下，我们这就赶路前去寻找欧阳阁主。”南楚使者表达谢意后回道。 南楚使者示意南宫剑跟着他一起离开，南宫剑在临走前还瞪了一眼面前的天曜皇帝。 等两人走后，皇上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因为，今日的一切都是在做戏…… 第216章 俗气，做人就要做自己 三天的时间，赵君曜和萧观音带着千金阁的慕容云景早已离开京城几百里了。 天医阁阁主确实不在顺天府，是被押往南楚边境，但和赵君曜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天医阁阁主已经没有了用处，人都被折磨废了，最多是活着到南楚，但绝对活不长。 现在赵君曜和萧观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千金阁的慕容云景身上。 慕容云景比天医阁阁主好多了，起码没受刑没遭罪，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被喂了十方散。 一路上，慕容云景都躺在马车里，但因为急着赶路，马车几乎都是在狂奔，可想而知躺在马车里的慕容云景有多难捱。 当然，赵君曜和萧观音也坐的是马车，同样都是普通的马车，颠簸的程度不比慕容云景好哪去。 但马车总比骑马要强，至少不用风吹日晒，累了还能靠在马车的车厢休息一会儿。 每过一个城镇，赵君曜必然会让人去买一些可口的干粮，不能住的舒坦，就尽量吃的好一些。 从京城走来的第三天，他们因为路途不好走而没赶到城镇上，只能露宿在野外。 赵君曜特意让暗卫去打了几只野兔烤来吃，主要是为了萧观音，不但有干粮还有肉吃。 这一路上走了几天，赵君曜对萧观音的态度，所有人甚至包括慕容云景那个在内，都看在了眼里。 这些平时不苟言笑的暗卫也知道自己那不苟言笑的王爷，最重视的人是王妃。 当赵君曜举着烤好的整只兔子到萧观音面前，还贴心的扯下一大块肉才递过来。 在野外烤的野兔，只放了盐巴，但冒着油光的肉还是让萧观音流了口水。 接过赵君曜手中的兔肉，萧观音也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吸允手指。 看着萧观音吃的这么香，尤其是吸允手指的动作十分可爱，赵君曜不由的笑了。 就着干粮，萧观音吃了小半只兔子，每每吃完一块兔肉，赵君曜就会适时的再递过来。 直到萧观音吃饱后摇着头不再要，赵君曜才把手中剩下的兔肉吃了。 洗干净双手，萧观音照例去看慕容云景，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主要是为了观察慕容云景的身体状况。 慕容云景同样有兔肉吃，这是赵君曜要求的，他们吃什么，慕容云景就吃什么。 上了马车后，见到萧观音的慕容云景就问道：“是不是到平安州了？” 一路上在马车周围负责看守的暗卫全程没说过一句话，但慕容云景根据路程和速度还是猜到这里是平安州。 “你只需要躺着就好。”萧观音自然不会告知慕容云景想要的答案。 慕容云景的目光落在萧观音的身上，自从出京后，萧观音就是一身素装。 白色的衣裙，长发直接在后脑高高的束起，用一根白丝带束发，自然垂落。 “你真不像个王妃。”慕容云景感叹。 在南楚，只要是皇室中的女人，必定个个打扮的雍容华贵，金银玉质的首饰和头饰都必不可少。 而他自从到了武成王府后，就没见过萧观音盛装打扮，所以他才说萧观音没有王妃的样子。 “王妃只是个头衔，做人就要做自己。”萧观音很自然的说道。 她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奢华的人，而且出门在外，穿着打扮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真穿着那套繁琐的服饰，干什么都不方便，也会影响赶路，所以没必要。 “本座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女人。” “敢问慕容阁主都见过什么样的女人？”萧观音反问慕容云景，没等慕容云景说话，萧观音替慕容云景说道：“妖艳妩媚青楼女子？还是温柔迷人的宫中嫔妃？又或者是绝色出挑的名门贵女？慕容阁主不觉得俗气？”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委身于他的也不少，无非都是看重他的身份和钱财。 而且那些女人无一不是长相妖艳、打扮奢华，穿的用的抹的都要最好的。 再看萧观音，相比之下这个女人的美更多的是清秀空灵，宛如降落在凡间的仙子一样。 确实和他见过的那些有着与众不同，尤其萧观音身上清冷的气质更让人觉得难得。 “你这样说，本座倒觉得那些都是凡夫俗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才知道天下少有的那个才最不普通。 “所以，本王妃才要做自己，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觉得好便可。”她就是这样，从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萧观音说完，就转身下了马车，她不想和慕容云景这种男人多说一句话。 这一夜，赵君曜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除了值守的暗卫之外，其他人都睡了。 萧观音直接睡在了马车里，而赵君曜还要打起精神巡视一番才能休息。 再说走另一条路的天医阁阁主就很惨。 顺天府除了派官兵押送，赵君曜还让自己的亲卫一路护送，多达上百人。 为了躲开南楚使者和南宫剑，赵君曜设定的路线并没有走官道，而是走的水路。 虽然是坐船，但天医阁阁主还是被关在押送犯人用的囚笼里，手脚即便没有铁链束缚，但也不能活动自如。 至于吃的东西，和那些押送的官兵一样，官兵的银两有限，吃的东西只有干粮。 出了天曜京城后，天医阁阁主虽然没再受刑，但也再没有人给他上药医治。 天医阁阁主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每天里有半天的时间都在昏昏欲睡，大多时候都是被官兵叫醒。 南楚使者和南宫剑等不及传圣旨的人，自己骑马先行追赶，却不知他们追了一路的官道，一个人都没见到。 追赶了几天后，始终看不到前方有押送的官兵，南宫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和南楚使者商量，南宫剑又掉转马头，再次向天曜京城的方向返回。 “哎——南宫阁主？”南楚使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南宫剑又骑马返回，他总不能扔下南宫剑自己回南楚，也只得跟在南宫剑的屁股后面跑…… 第217章 一片宁静，金蝉脱壳之计 赵君曜遇刺受伤的事，皇上敢说出来，就不怕被所有人知道。 一连三天不上朝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被传出来遇刺，就是大事。 当王诩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是从王家私塾请的太傅大人那里得知的。 “父亲”回到王家后，王诩先来见了王家家主。 王家家主每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喝喝茶，写写字、下下棋，在种满各种花草的花房看看书。 此时的王家家主正在挥着毛笔练字，而王诩的母亲则在一旁围炉煮茶。 看着眼前父母双亲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一幕，王诩觉得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加美好的事了。 “诩儿回来的正好，尝尝这茶怎么样？”王家家主夫人亲自端上两杯刚刚煮好的茶。 “谢谢娘。”王诩很恭敬的道谢。 王家主见状也放下手中的毛笔，坐到了一旁的圆桌前，浅尝了一口新茶。 “父亲，武成王前几日遇刺受了重伤，如今正在闭门休养。”王诩主要是来告知此事的。 难怪最近没有见到武成王上朝，不单单是他，就是其他的朝臣也并不知道原因。 而王家私塾请的那位先生是太子太傅，因为和王家有着渊源，所以在王家私塾里教授学生。 “你信吗？”王家家主反问王诩。 王诩自然是不信的，但据太子太傅所说，是皇上亲口说出的，不会有假。 武成王的武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高度，在战场上素有战神之称，怎么可能轻易受伤？ 再者，萧观音医术精湛也早已不是秘密，有萧观音这个得力的帮手，不至于几天不上朝。 除非…… “会不会武成王早已不在京中？”王诩突然想到也许这是武成王的金蝉脱壳之计。 “天医阁的事闹得那么大，你以为武成王为何要与天医阁对上？”还是王家家主看事情更透彻。 王诩突然想起来，赵君曜曾经对萧观音说过，即便得罪了天下四阁也不用怕。 想来，是武成王故意对天医阁出手，目的直指南楚的天下四阁。 “还有，这次天医阁的事，你们做的并不隐蔽。”王家家主看了一眼王诩后说道。 王诩虽是私下里帮了萧观音，连皇商沈家也参与其中，这种事被有心人一查就查得到。 皇上是看在武成王出手的份上没有计较，而皇上也必然知道是萧观音先发难。 之所以皇上不闻不问，是因为在天曜京城拔除了天医阁这个潜在的威胁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坏处也有，但因为在外有武成王顶着，皇上也是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罢了。 可他们王家就不一样了，皇上多次希望王家能再次出任仕途，都被王家家主巧妙婉拒。 如果这次皇上以天医阁之事再度找上王家，王家想必是逃不过出任仕途的命运。 “是儿子大意了。”王诩很诚恳的认错，确实是他的大意。 与武成王和沈家相比，他们王家嫡系这一脉确实是有点儿强出头，但他不后悔。 对萧观音这个救命恩人，只要能帮到萧观音，无论何事他都会义不容辞。 王家家主见儿子认错，也没有过多的说教，这个儿子一直都很让他放心。 “接下来京城会很平静，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王家家主说到。 武成王离京，天医阁阁主被发配，京城会平静一段时间。 “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他只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用心读书就好。 确实像王家家主所说，京城从天医阁阁主和赵君曜离开后，一片平静。 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连皇上都觉得整个人轻松下来，每天批完奏折必去看望皇后。 当然，皇上也经常去王贵妃宫里坐坐，和王贵妃一起吟诗作对、饮酒赏月。 而天医阁药铺自从易主，莫神医每天都兢兢业业的打理，也依旧在众生医馆坐堂。 赵君曜和萧观音天亮时起身整理，在野外吃过干粮后就准备启程，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是山路。 马车极其颠簸，所以走山路时赵君曜会特意叮嘱放慢速度，以免萧观音吃不消。 “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济州城，今晚我们住客栈。”赵君曜只瞟了一眼外面就知道地点。 他们会在下午到济州城，到时可以住在城里的客栈，能好好的休息一晚。 萧观音虽然能吃苦，但连续几天都窝在马车里，还一路颠簸，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晃散架了。 “嗯”萧观音背靠车厢，马车只要一颠簸，她的后背就被坚硬的车厢硌的生疼。 觉得不舒坦，萧观音挺直脊背，伸了个懒腰，再晃动晃动脑袋，以求让自己活动活动。 “王爷。”车厢外，暗卫的声音传进来。 赵君曜掀开车厢一侧的纱帘，只见外面的暗卫回道：“收到追风的传书，他们已经到了山东地界，一切平安。” 追风是赵君曜培养的暗卫中的首领，还有一个叫追命，这次追风负责押送天医阁阁主，追命则是跟着他们一起前往南楚。 最后，他们两拨人马会在天曜和南楚的边界处汇合，然后是统一行动或者是分头行动进入南楚。 “知道了。”赵君曜点点头。 还是走水路更快，从京城近郊的大运河出发，水路畅通无阻，应该会比他们提前到达。 “到了南楚那边，你打算直接放了天医阁阁主？”萧观音问道。 萧观音知道天医阁阁主活不长的，莫神医也拿了药时刻准备吊着天医阁阁主的命。 “放到南楚后，就没我们的事了。”赵君曜早就打算好了。 只要保证天医阁阁主还喘气，直接往南楚的街市上一扔就完事。 当然，他也不会让天医阁阁主远离他的眼线，他想看看这回神策阁阁主会不会露面。 目前天下四阁中，慕容云景在他的手里，幻影阁阁主南宫剑还在天曜，即便是赶回来也需要时间。 只剩下那个神秘的神策阁，他很想会会神策阁阁主，也想知道神策阁阁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218章 丧尽天良，不能助长偷盗的风气 正如赵君曜所说，他们一行人在下午到达了济州城。 济州城距离京城几百里，也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四大州府其中之一。 济州整座城都很规整，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在州府中也算很繁华了。 城中的老百姓也很多，而且济州城的商人是往返于京城的，一切都和京城很相似。 暗卫找的客栈是济州城里比较偏僻的地方，相对来说既安静又安全，并且是包下了整个客栈。 将马车上所带的东西搬进客栈后，暗卫也以慕容云景身患有疾不能走路为由背进客栈的客房内。 安顿好一切，萧观音决定去济州城的街市上转转，赵君曜欣然陪同前往。 济州城的街市上有很多小商贩，卖着各种吃穿用等不同的货物，热闹非凡。 萧观音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当地百姓的热情，时不时的就被路旁小商贩的叫卖声吸引。 “这位少夫人，尝尝我做的梅花糕吧？很好吃的。”路旁站在冒着热气的蒸笼后面的小商贩对着萧观音喊道。 蒸笼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蒸糕，形状为梅花，白色的糕上点缀着红色的花瓣，很是好看诱人。 “糕如其名。”萧观音看着梅花糕说道。 “这是我们济州的特色，少夫人可以尝尝，不好吃，分文不要。”卖梅花糕的小商贩十分的热情。 萧观音笑了笑问小商贩：“你这么做买卖，那岂不是会赔了？” “不赔不赔，凡是吃过这梅花糕的，就都是回头客。”小商贩说着就从蒸笼里夹出一块梅花糕，用油纸包着递给萧观音。 萧观音接过来，就当着小商贩的面还真的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小商贩看萧观音吃了，问萧观音好不好吃。 “入口即化，香甜软糯，味道有着一股清香，确实好吃。”萧观音点头夸赞。 “你也尝尝。”萧观音转过身，还特意把自己手中咬过的梅花糕递到赵君曜的嘴边。 赵君曜没有嫌弃吃过一口，当然也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直接咬了一口萧观音的喂食。 “不错。”赵君曜平时不吃甜食，但为了不打扰萧观音的兴致还是吃了。 “那是，梅花糕叫梅花糕，不单单是因为形状似梅花，里面更是加了梅花的花瓣，所以才会有着清香的味道。”小商贩很是自豪的解释。 “那就把这些都给我包上吧。”她要买回去给其他人也尝尝。 “好嘞。”小商贩麻利的将笼屉里的梅花糕夹出来然后分装打包。 萧观音也没问价格，拿出一个碎银子直接递到小商贩的手中并说道：“不用找了。” 小商贩的梅花糕本来一个铜钱两个，见萧观音这么大方，立刻点头哈腰的致谢：“谢谢少夫人。” 萧观音回以一个微笑，随后接过用油纸包好的几包梅花糕转身离开。 继续和赵君曜逛街市，跟着的暗卫则远远的在后面静静地注视着前面的两位主子。 接近傍晚，街市上摆摊的小商贩越来越多，出来逛街市的当地百姓也不少。 萧观音正四处看，很突然从她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撞了她一下后就低着头迅速走开。 萧观音愣了一下，很警觉的还回头看了一眼撞她的人，说是年轻男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 再次转回头，萧观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发现装着银子的荷包没了。 “小偷！”萧观音喊道：“刚刚那个人偷了我的钱袋。” 她的荷包里都是碎银子，就是用来在路上买东西方便，虽说没多少银子，但毕竟那是个小偷。 赵君曜也随着萧观音转身，他刚刚是和萧观音一起并排走的，那个人撞萧观音的时候特意隔开了他。 听到萧观音的喊声，背对着萧观音偷走钱袋的年轻男子见事情败露拔腿就跑。 赵君曜和萧观音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远处跟着的暗卫，暗卫们拦截在小偷前面。 小偷见状，迅速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企图以为自己熟悉地形能逃脱。 可等到小偷拐进小路跑了也就几十米远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就出现了拦截他的人。 任凭小偷跑地再快，道路再熟悉，也是逃不过暗卫的追捕，简直是易如反掌。 等赵君曜和萧观音走过来时，小偷已经被暗卫按住并跪在了地上。 暗卫将钱袋交到萧观音手中，萧观音也没看丢了多少碎银子，她不在乎归不在乎，但这种偷盗的风气不能惯着。 看眼前被暗卫挟制住的小偷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蓬头垢面。 “你想怎么处置？打一顿再送进官府？”赵君曜问萧观音。 按照以往，一个小偷直接拉到没人的地方打一顿再交给官府处置也就算了。 可萧观音看到这个小偷的样子，估计也是个穷苦的人，与其送到官府，以后还是会干这种勾当。 “别、别把我送到官府，他们打人可狠……”一抬头，脏兮兮的样子看着确实很可怜。 想必也是没少挨过打的，所以才会怕被送进官府。 “你可有家？”萧观音问道。 如果有家，可以让暗卫把他送回家。 可是小偷并没有回答，而是给萧观音磕头乞求：“求求好心的夫人赏我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偷不到银子，我会被打死的。” “偷不到银子还会打你？”萧观音诧异，同时身旁的赵君曜也不明所以的皱眉。 小偷还是不回答，就一个劲儿的给萧观音磕头，目的就一个，要银子。 萧观音立刻想到，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小偷背后有人指使，让他们出去偷，偷回银子还好，偷不到就要挨打。 这种事情，她前一世就知道，就有那种黑心的人把捡来的孩子弄成残疾，然后出去和别人伸手要钱。 当然，要回来的钱是要上交的，如果要不到就不给饭吃，还会挨一顿毒打。 而且很多孩子不是被捡来的，很多孩子都是被拐来的，拐来后断手断脚，简直丧尽天良。 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类似的事情…… 第219章 本王的命令，务必让官府好好审问 半夜时分，济州城东北角一座破庙内。 “老子不是白养你们的，偷不到钱，还有脸吃饭？”一声破锣嗓音从破庙内传出来。 同时，破庙内还出现一阵阵的哭声，听上去更像是年岁的小的孩子的声音。 “我们真的要不到钱……”一道非常幼稚的童声哭着回道。 “要不到钱是你们的事，老子又不是没教过你们？笨的要死，白养你们了！”还是那道破锣嗓音。 这句话过后，“啪啪”就是皮鞭打在身上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幼稚的哭喊求饶声。 “不要打，疼……呜呜呜……别打我……” “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门从外面被撞开，偷了萧观音银子的那个少年冲了进去，嘴里还喊着：“住手！住手！” “呸！你个小兔崽子，你敢反抗老子？你要到了银子没有？”紧接着又是一阵鞭打声和咒骂声：“兔崽子，成天吃老子的白饭，银子都要不到！” 萧观音等人在外面能听得到鞭打声、咒骂声，却听不到那个少年的求饶声。 “别打哥哥，别打哥哥……”幼稚的童声再次响起，是在替少年求饶。 “滚！老子看你是没挨够打！”又是一阵鞭打声和惨叫声，“啊——疼、疼——” “别打他们，住手！住手！”还是少年的声音。 破庙里，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让人听了都觉得心里不寒而栗。 “哐”破庙的门再一次被从外面踢开，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站在门口。 破庙里到处都是稻草，凡是肉眼能见到的地方全是灰尘，连佛像上都落满了灰。 里面加上偷盗的少年一共六个人，除去少年之外其中四个是年龄不等的孩子，还有一个蒙着一只眼睛的大汉拿着皮鞭正在鞭打少年和一个幼童。 “你们哪来的杂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独眼大汉骂骂咧咧的过来，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嘭”的一下，赵君曜一脚就把独眼大汉踢飞了出去，力道之大，直接撞在了破庙正对的佛像上。 独眼大汉身强力壮，尽管赵君曜这一觉很用力，但独眼大汉也只是吐了一口血后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你们活腻歪了！”独眼大汉从佛像前面的供桌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朝着赵君曜和萧观音就奔了过来。 大概也是看到赵君曜没他体宽，也没他长相吓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还带着一个漂亮女人，所以独眼大汉压根儿就没把赵君曜放在眼里。 偷萧观音银子的少年见状，在独眼大汉奔过去的那一刻，紧紧的抱住了独眼大汉的小腿。 独眼大汉被拖住，一回头发现是那个少年，气急败坏的拿着大砍刀的，用刀柄死命的捶在少年的后背、肩膀。 即便是挨了独眼大汉那么多下打，还用的是刀柄，之前也被皮鞭打过，但是少年依旧没有松手，死死的拖住独眼大汉的腿。 其他几个年龄小的孩子看见少年被打，也哭喊着扑过来，有的拉扯着独眼大汉的拿大刀的手，有的揪着独眼大汉的衣服使劲的拍打，还有的抱着独眼大汉的另一条腿。 “你们这群小畜生，吃里扒外的杂种羔子！”独眼大汉正要拿着大砍刀的刀柄对年龄小的几个孩子动手，在赵君曜的指示下，破庙外的暗卫也冲了进来，几人同时挟制住了独眼大汉。 独眼大汉怎么被挟制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破庙里一下进来这么多个人，还个个都身穿黑衣，一脸杀气。 “说！这几个孩子是你什么人？”一个暗卫手中的长剑直接架在了独眼大汉的脖子上。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亲生的！”独眼大汉理直气壮的回道。 “不是！我们不是！”偷萧观音银子的少年喊道：“我们都是被他偷来或者拐来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小兔崽子，你白吃了老子那么多年的饭，老子养你教你，你就是个白眼狼！”独眼大汉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凶巴巴的骂道。 “他每天都强迫我们出去偷，偷不到钱就不给我们饭吃，他教我们偷盗，他不是个好人！”少年继续反驳着。 再看破庙内其他几个幼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是脏兮兮，而破庙内随处可见的是空的装酒的坛子。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暗卫的长剑又压了下来，独眼大汉的脖子出现一道血痕。 独眼大汉很不服气的道：“老子教给他们本领，给他们饭吃，他们偷点银子回来孝敬老子，有什么不对？”这还不算完，独眼大汉斜楞着一只眼蛮横的质问：“你们是哪来的？凭什么管老子的事！” 几个暗卫也不惯着，敢在他家主子面前自称老子，看样子这独眼大汉是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等独眼大汉的话音刚落，几个暗卫就拳打脚踢的对着独眼大汉一顿胖揍，一点儿没留余地，拳拳到肉的那种，打的独眼大汉嗷嗷直叫。 萧观音看到破庙里随处可见的那些东倒西歪的空酒坛子，想必是天天逼着几个孩子去偷盗，偷回来的银子就买酒喝，也不管这些孩子能否吃饱穿暖。 直到独眼大汉被暗卫打的口鼻出血停手后，赵君曜下令道：“把这个人绑了送去当地官府！” 随后几个暗卫拿出绳子将独眼大汉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又在破庙里寻找还遗漏的可以线索。 萧观音蹲下身看着几个哇哇哭的可怜的幼童，一脸的心疼，又抬头问赵君曜：“那这些孩子怎么办？” “你们带着这些孩子，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当地官府，就说是本王的命令，务必让官府好好审问，问出这些孩子家人的下落，再把他们都各自送回家。” 在官府手里，所谓的好好审问那就是用刑，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还必须得交代清楚。 尤其还是武成王的命令，当地官府的官员看到武成王的令牌也会认真仔细的调查此事…… 第220章 谢回，无法抹除的人生污点 听到赵君曜自称“本王”，偷盗萧观音银子的少年傻眼了。 “夫人”少年跪在了萧观音面前，满脸愧疚的道：“我知道我偷了你的银子不对，可我也是被逼。我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无处可去，恳请夫人收留我，哪怕是让我做牛做马做奴婢，我也绝无怨言。” 他从记事的时候起就一直跟着独眼大汉，多少年来挨过的毒打不记其数，每天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他不想被送到官府。 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孤儿，会被官府送到专门收留孤儿的慈善堂。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只能放任自由，以后他还是会流过街头。 他不想再流落街头，不想再偷了，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给面前的恩人做牛做马，那也比他流落街头去偷东西强。 “你没有家没有亲人？那你有名字吗？”萧观音问道。 只要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好办，没有父母总会有别的亲人。 少年很认真的说道：“我叫谢回，我只知道自己姓谢，回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 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亲人，“回”是他曾经的信念，如果他还有亲人健在，他也希望能回家。 所以，他长大后就给自己取名叫谢回。 但是后来他已经不想再回家了，因为他十四岁的年纪除了会偷，什么都不会。 这样的他，即便是有家可回，一旦被家人知道，也是他人生中的污点，无法抹除。 萧观音看向赵君曜，用眼神征求赵君曜的意见，毕竟这事还是有一点儿麻烦的。 总不能把他扔到当地官府就不管了，当地的官府也不会白养闲人，这么小也不能在官府当差。 “无论你怎么决定，本王都没意见。”赵君曜早看出萧观音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但是不管萧观音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反对，凡事都有他兜底，萧观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我们就带着他一起，等过段时间回了京城在做安排。”萧观音确实已经想好了。 带着谢回一起走，等他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在让人去寻找谢回的家人，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留在王府或者去众生医馆干点什么都行，总比流落在街头偷东西要好。 “谢谢夫人，谢谢。”谢回磕着头回道。 “这是我们家王妃。”旁边的一个暗卫听到谢回一直喊萧观音为夫人，开口纠正。 “谢谢王妃。”谢回很机灵的立刻改口，然后又给赵君曜磕了一个头：“多谢王爷。” 搜查破庙的暗卫终于有了发现，在一个破旧的上着锁的箱子里，砸开锁后发现里面有少量的碎银子以及一些金银饰品，这些都是孩子们从外面偷来的。 作为证物，暗卫将箱子里的金银收拾起来，这是要和独眼大汉以及孩子们一起送到当地官府，用来给独眼大汉定罪的，还有那条打人的鞭子，一起都被当作证物收集。 两个暗卫将独眼大汉从地上拎起来拖了出去，剩下的暗卫每人抱着一个孩子，谢回也主动的抱起一个孩子，一行人一起离开了破庙。 暗卫们带着独眼大汉以及证物，还有孩子们和谢回趁夜去了济州城的府衙，赵君曜和萧观音则是直接回了客栈。 客栈里还有不少留守下来看着慕容云景的暗卫，整座客栈楼上楼下站的全是暗卫，连慕容云景的房外房内也都是暗卫。 赵君曜这次几乎把暗卫营里的暗卫全带出来了，除了少数留在王府中通信的之外，剩下的分陆路和水路两头行动。 当然，陆路的暗卫更多，因为不但要保护赵君曜和萧观音的安全，还要确保慕容云景在路上万无一失。 不走官道走小道也是为了避免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他们在路上也是分拨分批的行进，前后都有照应。 “王爷，王妃。”跟着赵君曜的暗卫首领叫追命，追命此时上来禀报：“请王妃去看看慕容阁主。” “慕容云景？他又怎么了？”萧观音问道。 “慕容阁主一直吵着要见王爷王妃。”追命说道。 慕容云景从被抬进客房后就开始不安分，不吃不喝不说，一直嚷嚷要见赵君曜和萧观音。 赵君曜和萧观音从下午出了客栈就没回来，这都深更半夜才回来，所以慕容云景一直闹腾到现在。 赵君曜和萧观音听了暗卫首领的回话，也没耽搁时间，就来到慕容云景的客房。 “武成王，我们做个交易。” 看到赵君曜时，慕容云景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不是他想和赵君曜做交易，而是这种活死人一般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天天躺在床上，吃喝都需要人帮忙，想想以前奢靡的日子，现在他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赵君曜嘲讽一笑的道：“慕容阁主这么精明，应该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他想要千金阁，但慕容云景做不了主。 “赵君曜，一个天医阁还不够，你不要得寸进尺！”慕容云景话中带着愠怒。 这些天，他天天躺在床上就琢磨赵君曜和赵君曜做的事，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赵君曜的目的就是冲着他们天下四阁来的。 天医阁如今在天曜是彻底的没了，这么多天，连天医阁的欧阳阁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赵君曜对天医阁出手已经达到了目的，去南楚就是为了收拾天医阁的残局，还有就是他的千金阁。 可是千金阁对天下四阁来说是最重要的，因为天下四阁所有的一切用度都是千金阁承担。 包括天医阁研制的各种药物以及培养天下名医的银子，幻影阁培养杀手所用的银子，还有神策阁每年更是需要大笔的银钱。 千金阁虽然做到是买卖，可掌握的却是整个南楚的经济命脉以及天下四阁的供给，没了千金阁，天下四阁就彻底的废了。 “天医阁是本王送给王妃的，但是本王和王妃更看重的是千金阁。” 得到千金阁就等于得到数不尽的银子，用萧观音的话说，谁会和银子有仇呢？ 看看慕容云景就知道，天下四阁里就慕容云景过得日子最为奢靡，大把大把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往外花。 南楚富庶，富人也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比天曜老百姓好，所以他赵君曜是不可能放过千金阁的…… 第221章 会见识到，凶狠的女大夫 “慕容阁主，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因为……”赵君曜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好似漫不经心的实则带着威胁的口吻：“主动奉上和本王亲自动手，过程不同，后果也不同。” 天医阁和欧阳阁主就是前车之鉴，慕容云景那么精明，不妥协只会步入天医阁后尘。 可慕容云景不这么想，他通过一路的观察，包括路边商铺的招牌，就知道到了济州城。 现在距离南楚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到南楚就是他们天下四阁的地方，他也就越安全。 也许是看出了慕容云景的心中所想，赵君曜又说道：“慕容阁主想必还不知，如今的千金阁已经大乱，而本王也早已派人去了南楚。” 慕容云景那双狭长的眼陡然睁大，脸上也满是怒意。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千金阁会大乱，但他想不到赵君曜会提前派人去南楚。 如今的千金阁，在外有赵君曜的虎视眈眈，在内则是要面对内部人的分裂，即便是能撑到他回去，也定是千疮百孔。 他甚至能想象，赵君曜之所以不动他，就是留着他收拾千金阁内部的残局，到时千金阁大概也只剩下空壳子。 “是我们天下四阁小看你了。”慕容云景感叹。 赵君曜不但武功高深莫测，就连手段也是高深莫测，等天下四阁发觉已是为时已晚。 “他什么事都没有。”此时萧观音也再次确认慕容云景就是不吃饭也依然生龙活虎。 萧观音不禁在心里感叹，也就是给慕容云景喂了十方散，否则慕容云景可能早就逃了。 而这也是慕容云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明明每天正常的吃喝睡，但是却总是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喂了十方散。 慕容云景甚至怀疑有天医阁的人在帮他们，可这一路上他又没发现任何一个天医阁的人。 此时的慕容云景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他不得不承认，他斗不过这夫妻俩。 “你的王妃，很有本事。”慕容云景是真心在夸萧观音。 赵君曜沉下了脸，可萧观音却自带骄傲的说道：“慕容阁主大概是没见过凶狠的女大夫。” 女大夫就很少了好吧，眼前这女人居然自称自己是凶狠的女大夫。 “本座见过凶狠的人，却没见过凶狠的女大夫。”慕容云景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萧观音笑面虎一样的回道：“快了，等到南楚的地界，慕容阁主会见识到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慕容云景彻底的慌了，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们要做什么？” 萧观音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和赵君曜一起走出了慕容云景的客房。 天亮的时候，暗卫才带着谢回回到客栈，第一件事就是向赵君曜和萧观音禀报。 “王爷，属下拿着令牌去了当地的府衙，知府大人直接将贼人扣押，并连同那几个孩子一起都留在了府衙内，属下也向知府大人传达了王爷的命令，知府大人说会按照王爷的要求将孩子送回各家。” “做得好。”赵君曜点头。 暗卫禀告后就退了下去，眼见着走路都有点飘，原因无他，因为主子夸自己了。 “你们带着谢回去收拾收拾，给他换套干净的衣服。”萧观音吩咐道。 “是，王妃。”旁边的暗卫刚领命，就被刚刚那个让赵君曜夸赞的暗卫抢了这份差事。 “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再休息一天，明早在赶路。”赵君曜扶着萧观音坐了下来。 现在天已露出鱼肚白，赵君曜本想着是让萧观音在客栈里好好休息，没成想又是一夜过去了。 “秦酒已经到了南楚，我们是不是也该加快脚步？”萧观音问道。 “放心，我们能及时赶到。”以他们现在的速度，绝对比预定的时间提前赶到南楚。 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去了厨房给厨子帮忙，厨子在做饭时，身边都有暗卫亲自盯梢。 所以，客栈里的饭食都可以放心吃，而且还有暗卫提前试吃，以保证入口的东西干净。 等到暗卫再带着谢回出来时，谢回已经大变样。 没有了之前的破衣烂衫，转而换上的是一身布衣，脸上也不再脏兮兮，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像个大家子弟。 谢回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有点儿拘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完全不似偷东西时的莽撞。 “王、王爷，王妃，我、我……”谢回紧张的揪着自己身上的长衫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回，你说你姓谢，可还记得家在哪里？”也许是因为长相，赵君曜总觉得谢回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谢回还是摇头，他对以前的记忆是完全没有印象了，知道自己姓谢也是从独眼大汉嘴里听到的。 他那个时候也就五六岁，“谢”这个姓，他一直记在心里，就怕自己忘记。 也正是因为他跟着独眼大汉的时间最长，后来独眼大汉再拐来或者骗来的孩子，他都会护着。 因为，他不想那些孩子像他一样长大了只会偷。 既然谢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赵君曜也不再多问。 这时，客栈里的厨子和暗卫端上了饭菜。 “客官，这是我们济州城有名的烩菜，您尝一尝。”上菜的厨子说道。 菜，只有一道。 一个大的瓷盆里面有肉有菜还，看上去一般，但味道闻起来却很香。 厨子做了不止这一个瓷盆，后面跟着的暗卫每人端上来一个瓷盆，每个桌上都摆放了一盆。 至于主食，也不是他们平时在王府里的吃的碧粳米，而是刚烙好的热乎的面饼。 出门在外，能吃一口热乎的饭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萧观音没有挑，很自然的拿起碗筷。 赵君曜朝着所有的暗卫招手示意坐下，暗卫们是习惯了各自找位置坐下。 “你也坐。”看谢回还不知所措的站着，赵君曜又发话了。 追命走过来将谢回带到距离赵君曜和萧观音最近的桌前，和他坐在一个桌上吃。 看赵君曜和萧观音开始动筷，暗卫们也动筷吃了起来，这是规矩…… 第222章 从来没有过，不按套路出牌 谢回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这顿饭谢回吃了五张面饼，连瓷盆里的菜也吃了大半盆。 追命看谢回饿坏了，自己都没吃多少全让给了谢回，最后那点菜汤，都被谢回用面饼就着喝了。 最后，要不是追命怕谢回撑坏了拦着谢回，谢回还能继续吃。 饿时间长了的人，不能一次性吃太多，消化不了还有可能被撑死。 谢回是个懂事的，吃完饭主动帮着暗卫把桌上的瓷盆和碗筷都收回了厨房。 客栈里的客房有的是，谢回也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在二楼的把角处。 赵君曜和萧观音住在最中间的客房，旁边就是慕容云景，慕容云景的两边都是暗卫。 楼下有暗卫日夜看守，楼上和慕容云景的房里也有暗卫值守，整个客栈看守的像铁桶一样。 萧观音回到客房后，客栈的客房几乎都一样，一张床和一桌两椅，面积也差不多相同。 看到床上连被褥都只有一套，萧观音又叹了口气，看样子又不能好好的睡了。 赵君曜是紧跟着萧观音进的客房，看到萧观音傻站在窗前，立刻明白原因。 “啊，你……”被赵君曜一个公主抱就抱起来的萧观音惊呼一声。 “你今天好好休息，本王不打扰你。”赵君曜把萧观音放在了床上。 赵君曜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萧观音抱到了床上，目的就是让萧观音安心的睡觉。 秦酒派人快马送来了消息，他还要处理事务，所以即便是他想留下陪着萧观音恐怕也没空。 赵君曜对萧观音笑了笑后就走出客房，因为秦酒的人已经等在客栈楼下。 “王爷。”秦酒派来的人给赵君曜行礼请安，并递上一封书信。 信上，秦酒确实已经到了南楚，刚刚到南楚的秦酒就联系上了崔丞煜。 萧观音托秦酒带给崔丞煜的人参养荣丸，也如数的交到了崔丞煜的手上。 但是秦酒此行的目的是千金阁，崔家和千金阁内的管事私交甚好，秦酒也借机打听到了千金阁最近的情况。 自从慕容云景在天曜失去踪迹后，千金阁最开始还向以往一样井然有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云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千金阁内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包括千金阁管辖的那些商铺，也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区区一个管事根本平息不了。 慕容云景不在，千金阁下边那些人个个都变着法的挤兑管事，把管事挤下去好自己上位。 管事的话没人听，店铺里的掌柜又一个个拿大，连账目都开始作假，上交的银两自然也不对数。 千金阁的管事急的团团转，天下四阁的阁主目前都不在南楚，连个能站出来做主的人都没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酒开始暗地里联络那些店铺的掌柜们，有的掌柜甚至已经开出了条件。 而秦酒是有备而来，对方的条件无非就是银子，秦酒毫不犹豫的拿下了两家店铺。 秦酒派人来找赵君曜，主要是问他和萧观音什么时候能到南楚，具体什么事，秦酒没在信上说。 “回去告诉秦酒，七天之内必定到南楚。”赵君曜坐在桌前交代一句给送信的人后就把人打发走了。 七天，还是他在快马赶路的情况下，还不排除在路上会有突发事件耽误。 秦酒着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因为在信里不方便说，也怕送信的人路上出岔子。 赵君曜决定明早天不亮就提前出发，因此吩咐客栈内的所有暗卫轮班值守，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整。 不止赵君曜着急赶往南楚，南楚使者和幻影阁的南宫剑也在着急赶路。 南宫剑上次没追上赵君曜，调头回了京城后找天曜皇帝拿了通关文书，再次快马加鞭的出了城。 但是毕竟赵君曜已经提前走了三天，而南宫剑在京城兜兜转转肯定是追不上的。 除非南宫剑一个人骑快马，但还有南楚使者和其他随从，因此南宫剑下令让所有人都骑马。 出了京城后，陆路水路还有官道，南宫剑思虑了很久他该走哪条路。 水路肯定不行，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有船，现在准备船也来不及，只有走陆路。 “南宫阁主，我们到底走哪条路？”南楚使者问道。 来的时候他们走的就是官道，平坦宽阔，一路上还有官驿。 “还走官道。”南宫剑决定。 “南宫阁主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还是确切的知道？否则这三条路，我们可能一路上都碰不到那两位阁主。”南楚使者很担心他们白白的追赶一路。 “你以为天曜的皇帝会告诉本阁主？”南宫剑瞥了一眼使者。 他就是去拿了通关文书，天曜皇帝和赵君曜是亲兄弟，根本不可能告诉他内幕，不但不告诉，天曜皇帝还在极力的帮赵君曜推脱和隐瞒。 他猜测，赵君曜不是一个人单走，要带着天医阁的欧阳阁主和千金阁的慕容云景，官道平坦宽阔，一路上还有官驿，会更便捷更安全。 说罢，很是自信的南宫剑扬起马鞭，快马就冲了出去。 南宫剑大概想不到的是，偏偏赵君曜就不按套路出牌，不走官道走小路。 他一个亲王和王妃，在秘密的带着慕容云景，还跟着这么多暗卫，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尤其各地的官员，只要知道是他来，为了彰显自己的忠心，一定会前来相迎。 因此，带着慕容云景走小路，虽然路不好走，但相对没有那么多麻烦。 等赵君曜再回到客房时，萧观音蜷缩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 赵君曜也褪去长衫，上了床后将萧观音抱进自己的怀里，在盖好身上的锦被。 看着睡着的萧观音，长长的睫毛略微卷翘，长发很自然的垂在两侧，安静又甜美。 不知道为什么，赵君曜心里无比踏实，有萧观音在的地方，才觉得安心舒坦。 和风月无关，也和美人在怀无关，萧观音身上就自带能让他安心踏实的感觉。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第223章 吹捧，报复莫神医 皇宫里。 皇上每天照例都会去看皇后，但是却极少留在皇后的宫里过夜。看过之后，皇上都会到王贵妃的宫里去陪着王贵妃。 眼见王贵妃日渐得宠，皇后每每总是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失神。 尽管皇后也开口挽留过皇上，可是皇上总以皇后有病尚未痊愈为理由离开。 就在武成王离京后的几天，王贵妃的宫里突然传出来喜讯。 王贵妃有身孕了。 因为王贵妃宫里请了太医，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满宫里都知道了。 萧玉凝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没有先去王贵妃宫里庆贺，而是来看望皇后。 “娘娘？”萧玉凝一进到皇后的寝殿内，就看到皇后萎靡不振的躺在软塌上。 “你来了？”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娘娘怎么这样憔悴？”萧玉凝没想到，仅仅一夜的时间，皇后就没有了以往的雍容华贵。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王贵妃有喜了。”皇后提起这件事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即便是皇后自己已经有了儿子，还曾经是太子，但是对其他妃子有身孕这种事，还是很在意。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无论哪位娘娘诞下子嗣，皇后娘娘都是嫡母，该拿出正宫的气度让其他的娘娘们见识见识。”萧玉凝劝说道。 “本宫虽然和皇上是多年夫妻，可皇上现在以本宫身体不好为由，都不愿留在本宫的宫里。” 这也让那些妄想出头的妃嫔们，虽然明面上碍于她的地位还是恭恭敬敬，可实际却都在嘲笑她已经留不住皇上的心。 而且宫里的女人们一向拜高踩低，天天给她请完安后，就一个个跑到王贵妃宫里去送礼的送礼，庆贺的庆贺。 “娘娘您也是有儿子的，还是皇上的嫡长子，如今武成王已经离京，娘娘何不想办法劝皇上将殿下放出来？”萧玉凝现在一心只想着能让太子从太子府出来，然后恢复太子之位。 皇后坐直了身子，眼里也有神了，其实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但是要等个契机。 碰巧此时，太医院的陈留陈太医来给皇后请平安脉。 “本宫总是想不起以前的事。”皇后叹息道：“陈太医，本宫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以前的事？” 陈太医把完脉后，跪着回道：“娘娘只是伤了神，只要娘娘放松心态，慢慢就会好的。” 按照武成王妃的说法，皇后是伤了脑细胞，但是武成王妃没说皇后能不能好起来。 因此，每次陈太医给皇后请平安的时候，无论是皇上询问还是皇后询问，陈太医都是这句话。 萧玉凝美眸流转，随后说道：“娘娘，听说京中的众生医馆有位来自南楚的神医。” “南楚的神医？不是被抓进顺天府里那个害人性命的天医阁神医吗？”皇后曾经听皇上提起过。 “天医阁的神医可不止一位，凝儿听母亲说众生医馆的莫神医医术也很高明。”萧玉凝还在极力的劝说皇后。 萧玉凝的眼里闪烁着嫉恨的光芒，只因为当初莫神医没有治好她娘，还让她娘重病缠身，所以她就要报复莫神医。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后面前吹捧莫神医，让莫神医进宫来给皇后医治。 皇后的病是萧观音下的手，让莫神医来医治，若是治不好也会连累萧观音。 当然，有她在，莫神医是不可能医治好皇后的。 “这莫神医当真有你说的医术这么好？”皇后倒真是动了心思想请莫神医来。 萧玉凝对着皇后点点头，给了皇后肯定的答复。 “陈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可曾听过这位莫神医？”皇后问陈太医。 “微臣是知道莫神医的，莫神医的医术确实高明。”陈太医不敢在皇后面前说假话。 “那本宫就派人请莫神医进宫一趟吧。” 陈太医在太医院的地位极高，又是皇上钦点的院使，所以皇后也放下了防备。 而此时的重华殿内，王贵妃强打着精神刚刚送走宫里其他那些前来为她庆贺的妃嫔。 “娘娘，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以后别在这么劳累了。”贴身伺候王贵妃的宫女荷香说道。 看着王贵妃强打着精神应付那些宫里的女人，荷香就心疼，关键是那些女人说出口的话都带酸。 “无论如何，她们来了就是好意。”王贵妃端着荷香送到自己面前的燕窝尝了一口后才回道。 “您听听她们一个个说的话，分明就是眼红妒忌。”荷香很不屑那些女人。 “我不会在意的。”王贵妃抬头对着荷香笑了笑。 无所谓那些人是不是眼红妒忌，反正她也不在意，这深宫里的人本来就没多少真情。 “太医说您之前服用避子汤，这又是头一胎，怕怀相不好，让您好好养着，以后您就别再见那些个人了。”荷香从小就跟着王贵妃长大，是真心的为自己的主子好。 荷香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太医把脉的时候就说了，王贵妃经常服用避子汤，只不过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停了避子汤，就这个空档，王贵妃就有了身孕。 但因为避子汤的缘故，太医说王贵妃这一胎会很艰难，尤其在怀着的孕期中，可能会有各种不适，至于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太医心里也没底。 反倒是皇上很高兴，因为王贵妃有孕，皇上赏赐了王贵妃不少好东西，还给王贵妃的母家很多赏赐，阖宫上下也就王贵妃自己高兴不起来。 “我本来也不想要这个孩子。”王贵妃语气淡淡的说道。 进宫这几年，她已经够低调了，现在突然有了身孕也让她自己措手不及。 “娘娘，您不想争宠，但有个孩子傍身总比没有要好，以后有这个孩子时刻陪在您身边，多好。” 荷香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主子根本就不想进宫，要不是因为皇上要拉拢王家，主子也不会这么可怜。 “若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 若是个皇子，只怕她自己都活不长…… 第224章 盛世靠文臣，乱世靠武将 王贵妃不知道的是，王家此时正在为她有了身孕，还有皇上的赏赐而高兴不已。 王贵妃的母家只是王家的旁支，王家连嫡系一脉加上旁支那么多人中也就王贵妃一人进宫封妃。 并且，王贵妃的爹娘还特意挑了不少皇上赏赐的好东西前来王诩的家里做客。 以现在王贵妃的身份，王家的家主和王诩亲自接待了王贵妃的爹娘。 王贵妃的爹娘主要是为了给王家送礼，一是为了显摆自家的女儿得宠，二也是想和王家嫡系这脉搞好关系。 等到王贵妃的爹娘走后，王诩看着那些重礼沉思了许久。 “怎么了诩儿？”王家家主看王诩的表情凝重，不明所以的问道。 “儿子看他们是想借着堂姐的势，攀龙附凤。” 因为都是王家的孩子，自小就相识，逢年过节总是聚在一起，而王贵妃的性情和王诩也很像，喜欢安静喜欢读书，所以王诩对这位堂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你是说？”王家家主第一个想到的是王贵妃。 因为如今王贵妃得宠，又有了身孕，万一生下个皇子，在宫里的地位那就仅次于皇后。 恰逢皇后生的太子被废，目前皇上还没有说再立哪位皇子为太子，也就是说王贵妃真生了皇子也是有机会的。 王诩摇头，道：“不是堂姐。” 王诩能准确的猜到父亲话中指的是王贵妃。 据他所知，当初堂姐进宫前，本来是要许人家的，而且堂姐自己也愿意。 但王诩考虑的是，堂姐家一脉是王家旁支，叔父一家很可能会借着堂姐的势做出一些有损王家的事情。 因为王家除了他们嫡系一脉，其他几房早就想再次出仕，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房能够捞足油水。 可王家已经多年不出仕不做官，主要是为了避锋芒，这也是王家能屹立不倒多年的原因。 可随后王诩又立刻改口：“也可能是儿子想多了。” 他希望是他想多了。 宫里，莫神医到底是被请进宫了。 也是因为皇后派去的人带着足够的银子，莫神医才答应。 “怎么样神医，我们娘娘的病可能治？”皇后身边的宫女问莫神医。 莫神医从进宫到现在已经足足给皇后把脉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很久。 “娘娘是服用了有毒的东西而导致损伤了经脉。”莫神医觉得很棘手。 经脉损伤，唯有施针，但效果却说不准。 “如果神医有办法，无论花多少银子，本宫都给得起，只求神医能治好。”皇后许诺有大量的诊金。 莫神医那双大眼睛，骨碌骨碌的，就好像眼前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老夫可以试试，一边以施针为疗法，再配合用药。”先治，收了银子再说。 治不好，再想别的办法。 银子都送上门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宫女立刻端出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满满的摆放着银锭子。 “这一千两只是部分诊金，若是神医治好，本宫还会有更多的诊金。”皇后为了让自己赶快恢复好重得皇上的宠爱，也是拼了。 “好说，好说。” 简简单单，一千两到手。 皇后就是大方。 莫神医笑呵呵的将这些银锭子都装起来，那贪婪的样子，让皇后都觉得莫神医更像个江湖骗子。 莫神医虽然贪财，但答应的事绝对说到做到。 立刻拿出银针，开始给皇后施针。 莫神医施针，是在皇后头部所有的穴位上，有些穴位扎针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可皇后忍耐的程度又让莫神医刮目相看，因为全程皇后都没有因为痛苦喊出一声。 这只是第一个疗程，接下来的每隔三日，莫神医都会让人接进宫来为皇后诊治。 在莫神医得到皇后的命令进宫为皇后诊治，王府里的暗卫就通过传书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君曜。 那是一天后，赵君曜和萧观音带着慕容云景从济州城出发继续赶路。 马车上，赵君曜将飞鸽传书递给萧观音。 “王贵妃有喜？”萧观音转头问赵君曜：“王家人？” 和皇后的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王贵妃有喜的事。 赵君曜点头后又解释道：“当初是皇上在民间选妃，选中了王诩的堂姐。” 他那时就知道皇上在民间选妃，就是冲着王家的女儿才下了这道圣旨。 皇上想拉拢王家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因为王家代代出人才，文化底蕴深厚。 “王家不是不出仕吗？” 王贵妃得宠，皇上势必会加封王贵妃的父母亲，就等于王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皇上多个妃子，和王家出仕没多大关系。” 王家的旁支，根本没有能像王诩那样的人才，稚龄就夺得状元。 “皇上为什么一定要拉拢王家？”这才是萧观音不明白的地方。 状元每朝每代都会有，而且科举还可以有恩科，一样能挑出有才华的状元。 “因为王家是百年世家。” 前朝的琅邪王氏，已经流传百年的世家，皇上看重的是这一点。 如果王家有人做官，一定是身居高位的权臣，是任何一个寒门状元无法比拟的。 哪怕是现在天曜的官宦之家，都抵不过王家的深厚底蕴，而且包括南楚的稷下学宫里，也有王家的老夫子。 “不懂。”萧观音对政事是一窍不通。 “王诩有安邦定国之才。”赵君曜紧接着又加了一句：“王家几乎代代都有安邦定国之才。” 上一代，是王诩的小叔，可惜年纪轻轻就病亡了。 这么解释，萧观音多少就能听懂一点儿。 盛世靠文臣，乱世靠武将。 任何一个帝王，都希望自己的臣子有安邦定国之才，也有武动乾坤的将才。 现在的皇上，武有赵君曜，所以皇上迫切的想让王家出仕，想让王诩为官。 可是萧观音却觉得，赵君曜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文采也很好。 可以这么形容赵君曜，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看着赵君曜妖孽般的面容，萧观音突然明白，像赵君曜这种文武双全的亲王，本来就位高权重，皇上是怕自己的皇位都坐不稳…… 第225章 诡计多端，赌注是他的千金阁 皇上虽然面上说，但心里早已忌惮，历朝历代手足相残的事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是因为赵君曜现在还有用处，还能替皇上守护天曜的江山和基业。 “还是嘱咐一下莫神医，让他在宫里万事小心。”萧观音现在有点儿担心莫神医。 莫神医那个人说有脾气绝对是有，她就怕莫神医受不了宫里那些女人的气再对皇后暗中下手。 毕竟，治死一个皇后是件大麻烦。 “皇后的病到底能不能治？”赵君曜问道。 “皇后是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呃……就是提纯的麻沸散，导致缺失性失忆。”萧观音想了想后觉得这么解释赵君曜会听得懂。 至于能不能好，现代医学都没什么好办法，有些人可能会慢慢的自愈，但需要时间。 赵君曜也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莫神医，他和萧观音都不在京城，莫神医别不知天高地厚。 赵君曜亲自提笔将信写好，由暗卫拿去用专门训练过的鸽子进行传递。 “再赶几天路，我们就能到南楚的边境。”根据赵君曜的推算，快的话他们三天后就能赶到。 因此这三天，他们没有时间在路上耽误，要日夜不停地赶路。 赵君曜下了命令赶路，马车几乎都不停歇，连吃饭都是在马车上啃干粮。 在临近到达南楚边境的小城的前一天，萧观音来到慕容云景的马车上。 “快到南楚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慕容云景就是猜也能猜得到。 “就要恢复自由了，敢问慕容阁主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萧观音挑眉反问。 “你们要放了本座？”慕容云景自己都有点儿不相信。 赵君曜放慕容云景也是不得已，带着慕容云景很容易暴露他们的位置。 萧观音点头承认是要放了慕容云景，但随后说的话差点让慕容云景吐血：“哎呀，本王妃就怕到了南楚也放了慕容阁主之后，慕容阁主会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所以本王妃想了个好办法，也为了南楚人知道我们家王爷曾经款待过慕容阁主并且和慕容阁主相谈甚欢。” 说完，萧观音就拿出一封信，直接拿着那封信呈现在慕容云景面前。 慕容云景只是匆匆看了个大概，那也惊得瞪大了那双原本狭长的眼睛。 大概内容是，慕容云景答应武成王做内应，并每年按要求给武成王提供一定的银两。 “你们、你们这是污蔑！”也就是慕容云景的内伤已经治好，但凡没好慕容云景都能气的旧伤复发。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和本王妃在南楚需要慕容阁主。”萧观音笑着说道。 “你这女人，真恶毒。”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慕容云景很是不屑，“你觉得天下四阁的人会相信？” “在天曜只有慕容阁主一个人在武成王府做客，慕容阁主说天下四阁的人会不会相信呢？” 在天曜的时候，慕容云景失踪了那么久，连幻影阁的南宫剑都找不到他，这要是放出口风去，再加上这封信，由不得天下四阁的人不相信。 “本座说了要和你们做交易，你们……”慕容云景的话还没说完，萧观音就直接打断，“这就是交易，这可是慕容阁主你自己亲口说并同意的。” 随即萧观音让一旁的暗卫抓住慕容云景的手指，沾上印泥后在那封信上按下手指印。 按完后，萧观音还吹了吹那枚手指印，在慕容云景的眼前晃了晃，“慕容阁主，合作愉快。” 慕容云景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怎么都不肯相信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跳下慕容云景的马车后，萧观音举着那封信一副神气的样子对赵君曜说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你说。”赵君曜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我赢了，千金阁归我；我要是输了，我要是输了……”萧观音就觉得自己不可能输，“我不会输。” “好。”赵君曜笑着答应。 反正，萧观音输赢都无所谓，连萧观音人都是他的，又何必在乎谁输谁赢。 还在马车里的慕容云景听到外面萧观音和赵君曜的对话，气的胸口都疼。 合着，萧观音拿着那封污蔑他的信件和赵君曜打赌？ 而且，赌注还是他的千金阁！ 第二天傍晚，他们就到了天曜和南楚边境的一座城池，金鳞城。 金鳞城是天曜和南楚边境最大的城池，也被当地的官员治理的井井有条。 也因为这里地处最南方，比天曜要暖和许多，从天曜出发时他们穿的是厚实的衣物，而在这里只需要穿单衣即可。 赵君曜常年驻守在这里，对各处非常熟悉，而萧观音为了进入军营方便，也为了在南楚行事方便又换了男装。 从昨天开始，萧观音就已经吩咐暗卫不再给慕容云景喂食十方散，所以慕容云景已经恢复了武功和气力。 但因为躺的时间长，慕容云景还是需要适应一下才能完全站的起来，所以即便没有被喂药，慕容云景也没有离开。 “听暗卫说，慕容阁主不愿意走？”客栈里，萧观音看到正在喝茶的慕容云景，直接坐在了对面。 连慕容云景也不得不承认，萧观音的男装打扮俊俏的让他都忍不住动心。 但…… 也只有他知道，这女人哪怕是有天仙般的容貌，实则诡计多端。 “本座倒是想走。”慕容云景翻了个白眼，直接侧身而坐。 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指不定自己又要栽在这女人手里。 “慕容阁主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萧观音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嗯，茶不错。” 慕容云景没好气的回道：“这是我自己掏银子买的。” 不再有束缚，他终于不再像活死人一样，能享受所有他喜欢的一切。 “知道慕容阁主过惯了奢靡的日子，前段时间委屈慕容阁主了。”萧观音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对慕容云景说道：“明日慕容阁主便可自由出入。” 明天，她和赵君曜要前往军营…… 第226章 三十六计，她用的是反间计 赵君曜带着几个暗卫专程先去了一趟南楚的都城，一夜往返，目的是去找秦酒。 等到第二天早上萧观音睡醒时，赵君曜和秦酒带着暗卫已经回到了萧观音住的客栈里。 看到秦酒时，慕容云景总觉得此人很眼熟，细想之下才忆起，秦酒曾以商人身份出现在南楚的都城。 慕容云景自嘲一笑，原来赵君曜并非是一时兴起才对天下四阁动手，而是早就有了这个心思。 “王妃。”见到萧观音，秦酒很熟络的打着招呼。 有些日子没见秦酒了，风尘仆仆不说，黑了也瘦了。 萧观音点头后回应后，三人落座，客栈的伙计端上了早饭。 慕容云景已经能走路了，看样子是昨夜没少练习走路，见他们三人坐在一起，也不客气的坐在了剩下的那个座位上。 “看什么？本座不是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慕容云景说道。 这是萧观音说的话，总不能让他一个千金阁阁主去和那些暗卫坐在一起吧？ 既然萧观音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在一张桌上吃饭也没什么不对。 “他？”秦酒本来赶了一夜的路，听见慕容云景这么说都快惊掉了下巴。 慕容云景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好家伙，以前他在南楚看见慕容云景的时候，可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 那神气的派头，那高傲的样子，那奢靡的场景，他始终都没忘记过。 赵君曜连眼皮都没抬，而是先拿起筷子给萧观音夹了菜：“吃饭。” 经过在天曜的这段时间，慕容云景已经变了很多，起码跟着赵君曜和萧观音在吃穿上已经基本没有差别。 以前的慕容云景在南楚是出了名的，吃的必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金丝织锦，用的是金银玉器，而此刻的慕容云景简直就不是慕容云景。 秦酒在吃饭的过程中，时不时的观察着慕容云景，心里却不由的感叹，也不知王爷和王妃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慕容云景收拾的服服帖帖。 和赵君曜一样，慕容云景虽然是天下四阁的人，但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全程做到食不言，哪怕是吃完饭，面前的桌上都干干净净。 一顿饭吃完，赵君曜和萧观音以及秦酒上楼回了客房。 在上楼前，赵君曜只说了一句：“慕容阁主，不送。” 慕容云景无奈的摇头，随后在暗卫的注视下转身慢慢走出客栈。 萧观音和秦酒都站在二楼客房的窗前，看着慕容云景一步一步离开的。 “你确定他在这里能安全的走回南楚？”萧观音问赵君曜。 “城外已经有天下四阁的人来接慕容云景。”赵君曜则是一直在房间里四处观察。 他和秦酒从锦官城出来时，就已经暗中通知千金阁，让千金阁派人来接慕容云景。 这样千金阁既保证了慕容云景的安全，又可以省去他们的事，两全其美。 “王爷，王妃，你们究竟是怎么把这个家伙治的这么服服帖帖？”秦酒不问出来始终都觉得憋的难受。 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随后笑着说道：“威逼利诱这种事情虽然老套，但胜在管用。” 三十六计中，她用的是反间计。 秦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王妃面前，他连怎么赚银子都不会了，更比不上王妃的那些鬼点子。 “对了，天医阁的阁主？”萧观音突然问起欧阳阁主。 “欧阳阁主比慕容云景提前回了南楚。”但是整个人已经废了，连天下四阁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追风他们事实上什么都没做，是天医阁阁主自己经受不住伤痛和煎熬，在船上就已经痴痴傻傻的。 “天医阁和千金阁元气大伤，就算是慕容云景回到千金阁，恐怕也要一些时日才能整顿好。”秦酒在南楚这段期间打听到不少。 原来属于千金阁的那些商铺很多都自立门户，千金阁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大把的赚银子了。 天医阁没了阁主，那些所谓的名医纷纷离去，现在的天医阁就是个空壳子。 “收拾一下，我们启程去大营。”赵君曜决定先回军中，然后再前往南楚。 他已经半年多没回军中，虽然每天一直在处理军中事务，可到底不如他本人亲临。 “我要留在这里安排一些人手。”秦酒不能跟着去军中，他还要安排人手再去南楚的锦官城。 锦官城中有他买下的店铺，他要安排人去接管，最好找南楚的当地人。 而在这里有秦家商号，也有现成可用的人手，所以他要留下安排好。 “还有件事。”萧观音突然想起了谢回，对秦酒说道：“你把他带上，到时候和你一起在锦官城跟我们汇合。” 军营那个地方，除了自己人之外，像谢回这种半路救下的人，萧观音还是不放心。 “行，交给我。”秦酒一口答应下来。 很快，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和暗卫们就和秦酒分道扬镳，离开客栈奔着金鳞城外的大营而去。 这次萧观音也改为骑马，骑马的话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郊外的大营。 金鳞城内时常能见到守卫边境的士兵，所以当赵君曜一行人骑着马呼啸而过时，城里的百姓显然已经习惯，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金鳞城外的军营占地很大，远远望去一个又一个帐篷毗邻而居，隔着很远就能听到士兵操练时的喊声以及战马的嘶吼。 “这里有三十万兵丁。”赵君曜解释道。 比北魏那边还要多。 不但兵多，武器装备也好，走近才看到一个个都穿着金色的铠甲。 不是金子打成的铠甲，而是通过冶炼手法，铠甲呈现的颜色为金色。 所以，赵君曜手下的大军也被称为金甲卫。 萧观音终于知道赵君曜为何那么缺银子了，也懂了秦酒为何拼命的给赵君曜赚银子。 看看这些士兵身上穿的金甲和手中拿的长戟就知道，这一支大军绝对战斗力爆表。 也就是因为南楚有天下四阁，如果南楚像北魏一样，估计早就成了赵君曜的囊中之物…… 第227章 失算，这辈子没走过这么多路 “是王爷！” “王爷回来了！” 看到赵君曜，大营里不管是操练的士兵还是没有操练的士兵，都激动的喊了起来。 赵君曜冷眼一扫，所有的士兵又立刻立正站好，像是接受检阅一样的整齐划一。 得到消息的军中副将此时也匆匆从大帐内走了出来，“末将不知王爷回营，还请王爷恕罪。” 以往他们都会在大营门外迎接赵君曜，不是所有的士兵，就是那些副将为了表示尊重也都会亲自前来。 “无妨。”赵君曜看了看自己的部下，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赵君曜向着自己的主帐走去，后面跟着一众副将。 萧观音一身男装打扮，走在那些副将之后，跟随萧观音的则是所有的暗卫。 一路上，因为萧观音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吸引了不少将士的目光。 进入主帐，这里和在北魏大营的主帐差不多，但就是按照赵君曜平时的喜好布置的。 和武成王府里赵君曜的寝殿摆设很像，有专门摆放长剑和大刀的武器架子，还有书架。 “这位是？”赵君曜最得力的副将顾朗顾将军发现了跟进来的萧观音。 一般情况下，主帅的大帐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是本王的王妃。”赵君曜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萧观音的身份。 “王妃？”一众副将都盯着萧观音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俊俏的小公子满满的书卷气，还长得唇红齿白，细看之下原来他们王爷新娶的那位王妃。 “末将见过王妃。” “因为身份特殊，又在军中，不得已才男装打扮，日后各位将军喊我萧公子就好。”萧观音大大方方的拱手对众部将说道。 “是，萧公子。”一众副将按照萧观音的要求称呼。 “顾将军，这半年本王一直在京中，你们依次汇报一下军中的近况。”赵君曜第一件事就是要了解最近半年来军中以及南楚那边的情况。 “是！”顾将军转身看向赵君曜，说道：“最近半年来，南楚的大军一直没有动作，只是末将曾经发现金鳞城内曾有大批的南楚人出现过。” 但金鳞城内有官府和官兵，真要是有什么事，他们大军也能派人增援，所以南楚人进了金鳞城也没敢做什么。 因为天曜和南楚对各国的子民进出管的很严，所以两国的子民相互是不会到对方的边境城池去的。 只是这次，让顾将军很是费解。 南楚人出现在金鳞城，而且为数不少，但又什么都没做。 “多久以前的事？”赵君曜问道。 “大概几天前。”顾将军记得时间。 几天前，正是他们从天曜京城出发，赶往这里的时候。 “陆将军。”赵君曜又喊另一个副将。 “末将在！”陆副将陆池回道。 “从此刻起，军中的巡视改为每一个时辰一次，巡视人数增加为两队人。”赵君曜吩咐。 “末将领命！” “另，以本王的名义告知金鳞城的知府，增加城防巡视。若有事，可派人快马加鞭通知本王。” 有必要告诉金鳞城的知府一声，并且也要增加巡视的人数和次数，确保安全。 这一切都安排好后，一众副将都陆续走了出去，按照赵君曜的命令实施。 “累了？”赵君曜一眼瞥见萧观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关心的问道。 “不累，就是骑马时间长了。”骑马确实是快，但她太受罪了。 “你就住在本王的大帐中，可以随时休息。”他的大帐中，是没人敢进来的。 地形走势图和山脉地图，在顾将军的帐中也有，有时候所有人会去顾将军的帐中商讨。 可见，赵君曜是很信任顾朗的。 而顾朗也从没让赵君曜失望过，没事的时候总会琢磨那些地势和山脉的地图或者是战术。 “本王让他们去准备饭菜，你吃过了再好好休息。”他今晚不能早睡，要去顾将军帐中安排他们离开军营去往南楚后的一些军中事宜。 他要和副将交代一声，毕竟他去了南楚，在南楚能待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而此刻的慕容云景虽然已经重获自由被放走，但慕容云景并没有遇到天下四阁的人来接应他。 慕容云景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都走到距离金鳞城二十里以外的地方也没见到一个人。 “说好了来接应本座的人呢？”慕容云景知道有人来接他，所以他也没有买马匹。 可这次他失算了。 二十里的路，骑马的话很快，但是用走的…… 他慕容云景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 以前他只要出了千金阁，必是马车轿辇的伺候，还有下人跟着。可现在即便是他再会轻功，也不可能飞檐走壁的回到南楚。 望着前面漆黑的土路，慕容云景实在走不动了，双脚被路上的石子铬的生疼。 走到一棵大树下，慕容云景也不顾身上是否会沾上尘土，直接一屁股坐下。 “一群不中用的废物！”慕容云景咒骂一句。 就算千金阁的人找不到他，那幻影阁的人总能找得到吧？ 按照他心里想的，怕是幻影阁的南宫剑就没把他当回事！ 慕容云景愁云满面的坐在树下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回南楚，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车的车轮声。 借着月色，确实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而且马车的装饰从外表看很豪华。 慕容云景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起身走到土路的中间，挥着双手示意马车停下来。 “什么人敢阻挡二皇子的车驾？”马车的车夫大声呵斥道。 “二皇子？可是南楚的二殿下？”慕容云景问道。 “正是。”驾驶马车的车夫刚回答了两个字，慕容云景便自报家门：“本座乃是千金阁阁主，因在金鳞城内没有遇到前来接应的人，所以恳请二殿下允许本座搭载一程。” 慕容云景的话音刚落，驾驶马车的车夫回头就要寻问自家二皇子的意见，却只听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马车的车厢。 “二皇子请阁主上马车。”车夫立刻从车辕处跳下来并打开了车厢的门。 慕容云景终于松口气，总算不用走着回南楚了…… 第228章 追杀令，只杀武成王妃 深夜，金甲卫的大营中。 除了巡视的士兵外，其他人都已经睡去。 萧观音吃过晚饭后也早早的躺下进入梦乡了。 赵君曜和一众副将还在顾将军的帐中商讨事宜。 从帐外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一道黑影从顾将军的帐外一闪而过，直奔着赵君曜的主帐而来。 “什么人敢夜闯王爷的营帐？”暗卫最先发现了那道身影。 等到暗卫喊出口时，那道黑影从远处甩出来几把飞刀。 幸亏暗卫的轻功好，侧身在半空中翻滚一周后，躲开了飞刀。 等到暗卫落地时，那些飞镖一个不落的依次插入大帐旁的木柱上。 听到动静的赵君曜从顾将军的帐子中疾步走出来，就看到自己的暗卫和一道黑影打的不可开交。 “王爷，有刺客！” 看到赵君曜现身，黑影好像故意躲着一般，直接蹿到了赵君曜的主帐中。 主帐中没有点燃火烛，也没有火把，一片漆黑，黑影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床铺。 黑影手中多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等黑影看到自己手中的匕首没有一滴血时，惊觉不对劲，动手掀开锦被。 下面是一堆衣物。 此时，赵君曜也追到了主帐中。 在黑暗中，黑影的身手很好，次次都能抵挡得住赵君曜使出的招式。 赵君曜打出最后一掌时，黑影再次扔出几把飞刀，赵君曜轻松躲过。 “血刃？”也正是这些飞刀，暴露了黑影的身份。 “我只杀武成王妃。”黑影也就是血刃说道。 “做梦！”赵君曜再次飞身向黑影飞去。 但是黑影好像知道自己打不过赵君曜，也为了保存实力，步步退让。 “武成王，你保不了你的王妃。”血刃一边接招一边说道。 “本王的王妃，谁也动不了！”赵君曜随后就是一脚，将血刃踢飞。 这一脚，赵君曜用了十足的功力，就连血刃也扛不住吐了一口血。 血刃知道自己打不过赵君曜，也不打算和赵君曜打，所以在吐出一口血后迅速的爬起来飞出主帐。 “幻影阁有追杀令。武成王，你等着给你的王妃收尸吧！” 血刃人都出去了，只有声音还回荡在主帐的内外，不但赵君曜听到了，外面的暗卫也听到了。 守在主帐外的暗卫见状还想追上去，却被帐内的赵君曜制止道：“不必追了。” 血刃的轻功很好，武功也不错，暗卫不是血刃的对手。 “萧观音？”赵君曜在主帐中寻找萧观音的身影，黑暗中萧观音从床底爬了出来。 赵君曜眼尖，哪怕黑暗中也一样能分辨出身型就是萧观音，急忙跑过去。 “有没有受伤？” 萧观音摇头回道：“没有。” 她听到了暗卫的对话，知道是有刺客，所以直接就藏到了床下。 幸亏她反应快，若是等那个黑影进来，一刀她就没命了。 可是，赵君曜和那个叫血刃的对话，她还是记在了心里。 “我好像没得罪人吧？”萧观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追杀她，还追到赵君曜的军营里来。 “血刃是幻影阁的杀手。”赵君曜点燃火把，主帐里顿时亮了起来。 幻影阁的追杀令，一般都是有人花银子买对方的命，而且一次不得手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完成任务。 刚刚那个血刃，之所以叫血刃，是每次在出杀人任务时，都会用到匕首，匕首的刃上一定会沾血。 幻影阁的杀手有很多，血刃只是其中一个，重点是在幻影阁里血刃并不是武功最好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买我的命？”居然有人花钱杀她。 “有本王在，本王会保护你。”赵君曜没有全都告诉萧观音，只是安慰着萧观音。 这一路上，萧观音确实没得罪过任何人，在天曜即便是和萧家和萧玉凝有恩怨，可是她们是接触不到幻影阁。 因此，赵君曜推断，能让幻影阁杀手来杀萧观音的人，一定是南楚的人。 南楚人，目前萧观音得罪的只有两个，慕容云景和天医阁阁主。 当然，也有可能是天下四阁下了追杀令。 “我怀疑，是慕容云景和天医阁阁主。”萧观音也想到了这一点。 能不怕得罪赵君曜的而派人追杀萧观音，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去南楚的事，先暂缓吧。”赵君曜思前想后决定先不着急去南楚。 因为南楚是天下四阁的地盘，萧观音如果去了南楚，无异于羊入虎口。 幻影阁随便出来一个杀手追杀萧观音，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萧观音出现在南楚的都城，幻影阁的人一定会知道，那萧观音就会天天陷入在危险之中。 起码要等他搞清楚幻影阁的追杀令是谁下的，等解决此事后，再去南楚也不迟。 幻影阁的追杀令，除非是付银子下追杀令的人自己撤掉追杀令，或者是下追杀令的人死了，才算作罢。 否则，追杀令就会一直存在。 “王爷答应过我的，我一定要去南楚。”萧观音不肯答应赵君曜的提议。 她还要去找那个神策阁阁主，去寻找当年萧家灭门的实情，她不能半途而废。 她会加倍小心，尤其是幻影阁的杀手，去南楚也是为了能弄清楚到底谁要杀她。 赵君曜知道萧观音不会坐以待毙，萧观音的个性向来都是睚眦必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欣赏萧观音。 但赵君曜还是担心，碰到一般的小喽啰，萧观音能自保，但幻影阁的杀手可不是小喽啰。 怕赵君曜反悔，萧观音又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我站在那些杀手面前，也看不出我是你的王妃。” 女扮男装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也不是绝对。 慕容云景就见过萧观音女扮男装的样子，万一慕容云景反水呢？ 萧观音此刻的眼神中带着乞求，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赵君曜不忍心拒绝。 罢了，反正有他在。 萧观音是他的王妃，他护着，宠着，只要萧观音高兴开心就好…… 第229章 够准，杀伤力也够强 在金甲卫军营的这两天，萧观音一直在练习枪法。 特战系统中各种型号的手枪，她挑了一个用着最顺手的。 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手枪制作精良，而且小巧不容易被发现，自带消声器，有效射程能达到200米之内。 萧观音每天把自己关在大帐内，就用军营中训练用的稻草人当作靶子，天天练习瞄准射击。 而守在大帐外的暗卫，只听见大帐内每天都是“砰砰砰”的响声，却没人知道实情。 练习枪法的事，赵君曜也知道，但赵君曜只是看了萧观音瞄准稻草人打了一次枪。 “不错。”这是赵君曜看完萧观音瞄准打枪后说的话。 够准，杀伤力也够强。 得知萧观音要带着这种武器去南楚，赵君曜也觉得可行，毕竟除了他之外，见过这种武器的人还没有活着的。 两天后，赵君曜把军中的事情都安排好，在早上天刚亮就带着萧观音和暗卫出发前往南楚。 为了保护萧观音，赵君曜下令，这次去南楚所有的暗卫的全部身着和萧观音一样的长衫。 目的就是为了混淆幻影阁杀手的视觉，让幻影阁杀手分辨不出萧观音的真实身份。 许久没穿过普通人的衣衫，暗卫们新鲜感十足，身为常年行走黑暗中的人，他们一直身穿夜行衣。 “追风，你看看我这身，怎么样？很合适吧？” 追风手下的暗卫抚摸着身上的衣衫，还张开双臂展示给自己的首领看。 “注意集中精神，小心主子罚你。”追风很严厉的呵斥。 “我知道，咱这不是觉得自己也跟萧公子一样俊俏吗？”暗卫笑呵呵的回道。 脱去夜行衣，换上普通人的衣衫，他们一个个看上去也不那么冷酷无情，长得嘛也都不错。 追风瞄了一眼骑马在最前面和王爷并排而走的萧公子，又转头瞪了一眼暗卫，“我们的职责是保护萧公子。” 和王妃比？ 比样貌，王妃在他们眼里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身着男装也是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比本事，王妃什么都会。懂医术能救人，连莫神医都夸赞，除此之外王妃会赚钱，鬼点子也多。 没看到现在的王爷对王妃，那是百般的宠溺，无论王妃说什么做什么，王爷都无条件的答应。 如果说他们这些行走黑暗中的暗卫唯一的变化，那就是换了便装之后，更像个普通的百姓。 “王爷有令，加速前进。”紧跟在赵君曜和萧观音身边的追命从前面骑马调头传达命令。 他们要在天黑时赶到南楚的都城锦官城外，然后在第二天分批的乔装进城。 军中的副将们目送赵君曜一行人离去，而幻影阁的血刃也准备回南楚，在距离军营很远的地方盯着。 血刃的直觉，赵君曜的王妃一定和赵君曜在一起，但他并没看到赵君曜身边有女人出现。 而此时此刻，慕容云景已经回到了南楚的千金阁内。 坐在自己府上的温泉池中，水池边还有貌美的侍女喂着果子和美酒。 “阁主，这是新摘下来的果子，甜不甜？”貌美的侍女用娇滴滴的声音寻问。 “嗯，再甜也不及你甜。”慕容云景捏了一下侍女的脸颊说道。 喂果子的侍女娇羞的一笑，紧接着又是一颗果子塞进慕容云景的口中。 另一个穿红色衣裙的侍女也不甘落下，端着黄金打造镶嵌宝石的酒杯送到慕容云景的唇边。 “阁主，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落花清酒，奴婢在怀中可是温了许久呢。” 慕容云景极其享受的小酌了一口，然后发出一声感叹：“回来真好，本座就喜欢你们这样伺候。”也喜欢享受这种奢靡的生活。 “阁主不在这段日子，可让奴婢想死了。”喂慕容云景果子的绿衣服侍女甚至把玉手搭在慕容云景裸露的肩上。 慕容云景转头，那双狭长的双眼透着色眯眯的神情，握着绿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绿袖真是本座的小心肝儿。” “阁主只夸绿袖，难道红袖就不是阁主的心肝儿了嘛？”给慕容云景喂酒喝的侍女撒着娇的道。 “你们两个都是本座的小心肝儿。来，就奖励你们一人亲本座一下。”慕容云景那叫一个惬意。 红袖和绿袖两人凑近，每人在慕容云景的脸上亲了一口，继续撒着娇的给慕容云景喂果子喂酒。 正在慕容云景享受这美好时，房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阁主，千金阁的管事和掌柜都到齐了。” 慕容云景慵懒的回道：“让他们等着。” 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他泡完温泉享受完才行。 一个多时辰之后，慕容云景才衣冠整齐的出现在千金阁的会客堂。 随着千金阁管事和掌柜一起的，还有一摞账簿，这是千金阁这段时间所有的账簿。 身穿一身红色丝锦长袍，腰间金黄色的束带，还有头上的金发冠，无不彰显慕容云景身为千金阁阁主的奢靡。 慕容云景拿起一本账簿从第一页开始翻起，一页一页看得很仔细，而下面坐的那些掌柜一个个表情紧张。 慕容云景是天下四阁培养出来的人，对经商上的事了如指掌，这些账簿只要看过就能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随着慕容云景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账簿的持有者，古玩玉器铺的掌柜额头上全是汗。 “啪”的一下，慕容云景就把账簿摔在了桌上，“刘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离开南楚一个多月而已，店铺从之前盈利转变成了亏损，不但一分银子没赚，还赔了。 要知道南楚的富人多，官宦世家也不少，古玩玉器包括金银首饰这些东西很畅销。 所以千金阁将南楚所有的古玩店铺全都据为己有，目的自然是为了赚那些官宦富人的银子。 刘掌柜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解释道：“阁、阁主，小人也不知……” “你不知？你是觉得本阁主愚蠢还是觉得你自己比本阁主厉害？”慕容云景眯起双眼。 这个刘掌柜是不是当他这么多年来吃的都是白饭？还是当他看不懂账簿上做的手脚？ 慕容云景很生气，可处置千金阁里的人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朝着会客堂外挥手示意，会客堂外立刻就进来几个守卫。 “阁主，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刘掌柜的腿都软了。 可慕容云景根本就不想听，直接挥手让守卫将刘掌柜拖了出去。 在千金阁会客堂内的其他掌柜，都知道刘掌柜的下场，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别以为本座不在南楚就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搞的那些把戏。” 这些人是经商的商人，而他是管这些商人的人…… 第230章 开枪，你知道的太晚了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在天刚黑时就抵达南楚的都城锦官城外。 趁着天黑，可以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城外近郊的一个村子里，前来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等了许久。 这是秦酒的人，在村子里有自己的农庄，地方够大足以容纳赵君曜带的那些暗卫们。 庄子不算大，但是庄子的主人却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庄子空场上到处晾着一些粮食和蔬菜。 农庄里的房子也是普通的民房，但赵君曜和萧观音都没二话，毕竟不是特别简陋已经很好了。 血刃是追着赵君曜的脚步到的南楚，知道这个时候赵君曜他们不可能进城，所以血刃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赵君曜他们刚刚进了农庄，趁着人多忙碌之际，血刃再次混进农庄。 血刃也换了装束，找了一套粗布麻衣穿的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伪装成附近的农户。 可血刃在暗处寻了半天，也没见赵君曜带着这群人中有女人出现，这就很让血刃费解。 血刃蛰伏了很久，决定抓一个落单的人寻问清楚，碰巧他就看到了一个最闲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观音。 别的暗卫都在忙碌，喂马的喂马，收拾的收拾，只有一个人站在赵君曜身边。 血刃看不出那人的身份，只知道从穿着打扮上看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且时不时的和赵君曜攀谈几句。 从表象上判断，血刃感觉此人不会武，是个文人，也可能是王府里的长史或者幕僚。 因此，血刃决定从此人下手，抓来问问武成王妃究竟人在何处。 被血刃再次盯上的萧观音还全然不知，一个人前往农庄庄主为她安排的房里。 农庄的庄主还在客气的为赵君曜安排着一切，出于礼节，赵君曜不好回绝。 刚刚进到房里的萧观音就被人从身后劫持，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不想死就别出声。” “我、不出声。”萧观音听出来劫持她的人就是前一天夜里在金甲卫大营中刺杀她的血刃。 萧观音不动声色，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道上的兄弟若是劫财，你想要什么随便拿。” 萧观音故意喊出道上的兄弟，是迷惑血刃，让血刃误认为自己把他当成是黑道上打家劫舍的匪徒。 “我不劫财。”血刃不想耽误时间，直接问道：“武成王妃在何处？” 萧观音转了转眼眸，回道：“武成王妃留在了边关的军中。” “胡说！你一直跟在赵君曜身边，难道不知道他的王妃在何处？”血刃在赵君曜带着一行人走后又去金甲卫的大营中摸排，并没有发现军营中有武成王妃的身影。 血刃在金甲卫的大营外也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直和赵君曜走的很近。 “我只是个大夫。”萧观音解释道。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赵君曜随行带着大夫，也没什么问题。 血刃大概是放松了心理，抵在萧观音脖颈上的匕首也不再那么重。 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匕首，血刃从后窗跳出，萧观音这才从房里跑出去。 和农庄的庄主正在闲谈的赵君曜瞥见了萧观音的异常，即刻快步走了过来。 “是血刃。”萧观音紧张的四处张望。 刚刚她也是强装镇定，对于血刃的话，但凡她有一点儿说错，那血刃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还好，血刃并没有认出来她就是武成王妃。 赵君曜听到血刃的名字就立刻抬头在庄子里寻找血刃的身影。 “王爷。”追风和追命也跟了过来。 “把整个庄子搜查一遍，血刃在这里。”赵君曜吩咐。 “是！”追风和追命立刻安排暗卫去各处的房子和角落搜查。 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后储存稻草的那边就传来了刀剑相碰的声音。 所有的暗卫霎时集中在一起，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并将他们要找的血刃围在中间。 血刃确实没有走，为了完成追杀令，伺机潜伏在农庄里，但还是被搜查的暗卫发现。 和血刃打斗的暗卫不敌，为了冲出包围圈，血刃直接飞上了屋顶，而后朝着赵君曜飞过来。 赵君曜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就对着血刃打出一掌，但血刃的目标并不是赵君曜，只用轻功躲避以求全身而退。 但赵君曜追的太紧了，以至于血刃的轻功在赵君曜面前如同逃命一般。 可即便是追着血刃打，赵君曜也一直没离开萧观音很远，始终围在萧观音身边。 血刃也看得出来赵君曜出手都是狠招，明显是想要他的命，无奈赵君曜的武功太深不可测。 无意中的一眼，血刃瞥见了刚刚劫持的那个俊俏公子一个人落单，为了脱身，血刃绕过赵君曜飞了过去。 血刃的双脚只点了下地，再次腾空而起时，另一只手拎起了落单的萧观音。 赵君曜发现了血刃的意图，双掌朝着血刃袭过去，却见血刃已经将萧观音挡在自己面前。 半空中的一个后滚翻，赵君曜收回了自己的内力，眼看着血刃带着萧观音消失在房顶。 “追！”赵君曜下令后，自己点起脚尖一个起跃也上了房顶，随后跳下去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的暗卫也纷纷利用轻功，追随在赵君曜身后，循着血刃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血刃轻功再高，但是带着另一个人怎么都不飞不快，所以血刃翻过几座屋顶后就隐藏在农庄围墙边的稻草堆中。 等到彻底听不到赵君曜和暗卫的声音，血刃又一次拎起萧观音翻过了农庄的围墙。 围墙外就是村子，村子里房屋多农庄多草木也多，地方大也更好隐藏自己。 被血刃拎着的萧观音因为怕露馅，一路都不敢开口，直到血刃带着她飞上一棵大树。 刚刚在树干上站稳的血刃，就发现自己的身前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 血刃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听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用的女声道：“幻影阁的杀手也有你这么蠢的？” “你是武成王妃！”血刃此时才惊觉眼前竟然是个女人，而且他马上就猜到是谁。 “你知道的太晚了！” 萧观音不等血刃拿出匕首，直接开了一枪…… 第231章 二皇子，原来是个结巴 萧观音早在血刃第一次劫持她时就已经打算杀血刃，只不过血刃跑的太快。 而这次，血刃虽然不知道她就是武成王妃，但血刃要杀的人就是她。 对于一个时刻要杀自己的人，萧观音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随着“砰”的一声，血刃从树上掉了下去。 甚至整个过程是睁着眼睛的。 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死。 萧观音用的手枪有消声器，声音不大，但血刃摔下树的时候连带着树上小臂粗的树干一起掉了下去，这也致使萧观音从树上一同跌落。 “咕咚”一下，萧观音这次可摔的不轻，“摔死我了。” 萧观音是侧身掉下来的，先着地的半个身子都摔得麻木没知觉了。 缓了好一会儿，萧观音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天漆黑也看不到血刃倒地流了多少血。 只能是摸黑用手摸索着试探了一下血刃脖颈处的大动脉，确实没了气息。 什么都看不见，也不可能挖出血刃身上的子弹，萧观音只能作罢，等到天亮再来处理。 萧观音抬头向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漫无目的的走，试图寻找他们住的农庄。 因为是在南楚，萧观音更不敢大声呼喊赵君曜的名字，人生地不熟的反而会有危险。 走着走着，萧观音眼前一片开阔，前面满是光亮，也能看清近处的亭台楼阁。 原本萧观音以为自己被血刃带到了野外，但眼前呈现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大家富户住的地方。 但她也不敢靠近，时刻提防自己会落入天下四阁的人手里，想了想后转身准备另找出路。 一转身，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半边身子摔过后还麻木着，这一撞萧观音又跌倒在地上。 “我说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萧观音头都没抬，憋了一肚子气埋怨对方。 “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萧观音听见对方出声，才站起身注意到对方。 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的不错，看上去像富家公子，长得也端正，就是…… “你你你你、敢、敢说说说……”男子一开口就结结巴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原来是个结巴。 萧观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个话都说不完整的结巴，她要怎么问路？ “你你你你，是、是是谁？”结巴男子终于说出一句听起来完整的话。 “我还没问你是谁，你倒问起我？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吓我一跳。还有，你话说不利落，走路总会看着前面吧？不知道前面有人吗？”萧观音连珠炮似的对着结巴男子一顿埋怨。 她这一晚上又是被血刃劫持，又是从树上摔下来，还碰到个不长眼的家伙。 好气！ 结巴男子本来就说话不利落，一听萧观音一句接一句的说他，一着急就更结巴。 “大大大、大大大大胆！” “我本来就很大胆。行了行了，你可别说话了，你说话我听着都费劲。”就是此刻结巴告诉她怎么能找到农庄，她都不想听，太累！ 阻止了结巴后，萧观音干脆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既然这个方向不对，那就反方向走。 “你你你你、别别别走！”结巴一见萧观音要走，立刻上前拦住去路。 “让开！”萧观音还急着要回去找赵君曜，她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危险。 眼前这个结巴男子怕是脑子有毛病，以为自己是谁，还敢拦着她的去路。 萧观音正考虑要不要拿出枪来吓唬吓唬这个结巴男子，就听远处跑来个家丁。 见有萧观音这个外人在，家丁看了一眼萧观音后对结巴男子行个礼，随后在结巴男子耳边耳语。 可是结巴男子听到后，脸立刻拉了下来，并且坚决地说道：“不不不不回、回回回……” 一听结巴男子说不回，家丁却好像在命令似的说道：“二皇子必须回去。” 萧观音这才听见，这个结巴男子是南楚的二皇子，很显然家丁可能是南楚皇宫里的人。 “不不不不回。”二皇子此时也没空再理萧观音，自己径直向着有亭台楼阁的地方走去。 这次变成家丁拦住二皇子的去路，并且再次下令的道：“请二皇子跟我回去。” “你你你、回去去告告告告诉他他他们……我就不不不不……”二皇子急的说也说不出来。 “二皇子说了不回去，你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主子发号施令？”萧观音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代替二皇子开口。 萧观音的话一出口，二皇子和那个家丁都看向萧观音。 “你是谁？”家丁打扮的下人问萧观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你敢这样对一个皇子不敬，你是有多大的胆子？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家丁打扮的下人打量了一下萧观音，也搞不清楚萧观音的身份。 “你你你你回去就说说说说，我我我就就住住、住在这里。”二皇子对下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二皇子说了他就住在这里，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萧观音又解释一遍。 听二皇子的意思，前面那些亭台楼阁是二皇子在这里的居所，应该是类似别苑之类的地方。 “没听到二皇子的话？非要二皇子发怒？”萧观音横眉冷对的对那个下人说道。 家丁打扮的下人看了一眼二皇子，负着气给二皇子作揖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萧观音见那人离开，对二皇子说道：“他走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萧观音也转身要去赵君曜，赵君曜现在肯定也在急着找她。 “你你你你等、等等一一下。”二皇子几步就走到萧观音面前，继续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想找找找、找个帮帮、帮我说说、说话的人。” 萧观音不明所以的看着二皇子，什么叫帮他说话？ “就就就、就是替替替、替我说说说、说话。” 二皇子也是看中眼前的这个人说话利落，而且很有气场，能驾驭得了宫里的人。 而他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 “你让我代替你说话？” 萧观音明白了，二皇子这是让她充当他的翻译，或者说是嘴替。 “对对对对对。”二皇子一边点头，一边连续说了几个对字。 “我没兴趣。”萧观音直接拒绝。 她来南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时间给二皇子当什么翻译或者嘴替…… 第232章 算是朋友，找慕容云景帮忙 萧观音知道，二皇子是看中她能言善道，所以才要留下她。 可她堂堂的一个天曜的亲王妃，还没沦落到去给一个南楚的皇子当什么翻译或者嘴替。 “我我我、我给给给你银银银、银子。”二皇子是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下眼前的人。 “我无能为力，我还要找我的家人。”萧观音还是拒绝了二皇子。 “我我我、我帮帮帮帮你找。”二皇子直接指指别苑里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让让让、让下人去去去去找。” 萧观音想了想，也觉得自己一个这么晚单独走有危险，而二皇子身边有很多伺候的下人，如果让下人去帮忙找会省事的多。 “那就先等我找到家人再说。” 二皇子点着头，“你你你、你去里面喝喝喝、喝茶，我派人去取去、去找。” 别苑不算大，但胜在精致，而且景观也好。 二皇子把萧观音领进别苑后，就把伺候自己的人都招了进来。 “这这这是本本本、本皇子的朋朋、朋友，你你你、你们去去、去帮他找找、找找家人。” “是，殿下。”伺候二皇子的下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你你你姓姓、姓什么？”二皇子又问道。 “我姓萧，二皇子殿下称呼我为萧公子吧，我的家人应该就在附近的农庄里。” 二皇子对着萧观音点头，随后又吩咐下人们：“听听、听到了吗？去去、去找找萧萧萧公子的家人。” “是。”别苑里的下人退下后就做好安排，分头去附近的农庄。 二皇子先落座，指了指下首的太师椅，“坐坐坐下等。” “那就多谢二皇子。”萧观音表示感谢后刚刚坐下，丫鬟就端了茶盏进来。 萧观音没有马上喝茶，而是四周看了看，到底是南楚富庶，一个皇子的别苑里，都装饰的雕梁画栋。 连端上来待客用的茶盏，都是上好的玉制成的，在烛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而一旁端茶伺候的丫鬟，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钗银簪以及各种金银玉石的首饰。 萧观音不禁感叹，南楚富庶连带着皇室都这么奢华，还有伺候的下人也跟着享福。 因为不是很熟络，二皇子也没怎么说话，气氛一度显得很尴尬。萧观音则是把心思都放在外出寻找赵君曜的那些下人身上，时不时就往门口张望。 等到天都亮了，二皇子派出去的下人终于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殿下，我们找过了附近的农庄，没有找到萧公子的家人。” 萧观音站起身，诧异的说道：“不可能。” 她的印象里，血刃劫持她飞的并不是很远，怎么会找不到呢？ “萧公子，真的没有，我们找遍了附近的几个农庄，都说没听过谁姓萧。” 萧观音慢慢的又坐下，心里琢磨着，赵君曜不会扔下她离开，除非是为了找寻她。 而且赵君曜来南楚，目前南楚皇室和天下四阁都不知道，即便是二皇子派人去寻，农庄上的人可能也不会实话实说。 “你你你、你们再再、再去找。”二皇子又吩咐刚刚回来的几个下人。 “是。”下人领命后再次转身出去。 二皇子随后又吩咐一旁的丫鬟：“传传传、传膳。” “先先先用膳，吃吃吃、吃完再说。”整整一夜就在这里干坐着，饭总是要吃的。 可萧观音根本吃不下，看着二皇子让下人准备的满桌子膳食招待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赵君曜，只想知道赵君曜还在不在那个农庄里，如果真的不在农庄又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二皇子，我实在吃不下。”萧观音抱有歉意的说道。 枉费了二皇子的好心，准备这么一大桌子的菜来招待她。 “无无无、无妨。” 二皇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能因为自己结巴的原因，有点自卑，并不善于和别人交流。 这也是为什么萧观音和二皇子在这里坐了大半宿，总共说的话都没找过三句的原因。 萧观音刚刚撂下手中的碗筷，门外又有下人进来禀告：“禀告殿下，千金阁阁主前来拜访。” 萧观音一愣。 是慕容云景？ 二皇子立刻站起身，对下人吩咐道：“快快快、快请。” 萧观音随着二皇子来到正堂中，不多时，慕容云景就走了进来。 “二皇子，云景今日是特意前来感谢二皇子的。” 说完，慕容云景朝着门外一挥手，两个千金阁的随从抬着一个木箱放在二皇子面前。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慕容云景说道。 “阁阁阁、阁主太客气了，举举举举手之之之、之劳而已。” 慕容云景带着礼物来，就是为了感谢二皇子在南楚边关让他搭乘马车，把他带回了南楚的都城锦官城。 虽说从南楚边关一直走到下一个城镇可以买到马匹马车，但在深夜慕容云景肯定会吃很多苦头。 “请请请、请坐。”二皇子示意慕容云景坐下。 慕容云景微笑着点头后，才发现正堂中还站着一个人，在定睛一看…… “你是萧……” 萧观音怎么在这里？ 萧观音对着慕容云景笑了一下后，回道：“慕容阁主，别来无恙。” 这是在提醒慕容云景，不该说的不要说。 “你你你你们、你们认认认、认识？”二皇子询问。 慕容云景无奈的轻微叹气，解释道：“本座与萧……萧公子有过几面之缘，算是朋友。” 这么说，应该不会泄露出什么，也不会引起二皇子的怀疑。 可慕容云景在心里却感叹萧观音胆子大，幻影阁的杀手在到处找萧观音，萧观音居然跑到二皇子这里。 同为天下四阁的人，幻影阁的追杀令，天下四阁的人都知道，如今萧观音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很明显赵君曜不在萧观音身边。 如果没有赵君曜的保护，萧观音要是被幻影阁的杀手抓到，那必定是难逃一死。 “慕容阁主，我与家人走散了，不知慕容阁主能否帮我这个忙，找到我的家人？” 有慕容云景的帮忙，想要找到赵君曜就容易的多…… 第233章 是他要杀我，我只是反杀而已 在南楚二皇子的别苑内，萧观音找到机会和慕容云景寻问有关幻影阁追杀令的事。 “你杀了血刃？”慕容云景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血刃虽然不是幻影阁里最厉害的杀手，但至少血刃从未失过手。 可这次，血刃就死在了萧观音手里。 “怎么？是他要杀我，我只是反杀而已。”萧观音冷着脸又意有所指的问慕容云景：“怎么偏偏我刚把你慕容阁主放走，幻影阁的杀手就找上我了呢？” “武成王妃，你可别往本座的身上泼脏水，你不是说，本座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观音当初可是强迫他按的手指印，有那封伪造的密信，他怎么可能买追杀令去杀萧观音？ 他可不想找死。 “不是你，就是天医阁阁主。”萧观音白了一眼慕容云景，在说天医阁阁主时语气都是愤愤不平。 后悔当初没在顺天府大牢里直接要了天医阁阁主的命，反而给自己找了麻烦。 慕容云景瞪着那双狭长的眼睛，他没想到萧观音这么聪明的能猜到下追杀令的人就是他们天下四阁的人。 经过天医阁的神医诊治，天医阁阁主的精神好了很多，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毕生积蓄在幻影阁下了追杀令。 但，据慕容云景所知，天医阁阁主新伤旧伤叠加，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哪怕是有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也时日无多。 看慕容云景的表情，萧观音立刻就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慕容云景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可见坐实了下追杀令的人是天医阁阁主。 “怎么才能拜托幻影阁杀手的追杀？”萧观音问的这个才是关键。 “只有下了追杀令的人亲自撤下追杀令，或者是那个人死了，此事才算作罢。”慕容云景回道。 撤掉追杀令，付的银子是不退还的，另外就是下追杀令的人一死，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这是幻影阁的规矩。 “天医阁阁主现在人在何处？” 她搅黄了天曜的天医阁药铺，让天医阁失去了天曜所有的买卖，天医阁阁主恨她都来不及，不可能撤掉追杀令。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弄死天医阁阁主，人一死，幻影阁的杀手就不会再来杀她。 “你还想杀了天医阁阁主？”慕容云景再次吃惊的道。 这萧观音真是女人吗？ 这么彪悍凶狠，弄死一个血刃还不罢休，还要杀了天医阁阁主。 “我如果不杀他，我以后的日子就会后患无穷。” 慕容云景有没有搞错？ 现在是天医阁阁主要杀她，她要是仁慈，那死的人必定是她。 “在南楚，你动不了天下四阁的任何人。”慕容云景劝说道。 天医阁阁主现在就在天医阁，虽然人是废了，但天下四阁不会眼看着天医阁阁主送命。 “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能杀血刃，就能杀天下四阁的任何人。”不管是天医阁还是幻影阁，又或是天下四阁，尽管放马过来。 是天医阁阁主先找她的麻烦，如果天下四阁为了天医阁阁主找她报仇，那她就让天下四阁看看什么是现代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事，说说你是怎么会和武成王走散？还和二皇子在一起？” “还不是因为血刃劫持了我，我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正好碰到了二皇子。”萧观音又继续说道：“二皇子让下人去附近的农庄找过，没有找到赵君曜。” 如果赵君曜还在农庄里，或者是暗卫知道有人在寻找姓萧的家人，一定知道是她。 没找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君曜确实已经不在附近的农庄里。 慕容云景点点头，想了想后说道：“本座帮你去找赵君曜的下落，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二皇子这里。” 他的千金阁遍布南楚各地，人手也多，想找一个陌生面孔的赵君曜，应该不难。 让萧观音暂时留在二皇子这里，也是为萧观音的安全着想，总比在外面四处游荡好。 而且他也不能带萧观音回千金阁，主要是怕被幻影阁的杀手盯上，因为千金阁也不安全。 “在没找到赵君曜之前，我不会走。” 萧观音从昨夜得知找不到赵君曜的下落后，就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留在二皇子的别苑。 “本座最不愿意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慕容云景站起身。 和聪明的女人说话，太累。 而且无论自己怎么安排，人家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 “本王妃倒是愿意和商人打交道。”萧观音嫣然一笑的打趣慕容云景道：“几日不见，慕容阁主的装束也让本王妃刮目相看。” 萧观音又恢复了在慕容阁主面前自称王妃的称呼，就是让慕容云景认清，即使在南楚，她的身份也是武成王妃。 只不过慕容云景这身大红色的丝锦长袍，跟个新郎官儿似的，在加上慕容云景到处招摇，简直了…… “这才是本座原本该有的奢靡，怎么样？”慕容云景还在原地转了一圈给萧观音显摆身上的金冠和腰间的金束带，同时还不忘贬低自己在武成王府时过的日子，“要说你们王府都比不上我们南楚的一个富户人家的奢华，真是寒酸呐……” 萧观音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还点着头认为慕容云景说的有道理，随后又对慕容云景说道：“慕容阁主说的没错。如果慕容阁主能帮本王妃得到千金阁，本王妃也可以过上和慕容阁主一样奢靡的生活。” 慕容云景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道：“萧观音，你和赵君曜打赌，不能拿本座的千金阁当赌注，那可是本座苦心经营多年的。” 萧观音和赵君曜打赌，赢的一方得到千金阁，那可是他的千金阁，是他的心血。 萧观音看着慕容云景，慢条斯理的回道：“慕容阁主若是不愿意，本王妃不介意亲自动手。” “你……算了！本座不和你计较！”慕容云景不想和一个女人计较，也不相信凭萧观音自己就真的能把他的千金阁拿走。 天下四阁少了任何一阁都不是天下四阁，天下四阁是密不可分的，即便其中一阁出了问题，另外三阁也不会坐视不理。 就比如现在的天医阁阁主已经没有能力再掌控天医阁，所以天医阁的事务是由他千金阁代为掌管。 直到，天医阁选出下一任新的阁主…… 第234章 不明智，赵君曜一定是疯了 慕容云景答应萧观音去寻找赵君曜，和萧观音谈完后就离开了二皇子的别苑。 二皇子送走了慕容云景后，也知道这位萧公子和慕容云景相熟，二皇子的态度更加的友善。 原因无他，天下四阁的地位在南楚人尽皆知，就连南楚皇室都要礼遇三分。 所以这是为什么二皇子在回别苑的路上，听到是慕容云景拦截马车，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尤其，慕容云景在走前，还特意嘱咐，希望二皇子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萧公子照顾一二。 二皇子一口应承下来，并表示就算慕容云景不说，二皇子也会善待萧观音。 二皇子说到做到，他虽然在皇室中默默无闻，但在自己的别苑里多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二皇子派出去的下人之所以没找到萧观音所说的家人，是因为萧观音被血刃劫持后，赵君曜找了整整一夜。 并且赵君曜派出了所有的暗卫去追寻血刃，但血刃的轻功比暗卫高很多，加上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所以赵君曜与暗卫彻夜的寻找也是无功而返，二皇子的下人第一次去附近的农庄时，农庄的庄主并不知道萧公子是谁。 天亮后，整夜没睡的赵君曜和暗卫从农庄离开，一点儿时间都不敢耽误的进了南楚都城锦官城。 赵君曜以商人的身份驻留在秦酒收购来的商铺中，为了不引起天下四阁的注意，深居简出。 但是，第二天夜里，换了一身夜行衣的赵君曜就出现在了幻影阁。 当幻影阁的阁主南宫剑见到赵君曜时，也是着实的一惊：“武成王？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幻影阁的守卫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任由陌生人随意进出？ “你以为就凭你幻影阁那些守卫，能拦得住本王？”赵君曜直接告诉了南宫剑。 幻影阁的那些守卫在他的手里都过不了三招，要说让幻影阁的杀手阻拦他都比那些守卫强。 但幻影阁的杀手再没有接到追杀令任务时，是不会在幻影阁的，所以幻影阁的那些守卫对赵君曜来说就是摆设。 “武成王，这可是南楚，在幻影阁里，你还敢这么横行霸道？” 赵君曜也不和南宫剑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长软剑，飞身就向着南宫剑而去。 南宫剑是天下四阁中除了神策阁阁主以外武功最高的人，但和赵君曜单打独斗，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赢。 看赵君曜气势汹汹而来，南宫剑后退几步，从一旁抓起自己的长剑正面迎击。 赵君曜和南宫剑打斗没有手下留情，出的都是杀招，招招致命，而且内力运用的十足。 “赵君曜，你疯了？”南宫剑和赵君曜过了十几招，就看出赵君曜是想要他的命。 “你们接了本王王妃的追杀令，就该承担本王的怒火！” 幻影阁里的杀手可能不知道萧观音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南宫剑却清楚。 既然清楚，南宫剑还敢让杀手接追杀令，那就是找死。 “幻影阁有幻影阁的规矩！”又不是他下的追杀令。 幻影阁的规矩，只要付得起银子，不管谁下的追杀令都会接，因为幻影阁培养杀手也需要银子。 天下四阁中，虽然有千金阁供给，但不能都指着千金阁，所以其他三阁都有自己的营生。 幻影阁的营生，就是以杀人来赚银子。 “很好！”赵君曜只回答了两个字。 但是接下来的每一招，都让南宫剑无法抵挡。 直到南宫剑因为体力消耗再也无力接住赵君曜的招式，南宫剑被赵君曜一掌就打飞了出去。 “噗——”南宫剑倒地后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但赵君曜显然没打算放过南宫剑，一手掐住南宫剑的喉咙，将南宫剑提了起来。 “说！本王的王妃在哪？” “本座不知道……”南宫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赵君曜一定是疯了！ 他的王妃在哪，他怎么会知道？ 幻影阁是有追杀令，但接追杀令任务的杀手不是他。 “幻影阁的杀手接了追杀令，你会不知道？” “血刃至今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你的王妃也不知所踪。” 血刃都没回来，他们幻影阁也一直在找血刃，但是杳无音信。 本来南宫剑已经猜到了结果，大概率血刃已经死了，可今天赵君曜的话也让南宫剑感到迷茫。 同样的赵君曜也疑惑，他相信南宫剑的话不是假的，杀手完成追杀令的任务都会回幻影阁复命。 血刃没有按时回来，肯定是出了意外。 “有人闯入幻影阁！来人，快来人！” 此时，外面的守卫也听到了幻影阁里面的动静。 赵君曜见状，毫不犹豫的发力，一手将南宫剑的脖子扭断。 “咔嚓”一下，南宫剑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就耷拉下脑袋。 等到幻影阁守卫冲进来的时候，赵君曜一个飞跃就上了房梁，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本王警告天下四阁，敢对本王的王妃动手，就别怪本王踏平天下四阁！” 守卫听到声音，看到的则是赵君曜的一片衣角。 再看阁楼内的地上，是一具尸体。 “阁主！” 可守卫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是看守幻影阁的，根本就不是赵君曜的对手。 而慕容云景还在到处找寻赵君曜的下落，在得到幻影阁南宫剑死在赵君曜手中的消息时，震惊无比。 他安排自己的心腹在锦官城内各个客栈、酒楼寻找赵君曜，结果赵君曜居然跑到幻影阁去了。 “武成王是不是疯了！”慕容云景也是同样的话。 赵君曜想要解决幻影阁的追杀令，只需要杀掉天医阁阁主就好，却偏偏硬闯幻影阁杀了南宫剑。 虽然赵君曜的武功高深莫测，但也没必要得罪天下四阁，与天下四阁为敌。 赵君曜这么做，无异于在南楚举步维艰，就连南楚皇室也会因为赵君曜杀了南宫剑而迁怒于天曜。 毕竟，天下四阁培养出一个阁主并不容易，每一位阁主都多少自带本领。 比如，天医阁阁主肯定医术超群，幻影阁阁主是武功卓越，至于千金阁更是在众多人选中有超凡脱俗的经商头脑才行。 如今，天下四阁连续两位阁主都折在了武成王和王妃手中，天下四阁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慕容云景就认为赵君曜此举一点儿都不明智…… 第235章 有意拉拢，有出丑的时候 萧观音对赵君曜杀了幻影阁阁主南宫剑的事一无所知。 在二皇子的别苑中还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有了慕容云景的嘱托，二皇子待萧观音为贵客，一切的吃穿用都和二皇子一样。 萧观音每天在二皇子的别苑里钓钓鱼，喝喝茶、赏赏花，当然身旁都有二皇子在。 “哎？你身为二皇子每天就是吃喝玩乐，这么轻闲。” 这南楚的二皇子轻闲的很，至少萧观音从进来别苑后，就没见二皇子上过朝。 “我我我我、我上上上、上朝也也也没用。”他话都说不利落，上了朝也不开口，一开口就会被朝臣耻笑。 他因为结巴的原因，早就没有了成为南楚储君的可能，事实上他就是有这个能力，他也成不了储君。 “怎么没用？殿下即便是说不了话，也可以听听，了解时下的政事。” “还还还、还有其其其其他的皇子。”二皇子说到最后其他皇子时，声音越来越低。 萧观音看向二皇子，发现二皇子说到这里就连神情都愈发的低落，萧观音知道二皇子这是发自内心的自卑。 “敢问殿下，这……结巴的毛病是怎么来的？”萧观音怕伤了二皇子的自尊，还特意说道：“我不是要笑话殿下，殿下如果不是天生的原因，或许能治好也说不定。” 结巴这种情况有一部分遗传因素，但情况很少见。最常见的主要是情绪因素和不良模仿造成的。 听到能治好也说不定这种话，二皇子好像并没有多惊喜的表情，而是摇摇头。 “治治治治不不不、不好。” 以前南楚的太医，包括天医阁的神医都给他看过，嘴上都说有希望，但这么多年也没治好过。 “那是因为殿下没碰到医术高明的大夫。”萧观音不屑的说道。 “天天天天医阁阁阁的神神神神医……”二皇子主动提起天医阁。 “你说天医阁的神医？”萧观音给二皇子解释道：“殿下，有些病症不是有药就能治好的。” 如果不是先天的遗传因素，那么情绪因素和不良模仿造成的结巴，那就是心病。 再说了，天医阁的神医，她只信任莫神医，至于其他的那些她不认识也没交集，医术更是谈不上有多神。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是是、是能能能治？”二皇子的眼里突然闪烁了一丝光亮。 “那要看病因。” 有遗传因素的话只能通过训练改善现状，可能达不到常人的标准，但至少比二皇子现在的情况好。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果是情绪因素，那就要找到对应的原因。 想找到病因，就必须直到二皇子之前曾发生过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了解的。 而且这还涉及到二皇子的隐私，所以萧观音并不着急。 正在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此事的时候，二皇子身边的下人匆匆跑过来。 “二殿下，三殿下和四殿下来了。” “皇皇皇皇弟？”二皇子的眼中明显有着一丝胆怯和慌乱。 二皇子的声音刚落，从远处就走来两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看装束打扮尽显高贵。 萧观音发现，二皇子看到两人后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从心里上抵触两人的到来。 “二皇兄，许久未见，我们兄弟甚是想念，今日特意来探望。”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嘻嘻哈哈的说道。 而另一个则是满脸的笑意，但那笑意给萧观音的感觉更多的是嘲笑。 “三三三皇弟，四四四、四皇弟。” 二皇子本来是友善的打招呼，结果却遭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嘲笑，“二二二二皇兄，还是别别别说话了，哈哈哈哈。” 二皇子听自己的两位皇弟这么说，果然不敢再开口，随后就自卑的低下了头。 三皇子和四皇子看见自己嘲笑起了作用，更是放肆的哈哈大笑。 和二皇子一起站起身的萧观音，厉声说道：“二殿下是三殿下和四殿下的兄长，身为皇室之子，应该懂得兄友弟恭的道理。如果今日三殿下和四殿下的所作所为传了出去，给皇室丢脸不说，还会惹得天下人耻笑。” 听到面前的萧观音这么说，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怔愣了一下，随后语气蛮横的问道：“你是何人？还敢管皇家的事！” 二皇子刚想开口就被萧观音拦住，萧观音转头对三皇子和四皇子说道：“在下是千金阁阁主慕容云景的朋友，今日在二殿下的别苑做客。” 听到慕容云景的大名，三皇子和四皇子相互看了一眼，收敛了刚才轻薄嘻哈的劲头。 “原来是慕容阁主的朋友，我们失礼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同时道歉，但表情却带着不情愿。 没办法，连他们都不认识千金阁阁主，都要尊称慕容云景一声慕容阁主。 而眼前二皇兄身边的人竟然是慕容云景的朋友，他们敢得罪二皇兄，却不敢得罪慕容云景。 “坐坐坐坐……”二皇子一连说了几个坐字。 三皇子和四皇子闻言，也没敢在嘲笑二皇子，而是坐了下来。 伺候二皇子的下人平时熟知一切待客流程，根本不需要二皇子吩咐就端了茶上来。 “敢问公子贵姓？”三皇子落座后就问萧观音。 “在下姓萧。” “京中的别苑比这里要雅致的多，改天萧公子若是进城，本皇子做东请萧公子。”三皇子是有意拉拢萧观音。 “在下若是进城……”萧观音看了一眼二皇子后，对三皇子回道：“会和二殿下同路，也许慕容云景亲自来接也说不定。” 只要她告诉慕容云景要进锦官城，她相信慕容云景一定会亲自来接她入城。 即便是要进锦官城，慕容云景和二皇子也会厚待她，根本不需要三皇子做东。 萧观音这是利用慕容云景来震慑三皇子和四皇子，同时也是在帮二皇子。 “当然，如果三殿下做东，在下必定赴约。”萧观音话锋一转，又给了三皇子希望。 “萧公子肯赏脸就好。”三皇子听到萧观音后面那句话很是高兴。 三皇子的盘算，和眼前这位萧公子搞好关系，没准就能借助萧公子结识千金阁阁主。 在南楚只要结识一位天下四阁的阁主，就能在皇室之中高人一等。 因为天下四阁的人不参与朝政，也不会结交皇室中的任何人，但南楚皇室却仰仗着天下四阁。 迄今为止，也就只有南楚的历任皇帝能和天下四阁的阁主说得上话。 “二皇兄一向待人宽厚，为人又老实，萧公子能和二皇兄交好，可见萧公子的为人也不会差。”四皇子也恭维道。 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同一个母妃，同父同母，而且他们的母妃在南楚皇帝面前很受宠。 因为南楚的太子早逝，所以南楚皇帝还没再立太子，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因为母妃得宠，很可能是未来太子的人选。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在二皇子面前随意的奚落嘲笑二皇子的原因，他们把结巴的二皇子当成了取笑之人。 萧观音眼底尽带嘲讽之意的笑道：“是二位殿下看得起在下。” 不是要有意结交她，想通过她结识慕容云景？ 别以为她不知道！ 好啊，她就等着三皇子和四皇子献殷勤。 “既然萧公子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萧公子跟着二皇兄回城，一定不要推辞。”三皇子是生怕萧观音反悔，失去好机会。 萧观音闻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说道：“在下以茶代酒敬二位，我们一言为定。” 等着，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出丑的时候…… 第236章 胆子大，在死人身上戳来戳去 三皇子和四皇子没有多坐停留，只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因为有萧观音在，他们取笑二皇子也是自讨无趣。 送走三皇子和四皇子，二皇子站在别苑的门外问萧观音：“你你你、你真真真、真的答答答应他们？” “二皇子以为慕容云景是那么好结交的？”萧观音反问。 二皇子一琢磨，他之所以能结交慕容云景也是因为让慕容云景搭乘了自己的马车。 虽说是结交了慕容云景，但关系也没好到无话不谈，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而他面前的萧公子则不同，能和慕容云景单独畅谈，那必定是关系匪浅。 “也也也、也是。” 天下四阁的人，尤其还是阁主，哪有那么好结交的。 但二皇子还是很羡慕萧观音，甚至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萧观音。 也只有萧观音自己知道，她是怎么强迫慕容云景的，想让慕容云景和她成为同一条船上的人，不耍点手段肯定行不通。 萧观音看了一眼二皇子，二皇子还不傻，虽然说话不利落，但头脑还是有的。 “麻烦二殿下给我几个人手，我要去附近的农庄看一看。”萧观音向二皇子请求道。 萧观音要找家人，二皇子是知道的，所以二皇子不犹豫的点头，朝着别苑大门内招了招手。 “我我我我和你一一一起去。”二皇子说道。 萧观音想了想，二皇子别苑里的下人已经找过附近的农庄，都没有发现赵君曜的身影，也就放下心来让二皇子跟着。 但萧观音并没有马上前往附近的农庄，而是顺着那天碰到二皇子的路寻找血刃的尸体。 两天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处理血刃的尸体，必须把血刃的尸体先掩埋才行。 很快，萧观音凭着记忆就找到了她掉下来的那棵树，血刃的尸体还在树下。 因为南楚地处南方，气温偏高，所以血刃的尸体已经散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二皇子最先捂起了自己的口鼻。 萧观音前一世经常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伤员和死去的战士，已经习惯了。 在二皇子的注视下，萧观音走近血刃的尸体，随后拿出匕首在血刃身上寻找子弹。 恰恰就是这一幕，把二皇子和伺候二皇子的下人吓够呛。 他们就见这位萧公子蹲在死人旁边，埋头挖着什么。 走近一看，二皇子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你你你……” 这萧公子胆子这么大？ 拿着把匕首在一个死人身上戳来戳去。 等到萧观音找到那颗子弹才罢手，用随身带的锦帕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擦完后直接扔在了血刃身上。 “你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萧观音吩咐二皇子的下人。 萧观音没有和我二皇子解释，她觉得没必要。 二皇子的下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主子点头，便上前开始挖坑。 见二皇子满脸的疑问，萧观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的仇人。” 二皇子又被这句话吓到了。 仇人？ 死在这里，还是他那夜和萧公子碰到的地方，也就是说萧公子把这个仇人杀了。 杀了…… 这萧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举手投足都中规中矩，真看不出来这么凶狠。 看出了二皇子的异样，但萧观音并没有解释，在没有亲身经历过，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幻影阁的杀手追杀她，被她反杀，只要她自己认为没错，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和非议。 随后萧观音漫无目的的走着，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她终于找到了那晚她来南楚时的那个农庄。 农庄里只有庄主一个人在，庄主是显然没认出眼前的萧观音就是武成王妃。 这更证实了萧观音心中的猜想，赵君曜为了找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要要要不进进进……” “进城？”萧观音马上知道二皇子所说的进城。 二皇子点头。 如果赵君曜没在城外的农庄里，那也只有进入锦官城去找。 好在，有二皇子和慕容云景，她想进锦官城那是易如反掌。 可没等他们第二天进城，当天晚上慕容云景就再次来到二皇子的别苑。 “你才是他的作风。”萧观音知道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夸赞。 “你还夸他？”慕容云景觉得以前认为萧观音聪明，实际上怎么也有蠢笨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天下四的人都在找他？” 赵君曜杀了南宫剑，离开幻影阁的时候撂下了狠话，现在天下四阁的人到处在找赵君曜。 本来是只有他在派人秘密的找赵君曜，现在好了，天下四阁的人都在找。 “找又找不到，都是徒劳。”要是找到赵君曜了，慕容云景就不会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样子。 说到这里，连慕容云景也觉得奇怪，“本座找了他两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说他会藏在哪里呢？” 萧观音看了看慕容云景笑道：“慕容阁主这话说的，我和他分开两天，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呢？我也准备明天进城去找他。” “你进不了，现在城里到处贴的都是寻找你和血刃的告示。”慕容云景摇头。 他不建议萧观音现在进城，因为幻影阁发布了告示，满城在寻找萧观音和血刃。 “你们幻影阁要杀我，现在还找我？” 幻影阁派杀手追杀她，找血刃也就算了，找她干嘛呢？ “幻影阁已经知道血刃大概是死了，所以现在发布告示找你。” 无论血刃是死是活，找到萧观音才能知道血刃的下落。 “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他们能找到我？” 现在萧观音男装的打扮，也就只有慕容云景见过。 慕容云景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奈的点头。 确实，萧观音现在的样子，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 “所以，我说你们是徒劳。” 她女装的打扮和男装还不一样，男装清秀俊俏，女装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也绝对不差。 “那你明天和二皇子一起进城，本座来接你们。” 慕容云景一是因为和萧观音在一条船上，二是因为有萧观音在，才能找到赵君曜。 当然，他并不是找君曜为南宫剑报仇，毕竟萧观音手里还有他手指印的信件。 “进城之后，本座安排你住的地方。” “可以”这一点萧观音同意。 有慕容云景在，她住的地方至少安全，而且她也知道慕容云景是为了找赵君曜。 “还有，我进城后，你告诉我天医阁阁主在哪里。”萧观音首要的事就是先弄死天医阁阁主。 “萧观音，赵君曜杀了南宫剑，你再杀了天医阁阁主，你们这样会惹起众怒。” 连着弄死两个阁主，赵君曜和萧观音要是不可能平安的走出南楚的。 天下四阁会出动所有人围杀他们，而且南楚皇室失去天下四阁的帮衬，肯定也会动怒。 “我不会让人知道是我做的。”萧观音很有把握的说道。 她只需要慕容云景告诉她天医阁阁主在哪，剩下的事，有她来做。 对于想杀她的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不解决掉天医阁阁主，她不管在哪里，都会后患无穷。 “希望吧，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慕容云景那个只能这么劝。 虽然慕容云景现在只觉得萧观音就是个惹事精。 正儿八经的王妃，哪有像萧观音这样的？ 第237章 吃亏才老实，不撞南墙不回头 第二天，慕容云景如约而至。 慕容云景是乘坐着自己的马车来的，那马车豪华的程度，比武成王府的马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慕容云景邀请萧观音一起乘坐自己的马车，二皇子见状也不敢说什么。 “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本座？”马车上，慕容云景还不忘显摆自己的奢靡。 萧观音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容云景，语气也淡淡的道：“等千金阁易主，怕是慕容阁主就没这么好兴致了。” 萧观音的一句话，让慕容云景瞬间兴致全无，只说了“扫兴”两个字后，就闭口不言。 马车畅通无阻的行进，很快就到了锦官城的城门处。 守城的士兵看到有千金阁标志的马车，都不过问一声就直接放行。 当马车停下后，萧观音在慕容云景之后下来，抬头就见自己面前是一座独特的院落。 “这里是本座的私宅，你暂时先住在这里。” 他的私宅，总比外面的酒楼客栈要安全。 说是私宅，装饰也是极尽奢华，院内满是花草芬芳，房内的摆设大多是金银玉器。 慕容云景在城内不止有一座私宅，但这处私宅面积比较小，又距离他的千金阁不远，方便照应。 二皇子此时也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知道萧观音住在哪，二皇子准备进宫。 “有有有阁阁阁主的安安安安排，我我我、我就就就安安安心了。” “萧某还要多谢二殿下的盛情款待。”萧观音抱拳给二皇子道谢。 “客客客气了。”眼见萧公子感谢自己，二皇子有点略显慌张。 熟知萧观音和慕容云景熟悉到这种程度，二皇子实在不敢领萧观音的谢意。 二皇子有自己的府邸，但因尚未封王，所以必须先进宫面见皇上才行。 送走了二皇子，慕容云景又对萧观音说道：“本座安排了守卫，你若是要出去就带着守卫，但本座劝你最好不要乱跑，毕竟这里是南楚。” 赵君曜又不在萧观音的身边，外面不但到处是萧观音的画像，幻影阁的人也在到处找萧观音。 万一萧观音的身份被识破，不但萧观音的命保不住，还会牵连到他。 “放心。”萧观音应下慕容云景的要求。 慕容云景无奈的瞥了一眼萧观音，萧观音说让他放心，他可不放心萧观音。 “阁主，您赶紧回去吧，神策阁阁主来了。”千金阁里的守卫在慕容云景耳边低声禀告道。 慕容云景没有多坐停留就离开了自己的私宅。 守卫急匆匆的来告诉慕容云景，是因为神策阁阁主此刻就在天下四阁的同心堂。 同心堂是天下四阁的阁主商讨事宜，也是天下四阁的门人聚集的地方。 等到慕容云景赶到同心堂时，神策阁阁主就站在那块写着“同心”的匾额下方。 当听到慕容云景的脚步声，神策阁阁主转身。 神策阁阁主百里玄策，和慕容云景的年纪相仿，神情却是非常成熟，而且眉间自带英气。 百里玄策手中的神策军是一支私军，也正是因为神策军的存在，才保住了南楚的江山。 所以，神策阁阁主在天下四阁中很有话语权，而千金阁每年赚的银子供给神策阁也是最多的。 “百里阁主。”慕容云景见到神策阁主，以最普通同代人的身份打招呼。 “慕容阁主。”神策阁阁主也是同样的动作打招呼。 二人相互先请对方上座，随后又一起落座。 而此刻外面也走进来天下四阁的各阁管事，在给神策阁阁主和千金阁阁主作抱拳行礼后也坐在了下首。 “幻影阁的血刃还没找到么？”百里玄策问道。 幻影阁现在只有一个管事的在主持事务，级别远不比不上阁主，“百里阁主，我们发布了通告，但是至今也没有消息。而且，武成王和武成王妃也是杳无音信。” “你们幻影阁干什么吃的？养了那么多杀手，一个杀不死武成王妃也就罢了，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百里玄策的话语中对幻影阁带着愠怒。 在坐的除了慕容云景之外，其他的那两个阁的管事谁都不敢说话。 “我看不如先请阁老们出来一起推举出新的天医阁阁主和幻影阁阁主吧？”慕容云景说道。 天下四阁一直都有培养下一任阁主，一旦本阁的阁主卸任就会有新的阁主接替。 目前天下四阁中每一阁都有已经卸任的阁主，他们被称为阁老，天下四阁负责给他们将养终老。 像天医阁和幻影阁这种情况，也会从培养的新阁主中挑选一位继任，当然必须是由其他阁的阁主和卸任的阁老一起挑选。 挑选的步骤也很复杂，要经过层层的考验，确定此人能堪当重任才可以成为新的阁主。 慕容云景的提议遭到了百里玄策的拒绝，只见百里玄策扬起一只手制止道：“不急，先让幻影阁的荆无命继续接追杀令，本座自有办法让武成王主动出现。” 如今武成王在暗，他们在明，要找武成王不那么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武成王主动出现。 慕容云景担心神策阁阁主不了解赵君曜和萧观音，那夫妻俩不但奸诈狡黠，而且满肚子的鬼主意。 神策阁阁主之所以提出让幻影阁的杀手荆无命接下刺杀武成王妃的追杀令，也是因为荆无命是幻影阁的顶级杀手。 从荆无命成为杀手以来从未失过手，尤其幻影阁接到的那些比较有难度的追杀令，都是由荆无命去完成。 荆无命的武功和南宫剑不相上下，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但荆无命无心成为阁主，心甘情愿的只做杀手。 “可武成王的武功高深莫测，本座在天曜与他交过手。”慕容云景还是想劝一下神策阁阁主。 他的武功不算最高的，但也不差，南宫剑比他是有过而无不及，不是也一样死在赵君曜手里。 “无妨，本座这几日会暂时待在城中。” 这几天，他会留在这里，就等荆无命找到武成王妃。 慕容云景见劝不动神策阁阁主，也只得作罢，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吃过亏才会老实。 就比如他…… 第238章 各有千秋，本座觉得这个位置甚好 等到二皇子再次来到萧观音所住的私宅时，是带着请帖来的。 萧观音当着二皇子的面打开请帖，上面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笔迹，还盖着印鉴。 三皇子和四皇子得知二皇子回城，也知道了萧公子必定跟着二皇子一起回来。 三皇子做东，还邀请了其他皇子和世家公子一起在百花楼里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你你你你，真真真的、要去去去去赴宴？”二皇子本以为萧公子是不会去的。 “去，为什么不去？” 三皇子和四皇子那么热情的邀请她，她可不能辜负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好意。 三皇子做东宴请的地点就设在了南楚最大的秦楼楚馆内，名为百花楼。 萧观音因为有事耽搁，特意让宅子里的下人通知二皇子，让二皇子独自先行前往。 百花楼内，三皇子和四皇子看到只有二皇子一人前来，还向二皇子身后张望了一下。 百花楼门口，确实只有二皇子乘坐的马车。 随后，三皇子和四皇子相互对视一眼，立刻开口羞辱二皇子；“皇皇皇皇兄，就就就就你一个人？” “萧萧萧萧公子他他他他……”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百花楼内就响起一片放肆的嘲笑声。 “哈哈哈。” “这三殿下和四殿下还真会戏弄人，哈哈哈……” 三皇子立刻抢话道：“萧公子没来是不是？早知道二皇兄结交不了有本事的人，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二皇兄。” 三皇子这话里对二皇子充满着不屑，连眼神都一副瞧不起二皇子的样子。 此时，坐在百花楼内桌前的一个富家公子走过来，对三皇子和四皇子说道：“两位殿下既然邀请了二殿下，何不让二殿下先坐下来？” 这富家公子是南楚丞相的最幼子，素来与三皇子和四皇子最要好，因为其父亲的地位，所以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乐意与之结交。 可二皇子知道，丞相之子并不是在替他解围，言下之意是让二皇子落座后，让大家一起取笑他。 这种情形，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 “二皇兄，请吧。”四皇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二皇子卑微的走向百花楼内最中间的那张圆桌，桌子很大，主位的两个位置自然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而二皇子的位置则是被安排在最下首，背对着百花楼的大门，如果按等级区分，这个位置是身份最低的人才坐的。 之所以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欺负二皇子、羞辱二皇子，纯粹是故意的。 众人都落座后，百花楼内的几位长得漂亮的姑娘都出来给大家斟酒。 “来，今日本皇子做东宴请各位，我们先干一杯。”三皇子举起酒杯说道。 “既然是三殿下做东，那应该是我们敬三殿下才是。”丞相的幼子举杯回应。 紧接着众人都响应着，纷纷举起酒杯，和二皇子一起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咳……”喝完酒后的二皇子止不住的咳。 “二皇兄这是怎么了？”三皇子装作不明所以的问道。 “太太太、太辣辣辣辣口，咳咳咳……”二皇子咳得脸和脖子通红。 “辣口是吧？那可是三弟我特意为二皇兄准备的。”三皇子的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放肆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 “还是三殿下的戏弄更有意思。” 为二皇子斟的那杯酒和其他人都不同，就是普通的烈酒，味道冲而且还很辣口。 “你们愣着干什么？会不会伺候？还不快给二皇兄夹菜？”三皇子又吩咐刚刚斟酒的姑娘们。 百花楼的姑娘立刻上前为二皇子夹菜，就放在了二皇子面前的碟子中。 因为刚刚入口的酒辣的很，二皇子迫不及待的将碟子里的菜加入口中。 结果，吃进去的菜更辣。 “咳咳咳，咳咳咳……”二皇子从来不吃辣口的东西，这下被辣的就差点咳的直觉额憋过气。 “哈哈哈哈……” 三皇子带头和众人一起笑的前仰后合。 “你你你你、你们……”二皇子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咳咳咳……” “二皇兄，你最好别开口说话，不然，皇弟怕你一口气上不来登往极乐，哈哈哈哈……” 这时，众人正笑的放肆之际，萧观音和慕容云景一起从百花楼的门外走了进来。 萧观音之所以晚来是在等慕容云景，而慕容云景也为萧观音准备了成套的装束。 和慕容云景一样，一身白色金丝织锦的长袍，袖口腰间束带以及衣摆处全是闪闪发光的金丝水纹图案，连外褂都是同样颜色。 慕容云景还是以往的大红色，全身都透着金钱的奢靡与挥霍无度的气势。 两人一白一红，衬托着各自的气质与高贵，说是各有千秋，但绝对能压得住在场的众人。 “萧公子？”三皇子因为坐在上首正对大门，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萧观音。 三皇子连忙起身相迎，走到萧观音身旁时问萧观音：“这位是……慕容阁主？” 慕容云景一身红衣，早就在南楚上下传遍了，所以即便是不认得慕容云景的样貌，但那身装束也能猜的出来。 “正如三殿下所想。”萧观音回道。 三皇子闻言，立刻给慕容云景作揖一礼，“久闻慕容阁主大名，今日得见是本皇子的荣幸。” 慕容云景傲气的瞥了一眼三皇子，连理都没理，径直的继续往里走。 听到三皇子的话，落座的众人也都站起来，也没了刚刚放肆的嘲笑，都静默不语。 三皇子快步跟了上来，又说道：“请慕容阁主上座。” 可慕容云景却偏偏不理会，而是站到了二皇子的身旁。 “本座觉得这个位置甚好。”慕容云景指的是二皇子身旁的位置。 旁边的人正是南楚丞相幼子的位置，立刻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了出来。 “慕容阁主身份尊贵，怎能坐在下首？” 他们一共来赴宴的五位皇子，是专门让二皇子坐在那个位置，就是为了羞辱二皇子，其他的皇子都是从上首位置依次而坐。 慕容云景那双狭长的凤眼看向三皇子，眼中带着蔑视…… 第239章 撑场子，这个朋友交定了 “本座与二皇子更相熟，在这里本座也只认得萧公子和二皇子。” 三皇子一听，立刻说道：“那就请慕容阁主、二皇兄以及萧公子一起上座。” 在三皇子的吩咐下，上座的几位皇子也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慕容云景没有立刻入座，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对萧观音说道：“萧公子先请。” 这也让在场的众人心里一惊，能让慕容阁主谦让的萧公子，定是来历不凡。 萧观音点头示意表示感谢后落座，然后慕容云景也跟着坐下，二皇子是最后落座的。 上首的最好的两个位置，自然是属于慕容云景和萧观音两人。 三皇子随即拍着两下手掌：“来！上好酒！” 百花楼内的姑娘们每人端着一壶酒婀娜多姿的再次走到众人身边，给在座的都斟满。 “慕容阁主，萧公子，本皇子荣幸之至能结交到二位，这杯酒敬二位。”三皇子这次只举杯敬慕容云景和萧观音。 “慕容阁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二皇子举杯互敬。”萧观音拿着酒杯说道。 “正是。本座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对二皇子殿下表示感谢。”慕容云景回道。 今天，萧观音特意邀约慕容云景一起来，就是来给二皇子撑场面的。 当然，慕容云景也认为此次的宴请能帮到二皇子，甚至比他带着厚礼感谢二皇子要来的更加有用。 二皇子虽然自卑，但不是什么都不懂，拿起酒杯说道：“举举举举手之劳……” 萧观音立刻接过二皇子的话继续说道：“二皇子是说只是举手之劳，慕容阁主不必挂怀。” “本座向来是非分明，也分辨得出人心的好坏，二皇子这个朋友，本座交定了。”说完，慕容云景向二皇子示意后喝了杯中的酒。 整个桌上，只有他们三人相互敬酒，其他人则是眼巴巴的看着，面面相觑的根本就不敢出声。 直到三人喝完第一杯酒，慕容云景才对着其他几人问道：“这么好的酒，你们怎么不喝？” 三皇子是为慕容云景准备的好酒，当然味道好，清香冷冽，不像二皇子之前喝的那种浓冲辣口。 “是是是，这确实是好酒。”其他几人都附和着道。 随着各式的美味佳肴陆续上桌，众人也开始推杯换盏，但凡是给慕容云景前来敬酒的，慕容云景全都拒绝了，唯独没有拒绝萧观音和二皇子。 慕容云景几乎没怎么吃，萧观音也没怎么动筷，二皇子则是卑微的浅尝了几口。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慕容云景才起身，“本座还有事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慕容云景要离开，萧观音当然也不会留下，也一起站起身道：“在下也告辞了。” 三皇子客气的回道：“一点儿心意，让慕容阁主和萧公子见笑了。” “三殿下真是说笑，在这里在下和慕容阁主只是二殿下的朋友，与你们其他人都无关。所以在下奉劝各位，如果让在下和慕容阁主知道，谁再敢羞辱欺负二殿下，在下和慕容阁主绝不会袖手旁观。”随后，萧观音又转头对二皇子说道：“改日，在下会和慕容阁主一起再邀请二殿下，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能看得出二皇子很高兴，由最开始的卑微也变得有了笑模样，张嘴张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好。” 慕容云景带着萧观音说要走，在场的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都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恭送两人。 众人直到看不见慕容阁主和萧观音的背影，才放声开始相互调侃，尤其是对二皇子。 “二皇兄，来来来，皇弟敬你一杯。”三皇子一改往日的态度。竟然主动的向二皇子举起杯。 “对对对，我们都应该和二殿下喝一杯。”丞相最幼子也附和道。 三皇子都带头了，那其他的几位皇子自然也会和三皇子一样，拿起手中的酒杯敬向二皇子。 二皇子受宠若惊般的也拿着酒杯，被动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和他碰杯，最后二皇子也喝下了手中的酒。 伺候在酒桌上，南楚皇室的皇子们以及那些官宦之家的子弟，再也没人敢说半句二皇子的不是。 二皇子心里明白，这都是慕容阁主和萧观音的帮忙，尤其是萧观音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足以震慑这下平时看不起他的兄弟们。 二皇子的眼神还不由的看向百花楼的大门处，心里充满了感激…… 从百花楼里出来之后，慕容云景亲自把萧观音送回了他的私宅，他们本就是来为二皇子撑场面的，所以没必要多留。 就南楚皇室那几个皇子，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的，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二皇子是因为生性善良，也算是帮过他，他才会答应萧观音来为二皇子撑场面。 “幻影阁派了杀手荆无命到处找你，你要万事小心。”慕容云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萧观音。 “比血刃厉害？”萧观音问道。 “荆无命应该算是幻影阁里顶级的杀手了，比血刃要厉害多少倍，而且荆无命是各种暗杀武器都很拿手。” 荆无命不一定什么时候出现在萧观音身边，也不一定会用什么样的暗杀手段或者武器去刺杀萧观音。 “放心，我会小心的。” “你……算了。”慕容云景听萧观音说这句话，他要是放心那才怪了。 他还是多派几个心腹手下盯紧一点儿这里，然后加快速度先提前一步找到赵君曜，只有赵君曜在萧观音身边，萧观音才安全。 不是因为萧观音手里有他那封按着手指印的信，而是因为万一萧观音真的出了事，那赵君曜铁定踏平天下四阁。 不单单是天下四阁，他甚至能想到所有天下四阁的人，都会死在赵君曜手里。 从他和赵君曜交过手之后他就知道赵君曜的武功有多高，准确的说他们都不是赵君曜的对手。 南楚能和天曜在战场上有胜有负那也是因为神策军，而并非神策阁阁主一己之力。 所以，他不是很相信神策阁阁主，保住萧观音，就等于是为自己日后铺路…… 第240章 棋差一着，他还是太仁慈 只能说慕容云景在寻人方面还是棋差一着。 当天晚上，萧观音刚刚沐浴完准备上床睡觉，就发现自己住的房里多了一个人。 “王爷？”哪怕是个背影，萧观音也一样就能认出是赵君曜。 赵君曜慢慢转身，面对萧观音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意。 萧观音满眼雾蒙蒙，说话也带着娇音：“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才来……” 赵君曜心里很不是滋味，眼中的宠溺瞬时改为心疼，并一把将萧观音搂进怀中。 “本王在农庄附近找不到你，怕你被血刃带去幻影阁，所以本王就进城寻你。” 直到他从南宫剑嘴里知道血刃和萧观音都毫无踪影，他才相信血刃出意外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知道萧观音手里有那种神秘的武器，他当时很后悔没有让萧观音带着毒烟炸弹。 萧观音将头埋进赵君曜的怀中，满心满肚子的委屈。 “那你怎么那么慢……”那么慢才找到她。 “本王不是替你报仇去了吗？”赵君曜轻轻抚着萧观音的长发。 他杀南宫剑全是因为萧观音，如果不是幻影阁接了追杀令，他不会轻易对南宫剑出手。 “我一直住在南楚二皇子的别苑里，也找遍了附近的农庄。” 两人相互谁也没找到谁，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 事实上，从萧观音第一天进锦官城，他就知道了。 他一直让人密切的盯着锦官城的各个城门，慕容云景在两天之内往返城里城外，他都知道。 等到慕容云景把萧观音安排在这座私宅里，他才终于放心那颗悬着的心。 赵君曜浅笑了一下，哄道：“是本王不好。” 他应该留下人手在农庄里等着萧观音，那他们就不会错过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那时，他因为急着找萧观音，生怕血刃带走萧观音后认出萧观音，所以他急的乱了方寸。 “对了，慕容云景说，幻影阁派了一个叫荆无命的人杀我，你知道荆无命吗？”萧观音抬头问道。 “荆无命？”赵君曜听到荆无命的名字后，眼中闪过一道狠意。 看样子，他只杀了南宫剑还是他太仁慈了，他应该把幻影阁的杀手全都杀光。 “这个荆无命很厉害？”萧观音和慕容云景说的话只是在给自己壮胆。 真的要是像慕容云景所说，荆无命擅长各种暗杀和武器，那她真的会自顾不暇。 “任何杀手在本王眼中都不值一提。” 赵君曜当然知道荆无命，但他怕萧观音害怕，只能安慰萧观音。 荆无命确实武功很高，他可以对付得了，但若是带着萧观音，他也不敢打包票。 而且荆无命来无影去无踪，所用的暗器、手段每次都不同，让人防不胜防。 唯有荆无命现身，他才好出手，否则就要花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去寻找荆无命。 “今晚你好好睡觉，有本王在，别担心。”赵君曜说道。 既然有他在萧观音身边，他就不会放任荆无命乃至幻影阁任何一个杀手来伤害萧观音。 萧观音重重的点头，这么多天了，她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当晚，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看着萧观音进入的梦乡，而赵君曜整整一夜没睡，不错眼珠的看了萧观音一夜。 等到萧观音天亮睁眼时，第一眼就是赵君曜那张妖孽的脸。 “真好，睁眼就能看到你。”萧观音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捧着赵君曜的脸颊说道。 以前，她只觉得赵君曜留宿在自己的房中有诸多不便，而现在她却觉得没有一时比此刻更安宁更让她舒心的。 人总是这么奇怪，相处久了，慢慢就会有感情。 但让她迷茫的是，她不知道她对赵君曜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依赖之情。 她只知道有赵君曜在身边，她心里高兴且踏实。 “萧公子，阁主来了要见萧公子。”门外有下人告诉萧观音，慕容云景来了。 “知道了。” 萧观音起身洗漱，等再次出现在慕容云景眼前时，还有赵君曜。 “你让本座好找。”慕容云景并不意外看到赵君曜。 慕容云景大概猜得到赵君曜能找到这里，只不过他安排在私宅内外的人是真的没发现赵君曜。 “本王知道慕容阁主一直在找本王。”赵君曜坐下后先喝了一口茶。 “你知道，你还不现身？” 合着，耍他玩呢？ “本王要是现身，不就没意思了吗？”他在暗处才更方便下手。 慕容云景被赵君曜的话噎的一点儿脾气没有，甚至都懒得开口回应。 “神策阁阁主在哪里？”赵君曜问道。 “你又知道？”慕容云景就纳闷，赵君曜是怎么知道他们天下四阁的事的？ “神策阁阁主在锦官城？”萧观音问的是赵君曜。 赵君曜只是点头表示回应，萧观音又看向慕容云景。 “你们不会是真的想杀光天下四阁的阁主吧？” 杀一个两个还不够？ 这两人也太可怕了！ 萧观音摇头，道：“不是，只是想找神策阁阁主了解一下多年前的一桩恩怨。” 她可没忘记她来南楚的目的，就是想找神策阁阁主，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慕容云景一脸的不解，神策阁阁主从未离开过南楚的天下四阁，也不参与朝堂政事，除了训练私兵几乎没有牵扯任何个人恩怨。 “你只说他人在哪儿。”赵君曜只要神策阁阁主的下落，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本座不能告诉你们。”慕容云景担心他一旦说出来，神策阁阁主就遭了毒手。 天下四阁有天下四阁的规矩，哪怕他是为了给日后的自己铺路帮助萧观音，但他不能出卖天下四阁的任何人。 赵君曜也没生气，也不怪慕容云景，说道：“你就是不说，本王也找得到。” 慕容云景无所谓说不说，他总有一天会找到神策阁阁主。 “对了，你们最好别在南楚多做停留。” 萧观音在南楚处处都有危险，幻影阁那么多杀手，万一众多杀手齐上阵，赵君曜和萧观音不好应付。 离开南楚，至少不会碰到成批的杀手，相对来说他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第241章 因人而异，萧观音看着人畜无害 慕容云景说的没错。 任凭赵君曜武功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手。 他相信赵君曜可以全身而退，但萧观音就不一定了。 “本王没打算走。”赵君曜慢悠悠的吐出这句话。 萧观音心里最想的就是搞清楚当年萧家被灭门的真相，他们既然来了，没达到目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慕容云景心里真的很慌。 “不是说过了吗？就是找神策阁阁主了解之前的一些事而已。” 准确的说，不是和神策阁阁主之间的事，而是有关萧家多年前的恩怨。 可慕容云景不相信，萧观音看着人畜无害，可说出口的话狠毒，所做之事也狠毒。 当然，慕容云景也知道，萧观音的所作所为也是因人而异。 “慕容阁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毕竟能让千金阁撑下去的人只有慕容阁主。”赵君曜这话有着威胁的意味。 “赵君曜，千金阁如今的一切不都是你们背地里搞的鬼？别以为本座不知道！”提起这个，慕容云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他去天曜那一刻起，慕容云景就怀疑，那是赵君曜早就下好了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钻。 从南楚到天曜，再到他杳无音信的那段时日，赵君曜的人在背地里没少搞鬼。 以至于他即使回到了南楚，光是收拾千金阁的那些烂摊子就每每的焦头烂额。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千金阁还是失去了以前的部分商铺和买卖，所赚的银子自然也大不如前。 “慕容阁主知道又怎么样？” 慕容云景现在已经知道了，能拿他怎么样？ “你……”慕容云景瞬间感觉如鲠在喉。 “慕容阁主。”萧观音此时解释道：“只要天下四阁的人不会对我下手，我和王爷都不会动天下四阁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天医阁阁主是因为她抢了生意才对付她，她只是以牙还牙罢了，而血刃则是因为要杀她。 同样的，赵君曜杀了南宫剑，也是因为幻影阁对萧观音的追杀令并派出了杀手追杀萧观音。 一切都有因才有果。 慕容云景细想之下也知道萧观音说的都对，想让赵君曜和萧观音放过天下四阁，唯有不去招惹他们。 能保住天下四阁以及众人的办法，与其说服赵君曜和萧观音，不如去劝神策阁阁主收手更容易。 慕容云景没有耽搁，连多坐一会儿都觉得是在浪费工夫。 萧观音和赵君曜就在慕容云景的私宅里安心的住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天曜的国书就到了南楚皇帝的手中。 天曜的国书上写明，天曜的亲王赵君曜亲自前来南楚，为的是希望两国交好。 南楚皇帝对武成王赵君曜的大名并不陌生，南楚立国多年始终止步不前，全是因为赵君曜和他的金甲卫奋力抵抗。 可以说南楚皇帝对这位武成王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爱才，赵君曜是统领全军的将才，恨则是因为赵君曜本事太大了。 当然，武成王赵君曜来南楚，从身份上说南楚皇帝也不能亲自前往迎接。 “父皇，儿臣愿前往迎接天曜武成王。” 在南楚皇帝书房中的几位皇子，三皇子最先站了出来。 “儿臣愿意和三皇兄一起替父皇分忧。”四皇子见三皇子站了出来，自己也不甘落后。 “父皇，还有儿臣，儿臣愿意跟着皇兄们学习如何为父皇分忧。”六皇子也说道。 这里面就他年龄最小，每次父皇分派给其他皇兄任务时，父皇总说他年龄小尚需要多学习。 而这次，就是个让他学习如何接待别国一品亲王的机会。 众位皇子中，唯有二皇子没有开口。 二皇子心里明白，即便是他开口，父皇也不会同意。 “那正好，就你们三兄弟一起去迎接天曜武成王吧。”皇上很是满意三位皇子的态度。 等到皇上再看二皇子时，满眼的不满与唾弃。 天下四阁的同心堂中，神策阁阁主和千金阁阁主分坐两侧，下首则是天医阁的新管事与幻影阁的管事。 “百里阁主，本座看还是暂缓让荆无命接手刺杀武成王妃的追杀令吧。”慕容云景说道。 正好天下四阁接到了南楚皇帝的消息，说是武成王赵君曜为两国交好来了南楚。 赵君曜亲自来南楚，南楚皇帝会举办接风的宴席，南楚皇帝将消息告诉他们天下四阁，就是邀请他和百里玄策一起出席。 趁这个机会，慕容云景想劝说神策阁阁主先不要追杀萧观音，这也算是暂时能保住天下四阁。 百里玄策皱着眉头，原本他是想借着南楚和天曜边境的纷争引武成王现身。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天曜的国书就到了南楚，这是巧合吗？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武成王妃人在哪里，国书上只说武成王赵君曜一个人前来。 已经两三天了，荆无命传回消息，也说还没找到武成王妃人在何处。 血刃一直没回来，也没有传回消息，他们肯定血刃出了事，就是不知武成王妃是不是也出了事。 “不必。”左思右想之后，百里玄策还是拒绝了慕容云景的提议，“先让荆无命去寻人，你我进宫探探虚实再说。” 百里玄策认为，想知道武成王妃是死是活，只有从武成王赵君曜身上找寻迹象。 都说武成王对武成王妃情深几许，如果武成王妃真的出了事，一个人的悲伤是无法掩饰的。 迎接武成王的事，他们天下四阁也不能出头，都是由皇室派人前去，他们只出席接风宴。 到时，他会全程盯紧武成王，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不会放过。 慕容云景心里真的是忐忑不安。 他怕百里玄策按耐不住从而导致天下四阁整体覆灭，可百里玄策是还没领教过赵君曜和萧观音那夫妻俩的手段。 他在天下四阁长大成人，熟知天下四阁里的各个阁主，可以说是熟知一切。 无论是从武力还是手段，甚至是头脑，百里玄策都不如赵君曜，可能萧观音动点小手段，都能让百里玄策防不胜防…… 第242章 亲王和皇子的区别，萧公子的本事也太大了 武成王进入锦官城那天，锦官城北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 主要是为了对天曜武成王的重视和安全着想，城门内外都是官兵。 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是身穿皇子应穿的服饰，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城门口。 不多时，赵君曜也骑着一匹骏马，带着自己的亲卫以及随侍策马而来。 此次出现在南楚的众人面前，赵君曜是戴着那半张玉质面具的，但并不影响裸露在面具外的另半张妖孽的脸庞。 “南楚三皇子楚天谕，南楚四皇子楚天熙，南楚六皇子楚天旭，在此迎接天曜武成王。” 在城门口，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异口同声的对赵君曜说道。 “得三位皇子亲自相迎，是本王的荣幸。”赵君曜驻马，和三位皇子对视。 就武成王高大的身材，以及裸露出的半张脸，还有那冷冷的眼神，以及迫人的威压，都让几位皇子倍感压力。 尤其是武成王身上那种气质，既有着皇天贵胄的气质，周身还显现常人难见的霸气凛然。 和武成王相比，南楚的三位皇子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 “武成王，请。”还是三皇子反应过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嗯”武成王只回了一个字后，打马率先在几位皇子之前进了城门。 锦官城北城门是四座城门种最大的一座，从进入城门开始两边就是街市，一直延伸到城内中心地带。 而在街市的道路两侧也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两旁的酒楼客栈甚至是秦楼楚馆的楼上也站满了人。 “看，那就是天曜的武成王。” “听说天曜的武成王文武双全，是天曜皇帝的左膀右臂，连天曜皇帝都对之甚是敬重。” “这武成王即便是戴了半张面具，仍然掩盖不住如此俊美的长相。” “天啊，奴家若是有幸能伺候天曜武成王一回，要是死在武成王怀中也心甘情愿。” “谁不愿意呀？奴家也愿意。” 连街市旁秦楼楚馆里的姑娘看到武成王那半张妖孽般的脸也不禁发声。 赵君曜就这样在南楚众多百姓的注视和夸赞中打马行进，直到官驿后才停了下来。 “武成王，父皇还在宫中等待武成王，请武成王随本皇子进宫一同觐见父皇。”三皇子下马说道。 “各位皇子，并非是本王不想进宫面圣，而是本王在此地有个失散许久的好友，等本王寻到人再进宫面圣。” 赵君曜的话让三皇子顿时疑惑，“哦？武成王在南楚还有好友？” “正是。” “不知武成王的好友姓甚名谁，本皇子可以代替武成王寻访。” “本王的好友姓萧，听闻和南楚的二皇子相交甚好。”赵君曜之所以这么说，是萧观音提前交代他的。 “二皇子正是本皇子的皇兄，武成王说的好友可是萧公子？”三皇子瞬间眼睛一亮。 嗯，萧公子，他熟。 “二皇子认得？” “自然认得，本皇子与萧公子也算相熟，若是武成王想找到萧公子，只需要问本皇子的皇兄便知。” 赵君曜要把萧观音从慕容云景的私宅里带出来，也好带着萧观音进宫。 “那就烦请二皇子替本王前去寻找萧公子，本王就在此等候。” 既然三皇子那么热心，正好省了他的事，那就让三皇子跑腿去吧。 因为要进宫面圣的原因，三皇子也不敢耽搁时间，快马去找二皇子，由二皇子带着去找萧观音。 萧观音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三皇子上门来，因此三皇子来是萧观音就坐在厅中。 三皇子根本不知道萧观音是女儿身，仍然给萧观音准备了马匹，萧观音如今对骑马已经是轻车熟路。 路上，三皇子打马走在萧观音身侧：“萧公子何时与天曜的武成王成为了朋友？” “在下也是偶然结识了武成王。”萧观音不在意的说道。 她和赵君曜大婚都一年了，在与太子退婚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赵君曜，也算是偶然吧。 “想不到萧公子不但和慕容阁主是相交好友，还与天曜的武成王是朋友。” 三皇子只觉得眼前这位萧公子实在是了不得，既认识慕容阁主还和武成王是朋友。 尤其武成王一进锦官城就先要找萧公子，可见武成王和萧公子的关系也不一般的好。 “三殿下谬赞。”随后，萧观音便先行打马在前。 萧观音早就想到了，三皇子想在她这里套话，对她来说，三皇子还是太嫩了。 “萧公子，前面就到了。”快到官驿时，三皇子赶上了萧观音。 官驿里，赵君曜已经换好了亲王服饰，这次去南楚皇宫，他要坐轿辇。 “再次相见，王爷还是那么气宇轩昂、英俊洒脱。” 在三皇子的眼里，萧公子见到武成王就像见到老朋友那般，连夸赞的话都说得那么自然。 “本王与萧公子可不是许久不见。”赵君曜眼里全是宠溺，话里话外都在配合着萧观音。 “既然三皇子已经替本王寻到萧公子，那萧公子就随本王一起进宫去面见南楚的皇帝陛下。” 既然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南楚，当然无论是走到哪里，也要带着萧观音。 而且昨晚他也和萧观音商议过，萧观音认为现在还不是公布自己是武成王妃的时候。 毕竟，幻影阁的杀手还在伺机等着杀她。 赵君曜和萧观音同时看向三皇子，压力直接给到了三皇子。 “啊？一起进宫，无妨无妨。”三皇子应下了。 三皇子在心里琢磨，武成王这么做，无非就是给这位萧公子铺路，显示萧公子的人脉而已。 但是，以萧公子结识朋友的本事，还需要这么为萧公子铺路吗？ 萧公子和千金阁的阁主慕容云景也相交甚好，这就足以让萧公子在王公贵族之间横着走了。 现在刚到锦官城的武成王也在处处为萧公子打点一切，这萧公子的本事也太大了。 在三皇子的应允下，武成王带着萧观音乘坐轿辇前往南楚的皇宫。 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及六皇子则是在前面打马而行，虽说都是皇室子弟，但只从这次出行中就能看出亲王和皇子还是有区别…… 第243章 狂妄自大，以酒化解恩怨 南楚的皇宫里。 南楚皇帝就座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两边除了文武百官之外，站在最前面最显眼的就是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 赵君曜缓步走了进来，而萧观音低着头就跟在身后。 “天曜武成王，见过南楚皇帝。”因为两国相交的觐见，所以赵君曜只是抱拳行了个礼。 “朕对武成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南楚皇帝看到赵君曜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赵君曜微微扬起了唇角，道：“皇帝陛下夸赞，本王就领了。” 南楚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很不自然的表情，随后又开头道：“有意思，有意思。” 可赵君曜的话在南楚朝堂的众人眼中却成了狂妄自大的表现，有些人甚至暗自摇头。 南楚皇帝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嘴上不说，朝堂上的众人都看得到听得到，这就够了。 可赵君曜会在乎吗？ 他从来不吝啬别人对他的夸赞，因为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 慕容云景心知肚明赵君曜的本事，只是无奈的笑，笑南楚皇帝和朝堂上的大臣们蠢。 而百里玄策则是一直观察着赵君曜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敢移开眼，生怕放过一丝痕迹。 “武成王千里迢迢前来南楚，朕特意安排了接风宴。” 这次赵君曜为了彰显天曜一品亲王的风范，也是双手抱拳作为谢礼：“本王多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 南楚皇帝随后在近身伺候的太监引领下，走下高台阶，站在了武成王面前。 确实，清冷矜贵、风华绝美，尤其是武功高强，可惜他们南楚没有这样的人才。 “皇帝陛下先请。”赵君曜又做出让南楚皇帝请走的手势，以示对南楚皇帝的敬重。 南楚皇帝虽然因为刚刚赵君曜的话而觉得赵君曜狂妄自大，但赵君曜此刻的表现还是很让他满意。 南楚皇帝走在最前面，赵君曜和萧观音紧跟其后，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走在两人身后。 在南楚皇帝指定的大殿中，宫人已经摆好了宫宴，同时作陪的还有几位皇子以及重要的官员。 武成王的位置被安置在右边的上首，和慕容云景与百里玄策相对而坐。 每张矮桌都是两个座位，赵君曜身旁的位置自然是萧观音的，所以萧观音也随着一起坐了下来。 赵君曜是亲王，带着自己手下亲信前来参加接风宴也属正常，所以在座的众人都没有异议。 “来，这是南楚最享负盛名的美酒，只有在朕的宫中才能品尝得到。” 南楚皇帝对赵君曜还不错，用只有在宫里才能喝得到的酒来款待赵君曜。 宫人们给众人一一斟好酒，赵君曜先拿起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却是好酒。” 这时，三皇子拿着酒杯站起来，朝着南楚皇帝说道：“儿臣希望父皇允许，由儿臣代劳敬天曜武成王以及慕容阁主和神策阁主。” 皇上办的接风宴，当然不能由皇上亲自敬酒，皇子代劳是最合适的，所以三皇子的做法让南楚皇帝非常满意。 “朕允了。”南楚皇帝高兴的点头。 “武成王，两位阁主。”三皇子朝着几人敬酒道：“楚天谕在这里代替父皇先干为敬。” 三皇子一仰头就喝光了杯中的酒，还将酒杯的杯底向外翻给众人看。 三皇子是代替南楚的皇帝，好在赵君曜以及两位阁主都给了面子也把酒喝了。 喝完第一杯酒后，皇室为了接风宴准备的表演也开始了，和天曜一样大多都准备的吹拉弹奏之类的。 而宴席之中，萧观音无心看什么吹拉弹奏，一直在吃，不但自己吃，还不断的给赵君曜夹菜。 她早上什么都没来得及吃，折腾了大半天，她觉得自己都快饿死了。 赵君曜也尝了尝由萧观音夹给自己的菜，但目光却一直注意着一旁的萧观音。 这一幕在慕容云景看来再正常不过，因为知道萧观音的身份，而百里玄策认为这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虽然赵君曜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过程中也没怎么开口说话，但宠溺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百里玄策端起倒满酒的酒杯，对赵君曜说道：“本座与武成王也算老相识，今日本座愿与武成王以酒化解往日的恩怨。” 赵君曜勾唇一笑，拿起酒杯和百里玄策隔空相敬，就在众人以为武成王这是同意化解的时候，武成王的一句话却含糊其辞。 “本王与神策阁阁主之间的恩怨……”赵君曜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会化解的。” 等萧观音先了结和萧家灭门有关的事情之后，才是他与百里玄策之间的事。 此时南楚皇帝高兴的道：“如此甚好。这样两国便不再交战，边关百姓也可以免受战乱之苦。” 南楚虽然富庶，但国土面积却不如天曜，每每打仗虽然不用为了粮草而伤神，但南楚的兵力有限。 只有休养生息，多鼓励南楚百姓繁衍子嗣，多招募兵力，才能有征战天下的资本。 想要扩充国土，必须有足够的兵力，这是首要的，哪怕是一城一池也需要兵力驻守。 赵君曜笑了，眼中满是嘲讽。 缓兵之计？ 南楚若不是因为神策阁，若不是因为百里玄策，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神策阁一旦没有了百里玄策，哪怕是再换几个阁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在南楚只要有机会，是绝对不会放过百里玄策。 “不知，武成王身边的这位是？”百里玄策很突然的发问。 萧观音正夹菜的手一顿，立刻抬起头看向对面，慕容云景倒是坦然，百里玄策一双眼充满探究。 “本王的旧相识，有什么问题吗？”赵君曜冷冷的看着百里玄策。 “萧公子是武成王的旧相识，在南楚也和慕容阁主与二皇兄相识。”三皇子站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二皇子殿下和萧公子是因为有恩于本座，所以和本座相识。”慕容云景解释了一句。 “是是是是，儿儿儿、儿臣认认认认得。”二皇子点着头依旧结结巴巴。 “好了，你就别开口了。”南楚皇帝突然打断众人。 每次这种场合，只要二皇子开口，都会被南楚皇帝打断，而且表情与语气都极其的嫌弃…… 第244章 找死，想男人想疯了？ 近身伺候南楚皇帝的太监看出了宴席上的气氛不对，立刻上前说道：“皇上，礼乐司准备了更精彩的舞蹈，献给皇上以及各位贵客欣赏。” 随着太监的拍掌声，从殿外飞进来一道身影，借助水袖挽在殿中盘龙柱的力量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位面部蒙着珍珠纱的妙龄女子，飞落在殿中央的大鼓之上，跟着乐声翩翩起舞。 一身水粉色的舞裙，淡蓝色的长水袖，婀娜多姿的体态，星目流转的双眸，让在场的众人都看直了眼。 伴随妙龄女子脚下的规律的跳动，所踩的大鼓响起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大殿。 而妙龄女子挥舞的长水袖，也随着鼓点以及乐声，纷飞在众人眼前，尤其在赵君曜面前飞舞最久。 萧观音明显看出了端倪，因为妙龄女子在跳舞时，眼神一直看得是赵君曜。 而赵君曜是全殿里唯一没有看妙龄女子跳舞的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自己手中的酒。 直到妙龄女子一舞完毕从殿中的大鼓上跳下来，走到南楚皇帝面前。 “灵心见过父皇。”妙龄女子跪下来给南楚皇帝请安。 南楚皇帝早就看出了妙龄女子是灵心公主，带着笑意与爱意道：朕的儿女中，就属灵心最蕙质兰心，但也最调皮。” 尤其最后那句“但也最调皮”，满满的都是父爱。 奉命赴宴的众人表情各不相同。 南楚的臣子们都是被灵心公主曼妙的舞姿折服，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家里的儿孙能娶到灵心公主，那就等于平步青云。 而慕容云景虽然喜好美女，但因为天下四阁有规定不能染指皇室之女，只能在心中暗叹可惜。 百里玄策一向都美女无感，目不斜视的仍旧盯着赵君曜与萧观音一举一动。 南楚皇帝说完后，灵心公主娇羞的低下了头，满面的春色，连脸都透着微红。 “灵心只是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看。” 南楚皇帝对灵心公主说道：“哦？说出来给朕听听，若真是名门贵子，朕可为你们赐婚。” 灵心公主的那双娇媚的眼睛往赵君曜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后，鼓起勇气对南楚皇帝说道：“是天曜的武成王。” 灵心公主的话一出口，赴宴的众人都是面上一惊，随后就相互小声的窃窃私语。 “这武成王可是娶了正妃的，咱们的公主怎么会？” “天曜的武成王乃是天潢贵胄，位高权重又文武双全，试问哪个妙龄女子能抵挡得住？更何况是我们情窦初开的公主呢？” “只怕皇上也不能答应公主嫁过去做妾。” 贵为南楚的公主，南楚皇帝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儿做个妾，别说嫁去天曜，就是嫁进南楚的平民百姓家也不可能。 “灵心，武成王已经娶妻，朕是不会同意的。”果然，南楚皇帝拒绝了灵心公主。 楚灵心当然知道自己的父皇不会同意，于是对自己的父皇说道：“请父皇允许灵心亲口问问武成王，若是武成王答应娶灵心为平妻，灵心愿为南楚与天曜两国交好略尽绵薄之力。” 没等南楚皇帝开口，神策阁阁主倒是先抢着说道：“天曜武成王位高权重，三妻四妾也不为过，更何况我朝的灵心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若是武成王同意娶灵心公主为平妻，不但能促进两国交好，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百里玄策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看赵君曜的反应，因为他知道赵君曜曾经娶过两任王妃，现在的王妃是第三任。 对赵君曜来说，多娶一个公主为平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得到南楚的支持。 以后南楚和天曜不但不会有战事，南楚还有大力支持赵君曜，天曜的皇位换人也说不定。 赵君曜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桩婚姻的好处，就是天曜的皇帝知晓也不会拒绝。 赵君曜听到百里玄策这么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坐在旁边的萧观音却扭头看向他。 “王爷，本公子觉得百里阁主的提议很好。” 确实很好，她记住了。 赵君曜也扭头看向萧观音，眼里毫无波澜，也没开口说话。 神策阁阁主的话，南楚皇帝倒是听了进来，都不用细琢磨就知道这确实是件好事。 而因为有了神策阁阁主和武成王身边人的鼓舞，灵心公主的胆子大了起来。 灵心公主走到赵君曜面前，屈膝行礼道：“本公主仰慕王爷许久，不知王爷可同意本公主的提议？” 灵心公主一走进，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呛鼻味道直冲而来，这让坐在旁边的萧观音都不由的捂起口鼻。 赵君曜冷着一张脸站起身，道：“本王不是死人，本王的一切也不劳旁人指手画脚！” 话音落，“嘭”的一脚，灵心公主就被赵君曜一脚踢了出去。 “啊——”只听灵心公主惨叫一声，倒在了几米远开外的地上。 这些人一个个的，连娶平妻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且不说问没问过他，他的事需要这群毫不相干的人指手画脚？ “公主大概不知，武成王可是最讨厌胭脂水粉味道的，也最讨厌矫揉做作、自甘下贱的女人，所以公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萧观音还不忘恶心灵心公主。 刚刚，灵心公主和神策阁阁主说的话，她差点就起的站起来当众骂他们不要脸。 想男人想疯了？ 跑来抢她的男人！ 找死！ “你、你们……”南楚皇帝大惊，站起身想指责武成王，却又知道自己理亏，马上转而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快去看看公主。” 灵心公主是女子，又在皇室中娇生惯养，肯定扛不住武成王的这一脚。 “不好了，公主呕血了。”上前查看的太监惊慌的喊道。 众人再看灵心公主时，灵心公主已经吐出一滩血在地面上。 “好你个武成王，竟然敢对朕的女儿动手？”这下，南楚皇帝有了发怒的动机。 “敢觊觎本王，本王不杀之，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赵君曜根本没把南楚皇帝所谓的怒意放在眼里…… 第245章 慢慢折磨，坑的就是武成王妃 “南楚皇室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真让本王开了眼界！” 南楚皇室教养出这样的公主，敢当着众人的面许嫁平妻之位，南楚皇帝还有脸指责他？ “灵心无非是真心仰慕武成王，即便是教训也是由朕亲自教训！”南楚皇帝强词夺理。 赵君曜冷眼瞥了一眼南楚皇帝又移开眼，道：“本王并没有教训南楚的公主，只不过是出手惩治一个想要意图勾引本王的下贱女人罢了！” 萧观音也看向赵君曜，满眼都是欣赏。 把没教养的南楚公主说成是勾引自己的下贱女人，这就是杀人诛心！ 这位灵心公主还什么蕙质兰心，以后怕是在南楚想要找个好的官宦世家都难了。 “皇上，公主又吐血了。”查看灵心公主的太监惊慌的喊叫道。 “还不叫太医来？告诉太医，治不好公主，提头来见！”南楚皇帝此时也没空找赵君曜的麻烦。 太监搀扶着灵心公主慢慢的走出宴请的大殿，看得出南楚皇帝很着急。 萧观音撇了撇嘴，这戏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意思！ “慢着！”萧观音阻止了搀扶着灵心公主的太监后站了起来，对南楚皇帝说道：“尊贵的皇帝陛下，在下也是位名医，曾游遍天下学习医术，不如让在下为公主看一看如何？” “你？”南楚皇帝迟疑的看着萧观音。 萧观音用眼神示意慕容云景，慕容云景无奈的探口气后，说道：“本座在天曜时，萧公子也曾施以援手。” “好，好。”有了慕容云景亲口承认，南楚皇帝不再有任何疑虑，“快去先把公主送到偏殿。” 在赵君曜的默许下，萧观音跟着太监和灵心公主一起去了偏殿。 慕容云景望着萧观音的背影，还是那副无奈的表情，不由的摇了摇头。 萧观音那个女人一向睚眦必报，灵心公主敢肖想赵君曜，萧观音是不可能放过灵心公主的。 偏殿中，萧观音用系统为灵心公主检查了一遍，除了因为赵君曜那一脚而造成的内伤，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灵心公主无事，只是受了内伤，让你们的太医开点药就好。只不过……”萧观音话锋一转，又道：“公主年纪轻轻就有妇科异症，在下认为应早治，否则恐会引起不育之症。” 根据系统的诊断，灵心公主是子宫内膜异位症，尤其子宫内膜非常厚。 这就意味着，灵心公主每次来月事都会痛经，而且是痛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公主殿下却有不适。”伺候灵心公主的宫女说道。 “敢问大夫，可有治疗之法？”灵心公主语气非常的低，那是因为内伤疼痛所致。 “有倒是有，但在下与公主之间那女有别，恐不方便。” 天医阁什么好药都有，灵心公主想求她治病，就不能让天医阁的大夫插手。 “真的……能治？”灵心公主忍着疼痛问道。 “在下游历时曾碰到过和公主一样病症的人。”但萧观音没有马上答应公主，而是说道：“公主还是先把内伤治好。” 折磨要慢慢折磨，不能一蹴而就。 萧观音检查完，太医也到了。 “这位公子的诊断无误，微臣开两副药下去，保证公主无虞。” 萧观音在太监的引路下，回到了南楚皇帝举办接风宴的大殿。 而灵心公主在萧观音走后，问太医：“本公主的妇科之症，你们可有把握治？” 太医是来自天医阁的大夫，医术很高，但却不是妇科圣手。 宫里为嫔妃和宫女医治妇科的都是医女，医术远不及普通的大夫。 这也是为什么公主有妇科之症，而一直得不到妥善治疗的原因。 “回禀公主，天医阁虽然有不少神医和神药，但有关于女子的癸水却极少研究。” 天医阁研究女子的癸水，是用来炼制丹药的。 “那就是说，没办法了。”灵心公主说了这么一句。 宫里这些太医大部分出自天医阁，即便不是天医阁的大夫，也是在天医阁学习过医术。 每次她痛经的厉害，死去活来的满床打滚，但那些大夫却只能给她吃止疼的药。 刚刚那位萧公子说，如果她治疗的不及时，很可能会导致日后生育的问题。 她想嫁给天曜的武成王，就必须要有孩子，若是她不能生孩子，以后靠什么上位？ “下去吧！”灵心公主看到天医阁的大夫就烦躁的很。 “是，微臣告退。”太医院的太医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灵心公主受了内伤，起码要十天半月好好养生，此刻连动一下都觉得痛。 “快去，跟着太医把药给本公主端来。”灵心公主说话时都痛的大喘气。 她痛，这一脚太痛了…… 太监引领着萧观音回到大殿时，太监向南楚皇帝禀告：“回皇上，经过萧公子的医治，公主只需按时服药便无大碍。” 可南楚皇帝还在记恨赵君曜对灵心公主下的毒手，而是阴沉着脸高坐在上。 “武成王，朕的公主若是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朕就是倾尽所有，也要让天曜让你，给朕一个交代！” “让本王给交代？本王的交代就是……”赵君曜用着最不屑的语气，当着大殿中众人的面说道：“死在本王手中的女人的确不少，本王不介意再多一个。” 给他塞女人这种事，连他皇兄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南楚皇帝是哪里来的胆子！ “武成王好大的口气！”南楚皇帝本就阴沉着脸，此刻黑到都能滴出墨来。 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了公主？ 真是不把他们南楚放在眼里！ “本王从不打诳语，这一点百里阁主应当知晓。” 他和百里玄策在战场上多次交手，虽然双方都互有输赢，但他一向说一不二。 在平时生活中如此，朝堂上也如此，在战场上亦是如此。 “本座听闻武成王与王妃伉俪情深，感情甚好，武成王不肯娶妻纳妾，也情有可原。”一直坐着不语的百里玄策突然说道。 百里玄策这句话仔细分析就知道，全是坑。 坑的就是武成王妃萧观音…… 第246章 南楚人不仁，我们自当不义 说王妃和王爷感情好，王爷不肯娶妻纳妾，那有极大可能是因为王妃善妒。 放眼天下，哪个皇室子弟或者官宦世家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像武成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想必更是有大把的人家愿意把女儿送进王府。 武成王不纳妾，不要女人，只能说明宠爱王妃，而且王妃善妒。 坐在赵君曜身边的萧观音听完后嘲讽一笑。 这位神策阁阁主还真是往死里坑她。 “百里阁主此话差矣。”萧观音振振有词，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在下与武成王相熟，武成王确实不好女色，那也是因为洁身自好，而这正是其他皇室子弟身上难得一见的。武成王对王妃宠爱有加，感情极好，二人刚刚成婚不到一年，不纳妾也是对王妃的尊重。像武成王这种真性情的男人，试问天下又有多少男子能做得到呢？” 几句话，萧观音把赵君曜一顿夸，夸得有理有据。 也正是因为萧观音这几句话，在座的众人尤其是那些朝臣，都纷纷点头。 人家夫妻刚刚大婚不到一年，就算武成王要娶侧妃纳妾，起码也要等一等。 这是夫妻间最基本的尊重，对正妻的尊重。 “所以，皇帝陛下。萧观音又问南楚皇帝：“如果贵国的公主下嫁，敢问皇帝陛下可是愿意驸马在短期内另娶他人或是纳妾？” 以公主的身份，当然是最尊贵的，驸马要纳妾，还得问公主同不同意。 灵心公主是南楚皇帝的掌上明珠，平时就宠溺异常，也最知道灵心公主的性格。 若是灵心公主的驸马想纳妾？ 想都不要想！ “这位公子所言很有道理。”南楚皇帝到底觉得理亏，但觉得萧观音的话还是句句说到了点子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既然朕的公主无碍，朕也不再为难武成王。” 关于他的宝贝女儿想要嫁给武成王的事，只怕最终落个一厢情愿。 经过这么一闹，再加上灵心公主受伤，南楚皇帝对这场接风宴也是兴致全无。 “本王从不怕为难。”赵君曜一双眼像利剑一样，扫了南楚皇帝和百里玄策后，放下狠话：“今日之事，本王记住了！来日本王必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说完后，赵君曜转身就迈着四方步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 步伐大的，萧观音只能跟随在后紧追着赵君曜。 “哼！不知所谓！”南楚皇帝还在大言不惭的说赵君曜。 整座殿内，也就慕容云景知道，赵君曜所说的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意思。 “都散了吧，朕还要去看看灵心。”南楚皇帝说了一句散了的话，就前往偏殿。 百里玄策在第一时间跟上了已经走出去的赵君曜和萧观音，距离不远不近。 而慕容云景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远远的在后面，他不是没提醒百里玄策。 但百里玄策自己非要撞到赵君曜和萧观音的面前，他就是想保百里玄策也保不住。 慕容云景的心里只想着，希望赵君曜对天下四阁出手时，保住天下四阁就好。 马车上，看赵君曜的脸色一直不好，萧观音贴心的靠了上来。 “王爷若是把自己气坏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本王没生气。”他确实没生气。 只不过是那些人咄咄逼人的样子，令他倍感恶心。 萧观音浅浅一笑，笑中还带着些许阴险的算计，“南楚人不仁，我们自当不义。” 赵君曜眼中闪现一丝精光，轻声说道：“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萧观音在赵君曜的提示下，装作无意间回眸，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百里玄策独自一个人骑马走在街上，拐进一条通往天下四阁同心堂的小巷子后，迎面就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站在前方。 小巷子内四处无人，因为位置偏、巷道窄，所以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百里阁主对本王的王妃很感兴趣？”赵君曜问道。 “武成王这是何意？”乍一听武成王的话，百里玄策有点不明所以。 “本王就是想告诉百里阁主，只会本王的王妃是要付出代价的！” 随后，趁着百里玄策不察之际，一股漫天的白色粉末从天而降。 就在百里玄策抬头仰望天上飘下来的这些白色粉末后，突然百里玄策身子就僵硬的不能动。 “咕咚”一声，百里玄策连马都坐不稳，从马背上直直的掉落。 “你们做了什么？”百里玄策突然发现，自己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萧观音诡笑着走到百里玄策身边，蹲下身问道：“亏得百里阁主还是天下四阁的人，连十方散都不知道？” 百里玄策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天下四阁里天医阁的药而散了一身的功力。 “你们……卑鄙！”百里玄策武功高，但学的是战场上杀敌之术，对这种江湖上的手段自然不屑。 “百里阁主，你先是暗中帮助灵心公主，后又坏了武成王妃的名声，百里阁主觉得谁更卑鄙？” 就冲百里玄策赞成灵心公主那个所谓平妻的提议，萧观音就恨得牙痒痒。 “公子与武成王妃有什么关系？”百里玄策隐约觉察到一丝不对。 “百里阁主的话太多了。”萧观音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百里玄策的嘴里。 “什……什么……”百里玄策刚说了几个字，再张嘴就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起来动手，却又浑身没劲，爬都爬不起来，想张嘴说话又发不出声音。 “听闻百里阁主这个年纪还尚未娶妻，甚至连近身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所以本公子想请百里阁主享受一下做新郎官的滋味。”萧观音笑的如同小恶魔。 “你们，把他扔进春风楼！”萧观音站起来用手指着百里玄策。 从小巷子两旁的房顶上飞下来几个黑衣人，直接将百里玄策抬走了。 百里玄策仗着自己是天下四阁的人，就想要算计她和赵君曜？ 她才不管百里玄策手中的神策阁有多厉害，先报了今日的仇再说！ 第247章 敢调戏他，萧观音纯粹是在玩火 春风楼是一家青楼。 这里是秦酒最先盘下来的，在秦酒的安排下，濒临倒闭的春风楼如今已是锦官城内比较有名气的青楼了。 百里玄策被暗卫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房内，里面有几名美艳绝伦的女子在等候。 暗卫把百里玄策放下就走了，百里玄策的双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紧紧的盯着几个女子。 “哟，看这身材，魁梧又健硕，奴家是真喜欢呢。” “爷，让奴家来好好侍候侍候爷。” “让奴家先来。” “还是奴家来嘛。” 几个美艳的女子竟然在房内争抢起来，争抢着要侍候百里玄策。 当几个女子的纤纤玉手抚摸上百里玄策的身上时，百里玄策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张着嘴想要制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有心想躲着这几个女子，却浑身没劲动都动不了。 “爷的体魄这么强健，奴家以前可是见所未见呢。”其中一名美艳女子的手一直放在百里玄策的胸膛上不断地抚摸。 说完，这女子竟然趴在了百里玄策的胸膛上。 “奴家就喜欢爷这下巴上的胡茬，很有男人的味道。”而另一个女子用双手摩挲着百里玄策的脸颊，从脸颊到下巴，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个够，并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还有两个女子一直在抚摸百里玄策的大腿，从大腿外侧到内侧，一丝丝一寸寸。 眼见百里玄策的双腿颤抖得不停，许是因为被女人抚摸，也是因为害怕，总之就是一直在抖。 “爷可真有意思。” “哈哈哈，就是。” 几个美艳的女子的笑意有着放荡也有着轻薄。 在这间房的旁边，有一道很大的纱织屏风，屏风虽然很厚，但依旧能看得到屏风另一边的情况。 赵君曜和萧观音就坐在屏风后面，圆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 萧观音大口吃着点心，一边吃还在一点点头，向赵君曜示意点心很美味。 赵君曜满眼的宠溺，心思完全没在屏风的另一边，而是都在萧观音身上。 吃着吃着，萧观音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点心渣，冲着身后的暗卫招手。 “你去找个画师过来。” 暗卫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赵君曜后，奉命出去找画师。 很快，暗卫就带着画师回到了春风楼里。 “公子，画师到了。”暗卫禀告道。 画师也不是个傻子，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打扮，身边还有侍卫，连忙恭敬的问道：“不知公子来找小人是要作画？” “嗯。”萧观音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画师说道：“拿着你的笔墨纸砚，去把屏风那边的所有人都画下来，要画的清楚画的仔细，还要有神韵。” 画师是个老头儿，同为男人，光是听着屏风那边的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这、这……” 风月之事，还是有人第一次找他作画。 萧观音拿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定金，若是画的好，画完之后还有重赏。” 画师这辈子作画都没得到过这么多银子，既然客人有要求，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会满足。 “是，是。”画师拿着笔墨纸砚去了屏风的另一边。 “本王还不知，王妃喜欢看这些？”赵君曜脸色有一丝不悦。 居然还让人把百里玄策的风月之事画下来，自己看吗？ 萧观音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是我看。”萧观音根本没注意到赵君曜的脸色，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只是留一手，怕以后百里玄策找我报仇，有了这些画就等于百里玄策有了把柄在我手上，要是敢动我，我就把这些画公之于众。” 请画师来的暗卫嘴角直抽抽。 天哪，他们家王妃居然能想到这样的主意！ 而萧观音也是仔细想过之后，才出此下策。 现在幻影阁的杀手在到处追杀她，万一以后百里玄策以此事记恨上她，那她就真的自顾不暇。 百里玄策想必日后也不会承认自己在春风楼里春风一度，可有了画像那就不一样了。 本来赵君曜是不悦的，听到萧观音这么说，不气反笑的道：“你是怕本王护不住你？” 但赵君曜不得不佩服萧观音的这个手段，虽然拙劣但对百里玄策来说管用就行。 因为赵君曜知道百里玄策和他一样常年在战场，没娶妻没纳妾，就一心喜欢舞刀弄枪。 如今百里玄策有今天，也是因为在接风宴上提起了让赵君曜娶平妻的事。 “如果不需要王爷动手，那岂不是更好？”萧观音反问道。 有了百里玄策在春风楼里的画像，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捏百里玄策，还不用赵君曜费心思的总想着保护她。 “甚好。”赵君曜点头。 得到赵君曜的肯定，萧观音得意的笑了笑，继续端起桌上的茶杯，吃太多点心太噎了。 可赵君曜接下来的话，让萧观音一口就把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王妃若是喜欢看这些风月之事，本王可以和王妃一起做画像中人。” “噗——”萧观音一转头就把茶水都喷了出去，“不是，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喜欢……” 萧观音的话未说完，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就凑了过来，“怎么？王妃不喜欢本王？” 萧观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赵君曜在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都让她瞬间脸颊红了。 “王妃脸这么红，是害羞了？”赵君曜的声音非常低沉，低沉到能让萧观音沉迷在其中。 萧观音眨了眨眼，她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在发烧，很热很热。 “啵”的一声，萧观音飞快的亲了一下赵君曜的唇又立刻逃开。 赵君曜也是没想到萧观音能当着暗卫的面亲他，这回反而轮到他脸颊通红了。 “王爷脸这么红，是因为没戴面具不习惯了？”萧观音还调皮的调侃一句。 “萧观音，再敢调戏本王，本王就让你知道知道后果是什么！” 敢调戏他，萧观音纯粹是在玩火。 一旁的暗卫早在看到主子和萧观音贴上脸的时候就默默地转过头，一眼都不敢看…… 第248章 无福消受，也就赵君曜能容忍的了 百里玄策恢复功力时，那些侍候他的青楼女子早已离去。 “武成王！萧公子！”百里玄策恨得咬牙切齿，“本座和你们势不两立！” 把他扔到青楼里，还找了青楼女子来侍候他，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耻辱！ “百里阁主是在找王爷和本公子？”萧观音的声音突然响起。 百里玄策本来就在为自己沾染这种风月之事生气，乍一看到萧观音，正在气头上的他冲着萧观音就冲了过来。 还没冲到萧观音面前，百里玄策就被萧观音身后的赵君曜一脚又踢了回去。 “扑通”百里玄策被踢摔了出去。 萧观音大摇大摆的走到百里玄策面前，蹲下身，手中还拿着几张画像。 将画像朝向百里玄策，萧观音说道：“我劝百里阁主还是放聪明一点儿，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不测，这些画像就会被公布于众，到时候全南楚的人都知道百里阁主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 百里玄策清楚的看到画像上人就是自己，还有那几名美艳的妓女，画的简直太真太仔细了。 “你！真恶毒！”百里玄策咬着牙说道。 “我是在保我的命。所以，百里阁主最好想清楚，是要名动锦官城还是要我的命？”萧观音说完后又补了一句：“哦，对了，这画像我已经让画师临摹了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意思就是告诉百里玄策，即便是她死了，这画像也会被公布于众。 比起丢掉自己的小命，恶毒算什么？ 对付有些人，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就比如百里玄策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萧观音说完这些，满意的站起身，拿着画像就走了。 春风楼里的客房中，只剩下百里玄策独自一人。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回到驿馆，就见慕容云景等在驿馆里。 看到这两人回来，慕容云景急的迎上来问道：“你们把百里阁主弄哪去了？” 从宫里出来后，他就和百里玄策分开走的，说好一起在同心堂聚齐，但是百里玄策并没有回来。 慕容云景马上联想到这很可能和赵君曜与萧观音有关，因为他了解这夫妻俩，尤其了解萧观音睚眦必报的性格。 百里玄策在接风宴上赞成灵心公主提起的娶平妻，以萧观音的性格一定会记恨在心。 所以百里玄策整夜都没回同心堂，慕容云景就知道坏事了。 “百里阁主？”萧观音漫不经心的回道：“已经回去了。” 萧观音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了整整一茶盏的茶。 “回去了？你们昨晚和百里阁主在一起？”慕容云景有点搞不清楚萧观音话里的意思。 萧观音点点头，回道：“对呀。” 百里玄策在春风楼里的事，除了百里玄策自己以及他们知道外，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所以萧观音没有说出春风楼的事，只是顺着慕容云景的话往下接，慕容云景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慕容云景都怀疑百里阁主是不是背叛了天下四阁。 “就是你想的那样。”萧观音再次承认。 不管慕容云景怎么说怎么想，她都会这么回答。 果然，慕容云景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后，也是无奈的点头。 “既然百里阁主无恙那便好。” 他是怕赵君曜和萧观音两人联合起来弄死百里玄策。 天下四阁现在就剩下两位阁主，百里玄策要是也死了，那剩下他一个会做生意的还怎么撑得起天下四阁？ “慕容阁主是怕我弄死百里阁主？”萧观音立刻从慕容云景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 “慕容阁主想多了。”萧观音微微笑了笑，道：“我不但不会弄死百里阁主，还会和百里阁主愉快的合作。” 她有百里玄策的把柄在手，她敢肯定百里玄策会比慕容云景更听她的话。 慕容云景瞬时明白，也不再多说。 只要百里玄策能活着，天下四阁就还能撑得下去。 再者，萧观音这个女人太聪明。 他说出口的话，只要萧观音一琢磨就能猜得出来话中之意。 所以，他不能再多问了。 “本座真是佩服你们夫妻二人。”慕容云景现在能说的只有夸赞这两人。 但，这是慕容云景的真心话。 无论萧观音说什么做什么，赵君曜都无条件支持并帮助，而萧观音也没有给赵君曜惹过任何不该惹的事。 相反，以萧观音的聪明才智，的的确确也是赵君曜的贤内助，虽然有时候手段有点狠毒卑劣。 可赵君曜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赵君曜用的更多的是阳谋，这和女人的阴谋手段不相上下。 “本王看慕容阁主不是佩服而是羡慕，如果羡慕，慕容阁主就尽快娶妻，娶了妻后也能像本王一样和王妃琴瑟和鸣。”赵君曜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云景有伺候的丫鬟，也算是同房丫头，但慕容云景确实还没娶妻。 因为天下四阁有规定，凡是胜任阁主之人，是不允许娶妻的，历任阁主都是如此。 原因就是，避免阁主在娶妻纳妾后，和天下四阁无关的人会影响到阁主的决策。 “本座是无福消受武成王所谓的琴瑟和鸣，但本座却是羡慕你们夫妻二人。” 琴瑟和鸣？ 就萧观音那样的女人，不，应该说是恶魔般的女人，还琴瑟和鸣？ 就算他不是千金阁阁主，真要是找了像萧观音这样的女人，他也是无福消受，也就赵君曜能容忍的了。 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当他的千金阁阁主也挺好的。 “时辰不早了，本座要回千金阁，先告辞了。”慕容云景也不想再说这种沉重的话题。 和赵君曜与萧观音告辞后，慕容云景就离开了驿馆。 接下来的几日，赵君曜和萧观音不是在驿馆喝茶休息就是去街上逛市集。 百里玄策也没有回头再找麻烦，慕容云景也没来打扰，这几日过的倒也悠闲。 直到这一天，宫里来人到驿馆请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进宫。 萧观音好像算准了一样，灵心公主内伤养了这几天也差不多快好了，接下来就是她报复灵心公主的时候到了…… 第249章 立字为据，本王妃看诊也是有要求的 萧观音是被南楚皇帝和皇后派人迎进宫的。 当然，在这个非常时期，赵君曜是肯定会跟在萧观音身边的。 南楚皇帝的书房内，不但皇帝皇后在，就连灵心公主的母妃淑妃也站在一旁。 “萧公子，朕听闻你不但会医术，还是妇科圣手？” “只是略懂一二。”萧观音回道。 南楚的皇帝之所以让萧观音进宫，是因为灵心公主内伤未愈又赶上了月事，此刻正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 “是这样的，皇上宠爱的灵心公主身体抱恙，所以想请萧公子前往看看。”南楚的皇后代替皇帝说道。 有关未出阁的公主来月事，南楚皇帝作为父亲肯定是不好开口的，所以由皇后代为开口。 “皇上”灵心的母妃淑妃跪在皇帝面前，道：“灵心还未出阁，若是让这位公子为灵心诊治，怕是有损灵心的清誉。” 萧观音冷笑，灵心公主敢当着赴宴的众人面前提议赵君曜娶自己为平妻，还需要什么清誉？ “妹妹，灵心那么想嫁给天曜的武成王，如今朝野都传遍了，莫不是妹妹还想着让灵心攀上哪家的贵公子？” 淑妃的算盘打得真好，一直想让灵心嫁给南楚的官宦世家子弟，以求助长自己的势力。 可是现在灵心在接风宴上自荐让武成王娶自己为平妻，连天下四阁的阁主都出言支持。 满朝文武现在都传遍了，南楚的官宦世家已经不可能再有人娶灵心公主。 若是灵心嫁不成武成王，要么孤独终老在深宫，要么自降身份寻一门平民百姓之家嫁为人妻。 总之，淑妃原本的计划是全盘落空。 “皇上，灵心好歹是您的掌上明珠，求求皇上为灵心的后半辈子着想。”淑妃磕头求道。 虽然，淑妃也很想给灵心医治，但毕竟这位萧公子是个平平之辈，还是个外男。 “妹妹这话是在说本宫对灵心不好？”皇后脸色很不好，语气也很不悦：“本宫一直把灵心视为己出并且悉心调教，本宫作为嫡母难道还不够？” 南楚皇室就只有这么一个公主，一生下来就被送到皇后身边教养，皇后深知皇帝对这位公主有多喜爱，所以一直对公主宠爱有加。 淑妃没有皇子，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灵心身上，天天在灵心耳边教唆，目的就是想让灵心得一门好的亲事，好壮大自己和母家的势力。 “淑妃，皇后是怎么对灵心的，朕都有目共睹。”南楚皇帝并不昏庸。 因为皇后出自世家谢家，谢家子弟遍布南楚，也有在朝堂之上为国效力之人。 而谢皇后也是南楚皇帝的原配皇后，一直以来都是尽心尽力的管理后宫之事，从未有过错。 而淑妃的家世就是个普通的官宦之家，地位自然没有皇后高，只不过是靠着美色迷惑皇上。 淑妃生下皇室中唯一的公主，因为南楚皇帝喜爱公主，爱屋及乌，所以才会对淑妃宠爱有加。 “可是，这位公子虽然是大夫，毕竟是外男……”淑妃还在强词夺理的想要拒绝。 “难道宫里的太医就不是外男？”皇后反问道。 宫里的太医都算外男，除了妇科不太精通之外，后妃凡事患有其他病症都是由太医诊治。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各位不用再争辩了。”萧观音打断了南楚皇帝皇后与淑妃的争执，“在下斗胆问一句，各位真的想让在下帮公主医治？” 希望萧观音进宫医治灵心公主，其实是灵心公主自己的意思，因为此刻的灵心公主正在经历生不如死。 “萧公子此话何意？”南楚皇帝询问。 “如果真的想让再洗去医治公主，那各位刚刚的争执对在下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在南楚皇帝皇后以及淑妃疑惑之时，萧观音解开了头上束发的束带。 一头长发瞬间披散下来，萧观音也由俊俏的小公子变成了俊俏的小女子。 “你？”南楚的皇帝皇后以及淑妃都傻了眼。 “还请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不要介怀，我也并非有意隐瞒身份，只是因为想学习医术又跟在王爷身边，所以才女扮男装。”萧观音解释道。 这时，许久不曾开口，一直在看戏的赵君曜终于说话了，“她是本王的王妃。” “原来是武成王妃，倒也有趣的很。”南楚的皇后对萧观音很感兴趣，并没有介意萧观音刻意隐瞒女扮男装的事。 “嗯”南楚皇帝也点头说道：“既然萧公子是女扮男装，那就请武成王妃为朕的公主看一看。” 可没想到，萧观音却拒绝道：“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先别急，本王妃为他人看诊也是有要求的。” 此时，淑妃见萧观音是名女子也放宽了心，对萧观音说道：“武成王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是皇上皇后和本宫能做得到。” 淑妃还不算傻，尤其是最后一句，能办得到一定不会吝啬。 “本王妃虽然懂医，但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万一本王妃治不好公主的旧疾，还请各位不要怪罪。” 万一她治不好，可别找她的麻烦就行。 灵心公主是南楚皇帝的掌上明珠，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避免日后南楚找她的麻烦。 光是嘴上说肯定不作数，萧观音凡事都讲究白纸黑字的证据，这样才最保险。 “只是请武成王妃看一看而已，武成王妃勿须担心。”淑妃的态度立马好转到恨不得立刻拉着萧观音去给灵心看诊。 “既然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及淑妃娘娘都同意，我们空口无凭，那就立字为据吧。”萧观音顺势说出自己立字为据的要求。 “只不过是看不好不怪罪而已。”淑妃立刻转向南楚皇帝，下跪请求道：“臣妾跪请皇上同意。” 说实话，萧观音一个天曜的王妃，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灵心的旧疾，连宫里的那些太医都没办法根治，如今让武成王妃看一看也无伤大雅…… 第250章 狼狈，等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灵心公主的寝殿中。 “痛、好痛啊……”灵心公主一直在床上打滚。 身下已经一片血红，但肉眼可见的还有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公主，公主。”灵心公主身边的宫女手忙脚乱的在为公主的身下铺垫新的干净的褥单。 “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还不……快去找大夫！”灵心公主痛的直抽噎。 她实在坚持不住了，不但癸水像发河了一样，还痛的她生不如死。 “是、是，奴婢这就去。”宫女慌里慌张的站起身向殿外跑去。 哪知宫女一脚刚迈出门槛，宫女就一头撞上了奉命带着萧观音一起前来的淑妃。 “放肆！慌里慌张的跑什么？没规矩！”被宫女撞得满怀的淑妃大声呵斥。 伺候灵心公主的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紧张又害怕的道：“回淑妃娘娘，是、是公主，公主她……” 淑妃此时也没时间责骂一个宫女，而是往灵心的寝殿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灵心怎么了？” 萧观音跟着淑妃一起走进殿中，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殿内的其他伺候的宫女都跪下了，淑妃直接扑到了床边，看着灵心公主身下的血迹急的不行。 “母妃”灵心公主见是淑妃来，一把就拉住了淑妃的手，“好痛呀，痛死灵心了……” “灵心，别急，母妃请了武成王来为你医治。” 淑妃的话让一直喊痛的灵心公主愣了一下，随后强忍着疼痛问道：“谁是武成王妃？” 萧观音从淑妃的身后走了出来，也站在了灵心公主的床边，只是距离越近，血腥味就越重。 “是你？”灵心公主一样就认出了萧观音就是萧公子。 灵心公主两只手捂着腹部，都痛成了蛇一样的形状，而且满头大汗都浸湿了头发。 灵心公主两眼紧紧的盯着萧观音，怎么都没想到上次为她看诊的萧公子居然就是武成王妃！ “不需要！”灵心公主哪怕是痛的直咬牙，也还是拒绝了萧观音，“本公主不需要你！” 萧观音是武成王妃，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在武成王妃面前，让武成王妃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 “灵心，胡闹！”淑妃斥责道：“是你说要请人家武成王妃来，怎么能出尔反尔？再说你都痛成这样，不看怎么行？” 灵心公主此刻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萧观音，她要是早知道萧公子就是武成王妃，她才不会和父皇提起请武成王妃进宫。 “说了不需要就不需要！”灵心公主还是咬着牙拒绝。 “不行！”淑妃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又突然拒绝萧观音的看诊，“你若是再胡闹，母妃就禀明你父皇，让你父皇好好的罚你。” 先是求着皇上请萧公子进宫来为她看病，如今又不需要人家，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即便灵心公主再受宠，也会惹怒皇上。 萧观音好歹是天曜的王妃，耍着人家玩呢？ 淑妃转身客气的向萧观音说道：“还请武成王妃为我儿看看。” “不、不要……”灵心公主根本就不肯让萧观音碰自己。 “公主一直这么挣扎，本王妃无法看诊，还请淑妃娘娘让宫女按住公主。”萧观音说道。 灵心公主一直这么抗拒，她可没办法动手。 在淑妃的授意下，由淑妃身边的宫女亲自按住了灵心公主的身体。 萧观音快速的拿出一块沾染着麻醉药粉的锦帕，覆在了灵心公主的口鼻之上。 萧观音在心里暗暗的数了几个数后，灵心公主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睡了过去。 见床上的人不动了，萧观音在淑妃以及宫女们的注视下，模仿着莫神医的样子把脉。 可实际上，却是利用系统为灵心公主又检查了一次，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 但是，月事的出血量真不是一般的多，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几倍。 子宫内膜增厚，异位症，功能性子宫出血，都很严重。 “公主却是妇科之症，而且是极为少见的，本王妃建议还是先调经为好。”萧观音把完脉后就对淑妃说道。 “那可有办法调经？”淑妃急着问道。 淑妃当然知道调经，只有月事正常，月事量正常，灵心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怀孕生子。 灵心是淑妃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淑妃当然知道灵心的月事有多不正常。 宫里的医女将灵心公主的症状原原本本的向太医叙述过，太医认为只能止痛止血，但是会影响日后有孕。 “本王妃倒是能治，但公主必须终生服药。”萧观音故作玄虚的又道：“至于公主日后能不能有孕，只要公主按照本王妃的医嘱，在备孕之时服用另一种药即可。” 灵心公主这种情况就是服中药也不管用，只能通过西医手段进行手术。 但她不会给灵心公主做手术，她可不是圣母。至于调经，当然是服用避孕药。 灵心公主想怀孕生子，那就等灵心公主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说完，萧观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避孕药片，一包一包的那种一共是十几包。 “等公主此次月事结束，此种药片每日一片，连续服用二十一片后停药便是月事，在月事结束继续服用，周而复始。” 这是现代的避孕药，每日按时服用，停药时即来月事，但是有副作用。 长期服用此药，月事会更加紊乱，而且皮肤长斑，想要怀孕生子，必须在停药半年后才能同房。 但这只是短时间内服用的效果，长年累月服用时间长了，还是会影响生育。 “以往太医也给开过方子。”淑妃说道。 但是，也不知道太医开的什么方子，药是没少喝，等到来月事时还是量大，痛的死去活来。 “本王妃暂时不会离开南楚，淑妃娘娘给公主试用一个月便知管用不管用。” 西医的调经药，也就是避孕药，都是激素类的，肯定管用。 她正事还没办，起码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南楚…… 第251章 敌明我暗，除去天医阁阁主 萧观音和赵君曜一起出了南楚皇宫，马车就等在宫门口。 看着萧观音眼中那一抹兴奋，赵君曜什么都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你呀，不愧是本王的妻。”马车上，赵君曜的也眼中和语气中满是宠溺。 萧观音歪头看向赵君曜，这还是赵君曜第一次称她为他的妻。 “敢觊觎王爷，难道不应该收拾吗？” 虽说她和赵君曜没圆过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灵心公主敢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让赵君曜娶平妻，她咽不下这口气。 想当初她和太子退婚后，也是先询问过赵君曜是否娶妻才提出许嫁的，若是那时赵君曜已有王妃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嫁的。 她没兴趣和别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别说是平妻，就是正妻，她都不稀罕。 萧观音还在心里气不过灵心公主的所作所为时，不料下一刻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就凑近来。 “知道王妃是因为本王。”此刻的赵君曜很高兴。 他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萧观音心里有他，不愿意别的女人对他有任何染指。 “王、王爷……” 在马车上，因为空间狭小，即便萧观音向后躲，身后脑后就是马车的车厢。 赵君曜妖孽般的脸虽然还戴着半张面具，但无意中露出的笑意，也让萧观音看得着了迷。 “看傻了？嗯？”赵君曜再一次拉近了和萧观音的距离。 都快贴一起了，萧观音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赵君曜的鼻间已经顶在了她的鼻间。 哪怕她此刻只是轻轻的呼出气，近在咫尺的赵君曜都能感觉得到。 赵君曜刻意的拉近距离，不是想调戏萧观音，而是在萧观音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这是本王的奖励。” 萧观音这时才反应过来赵君曜所说的奖励是那个浅浅的吻，不由的脸红。 为了不被赵君曜看出来，萧观音用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低下头来掩饰。 可萧观音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得住赵君曜的那双眼？ 赵君曜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弯起唇角的那一抹笑异常耀眼。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只见赵君曜的脸色一变，从自己坐的地方扑向萧观音。 一把将萧观音搂在自己怀中后，直接翻滚在马车座位之下。 “咻”一支箭羽从一侧车窗射了进来，稳稳的扎在了刚刚萧观音坐的地方。 “有刺客！”马车外的暗卫抽出自己的佩剑四处张望寻找着刺客的身影。 但…… “咻” “咻” “咻” 一支接一支的箭羽射进了车厢内。 还好有赵君曜在，两人一直趴在车厢地上，而赵君曜也把萧观音护在了自己身下。 “是荆无命。”赵君曜对萧观音说道。 荆无命对所有的武器和暗器都很精通，用起来都是得心应手，而且敢在南楚地盘上对他们动手的，必是幻影阁的荆无命。 萧观音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枪，“咔哒”一声，子弹上膛。 从上次她杀了血刃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她都是随身携带手枪，就是怕幻影阁的杀手再找上她。 箭羽还没有停，源源不断的射进马车的车厢，赵君曜趁着一波箭羽刚停下，就飞身顶开车厢的箱顶。 双手托着车厢的箱顶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后，赵君曜奔着旁边一家商铺的房顶飞去。 就在房顶的女儿墙后面，一身灰色衣衫与房顶灰瓦融为一体的荆无命见自己的位置暴露，也飞身迎上。 赵君曜和荆无命打的上下翻飞，因为是近身打斗，所以荆无命手上的弓箭只能用来抵挡。 萧观音把枪藏在身上也下了马车，所有跟随的暗卫将马匹围在马车周围，借以来保护萧观音。 荆无命比血刃聪明多了，几十招过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能赢赵君曜，所以并不恋战。 一次杀不了武成王妃，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反正他已经知道萧观音就是之前赵君曜身边的俊俏公子。 荆无命利用自己的轻功双脚踩在屋脊上借力，然后面向赵君曜向后飞去。 赵君曜看出荆无命是要逃离，因为还有萧观音在，为避免调虎离山，所以并没打算追上去。 但荆无命聪明的地方在于，在用轻功离开时，一手拿箭一手搭弓，瞄准了马车旁边的萧观音。 赵君曜发现端也已经来不及追上荆无命，于是侧身飞向萧观音，在荆无命的箭羽射向萧观音时，用自己的宽大的衣袖将箭羽卷起。 等赵君曜抱着萧观音一个旋转稳稳的停下后，那支箭羽也被赵君曜的衣袖卷了出去。 再抬头时，荆无命已经没了踪影，萧观音平安无事，而赵君曜的衣袖却被那支箭羽划破长长一道口子。 “不必追了！先回驿馆。”赵君曜下了命令。 荆无命已经知道了萧观音的身份，一定还会再来，眼下先回驿馆比较安全。 他们所在的这条街距离官驿并不远，也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马车已经损毁，只能走路回去。 暗卫将赵君曜和萧观音围在中间，警惕的四周的动静，护送两人回到驿馆内。 “今天是我大意了。”萧观音帮赵君曜脱下了身上所穿的衣袍。 衣袖上的口子是无法缝补的，赵君曜的衣袍也不需要缝补，团吧团吧被萧观音放到一旁。 “只要你换回女装，荆无命就一定会来。”赵君曜说道。 这是早晚的事，除非萧观音一直女扮男装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现在怎么办？”萧观音皱着眉头。 对这种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敌明我暗，她一时半刻想不出办法。 她要是像赵君曜一样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别说一个荆无命，就是十个荆无命，她也不怕。 “明日天下四阁要推举新任的幻影阁阁主。”赵君曜换上新的衣袍挽着衣袖道。 自从南宫剑死后，幻影阁群龙无首，天下四阁决定先推举出一位新阁主。 明日，天下四阁的阁主以及阁老，还有管事的都会在同心堂内聚齐。 而明日天医阁阁主也会出现在同心堂，这正是除去天医阁阁主的好机会…… 第252章 催命符，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同心堂内，几乎所有的席位都坐满了。 最上面四阁座位，分别是百里玄策和慕容云景。 下面中间两排坐的是阁老们，最外面两排则是天下四阁的管事。 “今日，本座和慕容阁主以及各位阁老决定推选出一位新的幻影阁阁主。” 慕容云景摇着手里的折扇，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百里玄策，他总觉得自从百里玄策回来后就变了。 以前的百里玄策并不主张推选新的幻影阁阁主，而这几天百里玄策却同意了阁老们的提议。 所以，慕容云景很想知道百里玄策那天和赵君曜与萧观音在一起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让百里玄策突然变化这么大。 “两位阁主，各位阁老，经过筛选，如今只剩下一名人选。” 想要成为幻影阁的阁主，除了由天下四阁从小培养之外，还有就是要以武力进行选拔。 幻影阁阁主必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作为幻影阁阁主的继任，选拔过程中受伤身死都是在所难免。 最终，三名候选人中经过层层选拔只能留下一名成为真正的幻影阁阁主。 “本王看，幻影阁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从同心堂外传来赵君曜的声音，和赵君曜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刀剑武器相碰撞的声音。 在众人回头看向同心堂外时，赵君曜已经带着萧观音飞进了同心堂。 “你们是？” 在场的人只有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认识赵君曜与萧观音，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天曜，武成王！” 听到是武成王，阁老们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各阁的管事早都慌乱的起身。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是最后才站起身的，还是百里玄策问道：“武成王来此作甚？” 但，就在百里玄策一眼瞄到萧观音时，百里玄策的脸色变幻莫测，瞬时就移开了眼。 “把天医阁阁主交出来！”赵君曜剑指众人。 他和萧观音来此次的目的，就是来取天医阁阁主首级的。 因为今日是推选幻影阁阁主，所以天医阁阁主哪怕是时日无多，也一定会来。 “武成王，这里是南楚，是天下四阁的同心堂，不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 “本王能杀一个南宫剑，也同样能杀你们所有人。”赵君曜指向众人的剑“唰”的一下剑尖朝下，又道：“今日若是不交出天医阁的阁主，本王就血洗天下四阁！” 赵君曜的话一出口，只听外面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众人慌忙向外看去。 只见守护天下四阁的那些守卫，纷纷被赵君曜的暗卫斩杀，尸横遍地。 “你！”百里玄策有心想要迎战，但又一眼瞥见萧观音，犹豫了一下又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同心堂外面的暗卫解决完一切后冲了进来，将众人围住。 气氛一时僵住，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是不可能亲手把天医阁阁主交出来，但赵君曜找不到天医阁阁主又不肯罢休。 这时，萧观音指使其中一个暗卫说道：“抓一个过来。” 围住众人的暗卫首领将自己身边距离最近的一个管事直接拎到萧观音面前。 萧观音掏出匕首抵在那个管事的脖颈上，看向众人问道：“你们不说，本王妃就杀一个人，直到说出天医阁阁主的下落为止！” “你、你……是武成王妃，居然胆敢在这里撒野？”其中一个管事很不服气的质问。 荆无命不是一直在追杀武成王妃，怎么武成王妃能跑到这里，还能让他们所有人陷于被动。 还没等萧观音说话，那个开口质问的管事就被另一个暗卫拎到萧观音面前。 “你这么抱不平，不如替换他，第一个为天下四阁献出自己的生命？”萧观音手中的匕首故意在管事的面前晃来晃去，随后又说道：“本王妃早晚活不成，但本王妃一定会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刚刚还质问萧观音的管事，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因为萧观音手中的匕首已经在他脖颈压出了血痕。 而被萧观音放开的那个管事，早就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到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身边。 “说，我说！”被萧观音挟持的管事终于扛不住惊吓，颤抖的说出天医阁阁主的下落：“就在、就在同心堂后面。” 管事的话音刚落，两个暗卫就出了同心堂，往同心堂后面寻去。 “武成王，你不能杀……”慕容云景企图阻止赵君曜和萧观音，却直接被赵君曜打断：“是本王只杀一个，还是连你们一起？” 听到这话，慕容云景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打不过赵君曜，就算是和百里玄策一起也打不过，以前他们四打一还能有胜算。 百里玄策是武功最高的，但神策军又不在这里，如果百里玄策也身死，后果严重到可以导致南楚灭亡。 下面坐着的阁老们，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都抵不过赵君曜三招，根本没有胜算。 不多时，去后面寻找天医阁阁主的两个暗卫，就拎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回来了。 暗卫直接将人扔到了地上，那人抬头，萧观音才看出正是天医阁阁主。 天医阁阁主没有了当初在天曜时的神情气傲，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就连面容都是将死之人的灰白色。 才有反应的天医阁阁主抬头，一双眼惊恐的瞪着萧观音，手指哆哆嗦嗦的抬起。 天医阁阁主张着嘴想说话，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他已经油尽灯枯。”慕容云景说道。 这话，是说给赵君曜和萧观音听的。 天医阁阁主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已经吃喝不下，连天医阁的汤药都喂不进来了。 即便是赵君曜和萧观音找上门，天医阁阁主也撑不过这两日，所以一直在同心堂，就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慕容云景本想等着天医阁阁主死后再告知赵君曜和萧观音，到时萧观音的追杀令也会自动作废。 可慕容云景并不知，如果不是因为荆无命的出现，赵君曜和萧观音也不会杀到天下四阁的同心堂来。 荆无命的出现，就是天医阁阁主的一道催命符…… 第253章 求放过，引出荆无命 天医阁阁主虽然神志不清，但见到萧观音却是一副惊恐又害怕，又带着无限恨意的表情。 恨萧观音是肯定的，因为萧观音，天医阁失去了在天曜所有医馆药铺的生意。 害怕萧观音是因为，落在顺天府大牢里受尽了折磨，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都来自萧观音的授意。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天医阁阁主被押往南楚走水路坐船时，从押送的暗卫嘴里听来的。 那个时候的的天医阁阁主的神志已经时有不清，清醒的时候把所见所闻都记恨在心。 回到南楚经过天医阁大夫的医治，天医阁阁主在清醒时对萧观音下了追杀令，就是想拉着萧观音一起死。 “想要我的命？”萧观音一点儿不惧天医阁阁主的恨意，反而放出狠话：“我死，也得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她不是在说大话，今日她敢来同心堂找天医阁阁主，是带着手枪以及毒烟炸弹和手榴弹来的。 若是解决不了此事，若是天下四阁一起针对她和赵君曜，那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天医阁阁主的神志仿佛又清醒了不少，一双眼狠毒的盯着萧观音，恨不得下一刻就让萧观音死在众人面前。 同心堂外的房顶上，同样和屋顶瓦片融为一体的荆无命再次出现，还是一手弓一手箭向着同心堂内的萧观音瞄准。 “咻” 荆无命的第一支箭被赵君曜用手中的长软剑挽的剑花挡飞。 荆无命第二次射箭，是一次三支，因为有赵君曜挡在萧观音面前，因此三支箭也没有伤到萧观音分毫。 两次拉弓射箭都没能伤到萧观音，荆无命第三次一手五支箭羽，射出后又飞快的腾空而起换了个方向再一次一手五支箭羽。 十支箭羽从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射向萧观音，就算赵君曜能抵挡，也抵挡不住所有的箭羽。 “小心！”赵君曜的剑花挽起了几支箭又用内力反向打回给荆无命。 还有一支箭在射向萧观音时，赵君曜眼疾手快的拎起瘫坐在地上的天医阁阁主。 “咻”的一下射进了天医阁阁主的身体，天医阁阁主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耷拉下脑袋。 剩下最后两支箭从左右两边向着萧观音飞来，萧观音即便是能躲过一箭，也躲不过另一箭。 千钧一发之际，一红一银两道身影，一把折扇，一把大刀，将两边飞来的箭羽打飞。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后又默不作声的收回自己的武器，像没事人一样走回到原位。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并没有提前商量，而是各自不约而同的去救萧观音。 萧观音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出事，万一萧观音出了事，赵君曜一定会发疯似的血洗天下四阁。 而他们两个…… 一个按下手指印的密信，一个是在春风楼里的画像，全部会被公布于众。 埋伏在房顶上的荆无命见天医阁阁主已死，追杀令也就没有意义，因此转身就想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荆无命不再执行追杀令，赵君曜也能放开手脚，一个起身飞跃到了荆无命面前。 赵君曜的长软剑从他飞到荆无命面前时就已经指向荆无命的命门，荆无命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主动迎战。 同心堂内的众人都看着，只见赵君曜一掌凌厉的掌风袭向荆无命，荆无命是双手相接。 接过这一掌，荆无命立刻转身飞起，却被赵君曜越过，一脚踢回荆无命。 荆无命的的武功虽好，但和赵君曜比起来，内力却不如赵君曜深厚，所以时间越长就越处于下风。 荆无命没挨上赵君曜那一脚，轻巧的侧身躲开，随后从后背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羽。 但是箭羽还没搭在弓上，赵君曜的长软剑就直接穿过弯弓，运用十足的内力将荆无命手中的弓甩飞。 荆无命趁着赵君曜分神的工夫，伸出形成鹰爪一样的手，向赵君曜的胸口抓去。 荆无命的这一招，同心堂内的众人看得真切，就连慕容云景都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折扇。 而萧观音非常紧张赵君曜，但她却不敢喊出声，生怕赵君曜分心而让荆无命得手。 情急之下，萧观音不顾得众人在场，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被锦帕包裹的手枪瞄准了荆无命。 “啊——”荆无命伸向赵君曜的那只手痛的瞬时大叫。 因为手枪自带消声器，在场的众人甚至没看清萧观音用的是什么，就看到荆无命被赵君曜一掌打飞。 荆无命一只手受了伤，想搭弓射箭或者执剑相抗也不能了，此时的荆无命只能选择退避。 荆无命再次站起来，足尖一点就要飞身下了房顶，却不料一直守在下面的暗卫撒出一张大网。 毫无意外，荆无命落入了网中，尽管荆无命一直挣扎，可奈何这张网是用铁丝编织而成，逃脱不掉。 暗卫将落入网中的荆无命层层缠绕，随后将捆成粽子一样的荆无命扔到了萧观音面前。 萧观音再开完那一枪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枪收了起来，任凭荆无命怎么看都找不到破绽。 “下追杀令的人已死，我荆无命不再追杀武成王妃。”荆无命按照幻影阁的规矩解释道。 他本来都已经打算走了，可赵君曜却偏偏不放过他，那架势就是要活捉他。 “荆无命，你敢接本王王妃的追杀令，你以为你没得手，本王就会放过你？”走到萧观音身边的赵君曜，对荆无命说的话语气冷如冰窖。 “王爷，好在王妃平安无事，如今幻影阁的追杀令已经一笔勾销，还请王爷放过荆无命放过幻影阁。”慕容云景为大局着想，还是站了出来为荆无命求情。 赵君曜看了一眼慕容云景，念在慕容云景刚刚为萧观音挡了一箭的份上没有反驳。 荆无命和天下四阁的人都不知道，他和萧观音来同心堂，一是为了取天医阁阁主的性命，二则是为了引出荆无命…… 第254章 事关重大，本王要荆无命 引出荆无命的目的本想是永绝后患，但现在赵君曜又改变主意了。 “本王听说今日你们要推举出新的幻影阁阁主？” “武成王，你不会连推举幻影阁阁主的事也要管吧？”慕容云景都快急的跳脚了。 赵君曜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杀了南宫剑就算了，今天连天医阁阁主也死了，现在赵君曜还要对幻影阁指手画脚。 “本王才没那个闲工夫……”赵君曜话锋一转，看向荆无命对众人道：“不过，本王要荆无命。”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同时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荆无命，不明白武成王为何要荆无命。 “武成王，荆无命是幻影阁的人。”慕容云景说道。 幻影阁的杀手都是从小培养的，大多是一些孤儿，从小到大有专人传授各种武功。 因此幻影阁的杀手终身都属于幻影阁的人，除非是死，否则不得离开幻影阁。 “你们只说给是不给？”赵君曜低眸就等着在场众人的答案。 就连荆无命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赵君曜会突然向天下四阁提出要他。 慕容云景担心的是，赵君曜要走荆无命，会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弄死荆无命。 想想萧观音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杀了荆无命既能震慑幻影阁又永绝后患。 “天下四阁岂能被外人如此相逼？” 在场的众位阁老不知道赵君曜真正的实力，听到赵君曜的话后开始坐不住了。 幻影阁的杀手若是随随便便的就被人要了去，那天下四阁和幻影阁的脸面往哪搁？ “我们天下四阁失去了两位阁主，已经大不如前。”另外一位阁老看得清形势。 没了南宫剑，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的武力值被削减一半，对上武成王更没有胜算。 但是阁老们只能是提出建议，却不能为天下四阁做主，天下四阁的事还是由阁主来做主。 “慕容阁主，百里阁主，还请为天下四阁做主啊。”众人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 这两人也就慕容云景还能开口说话，百里玄策只要看到萧观音，就想起自己在春风楼的羞辱一幕，即便是有话到了嘴边也觉得难以开口。 慕容云景当然发现了百里玄策的异样，见百里玄策不开口，自己也不想撞上赵君曜的枪口。 就在僵持之下，赵君曜又说话了，“荆无命，你说！你是想留在本王身边，还是就此没命？”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众位阁老说的，虽然问的是荆无命。 荆无命的手被萧观音用枪打了一个孔，荆无命身下的地方点点滴滴也见了血。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众人也发现了荆无命那只手的异样，尤其在场有天医阁懂医术的阁老。 “这是何伤？”天医阁里的阁老摇着头表示没见过。 这里面也就慕容云景的脑袋最灵光，毕竟是掌管生意的人，马上就联想到被萧观音杀了的血刃。 他虽然没看清当时萧观音用的到底是什么暗器，但也能想象血刃应该是死于这种暗器之下。 “荆无命若是不跟着本王，最终也会死。”赵君曜威胁众人。 他知道萧观音那把手枪打出去的子弹是要挖出来的，如果不挖出来就会烂在肉里。 “罢了。”慕容云景仔细想了想后对众人说道：“就把荆无命给了武成王。” 事后，他自会去找武成王询问清楚，到底他们要荆无命做什么。 有了慕容云景的话，萧观音走上前吩咐暗卫：“放他出来。” 暗卫将铁丝网一层层的打开，把荆无命放了出来，荆无命手上受了伤却始终没吭一声。 萧观音拿着匕首上前，荆无命却向后躲了一下，就连慕容云景也制止道：“武成王妃！” 他们都以为萧观音要杀了荆无命，可萧观音置若罔闻的对荆无命说道：“想要这只手就别动。” 萧观音按住荆无命那只被打伤的手，另一手拿着匕首直接刃尖戳进打伤的孔中。 不多时，留在荆无命手掌中的子弹就被挖了出来，萧观音迅速的收起并在弹孔上撒上止血药。 如果是近距离，荆无命的手掌会被直接打穿，但荆无命因为当时在房顶上，手枪的射程距离有限。 所以，子弹没有打穿荆无命的手掌，而是留在了荆无命的手掌中。 “本王就不打搅各位推选新任阁主的事务了。”赵君曜拉着萧观音走出同心堂，还不忘吩咐暗卫：“带上荆无命。” “属下遵命。”暗卫把荆无命提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押着荆无命跟着主子的步伐离开。 看着赵君曜和萧观音等人离开，慕容云景折起折扇朝着自己脑门轻轻打了一下。 而其他的阁老们，在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也面面相觑。 “除了众位阁老之外，你们都回去吧。”慕容云景打发了天下四阁的管事们，“推举幻影阁阁主之事稍后再说。” 管事们走了，同心堂里只有六位阁老和慕容云景与百里玄策。 “我怎么觉得这武成王妃很像那幅画像中人？”其中一位阁老疑惑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也发现了？我总觉得她的眉眼很眼熟。”另一位阁老问道。 慕容云景听了众位阁老的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再看百里玄策，百里玄策也正望向自己。 但百里玄策神经大条，有些事情可能想的不周全，但慕容云景心思缜密。 以前他只觉得萧观音手段阴狠，却从未在相貌上多想半分，如今阁老提及，仔细回想那幅画像…… 那幅画像，每一任阁主都会看一次，就是胜任阁主那天，所以他尚未在意也有情可原。 但总有记性好和眼力好的人，就比如提出这个疑惑的那位阁老，正是原来天医阁的阁主。 之所以天医阁能对前朝萧氏的事这么了解，也是因为萧氏后人的“凤凰血。”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请各位阁老再商议。” 此时此刻，慕容云景也只能将此事压后再议…… 第255章 没得选择，本王如王妃所愿 跟着赵君曜和萧观音回到驿馆的荆无命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本王为何找天下四阁要你？” 荆无命双手攥拳，内心虽然忐忑，嘴里说出的话却硬气：“要杀要剐，随你们的意！” 他打不过赵君曜，也不知道萧观音用的什么暗器，但他知道那暗器的杀伤力，想要他的命就随便吧。 赵君曜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还是对荆无命挺欣赏的，“本王不杀你，但作为将功补过，你要保护本王的王妃。” 荆无命猛地抬头看向赵君曜和萧观音，他以为自己会没命，结果…… “当然，如若在你的保护之下，本王的王妃出现任何意外，本王还是会杀了你。” 没有任何人能比让荆无命保护萧观音更好用的，荆无命武功和暗卫比起来更胜一筹。 而且，荆无命精通各种武器和暗器，也知道该如何躲避那些暗器的方法。 赵君曜最后那句话也不是吓唬荆无命，如果荆无命保护萧观音不利，他同样可以杀了荆无命。 荆无命听到后看了看萧观音，又看了看赵君曜，随后双手抱拳道：“荆无命愿保护王妃。” 他没得选择。 赵君曜满意了，一挥手示意暗卫将荆无命带了出去。 萧观音知道赵君曜的用意，让荆无命保护她，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没有了追杀令，没有了荆无命的追杀，她不用在藏着掖着，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爷，王妃，南楚二皇子在外求见。”驿馆里负责的主事跑进来禀告。 “请。”赵君曜知道萧观音曾在二皇子别苑暂住，二皇子也算是给了萧观音庇护。 二皇子只带了一个随从，跟着的这个随从还抱着一摞高高的礼物前来。 二皇子见到赵君曜也是相互的双手抱拳算是见礼，随后在赵君曜的邀请下落座。 随从将礼物交给暗卫后，跪在赵君曜和萧观音面前，代替二皇子说道：“我家殿下此次前来是想请王妃为殿下医治的。” 跟着二皇子的随从，萧观音以前在别苑里经常见，是二皇子的心腹。 萧观音看向二皇子，只见二皇子重重的点头。 上次萧观音说过的也许能治，想过之后，还是前来求医。 “二殿下，我上次说过，如果二殿下不是天生顽疾，那治疗上就会有拖延。” “本本本皇子知知知知道。” 萧观音曾经和他说的明明白白，他只是觉得既然有一丝希望那就试试。 萧观音点头，随即说道：“那就请二皇子稍等片刻，我去准备检查用的工具。” 不过赵君曜和二皇子两人一盏茶的时间，萧观音手中拿着一个医疗包去而复返。 为二皇子检查需要舌压板，主要检查的是咽喉部位，也包括声带，舌压板还是从系统中取出来的。 “二殿下什么都不用动，只需要张嘴即可。” 等到二皇子张开嘴后，萧观音一手举着火烛，一手用舌压板压下二皇子的舌头，观察了一下喉咙。 喉咙没有异常，包括舌头也没有什么异常，而萧观音暗自启动的医疗系统检查也没查出异样。 看样子，二皇子是因为情绪因素或者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结巴，治疗相对也会费时间。 “二殿下，你口腔中喉咙声带都没问题。” “能能能能、能治治治吗？”此刻的二皇子比萧观音还紧张。 萧观音沉思了片刻后，回道：“那我就要知道二皇子从儿时开始遇到的所有事。” “我我我我我……”二皇子一连说了几个“我”字，却始终无法开口。 “如果二皇子觉得无法说出口，那就写下来吧。”萧观音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可二皇子只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就递给萧观音，萧观音看后更加的沉默。 二皇子满脸的歉意，不是他不说，而是他儿时的事情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二皇子可以慢慢想。”如果二皇子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靠日常训练来练习发音说话。 看二皇子瞬间的情绪低落低下头，萧观音又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需要二皇子长时间的坚持，二皇子不妨试一试。” 二皇子再次抬头看向萧观音，那一刻，二皇子的眼里是有光的。 “我建议二皇子每天开始练习发音说话，不需要多，只要把一句简单的话慢慢的练连贯，练习的时候，口中可以含着一枚小石子，这样更有利于纠正发音说话。”萧观音大概是怕二皇子看不到希望，又嘱咐道：“记住一定要慢，慢一点儿没关系，主要是连贯才行。”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些人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只要能坚持，总会看到效果。 二皇子再次重重的点头，毕竟以前天医阁的大夫和太医们也没人告诉他让他天天练习发音说话这个办法。 二皇子在临走时，还是给赵君曜和萧观音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示感谢。 送走了二皇子，萧观音伸了个懒腰，声音也懒懒的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自从知道幻影阁有杀手因为追杀令而到处找她，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即便是后来这几日有赵君曜在身边，她也非常警醒，睡觉的时候不是枕头下放着匕首就是藏着手枪。 如今解决了天医阁阁主，荆无命又成了保护她的人，这回她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怎么？想到要和本王同床共枕就笑的这么开心？”赵君曜一手将萧观音搂进自己的怀中。 “我才没有。”萧观音立刻收敛了笑意。 “没有？”赵君曜搂着萧观音腰间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 “没、没……有，有。”她到底是应该说有还是没有？ 赵君曜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把萧观音抱起来走向床边，“既然王妃盛情邀请，那本王就如王妃所愿。” 刚把萧观音放到床上，赵君曜就顺势压在了萧观音身上。 “王爷？”萧观音明显整个人都慌了。 赵君曜摘下脸上戴着的半张面具，妖孽般的一张脸距离近到，高挺的鼻尖和萧观音的鼻尖相贴…… 第256章 改名换姓，劝王妃不要多管闲事 萧观音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的出奇的大。 每次只要接近萧观音，赵君曜都能闻到那股好闻的女儿香，让他顿觉无比的安心。 以前每晚安寝，赵君曜常常是不自知的醒来，整整一夜都睡不安稳。 自从和萧观音躺在一张床上后，如果不是有异响，他能搂着萧观音睡一夜。 他甚至不知道，萧观音为什么会这么吸引他，哪怕萧观音什么都不做。 准确的说，萧观音确实很好，长得好气质好，性格也是他喜欢的那种。 而且萧观音是他的王妃，既然是他的王妃，就有义务为他延绵子嗣。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异常的热，热的他心里像是有一股火一样在翻腾。 可想到在南楚驿馆这种环境，若是和萧观音圆房，又有点儿委屈了萧观音。 “你先睡，本王去去就来。”赵君曜思及此，什么都没做就直接从床上起身出了卧房。 躺在床上的萧观音怔愣住，不明所以的歪着头看赵君曜离去的背影。 想来想去，回想刚刚赵君曜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刻，她能感觉到赵君曜浑身滚烫。 她是成年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情的表现。 当然，她也知道赵君曜匆匆离开的原因大概是压不住欲火…… 等赵君曜再次回来时，萧观音已经睡着了。 看着萧观音安静又娇美的容颜，赵君曜轻轻笑了一下。 合衣，上床，顺手一掌将桌上的火烛用掌风熄灭。 天大亮后，慕容云景就迫不及待的赶来驿馆。 彼时，萧观音还没起来，在客堂中慕容云景只见到了赵君曜。 “慕容阁主这么早来，是为了荆无命？”赵君曜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王爷不会真的……”真的把荆无命弄死了吧？ 赵君曜没有回答，但紧接着暗卫就把荆无命带了进来。 今天的荆无命已经换了一身黑色新衣，和暗卫首领的一样。 “王爷。”荆无命先是抱拳给赵君曜行礼，随后又对慕容云景行礼：“慕容阁主。” 慕容云景那么聪明的人，一看荆无命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赵君曜这是留下荆无命在身边。 “本王只是让荆无命保护萧观音。” 慕容云景收起手中的折扇，放下心后也坐了下来。 “王爷早说嘛，害得本座以为王爷想要荆无命的命。” 赵君曜瞥了慕容云景一眼，语气不屑的道：“本王要杀早就杀了。” 他要杀荆无命，早在荆无命第一次追杀萧观音的时候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把荆无命引到同心堂。 正说着，梳洗打扮过后的萧观音走了进来。 “王妃。”慕容云景很客气的起身给萧观音抱拳算是行礼。 “慕容阁主来的真巧，我正好有事想请教慕容阁主。” 一看到慕容云景，萧观音先开口，还是用的请教两个字。 “请教不敢当，王妃请讲便是。” 萧观音示意慕容云景先坐下，然后自己和赵君曜一样，先是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喝了一口。 “慕容阁主对二皇子可了解？”萧观音问道。 “不知王妃指的是什么？”慕容云景打开折扇缓慢摇着。 “是这样的，二皇子前来找我求医，但我认为二皇子是因为情绪或者心理因素造成的口吃，而二皇子自己对儿时的事情记得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想知道一些和二皇子有关的事，以便对二皇子的医治有更好的办法。” 这些，萧观音认为没必要对慕容云景隐瞒。 慕容云景点头表示了然，随即说道：“据本座所知，二皇子的母妃只是宫里的一个婢女。因为偶然被皇帝临幸而生下二皇子，二皇子和他母妃也并不受宠，因为身份低微还经常受到宫里其他妃子的刁难。在二皇子幼时，他母妃就撒手人寰，当时对外只说是暴毙而亡。” 暴毙而亡的原因有很多，但大多都是不正常死亡。 萧观音想了想，知道想找到原因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因为涉及宫闱秘密。 “王妃，这是皇室中的事，我们天下四阁从来不参与其中，本座劝王妃也不要多管闲事。” 皇室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可不是那么好管的。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云景虽然表面上可以为二皇子撑场面，却从不过问其他事的原因。 “多谢慕容阁主的提醒。”萧观音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好了，既然荆无命无事，那本座就回千金阁了。”慕容云景站起身向赵君曜和萧观音告辞。 慕容云景出了驿馆，到门口时还回身望了一下，随后摇着折扇慢慢在街上走。 昨日他和百里玄策以及天下四阁剩下的六位阁老再一次进入同心堂密室中。 而他今日来驿馆也一直在观察萧观音，不得不说，萧观音与画像中人有七分相像。 因为事关重大，他们也只是猜测，想要知道萧观音到底是不是萧氏后人，还需验证。 但慕容云景一个字都不敢提，有关前朝萧氏，那是各国皇室的禁忌。 慕容云景一边想一边摇着折扇，想了一路走了一路，生生的从驿馆走回了千金阁…… “对了，咱们昨天去同心堂，没来得及找百里玄策。”刚刚用完早膳的萧观音放下碗筷，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办。 “不急，我们暂时还不会离开南楚。” 天下四阁现在一团乱麻，趁着这个时候拿下天下四阁是最好的时机。 秦酒已经到了锦官城，并且开始在收购的店铺内布置人手，也带来了不少天曜的货物。 千金阁有慕容云景，但慕容云景明显已经偏向他和萧观音，天医阁和幻影阁连阁主都没有。 他现在留下来只是想摸清楚神策阁的一切，想知道百里玄策手中到底有多少私兵。 最关键的是，如果百里玄策真的和当年萧家那封通敌叛国的密信有关，萧观音一定不会对百里玄策手软。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百里玄策的神策阁，只要拿下神策阁，天下四阁就会改名换姓…… 第257章 三年无所出，世家看重子嗣 秦酒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在锦官城里整理店铺并准备开业。 但赵君曜和萧观音还没来得及去秦酒的店铺，驿馆就又迎来了登门拜访的贵客。 “崔某携夫人拜访来迟，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怪罪。”崔承煜一进来就先向赵君曜和萧观音说着请罪的话。 “崔公子言重了。” 赵君曜本来和崔丞煜没什么交集，也不过是因为崔丞煜曾经向萧观音求药而才见的。 驿馆的下人很快端上来茶水放在几人面前，退了下去后随手将门关紧。 “王爷王妃，崔某今日带着内子前来，一是为王妃之前所售之药而表感谢，二是因为我们夫妻二人有求于王妃。” 萧观音看向崔丞煜的夫人，很温婉文静的人，还起身再次向萧观音行福身礼。 “不知妾身可否陪伴王妃去外走走？”崔丞煜的夫人问道。 这是有些话不能当着赵君曜的面提及，女人之间的私事更适合单独相谈。 “正好今日天气不错，驿馆后面有个小花园，若崔夫人不嫌弃，就陪着我去走走吧。” 驿馆后面的小花园内，为了说话方便，萧观音和崔夫人都没有带着下人跟随。 “这里无人，崔夫人有话不妨直说。”萧观音问道。 崔夫人颔首，道：“王妃，实不相瞒，妾身与夫君成婚三年，始终未有子嗣，听说王妃是妇科圣手，所以妾身此次和夫君一起来拜访也是专门来向王妃求医的。” 崔家是南楚的大世家，身为谢家女的她嫁进崔家成为主母，但三年来却始终未有一子半女。 虽然崔丞煜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也劝慰过她不要操之过急，但三年无所出始终是她的心病。 尤其像崔家这种世家的主母，没有子女是立不住脚的，崔家的老夫人已经放话，若是她再不能生，就要为崔丞煜纳妾。 崔丞煜是崔家未来的家主，不纳妾显然不可能，但崔家的意思是等主母生下嫡子之后再为崔丞煜纳妾。 整整三年，她盼星星盼月亮，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盼来。 “崔夫人，我也实话实说。如果是在天曜，我有自己的医馆，里面看诊所需的器具一应俱全。但这里是南楚，关于崔夫人的病症即便就是诊断出来，我也不好医治。” 众生医馆有她亲自设计修建的手术室，有她需要的可移动的手术床，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崔夫人只是小病，那天医阁的大夫或者宫里的太医就能有办法解决，以崔家世家的地位不是什么难事。 万一崔夫人的不孕不育需要通过手术来医治，在南楚这里，医疗系统和手术器械，根本不敢轻易的被外人知道。 所以，她完全没有把握能为崔夫人医治。 “王妃，妾身求求你……”崔夫人舍下了自己的脸面给萧观音跪下了，“妾身与夫君同床三载，感情甚好，妾身不是舍不得主母之位，只是想为夫君留下一子半女。” “崔夫人你？”萧观音上前一步拉着崔夫人的双手道：“快快请起。” 在南楚，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 萧观音带着崔夫人回到驿馆的客堂时，崔夫人脸上还挂着泪滴，见此情景崔丞煜不问也知道结果。 还是萧观音向崔丞煜开口解释：“崔公子，我已经向尊夫人说的很明白，众生医馆崔公子也曾经去过的，亲眼目的过里面的一切，有相对应的医治条件。但是在南楚，恕我无法满足你们夫妻的请求。” 崔丞煜是个明白人，知道萧观音的意思，自家夫人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 自从宫里传出来萧观音为灵心公主诊治的消息后，今天来此就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萧观音身上。 “王妃，不如这样如何？”崔公子仅仅是思索片刻后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无论王妃有任何要求，崔某定当尽力满足，甚至可以在南楚这里修建一间和天曜一样的医馆。” 为了自家夫人，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也值了。 崔丞煜又看了看萧观音，特意解释：“崔某与夫人是从小相识，崔某不想夫人因此在崔家被人诟病。” 他们夫妻是自小就相识的，婚姻也是早就定下的，他对自己的夫人还是很满意的。 但世家看重子嗣，就算日后崔家为他纳妾有了孩子，作为嫡妻也会被族中老少诟病。 从心底里来说，崔丞煜更希望自己的夫人能生下嫡长子，既是对夫人的尊重也算是对崔家和谢家的交待。 “这……”萧观音犹豫了。 她主要怕的是系统暴露，不孕不育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不光是崔夫人要检查身体，就连崔公子也要检查。 但她没料到，崔丞煜可以为了自己的夫人而说出甚至做出连她都想象不到的事。 “好吧，既然崔公子有如此的诚意，那我就不再推脱。至于修建医馆的事，等我为尊夫人检查病因过后再定。”萧观音随后又叮嘱道：“到时不止是尊夫人要检查，可能连崔公子都要检查。” 崔夫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孕不育，这还需要她用系统做详细的检查之后再定。 如果没有严重到必须要手术的那种情况，只需要吃药就好，那一切就繁而化简。 眼下要为崔夫人检查，她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还需要一些检验用的仪器。 “崔某也要检查？”崔丞煜很不解。 萧观音点头，敷衍的解释道：“关于是否有子嗣，不单单是女人的问题，所以崔公子也要检查，当然我说的只是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全听王妃的。” “明日吧，明日麻烦崔夫人再跑一趟，我好为夫人仔细检查一番。” 定好了日子，她今日好准备检验的东西，比如器皿和棉签，还有抽血用的针筒之类的。 “那就麻烦王妃了。崔某和内子先告辞，明日会准时再登门。” 崔丞煜是极其相信萧观音的，哪怕萧观音推辞，也还是对萧观音百分百的信任…… 第258章 再通术，没有一个正常人能接受 第二天一早，崔丞煜带着自己的夫人如约而至。 就在萧观音住的卧房里，只有萧观音和崔夫人两人，赵君曜和崔丞煜等在外面。 “崔夫人，如果准备好了，我要开始检查了。” 躺在床上的崔夫人听到萧观音的话点了点头，但从表情上看得出很紧张。 因为萧观音已经和崔夫人说明要褪去亵裤以方便检查，可能是碍于心理因素，崔夫人才会紧张。 “别紧张，很快就好。”萧观音递过一碗麻沸散。 给崔夫人服用麻沸散，也是为了崔夫人着想。 现代的妇科检查，需要进行超声波检查，尤其阴道和宫颈，甚至有可能还会指检。 崔夫人服了麻沸散就会睡着，看不见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检查的进度也会快很多。 萧观音一项一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期间等在门外的赵君曜和崔丞煜就坐在院子里喝茶畅谈。 驿馆中的那些下人并不知道房内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只当是两位贵夫人在说什么体己话。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活，医疗系统终于给出了检查数据，萧观音仔细和系统提供的参照数对比。 系统给出的结论是输卵管阻塞引起的不孕不育，而导致输卵管阻塞的原因则是因为局部慢性炎症渗出增多，形成的局部组织粘连。 想要输卵管通畅，现代医学最有效的办法是通过宫腹腔镜联合手术，将粘连的组织分离开是输卵管达到通畅的目的，然后结合消炎抗菌的药物以及合理的饮食来辅助性治疗。 系统显示还精确到，崔夫人是输卵管间质部阻塞，做一个输卵管再通术，这对于妇科手术来说不算难。 有了准确的诊断结果，萧观音也有了应对之法，但她还是要提前告知崔丞煜和崔夫人，也算是征求他们夫妻二人的意见。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崔夫人终于醒了，萧观音亲力亲为的帮着崔夫人穿好衣裙才打开房门。 把崔丞煜请进来后，萧观音才开始将自己的检查结果以及治疗方法告知崔丞煜和崔夫人。 “情况就是这样，我想征求你们二人的意见，是不是继续治疗。”如果治疗，就要准备做宫腹腔镜手术。 “如果能治，怀孕几率很大吗？”崔丞煜代替自己的夫人问道。 “八成的把握。” 手术后按时服用消炎药以及调整饮食，三个月左右就可以同房，至于怀孕的几率，只要崔丞煜本身没问题。 萧观音本想着也给崔丞煜检查一下，但那需要崔丞煜配合取JING，想了想还是等一等再说。 毕竟，检查男人JING液这种事情，放在现在这个朝代，没有一个正常人能接受。 “还有，如果崔公子和夫人同意治疗，那就需要造一间和众生医馆里一模一样的治疗室。” 崔丞煜还在考虑，崔夫人在一旁急切的拉了拉崔丞煜的衣袖，那意思是崔夫人同意了。 “那就按照王妃的意思医治。只不过王妃所说的治疗室……” 崔丞煜看到过众生医馆里的手术室，但他也需要萧观音详细说明，然后才能找工匠建造。 “众生医馆里的治疗室，是我亲自画的图纸，为了不耽误给尊夫人治疗的时间，我建议可以选择一间僻静的房屋简单改造即可。” 她主要是为了手术中所用的那些仪器，还有就是需要改造的房间必须明亮一些。 没有无影灯，她可以用应急灯代替，然后用透明度高的琉璃，利用光的折射来达到相应的亮度。 至于手术中的帮手，她可以让赵君曜帮忙，也不用干别的，就是递一下手术器械。 改造一间房屋对崔家来说都不是事儿，但在哪里改造，挑选什么样的地方比较合适，崔丞煜犯了难。 在驿馆肯定不行，这里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崔丞煜提议在崔家，也被萧观音否定。 崔家是大家族，一个深宅大院里住着几十上百人，还不如驿馆安静安全，也不隐秘。 “本王觉得，私宅很不错。”一直聆听没开口的赵君曜突然说道。 “有。”崔丞煜作为崔家未来的家主，有几处私宅都是很正常的事。 最后商定在私宅中进行房屋改造，至于怎么改造，需要萧观音亲自到场查看。 崔丞煜带着夫人临走时，留下一个地址和一张字条，正是位于城内比较安静的地段一处私宅。 当天下午，赵君曜和萧观音就去街市上逛，穿过繁华的街市到了崔丞煜的私宅。 私宅因为一直空着，只有一个老佣人看守，说明了来意后递上字条，老佣人将赵君曜和萧观音请了进去。 宅子是两进院落，面积不大，也不引人注目，后院正北连排的房间一共五间。 萧观音选择了中间的那间房改造，大概丈量了一下尺寸，足够她用。 当然，改造只是第一步，后续改造好后，萧观音要提前将手术器械放进来，那就需要有人看守。 一个老佣人肯定不行，赵君曜也早就有打算，这时候就用得上那些暗卫了。 离开崔家私宅，天色已经不早了，赵君曜带着萧观音去了锦官城里的一家酒楼。 等酒楼里的伙计刚刚把饭菜上齐，被暗卫找来的秦酒也到了。 “可累坏我了。”秦酒一来，就瘫坐在椅子上。 这一天，他一直在新收购的店铺里忙活，忙着改造，忙着布置。 为了抓紧时间开业，秦酒是一时半刻都不敢耽搁，还亲自在店铺里盯着。 “你收购的店铺打算做什么买卖？”萧观音问道。 “胭脂水粉。”提到这个，秦酒立刻来了精神也坐正了身子，“王妃，我打算先在南楚售卖王妃制作的面膜。” 天曜的那些胭脂水粉铺子，因为卖面膜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而在南楚收购后店铺后，想要赚银子还是要卖面膜。 因为秦酒已经在锦官城里到处逛过，千金阁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只有胭脂水粉。 虽然南楚的胭脂水粉制作更精良，用料也比天曜的好，可南楚没有面膜…… 第259章 捧场，我们又发财了 这是秦酒经过实地探查后决定的。 想要在南楚积累第一笔资金，就得售卖在天曜最受欢迎的面膜。 秦酒最早收购下来的那家春风楼虽然有了名气，但并不算太赚银子。 因为春风楼里的姑娘们，包括伺候的下人，以及吃穿用度上的费用花费很大。 虽然来春风楼的客人也有豪掷千金的，但毕竟要维持这么多人的收支平衡，赚的并不多。 秦酒的决策没有错，萧观音不会插手秦家的生意，但她可以帮秦酒拓宽路数，拉拢生意。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改造崔丞煜的私宅，可以交给秦酒，反正崔家出银子。 而且众生医馆就是由秦酒找人改造的，相对来说交给秦酒也更放心。 当晚回到客栈，萧观音就写写画画忙了半宿，等到再来到私宅时，秦酒已经等了许久。 要改造的房屋是已经选好的，秦酒只需要改造一张可移动的手术床和明亮的窗子就行了。 可移动的手术床，以前秦酒就见到过，至于萧观音所说的窗子…… “王妃，这窗子上是什么？”对于萧观音图纸上画的，恕他眼拙。 上一次秦酒看到萧观音画的图纸就像看鬼画符，这次在秦酒眼里，萧观音画的依然像鬼画符。 但，习惯就成自然了。 “琉璃呀，用琉璃打磨过后就是这样的。” 琉璃在目前只是用于烧制瓦片，还没有人用琉璃制作成窗玻璃，有了琉璃窗，房屋里的透光度更好更明亮。 “琉璃？我怎么没想到呢？”秦酒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琉璃的主要材质其实就是天然水晶，经过高温熔化，冷却、研磨和抛光而成。 天然水晶价格昂贵，但没关系，王妃说了有崔家负责出银子，而且崔家也能买得起天然水晶。 秦酒是做生意的人，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也有人脉路子能买得到打磨成本成品的琉璃。 只过了三天，秦酒就兴冲冲的拿着一块已经制作好的琉璃来到驿馆找萧观音。 “王妃，王妃。”秦酒人还没到，声音听着都带着兴奋。 “呱噪！”赵君曜厌烦的皱起眉头。 秦酒才不管赵君曜厌不厌烦，看见萧观音时依然是极其兴奋的说道：“王妃你看怎么样？” 秦酒拿着的那块琉璃打磨的非常薄，透明度很高。 萧观音左看右看也很满意，“不错。” “王妃，如果琉璃窗真的可行，我想我们又发财了！” 秦酒兴奋是因为，这种琉璃透明度这么高，他们可以在南楚大肆售卖。 南楚富庶，不缺有钱人，尤其那些官宦世家，即便是造价高也买得起。 “肯定行，你放手去做。” 现在的窗户都糊的是纸，保暖效果不好，更没有透明度一说。 “行，我会多找一些工匠来。”秦酒决定必须用他们秦家的工匠。 还有就是琉璃窗是需要时间来打磨制作的，不像面膜制作那么简单，不能急在一时。 但只要有这个方法在手，就不愁赚不到银子，毕竟他们手里拥有的是别人没有的。 秦酒今天的任务就是看着工匠去把琉璃窗安装好，因为明日胭脂水粉铺要开业，所以很急。 崔丞煜的私宅里除了琉璃窗之外，其他都已经改造好，接下来萧观音把要用的器械准备好就万事俱备。 但因为崔夫人还有炎症，所以需要服用几天消炎药，手术也就不急在这几天。 秦酒的胭脂水粉铺子开业当天，特意找来几个春风楼的姑娘们，当场试用售卖的面膜。 这一举动，也吸引了不少顾客。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只看不买，因为高门大户和官宦世家的小姐们很少有自己出来购买胭脂水粉的，大多是派遣丫鬟或者仆人出来购买。 而售卖的面膜因为价格并不便宜，丫鬟和仆人也做不了主不敢购买，哪怕是有姑娘们卖力的宣扬，也是收效甚微。 “这面膜不错，我要十盒。”就在春风楼的伙计卖力吆喝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伙计连忙跑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我们这面膜是三两银子一盒。” “我知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观音，“我以前曾经用过这种面膜，效果很好，想不到你们这里居然也有卖的。” “是，我们这是第一次售卖，夫人可看看我们姑娘使用后的效果，真的很不错。”胭脂水粉铺子的伙计还特意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正在敷面的姑娘们。 “不用看了，我自己用过的，你给我包好十盒。”说完，萧观音拿出三十两银子交到伙计手中。 “好嘞，夫人稍等。”伙计忙着小跑去为萧观音拿面膜。 正在萧观音等待的时候，又是一道女声响起：“伙计，也给我拿十盒。” 萧观音还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回身望去，是崔丞煜的夫人。 “崔夫人。”萧观音打了个招呼。 就在崔夫人准备给萧观音行礼时，萧观音上前制止道：“不必多礼，想不到崔夫人今日能来捧场。” “夫君去天曜时，曾为妾身带回几盒面膜，妾身用着也觉得很好，正巧今日路过这里，所以也来买几盒。” 崔丞煜上次去天曜不但购买了人参养荣丸，也专程为她购买了这种面膜。 但面膜是消耗品，崔丞煜买给她的很快就用完了，因为南楚没有面膜，但崔夫人一直记着。 有了萧观音和崔夫人的捧场，很快路过胭脂水粉铺子的一些夫人小姐就纷纷购买。 还有那些代主子出来的丫鬟和仆人见状，急匆匆的离去往家跑，回去告知自家的夫人和小姐。 一时间，这家新开的胭脂水粉铺子门前挤满了人，不是亲自试用就是掏银子购买。 胭脂水粉铺子开张第一天就开门红，不但卖了不少面膜，还连带着售卖了其他的胭脂水粉。 铺子里的伙计和春风楼的姑娘们一直忙活到晚上天黑，秦酒带来的面膜也卖的差不多了。 等到秦酒亲自来时，那些面膜已经卖出去一百多盒，光是面膜就卖了四百多两银子…… 第260章 琉璃，寻求慕容阁主的合作 千金阁里，慕容云景放下手中的账本问手下的管事。 “为什么千金阁所有卖胭脂水粉的店铺，一天所卖的银两不足以前的半数？” 以往千金阁所有的胭脂水粉铺子里上交的账本，所赚的银两高达上千两，不是一家两家，是整个锦官城所有的铺面。 “阁主，小人去调查过，今日城中有一家新开的胭脂水粉铺子，里面售卖一种叫面膜的东西，抢走了我们大部分客人。” 真不是他们不想卖不想赚银子，是以往他们的客人都被那家胭脂水粉铺子抢走了。 “面膜，什么东西？”慕容云景根本就不相信，千金阁那么多客户，还能都被新开的胭脂水粉铺子抢走？ “小人也不知面膜是什么东西，小人就知道那些夫人小姐都抢着买。” 就这，还是他们千金阁的胭脂水粉铺子的老客户，一家大户人家的夫人告诉他的。 本来他很想看看那位夫人买的那个什么面膜，可那位夫人像宝贝似的护着，死活不给他看。 “那家店铺背后的东家可查到了？”慕容云景又问道。 “查到了，是一个叫秦酒的人，他还找来春风楼里的姑娘来捧场。” 像胭脂水粉这种，也就只有女人最懂，而女人也更懂女人。 “秦酒？”慕容云景当然知道秦酒，也知道秦酒是赵君曜的人。 思前想后，慕容云景决定明日去一趟驿馆。他再不去，恐怕千金阁日后就要放弃胭脂水粉这类生意了。 “你出去吧！”慕容云景烦躁的赶走了管事。 慕容云景为了千金阁，一大早就赶来驿馆，巧合的是与崔丞煜碰上了。 “崔公子？”慕容云景见到崔丞煜时还很是纳闷。 “慕容阁主。”可崔丞煜并不奇怪看到慕容云景。 “你们这是来本王这里聚集的？”赵君曜坐在正位上看着面前这两人问道。 崔丞煜比慕容云景来的更早，因为是带着自家夫人一起，按照萧观音的要求来检查炎症是否消去。 此刻，崔夫人正在萧观音的卧房里，而崔丞煜则在外面等待，和赵君曜一起品茶。 “慕容阁主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崔丞煜很淡定的回道。 同样，慕容云景认得崔丞煜也是因为崔家，尤其崔丞煜这个崔家未来的家主。 “本座今日是来看望武成王和王妃的。”慕容云景解释自己登门的原因。 就在三人寒暄之时，萧观音带着崔夫人从后面的卧房里出来了。 “夫君，王妃说，后日就可以为妾身医治。”崔夫人一出来就很高兴的对崔丞煜说道。 崔丞煜随即站起身，双手抱拳对赵君曜和萧观音说道：“王爷，王妃，那崔某就先带着内子回去准备。” “这两日还请尊夫人不要操劳伤神，好好休息养好精神。”萧观音叮嘱一句。 崔丞煜和崔夫人一起给赵君曜和萧观音行个礼，又朝着慕容云景点了点头后离去。 “慕容阁主今天这么闲？”萧观音用带着打趣的口吻问慕容云景。 慕容云景此时那哀怨的表情，要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他能这么闲？ 再说了，这萧观音还真是有样学样，说话的语气和赵君曜也越来越像。 “本座……是很闲。”慕容云景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回话。 一眼瞥见，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摞木盒，上面有胭脂水粉铺子的标志，一个大大的“秦”字。 “怎么？慕容阁主也对胭脂水粉感兴趣？”萧观音注意到了慕容云景的目光。 “本座的千金阁名下就有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王妃若是喜欢，明日本座就派人给王妃送一些来。” “慕容阁主不用这么客气，本王妃天生丽质，从来不用胭脂水粉，我家王爷也不喜欢。”她对胭脂水粉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赵君曜不喜欢是真的。 “本座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面售卖的一种什么面膜很是受京中贵妇们的喜爱。” 萧观音随后拿过一摞木盒，打开其中一个拿出面膜反问：“慕容阁主说的可是这个？” “原来王妃也有了。”慕容云景压抑住自己想要探究一番的冲动。 “这东西，本王妃要多少有多少。”都是她的配方，随手就能做得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慕容云景却从萧观音的话里察觉到，萧观音对这东西并不在意，不会是？ “慕容阁主去了一趟天曜，难道不知道天曜售卖的面膜就是本王妃给的配方制作出来的？” 果然…… 但他去天曜的第一晚就被赵君曜掳进了王府并看押起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本想着是找赵君曜，希望能让赵君曜放千金阁一马，起码不要让秦酒的商铺抢了千金阁的生意。 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这面膜就是萧观音制作出来的，秦酒敢卖，想必也是经过萧观音同意的。 可若是照这么下去，千金阁名下所有的胭脂水粉铺子恐怕就面临赔本闭店的可能。 “原来如此。”慕容云景点头。 慕容云景是有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另外想办法维持住千金阁名下卖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 萧观音在对付自己的对手时一向是诡计多端，而且脑袋里总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法子。 所以这面膜出自萧观音之手，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如果出自别人之手，那才奇怪了。 “慕容阁主今日来的正好，本王妃这里有件好事想寻求慕容阁主的合作。” 萧观音突然想到，秦酒想要大量制作琉璃窗的主意，琉璃毕竟要用到天然水晶，而天然水晶价格昂贵，先期会投入很多人力财力，但如果有慕容云景和千金阁的支持，那琉璃窗的生意就会事半功倍。 可萧观音这话，让慕容云景听着感觉自己又要被算计，所以慕容云景没敢轻易的答应。 “王妃先说说看看。”他可不敢一口答应，指不定萧观音心里有着什么心思。 萧观音让暗卫将秦酒送来的那块琉璃拿了上来，慕容云景一见，立刻起身看直了眼…… 第261章 宁可得罪王爷被罚，也不能惹王妃不高兴 看慕容云景直愣愣的目光，萧观音就知道慕容云景一定感兴趣。 “这是琉璃窗，就是用琉璃抛光打磨而成的。” “这是琉璃？”慕容云景心怀疑惑的样子，好像萧观音根本就在骗他一样。 他不是没见过琉璃，琉璃被广泛使用在皇宫和王府、公主府这类地方，各种颜色的琉璃瓦片。 比如皇宫中的是黄色琉璃瓦，亲王和公主府都是绿色琉璃瓦，按照等级制度相应而用。 萧观音扬了扬眉算是回应了慕容云景的疑问。 “这琉璃窗……轻薄而透亮，坚硬又结实，的确是好东西。” 若是能在锦官城内售卖，一定会赚得不少银子，因为南楚最不缺官宦世家以及高门大户。 千金阁虽然掌控了南楚大部分生意，但也只局限于各种铺面，南楚皇室还监管着盐、矿等，而那些官宦世家手中最多的是田庄，田地所产的粮食是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必需之物，所以皇室和世家向来不缺银子。 “那么慕容阁主有没有兴趣合作呢？”萧观音相信，在琉璃窗面前，没有任何一个商人能拒绝所谓的合作。 “当然。”正如萧观音所料，慕容云景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应了下来，“王妃说说怎么个合作之法？” “琉璃窗制作的过程很繁琐也很耗时，尤其是原材料的供给上。”这才是萧观音找上慕容云景的主要目的。 琉璃的原材料是天然水晶，要通过大量购买或者是开采水晶矿才能得到，尤其像矿石这种都是掌握在皇室手中的。 而秦酒在南楚人生地不熟，如果从天曜运输到南楚就会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这笔账并不划算。 “如果慕容阁主能想办法得到原矿，我们可以四六分成，你拿六成，秦家只要四成。”萧观音多让了一成给慕容云景。 因为收购和寻找开采矿石，可比抛光打磨这些来的要难的多，而且前期投入的资金量也大。 而且，萧观音并不着急赚这笔银子，和千金阁做买卖，主要是为了长远的考虑。 琉璃窗和面膜还不一样，不属于消耗品，除非是刻意的损坏，否则一般不会有破损，就是再有钱的人家买了之后也会用很长一段时间。 “王妃容本座考虑考虑。” 事关重大，慕容云景也知道涉及到原矿的事情，不敢轻易答应。 “可以。”萧观音给慕容云景时间考虑，这种事情急不来。 而且，她思来想去只能找慕容云景合作，因为只有千金阁才有这个实力。 等到秦酒赶到驿馆时，慕容云景已经走了。 “什么？王妃，你给千金阁六成这么多？”秦酒觉得太多了。 他秦家的工匠负责制作琉璃窗，还要负责售卖，才拿四成。 “原矿的事情也只有慕容云景出面才行。” 不说前期投入多少人力财力，就慕容云景想从皇室那里弄到原矿都是个难题。 “可是王妃，琉璃这东西肯定能大赚一笔的，就这么轻易给出去六成，我们会不会太亏了？” 秦酒甚至能想象得到，一旦在南楚开始售卖琉璃窗，那些官宦世家以及高门富户肯定会抢着买，到时一定是供不应求。 “就算赚得再多，琉璃这东西也不是消耗品。”萧观音解释道。 “也对。”秦酒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些官宦世家总不能买一堆琉璃放家里存着用，“行吧，六成就六成”。 好在，他秦家的工匠负责制作琉璃，他们掌握这种手艺就行。 “对了王妃，我今日来主要是想告诉王妃，咱们的胭脂水粉铺子这几天卖的很好。”秦酒一路上就想着也让王爷和王妃高兴高兴。 这几天面膜的销售额每天都达到四五百两，除去人工铺面成本这些，净赚了几千两。 胭脂水粉铺子刚刚开业，很多得到消息的那些官宦世家的夫人小姐都是二三十盒的买，照这么下去，他们日后会赚的更多。 就连秦酒看过了账簿后，也感叹这南楚人到底是有钱，购买能力就是比天曜强。 “这不是挺好吗？”他们来到南楚就赚到了第一桶金。 萧观音只要想一下就明白，今日慕容云景不是无缘无故登门，大概也是因为秦酒的胭脂水粉铺子顶了千金阁名下那些铺子的生意。 只不过慕容云景没有明说，而且她又拿出了琉璃窗以谈合作为理由吸引了慕容云景的注意。 秦酒得到萧观音的夸奖，面上笑的已经掩饰不住了，起码来到南楚以后他们没白忙活。 “说完了？说完就滚！”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萧观音和秦酒聊的火热的赵君曜沉不住性子了。 从慕容云景来到驿馆，然后又是秦酒，他这一连几个时辰就没和萧观音说上一句话。 可他知道从崔丞煜到慕容云景再到秦酒的到来，商讨的都是正事，所以也没有任何干涉。 但秦酒说完正事还赖在这里不走，那张脸得意又带着炫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说完了，我这就滚。”秦酒熟知赵君曜这是在赶他走。 秦酒倒是挺利落，放下手里的茶杯后立刻起身告辞，随后脚下不停，生怕走慢了，身后一个茶杯朝他扔过来。 “还好我跑得快。”出了驿馆的秦酒，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压惊一边自言自语。 回想刚才王爷那眼神，他要是晚走一步，恨不得眼神就能杀死他…… 隐藏在暗处的荆无命和暗卫首领追命眼看着秦酒跑的飞快，荆无命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躺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你们家王爷对自己人也这样？”荆无命问暗卫首领。 他们在屋顶上什么都听得到，但主子之间的谈话，他们不会管也不会说出去。 “我们家王爷是紧张王妃。”暗卫最清楚，他们家主子赶秦公子走，是吃味了才对。 现在王府里所有人，尤其是他们这些暗卫都知道，宁可得罪王爷被罚，也不能惹王妃不高兴。 王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了王妃的下场不是被罚，而是死…… 第262章 本王答应，我宁愿一人终老 萧观音也知道赵君曜为什么赶秦酒离开，不禁哑然失笑。 “呱噪！”赵君曜说的是秦酒。 “那……我陪王爷用膳，等下王爷陪我去崔家的私宅？” “是你陪本王用膳，还是本王陪你用膳？” 赵君曜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在生闷气。 整整一个上午，从早上到此刻，萧观音都没顾得上和他说一句话。 萧观音拉起赵君曜的衣袖，声音也变得温柔：“不管是我陪王爷还是王爷陪我，总之就我和王爷两个人。” 赵君曜立刻对着外面的暗卫吩咐：“去传膳。” 都已经晌午了，本来他早就吩咐厨房做好膳食，秦酒要是不那么呱噪，他是准备让秦酒留下一起用膳的。 只能说，秦酒那个家伙是一点儿都看不出眉眼高低！ 萧观音和赵君曜两个人安静的用完一顿膳，也是这几天以来吃的最踏实的一次。 用完膳喝了杯清茶，萧观音就拉着赵君曜去了崔丞煜的私宅，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秦酒找来的工匠早都按照萧观音的要求，尤其是装上琉璃窗后，整间屋子特别亮堂。 工匠还以为是主家乔迁之喜，在没得到任何人的指示下，还给新改造好的屋子挂上了红绸。 “这……”萧观音看到这种情形简直是哭笑不得。 看上去跟大婚的新房一样，喜庆是真喜庆，可这是她为崔夫人做手术的地方。 “本王觉得不错。”赵君曜背着手，目光所及之处那一抹红色很耀眼。 “我不是大婚，也不是乔迁之喜，我是要聚精会神的做手术。” 赵君曜站在萧观音身边，弯腰以最近的距离凑近萧观音耳边问道：“等我们日后回到王府，本王要重新布置我们的婚房，如何？” “重新布置婚房？”萧观音歪着头看赵君曜。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房？”赵君曜很认真的点头并询问萧观音的意见。 “怎么？王爷难道想再来一次大婚？”萧观音的语气都带着戏谑。 他们又不是没大婚，上一次大婚，婚房该布置的也布置了，而且赵君曜在新婚当夜还毒性发作。 “如果是和你，本王倒是不介意再来一次大婚。” 他确实有这个打算，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隐忍没有和萧观音圆房的原因，因为他不想在外委屈了萧观音。 萧观音转回头向远处张望，语气淡定的回道：“我心里一直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能，我宁愿一人终老。” 三妻四妾这种事，她接受不了，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 赵君曜虽然是亲王，虽然不喜女色，但之前也不是没娶过王妃，只不过那两个都死了。 毕竟，赵君曜的权势地位在那里摆着，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都想嫁给赵君曜。 “萧观音，你就这么不信任本王？” 萧观音是眼盲心瞎？ 他的王府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该出现的女人，他不喜女人，但萧观音除外。 赵君曜一把将萧观音拽进自己怀中，并将萧观音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若是本王能做到呢？” 萧观音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只说了一个字：“你……” “本王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赵君曜说这话时一板一眼，无论是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很郑重。 萧观音愣愣的，心里有感动也有欣慰。 赵君曜都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了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见其诚意。 “高兴的傻了？”赵君曜被萧观音傻愣愣的样子逗笑了。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过来，赵君曜才放开对萧观音的禁锢。 “王爷刚说的话，我记下了，但这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就等着看王爷怎么做。”萧观音对赵君曜嫣然一笑。 一生一世一双人，嘴上说的不作数，端要看赵君曜怎么做。 话落，崔家私宅里看门的那位老仆人也拿着扫帚来到后院打扫地上的落叶。 借着这个机会，萧观音走进了为自己改造的那间手术室，她要再检查一遍明日做手术时所用的器械和器具。 当然，崔丞煜派人也送来了一些夫人必要的东西，比如临时换得里衣，还有木盆棉巾等必需品。 萧观音亲力亲为的将房间打扫干净，连地面都用沾水的棉巾擦了一遍。 本来赵君曜想让暗卫帮忙，但被萧观音拒绝了，因为这间房，她不许任何人进入。 等干完这一切，天都已经黑了。 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手术，也怕以往万一，萧观音和赵君曜都没有回驿馆，就住在了崔家的私宅里。 萧观音特别交代暗卫，那间改造过的房间，任何人不能进，院子里、房顶上已经左右两边的房里都是暗卫把守。 崔丞煜也派了自己的护卫过来，看看能帮得上什么忙，若是帮不上就负责看守院子。 第二天一早，萧观音起来的很早，但赵君曜已经在萧观音睡醒前就让暗卫把早膳用食盒装好送来。 约定好的今日，崔丞煜会带着夫人在辰时到来这里，趁着时间未到，萧观音再一次确认检查所需要的器械器具。 辰时过了两刻钟，崔丞煜和崔夫人乘坐着马车赶到。 彼时，萧观音让崔夫人将身上的衣裙换成一套干净的里衣，然后躺倒在改造好的手术床上。 而萧观音自己则是穿上手术服，戴好手术帽以及手套，还用酒精消毒了一下双手。 在手术前，萧观音用医疗系统再次给崔夫人进行了一次检查，数据显示炎症消退，完全可以手术。 “崔夫人，不用紧张，你只要睡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好了。”萧观音安慰着崔夫人。 因为崔夫人在陌生的房间内，身子一直在发抖，虽然要打麻醉，但萧观音还是要安慰一下。 崔夫人使劲的点头，眼睁睁的看着萧观音将一根极细的针扎入自己的手腕。 麻醉的剂量是通过医疗系统计算出体重而得出的，所以麻醉剂量直接关系到醒来的时间。 不出十个数，看着崔夫人闭眼后，怎么叫都叫不醒，萧观音才开始进行手术…… 第263章 破坏，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再通术其实不算大手术，但因为只有萧观音一个人，所以做的格外仔细。 尤其在疏通输卵管时，那是一项极其复杂又精细的工作，哪怕是有精密的仪器，也要小心翼翼。 而赵君曜和崔丞煜就在旁边的房间内下着棋喝着茶，静静的等待着。 当然，赵君曜的暗卫和崔丞煜带来的护卫，也严防死守的遍布院里各处。 从萧观音带着崔夫人进去已经快两个时辰，到现在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应该也快了，因为萧观音说过最多两个时辰手术就可以结束，只要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就在赵君曜和崔丞煜以为会一直平安无事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公子，不好了！是家主，家主带着很多人来了。”跟着崔丞煜的护卫跑进来禀报。 崔丞煜站起身，对赵君曜说道：“王爷，我去看看。” 赵君曜稳坐泰山般的只是点点头，看着崔丞煜前往院外，不由的弯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该来的总归要来。 院子门外，崔家主带着一群崔家的人正在吵嚷着要进来，因为护卫都是崔家的，所以也不敢阻拦。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夫，能动得了我崔家妇！”崔家主年过半百，但在崔家有绝对的话语权。 “父亲。”匆匆赶过来的崔丞煜拱手一礼。 “煜儿，婉如呢？”崔家主见面就问崔丞煜的夫人在何处。 没等崔丞煜开口，崔家庶子也就是崔丞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崔家主耳边说道：“父亲，就在这里。” “煜儿，你怎么能把婉如交到一个女人手里？难道我们南楚的天医阁有那么多的名医都不够你选择的吗？”崔家主说这话时很生气。 “父亲，儿子请来的人，医术并不比天医阁的大夫差。” “可那是个女人！能有什么作为？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正经的女人就应该养在深闺，或者是深居后宅之内相夫教子。 女大夫，闻所未闻。 崔家那个庶子，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看着崔丞煜，就等着崔丞煜该如何解释。 “父亲，婉如已经在进行医治，还请父亲不要打扰。”崔丞煜拦在自己父亲面前。 “什么？”崔家主本就对女大夫的事情不满，听到这话更加的愤怒，“你可知婉如是谢家女，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你该如何向谢家交代？” 崔丞煜的夫人谢婉如是谢家嫡女，也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他们该如何向谢家向皇后交代。 “父亲，这几日大哥的这个宅院一直在改造，听闻都是那个女大夫的主意。”崔丞煜的庶弟又在崔家主耳边道。 崔家主见崔丞煜是有意阻拦自己，干脆的说道：“今日无论如何为父要把婉如带回去！” “父亲，万万不可。”崔丞煜追了两步再次拦住崔家主，“婉如此刻不能受到任何人的阻挠与打扰。” “大哥，你敢阻拦父亲？”崔丞煜的庶弟说道。 崔丞煜一意孤行的阻拦崔家主，这在崔家这种注重礼仪的世家来说，就是不孝。 而作为未来家主，一旦被冠上不孝的罪名，在家族中就会受到严厉谴责，甚至失去未来家主之位。 “父亲，不是儿子不孝，而是为了儿子和婉如日后的幸福着想。” 如果婉如再没有子嗣，崔家就要给他纳妾，他知道婉如心里不愿意，因此婉如才求到他面前的。 “幸福？万一婉如因此伤了身子或者有什么意外，别说所谓的幸福，恐怕我们整个崔家都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谢家是皇亲国戚，还有个谢皇后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冲皇亲国戚的身份，他们也吃罪不起。 崔家主就希望谢婉如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人命，一旦出了人命，他们崔家难逃罪责，尤其是崔丞煜。 崔家主想到这里，就命自己手下带来的护卫，“把他给我看住了！” 崔丞煜的庶弟，狗腿似的朝着身后一挥手，崔家主带来的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崔丞煜围住。 看到崔丞煜被控制住，崔家主瞪了一眼崔丞煜后，再次迈步走向后院走去。 崔家主刚刚踏进后院，一群黑衣暗卫就纷纷现身，人数上比崔家的护卫多得多。 “你们是什么人？”崔丞煜的庶弟假模假样的挡在崔家主面前。 “我家主人吩咐，此乃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早在崔丞煜出去看情况时，赵君曜就吩咐除了崔丞煜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到后院。 崔丞煜的庶弟大言不惭的回道：“这座宅子的主人姓崔，你家主人是哪来的，还想鸠占鹊巢？” 说完，崔家这位庶子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往前走，那意思，我也姓崔，我在崔家的宅子里可以横行。 刚往前走了两步，黑衣暗卫手中的长剑就架在了崔家庶子的脖子上。 不是一把，是同时几把长剑，只要崔家庶子稍微一动，瞬间就能见血。 “来人！来人啊——”崔家庶子吓得大叫，叫崔家的护卫。 看着崔丞煜的那些护卫们提着手里的大刀赶了过来，刚一露面就被暗卫围住了。 双方剑拔弩张，暗卫寸步不让，甚至只要崔家的护卫敢动手，暗卫就要大开杀戒。 “这里是崔家的地方！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崔家主言辞犀利的怒斥着。 在他们崔家的宅子里，虽然是崔丞煜的私宅，但也是崔家的地方，这些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早在崔家护卫进来保护崔家主时，暗卫就已经把崔家庶子放了，此时被放开的崔家庶子又跑到崔家主面前嚼舌根。 “父亲，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报官！一定要报官！” 他今天可是和父亲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以谢婉如性命重要为理由，本意就是想破坏谢婉如求医这件事。 嫡子一脉没有子嗣，正合他之意，但如果崔丞煜有了嫡子，那他这个庶子和他儿子庶长孙就永远都翻不了身…… 第264章 子代父过，萧观音是不正经的女人 “父亲，不能报官！”崔丞煜瞥了一眼自己那个不知所谓的庶弟，对父亲说道。 他夫人还在里面手术，若是再来一队官兵，那岂不是更加影响萧观音？ “父亲，大哥这么百般阻挠，其中一定有古怪。”崔丞煜的庶弟又蛊惑自己的父亲。 崔家主想了想，吩咐护卫：“给我闯进去！” “是谁擅闯本王的宅子？”赵君曜低沉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身黑色锦袍的赵君曜缓缓的走了过来。 “你又是何人？”崔丞煜的庶弟仗着自己的老爹在身后，趾高气昂的问道。 “你不配知道本王的名讳。”赵君曜一个正眼都不甩给崔家这个庶子。 崔家主到底是姜是老的辣，从赵君曜自称“本王”的言词里琢磨过来，慌忙问道：“难道是……天曜的武成王？” 武成王来南楚，行事很低调，崔家主虽然知道，却不知武成王在这里。 赵君曜只是瞥了一眼崔家主就移开眼。 一个堂堂家主，能被庶子蛊惑的不辩是非，他是该说崔家主蠢呢还是更蠢呢？ 崔家主连忙拱手请安道：“不知武成王在此，请恕老夫唐突。” “武成王又怎么样？这是崔家的宅子，我们是来找崔家人的。”崔丞煜的庶弟是一点儿都没把赵君曜放在眼里。 “嘭” 站在崔丞煜庶弟身边的暗卫一拳将人打了出去，“敢对王爷不敬，找死！” 崔丞煜的庶弟被打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哟哎哟”的哀嚎。 “太吵。”赵君曜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立刻有暗卫上前，直接照着崔丞煜庶弟的脖颈劈了一掌，这回连哀嚎声都没了。 “家中逆子不知深浅，还望武成王莫怪。”崔家主眼看着自己的庶子被打晕，又转头急忙向赵君曜请罪。 “刚刚是谁说，不能把崔夫人交到一个女人手里？” 他们在院子外的争执，赵君曜是一句不落的都听到了。 “是老夫。犬子听信了女大夫的谗言，为自己夫人求子而来，老夫此番就是来制止此种荒唐之事的。” “你说女大夫？谗言？”赵君曜很不喜欢听崔家主的这些话。 “是。”崔家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置喙本王的王妃，嗯？” 他刚才听得真切，还说萧观音不作为，是不正经的女人？ 崔家主满脸的震惊。 赵君曜在告诉他，他刚刚说的那个女大夫是武成王妃！ “老夫不知……不知是武成王妃，是老夫冒犯了武成王妃。”崔家主直接跪了下来。 本来赵君曜不是南楚的亲王，崔家主可以不跪的，但因为置喙武成王妃，这会引起南楚和天曜之间的友好，所以崔家主为请罪跪了下来。 “本王看在崔家主年老的份上，不予追究崔家主的言语冒犯，但他……”赵君曜指着被劈昏过去的崔丞煜庶弟，对暗卫下令：“子代父过，杖责五十。” 赵君曜早就听出来，就是崔家的这个庶子一直在蛊惑崔家主到这里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暗卫领命后，很快就找来行刑的长棍，另有两个暗卫一个按住头一个按住脚的把崔丞煜庶弟挟制住。 崔丞煜的庶弟还没清醒过来，屁股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整个人直接被这一棍子打醒。 “救命——”睁开眼醒过来后，崔丞煜的庶弟就大喊道：“为何打我？” 刚喊完一句，屁股上又挨一棍子。 “父亲！救、救命——” “是老夫教子不严，还请武成王绕过老夫的庶子。”崔家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死，虽说是个庶子，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赵君曜瞄了一眼崔丞煜后开口拒绝：“崔家主自己也说，只是个庶子。” 杖责五十，对一个没有武功护体的普通人来说，就是不死也得残。 从崔家这些人进入院子里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切。 崔丞煜这个庶弟一直在蛊惑崔家主，明显就是和崔丞煜不对付，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也算是为崔丞煜铲除一个绊脚石。 “啊——救命——救、救命——” “堵上他的嘴！” 赵君曜一声令下，暗卫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崔丞煜庶弟的嘴里。 “呜呜呜……” 一棍又是一棍。 很快，崔丞煜的庶弟就没了声音。 五十棍，也打了将近一个时辰。 “把人扔出去！”赵君曜又让暗卫把崔丞煜的庶弟扔出院子。 崔家主想上前看一眼，但暗卫根本不给机会，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崔家主，本王澄清一下，本王已经从崔公子手里买下这宅子，所以这里不再是崔家的宅子，而是本王王妃的宅子。” 当初改造的时候，萧观音就想到，虽说这里是崔丞煜的私宅，但崔家肯定有人会盯上。 所以，这座宅子更了名，换成了萧观音的名字。 崔家主听后方才知道，私闯民宅的人不是武成王，而是他们自己。 “老夫……老夫有罪。” “私闯民宅，确实有罪！但是本王今日罚也罚了，日后你们崔家人若是再来闹事，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 崔家主刚刚回完话，就见萧观音从房内推门出来。 崔丞煜比赵君曜的反应还快，疾步就走了过去，“王妃，夫人她怎么样？” “崔公子放心，尊夫人很好，手术也很成功。”萧观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一个多时辰，所有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可累坏她了。 “崔公子可以进去看看夫人，夫人已经醒了。”萧观音差点忘了让崔丞煜进去看看自己夫人。 崔夫人的麻醉药效已经过了，人也醒了，正在房内床上躺着。 萧观音知道，此时此刻，崔夫人最想见的应该是崔丞煜。 崔丞煜对萧观音颔首表示感谢，随后进入房内看望。 “崔家主都听到了？”赵君曜问崔家主，随后直接下了逐客令：“送客！” 萧观音对崔丞煜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崔夫人平安无事，自然要送客…… 第265章 清理门户，在崔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崔夫人的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在床上静养几天才能下地活动。 “尊夫人过几天便可回家，你们暂时还不能同房，等养好身体最好在三个月内有孕。” 输卵管再通术，需要一个月后夫妻才能同房，而且为了避免再次粘连，三个月左右有孕最好。 “咳咳……”连赵君曜都尴尬的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倒是崔丞煜，还挺淡定的站起身对萧观音双手一揖，“多谢王妃。” “不过，崔家那些人，崔公子也该清理清理了。”赵君曜提醒崔丞煜。 “是。”崔丞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一脸坚定的应下。 崔家，确实该清理门户了。 谢婉如还需要在这里养几天，正好他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回崔家清理门户。 “那夫人就暂时麻烦王爷和王妃了。”崔丞煜又是行了一礼。 谢婉如回到崔家也不如在这里更安全，所以崔丞煜也放心的把夫人留下。 此时的崔家，崔家主是黑着一张老脸，满肚子怒气回来的。 被天曜的武成王当众下令赶了出来，虽说没有外人在，但崔家主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当然，和崔家主一起回来的还有崔丞煜的庶弟崔明煦，只不过崔明煦是被抬回来的。 “煦儿？煦儿怎么了？”崔家主的最宠爱的小妾，也是崔明煦的亲娘一下就仆了过来，“老爷，煦儿为何……为何会这样？” 崔明煦的下半身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隔着被磨破的衣裤就能看得到臀部以及大腿皮开肉绽。 崔家主看了一眼被打的半死的崔明煦，也没说一句安慰的话，直接命令家里的下人，道：“去把人抬回去，谁也不许给他请大夫！” 崔家主平时对崔明煦是因为爱屋及乌，但今天都是因为崔明煦才让自己丢了颜面。 “老爷？煦儿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给煦儿请大夫？”崔家主的小妾，梅姨娘问道。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崔家主一提到这个就生气。 今天本是崔明煦来向他告密，说崔丞煜带着谢婉如去求医，求医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崔明旭打听到是找了一个女大夫。 南楚和天曜一样，男尊女卑非常严重，女人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不应该抛头露面。 而且崔明煦知道谢婉如是谢家嫡女，添油加醋一番，所以他自然会前去阻止。 可是他这个蠢儿子，只知道是女大夫，却不知道是武成王妃，以至于惹得武成王不悦。 “可是煦儿伤成这样，不请大夫怎么行？”梅姨娘哭着道，“老爷，煦儿虽说是庶出，可也是老爷的孩子，也是崔家人。” 崔家主被哭得心烦，梅姨娘没说错，崔明煦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 “去请个大夫来。”崔家主吩咐下人。 “父亲。”正说着，崔丞煜从外面走了进来。 “煜儿回来的正好，你认识天医阁的大夫，给明煦请个医术好的来看看。”崔家主直到崔丞煜认识天医阁的人。 每次都是崔丞煜从天医阁花银子买来人参养荣丸给他，人脉也广，总比家里的下人随便去请个回来的好。 “怎么？明煦带着家里人去阻止我的夫人求医，如今受了伤，还要我这个哥哥去请大夫？” “大公子怎么能这么说？明煦好歹是你弟弟。”梅姨娘哭诉道。 “是，我的好弟弟。”崔丞煜没必要和姨娘说那么多，转而问崔家主：“父亲怎得如此糊涂？今日皆因明煦的缘故得罪了武成王和王妃，是武成王和王妃不计较，但万一婉如因明煦的大闹而出了事，又该如何？” 武成王只是下了逐客令将崔家主赶了出去，但今日万一婉如因此有危险，又该如何向谢家交代？ “我的煦儿也是为了你们好……”梅姨娘是知道崔明煦带人去找崔丞煜夫妻。 “为了我们好？”崔丞煜冷哼一声，反问：“是因为我这个嫡子一直无所出？还是因为明煦的儿子庶长子有机会出头？” “够了！”崔家主听不下去了，厉声制止道：“丞煜，今日之事却是明煦的主意，但你也看到了，明煦已经受了重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 “父亲此言差矣。明煦受了重伤是武成王的惩罚，但我们崔家是礼仪世家，犯错者怎可轻描淡写的放过？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明煦得罪的是武成王和王妃！” 崔家主毫无办法，家里老的少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只得下令说道：“把明煦抬回去，闭门思过，这期间不准任何人请大夫医治！” “老爷，老爷！”梅姨娘赶紧跪下，揪着崔家主的衣袖不放，哭着说道：“若是不请大夫，明煦怕是熬不过去，老爷发发善心，救救明煦吧？” 崔家主听梅姨娘的哭诉也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可有嫡子崔丞煜在，又不能太偏心。 于是，崔家主朝着下人挥手，“把梅姨娘扶进房。” 梅姨娘的丫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梅姨娘连拉带搀扶的强制性弄走。 “煦儿，煦儿……” 梅姨娘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哭着求崔家主，还不忘喊自己的儿子崔明煦的名字，希望崔明煦能醒过来。 崔丞煜看着梅姨娘被带走，又看到下人将崔明煦抬走，眼里闪着些许恨意。 他的母亲崔家主母，正是因为梅姨娘受宠而心灰意冷，天天在崔家的佛堂里念经。 梅姨娘和崔明煦，一个甜言蜜语的哄着崔家主，一个明目张胆的吹耳边风，没少给他使绊子。 如果不是因为崔明煦不长进，恐怕崔明煦这个庶出早就取代了他这个嫡出之子的位置。 崔明煦也成了亲，但崔明煦的妻子母家就是个小门小户人家，给不了崔明煦任何帮衬。 一个想成为崔家的主母，一个想成为崔家的嫡子，这在崔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但碍于崔家的族老和崔丞煜母亲当家主母的身份，梅姨娘和崔明煦始终都没能如愿…… 第266章 加点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深夜，崔丞煜一个人还没睡。 “大公子，这是老爷让下人给二公子送的药。”崔丞煜的心腹进来，手里捧着一瓶药。 崔丞煜拿过反复看了看后还给了心腹，又说道：“既然父亲这么心疼明煦，那就再给他加点药。” “是，大公子。”心腹结果那瓶药后转身出了崔丞煜的屋子。 此时的崔明煦已经醒了，房内只有自己的妻子叶青在一旁流着泪伺候。 “咝……你轻点、轻点会不会？”崔明煦痛的龇牙咧嘴，还不忘语气带着埋怨。 崔明煦的妻子一直小心翼翼，把崔明煦的裤子以及里衣脱下来，崔明煦一埋怨，刚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二公子，奉老爷命，给二公子送金疮药。”房外，下人的声音响起。 等下人进来，将金疮药交到崔明煦的夫人手中，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快、把药给我抹上。”崔明煦十分相信自己的亲爹。 崔明煦的夫人叶青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还是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揭开外裤。 “啊——轻点、轻点，啊——痛！”崔明煦的叫声，响彻他所住的院子。 而崔家主这时也还没睡，梅姨娘一直在哭，一边哭一边埋怨崔家主。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让人送药了吗？”梅姨娘哭了一晚上，哭得崔家主听着就心烦。 “煦儿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也为咱家大公子和夫人好？” 梅姨娘虽然三十出头，但风韵犹存，一哭就是梨花带雨的模样。 “那也是明煦太无知。”打听个消息都打听不明白。 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梅姨娘装模作样的擦着眼泪回道：“还不是老爷您，一味的只知道培养大公子，煦儿又差在哪里了？” “你还说他不差？今日之事，他能留条命就算是万幸。” 武成王来南楚，是为两国交好，把武成王惹怒了，搞不好连南楚皇室都得问责他们崔家。 更何况，别忘了宫里还有谢家的那位皇后在，随便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话，那就是大事。 这谢婉如可是皇后的亲侄女，谢家到底比他们崔家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 崔丞煜说，也就是武成王和王妃不计较，但武成王都把他赶出来了，到底是计较还是不计较也尚未可知。 “论出身，煦儿比不上嫡子，论娶妻，煦儿的妻子也比不上谢家嫡女，那也是老爷当初太偏心，要是煦儿娶个更好的妻子，有岳家的帮衬，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当初，是崔家主做主给崔明煦娶了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当时梅姨娘就是反对的。 自己的儿子是庶出，还不娶个地位高一点儿的人家的女儿，偏偏又是什么都帮不上忙的。 “煦儿头脑简单，就是娶了谢家女儿，也是给人家作嫁衣的主儿，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有何用？” 崔丞煜和崔明煦都是他儿子，都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由他亲自教导。 可崔明煦呢，论智斗不过丞煜，论武谁也打不过，娶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生怕会被岳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再看丞煜，要城府有城府，要文采也有文采，虽说武艺不太会，但脑子好使，从小就得心应手的对付明煦。 这样的两个儿子，都是他亲生的，但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早就看透彻了。 当年丞煜的母亲执意放弃管家之权到佛堂念经，他就想借着机会好好培养明煦。 尽管家里的族老一直反对，加上丞煜的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可他还是一直培养明煦。 可培养了多年，现在的明煦还不如小时候，就知道和丞煜攀比，其他样样都不行。 “老爷，那我去看看煦儿总可以吧？”梅姨娘又哀求道。 她儿子伤那么重，又不让请大夫，只给了药，她这个亲娘根本不放心。 崔家主挥挥手，去看看也好，他也放心，也省得梅姨娘哭哭啼啼的没完。 得到了崔家主的允许，梅姨娘擦干眼泪，召唤自己的身边的丫鬟，悄悄的溜了出去。 梅姨娘去看崔明煦的时候，正赶上崔明煦痛的鬼哭狼嚎。 一进房内，看到崔明煦屁股上的血和拔下来带血的裤子，梅姨娘就心疼的要命。 而崔明煦的夫人叶青就站在一旁，梅姨娘转头看到叶青手上也有血，朝着叶青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到底会不会伺候？”梅姨娘怒气冲冲。 要不是这个儿媳妇笨手笨脚，至于他儿子鬼哭狼嚎叫的那么凄惨吗？ “娘，我、我已经很小心了。”叶青捂着半边脸回道。 “笨死你算了！府里的丫鬟都比你会伺候人！”梅姨娘狠狠地瞪了叶青一眼，又弯下腰问崔明煦：“煦儿，还痛不痛？哪里痛，娘帮你上药。” 见崔明煦痛的满头大汗，梅姨娘又对着叶青怒道：“还不去拿洗脸的棉巾来？” 叶青点头，急忙跑到洗脸的铜盆旁边，拿了棉巾沾上水再拧干。 “真不知道当初老爷是怎么看上你这小门小户的人家，身为妻子什么都不会，连自己的夫君都照顾不好！” 等到叶青拿着棉巾过来，刚要给崔明煦擦头上的汗，梅姨娘就一把抢过来，随即又扔到叶青的脸上。 “还用凉水，你想害死煦儿？”见也请不知所措的没动地方，又骂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去打热水来！” “我、我这就去。”叶青又跑着端起铜盆去房外。 梅姨娘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心疼的道：“等你伤好了，娘就做主再给你娶个会疼人、会伺候人的小妾。” 娶个知冷知热还会伺候人的，不像那个叶青，什么都不会。 他儿子再是庶子，也是崔家人，到时候挑个门第好一点的庶女做妾还是没问题的。 而叶青家里，就是普通的百姓人家，叶青的爹就是个衙门里的师爷，连个小官儿都不是。 也就是因为叶青给他们崔家生了个儿子，要不然她就让她儿子把叶青休了…… 第267章 伤透了心，对年幼的他下手 梅姨娘看完自己的儿子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回去的路上还特意挤出几滴眼泪。 “老爷”梅姨娘见到崔家主后就扑在了崔家主身上，“煦儿伤的太重了，妾这个当娘的看了实在不忍心……” 崔家主叹了口气道：“煦儿虽然是庶子，但也是我的儿子，明日让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给煦儿看看。” “我就知道老爷是疼我们的儿子的。”梅姨娘还是装模作样的擦拭着眼泪。 “等煦儿养好伤，我会安排人好好教导教导他，省得他在外识人不清、在家不知天高地厚。”崔家主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让明煦沉淀沉淀那浮躁的心。 明煦和丞煜还不一样，丞煜的性子沉着冷静，明煦则是好大喜功，但头脑又不如丞煜。 “还有你，日后少在煦儿身边念叨那些没用的，他都娶妻生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明煦那攀比的心理，崔家主心里明镜一样的知道都是从梅姨娘那儿学来的。 可梅姨娘一介妇孺，生活在深宅后院，比吃比穿比受宠都可，但明煦是男人，男人就不应当如此。 “煦儿娶妻生子那也是妾的儿，老爷是嫌妾照顾煦儿照顾得不好？”梅姨娘就连反问崔家主的话都是娇怯怯的。 “你是个妇人，煦儿是要见世面的，总不能和你一个妇道人家学那些妇孺的东西。” 一个男人日后是要走向外面多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务，总听一个妾的话那像什么样子。 “老爷就是嫌弃妾教不好煦儿！” 崔家主双手扶着梅姨娘的肩膀，劝道：“我年纪大，你也不小了，儿孙的事就不要掺和了，管好家里的事就行了。你看看丞煜的娘，自从放手什么都不管后，反倒静下心来……” 梅姨娘一听提到了崔家的主母，立刻就不干了，耍起小性子摆脱了崔家主扶着自己肩膀的手，道：“妾不许老爷提她！” 她好不容易斗垮了那位主母，让那位主母心灰意冷的去佛堂念经，如今却又提起，心里还是很警惕。 “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崔家主知道梅姨娘不爱听，因为梅姨娘这多年来就没爱听过，索性点到为止。 崔家主也不顾梅姨娘是不是在耍小性子，反正也知道梅姨娘一会儿过了这个劲儿就好，干脆自己躺倒在床上睡觉。 而同一时间，在崔家花园角落里的佛堂中，崔丞煜一个人前来看望自己的母亲崔家的家主夫人。 “娘，儿子给您请安。”崔丞煜进来就跪在自己母亲面前请安。 崔家的家主夫人也出自官宦人家，虽然常年吃斋念佛，却依旧是大家风范一派当家主母的稳重与富贵之相。 “快起来，快起来。”家主夫人上前扶起崔丞煜，但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谢婉如，“婉如可好？” “很好，过几天等婉如回来，就能给娘请安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崔丞煜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娘就希望你们夫妻好好的，再给娘生个胖孙孙，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放心，武成王妃的医术很好。” 崔丞煜知道这是他娘一直盼望的，所以他才决定向萧观音求医。 上一次去天曜，也是为了给他娘求药，才托王诩找到萧观音的。 “娘知道。”家主夫人笑着还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背。 因为她的儿子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她，儿子说武成王妃的医术好，给她带回的药，药效也好，所以她相信。 而她的儿媳谢婉如对她也很孝顺，每天都会给她来请安，谢婉如今日没来，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听说明煦今日带着你爹去找你和婉如了？” 家主夫人虽然不管崔家的事，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崔明煦被抬着回来，梅若雪哭得稀里哗啦，崔家早都传遍了。 “娘不用替儿子和婉如担心，儿子能应对。” 可崔丞煜的娘却“啪”一拍旁边的桌子说道：“哼！你爹若是再为难你们，娘就好好的和他算算账！” 她已经很容忍梅若雪了，可他们却步步紧逼，还去找丞煜和婉如的麻烦。 崔丞煜知道自己的娘早年被崔家主和梅姨娘伤透了心，更不想逐渐上了年纪的亲娘为自己的事操心。 “娘只管静心的念佛，一切都有儿子。”崔丞煜更不想让自己的亲娘参与其中。 同时，崔丞煜知道当年他亲娘，崔家的主母为何会被伤透了心，那也是因为梅姨娘对年幼的他下了手。 而他亲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梅姨娘在背地里做的，却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无论他如何做，都是偿还当年梅姨娘对他、对他亲娘的报应而已。 过了当夜，到第二天，崔明煦就开始昏迷不醒了。 最先发现崔明煦异样的是他的妻子叶青，无论叶青怎么呼唤，崔明煦都没有反应，叶青只得让人去找崔家主和梅姨娘。 当崔家主和梅姨娘赶来时，崔明煦的屁股已经肿烂的不像样子，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煦儿？我的煦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梅姨娘一下就扑在崔明煦的床边，一边哭一边喊。 可崔明煦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任凭梅姨娘如何呼喊如何摇晃都一动不动。 叶青心惊担颤的站在一旁，生怕梅姨娘会怪罪自己没照顾好，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梅姨娘正狠狠地盯着她。 看着叶青吓得一哆嗦，梅姨娘站起身，朝着叶青的脸上又是一巴掌。 “一定是你没好好照顾！你要害死我儿才甘心！” 叶青捂着脸拼命的摇头，证明和自己无关，她真的尽力在照顾崔明煦了。 梅姨娘扬起手还想打叶青，却被崔家主拦住，“好了，煦儿是受了伤，又不是因为别的。” 随即，崔家主一大早让下人去请的大夫也到了。 经过大夫的诊治，认为崔明煦是外伤引起的伤口溃烂，从而高热不退。 请来的大夫是来自天医阁的，崔家主很是信任，让大夫开了方子就叫下人送上诊金…… 第268章 新阁主，本王带你去砸场子 私宅中，萧观音几乎整夜没阖眼。 谢婉如有自己的心腹丫鬟伺候，但她还是不放心，几乎每过一两个时辰就来查看一次。 为了保证谢婉如的安全，萧观音和赵君曜都留宿在了私宅中，并让暗卫严加保护。 一直熬到天亮，萧观音才眯了一会儿，赵君曜不忍心吵醒，就静静的守在萧观音身边。 等驿馆里的人将吃食送到私宅，听到声响的萧观音猛地惊醒，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无事，反正你也醒了，先吃了早膳再睡。” 萧观音睡眼惺忪，乍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儿，还真的觉得饿了，毫不在意形象的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口。 刚吃了一口又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说道：“我先去看看崔夫人。” 赵君曜双手直接将萧观音按着再次坐下，回道：“本王都替你安排好了，和你的早膳是一样的。” 说完，赵君曜将碗筷都递到萧观音手里，“吃完睡一觉，等崔丞煜回来，本王带你去天下四阁。” “去天下四阁？”萧观音眨了眨眼问道。 又去天下四阁干什么？ “天下四阁要推选幻影阁和天医阁的阁主，本王带你……”赵君曜停顿了一下后声音略带着不屑道：“去砸场子。” 天下四阁要推选出新阁主，他必须去，也让新阁主知道，即便是阁主也不要动不动就打或者萧观音的主意。 “正好，顺便找百里玄策。”一直没有闲工夫，这回她要找百里玄策问问正事。 旧账是该算一算了。 崔家，崔家主让下人将请来的大夫送出去府。 经过崔丞煜住的院子时，崔丞煜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茶。 虽然外人看来是在喝茶，但下人和大夫都知道，那是在等他们。 “大公子。”天医阁的大夫颔首道：“已经按照大公子交代的说给崔家主听。” “嗯”崔丞煜漫不经心的听着，随后又掏出两锭金锭子，“你帮本公子办事，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多谢大公子。” “送大夫回去。”崔丞煜一挥手，下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崔丞煜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上的落花，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像花园的佛堂走去…… 天下四阁的同心堂，所有的阁老和百里玄策以及慕容云景都到了。 “幻影阁和天医阁的新任阁主已经推选出，请各位阁主和阁老们过目。”同心堂里的管事上前恭敬的说道。 新推选出来的幻影阁阁主叫南宫瑜，天医阁新的阁主叫欧阳宗正，两人的年岁都在二十至三十之间。 每一阁的阁主姓氏都相同，唯有名字不同，这是为了纪念最初创立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 天下四阁推选新阁主时，各种比试以及考验都已经过了，最后才确定的人选。 “日后天下四阁有新任的两位阁主，定会更上一层楼。”阁老们纷纷点头称赞。 有了新任阁主，就等于天下四阁又增长了实力，这确实是让众人高兴的一件事。 “天下四阁推选新阁主，本王不请自来！”赵君曜的声音从远处传进同心堂。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听到时就猛地站起了身。 话音刚落，只见赵君曜就单手环抱着萧观音，从同心堂外面的房顶飞了进来。 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后，随着衣袂飘飘，两人也稳稳的落地。 “武成王？” 在场的众人都在心里琢磨，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天下四阁有了新的阁主，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赵君曜说完，一个旋转就将萧观音带到同心堂的角落，再转身时手里已然多了一柄长软剑。 没有给众人考虑的工夫，赵君曜飞身而且，手中的长软剑直朝着上座的四位阁主而来。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机敏的躲了开，只有南宫瑜和欧阳宗正迎了上去。 武器相碰的声音让阁老们也迅速后退到墙边，默默地注视着打成一团的三人。 而慕容云景与百里玄策，也只是在战斗圈外围，偶尔上去接上几招，所用功力也不过五成。 赵君曜一打二，为了试探两个新阁主，虽不至于招招致命，但也凶猛至极。 欧阳宗正的武功是比不过南宫瑜的，也就南宫瑜接赵君曜的招数最多，但一对一也不是赵君曜的对手。 赵君曜在打斗时，探出南宫瑜的武功和南宫剑不相上下，但欧阳宗正是个废物。 运用内力，赵君曜一掌打出凌厉的掌风，把欧阳宗正推向南宫瑜，彻底的打乱南宫瑜的招数。 踩着欧阳宗正的肩膀腾空而起的南宫瑜，像一只飞燕带着十足的内力扑向赵君曜。 赵君曜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脚踩同心堂内的木柱借力，长软剑直指南宫瑜的面门。 南宫瑜紧急的收回内力，再落地时后背正撞到木柱上，再抬头，赵君曜已经到了眼前。 南宫瑜敏捷的躲到木柱之后，顺着木柱利用自己的轻功从低端攀爬至顶端又跳下。 但，赵君曜猛追不舍，大有不把南宫瑜打倒誓不罢休之势，期间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上手帮忙也都被赵君曜一一化解。 很快，南宫瑜就逐渐落了下风，一旦南宫瑜落下风，欧阳宗正根本不敌赵君曜。 最后，赵君曜一脚将欧阳宗正踢飞，长软剑也抵上了南宫瑜的喉咙。 “武成王！手下留情！”慕容云景焦急的喊道。 南宫瑜丝毫不敢动，剑尖就在他喉咙处，只要一动，他立刻身首异处。 “比南宫剑强多了。”赵君曜收回长软剑。 功夫上虽然敌不过他，但南宫瑜临危不乱、头脑清醒的能接他数十招，这就已经很强了。 至于那个欧阳宗正…… 赵君曜瞥了一眼，废物一个！ 当然，这是在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没出手的情况下，如果四个一起上，他的胜算只有半数。 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以及众位阁老顿时面面相觑。 武成王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试探新阁主的武功？ 第269章 最好无关，擅闯者杀！ 同心堂内一间单独的客堂内。 赵君曜和萧观音与百里玄策相对而坐。 “今日来天下四阁，主要是找百里阁主，有一要事想问。” 百里玄策低着头，一只手握成拳，另一只手则是把着随身携带的雁翎刀的刀柄。 百里玄策之所以不敢与萧观音对视，是因为他只要看到萧观音，就会想起在春风楼的那一晚。 除了觉得尴尬就是碍于颜面尽失。 “百里阁主不必如此拘束，本王妃言出必行，只要百里阁主不要本王妃的命，有些事自当没发生过。” 看在两次硬闯天下四阁，百里玄策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出手帮过她，所以她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请问吧。”百里玄策还是低着头不肯面对赵君曜和萧观音。 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后，转头问百里玄策：“本王妃想知道十年前，有关天曜萧家灭门之事。” 百里玄策猛地抬头，但又很快低下头回道：“本座听不懂武成王妃说的是什么。” “百里阁主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萧观音问道。 “本座在神策阁从不问朝堂之事，只训练神策阁的私兵，根本不认识天下四阁以外的人。”他从未离开过南楚，这一点天下四阁的慕容云景和阁老们都知道。 “百里阁主是不是曾用名为玄策，即便就是百里阁主不说，本王妃自然也会查清楚。” 还是那句话，天下四阁又不是只有百里玄策一个人，百里玄策到底是不是信上署名为玄策的人，早晚会查得到。 遗憾的是，她不清楚信上的玄策到底是不是百里玄策，只是推测并试探而已，毕竟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 而百里玄策再未开口，任凭萧观音如何言辞犀利的威逼或者是诱导，始终不发一言。 “既然百里阁主不肯说，那我们也无谓再逼问。”赵君曜站起了身。 萧观音也同样站起身，在临走前对百里玄策说道：“本王妃希望萧家和百里阁主无关，最好是无关……”后面的话没说完。 如果真的和百里玄策有关，和天下四阁有关，她会学赵君曜一样，不介意炸平了天下四阁。 出了客堂，慕容云景和众位阁老都等在外面。 看到赵君曜和萧观音出来，和刚进去时一样的表情并无异常。 慕容云景最先窜了进去，见百里玄策平安无事的还坐在远处，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他们？” “前朝皇室，他们好像知道了。” 他不敢肯定，但直觉告诉他，赵君曜和萧观音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慕容云景收起手中的折扇，收起时折扇的扇骨与扇面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后进来的那些阁老们也都相互看了看，有关前朝皇室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天下四阁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确认武成王妃的身份。”其中一位阁老建议。 “不必。”百里玄策突然眼神坚定的否决了阁老的建议，随后转身离开。 而早已走出同心堂的赵君曜与萧观音，尤其是萧观音看上去就心事重重。 “本王记得你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怎的如今竟沉不住气了？” 萧观音抬眼，眼中布满了雾气。 事关被灭门的萧家，事关她的骨肉至今，她只觉得自己此刻无能为力。 赵君曜停下脚步，双手板住萧观音的身子，劝慰道：“萧观音，事实和真相永远无法掩盖，只要有心去查，一定查得到。” 换作是他，也会心情低落，他能理解萧观音现在的心情。 萧观音默默的点头，只回了三个字：“我知道。” 百里玄策不肯说，她也不敢肯定百里玄策是不是和信上所说的玄策是同一人。 所以，一切又要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两天，萧观音就在私宅里照看崔丞煜的夫人谢婉如。 “恢复的不错，明日就可以回崔家了。” “这几日还要多谢王妃的照顾。”谢婉如在床上朝着萧观音点头致谢。 “回去好好养着，过一个多月后才可以同房，而且尽量三个月内有孕。” 还是那句话，如果时间拖得长了不能受孕，很有可能输卵管会再次粘连。 谢婉如听了脸攸的红了，随即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今晚好好休息。”萧观音又叮嘱一句后离开谢婉如住的屋子。 前脚刚迈出门，有暗卫立刻上前，声音焦急的禀报：“王妃，王爷请您过去，有急事。” “出什么事了？”萧观音问道。 暗卫往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声的道：“是崔家公子出事了。” 萧观音跟着暗卫来到前院的正厅，崔丞煜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崔丞煜是被自己的心腹送到此处的，不但崔丞煜身上都是血，就连心腹的身上也都是血。 萧观音没工夫问缘由，先半跪在地用手撩起衣襟，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刀伤，很严重，最深处深可见骨。” 崔丞煜衣襟下面，整个身体肉眼所见的纵横交错全是伤痕，可见对方下手多狠。 迅速的打开特战系统医疗检查，给出的数据大部分是外伤，身上的血是因为毛细血管的破裂造成的。 “把人抬到治疗室。” 崔丞煜身上的伤需要进行清创缝合，虽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但流血过多会造成失血性休克。 崔丞煜这两天一直没露面，她不知道崔丞煜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一身伤看，对方应该没打算让崔丞煜活着。 由暗卫将崔丞煜背去后院的治疗室，赵君曜就在旁边屋子里守着，同时给暗卫布置任务。 “今晚严加警戒，凡是擅闯之人，一律杀无赦。” 根据崔丞煜的心腹所说，崔丞煜是在崔家被袭的，那些人就是奔着崔丞煜来的。 世家中的事，向来是为了争权才会要命，所以崔家这两天一定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 而崔丞煜的心腹能把崔丞煜送到这里，赵君曜怕崔家那些人不死心会再来。 所以守住这里，让萧观音有时间救治崔丞煜，只要是敢擅闯这里的，不管是谁…… 杀！ 第270章 一墙之隔，不知道相互的存在 崔丞煜受伤之事，谢婉如并不知情。 赵君曜命所有人守口如瓶，尤其是崔丞煜的心腹，而他的暗卫从不会多说一句话。 治疗室里，萧观音一个人为崔丞煜进行麻醉和清创缝合手术，因为崔丞煜身上的伤很多，工作量可想而知。 为了争分夺秒，萧观音尽量手速飞快，先将崔丞煜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再进行消毒。 消毒过后清创就比较麻烦，这种活比较细，极其考验眼力，必须要清理干净。 萧观音没有帮手，在应急灯的照射下额头冒出了一层一层汗珠，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沾满血的手拿起一旁的棉巾擦了擦。 尤其崔丞煜身上深可见骨的地方，刀伤的长度导致肉皮翻起，在缝合的时候也需要用力拉紧缝合线。 最后给崔丞煜输液，主要是消炎和营养药，等处理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了。 打开治疗室的房门时，萧观音见到的第一眼的人是赵君曜。 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晃的萧观音睁不开眼，随后一头栽进赵君曜的怀中。 她一天一夜没休息，又累又困，此刻只想闭眼睡觉。 赵君曜抱着萧观音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将萧观音轻轻的放在床上，随后就守在床边。 “王爷，打听到了。”暗卫在进来单膝跪地，“昨夜崔公子因崔明煦之故与崔家主没谈拢，崔家主派人将崔公子关押，崔公子反抗时，崔家主下了狠手。” “知道了。”赵君曜此刻正拿着沾了水的棉巾给萧观音擦去脸上沾上的血迹。 赵君曜还以为萧观音会睡上一整天，但只过了一个时辰，萧观音就突然醒了。 睁眼后，萧观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下床穿鞋，然后跑进旁边的治疗室。 还好，输液还没见底，还来得及。 紧跟而来的赵君曜也走进来，看到崔丞煜浑身的伤都已经被缝合包扎，就知道萧观音昨天夜里有多忙。 “他什么时候能醒？”赵君曜看了一眼崔丞煜就问萧观音。 “麻醉药效过了大概就能醒。” 输完这两大瓶药，差不多麻醉药效也过了，估摸着崔丞煜能醒。 “那你去继续睡，本王安排人守着他。” 萧观音自己都累的一头栽倒，他才不允许萧观音守在崔丞煜身边。 正说着，崔丞煜睁眼了。 但是崔丞煜的状态很不好，因为麻醉，也因为身上的伤。 崔丞煜只是含糊的一直在说：“我娘她……我娘，我娘她……” 他娘，崔家的主母，曾经的大家闺秀，一头碰死在崔家主和梅姨娘面前。 这也是他奋起反抗的原因，甚至举剑要当着他亲爹的面砍杀了梅姨娘。 而他亲爹，崔家家主竟然命令把他关押起来，他不肯，那些下人就褪去了家丁的模样，对他下了狠手。 崔丞煜一派儒雅文人，是跟着崔丞煜保护的心腹，冲出一条血路将他救了出来。 出了崔家后，心腹带着受伤的崔丞煜没地方可去，只得前来这座私宅找武成王夫妇和崔夫人。 当然，崔丞煜的心腹也受了伤，但因为会武功，伤的并不重。 想到这里，崔丞煜挣扎着要起身，他娘还留在崔家，他必须要回去。 “你若是此刻回去，只有送命。”赵君曜说道。 就崔丞煜这个样子，回去也是白白送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要先保住自己的命，更何况你的夫人还在等着你。”萧观音也劝道。 因为她就是这样，想报仇，首先自己有命，若是自己都没了命，又谈何报仇一说？ 就崔丞煜这一身的伤，养上十天半个月，等结痂愈合，并不影响任何行动。 听到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话，崔丞煜的动作听了下来，整个人也安静了。 回想一切，他只恨自己当初不习武，若是他会武，他娘也不会一头碰死。 而他，也不会受人钳制，落得一身的伤。 萧观音将输液后的空瓶子收起，崔丞煜的伤虽然是处理好了，但要看今晚有没有发热，所以晚上她还要熬夜。 “找人看着他。”萧观音打了一个哈欠。 她要去继续睡，否则晚上熬不住的。 赵君曜先是叫来暗卫，让暗卫守着崔丞煜，随后才跟着萧观音回自己的住的屋子。 萧观音这一觉睡到了天黑，还是被饿醒的，醒的时候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吃完饭，萧观音先去看了崔丞煜，很好没有发热的迹象，随后又准备去看谢婉如。 “王妃。”崔丞煜叫住萧观音，声音很沉闷很微弱的道：“不要告诉婉如。” 他不希望谢婉如为他担心，等他伤好后，处理了崔家的事，自然会将所有都告诉谢婉如。 “放心。”萧观音答应了。 谢婉如手术后刚养几天身体，就是崔丞煜不说，她也一个字不会透露。 但今天是崔丞煜和谢婉如约定回崔家的日子，所以萧观音给谢婉如检查后，谢婉如主动的问起。 “王妃，我夫君可来了？” “崔公子派人来了，说崔家的田庄上出了事，需要去处理。”萧观音说的时候很自然，早都想好了理由。 “那可有说何时回来？” “说是要等几日，崔家的庄子也不近。” 谢婉如知道崔家的田庄确实不在锦官城，在距离城外几十里的地方，来来回回加上处理事情也要几天。 “你就安心的先在这里养着，等崔公子回来就来接你。” 萧观音编的假话天衣无缝，谢婉如也没怀疑，点点头就留在了这里。 实际上，崔丞煜与谢婉如仅仅一墙之隔，但因为房子的墙壁厚、隔音好，这夫妻俩并不知道相互的存在。 一个在养伤，另一个也在养伤，而且私宅里的那些暗卫一个个都嘴严的很。 就算崔家主知道崔丞煜在这私宅里，有赵君曜在，有赵君曜手下的暗卫在，也根本不敢硬闯。 崔家派了人一直在私宅门外窥探，想进宅子也进不来，但他们不知自己早被暗卫盯上了…… 第271章 忤逆，成为崔家的新主母 果然不出赵君曜的所料，第二天崔家主就带着崔家的护卫们前来讨要崔丞煜。 暗卫第一时间上前阻拦，却遭到崔家主严厉的呵斥：“我是前来找武成王要回我崔家子！” 这一次崔家主也带了崔家所有的护卫，崔家主的话一出口，崔家护卫就拿着大刀将暗卫围住。 有了护卫的围堵，崔家主大步迈进宅子里，完全没把赵君曜的暗卫放在眼里。 进入到前院的崔家主刚刚出现，就有更多的暗卫冲了上来，人数和崔家护卫相当。 双方兵戎相见，各自的刀剑相互指向对方，尤其是赵君曜的暗卫，大有对方再向前一步杀无赦的架势。 “崔家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赵君曜慢悠悠的现了身。 “武成王！我儿在哪里？”崔家主气势汹汹的质问。 “不知崔家主指的是哪位公子？”赵君曜故意的问崔家主要找哪个儿子。 崔家主的儿子不止崔丞煜和崔明煦，只不过因为崔丞煜是嫡长子，崔明煦是心爱的小妾之子。 “当然是丞煜，丞煜在哪里？”崔家主就是要把崔丞煜带回崔家。 而且崔家的人一直盯着崔丞煜的去向，他已经知道崔丞煜就在这里。 “崔家大公子吗？”赵君曜勾起唇角嘲讽一笑：“已经死了。” 崔家主闻言面上一惊，随后说道：“不可能！” “崔家主下手狠不狠自己知道，连本王都自愧不如。”赵君曜这句话还是嘲讽。 不过赵君曜说崔家主下手狠，还说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那真是说笑。 若论下手狠，估计崔家主连赵君曜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不过，崔家主这么大张旗鼓的闯进本王的私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本王不是南楚的亲王，但本王还是可以处置一个小小的世家之主。” 这已经是崔家主第二次擅闯他的宅子来，真当他这个天曜亲王不敢动手？ “武成王这是何意？我只是要找回我的儿子。”崔家主有点儿心虚的回道。 闯入武成王的私宅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把崔丞煜带回崔家，只能出此下策。 “本王说了，崔家大公子已死。”赵君曜一双眼掩饰不住的狠厉盯着崔家主。 他就不信，崔家主真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擅闯他的宅子。 而崔家主明知道武成王说的是假话，是真的不敢闯进去抢人，也有无可奈何。 武成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虽然只是一个天曜的亲王，但也是为了两国交好前来南楚，所以也不能把武成王得罪的太过了。 毕竟武成王有天曜的国书在手，若是影响到两国交好，南楚皇帝一定会追究此事。 “送客！”赵君曜又下了逐客令。 赵君曜一声令下，暗卫团团将崔家主和护卫们围住。 “我们走！”崔家主一甩衣袖，只能作罢。 赵君曜转身走进后院崔丞煜养病所住的屋子，崔丞煜很清醒，就是很虚弱。 “本王替你挡了，但本王可看不上一个废物。”这是赵君曜对崔丞煜说的第一句话，可随后又告诉崔丞煜，“记住，若是再回崔家，你便不是崔丞煜。” 崔丞煜躺在床上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表示。 但他心里清楚赵君曜的意思，以前的崔丞煜已死…… 崔家，梅姨娘正守在崔明煦的身旁。 “煦儿，我的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梅姨娘哭哭啼啼的在崔明煦床边抹眼泪。 她都撺掇崔家老爷对崔丞煜下了手，崔家的主母也死了，只等着他的煦儿清醒养好伤，就能掌管崔家的一切。 可是她儿子已经昏迷两天，连清醒都不曾清醒，请的大夫开了药也无济于事。 看到叶青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梅姨娘一双眼恶毒的跟随着叶青的身影。 梅姨娘瞪着叶青一把接过那碗药，刚用汤匙舀了一下尝了一小口，就立刻放下汤匙，朝着叶青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哼！你这个贱人，药这么烫，怎么给煦儿喝？” 叶青哆哆嗦嗦的说道：“儿媳再去晾凉。” “少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再让你伺候下去，煦儿早晚死在你手里！”梅姨娘是打心里嫌弃叶青。 见叶青站在原地不动，又怒道：“还不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叶青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刚走出去，崔家主就气哼哼的走进来看崔明煦。 “老爷？找到大公子了？”梅姨娘问道。 “没有。”崔家主还憋了一肚子气，因为赵君曜的阻拦，没能把崔丞煜带回崔家，但又不想多说此事，将话题引到了崔明煦的身上，“煦儿怎么样了？” 提到崔明煦，梅姨娘就开始哭哭啼啼，“老爷，煦儿一直都没醒，怎么办？要不再请个大夫来给煦儿看看吧？” “给煦儿看伤的就是天医阁的大夫，再请一个来看，怕结果也是一样。”崔家主很熟悉那位大夫。 “还不都是武成王！如果不是有武成王给大公子撑腰，我的煦儿怎能遭此罪。”梅姨娘哭着道。 “那个逆子，我早晚把他带回来好好收拾他！”想起在武成王那里受的气，以及之前崔丞煜的违抗父命，崔家主更加的生气。 梅姨娘擦了擦眼泪，话里有话的劝崔家主：“老爷又不是只有大公子一个儿子，明煦就是年纪小，见识太少，若是和大公子一样多见识见识，也能和大公子一样。” 崔家的主母已死，崔丞煜这个嫡子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住了，只要老爷把她扶正，她儿子虽说不是嫡子，但也不比崔丞煜差。 “那也要把丞煜带回来再说。”崔家主比梅姨娘想的更多。 崔丞煜回到崔家，他才能以崔丞煜忤逆为理由，将崔丞煜关押起来。 可现在崔丞煜活不见人，他不能光凭之前的事就给崔丞煜定个忤逆的罪名。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有武成王故意阻拦，他没办法把崔丞煜带回来。 “老爷，老夫人身死，咱们还要尽快准备后事。”梅姨娘又想起崔家主母。 让崔家所有人都知道主母已死，崔家没了主母，她才能借机上位成为崔家的新主母。 可梅姨娘的一句提醒，让崔家主突然有了主意…… 第272章 吊唁是真，到崔家看戏也是真 崔明煦一直没有醒，也就几天的时间，人已经瘦的如同皮包骨一般。 同时，崔家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主母的丧事，除了崔家旁支来吊唁，还有不少和崔家有交往的世交好友也来吊唁。 毕竟是崔家的主母，也曾经是官宦家的小姐，所以崔丞煜的外祖家以及谢家都来了。 “怎么没见大公子？” 今日来吊唁的人都知道崔丞煜这个嫡长子是未来崔家的家主，可为主母办丧事这么大的事不见崔丞煜，都觉得奇怪。 崔家主负责陪着那些吊唁的男宾客们，梅姨娘则是在陪着来吊唁的女眷们。 “煜儿因为他母亲的事，病倒在床。”崔家主向众人解释道。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搪塞众人，不引起外人的怀疑。 “崔夫人怎么突然的就？”众人也是不解。 “我夫人她原本身体也不好，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吃斋念佛。” 崔家主母吃斋念佛多年，这是很多官宦世家的女眷们都知道的事，女眷们知道，家里的男人们也偶有听自家夫人说起。 见崔家主这么解释，众人也就信了，都纷纷摇头，可惜了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天曜武成王到！武成王妃到！”崔家大门外接待宾客的小厮高声喊道。 众人向门外看去，果然是武成王和王妃，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因为赵君曜是天曜的亲王，所以众人并没有行跪拜礼，而是双手作揖算是给武成王行礼。 “诸位免礼。”赵君曜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本王携王妃一起，前来给崔家主母吊唁。” “武成王请上座。”崔家主忍气吞声的请赵君曜上座。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一起坐下，然后对崔家主说道：“让本王的侍卫代本王为夫人上柱香，不知可否？” 崔家的主母连诰命都没有，崔家主也没有在朝为官，所以就算是百姓，赵君曜和萧观音都不能亲自上香，只能让暗卫代替。 “可，可。”崔家主吩咐身边的小厮：“快带客人去夫人的灵堂上香。” “崔家主丧妻又丧子，还能大操大办的丧事。”赵君曜端起下人送上的茶盏，只看了一眼就又放下。 可是赵君曜的话一出口，来吊唁的众人都面面相觑，这和崔家主说的可不一样。 丧妻又丧子，指的是哪个子？ 可今日众人发现，不但没看到崔家大公子，就连那位庶子也没看到。 “武成王莫要信口雌黄，我的两个儿子都好的很，只不过因为夫人的事而病倒了。” 赵君曜嘲讽的一笑：“是吗？” 紧接着，崔家大门外的小厮直接跑进来，嘴里还喊着：“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众人又再度向外看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正是崔丞煜，身后还带着不少人，都是赵君曜的暗卫。 崔丞煜直接走进客堂，暗卫则是看守在客堂门外，不能进也不能出。 “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崔家主问道。 “当然是回来清理门户！”崔丞煜回道。 “你？清理什么门户？” 面对自己父亲的质问，崔丞煜没有理会，反而是对来吊唁的众人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母亲也就是崔家的主母，是因为他——”崔丞煜指着自己的父亲，“宠妾灭妻，而撞柱身亡！” 崔丞煜选在今日回崔家，就是要把崔家家主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公布于众。 “你这个逆子！胡言乱语！”崔家主根本不承认。 当着这么多官宦世家的面，他是不可能承认的，一旦承认，那自己和崔家就会遭人唾弃。 “胡言乱语？父亲是听信小人的谗言听多了，那就把梅姨娘带来，当众问一问。” “崔丞煜！你敢忤逆自己的父亲？” “父亲？从我母亲撞柱身亡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从你要捉拿我回崔家开始，崔丞煜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赵君曜告诉崔家主，崔丞煜已经死了，再回崔家，他已不是原来的崔丞煜。 话音刚落，就有暗卫从旁边的院子里把梅姨娘带了过来。 崔丞煜直接抽出暗卫手里的长剑，架在了梅姨娘的脖子上。 梅姨娘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直打哆嗦。 “崔丞煜！”崔家主想要制止，崔丞煜又把长剑指向崔家主。 崔家主也不是练武之人，见长剑指着自己，顿时禁声。 崔丞煜的长剑又架在了梅姨娘的脖子上，“说！把你做过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梅姨娘浑身颤抖，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崔家主。 “崔丞煜你这个逆子！你敢！” “有本王在，没有什么不敢的！”此时，赵君曜也站了起来。 他今天来吊唁是真，到崔家看戏也是真。 崔家主看了看赵君曜，才知道今天赵君曜是为了崔丞煜而来。 “不说我今日就宁可犯法，也先要你的命！”崔丞煜的长剑抵上梅姨娘的喉咙。 “我、我说、我说……”梅姨娘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我，是我让护卫杀你，也是我逼死夫人的，我、我还让老爷去把你抓、抓回来……” 也是她在崔家主耳边吹风，先把崔丞煜关押起来，谁知崔家主母为了救崔丞煜，站出来数落她的不是。 她在一气之下，逼着崔家主母撞柱身亡，并让崔家的护卫对崔丞煜下了狠手。 可没想到崔丞煜没死还逃出了崔家，当然她这么做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梅姨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在场所有来吊唁的人都听到了。 “怂恿崔家主私闯本王的宅子，也是你？”赵君曜问道。 众人一惊，连天曜武成王的宅子都敢私闯，这崔家主也真是太宠妾了。 崔丞煜抵着梅姨娘的剑又近了一分，让梅姨娘胆颤心惊，生怕不小心就割了自己的脖子。 “是、是……”梅姨娘又点头认了。 “崔家主是该养老了。”赵君曜漫不经心的道。 这句话的意思，以后崔家就不再是崔家主做主…… 第273章 你们逼的，弑父这种事我不会做 崔家还是按时为主母出殡，只不过操持的主人换成了崔丞煜。 来吊唁的所有的宾客都知道崔家主和妾室梅姨娘的所作所为，不但遭到唾弃，更没有人同情。 崔家主母出殡后，崔丞煜在当晚来到崔家主所住的院子里，此时大门已然上了一把锁，并有人看守。 “打开。”崔丞煜吩咐看守的护院。 随着开锁的声音落下，房门也被护院推开。 房内，崔家主和梅姨娘两人暂时被关在了一起。 “大公子”看到崔丞煜，梅姨娘就匍匐在地上，几乎是用爬的过来哀求道：“煦儿还有伤在身，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崔丞煜已经把她和家主关在这里一整天，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姨娘想见明煦？”崔丞煜低下头看着梅姨娘问道。 “我只有煦儿一个儿子，求求大公子让我去见见煦儿。”梅姨娘这辈子都没这么卑微的哀求过崔丞煜。 崔丞煜直起身，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崔明煦已经没救了。” “不、不可能……”梅姨娘还瘫坐在地上，拼命的摇着头，打死都不相信崔丞煜的话。 “没有什么不可能。姨娘不知道，崔明煦用的金疮药是掺了毒的。” “为、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他也是你弟弟，是你弟弟啊……”梅姨娘瞬间哭得泪流满面。 “弟弟？我没有这样的弟弟！” 崔明煦从小就争强好胜，加上有个受宠的娘，好的没学，学的全是卑劣的手段，背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 尤其在崔家主面前，虽然他是崔家的嫡长子，也是从小被崔家主带在身边教导，但崔家主对他异常的严厉。 这些都和崔明煦有关，也和梅姨娘脱不开干系，一个暗里吹耳边风，一个明着在家主面前中伤离间。 这也让崔丞煜吃尽了苦头，但崔丞煜一直隐忍，在崔家暗暗的培养自己的人手和势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掌权崔家。 但崔丞煜没想到，他娘崔家的主母会因他夺权这件事而被梅姨娘逼得撞柱身亡。 “你这个逆子！连你弟弟都不放过？你枉为人子！”崔家主也怒喝崔丞煜的所作所为。 “逆子？那也是你们逼的！” 崔明煦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崔家主不知道，但明面上中伤他，离间他们父子，崔家主却清楚的很！ “大公子，我求求你，放过煦儿……求求你，放过煦儿吧……”梅姨娘揪着崔丞煜的衣角哀求。 崔丞煜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袍子的衣角，一甩就将梅姨娘甩开了。 他是不可能放过崔明煦的，也不可能放过梅姨娘。 “来人。”崔丞煜喊人。 门外进来几个小厮，其中一个还端着一碗药。 “给姨娘灌下去。” 听到崔丞煜的话，梅姨娘慌张的看着小厮们，又转头看向崔丞煜，眼里全是恐惧的神情。 “这是什么？你、你要给我喝的是什么？” 而崔家主此刻也暴怒如雷，大骂崔丞煜：“你这个畜生！梅姨娘是我的妾室也是你的长辈，你敢！你敢！” 崔丞煜一挥手，两个小厮立刻上前钳制住崔家主，另外两个小厮一个按住梅姨娘，另一个掐着梅姨娘的脸颊，端着药就往梅姨娘的嘴里灌。 “不、我不……不、喝……放、放开我……”梅姨娘再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两个小厮。 一碗药灌下去后，梅姨娘趴在地上不断的往外呕，企图把喝下去的药吐出来，但无济于事。 “逆子！畜生！你给你姨娘喝了什么？”崔家主怒吼的问崔丞煜。 崔丞煜嘲讽一笑，没有回答。 倒是梅姨娘此时又爬到崔丞煜的脚下，表情痛苦的道：“大公子，你杀了我吧？只要你放过煦儿，我可以死……” 她逼死了崔丞煜的亲娘，崔家的正经主母，崔丞煜要她的命，她都认了，她只求崔丞煜放过她的儿子。 “死？死都太便宜你了！”崔丞煜无动于衷，说出的话也毫无情感而言。 “把梅姨娘关进后院甬道的死人房！”崔丞煜让小厮把梅姨娘拖走。 在崔家后院的甬道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崔家人都称为死人房，因为那是崔家处置家里不守规矩或犯错之人的地方。 尤其像崔家这种高门大户，家里女眷多，男人也不少，不泛男女之间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事。 一旦被发现，这种事情是不能公布于众的，有损大家族的名誉，所以都是在家里私自处决。 梅姨娘被关进死人房，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更何况还被灌了日日遭受折磨的毒药。 “不要！老爷……救我……”梅姨娘被拖走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崔家主。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有种就杀了我！把我也杀了！”崔家主跳着脚的怒吼。 “杀你？”崔丞煜面无表情的回道：“弑父这种事，我不会做，但我会让你自生自灭！” 说完，崔丞煜转身就往外走，钳制主崔家主的两个小厮也放开了崔家主。 崔丞煜出去后又说了一句话：“把大门锁上，以后永远不许打开！” 不许打开，意味着崔家主永远都出不来，至于吃饭喝水，门上会有小窗往里送。 崔家主吃不吃，都在崔家主。 “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敢囚禁我！我是你父亲！畜生啊，畜生！早知道当年生下你时就弄死你！” 崔丞煜都走远了，身后崔家主咒骂的声音一直没断…… 崔丞煜将身边的小厮、护院全都打发走，自己独自来到他娘生前的居所。 如今这里已经改成灵堂，里面供奉的是他娘的灵位，家具饰物也都依旧是他娘曾经住时的喜好摆放。 只不过整间房子里的布置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也就那些家具饰物还提醒来到这里的人，这里曾经是崔家主母住的地方。 崔丞煜一下就跪在灵位面前，“娘，儿子已经替您报仇了，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请娘放心，儿子会好好的活下去。” 随后，崔丞煜朝着灵位叩了三个头…… 第274章 提醒，早把他算计进去了 谢婉如是被崔丞煜风风光光接回去的。 赵君曜和萧观音站在正房的高台阶上目送崔家一行人离开。 “崔家以后有崔丞煜掌权，只会比如今更上一层楼。” 这次的事，也让萧观音看到了崔丞煜做事杀伐果断的一面。 “本王可看不上一个废物。”赵君曜是帮了崔丞煜，那也是因为崔丞煜对他来说还有用。 只要赵君曜觉得能帮的人就一定会帮，反之若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他连看都懒着看一眼。 萧观音知道，赵君曜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赵君曜无论做什么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走吧，我们去秦酒的商铺看看。” 这些天，秦酒一直没来宅子里，他们只知道秦酒最近忙的很。 而且，因为崔丞煜和谢婉如最近一直住在宅子里，为了保证安全，他们也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宅子。 秦酒的铺子在锦官城里最繁华的街市，而他们所在的这座私宅，则是城内鼻间安静僻静的地方。 两人也没有乘马车轿辇，就是一身便装在街上走着，来了南楚这么久，他们也没好好的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到达秦家商铺所在的那条街上。 正在寻找秦家商铺时，只见一身华丽打扮的灵心公主拦在两人面前。 “武成王、武成王妃，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灵心公主虽然打扮的很华丽，但穿着也是官宦人家小姐的样子，而且身边只带了一个宫女。 乍一见到灵心公主，萧观音打心底就觉得厌恶，就是厌恶，厌恶灵心公主自荐枕席的嘴脸。 “公主好兴致，怎么？身子可好了？”萧观音故意提及灵心公主的妇科之症。 “武成王妃妙手回春，本公主还未来得及感谢。”敷衍了萧观音一句后，灵心公主就迫不及待的站定在赵君曜面前，语气温柔又娇嗔的道：“父皇这些日子常常夸赞武成王文韬武略，灵心有意想请武成王……” “不必，本王没空。”赵君曜都没等灵心公主把话说完就直接拒绝了。 无论灵心公主说什么，以什么理由想要靠近他，他都会拒绝，不会给灵心公主机会。 可灵心公主不死心，巴巴的贴上来，阻拦赵君曜和萧观音的去路。 “本王最讨厌自荐枕席的女人，公主若是再纠缠，就休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赵君曜眼里和萧观音一样满是厌恶。 随后，赵君曜当灵心公主是空气一般，拉着萧观音绕过灵心公主。 身后跟着的暗卫走到灵心公主附近时，像是躲避什么瘟疫一样的躲得远远的。 灵心公主只带了一个宫女，也知道拦不住赵君曜，看着赵君曜的背影，尤其看到萧观音背影时，心里全是嫉妒与恨意。 “哼！等着！父皇的寿辰就快到了，等到时候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 一直到看不见赵君曜的背影后，灵心公主才转身，“回宫！” 灵心公主不但让萧观音感到厌恶，赵君曜也很厌恶，可赵君曜还是在萧观音耳边保证。 “放心，下次本王绝不手软。” 萧观音看向赵君曜，赵君曜这是在和她解释？或者是安慰她？ “这是女人之间的事，我可以。”萧观音回道。 灵心公主当众挑衅已经不止一次，女人的战场比的就是诡计和手段。 她就不信，灵心公主的诡计和手段能更胜于她。 赵君曜也微微低头看了看萧观音，随后会意一笑，只要萧观音想玩，他负责善后就是了。 两人找到秦酒的铺子时，秦酒也正在铺子里帮忙收钱算账，忙得不可开交。 铺子里外都是人，从打扮上看都是官宦富家的夫人小姐，都在挑选面膜。 赵君曜和萧观音想挤也挤不去，只能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这些贵客进进出出。 就在两人看热闹时，慕容云景乘坐马车路过。 马车的车厢门打开，一身红衣的慕容云景正靠在软塌上，旁边的两个侍女一个给慕容云景喂着点心，一个给慕容云景捏肩捶背。 “本座做东请两位，不知能否赏个脸？”慕容云景慵懒的问赵君曜和萧观音。 赵君曜皱着眉，嫌弃的看了一眼马车上慕容云景身边的两个侍女，道：“先把你的女人赶走。” 马车车厢的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儿，他闻着头疼。 慕容云景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后下了马车。 “就在前面，千金阁的酒楼。” 他只能说，赵君曜的事儿真多。 千金阁的酒楼装饰很高档，不是普通人能来消费的起的地方，来的也都是达官贵客。 他们一进去，酒楼大堂内的客人齐齐的看向慕容云景，看表情也是知道这位千金阁阁主。 可慕容云景目不斜视的带着赵君曜和萧观音上了二楼的雅间，这间是慕容云景专用的雅间。 酒楼里端上酒菜的都不是伙计，而是酒楼里的掌柜亲自前来，摆好一桌在酒菜就退了出去。 “上次王妃说的琉璃，本座应了，就按王妃说的办。” 他回到千金阁后盘算了几天，觉得这笔买卖可行，这不就打算去找萧观音谈。 萧观音知道慕容云景不会拒绝，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慕容云景见萧观音的表情就知道，萧观音已经什么都算准了，于是自嘲一笑。 果然，萧观音早就把他算计进去了。 “还有，本座是特意来告诉你们，天医阁的新任阁主，比之前几任阁主都要有手段的多，你们不得不防。” 天医阁推选出的新阁主欧阳宗正是个狠角色，刚刚上任阁主就把天医阁的人治的服服帖帖。 因为萧观音搅黄了天医阁在天曜的所有生意，所以慕容云景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搞不好，欧阳宗正会因为天医阁失去了天曜的生意而报复萧观音也说不定。 关键是，欧阳宗正的医术也很好，说的好听是医术好，用他的话说就是个医术上的疯子，和莫神医不相上下…… 第275章 接近，反其道而行之 慕容云景之所以称欧阳宗正为疯子，那是因为欧阳宗正弄了很多药人，甚至连天医阁里的人都没放过。 虽然他们其他三位阁主也对药人这种事有意见，但各阁之间是不能相互干涉的，而且欧阳宗正以研制药物为理由。 现在的天医阁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医阁，虽然慕容云景知道这和欧阳宗正有关，但他管不了。 “欧阳宗正那个废物？”赵君曜就没把欧阳宗正放在眼里。 上一次去天下四阁的同心堂砸场子，欧阳宗正的武功还比不上以前的天医阁阁主。 “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手段可是不差。”慕容云景提醒道。 欧阳宗正的武功都比不上他，但他总觉得欧阳宗正是通过什么卑劣的手段收服的天医阁众人。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只能说明欧阳宗正在被推选为阁主时掩藏了自己的本性。 这个欧阳宗正，不得不防。 “我们知道了，多谢。”萧观音端起茶杯就当酒敬慕容云景，聊表谢意。 慕容云景的提醒，她会放在心上。 接下来就是和慕容云景敲定有关在南楚出售琉璃的一些细节问题，敲定好了之后，慕容云景也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慕容云景走后，赵君曜招来了暗卫首领追风，“你去给本王务必查清楚欧阳宗正这个人的底细。” 追风领命出去后，赵君曜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荆无命，出来！” 和暗卫首领一样黑衣的荆无命现身在门口，赵君曜吩咐：“从今日开始，本王给你加一倍的银钱，但若是王妃受到一点儿伤，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身为杀手，荆无命就是拿命换银子，赵君曜加钱是为了保证萧观音的安全，但若是荆无命保护不利，那这笔银子荆无命也是没命花。 “成交。”荆无命回了两个字后就又消失不见。 不但如此，赵君曜决定时时刻刻不离开萧观音半步，只要有他在，就算欧阳宗正使什么手段，萧观音也会化险为夷。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萧观音说道。 她还有系统在手，枪支弹药一应俱全，即便是有危险，她也不怕。 只要不是像赵君曜这种武功高强的她瞄不准，至于其他那些人，她有武器在手都不惧。 “本王虽然看不上欧阳宗正那个废物，但必须谨慎。”赵君曜给萧观音拿了一块儿点心送到萧观音嘴边。 和萧观音在一起时间长了，他知道萧观音喜欢甜食，尤其各种点心糕饼。 “王爷，王妃。”终于忙完的秦酒走了进来。 秦酒一坐下，就不顾忌的拿起一副新的碗筷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忙得根本没时间。王妃，你还别说，这南楚人这么豪横，就好像买东西不花钱似的。” 他这一天在胭脂水粉铺子里就是个伙计，迎来送往接宾客，收钱记账包东西，还带跑腿送货上门的。 “王妃，你知道今日胭脂水粉铺子的流水就已经上千两，这还只是一日。” 赵君曜闭着眼靠坐在椅子上，虽然是闭着眼，但表情却是对秦酒的呱噪满脸嫌弃。 “那是因为，你的胭脂水粉铺子顶了千金阁所有的生意。”萧观音觉得这上千两一点儿都不多。 她和赵君曜来的路上看见两家挂着千金阁标志的胭脂水粉铺在摘牌匾。 要知道在锦官城里，千金阁名下有多少家胭脂水粉铺，所以这千两不算多。 “真的？”秦酒吃着一半，张大嘴巴愣住。 萧观音说的这些，他是真不知道，因为他一直在店铺里忙，也就疏忽了外面的事。 秦酒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自言自语道：“那是不是代表我们可以再开几家胭脂水粉店铺？” 能多开一家是一家，尤其面膜这种消耗品，赚的银子只会越来越多。 “不急，要稳扎稳打。”萧观音打消了秦酒的念头。 他们在南楚没有根基，也不能把所有的家底押在这里，店铺扩张过快，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南楚所有的生意方面主要都是千金阁名下，他们总要顾及慕容云景的颜面。 “琉璃的事已经和慕容云景谈好了，你负责跟进。”萧观音交代了秦酒，随后心满意足的起身。 赵君曜和萧观音走出酒楼，在酒楼的另一侧的二楼雅间内，赵君曜抬走看了一眼又立刻转回头。 而在那个雅间内，正是天医阁的新任阁主欧阳宗正和他的属下。 欧阳宗正快三十的年纪，但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让人很容易误认为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可站在欧阳宗正身边的天医阁管事，却是一副瑟瑟发抖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个武成王妃……有意思。”欧阳宗正喃喃自语。 上一次在同心堂看到武成王妃，觉得很一般，若是从面上看，顶多算是个美人。 美人在男人眼里就是个玩物，所以欧阳宗正并不觉得武成王妃有多大的本事。 但，天医阁在天曜所有的生意，包括前一任天医阁阁主又是折在这个女人手里。 欧阳宗正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离去的萧观音，手指所有所思的在桌上画着圈圈。 “上次荆无命受的伤，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欧阳宗正想查荆无命究竟是被何武器所伤，所以安排人去查。 身为天医阁的阁主，尤其是对医术上的痴狂，可惜那天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和武成王的打斗中。 “回阁主，属下派出去的人根本接近不了武成王妃。” 但，因为武成王妃身边有赵君曜，还有众多暗卫的保护，他们根本查不了。 荆无命被天下四阁的阁老以及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做主给了赵君曜，他们毫无办法。 “不用查了。”欧阳宗正说道。 “不查了？”天医阁的管事想再次确认。 “嗯，本座亲自去查。” 既然派出去的人暗中接近不了武成王和武成王妃，那他就光明正大的接近。 反其道而行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276章 寿宴，南楚皇宫没有那么多眼线 赵君曜和萧观音在第二天就被崔丞煜请去了崔家。 名义上是请二人去崔家做客，实则是为给谢婉如复查。 崔家上上下下都被崔丞煜肃清，该清理的人都已经清理，现在的崔家都在崔丞煜的掌控之中。 谢婉如也成了崔家实际掌权的主母，但因为劳累身体不适，因此崔丞煜才请萧观音前来。 “没什么大问题，但你还是不要太劳累。”毕竟，谢婉如刚做完手术。 谢婉如也叹了口气，崔丞煜刚刚肃清崔家那些人，而她自然要帮着崔丞煜。 大世家的后院，不是想象那么简单的，她要忙着遣散后院中无关的妇人，还要忙着查看崔家这些年的陈年旧账。 就连崔明煦的妻子叶青，她也做主放叶青回了娘家，因为崔明煦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多谢王妃。”每次都是劳烦萧观音，谢婉如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要记得这个月都不能同房，等过了这个月我会再来给你检查，检查过后无事才可以同房。”任务重时间短，到时候就看崔丞煜的了。 “送王妃回客堂。”谢婉如吩咐身边的丫鬟。 崔家会客的客堂内，崔丞煜正陪着赵君曜品茶。 “皇上的寿辰在即，皇室已经给所有的官员以及世家下了圣旨，又听说天下四阁推选出了新的阁主，所以皇室这次也邀请了天下四阁。” 崔丞煜已经接到了圣旨，就在后日，因为有谢家这层关系在，谢婉如也要进宫。 “本王对这些事一向不感兴趣。” 他皇兄每年的寿辰，他参加的次数极少，不是在南楚军中就是能推就推了。 “但，一定少不了王爷到场。”崔丞煜笑道。 赵君曜是为两国交好而来南楚的，南楚皇帝寿辰，必定是要邀请赵君曜的。 崔丞煜的话刚落，暗卫就进来下跪请安，并在赵君曜耳边耳语了几句。 崔丞煜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得出八九分，只是笑着低头吹了吹手中的茶水。 正在此时，萧观音也在谢婉如丫鬟的陪同下回来了。 “崔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要多休养。”萧观音告诉了崔丞煜。 赵君曜随后起身，对崔丞煜说道：“既然崔夫人无事，那本王和王妃就告辞了。” 崔丞煜亲自将赵君曜和萧观音送到崔家大门外，双手一揖行礼恭送。 马车上，萧观音问赵君曜：“出什么事了？” 要不然，赵君曜不会急着从崔家离开。 “回驿馆，南楚皇帝送来了帖子，后日我们要进宫庆贺南楚皇帝的寿辰。” 他们的一些行李还放在驿馆里，尤其是亲王服饰和萧观音亲王妃的服饰都留在了驿馆。 想到这里，赵君曜隔着马车的车窗吩咐暗卫：“去把私宅里一些必要的东西送回驿馆。” 他们这两天要住在驿馆，后日一早直接从驿馆出发前往南楚皇宫。 其实萧观音住在哪里都无所谓，私宅里手术室中所有的东西她都收拾好了。 手术用的一些仪器和器械，她的习惯是手术结束就直接放回系统，安全又不会被发现。 即便是有外人进去也看不出一点儿端倪，当然，除了那些琉璃窗之外。 回到驿馆的两天，赵君曜和萧观音算是比较清闲，就当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了。 但萧观音也有准备，因为得知天下四阁也在被邀请之列，所以特意从特战系统里准备了手枪和毒烟炸弹。 很快就到了进宫的当日，一大早天刚亮，赵君曜和萧观音就各自穿戴好准备出发。 因为今日有很多官宦世家都受到了邀请或接到了圣旨，所以今日锦官城内是严禁老百姓随意走动的。 就是戒严，而且全城都是官兵把守。 天亮后，各家的车辇轿马就纷纷上了街往南楚皇宫而去。 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轿辇，是由南楚皇室亲自指派来接的，和天曜同等级别的亲王所乘的轿辇。 轿辇上，赵君曜一直拉着萧观音的手，还贴心的道：“在宫里不要乱走，这里毕竟不是天曜。” 南楚的皇宫他没有那么多眼线，萧观音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可能就会有危险。 “我知道了。”萧观音主动将小脑袋靠在了赵君曜的肩上。 有赵君曜在她身边，什么都为她想好了安排好了。 赵君曜宠溺的一笑，目光就没离开过萧观音，抓着萧观音的手紧紧的用了些力气。 南楚皇宫的宫门口，有为数不少负责接应的太监，每一家官宦世家的车辇轿马到后，都由太监将人领进宫门。 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轿辇一到，就有个总管模样的太监上前，笑脸相迎。 “老奴在此恭迎武成王和王妃。”老太监行了个礼后为两人带路。 在南楚皇宫里的保和殿，一排一排的宴席已经摆设好，有些提前到场的官宦世家之人已经就座。 “天曜武成王，武成王妃到——”随着太监的高喊，赵君曜带着萧观音走进殿中。 中和殿很大，作为南楚的贵客，赵君曜和萧观音的席位被安排在左面最靠前的位置。 对面就是天下四阁的阁主所坐的位置，然后是南楚皇子们的位置分列两旁，皇子之后则是三品官员以上的席位，而世家则是被安排在最末尾。 天下四阁来得比较早，赵君曜和萧观音走进来时，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已经就座。 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落座后，慕容云景则是先投来目光，微笑着点头示意，百里玄策只看了两人一眼就别过了头。 而欧阳宗正带着满是探究的眼神，至于赵君曜的手下败将南宫瑜则是瞪了两人一眼。 赵君曜和萧观音旁边的席位就是二皇子，见到萧观音，二皇子很热情的打招呼。 二皇子最近一直按照萧观音教给的方法刻苦练习发音说话，虽然效果不明显，但二皇子很有信心。 就连其他皇子有时候的宴请，二皇子能推就推了，与其去了被嘲笑，还不如在家里练习发音说话。 萧观音觉得旁边坐的是二皇子，比起那些各怀鬼胎的其他皇子起码还比较熟识…… 第277章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随着殿外的太监高声喊叫，南楚皇帝带着皇后和淑妃以及灵心公主走上了台阶之上。 满殿的百官都跪下了，只有天下四阁与赵君曜和萧观音没有下跪行礼。 萧观音放眼望去，只见台阶之上南楚皇帝的宝座旁边还有三个位置。 “众卿平身。”南楚皇帝示意百官起身。 “南楚皇帝真是宠爱这位无法无天的公主。”萧观音低声在赵君曜耳边说道。 “南楚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赵君曜早就把南楚皇室摸透了。 正因为阳盛阴衰，儿子多女儿少，加上淑妃得宠，所以才会对灵心公主宠爱异常。 “今日是是是、是父皇有意为为灵心挑挑挑选驸马。”坐在旁边的二皇子略微凑过来说道。 “挑驸马？”萧观音胳膊肘拄着面前的桌子，转头看向赵君曜。 怕是灵心公主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心思全放在赵君曜身上，看灵心公主的眼神就知道。 “别看本王。”赵君曜头也没转过来，声音却很清晰的传进萧观音的耳朵：“本王只要你就够了。” 这句话彻底的让萧观音心里美滋滋的，看赵君曜时的目光也越发的温柔。 而这一幕在灵心公主眼中极为刺眼，端坐在淑妃身边，那双眼却淬了毒一般。 “今日百官为朕同贺，朕深感欣慰。”南楚皇帝居高临下的对殿中人说道。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南楚江山永固、国泰民安。”群臣再次伏倒在地山呼万岁。 “同贺，同贺。”看得出来，南楚皇帝今日很高兴。 接下来就是朝廷礼乐司准备的各种歌舞奏乐，并且官宦世家送上的庆贺生辰的礼物。 天下四阁的阁主也送上了贺礼，但是只局限于礼尚往来，因为南楚皇室无论从经济还是军事或医药上都指望天下四阁的帮衬。 等所有人的贺礼都送上后，萧观音最后才站起来对南楚皇帝说道：“皇帝陛下，本王妃和王爷此次前来南楚过于仓促，所以并未准备什么贵重的贺礼。” “怎么？天曜的一个亲王就这么穷酸？连个生辰贺礼都买不起？”这时，殿中的南楚大臣开口嘲讽赵君曜和萧观音。 “天曜自来就比不上我们南楚富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贵为亲王空手而来，也就不奇怪了。” “这分明就是天曜没把我们南楚的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殿中的众位官员们都在嘲讽谴责赵君曜和萧观音，嘲讽天曜不如南楚，谴责天曜轻视南楚。 出言嘲讽谴责也就算了，不少官员都在窃窃的嘲笑，看向赵君曜和萧观音的眼神都是鄙夷。 “本王妃话还没说完，众位大人倒是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她都没着急，这南楚的官员一个个急的贬低他们，都是为了在南楚皇帝面前献殷勤。 “我南楚的百官也没说错。”灵心公主站了起来，也借着这个机会出言制止萧观音，“父皇寿辰本是举国庆贺，是父皇念及武成王和王妃的身份、地位尊贵才邀请前来。若是因为天曜穷困，大可亲口说出，父皇是大度之人，必不会有微词。” “贺礼嘛，王爷和本王妃却是准备了，之所以没有着急呈给皇帝陛下，是因为这贺礼是在座的众位大人都从未见过的。”她又不是不打算送贺礼，但她的贺礼，这些肤浅的人可从未见过。 “天曜能有什么好东西？还我等未见过？”刚刚开口嘲讽的那位大人一副不屑的语气。 灵心公主坐在淑妃身边面露一丝得逞的笑意着看向萧观音，就看着萧观音当众被朝臣奚落。 “罢了。”南楚皇帝扬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对赵君曜和萧观音说道：“武成王，武成王妃，天曜的经济实力，朕知道。朕的南楚要什么奇珍异宝都有，所以朕不会怪罪与你们。” 字面的意思是他大度，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在场的众人，他这个南楚皇帝打心底看不起天曜。 南楚皇帝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殿外的太监跑进来跪在中央回禀：“启禀皇上，武成王和王妃送的贺礼已经到了。” 秦酒带着人从殿外走进，每个人都抬着一块用红绸盖着的东西，因为蒙着红绸，所以外表看不出任何。 “皇帝陛下，这就是王爷和本王妃奉上的贺礼。” 随着萧观音使了个颜色，秦酒和几个手下动手揭开了红绸。 红绸之下覆盖的正是刚刚制作并运送过来的琉璃窗。 大殿中顿时一霎那，紧接就是官员们的嘀嘀咕咕的小声交流。 “这是什么？” “从未见过。” 好吧，他们确实从未见过。 “皇帝陛下，这叫做琉璃窗，是可以代替纸糊的窗子安装在宫中的，具有较高的保暖隔热、阻风挡雨以及采光等特点。今日这些琉璃窗只是其中一部分成品，剩下的正在赶制中，而这就是我家王爷和本王妃送给陛下的生辰贺礼。” 这仅仅是十几块琉璃窗，是这些天秦酒命人赶制的，她拿来送给南楚皇帝，主要是为了在南楚打开销路。 想想，连南楚皇宫，连南楚皇帝都用这种琉璃窗，那其他的文武百官的家中自然都要争相效仿？ 嗯，这一波广告做的，绝对太值了。 以后在南楚都不需要再宣传，只要琉璃窗一上市，就会被大量抢购。 南楚皇帝亲自走下高台阶，站在这些琉璃窗前反反复复的端详，甚至还伸手轻轻敲击。 “不错，不错！果然是最贵重的贺礼！”南楚皇帝点头赞叹后随即哈哈大笑。 只要用手试探的敲击，自然就知道琉璃窗有多结实，等到安装后实用性也高。 “武成王妃。”南楚皇帝转向萧观音，说道：“这个贺礼，朕很喜欢，你想要什么赏赐？” 南楚皇帝决定赏赐萧观音，可萧观音却说道：“皇帝陛下，奇珍异宝虽然珍贵少有，但毕竟都是身外之物，而我家王爷和本王妃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所以多谢皇帝陛下的好意。如果皇帝陛下执意要赏，不如请皇帝陛下赏赐给南楚的百姓们吧。” 奇珍异宝她可不稀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赏给南楚的百姓吧…… 第278章 人中之凤，你娶了个好王妃 萧观音的话让南楚皇帝和南楚的官员刮目相看。 “哈哈哈，好！好！好！”南楚皇帝一连说了是三个“好”，又转身看向赵君曜，道：“武成王，你娶了个好王妃。” 赵君曜从萧观音站起来那一刻，就也跟着站起了身，此时弯唇一笑，道：“本王的王妃乃是人中之凤。” 哪怕是赵君曜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那半张脸，也迷倒了灵心公主。 可灵心公主恨不得此刻活剐了萧观音，因为武成王的一颦一笑所对的人是萧观音！ “武成王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人中之凤，说的乃是皇室贵女，武成王妃一介官宦之家的女儿，怎么能称为人中之凤？”这是灵心公主的反驳。 可赵君曜连看都没看灵心公主，准确的说连个余光都没甩给灵心公主，而是对着众人道：“本王说是人中之凤就是人中之凤。” 灵心公主紧紧的握住双手，长长的指甲把手心都抠出了血迹，却感觉不到疼。 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百里玄策压根就没抬过头，自顾自的喝着酒；慕容云景手中拿着酒杯乐得看热闹；南宫瑜始终都是一副不服的样子。 唯有欧阳宗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胳膊拄着桌子，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探究的目光看着萧观音就没有移开过。 接下来，就是歌舞演奏，宫女们开始也给每一桌每一位宾客再次斟满酒。 就在赵君曜和萧观音欣赏歌舞时，一个宫女上前斟酒，却不小心脚下一绊。 眼看着宫女朝向自己倒过来，赵君曜伸腿就将宫女抵住，但宫女手中的酒壶却洒向赵君曜和萧观音。 宫女随即跪在地上磕头，“是女婢不小心，奴婢该死。” 赵君曜掸了掸身上的衣袍，但奈何酒水撒的太多，整个胸口都沾湿了，而萧观音则是衣裙的裙摆上沾湿一大片水印。 “武成王和王妃的服饰都沾湿了，带他们去让浣衣局的人清理一下吧。”南楚皇帝发话，由南楚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太监领着去处理身上的衣服酒渍。 南楚皇帝的近身随侍太监带着两人来到保和殿后面，指着其中一座偏殿道：“请王爷王妃再次稍后，老奴去叫浣衣局的人来处理。” “有劳公公。”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点头。 萧观音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帮赵君曜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水，但也无济于事。 沾湿的酒水能慢慢的干透，但味道却除不去，想要除去味道还需让浣衣局处理。 正好此刻四下无人，赵君曜一把攥住萧观音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同时将食指放在萧观音唇上，示意萧观音不要出声。 萧观音向四周张望，只见偏殿内的桌上燃着一个香炉，从香炉中正升腾一股股白色的烟。 这味道…… 赵君曜随即带着萧观音一个闪身，就躲到了偏殿的柜子后面，刚刚躲好，偏殿的门就开了。 进来的人是个宫女，萧观音一眼就认出，正是跟在灵心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 宫女进来往殿内看了一眼，就转身伸手招呼身后的人，再进来的则是灵心公主。 “你出去看着。”灵心公主吩咐宫女。 宫女刚福身行礼，赵君曜照着灵心公主的脖颈就是劈了一掌，灵心公主直接倒地。 宫女大惊，转身就要逃离，却见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武成王妃萧观音。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宫女的脖子上，萧观音问道：“不需要本王妃多问吧？你是想死还是如实招来，自己选。” 宫女战战兢兢的抬起两只手示意萧观音不要动手，“奴婢说，奴婢说。是公主，公主安排人故意弄湿了武成王的衣服，还在这里燃起催情香，目的……目的就是想和武成王……” 宫女的话尚未说完，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是被赵君曜一记劈晕了。 “走。”赵君曜拉着萧观音的手出了偏殿。 灵心公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是想得到赵君曜，然后以这个为借口嫁给赵君曜。 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宫女手中的酒壶也把萧观音的衣裙沾湿了，并且灵心公主提前退了场，并不知道萧观音也在这里。 当时寿宴上又是歌舞，又是撒了酒水，现场很混乱，所以能注意到灵心公主不在场的人很少。 “等等。”萧观音停住脚步，“就这么走了，太便宜灵心公主了，你在这等我。” 萧观音又返回到偏殿中，将灵心公主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只剩个肚兜，又把那个宫女扒光然后拖到到灵心公主身边。 “可惜了，这里找不到男人。”萧观音还感觉很惋惜。 这里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都是太监宫女，想找个巡视的侍卫都找不到。 做完这一切的萧观音走出偏殿关好门，赵君曜等在门口。两人也没有回保和殿，而是顺着另一边的回廊向来时的路反方向离去。 “催情香，为什么我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萧观音很纳闷的吻赵君曜。 他们此时正好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赵君曜顿住脚步，将萧观音抵在宫墙之上，“怎么？你很想试试催情香的药效？” “啊？没有。”萧观音背后就是厚实的墙壁，想躲也躲不开，“我就是、就是觉得奇怪。” 明明他们两个在偏殿待的时间也够久，那催情香的奇香味道她早就闻到了。 “要不今晚和本王试试？”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越来越贴近萧观音。 如果萧观音想试试催情香的效果，他不介意奉陪。 “不、不不试了。”萧观音死命的摇头。 赵君曜弯起唇角轻轻一笑，然后继续拉起萧观音离开。 这里是南楚皇宫，不是调情的地方，刚刚他也只是吓唬吓唬萧观音。 “因为你的血可解百毒，任何毒药催情药对你来说都不起作用。” 前朝萧氏正统后人的血脉之所以叫“凤凰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萧观音诧异的是赵君曜。 “本王饮过你的血。” 他中的五毒门的毒，是因为萧观音的“凤凰血”才解的，所以也不惧催情香。 第279章 吃瓜，唯有嫁给武成王 殿内的宴席还在进行着，各个官宦世家的公子以及贵女纷纷展示自己的才艺。 “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酒。”谢皇后端起酒杯道：“愿皇上福寿绵绵，春秋永在。” 皇上很敬重谢皇后，自然会和谢皇后举杯，“皇后一直替朕尽心尽力的管理后宫，让朕无后顾之忧，皇后也辛苦了。” 坐在南楚皇帝另一侧的淑妃，一双眼满是嫉妒的看着南楚皇帝和皇后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 “皇上寿辰，怎么可能少得了嫔妾的祝愿呢？”淑妃虽然已为人母，但长相娇媚声音也委婉动听。 “淑妃就是不说，朕也知道你的心意。”南楚皇帝端着酒杯也和淑妃一起饮下。 “灵心呢？这种热闹的场合，灵心一向喜欢的。”皇后突然问起灵心公主。 谢皇后注意到，灵心公主已经离开寿宴的宴席很久了，一直都没回来。 淑妃一向因为受宠和谢皇后不对付，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一个是世家贵女的皇后，一个是受宠的宠妃。 谢皇后自己也知道，淑妃并不是没有想取代后位的野心，只是因为家世背景没有谢皇后硬气。 灵心公主离开宴席且半天没回来，谢皇后暗中派人一直盯着，见有机可乘自然不会放过。 “灵心刚刚说累了，所以回寝宫休息了。”淑妃遮掩着回道。 “是吗？”谢皇后伪善一笑，话音刚落，殿外就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出、出事了。” 小太监故意在那些歌姬中穿梭而来，步履匆匆的就是故意要引起在场人的注意，说话时的声音几乎是用喊的。 “皇上面前，不得放肆！”谢皇后高声训斥道。 小太监跪在高台阶下面，回道：“是奴才的错，但事关紧急，所以奴才才乱了方寸。” “何事如此慌张？”南楚皇帝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是公主，公主她……”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淑妃就猛地站起身问道：“灵心怎么了？” “请皇上皇后娘娘快去偏殿看看吧。”小太监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南楚皇帝和皇后还没起身，淑妃就在宫女的搀扶下急忙走下高台阶。 “淑妃，皇上还在，你急什么？”皇后制止了淑妃要先行离开的想法。 “是，是嫔妾心急了。”淑妃停住脚步向皇上和皇后躬身说道。 “去带朕看看。”皇上此时也已起身，皇后紧跟其后。 小太监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淑妃见皇上和皇后跟着小太监去往偏殿，自己也紧急的跟上。 而殿中的那些百官多少都猜得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有瓜吃，有胆子大的也跟了上去。 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除了百里玄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其他三位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缓慢的起身也出了大殿。 皇上和皇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偏殿，小太近精确无误的指出灵心公主所在的那一间偏殿。 但是，殿内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谁在里面？”南楚皇帝问道。 “回皇上。”南楚皇帝身边的近身伺候太监也慌张的从人群中站出来，“是老奴带着武成王和王妃来这里让浣衣局的宫人处理衣裳上的酒渍。” 近身伺候的太监慌张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何皇上和皇后会带着这么多人来到这里。 直觉告诉他，武成王和王妃一定是出事了，他怕，怕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皇上，奴才看到灵心公主也进了偏殿。”特意去禀报给皇上知晓的小太监再次跪下回道。 “什么？”谢皇后皱眉，随后又对南楚皇帝说道：“皇上，此事不但事关和天曜两国之间的邦交，还有我们南楚皇室的清誉，请皇上速速让宫人将门破开。” 皇后是后宫之主，公主失了清誉，她这个皇后也有治下不严的罪责。 “皇上不要！”淑妃跪了下来，求道：“如果灵心真的在里面，又和天曜武成王共处一室，那灵心以后该如何做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武成王在里面处理衣服上的酒渍，而灵心公主也在里面。 就算武成王妃也同在，可灵心公主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儿，这女儿家的清白也会被人诟病。 再者，灵心公主心悦天曜武成王，甚至不惜在上一次的接风宴上自荐，这就等于灵心公主不可能再下嫁南楚的官宦世家。 唯有，嫁给天曜武成王。 “哼！既然是公主殿下和天曜武成王共处一室，那就只能让公主殿下嫁与天曜武成王。”其中一个老大臣拱手对南楚皇帝说道。 “臣附议。天曜武成王也是为了两国交好才来到南楚，若是确有和公主共处一室这种事情，那就请皇上下旨让公主嫁与天曜武成王，如此一来，南楚和天曜更是两国和睦。”另一位身居二品大员的官员也附和。 “公主是皇室贵女，嫁与天曜武成王，相互都不算辱没身份，还能促进两国交好，却是好办法。” 而站在远处的慕容云景摇着手中的折扇，听着前面那些蠢货的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是不是不知道，赵君曜是那么好嫁的？ 不先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就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自作主张，简直就是在作死。 此时，淑妃还在门外拍着偏殿的门，“灵心，灵心，你在里面吗？快开门。” 淑妃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的人不是灵心公主，而谢皇后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谢皇后是一直不希望灵心嫁给天曜的武成王，不希望淑妃母女有天曜武成王这个靠山。 所以派人一直盯着灵心公主，也等于间接帮着武成王夫妻二人，但…… “是谁在这里随意的议论本王？” 很突然的，赵君曜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众人转身望去，赵君曜和萧观音就定定的站在人群后面。 如果说淑妃之前的一切心急的样子都是故意装出来的，那此刻的淑妃是真的慌乱了…… 第280章 无趣，萧观音下手不够狠 赵君曜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 “武成王？你、你们……”淑妃已经惊慌的连话都问不出来了。 谢皇后看到赵君曜的那一刻，则是带着嘲讽瞥了一眼淑妃。 慕容云景脸上满是兴奋，连连笑的眼睛弯起来了，只觉得这戏有意思。 而欧阳宗正自始至终就是一副探究的眼神一直盯着萧观音，却没人知道欧阳宗正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出了何事？惊动了皇帝陛下和皇后，还有这么多……”赵君曜特意瞟了一眼众人后才接道：“看热闹的群臣。” 南楚皇帝看到赵君曜出现在这里，刚才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担心灵心公主真的失了皇室的清誉。 “是有人看到武成王和灵心公主在此殿内共处一室，所以朕不放心的过来看看。”南楚皇帝真的没想过要带这么多人过来。 “本王和王妃一直在一起，而且我们夫妻二人走岔了路，何来与灵心公主共处一室之说？” “那便是误会。”南楚皇帝仅仅用“误会”两个字解释。 “皇帝陛下，误会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尚未可知。现在我家王爷就站在这里，里面的人自然不是我家王爷，而南楚嫔妃宫人以及群臣却在这里诬陷我家王爷，致使我家王爷名誉受损，不知皇帝陛下该如何解释？” 灵心公主用下三滥的手段想嫁给赵君曜，南楚皇帝想用误会两个字就敷衍过去，那是不是对赵君曜太不公平了？ 萧观音的话让南楚皇帝无地自容，在面对嫔妃宫人以及群臣时直接沉下了脸。 “把门打开！”南楚皇帝命令身旁的太监。 伺候的太监们两个人一起撞门，撞了几下，才终于把门撞开。 偏殿的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南楚皇帝带着皇后和淑妃以及太监们就闻道一股异香。 “这……这……”先上前查看情况的太监震惊之余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禀。 因为殿内的地上，灵心公主上身只余一件肚兜，下身剩一条亵裤，而旁边还有个宫女也是衣衫不整。 两人都没清醒，脸色通红，身上也得肌肤也略带粉红色，一看就是催情香的效果。 但是，殿内的香炉已经不再有燃起的香雾，显然是时辰到了香燃烧尽了。 群臣不敢跟着进入殿内，但不进来不代表什么都看不到，此刻偏殿的门口挤满了群臣的脑袋，一个个的都在张望。 看到灵心公主几乎赤裸和宫女衣衫不整的样子，群臣生怕被皇帝牵扯获罪，又一个个赶紧的背过身离偏殿大门远一些。 “岂有此理！”南楚皇帝看到这一幕很生气，“灵心太让朕失望了！” 淑妃赶紧跑到灵心公主身边，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摇着灵心公主：“灵心，你醒醒，醒醒啊？” 淑妃想要摇醒灵心公主，下手也重了，见灵心公主不清醒，甚至偷偷的掐了灵心公主。 “皇上，这殿内的味道似乎不太对。”这时，谢皇后说道。 宫里的后妃对异香的味道最敏感，因为这是女人之间最常见的手段。 南楚皇帝只一个眼神，近身伺候的太监就上前查看了香炉，“回皇上，这香却和普通香的味道不同。”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太监们大多能猜得到，十有八九就是催情香。 “皇上，这就是普通的香，灵心一定是喝了酒醉倒在此。”淑妃想岔开有关催情香的事。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这里是后宫，灵心公主又尚未清醒，臣妾希望查清这香究竟有何作用？”皇后劝说南楚皇帝。 南楚皇帝深知，在后宫之中出现这种异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后宫里全是他的女人。 “去找个太医来。”南楚皇帝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查清。 “根据本座所知，这是一种催情香，名为合欢散，药力很猛。”天医阁的新阁主欧阳宗正站在门口说道。 南楚的太医院里都是在天医阁里学的医术，若论医术，这太医院里没人比欧阳宗正的医术更好。 “到底谁把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带进宫里？”南楚皇帝大发雷霆。 谢皇后先跪下说道：“臣妾身为后宫之主都是臣妾的疏忽，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让臣妾去调查此事。” 皇后管理后宫嫔妃公主以及宫女太监，今天这事又涉及灵心公主，也理应由皇后出面去调查。 南楚皇帝点点头回应道：“那就交由皇后，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臣妾遵旨。”皇后领了圣旨站起来时，瞟了一眼淑妃。 南楚皇帝随后走出偏殿，看到站在门外不远的赵君曜和萧观音。 “今日之事让你们夫妻二人受了非议，朕已经让皇后去调查此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赵君曜不是南楚的亲王，是天曜的亲王，无论怎样，都要给一个交代。 “本王等着。”赵君曜当着众人的面回应。 南楚皇帝说给他一个交代，也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本王对这宴席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就先带着王妃告辞了。”说完，赵君曜就拉着萧观音离去。 南楚皇帝也被此事闹得没了心情，尤其还是当着外人面前丢尽皇室的脸面。 一转头就见门外还围着不少朝臣，随即非常生气的宣布：“今日寿宴到此为止！” 朝臣们察言观色也知道南楚皇帝的心情不好，怕雷霆震怒，闻言宴席散了便集体退下。 慕容云景看了一场好戏，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刺激，只觉得有些无趣，然后也转身走了。 男女之欢这种事，必须要看活春宫才有意思，萧观音下手还是不够狠。 而欧阳宗正望着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背影，用手摩挲着下巴，眼里却带着不令人察觉的笑意。 赵君曜和萧观音刚出宫坐上轿辇，慕容云景就追了上来。 “今日这好戏，本座看得是有些无趣。”慕容云景从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轿辇旁经过还留下这么一句话。 他还以为能大饱眼福呢，结果…… 第281章 选择前者，堵不上朝臣的嘴 赵君曜和萧观音的轿辇刚过两条街，暗卫就凑了上来。 “王爷，慕容阁主在前面等着王爷和王妃。” 慕容云景离开南楚皇宫后，就找了个地方停下他那辆豪华的马车，并派人去请赵君曜和萧观音。 “去告诉慕容云景，本王不喜那些庸脂俗粉。” 慕容云景的马车上，那一红一绿两个婢女，随时随地的伺候慕容云景的衣食住行。 “是。”暗卫退了下去。 慕容云景听到暗卫传的话，一双眸子看向身边的红袖和绿袖，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下去。” “公子，不要～奴婢还要伺候公子。”绿袖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慕容云景的肩上。 “绿袖，你僭越了。”慕容云景皱了下眉，表情很是不满意，随后又厉声赶人：“滚下去！” 红袖和绿袖两个婢女立刻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给慕容云景行了个礼后直接下了马车。 等到赵君曜和萧观音一起再来的时候，慕容云景的马车上已经没有了那些脂粉味道。 “武成王和王妃真是难请。”慕容云景摇着手中的折扇，言语略带不满。 “本王可不像慕容阁主那般身边莺莺燕燕颇多。”还全都是庸脂俗粉。 慕容云景无言以对，给了赵君曜一个白眼，那都是婢女而已。 “今日皇宫之事，你们下手太轻了，只怕会后患无穷。”慕容云景言归正传，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如果换作是他，他会一次性处理干净，永绝后患。 “这是南楚，明目张胆的弄死一个公主，你是嫌我们还不够麻烦？”萧观音说道。 毕竟是南楚的地盘，就算赵君曜武功高强、以一敌百，那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慕容云景身份不同，南楚皇室也不敢招惹天下四阁的人，尤其是四位阁主。 “哦，对，有道理。”慕容云景的标准动作就是手中摇着折扇，点头认可萧观音的话。 “慕容阁主是不是太闲了？”赵君曜反问道。 特意找他们，绝对不会是只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欧阳宗正怕是盯上你们……”慕容云景话说一半，又改口：“盯上你的王妃了。” 今天在南楚皇宫的偏殿，那浓重的合欢散的味道，只要当时在偏殿里的人一个都逃不过。 慕容云景不是用过合欢散，而是身为天下四阁的人，自然也知道那些催情香。 更何况是天医阁医术很好的欧阳宗正，自然会注意到赵君曜和萧观音。 这明显就是做的一个局，明眼人都知道针对的是赵君曜，哪怕赵君曜当时没在偏殿。 慕容云景是个非常善于观察和揣摩别人心思的人，欧阳宗正的一举一动都没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敢肯定，欧阳宗正盯上了萧观音。 “盯上我？”萧观音转了转眼珠就知道因为什么，随即又说道：“你们不是早就盯上我了吗？” 从天医阁上一任阁主在天曜时就已经盯上她，包括后来幻影阁的追杀令，她早就在天下四阁挂名了。 “这次不一样。”慕容云景解释道，“欧阳宗正是天医阁的阁主，你知道天医阁明面上研究医术和药物，背地里……” 后面的话慕容云景没有说完，但赵君曜和萧观音也猜得到，无非就是活人试药或者是药人。 “本王知道了。”赵君曜也没有感谢慕容云景前来提醒。 因为他和萧观音都知道，被欧阳宗正盯上，不对，应该是被天下四阁的人盯上，就是因为“凤凰血”。 慕容云景的马车特意绕道，将赵君曜和萧观音送回了驿馆，随后就回了同心堂。 而南楚皇宫在所有宾客散去后，南楚皇帝带着怒气去了淑妃宫里。 此时，灵心公主也已经清醒了，一直在哭，哭得很惨。 “皇上。” “父皇。” 淑妃和灵心公主一起跪在南楚皇帝面前。 南楚皇帝看着灵心公主就气火攻心，平时看见灵心公主哭都会劝一劝，而今天…… “你还有脸哭？皇室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南楚皇帝还在想该怎么挽回皇室的脸面。 “父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灵心公主揪着南楚皇帝的衣角哭道。 明明是武成王赵君曜先进去的，进去时里面就已经燃起了催情香，可等她进去时，里面却空无一人，而她自己也因为中了催情香倒在里面。 “皇上，您最宠爱灵心，也知道灵心的性子。灵心她是无辜的，恐怕是那武成王和王妃先下手要害灵心，毕竟灵犀一个未出嫁的公主，怎么能和外男一起呢？”淑妃把所有的过错以及怨恨都转移到了赵君曜和萧观音身上。 因为从小生在皇室，又是南楚唯一的公主，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灵心一向都是争强好胜。 南楚皇帝当然知道，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再不对，为了维护皇室颜面，对外都要想个说词来掩盖这种丑事。 “灵心以后就留在自己的宫里闭门思过吧！”南楚皇帝还是决定惩罚一下灵心。 “父皇？”灵心那双眼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 “你想嫁给武成王是不可能了，日后朕会为你寻一门亲事。” 今日之事也有朝臣在场，还有天下四阁的阁主在场，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灵心公主是不可能再嫁给武成王的，趁早绝了这个心思，就是想嫁给南楚的官宦世家的嫡出公子都不可能。 要么嫁个小门小户的小官儿，要么嫁给官宦世家的庶子，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姻缘。 “皇上，灵心公主之尊，必是要嫁给人中之龙，还请皇上为灵心做主。”淑妃还不肯罢休，希望灵心能嫁个好人家。 “做主？你以为今日之事能掩盖的住？朕能命令那些朝臣做任何事，却堵不住朝臣们的嘴！” 灵心公主一味的哭，企图通过南楚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和怜悯来宽恕自己。 可南楚皇帝毕竟是皇帝，在皇室脸面和宠爱的女儿面前，还是选择了前者…… 第281章 不能生，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最可怕 第二天，崔丞煜就带着谢婉如来到驿馆。 崔丞煜和谢婉如此次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受了谢皇后的委托，想请萧观音进宫一趟。 “王妃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是妾身的亲姑姑，如果二十载却始终无所出。” 谢皇后一直没有子嗣，虽然身居皇后之位，但这始终是谢皇后的心病。 宫中太医也为谢皇后看过，说谢皇后身子虚过度劳累导致，但吃了不少的药也没见效。 当然，谢皇后也曾经通过谢家请过外面的大夫看诊，外面的大夫只说谢皇后不易有孕。 南楚的天医阁没有什么医术特别好的妇科圣手，萧观音第一次进宫为灵心公主看病时就引起了谢皇后的注意。 加上昨日宫中举办寿宴，谢婉如无意提及请萧观音为自己看诊的事，就更坚定了谢皇后求医的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妾身当着姑姑的面夸赞了王妃，是妾身的不是。”谢婉如带着歉意说道。 谢皇后是她的亲姑姑，她理所应当要帮，可她知道此事势必又麻烦萧观音。 “既然是崔夫人的至亲，又是皇后娘娘，举手之劳的事。”看在昨天谢皇后暗中帮她和赵君曜的份上，也得走这一趟。 谢婉如是以看望皇后的名义带着萧观音进宫的，做为外男，崔丞煜和赵君曜没有进宫，但都等在宫门外。 谢皇后的寝宫里，得知消息的谢皇后一早就等着了，也让宫女准备了招待用的茶盏和点心。 这是对外做给那些宫里的女人看的，只说是招待谢婉如，也只有谢皇后的陪嫁丫鬟才知道其中原因。 “昨日见到武成王妃，本宫就很是欣赏。”谢皇后对萧观音很客气。 “昨日还要多谢皇后娘娘的暗中帮忙。”萧观音也表达了谢意。 “果然是个通透的人。”谢皇后微笑着点头。 “皇后娘娘的困扰，崔夫人已经坦言相告，但本王妃有规矩在先。”萧观音的话还未说完，谢皇后就接着道：“本宫知道，无论能不能治好，本宫都会感激武成王妃。” 上一次萧观音为灵心公主看诊，谢皇后知道萧观音的规矩，无论能不能治好，她都不怨。 萧观音启动了医疗系统，为谢皇后做了一次全身性的检查，最重要的是妇科。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萧观音眼前就出现了一连串的数据，尤其是那些数据分析，种类很多。 “皇后娘娘体内残留大量的中成药，尤以麝香和朱砂最多。” 麝香是为防止女子怀孕最常见的药物，至于朱砂，因为成分含有汞，也有避孕的作用。 “什么？”谢皇后和谢婉如都对麝香不陌生，都知道麝香起到避孕的作用。 朱砂在古代也是常用的药物，有安神镇定的作用，但是服用多了就会在体内产生毒素。 “按照皇后娘娘凤体中的量，是不可能有身孕的，极大的可能永远不孕。” 就那些数据，几乎是一片一片的，她眼前的显示屏满满的都是，可知麝香和朱砂的用量。 谢皇后的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当着谢婉如和萧观音的面她甚至泪流满面。 她是真的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狠心，狠心到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原来，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最可怕。”谢皇后哭着哭着就笑了。 “姑姑……”谢婉如只喊了一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 “当年皇上钦点本宫册封皇后，原来皇上一直防着本宫、防着谢家，原来本宫每日里喝的补药，竟是让本宫不能有孕的绝子药。” 其实不用谢皇后实话实说，萧观音也差不多能清楚个中的原因。 谢家是名门世家，并没有像天曜王家那般隐世，谢家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谢皇后的父亲，就是两朝原来，是当朝的尚书令兼太傅，谢皇后的哥哥也就是谢婉如的父亲也在朝为官。 而南楚新一届的科举状元也出自谢家，谢家这么多有能之士，南楚皇帝肯定要防着谢家这门外戚。 因为一旦谢皇后有了身孕，还是皇子的话，那谢家一定会举全家之力扶持这个孩子。 “武成王妃，姑姑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谢婉如转而询问萧观音。 萧观音摇头回道：“比登天还难。” 就是在现代，避孕药物服用的多了，也会引起不孕。 现代的避孕药大多是化学成分，古代可是麝香这种东西。 “皇后娘娘，如今这种情形其实有没有子嗣并不重要，与其和一个算计自己的人生儿育女，倒不如没有软肋更好。”这是萧观音的间接。 她就做不到和一个算计自己的人过日子，连夫妻间最起码的尊重和信任都没有，那还做什么夫妻，就更别提生孩子了。 按谢皇后现在的处境，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软肋，做任何事都会前瞻后顾。 可如今的谢皇后没有子嗣却仍是后宫之主，只要谢皇后自己谨慎，那就没人能拿谢皇后怎样。 “可说到底，本宫虽身居后位，那也是孤身一人。即便是前朝有父兄在，若没个依靠又怎能走的长远。” 没有孩子，就是没有依靠，即便日后她成为太后，总会看人脸色过活。 就好比谢婉如，只是一个世家的主母，那也要有子嗣傍身才是正道，没有子嗣总会被人诟病。 “或许，皇后娘娘可以换一条路走，不能生孩子并不代表就没有孩子。”萧观音想了想说道。 谢皇后不是想要个依靠吗？ 历朝历代的帝王为了皇权，可能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手段，但却极少有帝王会对自己的子女下狠手。 谢皇后抬头看向萧观音，双眼一亮。 在这皇宫里，也有没有母妃的皇子，虽然身份不高，生母的地位低下，可皇子毕竟是皇子。 就比如二皇子，还有六皇子。 一个是母妃是宫女出身的二皇子，因不受宠而一直受冷落，另一个贵人则是因为生六皇子时难产而死。 之前谢皇后一直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也就没有把他们带在身边教养，但也对他们照顾有加…… 第283章 没得选，究竟选择哪位皇子 谢婉如虽然身体羸弱，但也不是傻子，毕竟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也深谙后宫内宅之道。 “姑姑，婉如也觉得王妃的话有道理。” 谢皇后沉思了良久，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定。 “若是按照武成王妃所说，倒也不是不可。但……”选择哪个皇子才是最费心思的。 “皇后娘娘是在抉择究竟选哪位皇子？”萧观音一眼就看穿谢皇后的心思。 在这件事上，谢皇后谨慎一点儿没错，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的皇子。 “二皇子和六皇子真的很难抉择。”谢皇后说道。 “实不相瞒，本王妃与二皇子相识，因为二皇子曾来求医。”萧观音坦言告知自己认识二皇子。 有些事情，想隐瞒反倒会引起猜疑，索性不如如实相告，尤其是牵扯到皇子。 “原来是这样。”谢皇后点头，心里也算是明白了，随后道出其中原委：“二皇子都已经十六七的年纪，不但有疾，而且眼看就要娶妃封王，六皇子才十岁，但美中不足的是六皇子天生愚钝，南楚皇帝很早就说过。” 同在书房和其他皇子一起学习，在师傅眼中，六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接受能力最差的，无论是诗书还是六礼上，每每都让南楚皇帝和师傅们摇头叹气。 一个年龄大还有疾，另一个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愚钝，这就是谢皇后难以抉择的地方。 简单说，这两位皇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宫中其他的皇子都有生母，皇后没得选。 “皇后娘娘，二皇子并不是天生有疾。”萧观音暗示谢皇后。 二皇子的结巴毛病并不是天生的，既然不是天生的，只要找到对症的办法就能医治。 但是愚钝这种，大部分都无法后天弥补，哪怕是笨鸟先飞也会存在着偏差。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能治好？”谢皇后听后问起萧观音有关二皇子的病情。 萧观音点点头。 谢皇后会慎重考虑，甚至会想办法考验两位皇子，随后才会做出选择。 正当宫殿中的三人同时沉默时，殿外走进来一名宫女，行了个礼后道：“皇后娘娘，管事太监有事禀报。” 萧观音随即起身，对谢皇后说道：“娘娘有事要忙，那本王妃就先告辞了。” 为谢皇后看完了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至于谢皇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是谢皇后的事了。 这时，谢婉如也起身行礼道：“姑姑，婉如也告退了。” 她姑姑每天要处理宫里的一些琐碎事务，她也不能长时间逗留，毕竟这里不是谢家。 谢皇后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去代本宫送武成王妃和婉如。” 等到萧观音和谢婉如离开后，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进来禀告：“娘娘，您让老奴去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掌事太监递上一张纸，谢皇后看了之后十分生气，将那张纸一下就拍到了桌上。 “岂有此理！简直太无法无天！”谢皇后想了想也站起身，对着刚刚禀报的太监道：“跟本宫去见皇上。” 此时皇上正在淑妃的宫里，因为灵心公主被禁足思过，淑妃昨日就百般的想法子把皇上留在自己的宫里。 这不，今日皇上刚刚下朝，就又被淑妃找了个借口派宫女把皇上请来了。 “皇上，灵心从昨晚就没吃没喝，臣妾实在是担心。臣妾不是求皇上把灵心放出来，只是想给灵心送些她爱吃的膳食。” 灵心公主从昨晚被关起来闭门思过后就不吃不喝，伺候的宫女不敢怠慢赶紧跑来告诉了淑妃。 淑妃拉了拉皇上衣袖的袖口，恳求的道：“皇上，灵心已经知道错了，您要罚，灵心绝无怨言，但总不能让灵心熬坏了身子。” 灵心公主是南楚皇室唯一的公主，皇上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爱，如今只有让皇上心疼，皇上才会解气才会原谅灵心。 “朕又没有罚她不让吃饭？怎么，是宫里那些宫人伺候的不好？”虽然他下令让灵心闭门思过，但灵心所有的待遇还是公主的待遇。 “是灵心自己觉得羞愧，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父皇。”淑妃又替自己的女儿辩解。 “皇后娘娘到——” 一声高喊，皇后带着人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淑妃的宫里。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先行了个礼。 按照等级制度，皇后给皇上行礼后，淑妃也在给皇后行礼。 “皇后，你怎么来了？”南楚皇帝知道，一般他在哪位宫妃的宫里，皇后是很少前来打扰的。 “回皇上，您让臣妾查的事情，臣妾派人查到了一些眉目。”皇后递上掌事太监拿回的那张纸。 皇上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淑妃，你好大的胆子！” 刚刚还一脸做作谄媚皇上的淑妃看到皇后手中的那页纸，再听到皇上的话，瞬间就吓得跪了下来。 皇上把那页纸丢到了淑妃面前，淑妃一看立刻傻眼。 “淑妃，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谢皇后质问道。 昨日偏殿一事，皇上让皇后去调查，皇后拷问了灵心公主身边伺候的所有宫女太监，终于查到催情香是淑妃联系宫外的人买回来的。 也就是上次灵心公主在街上遇到赵君曜和萧观音，淑妃写了一纸药名与用途，让灵心公主和宫女一起去外面，还是找熟识的人买的。 而这一纸药名，就是从灵心公主身边的宫女身上凑出来的，顺着这个线索查到了宫外的卖主，卖主也证明却有此事，并能详细描述灵心公主的长相。 “皇上，不是嫔妾。”淑妃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嫔妾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认识宫外的人呢。” 在后宫中最忌讳的就两种事，一是巫蛊之术，一是下药，都是卑劣下三滥的手段而为人所不耻。 “淑妃，本宫查验过这上面的字迹，和你所写如出一辙。” 淑妃不承认也不行，那上面的字迹和淑妃平时写的字一模一样，就是淑妃亲笔所写。 怂恿自己的女儿利用催情香去陷害天曜的亲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84章 有缘，统领天下四阁的主人 谢皇后并不是故意和淑妃以及灵心公主过不去，而是因为这是身为皇后的责任。 淑妃没有儿子，也不可能争夺皇后之位，但是可以借此机会打击淑妃和灵心公主。 “皇上，灵心公主因为一己私欲行在后宫行苟且之事，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淑妃。此事也涉及到天曜武成王的清誉，为两国不起纷争，臣妾请求皇上严惩淑妃和灵心公主，以正视听。” 谢皇后是在提醒南楚皇帝，武成王的威名在外，一旦惹恼了武成王，那么武成王很可能因此事而向南楚发难。 要知道南楚的兵力虽然装备精良但人数没有天曜多，而且武成王不但武功高，统领大军的能力也强。 南楚是因为有神策阁的帮衬才能和天曜的金甲卫打个平手，但是天曜可没有神策阁。 孰轻孰重，南楚皇帝比谢皇后还清楚，作为一代帝王，没有什么比江山皇位更重要。 “来人！”南楚皇帝招来宫里的太监，吩咐：“从今日起褫夺淑妃封号，降为才人，在此期间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更不许见灵心公主。” “皇上……”淑妃跪在地上，头都叩在了地面上。 皇上下令降位、禁足，谢皇后面上还略带着些怜悯之情，都是做给皇上和淑妃看的。 平时受宠的一对母女，终于各自被禁足，起码暂时是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 南楚皇帝下令之后，就甩了下衣袖离开了淑妃的寝殿，谢皇后瞟了一眼淑妃后也满意的走了。 只留下被降位的淑妃哭倒在殿中…… 而此刻同一时间，在天下四阁的同心堂内，各阁的阁主和阁老们也再次聚在一起。 “各位阁老，本座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教。”慕容云景先开口了。 今日是他请来各位阁主以及阁老，就是把昨日在南楚皇宫发生的事当众说给阁老们听。 “昨日，在南楚皇宫，本座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也顺便想请教天医阁的阁主和阁老。” 在座的众位阁老都面面相觑，尤其是天医阁的阁老。 “昨日在南楚皇宫里发生了一件事，事情倒是和我们天下四阁没什么关系，但有一个人可能和我们天下四阁有关。” “慕容阁主，什么人能和我们天下四阁有关？”阁老们很是诧异。 南楚皇室一向和他们天下四阁没有交集，除了在紧急战事上，神策阁会派兵支援。 “本座发现，武成王和武成王妃都对催情香毫无感觉。本座想问天医阁，这是何原因？”慕容云景想知道，为什么赵君曜和萧观音会对催情香没有感觉。 这很不正常。 慕容云景的话，让天医阁的阁老皱起了眉头。 但，没能逃过慕容云景的眼睛。 “阁老难道知道什么？”慕容云景问那位皱眉的天医阁阁老。 天医阁阁老略微想了想后就说道：“老夫只是听之前的阁主说过，前朝皇室的正统后人拥有一种特殊血脉，可解百毒，因此被称为‘凤凰血’。” 听到天医阁阁老的话，在座的其他阁主和阁老都十分吃惊，只有欧阳宗正放在太师椅上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抓了抓。 他早在昨天就发现了，也判断萧观音是前朝皇室后人，但他并不想让天下四阁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在新上任天医阁阁主那天，他也同样看到过前朝帝后的画像，就更加的确信自己的判断。 可他没想到慕容云景会当众把这件事挑明了说，这无疑打乱了他原本的打算。 “这事，只有历任天医阁的阁主才知，一任传一任。”天医阁阁老看了一眼众人又说道：“如果慕容阁主说的是真的……” 但，话没有说完。 如果是真的，萧观音就是前朝皇室的正统后人，是拥有“凤凰血”的人。 当年建立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都是前朝皇室的忠实拥护者，比如幻影阁的建立者曾是前朝皇室的侍卫，天医阁的建立者是前朝的太医，神策阁的建立者是前朝的大将军，千金阁的建立者则是前朝的皇商。 前朝被灭后，四位忠实的拥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就是为了寻找前朝皇室的正统后人。 这些在座的阁主和阁老都知道，但有关“凤凰血”的事情，却只有天医阁的阁主才知晓。 慕容云景摇着折扇，观察着在座的众人。 他能看出欧阳宗正应该是知道的，而回想了一下，赵君曜和萧观音一定也知道，只是一直守口如瓶。 可见这夫妻俩是藏得有多深…… “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进一步验证才知道。”久未开口的百里玄策说道。 要验证，就要想办法让萧观音服下有毒的食物或者药物，可万一不是，萧观音就会死。 赵君曜一定会查到是他们天下四阁做的，以赵君曜的脾性，敢对萧观音下手，一定会踏平天下四阁。 百里玄策的顾虑，在座的阁主和阁老又怎会不知道？ 想想赵君曜两次闯入幻影阁和同心堂，来去自由的样子，如今又有荆无命这个帮手。 “老夫看，咱们还是有找个由头把武成王妃请来，仔细的寻问一下后再想办法确认。”天医阁的那位阁老说道。 总不能直接让萧观音服毒，萧观音又不是个傻子，肯定不会自己服毒。 可天医阁的阁老担心，就算是如实告知，萧观音也不一定真的相信。 相信就意味着要验证是不是“凤凰血”而服下毒药，若不验证，人家依然是风风光光的武成王妃。 天医阁阁老的提议，也得到了其他阁老们的回应，哪怕是先问一问家世背景。 “根据天下四阁的规定，在此期间，还请四位阁主下令，让阁中的众人不得伤害武成王妃。” 如果萧观音真的是前朝皇室的后人，那就是他们天下四阁的少主，是统领天下四阁的主人。 慕容云景手摇着折扇，无奈的自嘲一笑，他和他的千金阁还真是跟萧观音有缘…… 第285章 相依相靠，决定扶持二皇子 第285章?? 相依相靠，决定扶持二皇子 南楚皇宫里，谢皇后在百般思虑之下，终于决定扶持二皇子。 当谢皇后前去二皇子的居所找二皇子时，二皇子在面对谢皇后尽量掩饰自己的自卑心理。 谢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二皇子，从面上看倒是觉得二皇子还比较满意。 “本宫今日闲来无事，到各位皇子处看一看，你不必紧张。” “是是是是、皇皇后娘娘。”二皇子拱手行礼回道。 毕竟是要收了二皇子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谢皇后也和颜悦色的坐了下来。 等到伺候二皇子的太监端来茶时，还是二皇子亲手接过来敬奉给谢皇后。 “本宫知你自幼就失去母亲，在这宫里没有亲娘的庇护，想必你也过的也不容易。” 在深宫之中，没有母亲和母族的庇护，再加上自己没有过人之处还说话结巴，自然处处受人欺凌。 二皇子自卑的低下头，无言以答。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懂其中的艰辛，旁人只是嘴上说，却体会不到。 “所以本宫有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皇皇后娘娘请请讲。”二皇子说话时速度很慢，以求自己尽量不结结巴巴的。 “本宫想认下你为本宫之子，你可愿意？”谢皇后问道。 二皇子吃惊的抬头看着谢皇后，完全不明白谢皇后的用意。 准确的说，是二皇子知道自己有疾并不得皇帝宠爱，不知道谢皇后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二皇子也已成年，有些事情和本宫一样看得清明。”谢皇后站起身走到二皇子面前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哪怕本宫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入宫多年没有子嗣，这始终都是本宫的心病。” 谢皇后说的话，二皇子当然清楚，他从小在深宫长大受尽欺凌又怎么会不懂？ 但二皇子听到后还是有点儿手足无措，还是不敢相信谢皇后会注意到他而提出认他为子。 看到二皇子胆怯的样子，谢皇后轻轻叹口气又说道：“你放心，本宫会待你如亲生一般，日后你再也不用过凄苦的日子。” 二皇子常常被其他皇子欺凌，谢皇后碰到也总会训斥其他皇子几句，也会敲打那些皇子的母妃们，但暗地里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会有。 谢皇后做到了后宫之主应有的责任，但后宫事务也繁多，也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但如果认下二皇子为自己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二皇子有了皇后这个靠山，其他皇子看在谢皇后的面上，也不敢太张扬行事。 二皇子虽然有结巴的毛病，但脑子没毛病，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谢皇后成为二皇子的依靠，二皇子也倚仗谢皇后的势得力，这对谢皇后和二皇子来说都有利无害。 二皇子马上跪在谢皇后面前叩了个头，说道：“儿臣能能、能得皇后娘娘庇护，已已已是最大的荣幸，一切但但但凭皇后娘娘做做、做主。” 谢皇后也满意的露出笑容，亲自扶起二皇子，“好，以后我们母子就相依相靠，必会让宫中那些嚼本宫舌根、欺凌你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当然，这件事皇后虽然能做主，但总归还是要让南楚皇帝知晓。 谢皇后从二皇子所住的宫殿走了，而二皇子一直把自己关在殿内…… 第二天，二皇子再次来到驿馆中求见萧观音。 头一天萧观音才见过谢皇后，今天二皇子就来求医，萧观音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委。 “二皇子殿下上次求医我就说过的，二皇子殿下是心理上的问题，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二皇子低头沉默，因为自己结巴产生的自卑心理，自己始终不愿意面对。 “既然二皇子不愿意说，那本王妃没办法医治。”萧观音端起茶杯，这代表送客。 “不不不、不是的……”二皇子急忙说道：“是是是本皇子、不不愿意想起。” 曾经幼时经历过的那些事，从他亲眼看到如今十几年的时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上次萧观音让他写的时候，他只写了几个字，借口就是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 萧观音放下手中的茶杯，让人拿来笔墨道：“二皇子还是不愿意说出口，那就像上次一样写下来吧。” 想必二皇子也是有难言之隐，可能涉及到宫闱秘密，尤其后宫那些肮脏龌龊之事。 二皇子拿起纸笔，认认真真的写下起来，这期间萧观音和赵君曜就在一旁喝茶。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二皇子才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满满几页纸都递给了萧观音。 萧观音拿起来从第一页开始看，看着看着就睁大了眼睛，可随即又恢复如常。 二皇子的生母是一个宫婢，当时的南楚皇帝年轻气盛又风流倜傥，一次醉酒后临幸了那名宫婢。 可南楚皇帝当时坐上皇位不久，迫切需要朝臣和世家的扶持，恰逢那时刚刚下旨册封谢家之女为皇后，同时又册立两名官宦之女为妃，所以根本就不想承认临幸过宫婢。 宫婢的身份低微，南楚皇帝不承认，宫婢自然也不敢到处乱说，本以为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但不久后那名宫婢有了身孕。 这让南楚皇帝大发雷霆，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错，却将一切怨恨都怪罪在宫婢身上。 南楚皇帝下令让贴身伺候的人把宫婢的孩子打掉，立后大婚之际，南楚皇帝不想因此事落人口舌。 太监确实是按照南楚皇帝的旨意执行的，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堕胎药倒是灌了下去，宫婢也奄奄一息。 在后宫死一个宫女或者太监太正常不过，南楚皇帝身边的人就以为那宫婢没救了，便让人将宫婢关在冷宫之中自生自灭。 可没想到的是，十个月后，冷宫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为此当时宫里渲染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冷宫里闹鬼，经常能听得到婴儿和女人的哭声，也有胆子大的人去看过，说冷宫里还有活着的人，还多了个婴孩。 南楚皇帝知道可能是那名宫婢，没想到宫婢不但没死还生下一个孩子，所以派身边的人去冷宫将宫婢和那个孩子除掉…… 第286章 白月光朱砂痣，本王可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 如果不是因为南楚皇帝的亲生母亲太后带着人赶到，二皇子和那个宫婢就死了。 据当时传出来的消息，南楚皇帝派的太监正在用白绫勒紧宫婢的脖子，眼看就要断气。 太后当时非常生气，宫婢也是人，虽然身份低微，但总归是被皇帝临幸还生下了孩子。 当太后带着宫婢和孩子站到南楚皇帝面前质问时，南楚皇帝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 有了太后的做主，宫婢母子二人侥幸的活了下来，宫婢也顺理成章被太后下懿旨册封为才人。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但册封宫婢为才人，还加封了宫婢的母家以示恩宠。 但从那之后，南楚皇帝再也没看过二皇子母子一眼，直接将他们母子丢进嘴偏僻的宫殿。 “不对啊？”萧观音看完二皇子写的这些，不禁发问：“论排行，既然二皇子殿下是南楚皇帝的第二个儿子，那太子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那个时候南楚皇帝刚刚下旨迎娶谢皇后，若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下口舌不愿承认临幸宫婢而有了二皇子，那太子呢？ 二皇子听到萧观音的寻问，又立刻在纸上继续写，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写好了递到萧观音手里。 “太子的母妃是南楚皇帝年少的青梅竹马？”萧观音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重重的点头。 南楚皇帝和太子的母妃是青梅竹马，太子母妃也是南楚皇帝的白月光。 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册封太子母妃为贵妃，并且很快有了孩子，也是南楚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当时的南楚皇帝并没有册立太子，但却对太子他们母子喜爱异常，娶谢皇后只不过是为了谢皇后背后的谢家。 谢皇后不愧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子，很懂得明哲保身，不争宠不争强好胜，因此赢得了南楚皇帝的敬重。 但敬重归敬重，为了防着谢家，南楚皇帝还是对谢皇后下了手，让谢皇后终生无子。 再说太子和他母妃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虽然得宠，但在宫中集宠于一身也就集怨一身。 那个时候的南楚皇帝完全没想到后宫女人的手段，不久太子的母妃就疾病缠身，还是撒手人寰。 南楚皇帝也调查过，太子母妃就是感染了风寒，但因为平时养尊处优身子太弱以致于病情越来越严重。 据说那一夜南楚皇帝哭得不能自已，甚至是几度昏厥，并且谁劝都不肯听。 太子母妃死后，南楚皇帝把所有的希望和爱意都给了太子，以为能护着太子一生平安顺遂。 但太子因为常年刻苦读书学习政事，导致身染恶疾，最终不治而亡。 南楚皇帝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人也更加沉默，凡事都藏在心里不向任何人吐露。 再以后，无论南楚皇帝册封多少妃嫔生下多少皇子，始终都再找不回对白月光的那份心意和对太子爱屋及乌的喜爱之情。 南楚皇帝虽然宠爱唯一的公主，可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南楚皇帝对灵心公主的宠爱不及当年太子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萧观音摇了摇头后转而又看向赵君曜问道：“王爷有没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之类的人？” 赵君曜听闻瞬间脸黑了个彻底，语气毫无波澜的回道：“本王可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的。” 萧观音居然质疑他？ 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谈情说爱。 他从年少时期就在战场上厮杀，学的是杀人的招数，练的是过人的心理素质。 更何况，他厌恶那些满身脂粉味又做作的女人。 萧观音敢质疑他，依照他看来，萧观音是欠收拾了！ “额……”萧观音知道自己的质问惹了赵君曜不快，随即又改口：“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萧观音和赵君曜的对话，让二皇子听了也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是夫妻俩之间的谈话。 “二皇子殿下，敢问你这说话结巴的毛病是从何时开始的？”萧观音言归正传。 二皇子转身又在纸上写了一阵子，然后拿给萧观音看。 原来，二皇子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面前的。 二皇子母妃死的时候，满脸的血，连五官都看不出来，而且二皇子母妃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临死前还向二皇子伸出满是鲜血的手。 也就是这一幕，给二皇子的心理留下了阴影，每每午夜梦回，二皇子总会梦到满脸是血的母妃。 再之后，二皇子说话就可是结巴了，想表达什么都表达不清，一句话常常说的连贯不上。 萧观音现在知道了二皇子经历过的，也明白二皇子需要心理疏导，但该从何入手却让她犯了难。 “这么说，二皇子殿下的母妃不是抱病而亡……”什么病都不可能满脸是血。 除非是撞柱而亡，但明显二皇子母妃不是撞柱而亡。 就算是服毒，那也是七窍流血，不会满脸是血。 “二皇子殿下，恕我直言不讳，你这结巴的毛病需要心理疏导，但我不是心理医生，只能按照我的方法慢慢治疗。如果可能，还希望二皇子殿下能克制一下经历过的恐惧感，或许对治疗上有一定帮助。” “什什什么是心理疏疏疏导？”二皇子不解的问道。 “就是帮助你处理情绪困扰、缓解心理上的压力和障碍等等问题。比如你经历过的这些，包括亲眼看到的情景，都对你的心理产生了深刻的记忆，心理疏导只是辅助你而已，但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克服，让自己走出来，让自己不去想不惧怕。” 心理医生和心理治疗师也是辅助治疗，也没什么特效药，最多就是给一些安眠药。 可二皇子在宫里连个真正说话的人都没有，南楚皇帝不喜他，兄弟姐妹又看不起他。 没人能帮二皇子走出幼时的阴影，他在宫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背书。 “如果二皇子觉得在宫里没人可以说话，那可以每日上街转转缓解一下心情，多接触接触宫外的人，也是一种不错的休闲放松的办法。”萧观音一下就看穿了二皇子心里所想。 连萧观音都觉得二皇子太孤单了…… 第287章 诚意，走不出这间茶楼 送走了二皇子，萧观音起身准备去秦酒的商铺看看。 正在这时，暗卫首领追命进来向赵君曜禀报：“主子，天曜那边送来了消息。” “那你先处理公事，我可以自己去。”既然赵君曜有公事缠身，那她完全可以自己出去。 现在幻影阁已经没了对她的追杀令，又有荆无命在暗中保护她，不会出什么事。 赵君曜随即吩咐送消息来的暗卫首领追命，“多派几个暗卫跟着王妃。”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到萧观音走出驿馆时，身后跟着四个百姓打扮的暗卫，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荆无命。 “王妃，我家殿下询问，王妃是否要出去，如果王妃不介意，我家殿下愿送王妃一程。”还在门口没有离去的二皇子派遣下人来问。 “多谢二皇子，不过驿馆已经准备了轿辇。”萧观音拒绝了二皇子的好意，但是又盛情邀请二皇子，道：“如果二皇子闲来无事，可以和本王妃一同去市集上看一看。” 对于南楚二皇子，又是谢皇后准备认下的皇子，她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邀请二皇子是因为二皇子太孤单，去外面走走看看多接触一些人也对二皇子有好处。 萧观音的轿辇和二皇子的马车一前一后离开驿馆，直到行驶到秦酒的商铺前才停下来。 秦酒是百忙之中才抽出身，萧观音站在胭脂水粉铺子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频频点头。 “不错啊。” 按照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和来往的客人的人数计算，一天的流水非常可观。 “这这这是……你你你们……”就连二皇子也吃惊了。 像这种红火的生意，就连以前千金阁名下的商铺都不曾达到此程度。 “正如二皇子心中所想。”这就是为她赚钱的铺子，二皇子知道也无妨。“二皇子可以随意看看。” 二皇子对萧观音微微颔首，就在铺子里四处看了起来。 “王妃，琉璃窗已经在加紧制作了，按照王妃的意思，第一批成品将会送进南楚皇宫。”秦酒见二皇子离开才对萧观音说了生意上的事。 有了慕容云景的合作，千金阁在到处收购原材料以及寻找尚未开发的水晶矿。 萧观音点点头。 “还有，我们和千金阁合作的铺面也有了着落，已经有不少客人在打听琉璃窗的事。”这是秦酒从慕容云景那里听来的。 “你去告诉慕容云景，可以先预售，预付一部分银子，到时按照预付的时间依次售卖。”萧观音想了想说道。 收购天然水晶这些，千金阁肯定大出血，提前预售也算是让慕容云景回一点儿血。 “好。”秦酒也觉得这个办法好，既能圈住客源又可以提前小回一下本金。 “那是谢回？”萧观音注意到了柜台里忙着打包面膜的谢回。 “是，铺子里太忙了，人手不够，所以我让他过来帮忙。” 看谢回的动作很利落，几盒面膜摞一起，用红绸包好再系上丝带打结。 “他确实是个好帮手。”秦酒也夸了一句。 很勤奋，干活麻利，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也很努力，不懂的东西知道学。 “以后每月的月例和年底的分红，多给他一些。” 谢回从小没有亲人，过得日子连平民百姓都不如，偷来的吃的也都给了和他一起的那些小孩子。 既然她救了谢回，自然要让谢回过得好一些，多照顾一些让谢回也有底气在秦酒手下做事。 “好，我知道了。”秦酒满口应承下来。 现在的秦酒，只要萧观音说什么绝对照办，尤其生意上的事，秦酒已经唯萧观音马首是瞻。 萧观音视察完了，也交代好了要办的事，就走出了胭脂水粉铺子。 岂料刚出来，面前就出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给武成王妃请安，我们阁主想请武成王妃一叙。” “你们阁主？”萧观音站在胭脂水粉铺的门口，抬头向对面看去，对面茶楼上的人正是欧阳宗正。 欧阳宗正朝着楼下的萧观音笑了笑，但萧观音总觉得那笑意很刺眼。 “走吧，带本王妃去见你们阁主。”萧观音身后跟着四个暗卫。 对面茶楼二楼的雅间内，只有欧阳宗正一个人，桌上有点心和茶水，看样子只早已准备好在等萧观音。 萧观音走进来直接坐在了欧阳宗正的对面，面前是欧阳宗正亲自递过来已经倒好的茶盏。 萧观音一点儿都不畏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直接开口问道：“不知欧阳阁主请本王妃来一趟，是有何事？” 就算欧阳宗正给她的茶水里下毒，她也不怕，更何况欧阳宗正应该不会那么傻。 看看雅间门里门外的四个暗卫，还有不知道躲在暗处什么地方的荆无命，欧阳宗正敢给她下毒，都走不出这间茶楼。 “其实本座请王妃来，是想请王妃对天医阁不要有偏见。王妃和天医阁的恩怨皆是上一任阁主所为，如今上一任阁主已死，由本座继任阁主之位，而本座也更愿意和王妃合作。” 欧阳宗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慕容云景已经和萧观音达成了合作协议。 天医阁和萧观音素有恩怨，而且因为萧观音的身份还不明朗，天下四阁不允许阁中人伤害到萧观音。 但欧阳宗正肯定，萧观音是拥有“凤凰血”的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所以欧阳宗正改变了主意，代表天医阁主动向萧观音示好。 “本王妃可以理解为，欧阳阁主在向本王妃求和？” “确实如此。” 与其等到天下四阁确认了萧观音的身份，萧观音成为天下四阁的主人，那倒不如先化解了天医阁与萧观音曾经的恩怨。 “本王妃向来不打笑脸人，不过既然欧阳阁主想求和也不是不行，那还要看欧阳阁主的诚意。” 欧阳宗正不是想化解她和天医阁之间的恩怨，那她要看看欧阳宗正能拿出什么诚意来。 她总不能轻易的任凭欧阳宗正说化解就化解，想求和就求和…… 第288章 一把刀，半夜与别的女人私会 萧观音看了看欧阳宗正，不禁扬眉一笑。 “欧阳阁主可以去问问慕容阁主，也知道知道慕容阁主拿出了什么诚意和本王妃合作。” 天下四阁的事从不会相互隐瞒，在同心堂内各阁生意上的往来都会通禀。 “本座可以帮王妃除掉灵心公主。”欧阳宗正说得云淡风轻。 明明是要杀人，却好像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之类无关紧要的话。 身为天医阁阁主，欧阳宗正也是个医术上的疯子，对钻研医术和药物都有很大的执念，而且欧阳宗正也很有把握。 南楚皇宫里的那些太医大都出自天医阁，身为天医阁的阁主，只要命人在公主的饮食里或者药物里加点料就能轻而易举的弄死。 “据本王妃所知，天下四阁从不参与朝廷中的事，难道欧阳阁主就不怕惹祸上身？” 在南楚皇宫时，欧阳宗正就在场，也太清楚灵心公主的做法触犯了赵君曜与萧观音的逆鳞。 虽然萧观音也可能有除掉灵心公主这个心思，但萧观音在身份上就会受限制。 “王妃也懂医术，不需要本座多说了吧？”欧阳宗正反问。 他敢做，而且还会做的很漂亮，让南楚皇室以及天下四阁查不出任何端倪。 萧观音没有接话，却转而问道：“不知道欧阳阁主这么急于投诚，到底是因为本王妃有本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呢。”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听不出这句话的内涵，萧观音没有说的很明白，欧阳宗正却听得很明白。 “日后王妃会知道的。”说完这句话后，欧阳宗正就站起身，临出雅间前又说道：“本座就请王妃看看本座的诚意。” 没办法，不是他不想继续与萧观音谈下去，而是萧观音太聪明了，寥寥几句话就能猜得到他的目的不单纯。 再谈下去，萧观音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后人的秘密，就会被萧观音知晓。 无论萧观音自己知不知道，至少他不能在萧观音面前透露一丝的端倪。 他虽然目的不单纯，但也知道秘密一旦被传出，不但萧观音会惹来杀身之祸，就连天下四阁都无法幸免。 此时的欧阳宗正终于理解，为何慕容云景每次提及萧观音，都会无奈的很伤神。 和这种聪明的女人说话，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一旦暴露也容易被对方拿捏。 萧观音等欧阳宗正走后，放松的喝着茶吃起了点心。 她一点不介意欧阳宗正动手弄死灵心公主，反正她的身份不方便行事，既然欧阳宗正想做她手中的刀，那她就成全欧阳宗正。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灵心公主惦记赵君曜，不止一次的挑衅她，现在欧阳宗正要除掉灵心公主，不用白不用。 吃饱喝足后，萧观音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对暗卫说道：“走吧，回驿馆。” 今天欧阳宗正邀请她见面，甚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瞒不过赵君曜，所以萧观音也没打算瞒着。 回到驿馆后就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赵君曜，赵君曜并不吃惊，淡然的坐在书案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和萧观音的想法一样，灵心公主觊觎他，惹起他的厌恶，即便欧阳宗正不出手，他也会出手。 赵君曜不关心南楚皇室，更关心的是天曜那边，“太子复位了。” “什么？太子复位？”萧观音只是那么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太子的大婚之期就快到了，皇兄下旨复了太子之位，只等着本王回去。” “大婚只是个借口，应该是皇后从中擀旋。”毕竟太子是皇后的嫡出皇子又是长子，“莫神医如何了？” “莫神医平安无事。”莫神医是天医阁的人，天曜那边还不敢把莫神医怎么样。 但莫神医也确实长进了，据暗卫送来的消息，他们不在天曜时，莫神医行事很谨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本王打算下个月就启程回天曜。” 南楚这里没什么其它的事情，他们再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谢婉如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二皇子那边会拖延，但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萧观音欲言又止，想了想后才说道：“临走前，我还想再找百里玄策。” 百里玄策当年到底有没有和萧家通信，她到底还是要问清楚，不然她不甘心。 如果百里玄策亲口承认没有，她回天曜还会继续调查，如果有…… “如果此事真的是百里玄策和萧敬功所为，你有什么打算？”赵君曜问道。 萧观音双手握成拳，眼中神色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萧观音回答。 赵君曜站起来走到萧观音面前，一把将萧观音抱在怀里，安慰道：“一切有本王。” 有他，他不允许萧观音有事。 萧观音安安静静的在赵君曜怀抱里，将头埋在赵君曜的胸前，这让她感到无尽的踏实…… 当天夜里，等萧观音睡下后，赵君曜换了一身夜行衣，从驿馆中飞身离去。 躺在屋顶和瓦片融为一体的荆无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翘着二郎腿躺下了。 “你们家王爷深夜离去，他的王妃知道吗？”荆无命身边一个人没有，就好像对着黑暗的天空在自言自语。 “你们说，我要是告诉你们家王妃，自己的男人半夜与别的女人私会，你们家王妃会怎样？” 追命终于忍不住了，现身在荆无命身旁，“我家王爷不会半夜私会女子。” 他跟了主子多年，熟知主子的脾性，赵君曜就是半夜去杀人，也不可能私会别的女人。 “你不了解，主子心里只有王妃。”追命瞪了一眼荆无命。 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可以随便编排他的主子，荆无命敢再编排，他就敢一拳打过去。 “你不是我的对手，打不过我。”荆无命说了一句。 他从来没把这些暗卫放在眼里，他的对手只有赵君曜。 “你再厉害也不过是我家主子的手下败将。”追命愤愤的道。 牛什么呀，武功高厉害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王爷抓来奉命保护王妃…… 第289章 不公平，不远提及的禁忌 连续几日，二皇子每日里在书房跟着师傅学完课业，便出宫去往街市上，也会经常去千金阁名下的店铺以及秦家商号转转。 除了要学的课业之外，二皇子还会再夜深人静时练习吐字发音，特意选在晚上是为了避人耳目。 而白天，二皇子不再把自己关在宫里，去宫外接触的人多了，也觉得日子比以往要有意思的多。 宫里那么多皇子嫔妃，二皇子的一反常态自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平日里二皇兄都是很少出来走动，这几日倒是难得一见的没有往日的刻苦。” 当二皇子傍晚从宫外回到自己的居所，竟看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宫院里惬意的饮酒。 “三、三三皇弟。”二皇子站在院中，不知为何三皇子和四皇子坐在他的寝殿前饮酒。 “三皇兄，不怕二皇兄出去走动，只怕二皇兄流连宫外的桃花聊绿，二皇兄乐不思蜀了。”四皇子也附和着说道。 “皇皇皇弟，我我我、我没有。”说他寻花问柳，这是对他的侮辱。 身为皇子，哪怕是流言是侮辱，一旦被他父皇知道，只会更加的厌弃他。 “没有吗？”三皇子围着二皇子身边慢慢的绕了一圈，随后说道：“哦对了，本皇子忘记了，二皇兄同我们兄弟一样还未娶妻，大概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四皇子也眼神不善的看着二皇子，一脸的坏笑。 二皇子一直自卑，在宫中平时见面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见到他们几个时胆小如鼠的样子每每都会引起嘲笑。 “皇兄，皇弟看，不如找个宫女好好伺候伺候二皇兄，也让二皇兄尝尝女人的滋味如何？”四皇子建议道。 四皇子此举完全就是在侮辱二皇子，因为宫里人都知道二皇子的母妃就是宫婢出身。 如今让四皇子提议给二皇子也找个宫女行房事，就是赤裸裸的引起二皇子心里的那抹痛。 “你你你、你们……”果然，四皇子的话让二皇子心里那道敏感又自卑的防线彻底崩溃，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喊：“为为、为什么要要要、要……” 可三皇子和四皇子并不同情自己的手足兄弟，而是一脚将蹲在地上的二皇子踢到。 正巧此时有两个宫女端着东西从旁边路过，四皇子坏笑着伸手抓过来一个，直接推到了二皇子身旁，道：“二皇兄，皇弟替你随意选一个，就她了。”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仰头大笑着。 随着三皇子和四皇子放肆的大笑，也吸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太监和宫女看热闹。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进了几位皇子的耳朵。 只见南楚皇帝和谢皇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不少的太监和宫女朝着几位皇子这边走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所有的皇子都跪下了。 连同一旁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也跪了一地，一个个的都不敢抬头。 三皇子和四皇子还好，而二皇子与那个被推倒的宫女也迅速的爬起来下跪。 “回父皇和皇后娘娘，儿臣正在和皇兄们谈论今日所学的课业。”四皇子找了个借口回道。 可南楚皇帝身边还有谢皇后，就刚刚那阵放肆的笑声，绝对不是在谈论什么课业。 “到底怎么回事？”谢皇后问众人，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 谢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直接站了出来，寻问被推倒的那个宫女：“皇后娘娘在问你的话，如若不照实说，乱棍打死！” 被推倒的宫女哆里哆嗦的，被吓得半个身子晃了晃：“奴婢、奴婢去给各位皇子殿下送笔墨纸砚，谁知走到此处，恰巧碰到三皇子和四皇子殿下在这里和二皇子殿下说话。” 宫女看了看三皇子和四皇子后，又说道：“奴婢也不知为何，被四皇子殿下突然抓来推倒在二皇子殿下身边，当时、当时四皇子殿下还说要把奴婢给二皇子殿下什么女人之类的……” 被推倒的那个宫女说道这里立刻就不停的磕头：“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完全不清楚四皇子殿下为什么这么做，但奴婢真的只是路过。” “你们居然敢拿这种事情取笑二皇子？本宫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都忘记了？”谢皇后质问三皇子和四皇子。 南楚皇帝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这件事南楚皇帝已经多年不曾提及，突然提起此事，心里的厌弃感又达到了顶峰。 跪在最前面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在心里暗道不好，这件事可以说是禁忌，也是他们的父皇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宫里所有伺候时间长的那些掌事姑姑或者首领太监都知道二皇子生母就是宫女，这在宫里也是禁忌。 能在宫中活下去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是人精，也都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至少明面上没人敢说这件事。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三皇子磕着头认错道。 “父皇……” 四皇子也磕头要认错，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楚皇帝一人踢了一脚。 “孽障！朕平时太纵容你们了！”南楚皇帝很是生气的骂道。 三皇子和四皇子被踢倒，又赶紧爬起来跪好，一起叩头谁也不敢抬起。 而二皇子此刻泪流满面的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被南楚皇帝嫌弃。 “皇上，此事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皇子们。”谢皇后行了个礼说道。 “不关皇后的事。”南楚皇帝亲自扶起行礼的谢皇后。 谢皇后没有自己的儿子，但是南楚皇帝知道谢皇后对后宫的皇子公主们一直尽心尽力照顾。 无奈，是皇子们自己不争气，又怎么怪得了别人？ “你们两个就跪在这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南楚皇帝对三皇子和四皇子说道。 谢皇后觉得很是不公平，三皇子和四皇子提及了南楚皇帝最不愿意提起的曾经的过往，却只被罚跪在这里…… 第290章 朕准了，利用怜悯之情达到目的 “皇上。”谢皇后跪在了南楚皇帝面前。 “皇后这是做什么？”南楚皇帝以为谢皇后会为三皇子和四皇子求情，语气带着不悦。 “臣妾教导皇子们无方，皆是因为臣妾进宫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有自己的子嗣。” 听到谢皇后的话，南楚皇帝的脸上带了一丝愧疚，说道：“皇后又何必自责，儿女之事乃是看缘分。” “不，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谢皇后抬头看向南楚皇帝，“二皇子自幼孤单，常常受其他嫔妃和皇子的欺侮，臣妾也不能时时刻刻把精力都放在这些人身上，所以臣妾想收二皇子为养子，还请皇上可怜臣妾半生无子的悲哀，成全臣妾。” 谢皇后没有提一句有关二皇子生母是宫女的事情，只说二皇子自幼孤单还常被人欺负，就是要引起南楚皇帝心里的怜悯之情。 当然，仅凭二皇子还不足以让南楚皇帝怜悯同情，但谢皇后用自己半生无子的悲哀来激起南楚皇帝对自己的愧疚。 南楚皇帝最清楚谢皇后为何会无子，一时正如谢皇后所料，确实觉得很对不起谢皇后。 看看跪着的二皇子哭得一脸泪的那可怜样，再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想起刚刚宫女说的那些。 南楚皇帝心里对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所作所为，便同意了谢皇后的请求。 “朕准了，皇后起来吧。” “臣妾谢皇上大恩。”谢皇后对着南楚皇帝叩了个头。 “朕先去书房处理事情，晚上再去看皇后。”南楚皇帝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谢皇后送走了南楚皇帝，再次转身时，满脸的严肃与威严，“刚刚你们都听到了，从现在开始，二皇子就是本宫的儿子，你们若是再对二皇子不敬，就是对本宫不敬。” 谢皇后虽然是当着几位皇子以及众多的宫女太监说的话，但却意有所指，尤其最后还把目光放在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 “是。”众多的宫女和太监齐齐的回声。 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就笔直的跪在那里，三皇子气的闭上双眼，两只手也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别说三皇子和四皇子，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知道，二皇子有了皇后娘娘这个养母，自然会比现在的境遇要好上千百倍。 尽管二皇子是个结巴，也不得父皇的喜爱，但谢皇后背后是谢家，谢家也会看在养子这个身份上善待二皇子。 谢家，可是比他们母妃的家族势力要壮大的多。 “回宫！”谢皇后训话后就转身带着一众伺候的宫女太监离开。 而谢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则走到二皇子身边将二皇子扶起，“殿下，请跟老奴来吧。” 皇后回到自己的宫里，屏退了下人，只留下自己信任的伺候之人，二皇子则是站在皇后面前。 “以后你就是本宫的养子，本宫答应你会视你为己出就一定做到。本宫会请最好的师傅辅佐你所学的课业，也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疾病。” 既然她收了二皇子这个儿子，就要处处为二皇子着想，不能让二皇子在各方面低于三皇子和四皇子。 在皇宫里给几位皇子授课的是太子太傅一类的老大臣，但谢家的大儒可是遍布各地。 随便请来一位大儒教授二皇子，都能比三皇子和四皇子强上许多。 “是，谢谢母后。”二皇子尽量放低了语速，以至于不让结巴的毛病频现，跪在地上给谢皇后磕头。 “嗯，去让掌事嬷嬷给你量身，本宫会命人给你做几身新的衣袍。” 二皇子没有母妃的照顾，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个个狗眼看人低，在吃穿上二皇子都不如其他皇子。 随后，谢皇后又吩咐掌事嬷嬷，“把殿下带下去，记住吩咐那些伺候的人用心。” 掌事嬷嬷是谢皇后的陪嫁，也跟着谢皇后在宫里多年，知道谢皇后这是为二皇子撑腰。 “是，奴婢告退。”掌事嬷嬷麻利的带着二皇子离开。 “娘娘，您今日这么做，就不怕引起皇上的不满？”伺候谢皇后的宫女也是谢皇后的心腹。 当时谢皇后开口向皇上请求时，这个宫女和掌事嬷嬷的心里都紧张的要命，生怕皇上因为二皇子母妃的事情而牵连到皇后。 “不会。”谢皇后站起身走到桌旁，从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支花枝，“皇上让本宫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所以皇上对本宫有愧。” 而她正是利用这个原因，在今日二皇子受到三皇子和四皇子欺侮时，顺理成章的达成目的。 再者，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欺侮二皇子，随随便便哪一天就来这么一出。 她想找机会简直太容易了，而送文房四宝的两个宫女也是她刻意安排的，作用就是指证三皇子和四皇子。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贸然的向皇上提起收养二皇子，皇上不但疑心还一定会拒绝。 但今日这事，皇上没有疑心，也心生怜悯不忍拒绝，只能同意。 以后在这深宫之中，她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她也是有依靠的人了…… 在南楚皇宫里，因为是得到皇上的允许，这件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但听说这个消息的众人却反应不同。 尤其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同样都是有儿子，原本是云泥之别兄弟，如今的二皇子可比三皇子和四皇子高贵了许多。 “谢家女又怎样？自己生不了，就认一个贱人的孩子给自己当儿子，厚颜无耻！”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扣不遮拦的就在自己寝宫里破口大骂。 平时在给皇后请安时，她总会时不时的提及自己的儿子，就是刺激皇后没有孩子。 这下好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有了养子，她身份地位比不上，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比不上一个下贱宫女生的孩子。 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倒也不是特别忧虑，她的儿子十分优秀。二皇子又是个结巴，即便是皇后的养子，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第291章 物极必反，凡事都有两面 锦官城内的谢家，谢家主也得知了谢皇后收二皇子为养子的消息。 谢家的家主，也就是谢皇后的亲生父亲，已过五旬却看上去比真实年纪大很多，看得出为谢家已经操劳一生。 “皇后收养了二皇子？”谢家主诧异的直摇头，并不明白谢皇后为何要收养二皇子。 二皇子的情况众所周知，不得宠还有疾，所以谢家主认为谢皇后这步棋走的并不好。 “家主，皇后娘娘入宫多年无子，如今认下了二皇子为养子，那我们是否还要送其他姑娘进宫？”谢家主的心腹问道。 谢皇后多年没有子嗣，谢家主已经等不及，准备好了谢家其他的姑娘准备送进宫为谢皇后固宠。 在谢家主眼里，一个女儿没有子嗣，但谢家还有的是姑娘，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 谢家主是支持谢皇后的，只要有谢皇后在，才能确保谢家的权势与富贵。 因此谢家主才会在谢家挑选了其他的小姐姑娘们，并请人悉心调教，就是准备送入宫中的。 “先缓一缓吧。”谢家主闭了闭眼后吩咐心腹。 谢皇后抢先一步收了养子，他甚至怀疑谢皇后是通过这件事在告诉谢家告诉他，不要另打别的主意。 “家主，听闻这次皇后娘娘之所以收养了二皇子之前，婉如小姐和武成王妃曾进宫见过皇后娘娘。” “婉如？”谢家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谢婉如是他嫡亲的孙女，当初把谢婉如嫁给崔家的嫡子联姻，也是一场家族联姻，双方都有目的。 但前段时间崔家发生的事，崔丞煜将崔家彻底肃清并自己坐上了家主之位，这一点谢家主还是很欣赏崔丞煜的。 如今崔丞煜成了崔家的家主，既是相互掣肘又能相互帮衬，即便是南楚皇帝对谢家或者崔家不满，也要考虑考虑。 “武成王妃是怎么回事？”谢家主对那些官宦世家的后院女子了解的并不太多。 “崔家人的说，婉如小姐曾找武成王妃求医。” 崔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还有被崔丞煜肃清出崔家的下人，而且当时的崔家主和崔明煦就是因为这件事带着人去宅子里大闹。 这些在崔家不是秘密，只要找人打探就能得知，所以谢家主的心腹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而且谢婉如嫁入崔家一直没有怀孕生子，只要谢家主一琢磨就能明白个中缘由。 “这就解释的通了。”谢家主点了点头。 谢婉如是求医是为求子，而他的女儿如今的皇后也是为求子，说不定收养二皇子还是好事。 “去挑选几件称心的礼物送进宫给皇后和二皇子。另外再准备些厚礼，我要亲自去感谢武成王妃。”谢家主吩咐心腹道。 二皇子成了谢皇后的样子，也算是和谢家在一条船上，再怎么说也得送礼聊表庆贺。 而送礼给武成王妃，纯粹是为了感谢，倘若日后谢皇后和谢婉如都能生下孩子，那对他们谢家真是莫大的恩惠。 因此，当谢家主出现在驿馆，出现在赵君曜和萧观音面前时，赵君曜和萧观音一点儿都不意外。 “谢大人客气了，谁都知道谢大人乃南楚肱股之臣，皇后娘娘和崔夫人只为求医，所以本王妃帮助皇后娘娘和崔夫人也是举手之劳的事。”萧观音说出的话很官方，但却带着疏离。 称谢家主为大人是因为谢家主在朝为官，谢皇后的哥哥也是朝廷命官，谢家一门是拥有实权的家族。 萧观音并不想和谢家走的太近，尤其是谢家主，所以只说谢皇后和崔夫人是求医，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她帮助崔夫人完全是看在崔丞煜的面子，至于帮助谢皇后，则是为了二皇子着想。 再怎么说，当初她被血刃追杀也是二皇子收留了她，无论如何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老夫也是后来才知，略备薄礼希望王爷和王妃不要见笑才是。” 说是薄礼，但谢家是和崔家一样的大世家，这些礼物已经相当丰厚了。 “那就多谢谢大人了。”萧观音颔首收下了这些礼物。 全程赵君曜都未开口，时不时的喝口茶又或是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沉思。 谢家主很想和赵君曜搭讪，但看赵君曜的样子又不是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才能和赵君曜说上一两句话。 直到谢家主要离开时，赵君曜终于开口道：“谢家以诗书礼仪闻名南楚，但本王也要奉劝谢家主，凡事都有两面。”赵君曜的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是想说当心物极必反。 萧观音歪头看了看赵君曜，心里大概明白赵君曜话中的意思，随后命下人送走了谢家主。 对于谢家的事，赵君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历朝历代的皇帝不护以允许一个大家族的权利凌驾于皇权之上。 谢家可是父子同翰林，谢家旁支也不弱，每次科举都有进士出身的谢家人。 别看现在的谢家处于权利巅峰，后宫有谢皇后，朝堂有谢家父子，但就怕物极必反。 崔家主出了驿馆后，本来是坐轿来的，但因为赵君曜的话，回去的时候连轿也没坐。 刚出了驿馆的大门，正巧碰上秦酒带着谢回来见萧观音，经过的时候谢家主还特意多看了谢回两眼。 面对谢家主的目光，谢回心里很慌，等谢家主走了后，秦酒才问道：“你认识？” 谢回摇头：“不认识。” 他只记得自己是天曜人，对南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更不可能认识南楚人。 秦酒带着谢回来这里见萧观音，是想征求萧观音的意见，他觉得谢回脑子很灵活，打算让谢回成为掌柜。 谢回学东西很快，尤其在算账方面，不会打算盘，自己只练了三天那算盘就打的噼里啪啦响。 秦酒觉得谢回孺子可教，让谢回帮着每日里算账对账，谢回一次都没出过错。 有了谢回的帮助，秦酒轻松了很多，可以分一些精力在千金阁合作上，毕竟他还要盯着琉璃作坊。 第292章 弥留，要点脸行吗？ 南楚的皇宫里，今夜注定不是个平安夜。 被褫夺封号降位的淑才人，在得知灵心公主病重那一刻，发了疯一样的怕打着自己的宫门。 “来人！放我出去！来人，我要出去！” 跟在淑才人身边的只有一个小宫女，一直在劝着淑才人：“才人，您别喊了，外面的人是不会放您出去的。” 没有皇上的命令，没人敢自作主张放淑才人出去。 今日给淑才人送膳食时，是淑才人无意听到小太监之间的对话，说灵心公主病的很重。 “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任凭淑才人喊破喉咙，殿外也毫无动静。 淑才人立刻转身奔着伺候自己的小宫女，双手抓住小宫女的肩膀拼命的摇着。 “灵心到底怎么了？什么病那么重？” 小宫女一下就跪在地上摇着头回道：“奴婢不知，奴婢和才人一样也出不去。” 淑才人是太着急了才会方寸大乱，听到小宫女的话又立刻拍着门闹着要出去。 同一时刻，在灵心公主居住的宫殿内，南楚皇帝和皇后都在，殿内还有几位太医也在。 “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谢皇后一来就质问伺候灵心公主的宫女。 殿内伺候灵心公主的两个都跪在南楚皇帝和皇后面前，“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们是想去请太医的，可公主怎么都不肯让奴婢去请。” “公主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居然还胆敢隐瞒本宫？不要命了吗？”谢皇后很是生气。 她曾经来看过灵心公主，可那是灵心公主不肯开殿门，她以为灵心公主还在闹脾气。 只得叫来伺候灵心公主的宫女询问，宫女当时告诉她，公主很好，能吃能喝能睡。 “奴婢有错，奴婢有错。”两个宫女叩头认错。 “来人！”南楚皇帝听完后，喊了太监进来吩咐道：“将这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伺候不周，就是该死。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求皇上开恩饶了奴婢——” “皇上。”这时有太监进来禀告：“淑才人得知公主病重，在宫里大闹要出来。” “皇上，淑才人毕竟是公主的生母，还请皇上开恩让她们母女见一面吧？”谢皇后行礼请求。 眼见灵心公主病了几天毫无起色，南楚皇帝也动了恻隐之心，随即下令：“去把淑才人带过来。” 前来禀告的太监得到口谕后匆匆跑了出去，而为公主看诊的太医也把完了脉。 “公主如何了？”谢皇后代替南楚皇帝开口问道。 太医这几天一直在为灵心公主诊治，也每天给开药方煎药，可灵心公主就是不见好转。 “回皇上、皇后娘娘，公主她是因为焦虑过度又忧思成疾而导致急火攻心，外加感染风寒，体内的冷热两股气息不断交叉郁结不散。”太医跪在了南楚皇帝面前回道。 “你只说能不能治好？该如何治？”南楚皇帝问道。 “这、这个……”太医吞吞吐吐硬着头皮道：“公主拖得太久了，恐怕、恐怕……熬不过去了。” 灵心公主被禁足以来，每天都怒火攻心，在自己的宫里不是打骂宫女就是摔东西砸东西。 而且灵心公主一向被宠惯了，对于被禁足后御膳房送来的饭菜也不怎么吃，几天过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因为不吃东西没有抵抗力，还在夜里受了凉，宫女想请太医来看看，但灵心公主为了赌气死活不肯。 一来二去，病情就拖成今天这个样子。 “灵心！我的女儿！”太医的话被刚刚进来的淑才人听到，淑才人疯了一样的跑到灵心公主床前。 灵心公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反应，面色灰白，整个人瘦了一圈，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模样。 “灵心你醒醒，你看看母妃，是母妃来了……”淑才人哭着摇晃着灵心公主。 见灵心公主没反应，淑才人又跑到南楚皇帝面前跪下乞求道：“皇上，求您看在只有灵心一个女儿的份上，救救灵心……” 南楚皇帝无奈的闭下了眼，“你以为朕不想救灵心？” 得知灵心公主重病不起，他早就派了太医来，当太医禀报灵心公主不好的时候，他就在谢皇后的陪同下赶来了。 “那起码请皇上再让太医给灵心看看，求皇上，再让太医给灵心看看……”淑才人一边哭一边说一边叩头。 南楚皇帝给在场的太医们使了个颜色，轮换了另一位太医跑到公主床前继续把脉。 可得到的结论，还是像之前那位太医说的一样，现在就靠着天医阁的药吊着一口气。 如果不是有天医阁的药吊着那一口气，灵心公主怕是早已断气，根本熬不到现在。 殿里这么吵，包括淑才人又是乞求皇上又是在灵心公主的耳边哭喊，可是灵心公主就是没反应。 也只有太医知道，灵心公主这情况，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皇上，不如请武成王妃进宫为公主看看？”南楚皇帝身边伺候的心腹太监试探的说道。 上一次灵心公主因为癸水的事就是请的武成王妃，之后灵心公主确实好了很多。 “皇上，公主之前因为觊觎武成王才犯下大错，若是此时去请武成王妃……” 谢皇后翻了个白眼，很想说要点脸行吗？ 就之前灵心公主做的那些龌龊事用的下三滥手段，怎么好意思去请武成王妃？ 南楚皇帝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可又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 “你亲自去请，就说是朕的意思，若是武成王妃肯前来医治，朕必有重谢。”南楚皇帝让伺候自己的心腹太监去请，这样也显得对武成王妃的重视。 “是，老奴这就去。”心腹太监领了旨直接跑了出去。 也就在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走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灵心公主就出现了濒死的状况。 “灵心？灵心！你别丢下娘——”随着淑才人的悲恸哭喊，灵心公主断了气。 南楚皇帝也疾步走到床前，连太医都站在南楚皇帝的身后，就只有谢皇后还在原地未动…… 第293章 不要脸，萧观音只喜欢银子 灵心公主濒死，南楚皇帝的近身伺候的心腹太监是骑着马跑去驿馆的。 但当得知是因为灵心公主的事情，赵君曜根本就没给太监好脸色。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本王的王妃不是大夫！”赵君曜一甩衣袖直接拒绝。 这大半夜的，为了一个自荐枕席的灵心公主，居然还有脸来请萧观音？ 赵君曜和谢皇后的看法一样，南楚皇室也包括南楚皇帝在内，脸呢？ “这……”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卑躬屈膝讨好的道，“皇上说了若武成王妃肯前去医治，必有重谢。” “哼！你们以为本王的王妃缺那点赏赐？”赵君曜冷眸相对。 他知道萧观音自己能赚银子，而且萧观音只喜欢银子，而皇室的各种赏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武成王。 “贵国的公主对本王心怀不轨，企图勾引本王一事，本王可还未算这笔账！”赵君曜现在很讨厌这群不要脸的人。 “王爷，皇上和皇后是想给王爷一个交代，可要让公主先病愈不是？” 灵心公主病的都快死了，武成王就是想要个交代也没办法不是吗？ “南楚有天医阁，还请公公去找天医阁，不要再来叨扰本王的王妃！” “王爷，别……别呀……”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都快哭了，一下就跪在了赵君曜面前，“灵心公主危在旦夕，哪怕让王妃进宫去瞧一瞧也好，否则老奴就得脑袋搬家……” 而从外面走进来的萧观音，在进来前的那一刻，暗卫追了上来在萧观音耳边耳语了几句。 萧观音点点头后走进房内，对赵君曜说道：“既然南楚的皇帝陛下这么有诚意，也别为难这位公公了，我们就进宫走一趟。” 萧观音说完后，还朝着赵君曜眨了眨一只眼。 暗卫刚刚送来的消息，是谢皇后安排的人来告知的，灵心公主已经断气了。 赵君曜立改刚刚一副不近人情的表情，语气也温柔起来，“还是本王的王妃仁慈。”随后又看向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道：“既然本王的王妃不计前嫌，那本王和王妃就走这一趟。” 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一听这话，立刻又是一副谄媚讨好的笑脸：“老奴给武成王和王妃带路。” 当心腹太监带着赵君曜和萧观音紧赶慢赶的回到皇宫时，在宫门就听到了小太监禀报。 “公公，您怎么才回来？公主已经薨逝了。” “什么？”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吃惊的不敢相信公主怎么突然就薨逝，但是更担心的是南楚皇帝会不会因为他办事不利而降罪于他。 在灵心公主的寝殿内，萧观音终于看到了已死的灵心公主，而淑才人正趴在床边哭得伤心。除此之外，还有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妃贵妃也在，但是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皇上，老奴回来迟了，请皇上恕罪。”心腹太监跪下叩头请罪。 “起来吧，和你无关。”南楚皇帝也知道灵心公主是在心腹太监走后就断气了，所以和任何人无关。 而且，南楚皇帝正在为淑才人的悲恸哭喊搞的心烦，耳边源源不断的哭声就没停过。 可是南楚皇帝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淑才人心里的痛，淑才人发了疯似的冲到南楚皇帝面前。 “谁说和你们无关？灵心的死和你们所有人都有关！”淑才人一副痛恨的眼神看向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南楚皇帝在内。 而此刻的赵君曜和萧观音站在公主的寝殿门口，面上表情非常严肃。 “淑才人，你发什么疯？”谢皇后厉声呵斥道。 “发疯？我就是疯了！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灵心，我只有灵心一个女儿，我没有皇子，可是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的灵心？”淑才人这次是冲着南楚皇帝说的。 因为南楚皇帝惩罚灵心公主，让灵心公主闭门思过，所以淑才人把怨恨就记在了南楚皇帝身上。 而对于谢皇后，淑才人自然也是咄咄逼人：“还有你！尊贵的皇后娘娘，你掌管后宫，为什么不肯多看我的灵心一眼？哪怕只是一眼，灵心也不会死！” “淑才人！你大胆！”谢皇后训斥。 一个小小的才人，也赶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一个公主的死怪罪在她的头上？ “大胆？”淑才人疯癫的大笑：“哈哈哈哈——” “淑才人，你闹够了没有？灵心已经不在，朕也很悲痛，皇后跟朕说了，也来看望过灵心，可是灵心自己不肯见也不肯请太医，才拖的严重到无药可救！”南楚皇帝看到疯疯癫癫的淑才人就很生气，“说到底，灵心都是被你惯坏了！” 南楚皇帝恨在，淑才人做为灵心公主的母妃，任由灵心做些荒唐事，不但当面为自己许嫁武成王，还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如果不是因为淑才人从小惯着宠着灵心，灵心也不至于这么倔强，倔强到隐瞒自己的病情，不肯让太医诊治。 “皇上说嫔妾惯坏了灵心？皇上又何尝不是捧在手心里！对灵心一向都是有求必应！” 别说她一个惯着，南楚皇帝唯一的一个公主，只要灵心开口想要什么，一定会满足。 有了南楚皇帝的宠爱，宫里上至后妃下至太监宫女，哪个不是众星捧月般。 “够了！”南楚皇帝已经不胜其烦，随即吩咐身边的太监：“把这个疯妇拖下去！” 淑才人的情绪已经失控，南楚皇帝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和淑才人争辩下去。 可是就在太监们要上去拖住淑才人时，淑才人突然从一旁的针线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你们谁敢？”淑才人手中的剪刀指向众人。 谢皇后最先有反应，立刻挡在南楚皇帝面前，大声喊着：“淑才人发疯了！护驾！快护驾！” 灵心公主的寝殿内顿时乱作一团，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贵妃吓得躲到了一旁，太监们则是把南楚皇帝和谢皇后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赵君曜拉着萧观音退到殿外并将萧观音护在自己身后…… 第294章 真乱，想想就觉得痛快 “淑才人，您别冲动，别冲动。”南楚皇帝的心腹太监站在最前面安抚着，“这万一要是伤到了皇上或是才人自己，那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淑才人还是仰头大笑，再低头时笑中带泪：“我的灵心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完后，淑才人眼中全是恨意：“我不活了，也不会让你们逍遥快活！今日谁敢拦着我，就和我一起死！” “皇上！小心！”太监口中大喊着。 因为淑才人拿着那把剪刀就奔着皇上和皇后本来，挡在皇上和皇后前面的太监怕被淑才人伤到，也纷纷躲避。 眼看着淑才人就要冲到皇帝和皇后面前，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妃贵妃眼疾手快的从旁边的架子上抄起一个花瓶冲着淑才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花瓶摔成了碎片，淑才人也应声倒地。 贵妃娘娘此时惊魂未定的用手捂着胸口，看着倒地的淑才人半天没缓过来。 经过这么一闹，宫里的几位皇子带着侍卫也赶了过来，二皇子跟在人群最后。 而在公主殿内，淑才人并没有死，只是被花瓶砸了一下流了满脸血，缓过劲儿后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皇上小心！护驾！”心腹太监又是一嗓子。 几位皇子跑了进来，一见眼前的情况也懵了，因为淑才人满脸血的样子太吓人了。 而最后进来的二皇子，看到眼前的情景，吃惊的瞪大双眼，脑海中的回忆又浮现出来。 “是她！是她害死了母妃！就是她！”二皇子这次并没有结巴，很顺口的就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二皇子指的人并不是淑才人，而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贵妃！ 公主殿内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二皇子，又看了看贵妃，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污蔑本宫？简直满口胡言！”贵妃指责二皇子胡说八道，她只想救驾。 二皇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道：“父皇，母后，当年是儿臣亲眼看到贵妃娘娘害死了母妃……” 贵妃脸上浮现一丝慌乱，又赶紧回道：“小贱种！你这是污蔑！” 贵妃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完全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骂二皇子为小贱种。 “住口！”谢皇后出声制止了贵妃，“身为贵妃却毫无礼仪教养可言。” 贵妃知道和谢皇后辩解无济于事，跪在地上请罪：“请皇上恕臣妾失言。” “先把淑才人带下去。”谢皇后吩咐殿内的太监们。 淑才人刚刚虽然站了起来，却因为被花瓶砸那一下脑袋有伤，又昏了过去。 “父皇，儿臣的母妃虽然身份低贱，但也是父皇册封的妃嫔，母妃被害，儿臣亲眼目睹才会被吓到致使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开口多言。请父皇看在已故去的母妃以及儿臣多来身受有疾的苦楚，还母妃和儿臣一个公道。”二皇子叩头请求。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跪下了，为自己的母妃开脱道：“父皇，母妃一向都是循规蹈矩，不可能做出此举，请父皇不要受小人蒙蔽。” 贵妃出身官宦之家，学的是诗书礼仪和琴棋书画，三皇子和四皇子不相信自己的母妃会害死二皇子的母妃。 “是啊，父皇。二皇兄的母妃只不过是一介宫女，母妃怎么可能和一个宫女过不去。”四皇子说的话明显就没有三皇子更中听。 “南楚皇室还真是故事不少。”萧观音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本王妃和王爷不小心听到了宫中那些肮脏之事，也难怪灵心公主会做出那等不耻行为。原来后宫之中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南楚皇宫真乱。 此时南楚皇帝才想起武成王和王妃还在场。 “皇上。”谢皇后福身一礼道：“此事乃我南楚皇室的家事，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调查此事责无旁贷，请皇上恩准。” “对，这是朕的家事。”南楚皇帝接着谢皇后的话点头，“那就还交由皇后处理此事。” 南楚皇帝只觉得头痛欲裂，被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心里除了愤怒就是愤怒。 “这里没什么好待的！本王和王妃就先告辞了。”赵君曜同样也没有进入殿中，而是在殿门外向南楚皇帝告辞，但是临走前却说了句：“皇帝陛下不要忘记，之前的事还未给本王一个交代。” 今天借这事，正好谢皇后会彻查后宫所有参与的人，顺便帮忙加把火。 “皇后就去办吧，朕累了。”南楚皇帝起身时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臣妾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皇上。” 公主殿内所有人都跪下送南楚皇帝离去。 等谢皇后再次站起身，看了看所有人，当即吩咐：“通知礼部准备公主葬礼。派人看好淑才人，不得让她寻死。将贵妃带回宫内看押，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前去探望。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 皇后看了一样两位皇子：“你们最好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否则本宫不介意禀明皇上将你们禁足。” 灵心死了，尸体不能停放太久，势必要准备后事。 武成王想要个交代，一切都是淑才人和灵心公主的主意，淑才人也是必死无疑。 至于贵妃害死二皇子母妃的事，还需要好好调查，毕竟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谢皇后有条不紊的吩咐完后，就直接带着二皇子离开了公主寝殿。 贵妃也被太监带走了，留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一脸焦急的样子…… 宫外的马车上，萧观音还在惋惜，“可惜，没看到公主咽气，只看到一具尸体。” 想想就觉得痛快。 “不过，这欧阳宗正下手够快的。”萧观音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宫里那些太医大多出自天医阁，都长着同一条舌头。”赵君曜不以为然的回道。 天医阁阁主的命令，没人敢违反。 即便是太医院里有的太医不是天医阁的，也是在天医阁学医出来的，不听从天医阁，就只能是死…… 第295章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 刚过三天，欧阳宗正就主动登门来找萧观音。 欧阳宗正的大摇大摆的到来，让萧观音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 “欧阳阁主好兴致。”这么一早就来，她还得做表面功夫。 欧阳宗正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本座出了手，总要找王妃讨点儿好处。” “欧阳阁主，你是以为本王没有办法除掉一个令本王厌恶的女人？”赵君曜对欧阳宗正这种赖皮赖脸的人也很厌恶，“凡是本王厌恶的人，本王都不会留着。” 对于欧阳宗正这个人，赵君曜和萧观音的感觉一样，总觉得那张脸下藏着太多的诡异。 欧阳宗正那张娃娃脸阴鹜一笑，反问道：“本座对王妃来说可是大有用处，武成王确定要除掉本座？” 萧观音看了一眼欧阳宗正，明显欧阳宗正是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应该说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说说吧，欧阳阁主想从本王妃这里讨什么好处？” 欧阳宗正为了投诚求和弄死了灵心公主，再怎么说也免于让她脏了手，她就想看看欧阳宗正究竟想要什么。 “本座说过，希望只要王妃能不计前嫌，不再计较和天医阁曾经的过往。” 欧阳宗正完全出乎萧观音的意料，没有提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萧观音不要再计较之前阁主的所作所为。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既然前一任阁主已死，那本王妃和天医阁的恩怨自然一笔勾销。”欧阳鸿已死，这笔账也算清了。 她只是答应不计较之前的事，但不代表不会抢天医阁的生意。 “王妃果然痛快。”欧阳宗正双手作揖。 萧观音微微扬唇一笑，面上一副大度的样子。 “还有件事情请教王妃。”欧阳宗正问道，“不知王妃用的何种方法治好了二皇子的疾病？” 宫里现在都传遍了二皇子已经恢复如常，不再是结巴，这让宫里的众人大为震惊。 虽说萧观音之前给过二皇子治疗的建议，但二皇子是真的照做了，恢复以后口齿伶俐咬字清晰。 加上以前的二皇子因为自卑一味只知道读书，现在的二皇子学富才华尽显。 而欧阳宗正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宫里的太医也给二皇子看过，也觉得惊奇不已。 “有些病症并不是只用医药。”萧观音说道。 二皇子是心理上的问题，并不是医药就能治得好的，只要找出问题所在，就很容易恢复如常。 天医阁的大夫医术再高明，研究的药再好，但对于心理上的问题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萧观音不想说，欧阳宗正知道问也问不出来，只能作罢，随后起身告辞。 “阁主。”欧阳宗正在驿馆门口处，驿馆里的管事就跟了上来。 “嗯，记住本座叮嘱你的事。”欧阳宗正开口说话时，一眼都没看驿馆的管事。 “阁主，这……小人根本就无法接近武成王妃。”驿馆的管事满脸的为难。 “那就想办法。”欧阳宗正也仅仅停了一下脚步，“办不到，你知道后果。” 说完这句话，欧阳宗正就继续抬脚迈步，头也不回的离开驿馆。 在旁人看来，二人好像就是表面客气的送往迎来…… 南楚皇宫内，这几天谢皇后和二皇子风光无两。 在得知二皇子恢复如常后，谢家主也派人给谢皇后和二皇子送进来不少的东西。 天下闻名的文房四宝，包括极品的徽墨歙砚，以及少见的狼毫，这些都是送给二皇子的。 而给谢皇后的，为了掩人耳目，直接送了大笔银票和少量的一些首饰。 “谢家还是看重娘娘的。”谢皇后的陪嫁宫女说道。 谢皇后看了看送进来的那些首饰，都是上等的材质上等的雕工，确实不错。 “告诉谢家，让父兄行事低调一些。”谢皇后吩咐宫女。 “怎么了娘娘？谢大人送这些首饰也没有很引人注目呀？”宫女很是不明白谢皇后为何要这么说。 这只不过是谢家为表庆贺，给谢皇后送的礼物，就是几件珠钗手镯而已。 如果说谢家送给皇后的东西好，那送给二皇子的文房四宝，那才真是少见。 “公主薨逝，淑才人疯癫，贵妃又参与害死二皇子母妃的事件中，如今宫中上下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本宫。” 自然，前朝那些百官也盯着谢皇后的父兄。 前朝后宫都在盯着谢家人，皇上就未必不会像百官一样。 事实上，谢皇后知道皇上早就忌惮谢家，从发现自己不孕那一刻起。 “是，奴婢知道了。” 谢皇后的陪嫁宫女自小就在谢家长大，只要谢皇后说的话，宫女都会听。 “皇后娘娘，二皇子殿下来请安了。”宫外的值守宫女进来禀告。 得到谢皇后的允许后，二皇子走了进来，“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谢皇后亲自站起身将二皇子拉了起来。 二皇子这几日很露脸，尤其是在皇上和太子太傅面前，出口成章的文章一鸣惊人。 “儿臣今日来，是想感谢母后和谢大人。”二皇子是特意来道谢的。 谢家主，他不是谢皇后的亲生儿子，和谢家主说不上话，最多就是相互问安。 而且二皇子自己也知道，谢家给他送礼，也是看在谢皇后的面上，看在他这个皇后养子的头衔上。 所以，他想通过谢皇后来感谢谢家，一来是为了自己重视谢皇后，二来是为了让谢家不挑理。 “东西用着可还好？”谢皇后欣慰的笑着问道。 谢家送给二皇子的那些东西，她都过目了。 “儿臣用着很好。”二皇子还是第一次用那么名贵的文房四宝，简直爱不释手。 “那就好。你母妃的事，你也不必急，本宫正在查。”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当时只有二皇子一人目睹，所以证据并不好找。 “多谢母后。”二皇子颔首谢道。 “如今我们母子在宫内风头正盛，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要懂得暂避锋芒才是。”谢皇后还是叮嘱了二皇子。 既然她叮嘱了谢家，二皇子自然也要叮嘱。 第296章 验证，赌上萧观音的命 第296章?? 验证，赌上萧观音的命 二皇子因为从小就自卑，很少与其他皇子接触，所以为人很坦荡也知感恩。 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来到驿馆感谢萧观音。 “看样子，二皇子殿下过得不错。”萧观音这次见到二皇子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意。 “还要多感谢王妃妙手回春。”二皇子是带着真诚前来表示感谢。 “二皇子殿下太客气了，再说也不是本王妃医治好的，二皇子殿下是心病。” 昨晚见过谢皇后，二皇子听从了谢皇后的建议，今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逛街玩耍为理由出宫。 “本皇子也没能想到会有那日的意外。”意外看到了淑才人满脸是血的那一幕。 “这大概就是多行不义的下场。”萧观音对后宫那些事从来都不感兴趣，但她不介意帮谢皇后和二皇子一把，“时年久远，想要找到当年知情的人并不容易，但不包括亲近之人。” 萧观音是在告诉二皇子，贵妃出自官宦之家，但家世上一定比不过谢家。 如果找不到当年的知情人，也可以从贵妃的母家下手，更直接的是从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下手。 萧观音更倾向于从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下手，只要稍微使用一些小手段，说不定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受教了。”二皇子立刻起身再次双手作揖。 果然，他今天没白来一趟。 二皇子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是走路生风，让驿馆的人看在眼中，只觉得萧观音的医术比起天医阁更加高明。 “你想怎么帮二皇子？”一直在场但全程没出声的赵君曜问道。 “做个局。”萧观音用手在桌上画了个圈。 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她眼里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存在。 “此事先放一放，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我们要先去解决了。”赵君曜对萧观音解释道：“明日本王带你去天下四阁。” 二皇子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四阁。 “嗯。”萧观音想了想，问赵君曜；“你说，如果百里玄策真的给萧家写了那封信，他如果还留着，会藏在哪里？” 他们就快离开南楚了，该解决的事必须解决。 “我们今晚可以提前去找百里玄策。”找百里玄策问问就知道了。 “百里玄策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妥协的。”萧观音摇头拒绝。 以她对百里玄策的观察，百里玄策为人倒是挺正直，没做过或者是不想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赵君曜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也在想该用什么办法能让百里玄策乖乖顺从。 当天夜里，赵君曜就带着萧观音，身后还跟着荆无命去了神策阁。 天下四阁的每一阁都建在锦官城东南西北的一隅，距离四座城门很近，意味着守护锦官城。 神策阁的二层阁楼式建筑，百里玄策就住在二楼，为了不引起守卫的注意，萧观音用了迷药。 “什么人！”赵君曜带着萧观音进到百里玄策住的地方时，百里玄策就有所察觉。 在百里玄策发出声音时，赵君曜一招移形换影已经来到百里玄策面前，并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百里玄策的穴道。 百里玄策刚抽出刀就被定在了原地，但看清来人后，满眼的疑惑：“你们？” 他从来没想过，深更半夜的，武成王赵君曜会带着萧观音摸到他的神策阁来。 别说百里玄策没想到，就连荆无命也没想到，这夫妻俩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百里阁主，我们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要找你佐证。”萧观音说道。 百里玄策知道萧观音想知道什么，但他为了保守秘密，不可能轻易的说出。 “不必问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明日在同心堂，在所有阁主和阁老面前验证你的身份，到时你想知道什么，我自会照实说出。” 天下四阁的人一直想知道萧观音的真正身份，那就让萧观音当着众人的面验证身份。 “怎么验证？”萧观音问道。 她只有高允祖父给的那枚玉佩，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你去了便知。”百里玄策真的是，撬都撬不开的铁嘴钢牙。 “一言为定。”赵君曜替萧观音开来了口。 与其在神策阁这里和百里玄策废话，或者是翻找当年那封信，不如实打实的证明自己身份。 再者，百里玄策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那封信，百里玄策一定不会让她找到。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走时，并没有解开百里玄策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 这次去神策阁，速去速回，前后都不到一个时辰，没有打斗没有惊扰任何人。 等赵君曜和萧观音走后，神策阁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王爷这么痛快就答应他？”萧观音气在，赵君曜都没和她商量一下就同意了百里玄策提出的要求。 “天下四阁始于前朝。” “所以呢？” “所以，你想得到天下四阁，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是他那天夜里为何出去，就是去找了慕容云景。 欧阳宗正盯上萧观音的唯一理由，就是“凤凰血”，所以天下四阁一定和前朝有关。 “那他们会用什么方法验证我是不是前朝皇室的后人？” 赵君曜眸光动了动，但没有告诉萧观音事情，只说了一句：“有本王在，他们伤不了你。” 慕容云景说了，必须要萧观音亲自服毒，一旦失败，萧观音就会立刻毒发而死。 当时慕容云景已经猜到赵君曜找他的目的，也猜到了萧观音的身份，但他还是劝赵君曜三思。 天下四阁有了主人后，就会被南楚皇室知晓，难保有些人居心叵测。 赵君曜得知后，在和慕容云景分道扬镳时是一个人默默离开的。 这等于赌上了萧观音的命…… 到了约定的时间，赵君曜再次带着萧观音来到同心堂。 他们来的时候，所有的阁主和阁老都已经到齐了。 百里玄策没什么表情，慕容云景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欧阳宗正皱起了眉头，南宫瑜则是一脸的不解。 四位阁主，四种态度，表情各异。 第297章 以身试毒，太他妈难喝了 天下四阁的那些阁老见到赵君曜再次到来，一个个都怕的要死。 仿佛上一任的天医阁阁主死在眼前的一幕就发生在昨日。 “武、成王，你、你们又来做什么？” “是本座请他们来的。”百里玄策站起身向三个阁主和所有的阁老公布，“天下四阁已经几十年没有过主人，所以本座请武成王妃前来验证是否为前朝皇室的后人。” “百里阁主，没有经过我们其他阁主和阁老们的同意，怎能擅自做主？” 他们是很想验证萧观音的身份，但总要大家一起商量，毕竟要验证萧观音的身份是要风险的。 在座的谁人不知赵君曜的实力，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万一萧观音出了事，天下四阁也会随着萧观音不复存在。 “早晚有区别么？”百里玄策目不斜视的回怼了一句。 百里玄策急着让萧观音验明正身，是因为只有萧观音的身份真相大白，他才能将前朝皇室后人的事和盘托出。 而慕容云景一味的只是摇头，心里感叹赵君曜和萧观音如此仓促胆子大。 要知道想验证萧观音是否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必须要亲自试毒。 而所需的毒药正是天医阁研制出来的七叶海棠，天下四阁的阁主和阁老都知道，此毒无解。 至于欧阳宗正和南宫瑜，他们两个的意见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反正天下四阁的人也都希望能搞清楚萧观音的身份。 “王妃，本座好歹是天医阁阁主，有些话本座还是要提醒，想要成为天下四阁的主人，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七叶海棠出自天医阁，这些话他身为天医阁阁主必须当众说清楚。 “本王妃今日来，就是向你们所有人证明。”萧观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变得犀利，语气也很霸气：“本王妃才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是真正拥有‘凤凰血’的人！” 来时的路上，赵君曜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她，只有拿下天下四阁，她才有为萧家平反的资本。 就算是萧观音能借助生意上和医术上打败千金阁和天医阁，但那需要的时日太久了。 权衡利弊之下，萧观音的决定和赵君曜一样，就是赌上自己的命。 有萧观音的点头认可，天下四阁在场的众人也无异议。 欧阳宗正准备七叶海棠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炷香，就让人从天医阁取来了。 熬成乌黑的一小碗药汁，味道倒是闻不出来任何，就是那乌黑的颜色看着也让人胆颤。 萧观音从欧阳宗正的手中接过那碗药，看了一眼众人，又看向赵君曜。 “王爷，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赵君曜眼中似有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萧观音在来时的路上知道一切后，请求他为她做一件事。 那就是，一旦萧观音有什么不测，天下四阁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事实上，就算是萧观音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萧观音身死，天下四阁将会为萧观音陪葬！ 萧观音最后看了一眼碗中的药，毫不犹豫的一仰头将药全部喝了下去。 赵君曜见到萧观音喝下药的瞬间，甚至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移了两步。 见一碗药见底，慕容云景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就收了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萧观音。 在场所有的人，都和慕容云景一样，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萧观音一个人身上。 “噗”萧观音喷出一口黑血，随后就是一顿猛咳。 “萧观音！”赵君曜急的上前环住萧观音的腰身，生怕萧观音倒下。 而慕容云景和百里玄策也不由的向前迈了一步脚步。 “咳咳咳……”萧观音好半天才缓过来，擦了擦嘴角的那一丝黑血，说道：“谁研制出的这破毒药？太他妈难喝了……” 苦的难以下咽，好不容易咽下去还涩口的要命，喝下去之后她恶心的要命翻江倒海的难受。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萧观音对七叶海棠的无感，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普通人沾上一丁点儿就立时毙命。 而研制出七叶海棠的人，正是天医阁的创始人第一人天医阁阁主，研制此毒时并没有研制出解药。 这么多年来，天医阁里尤其以毒物擅长的那些大夫至今都参不透该如何解此毒。 在众人盯了萧观音一阵后，确信萧观音还活着而且还与常人无异的情况下，终于相信了。 尤其是天医阁的那些阁老们，对萧观音服下七叶海棠简直就是让他们心服口服。 “拜见少主。” 阁老就是以前各阁的阁主，有他们的身先士卒，其他人自然也无法再用其他说辞抗拒。 加上萧观音以身试毒，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是拥有“凤凰血”的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 四位阁主中是百里玄策最先下跪，其后就是慕容云景和欧阳宗正，南宫瑜也随着众人一起跪拜。 萧观音无视众人的跪拜，走到百里玄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里玄策。 感觉到面前的地上一片阴影，百里玄策抬头，但只和萧观音对视了一眼就立刻又低下头。 “百里阁主，你最清楚本王妃想知道什么。” 百里玄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但也没再推诿，起身双手作揖行礼道：“请主人跟属下来。” 在萧观音这个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面前，身为神策阁阁主的百里玄策也不再称自己为本座。 在同心堂的密室之中，萧观音终于看到了自己先祖的画像。 画像中人身着前朝帝后服制，夫妻两人的表情自带威严，当年的画师画的很形象。 萧观音在萧家都从未见过萧家先人的画像，或许以前的萧家确实有过，甚至她记忆中连萧敬功都没提到过这些。 “这是前朝的末帝与皇后的画像。”百里玄策进来后就跪在了画像面前。 看得出来，百里玄策对画像中人很是恭敬。 “天下四阁的胆子真大。”这是萧观音对天下四阁的评价，比她的胆子可大多了。 私藏前朝皇室末代帝后的画像…… 第298章 欠萧家的，天下四阁的主人 百里玄策声音波澜不惊：“天下四阁从不惧怕南楚皇室，但是惧怕主人的身世外传。” 之前萧观音逼问他的事也不是故意不说，而是天下四阁恐有关前朝皇室的秘密外传。 其实这么多年，天下四阁的人一直在到处寻找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 萧观音的出现很意外，意外到上一任天医阁阁主下了追杀令，他们都不知晓萧观音的真实身份。 百里玄策轻轻叹气，随后从画像下面的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摆放着几封信件。 拿着信件的百里玄策转身，再次跪在了萧观音面前，双手奉上，道：“当年天曜萧家的事，确实和属下有关。” 不但和他有关，天曜萧家灭门就和这些信件有关。 信上写的内容有限，百里玄策将自己当年曾与天曜萧家之间有过联系的事和盘托出。 “当年属下却曾与天曜萧家有过联系，那是因为属下先接到了天曜萧家人的来信。” 而那封信就是萧观音手上拿的，百里玄策将信保存了十年之久，是因为对心中愧疚。 信上的字迹，和萧敬功的并不一样。 信上提及的事并未和前朝皇室有关，百里玄策回信时也很谨慎，避开了和前朝皇室有关的话题。 因为没有见过写信之人，更加没有验证过写信之人的身份，百里玄策决定先稳住对方。 随后就派人潜入天曜探查，但谁知仅仅凭几封无关前朝话题的回信，萧家就此被灭门。 因为对萧敬功那种玩弄权术的文臣来说，哪怕信上什么都不写，那也会坐实了萧家的罪名。 因为信是写给南楚神策阁的，当时的皇上也召见了赵君曜，但和南楚的神策阁来往，这就是证据。 因为，这明显是萧敬功为了让除掉萧家，以通敌叛国之名致萧家于死地。 “既然信上没有提及有关前朝皇室的事，百里阁主为何要回信？”萧观音翻看那几封信后问道。 “因为天下四阁从未停止过寻找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 把天医阁的生意做到天曜，也是为了在天曜摸清是否有前朝皇室后人。 而在北魏寻找前朝皇室后人的则是高家，高允和他祖父。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四阁没有把生意做到北魏的原因。 “但无论怎样，天曜萧家被灭门都和属下有关，属下愿以死谢罪。”无论是试探也好，还是疏忽也罢，皆因他而起。 百里玄策闭上眼，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的决绝向自己身上扎去。 对于百里玄策来说，这一刻他等了多年，哪怕就是找不到前朝皇室后人，他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千钧一发之际，萧观音伸出胳膊抵挡住百里玄策袭向自己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萧观音目光冷冷，语气也不近人情的道：“本王妃还要留着你，亲手血刃害萧家灭门的仇人，这是你欠萧家的！” “哐当”的一响，百里玄策手中的匕首掉落。 百里玄策也抬头看向萧观音，可萧观音已经不想再看百里玄策一眼，转身出了同心堂密室。 “少主。” 萧观音一出来，天下四阁的三位阁主和阁老们就围了上来。 其中一位阁老手中有一托盘，上面放了一块令牌。 “这是天下四阁的令牌，可号令天下四阁的所有人，本就归于少主所有，还请少主收下。” 萧观音也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拿起那块令牌，正面是“天下四阁”四个字，后面则是一个“萧”字。 “本王妃收下了。”这么好的东西，她当然要。 有了天下四阁，她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还有私兵，她以后谁也不惧。 萧观音拿了令牌，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拉着赵君曜离开了天下四阁。 而跟在赵君曜和萧观音身后的暗卫首领追风追命则愣在当场。 “我、没幻听，没看错吧？”追命拍了拍旁边的追风。 他们知道王妃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如今虽然没了天下，却成了闻名南楚的天下四阁少主。 上次他们在北魏的五毒门就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现在他们又见证了本不该让他们见证的事情。 追风看戏都看傻眼了，他听到那些人说什么七叶海棠，他家王妃眼都不眨的就喝了下去。 喝完不但没事，还吐槽那毒药难喝…… 负责保护萧观音的荆无命，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追命和追风，腾空而起追着萧观音而去。 回到驿馆后，赵君曜和萧观音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王爷就不想问什么？”今天全程，赵君曜除了担心她服下七叶海棠，就再未开口过。 赵君曜只是一笑，只说了三个字：“长进了。” 今天的萧观音确实比以前长进不少，至少在百里玄策告知萧观音真相时，萧观音没有失态。 但他知道，当时的萧观音心里是难过的。 萧观音瞬间心情低落，摇着头回道：“我始终不信萧家会通敌叛国。” 她就是不相信，她的外祖会写信给百里玄策，那些信很有可疑。 “所以你才留下百里玄策的命。”赵君曜满是欣赏的目光。 “百里玄策不能死，神策阁多年来一直是百里玄策掌管。” 如果百里玄策死了，神策阁又要换阁主，肯定要磨合一段时间，这对她来说也是种损失。 但百里玄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与其让百里玄策以死谢罪，不如留着百里玄策更有用。 百里玄策带兵打仗的本领，赵君曜最了解，也是个将才，而眼下也正是她用人之际。 萧观音的决策和赵君曜心里想的一样，可以说萧观音很有眼界也很有先见之明。 如果是他，他也不会让百里玄策白白的死了，如果当时百里玄策真的死了，天下四阁的人就会和萧观音离心。 “本王就说有长进了。”赵君曜满眼的宠溺夸赞道。 天下四阁承认了萧观音的身份，如今的萧观音身价甚至比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钱有势，除了没有权。 但没关系，他有权。 第299章 想看她焦头烂额的笑话，没门！ 接下来萧观音每天做的事就是熟悉天下四阁里所有的事务。 萧观音会准时来到同心堂，天下四阁的阁主也会到来，向萧观音阐明各阁所辖之事。 四阁中就只有千金阁和天医阁的事务最繁琐，因为涉及生意往来，需要掌握的东西很多。 再看幻影阁和神策阁，事情也不少，幻影阁里的杀手每出一次任务以及所赚的银子都有记录在册。 天下四阁里尤其是神策阁，花名册跟千金阁的账簿一样，仅仅神策军就多达十万人，所发的俸禄账簿看都看不完。 面对面前堆着的一摞一摞的账簿，以及各阁中人物的花名册，萧观音头疼的抚额。 以前即便是她自己赚银子，那也不需要管这么多事看这么多账簿，只要每个月坐等银子送上门。 萧观音再抬眼时，坐在自己面前两侧的四位阁主一个个像看笑话一样的盯着她。 “你们都走吧，本王妃自己来处理。” 想看她焦头烂额的笑话，没门！ 四位阁主齐齐的站起身，双手作揖后就走了出去。 欧阳宗正和南宫瑜是最先走出去的，两人一脸得意的坏笑，百里玄策还是面无表情，慕容云景走在最后，出来时还回身望了一眼萧观音。 “我们以后便省心了。”南宫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边走一边大言不惭。 慕容云景嗤笑一声，回道：“你们太小看少主了。” 他们真当萧观音手里没人？ 萧观音能在天曜抢了天医阁的生意，即便是萧观音自己手下没人，但赵君曜手里有的是可用之人。 “下马威而已，也让咱们的少主知道知道，想掌控天下四阁可不容易。”南宫瑜自己知道掌控幻影阁那些杀手有多麻烦，更何况萧观音还是个女人。 慕容云景不屑的瞥了一眼南宫瑜，心里却暗骂南宫瑜只知舞刀弄枪又头脑简单的蠢货。 若说他们四个阁主里最了解萧观音的人应该就是他，在天曜的武成王府里，他也算住了不短的时间。 尤其萧观音，那睚眦必报的个性。 他们是还没在萧观音手上吃过亏…… 还看着面前那一堆堆账簿发愁的萧观音等到那四个人走后，对身后负责保护她的追命吩咐。 “去把秦酒和谢回找来。” “是，王妃。” 追命很快找来了秦酒和谢回，而当秦酒知道萧观音找他的原因，顿时就不乐意了。 “不是吧王妃？你还嫌我不够忙？” 他的胭脂水粉铺子每天都客满为患，他忙得脚不沾地，现在萧观音居然让他来处理天下四阁的事。 “旁的事情交给谢回，你以后就留在天下四阁。” 对于天下四阁这些琐事，秦酒是最好的人选，而且她不能一直留在南楚这里，总归要回天曜的。 再说谢回跟着秦酒那么长时间了，该学的也差不多都学会了，放手让谢回独立行事也算是历练。 在秦酒的潜意识里，萧观音的命令就和赵君曜一样，萧观音无论做什么决断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秦酒还没开口应下，谢回就直接拒绝了。 “王妃，我、我不行……”谢回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萧观音走到谢回面前，很认真的对谢回说道：“谢回，本王妃救了你并不是让你一辈子都活的这么卑微，你这么聪明这么好学，不应该一直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谢回的聪明好学，也让秦酒很是看好，秦酒并不反对萧观音的决定，因为谢回会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 “王妃说的对，你学了这么久也该独当一面了。”秦酒也赞成的说道。 “真的能行么？”谢回挠挠头，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秦酒又说道。 “谢回，如今天下四阁的人等着看我的笑话，而天下四阁这里事务繁多，秦酒又不可能分身乏术，如果你和秦酒都帮不上我的忙，那就真的要让那些人得逞了。” 听到萧观音这么说，谢回立刻双手行礼，回道：“谢回愿意帮助王妃，不让那些人轻看了王妃。” 他的命是王妃救的，别说只是帮王妃掌管琐碎繁杂的事务，就是为了王妃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那以后南楚的事，就都交给你和秦酒了。”萧观音满意的点点头。 此后的三天，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再来，全被跟着的暗卫挡了回去。 三天，有秦酒和谢回的帮忙，萧观音把天下四阁里每一阁的事全部理清。 等萧观音再次见四位阁主时，是在同心堂内。 “本王妃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萧观音坐在正位，双眼凌厉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四位阁主，“本王妃不日将回天曜，以后天下四阁的事情，就由秦酒代替本王妃处理。” “什么？”四位阁主中，南宫瑜是脑袋最不会转弯的，当即就站了起来表示反对，“天下四阁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 “秦酒不是外人，是本王妃和武成王最得力的手下。”萧观音反驳道。 “王妃是少主，那是因为王妃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后人，可天下四阁从没有外人进入的道理！” 天下四阁中的每一位阁主都是从小培养长大的，经过各种训练选拔，就连各阁的管事都要经过严格挑选。 凭什么一个秦酒就能轻松的进入天下四阁，还要代替原本是少主的萧观音处理天下四阁的事情。 “南宫阁主是在质疑本王妃的决定？”萧观音一个冷眼就扫了过去。 和南宫瑜并排坐在一起的是慕容云景，就因为萧观音这一个冷眼，慕容云景有种看到赵君曜的恍惚。 而百里玄策一向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欧阳宗正的心里还琢磨该怎么回应这件事。 “如果你们都和南宫阁主一样有异议，那本王妃也不勉强你们。”萧观音问其他三位阁主。 就在包括南宫瑜在内的所有阁主都以为萧观音改变主意时，萧观音突然站起身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服本王妃，那这少主之位，本王妃不做也罢！” 她就不信，她还收拾不了眼前这四个人…… 第300章 恩威并施，这份差事太难了 在座的四位阁主中，百里玄策是最着急的那个。 “王妃何出此言？” 萧观音回身望着四个人，道：“别以为你们就能拿捏本王妃，区区一个天下四阁而已。” 即便是她现在不要天下四阁，天下四阁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她收入囊中。 萧观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要知道在南楚，有多少人想和天下四阁搭上关系，就连皇家都不例外。 而萧观音，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少主不想要天下四阁？”欧阳宗正也惊了。 “不是不想，是不要！”萧观音说的很决绝。 四人之中，就连一直泰然自若的慕容云景都慌张的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因为身为掌管千金阁万千商铺的生意人，他知道萧观音的本事。 没有了天下四阁少主的身份，萧观音明里暗里对天下四阁出手反而更方便。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千金阁。 因为仅凭琉璃一事，如今的千金阁已经投进去大笔的银钱，若是不等琉璃出售回本，千金阁就会赔的什么都不剩。 “属下没有异议。”百里玄策最先开口。 萧观音说过，要留着他的命赎罪，让他亲自手刃害了萧家满门的那些人。 所以，萧观音必须是天下四阁的主人。 “属下也无异议。”慕容云景也附和。 “属下，也无异议。”欧阳宗正还想研究“凤凰血”，不能轻易的放走萧观音。 没有异议的三个人同时看向南宫瑜，反倒让最先有异议的南宫瑜难堪。 “你们？”南宫瑜心里很气。 天下四阁的四位阁主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 如今怎么都一个个倒戈萧观音？ “南宫瑜，你若是不服，本王妃不介意换一个幻影阁阁主。”萧观音一眼冷刀子过去。 其他三阁的阁主都是为了利益和面子，而南宫瑜孤掌难鸣，不得不低头。 “属下和他们一样……无异议。”南宫瑜低着头回道。 萧观音看了四人一眼，不屑的扬唇一笑。 “说完了秦酒的事，再说说你们四阁的事。”萧观音再次坐了下来。 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不多的几本账簿，那是秦酒和谢回三天三夜对账对出来的漏洞。 “千金阁的账目是最清楚的，不过有关开采水晶矿的事，这笔账还要再仔细的对一下。” 千金阁的账簿是错处最少的，可见慕容云景是真的用心了。 但是水晶矿开采，前期投入的资金和秦酒的预算有出入，这和慕容云景没关系，而是和水晶矿的拥有者有关。 “幻影阁里所有的杀手，每人每月的银两，以后根据接任务的次数和难度来分配。具体的细节，秦酒已经写好了，南宫阁主过目后执行即可。” 能者多劳，在幻影阁里，越有本事越厉害的杀手，赚的银子就越多。 就比如向荆无命这样的顶级杀手，自然要享受最高等级的月例银子。 “神策阁的账簿和花名册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神策军在战场上阵亡后的抚恤银两，都发给了谁？”萧观音询问百里玄策。 账簿都对，花名册也没问题，但是记载的抚恤银两有数，却没有记录。 “他们都没有家人，几乎都用在了身后事上。”百里玄策回道。 神策军中有家人的不足半数，还都是弃儿，而且来自各国各地，所以想找家人也找不到。 萧观音知道，前线的将士不容易，既然是用在身后事上，死后走的体面一些也无可厚非。 “至于天医阁……”萧观音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上面记载着各种的药物研制所需的银两数目，“以后天医阁不得再研制各种有毒的药物。” 那一碗七叶海棠，那难以下咽的情景，她时至今日都没有忘。 关键是，天医阁每年研制毒药的费用就需要花费大部分银两。 “少主，天医阁因医毒双绝闻名，如果不研制毒，那如何令众人信服？”欧阳宗正第一个不同意。 “医者是为治病救人，而不是研制毒药，如若是为治病，本王妃允了，但是只是用于害人的，那就免了吧！” 中医上，很多有毒的草药也可用作制药，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可以，但只是纯粹的毒药，没这个必要。 “还有，天医阁那几位有名的神医，通知他们，本王妃要见一见。” 她知道天医阁里除了莫神医之外，还有几位有名气的神医，这种人才她不想埋没，更不想有着神医之称的大夫被天医阁毁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天下四阁的主人，就要彻底掌控天下四阁，那么天下四阁势必就会经过一番洗礼。 天医阁阁主欧阳宗正还想据理力争，却被萧观音抢先再一次警告：“本王妃今天说的这些并不是征求各位的意见，而是知会你们，你们只要执行即可。” 这次，四位阁主异口同声：“是，属下无异议。” 得到了四位阁主的认可，萧观音端着架子带着暗卫离开了同心堂。 驿馆里的赵君曜，听完了暗卫的汇报，不由的一笑，“做得好。” 萧观音这几天在同心堂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说的每一句话，暗卫都会一字不落的告知赵君曜。 想不到萧观音年纪不大，在行事作风上却非常老练，而且非常有头脑，懂得恩威并施。 这么大的天下四阁，那么难对付的四位阁主，即便是他，也会费一些脑子和唇舌。 但萧观音毕竟是个弱女子，还能当着四位阁主的面临危不乱，哪怕是被刁难也能轻松化解。 他无比庆幸他当初娶了萧观音，萧观音不但是贤内助，还能在外独当一面。 看到赵君曜毫不掩饰的露出笑意，禀报的暗卫低着头，那表情都快哭了。 这几天最苦最难的就是他。 他不但要跟着追命保护王妃，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萧观音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下来。 王爷派他跟着，就是因为他记性好，好到一字不落的记下王妃说的话。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差事太难了…… 第301章 翅膀硬了，好牌被太子打个稀烂 当天晚上，萧观音回到驿馆时，赵君曜在等着萧观音用膳。 这几天萧观音忙天下四阁的事情，每天都很晚回来，回来也是累的爬上床就睡着。 而赵君曜也忙着天曜传来的消息处理事情，以及在南楚边关驻扎的金甲卫军中之事。 所以两人碰面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的时候很少，最多也就说上几句话。 “回来了？坐下一起用膳。”赵君曜招招手。 萧观音已经吃过了，是和秦酒、谢回一起吃的，但还是坐了下来陪着赵君曜。 面前的饭菜，萧观音根本吃不下，只是勉强尝了几口而已。 “吃过了？”赵君曜看出了端倪。 “嗯。”萧观音轻轻的应了一声。 “那就喝碗汤吧，最近你都瘦了。”赵君曜亲自盛了一小碗放到萧观音面前。 萧观音低着头，用汤匙一点儿一点儿的舀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我们就要回天曜，你有什么打算？”赵君曜突然问道。 “我想把秦酒留下，让秦酒暂时代我掌管天下四阁。”萧观音在征求赵君曜的意见，因为秦酒是赵君曜的人。 “可。”赵君曜答应的很爽快。 “可天曜那边？” 秦家的根在天曜，产业也都在天曜，秦酒一旦留在南楚，天曜那边秦家商号的产业就会受到影响。 “不是还有沈知意。”赵君曜回道。 “可沈家是皇商，沈知意还曾经是太子的伴读，如今太子复位……” 萧观音确实没把沈知意打算在内，因为沈家皇商的身份，沈知意不可能会向赵君曜投诚。 而之前沈知意找到她合作也只是为了挽救当时的沈家，所以她都沈家对沈知意都心存顾忌。 “沈知意已经放弃了太子。”赵君曜故作无意的道。 “嗯？”萧观音放下手里的汤匙，“为什么？” 之前的沈知意可是一句有关对太子不利的话都不说。 “因为太子复位后，就想借着皇商沈家为自己谋利。” 有关皇商沈家的事，其实赵君曜并没有派人调查，而是暗中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发现了太子私下里和沈知意的接触。 而太子与沈知意之间的谈话也被安插的人知晓，轻松的传到了赵君曜这里。 当然，沈知意比太子有脑子，考虑道沈家的未来，拒绝了太子，从而也得罪了太子。 萧观音摇摇头，道：“可惜，沈家这副牌，被太子打个稀烂。” 沈知意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的伴读，准确的说沈知意就是皇上为太子准备的人，沈家就是太子的后盾。 因为沈家是皇商，是为皇室敛财的，太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太子心急到现在就要让沈家为他谋利。 沈知意虽然是商家出身，但沈知意的文采也不错，至少日后再在衬太子上绝对是个得力的助手。 “所以，天曜的生意完全可以交给沈知意。” 天曜有他和萧观音在，沈家不会也不敢翻出什么水花，而南楚的天下四阁可比天曜的生意重要的多。 “留几个暗卫保护秦酒吧？要不让荆无命留下来也行。” 现在的幻影阁已经不可能再接她的追杀令，荆无命也就不用保护她了。 “你怕秦酒搞不定天下四阁的那些人？”赵君曜终于吃完，放下碗筷后说道：“别看秦酒在你面前乖顺的像小绵羊，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秦酒狠辣的一面。” 当初，秦酒为了接管秦家商号的生意，那可真的是在秦家大杀四方。 用大杀四方这几个字形容是有点夸张，但秦酒在生意场上对付人的手段绝对狠辣。 就比如当初秦酒在得知萧观音嫁进王府时，秦酒就说过，只要发现萧观音有图谋让他不要手软这种话。 后来，秦酒顺从萧观音，那也是因为秦酒发现萧观音鬼点子多，赚银子的办法也多。 加上萧观音并没有对武成王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反而是一心向着武成王府。 也许是看出萧观音心里的担忧，赵君曜又补了一句：“秦酒手里有本王的暗卫。” 但是荆无命不能留下，荆无命必须保护萧观音。 “那我就放心了。”她把秦酒留在南楚代替她管理天下四阁，她不能不为秦酒的安全着想。 “萧观音……”赵君曜欲言又止，心里有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王爷还有事？”萧观音看向赵君曜。 被萧观音这样看着，赵君曜想了想横了横心说道：“本王允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回到天曜本王会命人重新布置喜房。” 这样说，萧观音应该能懂吧？ 他虽然说的隐晦，但至少萧观音应该能明白。 “咳咳咳……”萧观音当然明白这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赵君曜说过要重新布置喜房，所以萧观音被刚刚入口的汤直接呛着了，“到时候再说吧。” 听到萧观音的话，赵君曜心里非常生气，一伸胳膊把萧观音直接拉着站起身，一个旋转萧观音就进了他的怀抱。 “萧观音，你为何总是不相信本王？” 萧观音每一次都在敷衍他，就是不肯相信他。 “王爷，我没有不相信你，而是我们回天曜时，必定事情繁多。”她不是小孩，什么都懂。 赵君曜要重新布置婚房，无非就是想他们圆房，可他们刚回天曜不是好时机。 在天曜京城，复位后的太子蠢蠢欲动，太子大婚如期举行，保不齐会有什么异动。 “处理事务和布置喜房，不冲突。” 也就是在南楚，在驿馆里，他不想委屈萧观音。 回到天曜重新布置喜房，喝合卺酒，吃子孙饽饽，该有的仪式一样不少，才不算委屈。 “还是……”赵君曜在萧观音的耳边，语气像鹅毛浮起般的轻微，说道：“本王的王妃如今翅膀硬了，连本王都看不上眼，想要拒绝本王，嗯？” 谁能懂他？ 如今萧观音是天下四阁的少主，莫说在江湖上横着走，就是与朝廷抗衡也有一定的实力。 “王爷你想多了。” 赵君曜一定是精虫上脑。 她现在就是有了天下四阁，她也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 第302章 自己挑的夫君，只能自己哄 萧观音不敢将自己是天下四阁少主的身份公之于众，是怕被有心人查到她是前朝皇室后人的事实。 “哼！本王看你就是翅膀硬了。”赵君曜像个孩子般的负气转头。 萧观音哑然失笑，用手扳过赵君曜的脸，说道：“我哪里翅膀硬了，要是没有王爷的庇护，我也会成为一只折翼的鸟儿。” 没有赵君曜的庇护，她的身份一旦被拆穿，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哄完后，萧观音还在赵君曜的唇上轻轻的留下一吻。 “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哄本王。”其实他也没有真的生气。 “那有什么办法？自己挑的夫君，只能自己哄。”萧观音无奈的双手一摊。 “怎么？哄哄本王都这么勉为其难？”赵君曜嘴上虽然很不乐意，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只因为刚刚萧观音说的那句：自己挑的夫君自己哄。 “没……”萧观音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赵君曜的唇堵了个正着。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赵君曜竟然主动放开了萧观音，看着萧观音绯红的脸颊，赵君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随后，赵君曜站起身说道：“让下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你早点休息。” 这句话说完，赵君曜走出了房间。 萧观音一脸懵的眨了眨眼，仔细一想就知道赵君曜为什么落荒而逃。 此时此刻的天曜皇宫内。 太子和海棠都在皇后的宫内商议有关太子大婚之事。 “承庆，下个月大婚，你父皇还是让武成王做为主婚人。但是因为玉凝身体的原因，所以太子府的事宜就由海棠代劳吧。” 萧玉凝已经怀孕五个多月，肚子日渐大了起来，但是萧玉凝却日渐消瘦。 如今的萧玉凝已经无法再主持太子府里的事务，所以皇后决定将太子府的事全权交给海棠。 毕竟，布置太子府里的喜房，以及接待宾客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张罗。 “是，儿臣知道。”太子自从复位后，已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母后筹谋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让你父皇复了你太子之位，以后你要好好跟着你父皇学习政事，不要再让父皇母后失望。”皇后自从太子被废一直没闲着，想尽一切办法挽救自己的儿子。 皇上也是看在和她伉俪情深的份上，架不住她的苦苦恳求，还有暗中联络的朝臣，最终被说动。 “是，儿臣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太子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到额头两边的太阳穴青筋都暴了出来。 被废的这些日子，他尝尽了人间冷暖，复位后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想手握大权。 只有像武成王一样手握大权，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保住他能顺利的登上帝位。 “母后知道你着急，但你做事要尽量低调一些，你记住，你父皇最不喜的就是结党营私。”皇后还是提醒了一句。 任何一代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皇子亲王和朝臣结党营私，所以皇后才会提醒。 像位高权重的赵君曜，至今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结党营私，虽然皇上也怀疑过。 赵君曜手中只有金甲卫，但那是为了保天曜的江山，在朝中赵君曜没有任何势力。 “儿臣谨记。” 他确实想利用皇上沈家、利用沈知意，为他提供钱财，就是想要笼络朝中的大臣。 但，沈知意拒绝了。 沈知意给的理由很直白，沈家可以失去皇商这个身份，但对太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搞不好，太子再次失势。 沈知意很会攻心，现在的太子最怕的就是再次失势再次被废，所以沈知意的话成功的劝退了太子。 沈知意怕的是，太子失势，也会拉着沈家一起万劫不复。 沈家好不容易在他手里起死回生，他不能再因为太子毁了沈家。 但也正因如此，太子对沈知意的做法产生了不满。 “安心的等待大婚。”皇后慈母般的笑着对太子说道：“你父皇年纪也大了，对朝堂上的事越来越力不从心，你要多替你父皇分忧。” 皇上都年近四十的人了，每日为朝堂之事尤其是那些奏折，每每都头痛不已。 皇后就知道皇上忧国忧民，常常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以至于精神状态也不如从前。 只要承庆懂得隐忍、懂得蛰伏，这皇位早晚是承庆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府吧。”皇后见天色已晚，就让太子和海棠回太子府。 “儿臣告退。”太子和海棠行礼后离开了皇后寝宫。 刚从皇后寝宫出来，门外等着随从就上前禀告太子：“太子殿下，萧侧妃又不舒服了，请太子殿下速回。” “孤还有事务没处理完，你去太医院请太医。”太子吩咐完随从后又转身叮嘱海棠：“你尽量多照顾一下玉凝。” 海棠福身一礼，“是，妾一定不负殿下的信任。” 自从萧玉凝怀孕后百般的不适，以前住在宫里时天天宣太医，现在更是时时的请太医去太子府。 太子复位后，宫里的太医也不敢轻视和耽搁，只要太子府请，就必会牌医术高明的太医去给萧玉凝诊治。 但太医什么都诊断不出来，就说萧玉凝是母体孱弱的原因，加上府中的孩子生长过大导致。 太子吩咐完后和海棠先出了宫，只不过不同路，海棠回太子府，而太子骑马去了吴大人府上。 自从太子被从太子府放出来，第一件事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明月。 本来，太子是去质问，为何自己被圈禁时，明月没有去探望过他，就连萧玉凝和海棠都去过。 明月还像以前一样热情的让太子无法拒绝，并以太子被圈禁，皇上不允许前去探望为由，成功的消除了太子心里的隔阂。 从那以后，太子还是天天往吴大人府上跑，很晚才回太子府。 在吴大人府上，除了和吴大人商讨政事，就是和明月黏在一起。 当然，太子所做的这些，皇上皇后不知道，萧玉凝不知道，只有海棠知道…… 第303章 让步，承受不该承受的重担 太子骑马在长街上飞驰而过，虽然很晚了，但还是被晚归的沈知意看到。 “公子，是太子。”沈家的下人说道。 沈知意此时从沈家商铺的二楼窗户现身。 “太子每天都去吴府，恐怕不单单只是因为大婚在即。” 自从上次他拒绝了太子之后，太子就再未与他说过话，哪怕是在宫中碰面，太子也是视而不见。 “去安排人进吴府，探探究竟。”沈知意吩咐身边的人。 “是，公子。” 沈知意一直站在窗前望着太子远去的方向沉思，自从这次太子被复位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权钱看得非常重。 仅仅他所知道的，太子在暗中拉拢官员就是由吴大人牵头，所以太子才缺银子。 以太子的每年的俸禄要养着挥霍无度的萧玉凝，加上拉拢官员需要的花销根本就不够。 他派人潜进吴家，是因为他总觉得太子去吴家目的不单纯，为了保住沈家，他有必要搞清楚。 再者，太子结党营私，为了沈家，他也不会和太子同流合污。 沈知意回身走向自己的书案，看着自己整理好的核对无误的账簿以及盈利的银票。 这几个月，沈家的生意大赚，也成功的让沈家起死回生，而书案上就是该给萧观音的。 “武成王和王妃快回来了。”沈知意望着那些银票喃喃的道。 他只等赵君曜和萧观音回京…… “阿嚏——”刚刚泡完冷水澡的赵君曜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天冷了么？ 明明他刚才浑身燥热的不行，不泡冷水澡根本消不下去体内的欲火。 等赵君曜回到房内时，萧观音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睡姿四仰八叉，哪怕是翻个身也是四仰八叉的样子。 一身里衣的赵君曜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抚上萧观音的脸颊。 还是那么细细嫩嫩，漂亮的眉眼间却有着与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 可赵君曜知道，这是因为萧观音承受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担。 赵君曜轻轻的叹口气，合衣躺在了萧观音身边。 第二天，萧观音是被外面的暗卫吵醒的。 “王妃，不好了，秦公子派人来说谢回遇到了麻烦。”暗卫在外面焦急万分。 萧观音猛地坐起身，今天她睡过了头，也是因为有秦酒和谢回代替她处理天下四阁和商铺的事务。 “谢回怎么了？”萧观音穿好衣裙才打开门。 “谢回被扣在了谢家。”暗卫回道。 “谢家？怎么回事？”萧观音想了想又问道：“王爷呢？秦酒又在哪里？” “王爷天没亮就出去了，秦公子已经去了谢家。”秦酒怕谢回出事，已经在去谢家的路上。 萧观音转身回房简单的洗漱后，将长发扎了个马尾就跟着暗卫出门了。 萧观音赶到时，秦酒已经在谢家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谢家始终没说让秦酒进门。 “王妃。”看到萧观音，秦酒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迎了上来。 “谢回和谢家是怎么回事？”萧观音直接问秦酒。 “谢回今日亲自带着人给谢家送货物，但是谢家将谢回扣了下来，据跟着的伙计说，谢家主称谢回是谢家人。”秦酒把商铺里伙计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萧观音。 谢家的女眷买了不少胭脂水粉铺子里的面膜和胭脂水粉，并指名让伙计送到谢家。 谢回最近一段时间早已把锦官城内的那些官宦世家摸了个透，得知是谢家，所以为了表示对客商的重视，亲自带着伙计将东西送来。 但是到了谢家后，谢家人就把谢回扣了下来，不肯放谢回走，只放走了商铺里的伙计。 商铺里的伙计跑回了铺子里，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谢回回来，然后才去告知秦酒。 萧观音听后，吩咐暗卫：“去叫门，就说武成王妃来访。” 这次等了没多久，谢家的大门，从正中打开。 最先出来的就是谢家主，身着官服，后面则是谢家主母与谢家的几个儿子。 “不知武成王妃到访，是本官怠慢了。”谢家主带着谢家人一起双手一揖行礼。 “谢大人客气了，本王妃不请自来，还望谢大人不要觉得本王妃唐突才是。” 前脚是秦酒前来被拒绝，后脚武成王妃就到了，谢家主心里知道武成王妃此次来的目的。 把萧观音和秦酒请进谢家后，在谢家待客的客堂内，谢家主很客气的请萧观音落座。 等谢家的下人奉上茶盏后，萧观音说道：“谢家主，本王妃今日叨扰，实为谢回而来。” “哦？武成王妃，实不相瞒，谢回乃是我谢家之子，本官正欲打算将谢回认回。”谢家主向萧观音说明了为何要扣下谢回的原因。 “谢回是本王妃在天曜时无意间救下的，直至到南楚，谢回一直跟随左右。如今本王妃在南楚和千金阁合作生意，谢大人应该知道，本王妃答应南楚的皇帝陛下进献琉璃窗，而这些琐事，本王妃都交由谢回负责。” 萧观音将自己救下谢回之事告诉了谢家主，并且也告知她要重用谢回，尤其是在制作和进献琉璃窗之事，还特别提到千金阁。 果然，当萧观音说完这段话后，谢家主就沉默了。 他们谢家之所以能认出谢回，一是因为谢回的长相，和谢家已经故去的主母十分相像，和如今的谢家长子也就是谢皇后的兄长是同父同母。 谢家如今的主母是续弦，没有儿女，因为是官家久未出阁的老姑娘，才被谢家主下聘娶进了谢家。 二则是因为，将谢回扣下来后，谢家主已经做主先一步进行了滴血认亲，血液相溶也证明了谢回的身份。 既然是谢家人，就断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所以谢家主今日就要让谢回认祖归宗。 但谢家主没想到的是，谢回自己不肯认，也不肯留在谢家，如今正在祠堂里面对谢家的列祖列宗牌位罚跪。 “不如这样，谢大人。”萧观音见谢家主一直没开口，又说道：“本王妃不日就要回天曜，谢回本来打算也是要留在南楚的，日后本王妃也少不得重用提拔谢回。再者，本王妃也算是谢回的恩人，谢回既是谢家人自然要认祖归宗，但谢回否留在谢家，还请谢大人不要干涉。” 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大让步…… 第304章 愿认祖归宗，是个有骨气的 谢回是她要留在南楚替她打理生意的，所以谢家想认回谢回，也要问问谢回本人的意思。 而且从始至终她都一再强调，谢回的命是她救的，如果谢回愿意回谢家她没意见，若是谢回不愿回谢家，那就还是她的人。 “去把谢回带来。”谢家主吩咐自己身边的管家道。 不多时，谢回就被管家带了进来。 谢回一进来看到萧观音，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立刻喊道：“王妃。” 谢回大概是没想到萧观音会因为自己而来谢家，喊完那一句王妃，立刻就跑到了萧观音身边。 萧观音端坐在上位，给了谢回一个安心的微笑，“谢回，本王妃就是为你的事而来。”随后萧观音又转头对谢家主说道：“谢大人，谢回虽是谢家人，但是否留在谢家，就让谢回自己说清楚吧。” 萧观音的话刚落，还没等谢家主开口，谢回就立刻说道：“我、我要跟着王妃。” 碍着萧观音还在场，谢家主沉下了脸，但因为礼节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看出了谢家主脸色不好，萧观音又对谢回说道：“谢回，你到底是谢家人，认祖归宗是肯定的。” 萧观音还暗戳戳的用眼神示意谢回，给谢家主磕个头，说几句好听的话。 谢回也知道自己是谢家人，滴血验亲，谢家主也讲了他母亲的事，他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他不习惯在谢家。 谢家是世家大族，父兄都是当朝重臣，嫡亲姐姐还是皇后，而自己从小被拐，在草莽中长大。 他不想给谢家丢脸，也怕自己在谢家不习惯，所以谢回一直很抵触谢家主说的回归谢家。 但，他又不否认王妃说的是对的，他是谢家人，这个事实他逃不掉。 于是，谢回跪在谢家主面前，磕了一个头说道：“我愿认祖归宗，但我仍想跟着王妃。” 此时谢家主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刚才谢回一直在抗拒，死活不肯认祖归宗，不肯认他这个父亲。 “王妃。”谢家主开始说起谢回的身世，“谢回是本官与夫人的幼子，夫人还在时对谢回十分宠爱，但因为家里下人的疏忽，谢回无故失踪，夫人也因此抑郁而终，夫人在临终前，一直希望能找到谢回。” 谢家主和原配夫人生谢回时，正是而立之年，因为是嫡子又是幼子，所以宠爱异常。 谢回的失踪，当时的谢家并不知是被拐子拐走，多年来谢家一直在找谢回，但都杳无音信。 今天谢回到谢家送东西，他一眼就看到谢回，恍惚中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原配夫人，这才将谢回扣在了谢家。 “如果不是王妃，本官也不可能见到谢回。”谢家主提到自己的原配夫人以及失而复的儿子，已是老泪纵横，“既然王妃开口，让谢回认祖归宗，至于谢回是否要留在谢家，都由他自己罢。” 毕竟谢回多年没在自己身边，一时有抗拒的心理和行为也有情可原，时间长了，谢回会慢慢接受他们。 还有就是，武成王妃已经说过了，谢回虽然现在跟着王妃做事，但谢回是要留在南楚的。 只要儿子留在南楚，留在自己身边，这就已经很好了。 “谢回，还不给你父亲磕个头。”萧观音提醒谢回。 “多谢……父亲。”谢回乖乖的听了萧观音的话，给谢家主磕了个头。 这就代表，谢回愿意认祖归宗，愿意认谢家人。 即便是谢回不愿留在谢家，但谢家找到谢回，萧观音的功劳也很大，谢家主还是对萧观音心存感激。 当天谢回就跟着萧观音和秦酒一起离开，至于谢回认祖归宗的仪式，谢家主会挑个黄道吉日开宗祠，请谢家族中的长辈到场。 “谢回，你为何不愿意回谢家？”马车上，萧观音很不解的问谢回。 在大家族中，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一旦被找回，家人欣喜，被找回的那个也会欣喜万分。 “我已经流落在外多年，刚刚王妃也看到了，我和他们格格不入，回谢家并不适合我。”谢回摇着头回道。 谢家是官宦世家，父兄是重臣，姐姐是皇后，看重诗书礼仪，谢家那些繁琐的规矩，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枷锁。 他虽然认字，只读过最简单的《三字经》、《百家姓》，那还是偷东西时跟着私塾里的先生学的。 而谢家子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有学之士，像他这种人回到谢家，只会更加的自卑。 而他现在跟着王妃跟着秦酒，学着怎么打理生意，怎么算账，自己反倒觉得更轻松惬意。 “倒是个有骨气的。”萧观音很欣赏的赞道。 谢回能做到不觊觎谢家的荣华富贵，这已经很难得了。 “但你终归是谢家人，认祖归宗不可或缺，你可以享受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不能永远做浮萍，懂吗？” 这就是萧观音为什么在谢家主面前替谢回争取，留不留在谢家由谢回自己决定的原因。 当然，萧观音也知道，大家族中人多是非多，像谢回这种在民间长大的，想要适应确实很难。 “是，我懂了。” “谢家主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日后你闲暇的时候，别忘了常回去看看，那是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谢回再次点点头。 萧观音乘坐的马车将谢回和秦酒分别送至铺子里以及同心堂，随后吩咐暗卫：“去崔家。” 崔丞煜的夫人谢婉如手术后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要过去看看谢婉如的情况。 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南楚，有些事情她要交代一声，万一谢婉如以后怀孕有什么不适，崔丞煜和谢婉如也能应对。 她甚至打算，若是谢婉如真的有了身孕，等天曜那边的事情稳定后，过几个月她再回来一趟。 至于他们买下的崔丞煜的私宅，里面那间手术室有些东西要拆除，不能留在南楚。 拆除的工作还要秦酒找秦家的工匠来，也不能用外人，除了那些琉璃窗留下，其它的东西一个不能留。 第305章 送礼，帮谢回铺好了后路 谢家开祠堂让谢回认祖归宗的仪式就定在了月末，那一天是黄道吉日。 谢家找回幼子的事可以说惊动了锦官城里的各个官宦世家，就连南楚皇帝也过问了此事。 在南楚皇帝和谢皇后的要求下，谢家主还是带着谢回进宫了，主要是为了见见谢皇后。 “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谢回规规矩矩的跪下请安。 “起来吧。”南楚皇帝一抬手，让谢家主和谢回起身，“长得倒是与景和一般无二。” 谢回很像谢家主的原配夫人，谢景和是嫡长子，也是谢皇后的兄长，比谢回大了十多岁，可见谢回出生的晚。 “犬子流落在外多年，不懂礼数，还请皇上不要见怪。”谢家主说道。 “无妨，无妨，想必这孩子也吃了不少的苦。”南楚皇帝很随和的道。 一个世家子在外，没有家族父母的庇护，尤其还是个孩童，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谢皇后已经等不及南楚皇帝的问话，着急的向谢回招手，“快过来，让本宫仔细的看看。” 谢回颔首，慢慢走到谢皇后面前，谢皇后拉起谢回的手，左看右看不舍得离眼。 “像，太像了。” 和她的母亲真的太像了，尤其是眉眼，甚至比她和兄长还相像。 看着看着，谢皇后落了泪。 “还望娘娘保重凤体。”谢家主双手一揖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本宫一是想起了母亲，二是可怜幼弟在外受苦多年。”谢皇后擦了擦留下的泪水，随即谢皇后又让宫女端上来不少赏赐，“这是陛下和本宫赏给幼弟的。”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厚爱。”谢回再次跪在地上叩头。 谢回认祖归宗，谢皇后也是要送上厚礼的，只不过提前见面直接给赏赐了。 毕竟是亲姐弟，谢皇后给谢回赏赐，南楚皇帝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是彰显皇帝皇后对母家的照拂。 见了南楚皇帝和皇后，谢大人就带着谢回以及一堆赏赐出了宫，一路上谢大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但是谢回没有回谢家，而是直接去了秦酒的商铺里继续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谢大人倒是也没强求，谢回也没想着要那些赏赐，他知道谢皇后是看在他是谢家人的身份给的赏赐。 萧观音和秦酒此时就在同心堂内，听到暗卫的禀报，得知谢回的做法不由的同时赞赏。 “谢回这孩子还真让人刮目相看，也不枉王妃救他。”秦酒是生意人，毫不吝啬的夸赞谢回。 “因为他是谢家人，骨子里就有谢家人的骄傲。” 谢回有谢回的骄傲，从她救谢回时，谢回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能看得出。 而且，谢回的自卑和二皇子的自卑不同，谢回流落民间体会过最底层人的疾苦，也见过太多不公之事，所以谢回才会对回谢家抗拒。 一旦谢回做回了自己想做的事，一门心思扑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同时谢回在学习经营和与人的接触中也能找回自我，假以时日必会有所改变。 “王妃不会从救谢回的时候，就知道谢回是谢家人吧？”秦酒突然问道。 萧观音摇头：“不知。” 谢回当时是在天曜，并不是在南楚，再说她也不认识南楚的谢家人。 正说着，慕容云景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少主。” 萧观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慕容云景走进来后，示意慕容云景坐下。 “南楚这里的铺面生意和有关琉璃窗的事宜，本王妃都交给了谢回。谢回在生意上可能没有秦酒熟练，还需你多多帮他。” 对慕容云景来说，只要千金阁能赚钱，和谁做生意都一样，谁来掌管生意也一样。 “属下明白。” 有了秦酒和慕容云景的帮忙，在生意方面，谢回会学的更快。 “还有，过些日子，谢回回谢家认祖归宗，麻烦慕容阁主给谢回送上一份厚礼。” “是，少主放心。” 南楚尤其是锦官城这些官宦世家的事，天下四阁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天下四阁是不参与皇室争斗和朝堂政事，萧观音这么做，是在帮谢回提高在谢家的地位。 一个世家之子，还是刚刚被认回的子嗣，能与天下四阁的千金阁主有往来，那是天大的面子。 也就是说，无论萧观音在不在南楚，都已经帮谢回铺好了后路。 时间很快到了谢家开宗祠认回谢回的日子，这一天谢家打开了府上正中的大门。 不少达官贵人和世家都亲自登门前来祝贺，甚至包括崔家，崔丞煜带着自己的夫人谢婉如也来了。 谢家今天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所有人都到场了，谢家主和谢家兄长都忙着陪客人。 “武成王、武成王妃特备厚礼送上——”门外接待宾客的，迎来送往的小厮高声喊道。 来送礼的人是秦酒，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每人捧着一个红色木盒。 萧观音和赵君曜没有亲自来，但是以两人的名义为谢回回归谢家送了礼。 谢家主立刻起身回礼对秦酒道：“谢某多谢武成王和王妃对犬子的厚爱。” “谢大人客气了。在下是奉王爷王妃之命，如今礼物已送到，在下就先告辞了。”秦酒将礼物送到并没停留。 这是萧观音的交代，礼物送到即可，不必留下，只要在谢家人给足谢回的面子。 谢回是被武成王妃所救，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来到谢家的宾客都知道。 “贵公子命好啊，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幸得武成王妃所救。” 武成王和武成王妃在南楚的锦官城名声很大，因为宫宴上有不少文武百官。 “贵公子的面相，乃有福之人。” “是犬子有幸。”谢家主也点头，谢回确实很幸运。 “千金阁主备厚礼送上——”门外的小厮又是一声高喊。 慕容云景也没有亲自到场，让千金阁的管事带着礼物前来。 客堂中的众人都站了起来，亲眼看着千金阁的人送上用红绸覆盖着的礼物。 “千金阁主命小人为谢家小公子庆贺，特奉上厚礼给谢公子。”千金阁的管事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谢家主亲自还礼，“多谢阁主的厚爱，请里面用茶。” “谢大人客气，阁主还在等着小人，多谢谢大人的款待，小人告辞。”千金阁的管事同样也没有停留。 客堂中的官宦世家的宾客，都在原地看着千金阁的人离开…… 第306章 小财迷，哪样不需要银子？ 谢回认祖归宗，武成王府和千金阁都以自己的名义送上了厚礼。 这也让来谢家的宾客对谢回刮目相看，尤其是谢家本家的那些人。 “哎呀，贵公子这是遇到贵人了。” “这不但是有福之人，还是富贵之相。” “谢家找回这个幼子，是大幸。” 在座的宾客，都对谢家找回谢回这个孩子感到幸运万分，能搭上天曜的武成王和千金阁两大势力，只怕日后谢家这个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者，谢家父兄本就是朝廷重臣，还有谢皇后这个国母，谢家也会因为这个孩子的认回而更上一层楼。 “听说连皇上和皇后都赏赐了不少东西，谢家这幼子真是得宠。” 准确的说，谢家任何一个人之前都没见过谢回，只凭谢回来了一次谢家就认了出来。 在座的人中，只有崔丞煜一言不发。 崔家是隐世世家，和谢家不同，但崔丞煜并不眼红谢家，也不眼红萧观音和慕容云景送厚礼。 谢家靠官职平白青云，也同样承担着一定的风险，崔家虽然隐世，但没有任何风险。 所以，崔丞煜自顾自的喝着茶，听着那些宾客的吹捧也只是淡然一笑…… 谢家为谢回开宗祠认祖归宗后，也距离赵君曜和萧观音离开南楚还有两天的时间。 最后两天，赵君曜和萧观音都在各忙各的，把在南楚的一些事务做最后的收尾。 同时，崔丞煜带着谢婉如又来到驿馆求见萧观音，因为谢婉如有了身孕。 摸出谢婉如喜脉的是崔家请的大夫，崔丞煜很高兴，马上带着谢婉如来找萧观音。 萧观音用医疗系统给谢婉如做了一次检查，谢婉如确实有了身孕，同时检测的结果表示谢婉如的身体一切如常。 “怀孕期间，夫人还是要多注意，如果有各种不适要及时请大夫，如果没有不适，即可平安生产。”萧观音嘱咐道。 谢婉如就是单纯的输卵管堵塞，手术后休养的也不错，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婉如麻烦王妃许久，若这个孩子生下来，必定会去天曜感谢王妃。”谢婉如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话中满是感激。 “去天曜舟车劳顿，夫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南楚这里有本王妃的生意，也许过个一年半载，本王妃还会回来也说不定。” 秦酒在这里，她还有天下四阁，只要有空闲时间，她还是能回来看一看的。 得知自家夫人无事，崔丞煜高兴的都掩饰不住笑意，连驿馆里伺候赵君曜和萧观音的下人都打赏了。 送走了崔丞煜和谢婉如，萧观音刚刚坐下喝口水，外面的暗卫就跑了进来。 “王爷，天曜那边来消息了。”暗卫递给赵君曜一封信。 信是沈知意寄来的，赵君曜看完后就拿到了萧观音面前。 “太子这是等不及了？”萧观音觉得有点奇怪。 沈知意在信上说，太子联合吴家以及其他的几位官员，对沈家的生意出手了。 赵君曜和萧观音都不在天曜京城，秦酒也不在，沈知意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于是尝试写信送到武成王府，由暗卫传给了赵君曜。 “太子只是需要银子。” 太子需要大量的银子暗中活动，沈知意又不肯搭上沈家，所以太子才会让人从中挤兑沈家的生意。 同时，太子安排人给沈家参了一本，皇上虽然没有处置沈家，但已经不信任沈家。 “太子为了银子不惜对自己曾经的伴读下手？”萧观音摇着头为沈知意感到不值得。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沈家？” 赵君曜的打算是，如果沈知意包括沈家能为他所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酒被萧观音留在了南楚打理天下四阁的事务，短时间内肯定回不去，沈知意是现成的人选。 “我们要先赶回去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策。” “那我们提前一日回去。” 事情紧急，早回去一天是一天。 决定提前走，当天夜里赵君曜和萧观音就收拾好了一切，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锦官城。 赵君曜给南楚皇帝留书一封，阐明府中有事，让驿馆里的官员呈给南楚皇帝。 锦官城的北城门外，秦酒带着谢回，崔丞煜以及天下四阁中除了百里玄策之外的三位阁主都来送行。 告别后，众人目送武成王府的马车，一大队人马离去。 出了北城门十里之外的地方，有个亭子叫十里亭，百里玄策自己等在这里。 “百里阁主？”萧观音见到百里玄策在这里不禁问道。 “属下把当年和萧家的信件带来给少主，希望少主此番回去能查出背后之人。”他还等着萧观音揪出幕后黑手。 萧观音亲手接过那些信件，对百里玄策回了句：“多谢。” 在百里玄策的注视下，武成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 “路途还远，我们又赶路，你只管躺下多休息。”赵君曜让出自己的位置，让萧观音躺在软塌上。 他们着急赶路，不是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是不会停车休息的，萧观音可以在马车里随时随地的睡。 “刚出城，我还没有那么累。”她昨晚睡得很好。 秦酒送他们时，给了她不少银子和银票，此刻她正在清点。 看着萧观音数着一张张银票，以及那一锭锭银子，赵君曜忍不住笑了。 他眼里的萧观音，就像个小财迷一样，那些银票和银锭子数了一遍又一遍。 萧观音抬头想了想，眼珠转了又转，“如果不出意外，秦酒在天曜的商铺应该也会上交不少银两。” 据她估算，起码几万两吧，也包括沈家商号。 “你这么缺银子？”赵君曜刚刚还笑着，听到这话又皱起了眉头。 “当然。我要养医馆，还养了个吞金兽一样的神医。哦，对了！秦酒不在天曜，我还要养着你、我的王爷和王爷的金甲卫，哪样不需要银子？” 秦酒赚银子是为了养赵君曜的金甲卫，现在秦酒回不去天曜，养金甲卫的重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第307章 将计就计，太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快马加鞭赶路十几天，半个月后，赵君曜带着萧观音终于回到了天曜的京城。 武成王府里的下人从早上天没亮就都忙碌了起来，管家命所有人把该打扫的又打扫一遍。 天亮后，王府正门打开，管家带着府中的众人等在门口迎接赵君曜和萧观音。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等到武成王府的马车停下，王府内的众人跪下一片。 赵君曜先下了马车，回身一伸手，将萧观音搀扶了下来。 “今日你先好好休息，再有天大的事，也先放一放。” 这一路上，萧观音在马车上吃不好也睡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嘱咐完萧观音，赵君曜转身吩咐管家：“先去准备早膳，要丰盛一些。” “是，厨房已经提前备上了，老奴这就去安排。”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即刻去厨房，临走前还对挽月和挽星说道：“你们好好伺候王妃。” 挽月和挽星两个丫头已经很久没见过萧观音，不禁高兴起来连规矩都不顾就跑到萧观音身边。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奴婢可想死您了。” 赵君曜也没怪罪两个丫鬟，而是转身先进了王府，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王府的花厅里，管家已经带着小厮摆好了一桌子的膳食，都是萧观音爱吃的。 “王爷说让王妃先用，王爷还在处理事情。”老管家颔首禀告。 “这么忙？”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毕竟离开天曜有三个月了，王府以及军中还有京城朝堂上的事，想必赵君曜也不轻松。 “去拿个食盒，挑几样王爷喜欢吃的送到书房去。” “是。”王府的老管家笑呵呵的应声。 任谁都看得出来，王爷和王妃这两位主子走们一趟，比起以前相敬如宾，感情增进了不少。 也许是许久没有尝过天曜菜系的味道，萧观音这一顿吃了不少，吃完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才起身离去。 “王妃，沐浴的热水已经备下了。”挽月和挽星上前。 萧观音的习惯，每天沐浴，尤其是从外面回来，洗去一身的疲乏，她们早已熟记于心。 一路上的奔波，他们一直没住过客栈，虽然萧观音也没骑马，但连续十多天没沐浴，萧观音早就觉得身上不得劲。 萧观音在浴桶中泡到水都凉了也不愿意出来，要不是怕自己受了寒，不情不愿的才穿好衣服。 现在的天曜已是寒冬，都穿了加棉的长裙，连丫鬟准备的利益都是加厚的。 萧观音不怎么困，一路上她有地方睡，所以除了疲乏倒是不觉得困。 “王妃，要梳妆吗？”挽月见萧观音坐在了梳妆台前便问道。 “嗯，等下我们出去转转。”她想去秦家商号看看。 秦酒已经传了信告诉秦家商号的管事，有事直接请示萧观音，一切都由萧观音决断。 所以，萧观音还要去秦家商号，就算她不懂那些账簿，至少也要做做样子看一看。 萧观音换好衣裙披上裘皮的斗篷，还没走出王府大门，就有小厮跑过来说道：“王妃，沈家公子派了人来，请王妃去茶楼一聚。” 王府老管家得知萧观音要出府就准备好了马车，还在马车上放了能取暖的火盆。 萧观音带着挽月和挽星一起上了马车，还有保护的暗卫，而赵君曜随后也被皇上召进了宫。 茶楼里，沈知意从窗内就看见萧观音下了马车，等到萧观音上了二楼，沈知意早已站起身行礼。 “多日不见王妃，王妃安好。” “多谢沈公子记挂。” 茶楼的掌柜亲自送了茶点上来，直接被挽月和挽星挡在了门外，并将茶点接了过来。 沈知意先奉上了这段期间沈家商号所赚银两中分给秦家和萧观音的那部分。 “这本该是应交给秦兄的。” 萧观音只看了看数目，比上次所交的数目要多一些。 看到萧观音的目光只流连在银票的数额上，沈知意的情绪一下就低沉下来。 “恐怕下次，沈家商号就……”拿不出这么多。 最近一两个月，京城多了很多新开张的铺子，除了卖米粮的还有绸缎庄，成衣铺，首饰铺子等等。 尤其那首饰铺子，里面卖的各种首饰不但做工细，款式新，连所用的玉料质地也好，一看就是出自造办处的工匠之手。 也就是沈家的胭脂水粉铺子代售的面膜撑着，粮行和首饰铺子已经处于亏损的状态。 “沈家是皇商，连沈公子都没办法的事，自然不能怪沈公子。” 皇商沈家都不赚银子，秦家商号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妃可有什么应对之策？”沈知意知道是太子私下里联合了吴家以及其他几位官员一起在整他。 萧观音一笑，随后回道：“沈公子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沈知意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太子的目的是要挤垮沈家商号，如果是将计就计，那就意味着他们沈家要放弃皇商这个身份。 “沈家是当初皇上亲自选的，本王妃不认为太子的人能做的比沈家更好。” 沈家当初是在萧家被灭后，才被皇上选为皇商的，但萧观音猜测沈知意的父亲当时也是动用了些许手段。 “而且，只有沈家放弃皇商，才能更好的对付太子，不是吗？” 沈家放弃皇商这个身份才能更好的对付太子，加上秦家商号，二对一，太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而且沈家放弃皇商的身份也只是暂时的，毕竟沈家当初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当然，萧观音出这个主意，也是有私心的。 “沈公子也不必觉得没了皇商的身份就闲下来，秦酒恐怕暂时回不来天曜，所以想请沈公子顺带帮本王妃打理秦家商号，好处就是本王妃有一笔大买卖交给沈公子，保沈家商号只赚不亏。” 沈知意听后在心里盘算，他没了皇商的差事能闲下来？ 沈家即便不是皇商，也有那么多铺子那么多买卖需要他打理，他不可能当个闲人…… 第308章 落井下石，为萧观音所用 南楚那边贩卖琉璃窗的事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成品已经陆续出来了。而天曜这里是他们自己的买卖，自然也不能落后。 “那沈某恭敬不如从命。”沈知意站起来双手作揖行礼，代表答应了。 沈知意丝毫不怀疑萧观音夸下的海口，反而还十分相信萧观音。 因为以前的沈家和秦家就是生意上的对手，后来的秦酒对萧观音甘拜下风。 能让秦酒甘拜下风的人，加上萧观音曾挽救了沈家，沈知意才会同意。 和在南楚时一样，萧观音把琉璃窗制作的原料工艺详细的告知了沈知意。 “王妃在南楚的生意怕就是这种琉璃窗吧？”沈知意问道。 秦酒短时间回不来，肯定是萧观音在南楚又搞了大买卖，这回沈知意才算明白。 根据萧观音的口述，沈知意也能猜得到这种琉璃窗远比现在纸糊的窗子要好。 “南楚富庶，琉璃窗的售卖肯定会比天曜好，所以本王妃把秦酒暂时留在了南楚。” 而且南楚的琉璃窗首批是要送入南楚皇宫的，但萧观音不打算送给天曜皇室。 因为在天曜，有赵君曜给她撑腰，所以天曜的皇帝想要琉璃窗，照样得花银子。 沈知意点点头，很佩服萧观音的头脑和心思。 和沈知意商定好后，萧观音就离开了茶楼，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回王府找赵君曜。 就在晚膳时，忙了一天的赵君曜来到花厅和萧观音一起用膳。 “王爷尝尝这个，味道不错。”萧观音先拿筷子给赵君曜夹了一道虾仁，“这是我让厨子做的。” 红焖的方法烧制出来的剥了皮的大虾，颜色虽然红亮但味道不是很甜。 赵君曜确实是吃了，萧观音交待厨子做的，肯定要尝尝。 “怎么样？”萧观音看着赵君曜吃完后问道。 “确实不错。”但是赵君曜紧接着就问萧观音：“说吧，什么事需要本王？” “王爷怎么知道？”她今天并没当着沈知意的面提起过。 “王妃要赚银子养本王和本王的金甲卫，本王当然也要尽一份力。” 赵君曜记住了他们离开南楚时，萧观音在马车上说的话，而且他也知道今天萧观音和沈知意的谈话。 “能不能请王爷想办法参沈家一本。”萧观音说道。 仅靠着沈家自己放弃皇商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皇上罢免沈家，唯有让人参奏指责沈家，才能将沈家推上风口浪尖。 而且，萧观音相信，太子肯定也会推波助澜，不管是明里暗里，太子现在都巴不得沈家放弃皇商这个身份。 “可以。”赵君曜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他和萧观音是夫妻，萧观音想尽办法只为赚银子，无论萧观音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第二天，赵君曜就站在了朝堂之上。 赵君曜之前去南楚，外人并不知晓，只说因为遇刺在养病，也就只有皇帝知道赵君曜早已离开了天曜。 “君曜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了，朕甚是欣慰。”皇上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臣弟多谢皇兄惦念。” “太子大婚在即，朕还是打算让你做主婚人，你也是太子的长辈，也算代替朕去观礼。” 还像上次一样，让赵君曜代替皇上去观礼，也是为了给太子撑场面。 “是，臣弟领旨。” 见皇上和武成王之间没有话题，旁边站着的贾公公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 户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对皇上说道：“皇上，近两个月，户部核对皇商沈家上缴的银两与之前出入颇大，臣恳请皇上下令，彻查皇商沈家。” 皇商沈家直接和户部对接，但这两个月沈家的账目明显和以前相比差的太多。 “怎么回事？”皇上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臣从江宁织造局那里了解到，近两个月送往沈家的货物数量不变，但却没有以往的盈利。” 织造局都有记录，送出的绸缎数量没变，银子却少的可怜。 户部尚书还不嫌事大，又继续说道：“还有两个月以来，沈家商行的米粮一直滞销。”根本就卖不出去。 大概也就半年前，沈家刚和秦家因为米粮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才多久，沈家商铺的米粮就滞销了。 按道理来说，这都是不应该的。 “皇上，宫中的采办处最近因为沈家也是抱怨连连，皆因皇商沈家在采买时拖延不断。”礼部侍郎也站了出来。 沈家为宫中采买各种东西，包括衣食住行上，但沈家因为银子不到位最近两个月一直拖延。 但这个可真不怪沈知意，沈家官中的银子本就没多少，加上太子的挤兑，沈知意就是故意拖延。 “父皇，据儿臣所知，沈家的沈知意近两个月一直毫无作为，沈家其他的商铺皆以在亏损状态。”太子果然站了出来又给沈家加了一把火。 “皇兄，沈家如今的掌权人沈知意年轻气盛，也可能对生意上的事完全不懂。”赵君曜就站在原地，冷冰冰的扔出一句话。 皇上知道沈家之前因为价格战和赵君曜有过节，也就不怀疑赵君曜的落井下石。 “来人！去传沈知意来见朕！”皇上很生气的吩咐太监，随后从龙椅上站起，“退朝！” 沈家赚不到银子，还买不到宫中所需要的东西，皇上只怪沈知意无能。 皇上的一句退朝，朝臣们按部就班的退出勤政殿，赵君曜走在最后。 “沈家这次是摊上事喽。”有的大臣干脆的直言。 明眼人都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参奏沈家，皇上不问罪沈家是不可能的。 太子一脸的得意，跟着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殿外，期间还不忘和熟识的朝臣谈论一二。 “王爷，皇上请王爷去暖阁。”去而复返的贾公公来请赵君曜。 几个月不见，皇上一定会单独召见，赵君曜早就想到了。 正好，沈知意一会儿也进宫，他还能再帮沈知意一把，让沈知意免受皇上的责罚。 按照萧观音的安排，沈知意不再是皇商后，以后的沈家就会为他所用。 不，是为萧观音所用…… 第309章 罢免，免受皮肉之苦 沈知意奉命被带进宫时，皇上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书案后，赵君曜则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自顾自的饮着茶。 “草民沈知意，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知意进来就直接跪下叩头。 “沈知意，你可知罪？”皇上开口就是问罪。 “草民知罪。”沈知意什么都不解释，就是一味的认罪。 “哼！当初朕是看好你，才让你接替你父亲的差事，让沈家继续为朕所用，可你、你们沈家辜负了朕的信任！” “是草民的错，不关父亲和沈家的事，草民甘愿受罚。”沈知意伏地叩头。 赵君曜轻轻的拿起茶盏上的碗盖，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浅浅的尝了一口后皱了皱眉头。 不好喝。 没有萧观音泡的那种鲜花茶好喝。 再抬眸时，眼中全是对沈知意的赞许。 沈知意对太子暗中做的事，只字不提，就是想等着日后看太子从高处跌入地狱。 “来人！”皇上听到沈知意的话，谈不上震怒，但确实生气。 “皇兄，既然沈家不是那块料，就换一个用着顺手的，商人而已。”赵君曜放下茶盏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赵君曜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沈知意免受皮肉之苦，知道皇上生气，准备吩咐身边的太监要责罚沈知意。 皇上手中可用的人也不少，若说当官需要参加科举，但皇商只要会经商，尤其家里世代经商的那种有很多。 皇上还像在朝堂上一样，根本就没怀疑过赵君曜的动机，只是在心里认为当初沈家得罪了秦家从而让赵君曜记恨在心。 “罢了。”皇上一挥手，让刚刚喊进来的几个太监退下，又对沈知意说道：“沈知意，看在你父亲曾经为朕劳心劳力的份上，朕就免了你的责罚，至于沈家皇商的这份差事，也就此罢免。” “草民谢皇上不罚之恩。”沈知意再次叩头。 赵君曜眼底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装作带着仇恨一般在沈知意临离开前看了一眼沈知意。 恰恰就是这一眼，被皇上看得真切。 皇上冷眼旁观，只是当作赵君曜心里还是那么记仇。 “君曜，这次去南楚……”皇上的话还没说完，赵君曜就立刻回道：“臣弟拿到了城防图。” 他这次去南楚，主要是为了城防图，半夜多次一身夜行衣，几乎走遍了南楚锦官城的各个角落。 不但熟记了锦官城内天下四阁的位置，主要是锦官城布兵防控的详细情况，都掌握于心。 “有你在，朕就是安心。”皇上从龙椅站起身，慢慢踱着步子又道：“以前父皇还在时，就说你是天曜的守护神，父皇到底是比朕的眼光长远。” 皇上的目光根本没放在赵君曜身上，还在夸夸其谈的说往事，却没注意到赵君曜的一只手已握成了拳。 “为天曜，这都是臣弟应当做的。”赵君曜说完这句话，迅速的也站起身，“皇兄若是无事，臣弟先告退了。” 赵君曜面无表情的走出暖阁，直至宫门上马，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同样还是前一天的茶楼里，还同一个雅间，萧观音和沈知意再次见了面。 萧观音这次带来了秦家商号以及武成王府名下的商铺的账簿，交接给沈知意。 “王妃如此的相信沈某？” 这可都是秦家商号的账簿，可以说是秦酒和赵君曜所有的家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沈公子的眼界不会这么小。” 别说沈知意现在已经不是皇商，就算以前的沈知意也不敢打秦家和武成王府的私产。 沈知意无奈一笑，赵君曜还刚刚让他免受皮肉之苦，更何况萧观音答应保沈家日后的荣华富贵。 “沈某多谢王妃提携。”沈知意双手作揖，十分君子的给萧观音行礼。 “能有沈公子相助，我才是捡到宝了。” 沈知意在经商上的本事不亚于秦酒，只不过上次打价格战的时候，还不是沈知意掌管沈家的商号。 若是当时沈知意接替他那个爹和秦酒打价格战，萧观音都不敢肯定一定能稳赢。 从沈家大伤元气后，到后来的小半年时间，沈家的生意就已经扭亏为盈，这当中沈知意没少用心。 “太子那边的底细，沈某已大概摸清。”沈知意递上一份名单。 清单上，是太子和吴家私下联络的几个官员的名字，还有太子和吴家名下的几家商铺。 萧观音只扫了一眼名单，就收了起来，“此事容我回去想想。” 先要搞清楚这些商铺做的什么买卖，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对付，毕竟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生意。 萧观音随即站起身准备回王府，沈知意再次道谢：“还请王妃转告王爷，今日宫里之事多谢王爷。” 赵君曜在朝堂上和暖阁里所做所说，沈知意都知道，那是在帮他，帮他摆脱皇商的身份。 萧观音出了雅间，一切自如的下楼上马车回王府。 “公子，您真的要帮武成王府做事？”沈家商号的管事是个老人，在沈家做了很多年。 “沈家是不是皇商都无所谓，我怕的是要变天，只要不连累沈家就好。” “变天？”沈家的管事还特意往窗外看了看。 虽然现在是深冬，但天色很正常，就是刮着冷冽的寒风。 沈知意见老管事的不明白也就不再解释，这些事情也不必让旁人知晓。 “拿上这些账簿，回去吧。”沈知意吩咐沈家管事的，也离开了茶楼。 再说萧观音回到王府后，刚绕过赵君曜住的寝殿往自己的院子走，就听见一阵呱噪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萧观音，萧观音。” 萧观音转身，只见莫神医像个高兴的孩童，从远处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 她和赵君曜昨日回来时，莫神医被京城的一家富商请走，去府上治病。 今日莫神医才回医馆，听到赵君曜和萧观音回来了，丢下医馆里的事就跑来见萧观音。 看到萧观音的那一刻，莫神医的两眼直放光…… 第310章 蠢得可以，总会有人惦记凤凰血 南楚的天下四阁有了少主，凡是天下四阁有重要的事情，都会传达给阁中的众人。 因此，萧观音成为天下四阁的少主这件事，莫神医在萧观音还没回来时就知道了。 “哎呀！你成了少主，是天下四阁的主人，老夫也长脸了不是？”莫神医那双大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五官挤成了包子状。 当然，莫神医除了因为萧观音是天下四阁的少主之外，更感兴趣的是萧观音前朝皇室嫡系一脉的身份。 “萧观音，你真是前朝皇室的后人？” “老夫当初还担心你对上天下四阁没有胜算，想不到老夫白担心了。” “萧观音，你服下了七叶海棠居然没事？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吗？那可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莫神医一来就呱噪的很，喋喋不休的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萧观音刚从外面回来，连出门穿的衣裙都没换下来，就被莫神医缠上了。 “嗯，那个……挺难喝。”萧观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莫神医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就蹦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既是前朝皇室的嫡系后人，难道你你你、你就是王爷一直在找的拥有‘凤凰血’的人！” 莫神医刚说完这句话，就蹦到萧观音面前，整个脑袋都凑近萧观音，问道：“真的是？” 眼前瞬间出现莫神医的脑袋，萧观音往后躲了躲，可莫神医却不肯罢休。 “萧观音，你知道的，老夫最喜欢研制医术药物，你能不能、能不能……”莫神医笑嘻嘻的。 他想要萧观音的血，要“凤凰血”，哪怕就一点点。 “不能！” 萧观音向莫神医身后望去，是赵君曜。 赵君曜走到萧观音身旁，冷着脸对莫神医说道：“别打本王王妃的主意。” 他还没走近，就听见莫神医在叽里呱啦的，呱噪的他都有把莫神医扔出去的冲动。 “王爷，你的毒虽然不是老夫解的，但老夫也没少操心劳力是吧？所以，所以……”莫神医伸出手指比划，小心翼翼的说道：“看在老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老夫就要一点点。” 他真的就想要一点点，就想研究研究“凤凰血”。 “再呱噪，本王就把你扒光了挂城门上！” 赵君曜随后拉着萧观音的手走进了院子，理也不理呆若木鸡的莫神医。 莫神医缓了半天神才琢磨过来赵君曜的话，气的蹦的很高，“敢这么对老夫！把老夫当什么？” “滚！”又是赵君曜的声音。 “你还让老夫滚？” 这一句话后，院子里就再没莫神医的声音了。 “怎么了？莫神医是呱噪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生气。”进入房内后，萧观音看出了赵君曜的脸色很不好。 赵君曜一把将萧观音抱在自己怀中，说道：“有本王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他就知道，萧观音成为天下四阁的主人后，总会有人惦记“凤凰血”。 “王爷，你到底怎么了？”萧观音总觉得赵君曜的情绪不对。 赵君曜一言不发，就是把萧观音抱在怀里，有萧观音在，他才觉得安心。 今天皇上提及父皇，说他是天曜的守护神，虽然对于天曜的江山，他是有责任，但那也是被强加在他身上的责任。 所以，当他听到那些话，他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这次去南楚，他是拿到了锦官城的城防图，但他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萧观音。 “萧观音……”赵君曜轻喊了一声。 “嗯？”萧观音抬头看向赵君曜。 五官立体，剑眉星目，眼眸深邃，赵君曜真的是个妖孽。 “王妃，您快去看看莫神医，莫神医他、他……”门外传来暗卫焦急的声音。 暗卫很想说，莫神医又在作妖，不敢在赵君曜面前作妖，就在自己的住处又蹦又叫。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赵君曜怒吼。 “好了，王爷就别和莫神医计较了。”萧观音从赵君曜的怀里挣脱，给赵君曜倒了杯茶，“来，喝一杯降降火气。” “你喂本王。”赵君曜坐在桌前，看着萧观音端着茶，也不接过来。 萧观音很顺从的将茶杯递到赵君曜唇边，倒是真的喂给赵君曜喝。 “甜。”赵君曜把茶杯里的茶都喝光后，还嫌弃的说甜。 “这是菊花茶，消火气的。”菊花茶当然要甜一些才好喝。 放下茶杯，萧观音突然想起今天沈知意交给她的那份名单，拿出来放在赵君曜面前：“你看看这个。沈知意说，这上面的人多少都和太子有关。” 这几家商铺，萧观音已经记在了心里，而那几个官员还得赵君曜来处理。 “本王知道。”赵君曜瞄了一眼后，不屑的回道。 名单上的几个官员，最高的才三品官，剩下两个都是四品官，还都是吴大人牵线搭桥。 就这么几个人，在赵君曜眼里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太子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 就是要私下里拉拢官员，结党营私，也总要筛选对自己有用处的，要么手里有兵权，要么能左右朝堂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是，这几个人…… 太子蠢得真是可以！ 就这几个官员都不如现在躺在床上无法言喻又不能动弹的萧敬功有用，好歹萧敬功的官职还保留着。 “皇商的事，让沈知意不用着急，太子翻不起风浪。” 皇上撤了沈家皇商的身份，太子一定会借机进言安排自己的人，至少是站队太子党的人。 正如萧观音的计划，一个皇商，有沈家和秦家一起联手，只怕太子又要失望了。 “好，我知道了。”萧观音应声道。 赵君曜说太子翻不起风浪，太子就一定不行。 太子的行事作风本来也不行，之前因为退婚之事就已经失了民心，后来被废了一段时间，不但没收敛自己的脾气秉性，反而变得更加贪婪。 萧观音甚至想，有朝一日，皇上要是知道太子把银子都折腾没了，会是什么样的雷霆震怒呢？ 第311章 谨言慎行，恭敬顺从的不像太子 当晚在皇后的宫里，皇后特意派人把皇上请来一起用膳。 “皇上，今日这些菜都是臣妾亲手做的。” 皇后在殿门口迎接皇上时还特别告诉皇上，这桌子膳食是自己做的。 “说起来，朕还真是许久没有尝到过皇后的手艺了。”皇上一边走一边回忆以前皇后亲手做的膳食。 以前皇上还是皇子时，衣食住行都是皇后亲手照料，从皇上登基，皇后虽然也会做一些，但却次数极少。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太子此时也来到皇后的宫中。 “皇儿来了？快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皇后向下跪请安的太子招招手。 “是，儿臣遵命。”太子低着头走到桌前，坐在桌子的最下首。 “皇上也已经很久没有和臣妾与皇儿一起用膳了。”皇后笑着对皇上说道。 太子复位是皇后暗中周旋，趁着武成王不在京城，让朝臣给皇上施压才救了太子。 “承庆这次确实得到了教训，性子也比以前沉稳了许多。”皇上看了看太子后才说道。 这段时间，太子跟着他学习政事，在朝臣们面前也表现的非常谦卑好学。 平时皇上皇后用膳，都由太监宫女布菜，而此刻皇后高兴的亲自为皇上夹菜。 “皇上，这是您最爱吃的鲜笋蒸鸭。”这还不算，皇后又给太子夹了一筷子，“皇儿也很喜欢这道菜。” “是，母后。”太子恭敬顺从的都有点不像太子了。 “皇上和皇儿始终都是亲父子，虽说太子的性格脾气有点倔强，但在喜好上和皇上一样。”皇后是巴不得让这父子二人的感情能更近一层。 “以前，确实是儿臣不懂事，给父皇和母后徒添许多麻烦，也伤了父皇和母后的心。”太子借机说道。 “皇儿现在懂事也不晚，是吧皇上？”皇后又为皇上亲自夹了一筷子菜。 皇上这次没有动筷，而是看着太子道：“你是朕与皇后的嫡长子，朕自然是对你要严厉一些。你既已得到教训，也知道自己错了，日后就更要谨言慎行。” “是，儿臣以后一定不会让父皇母后失望。”太子立刻起身行礼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后随后也一脸的笑意道：“看着皇上和皇儿如此的父慈子孝，臣妾也很是开心。” 这还不算，皇后又吩咐皇上的近身太监：“贾公公，快给皇上斟酒，今天臣妾做的菜，皇上都很喜欢。” 可皇上明显是心中有事，哪怕是适合自己口味的也吃了几口就放下不再吃。 “怎么了皇上？可是臣妾做的不好吃？”皇后说完后又自责一般的道：“也是，臣妾确实很久没做过了，想必手生了，味道也不同了。” “不关皇后的事，也不是味道不好，是朕今日在朝堂上，遇到了棘手的事。”皇上见皇后自责，顺口就说了今日的事。 “父皇可是为沈家的事发愁？”太子问道。 “嗯，朕罢免了沈家的皇商，可是这接替的人选……”皇上拿不定主意。 后宫不能干政。 皇后对此事不能发一言，也就只有太子能说上一两句话。 “这朝政上的事，臣妾不懂，也就是皇儿能替皇上分担一二。” 皇上将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问道：“承庆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这次皇上直接称呼太子的名字。 太子对于皇上称呼自己本名有点诚惶诚恐，一脸的受宠若惊，道：“父皇，儿臣、儿臣倒是有个好的人选，儿臣觉得林家不错。” “林家？”皇上思索着。 林家也是经商的，家资没有沈家雄厚，主要经营的是客栈酒肆之类的买卖。 “据儿臣所知，林家祖辈曾在朝为官，虽然品阶不高，但也算是官宦之家，后来林家败落才转为经商。”这是太子知道的消息。 太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打听到，皇上当然知道，林家在朝为官时已是几十年前的事。 “朕会考虑考虑。”皇上还需要对林家考验一番。 太子的提议人选也算是个不错的，但要给林家皇商的身份，必是要慎重。 皇上留在皇后宫里用完膳后就离去了，并没有留宿，而是去了王贵妃宫里。 而太子也在皇上离开之后出了皇后的寝宫，在回太子府之前还吩咐跟着自己的随从：“去告知林家，让林家好好准备，想必父皇心中大概已定下了林家。” 任何一个在朝堂混迹久了的官员都知道，皇上要任命新的官职都是需要经过考验一番的。 挑选皇商也不例外，尤其皇商还是为皇家才买，经营各种买卖的商家。 “是，属下这就去。” 太子今日难得的心情大好，也没去吴家，直接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皇后的宫里一下清净了，经过这一番折腾，皇后也疲累的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娘娘怎么不把皇上留住呢？这半年来，皇上几乎都歇在了贵妃宫里。”皇后身边的宫女递上了一杯参茶。 皇后此时觉得头很痛，不由的皱着眉头，还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最近这一两个月，头痛的越来越频繁，本宫就是想留皇上，也是有心无力。” 宫女跪在软塌前，一边为皇后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宫里的太医都是中看不中用，娘娘服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见好。” “太医说本宫是过度劳累，太伤精神，所以皇上不留下也罢。”若是皇上留下来，她还要费精神伺候皇上。 反正，她的皇儿已经复位了，依旧是太子，只要以后太子按照她的意思循规蹈矩就能重得皇上的信任。 长此以往，登上那个高位也是早晚的事。 宫里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皇子没有上位的可能，一是年龄偏小，而是都没有生母。 都十几岁的年龄，还都没有生母，也在她明里暗里的示意下，即便没被养废也赶不上太子。 “你们多注意着太子就好，发现什么不对的苗头，就赶紧禀告本宫。”皇后吩咐道。 这一次，她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儿子…… 第312章 要账，一个上位的外室 第二天，萧观音就来到了众生医馆。 几个月没回来，医馆里还是一切照旧如常。 “王妃不在这几个月都靠着莫神医，是莫神医兼顾着两家医馆，时常的两头跑。”医馆里掌柜的向萧观音讲述这些事情。 萧观音在去南楚前，把原来天医阁医馆的房契地契都送给了莫神医，并且承诺赚的银子都归莫神医所有。 莫神医这几个月很累，除了在两家医馆坐诊，还要抽空被官宦富商请出去看诊。 也就是说莫神医没少帮萧观音赚银子，当然莫神医自己也没少赚银子。 “王妃，这是医馆这几个月的账簿。”掌柜的捧上来几本账簿。 萧观音坐下翻看了几页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第二本账簿就发现了问题。 “这萧家是怎么回事？”萧观音从账簿里拿出一沓子欠条问道。 “这是……王妃的母家，到医馆里来拿药，写下的欠条。”掌柜的解释道。 萧观音不在的这几个月，萧家的主母郑夫人来过两次，拿了不少药，尤其是安胎的药，但一次银子都没给。 莫神医也不能时时在，即便是莫神医在，也拿郑夫人没办法，郑夫人就以萧观音母家的身份摆出那副撒泼的样子。 “安胎药？”这明显是给萧玉凝用的。 “回王妃，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药。” “哼！真当本王妃不在，她一个上位的外室就能无法无天！”萧观音拍着桌子站起身。 “去回王府多带几个人出来，跟着本王妃去萧家要账！”萧观音吩咐身边的暗卫道。 一炷香之后，萧观音带着王府里的暗卫站在了萧家大门外。 暗卫上前拍门，萧家看门的小厮刚打开一个门缝，就被暗卫一把将大门推开。 “你们……”萧家的小厮刚想问是什么人，就看见了萧观音。 什么话也没敢再问，小厮转身就往府里跑，急着去通知管家和郑夫人。 等郑夫人和管家得知小厮的禀报，萧观音已经带着暗卫走进了主院。 “你们敢擅闯私宅？”郑夫人还是原来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私宅？这里是萧家，本王妃姓萧。”萧观音看着郑夫人。 这次回来再见郑夫人，也有了精神也有了底气，看样子是因为太子复位、萧玉凝有孕得宠的缘故。 本来郑夫人那时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食物相克所致，服药加上调理自然就会好的。 “王妃姓萧是没错，但我可是你父亲续娶的夫人，是萧家的主母。王妃已嫁为人妇，这母家的事，王妃可管不着。” “本王妃没闲工夫管萧家的事，本王妃今日来是来向夫人要账的。”她现在那么多事情要做，就是把萧家重新扔给她，她也没时间管。 暗卫上前递上那一沓子欠条，上面记着哪月哪日都拿了什么药，多少银两。 郑夫人看见那一沓欠条，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些账赖过去，不是她不给银子，是她没有银子可给。 她已经把自己的体己银子都给了萧玉凝，萧敬功的俸禄根本不够她和整个萧家开销。 府里这么多下人，除了衣食住行还要给下人发月例，就萧敬功那每月的几十两根本就不够。 萧家比较好的庄子和铺子，她都给了萧玉凝当嫁妆，还有变现补给萧观音十万两。 “观音呀，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这些药都是给玉凝的。你也知道，玉凝她现在怀着身孕辛苦，还需要安胎，所以你看……”郑夫人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一家人？”萧观音挑眉，直接回怼郑夫人，“本王妃和你们虽然都姓萧，但可不是一家人。从夫人把本王妃亲生母亲的牌位请出萧家那一刻起，本王妃就和你们不再是一家人！” 听到萧观音这么说，郑夫人见软的不行，又只能来硬的，“是不是一家人，你都姓萧！我身为萧家的主母，去萧家人开的药铺拿了些药又能怎样？” “这么说，夫人是彻底的想赖账？”萧观音问道。 那安胎药，就是给皇帝老儿，该给银子也得给银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郑夫人双手叉腰，摆出泼妇的姿态。 “今日，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萧观音厉声说道，随后吩咐跟着的暗卫：“去！把萧家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拿走，送到当铺变卖，直到够还账为止！” “是，王妃。” 得到命令的暗卫，除了站在萧观音身边保护的两人之外，其余的十几人直接闯进了萧家的客堂。 接待宾客的客堂内，是一个府邸的脸面，所以大多摆着很多古玩玉器，甚至名人字画。 暗卫们先是拿那些能看得到的摆设，比如羊脂玉颈瓶，红珊瑚盆景，翡翠双耳香炉，金镶玉如意，碧玉盘等等。 这些还不够，还有墙上挂着的字画，都被暗卫扯了下来，也不管字画是否损坏。 郑夫人看到这一幕，这不就是明抢吗？ “你们、你们不但擅闯私宅，还敢明抢，这和打家劫舍有什么区别？”郑夫人急的想去夺回那些东西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干脆坐在地上哭嚎：“快来人啊——有强盗劫匪抢东西啦！快报官！报官！” 萧观音就站在原地，听着郑夫人哭嚎，看着郑夫人撒泼打滚的样子，满眼的不在意。 十几个暗卫，每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着不少古玩玉器和字画，然后才站回萧观音身旁。 “夫人要报官？”萧观音走到郑夫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郑夫人，对着郑夫人邪恶一笑。 随后站直了身子，随手就指了一个萧家的小厮，道：“你去报官，立刻马上！本王妃就在这里等着！” 她就想看看，顺天府尹来了会怎么断这桩案？ 到底是判郑夫人赖账不给，还是会判她强抢萧家！ 被随手一指的小厮先一愣，再看萧观音身边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都横眉竖目，吓得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 第313章 断案，有理有据的变卖丞相府财物 顺天府尹赶到的时候，萧观音就坐在院中暗卫搬来的太师椅上看着郑夫人哭天喊地。 见到顺天府尹带着官兵来，郑夫人立刻起身跑到顺天府尹面前跪倒在地。 “大人，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丞相府强抢财物，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顺天府尹见到坐在正中的萧观音，立刻行礼道：“下官不知是武成王妃驾临，恕下官唐突。” 顺天府尹和萧观音太熟悉了，当初京城闹疫症，是萧观音带着顺天府到处查证疫症的原因。 所以，顺天府尹一眼就认出了萧观音。 “府尹大人，本王妃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是，是下官来迟。” “大人，是她！她带着人来丞相府强抢财物，大人您看，这些人手里还拿着我丞相府的东西。”郑夫人还发疯似的揪着顺天府尹的袍子衣角哭诉道。 “府尹大人，丞相府的夫人去本王妃的医馆抓药却不肯付银子，欠下了足有千两之多，本王妃不得已来到丞相府向夫人要账。”说完，萧观音一挥手，暗卫就将医馆的账簿与欠条一并递给了顺天府尹。 “大人，不是的，武成王妃是萧家人，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我只是去自家的医馆拿药治病而已。”郑夫人改口改的是一点儿都不要脸。 就是这句话，让顺天府尹也不好断此案，欠条是真的，郑夫人说的话也是真的。 武成王妃确实姓萧，是丞相萧敬功的女儿，这一点无可厚非，这只能算是家务事。 “本王妃是姓萧，但夫人可不是萧家人。”萧观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你……我好歹也是萧家主母，是丞相夫人！即便你是武成王妃，也不能如此的大逆不道！”郑夫人以萧家主母的身份自居，企图压萧观音一头。 “哼！一个外室上位的人，不配称萧家主母！” 萧家主母只有她娘萧玉，郑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府尹大人，萧家的家务事自然不会劳烦大人。”萧观音话锋一转，对顺天府尹说道：“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是。”顺天府尹已经把那些账簿和欠条翻看了遍，随后宣布自己处理的案情结果，“鉴于账簿欠条等证物，本官判定丞相夫人理应偿还这笔欠款。所以，武成王妃不是强抢，而是有理有据的变卖丞相府财物用来偿还欠下的银两”。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丞相府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萧观音站起身，对顺天府尹说道：“多谢府尹大人秉公断案。既然不是强抢，那本王妃就将这些东西拿走变卖。” “是，王妃随意。”顺天府尹双手作揖，“下官恭送王妃。” 萧观音带着暗卫，还有从萧家拿回的那些古玩玉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萧家。 “大人，您不能这么断案，明明是那个孽女回来娘家强抢财物……”郑夫人扑到顺天府尹的脚下，抱住顺天府尹的脚哀求道。 萧家已经都空了，没有银子，就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古玩玉器，一是为了装门面，二是可以变卖度日。 如今又被萧观音全都抢走，以后丞相府若是一分银子都没有了，该怎么过？ “夫人，武成王妃有理有据，本官是按照流程断案！”顺天府尹言辞犀利。 顺天府尹带着官兵离去，案子已断，至于丞相府的家事，他一个顺天府尹可管不了。 “没有天理呀……那可是丞相府的财物呀……”郑夫人又开始瘫坐在地上哭嚎。 丞相府里的下人包括管家都不敢上前劝慰，萧家已经彻底的败落…… “王妃，这些东西怎么办？”离开萧家后，暗卫问萧观音。 十几个身穿黑衣、面无表情的暗卫，每人手里都或多或少拿着东西。 “去众生医馆门口拍卖，还要大张旗鼓的卖。”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不如换成银子给更需要的人用。 于是，就在众生医馆门外，伙计搭起了红绸台子，上面一件件摆放着萧家的那些古玩玉器以及字画。 众生医馆本就因为行医济世而闻名于京城，如今门口大张旗鼓的摆摊拍卖，瞬间就引起了过往百姓的注意。 “咣”一声，医馆的伙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锣，一敲响彻半条街，随后伙计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因为丞相府欠了我们医馆诊金和药费，所以我们医馆今日在这里拍卖丞相府的古玩玉器用作偿还诊金和药费，多余的银两全部用来为父老乡亲们义诊，这些古玩玉器货好价廉，希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锣声一响，招来了更多的过往百姓，众生医馆门口也被来看热闹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丞相府的东西？丞相府穷成这样了吗？” “哎哎，别管丞相府穷不穷，这些个东西倒真是好东西。你看那个羊脂玉颈瓶，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玉，还有那个双耳翡翠香炉，翡翠的色泽一看就是上等货。” 围观的人群中有懂行的人，丞相府这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极佳的珍品。 细想想也是，丞相府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当年的萧丞相可谓风光一时。 “咣”又是一声锣响。 “本次拍卖的古玩玉器底价为十两白银，大家可以随意加价，价高者得。” 萧观音故意将底价定的很低，就是为了让这些古玩玉器不会卖出特别高的价格。 即便是穷苦老百姓没有那么多银子买，但拍卖所得的银子，也会用在医馆的义诊上。 而相对于那些富户人家，有银子可以参与拍卖，谁给的价格高，东西就归谁。 “底价十两？这么便宜？”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摩拳擦掌。 这个朝代对拍卖并不陌生，一些人牙子会拍卖一些丫鬟仆从，还有秦楼楚馆也会拍卖妓子。 甚至有一些官宦世家的下人在看到这种情况，摸着自己的钱袋也跃跃欲试…… 第314章 万民之福，自当出一份力 萧观音就坐在医馆的门内，喝着茶悠闲的看着外面人群。 “咣”锣响第三声，伙计喊道：“拍卖开始！” “第一件，金镶玉如意，底价十两白银。”伙计开始报价。 “我出二十两。”人群中一个壮汉抢先喊道。 “我出五十两。”另一人加价。 “我八十两。” “我出一百两。” 人群中踊跃的出价，高喊的声音络绎不绝，也吸引了越来越多过往的百姓。 第一件金镶玉如意就拍卖出一千一百两的价格，第二件是那件羊脂玉颈瓶。 同样底价是十两白银，围观的人从十两开始加价，人群中一直不断响起高喊的声音。 “我出一千五百两。”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 坐在医馆内的萧观音看不到人群后面是谁，只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 “王妃，是王家公子。”站在门外的暗卫看得真切，立刻进来禀报。 是王诩。 王诩以一千五百两的价格拍得了那件羊脂玉颈瓶。 “去请王公子进来一叙。”萧观音吩咐暗卫。 暗卫前脚刚刚出去请王诩，得知消息赶来的郑夫人就出现在了人群中。 “这是丞相府的东西，我看谁敢动！”郑夫人带着丞相府里的下人扒拉开人群挤到前面。 丞相府的下人是看到了众生医馆在拍卖丞相府的东西，所以跑着回去告知。 郑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即便是顺天府尹判定了萧观音不是强抢，但郑夫人认为那些都是属于丞相府的。 所以，郑夫人带着府上的下人赶来，就是想把那些古玩玉器抢回去，变卖的银两自然也都要归她。 “给我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郑夫人一瞪眼让下人动手。 在一旁负责看着的暗卫抽出自己的佩剑，一剑就指在了摆放古玩玉器的红绸台面上。 “这是丞相府欠医馆的，谁敢动，必断其手脚！” 郑夫人和丞相府的小厮吓了一跳，刚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生怕长剑一下砍掉自己的手。 此时，王诩身边的书童正在交纳银两，并拿起那件羊脂玉颈瓶交到王诩手中。 看王诩的眼神，也知道羊脂玉颈瓶是好东西，羊脂白玉是少之又少的。 “这是我丞相府的，你们这是强买强卖。”郑夫人指责王诩，并上前一把将羊脂玉颈瓶抢了过来。 王诩是读书人，是君子，东西被郑夫人抢走，不会像郑夫人一样撒泼叫骂。 但…… “这是本公子刚刚花了一千五百两买下来的，夫人若要，就拿一千五百两给本公子。” 别说一千五百两，丞相府就是连一百五十两都没有，郑夫人根本就拿不出来。 “这本就是武成王妃从丞相府强抢来的！”郑夫人一口咬定这些东西是萧观音抢来的。 “本公子不管这东西是不是从丞相府抢来的，但本公子已经花了银子，夫人若是不归还，那本公子就只有报官。” 王诩的话音刚落，萧观音就从医馆内走了出来，“不必麻烦王公子报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萧观音，萧观音吩咐暗卫道：“来人！丞相夫人故意搅乱本王妃医馆的生意，将丞相夫人绑去顺天府，交由顺天府尹处置！” 看样子，刚刚在萧家，郑夫人还是没得到教训，那就关进顺天府大牢享受享受吧。 暗卫得到命令，夺下郑夫人手中的羊脂玉颈瓶，然后一左一右的将郑夫人双手反押。 “你们敢！我是丞相夫人！”郑夫人气急败坏的喊叫着。 可暗卫才不管郑夫人怎么喊叫，连押带拖的将郑夫人带走。 郑夫人都被带走了，丞相府跟着来的下人也被吓得四散逃开。 “多日不见，王妃别来无恙。”王诩上前行礼说道。 “想不到王公子也能来凑这个热闹。”萧观音笑着问王诩。 “王妃拍卖也是为了义诊，这是万民之福，我自当出一份力。”王诩也笑着回道。 他是从书院出来路过此处，看到围着的人群都在竞相的出价，经过打听才知这是萧观音在拍卖。 既然是萧观音拍卖筹集银两，无论是何原因，他都会出一份力，因为他相信萧观音，毫无理由的相信。 “请王公子进去喝杯茶吧，也算是聊表谢意。”萧观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诩微微颔首，随着萧观音进入医馆内，医馆门外的拍卖继续进行。 医馆内，掌柜的端上药茶给萧观音和王诩。 “淡淡的药香，味道很独特。”王诩喝了一口后夸赞道，随后又问：“王妃此去南楚，看样子收获不小。” 萧观音一笑，也知道王诩为什么会这样问。 秦酒没有按时而回，而沈家又被罢免了皇商，王诩身为世家之子，多少会猜到一些。 “对我而言，也是意料之外。”去了南楚成为天下四阁的主人，确实是她意料之外的。 王诩并不知天下四阁的事，但听萧观音这么说，就知道萧观音此次还是有收获的，不管是哪方面。 “可惜，我因家族之事拖累无法远行，否则还真想去南楚游历一番。”南楚有他的昔日好友崔丞煜。 “崔公子他很好。” 接管了崔家大权，妻子也有了身孕，有家有业、有妻有儿，以后的崔丞煜和崔家会越来越好。 和崔丞煜相比，王诩甚至都没娶妻，也没接任王家的家主，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看到王妃安好，也知晓崔兄安好，我就放心了。”王诩将那杯药茶喝完后站起身告辞。 他和崔丞煜也能通信，但很难，走官道一封信几乎要几个月对方才能收到，还要经过严格的审查。若是私下的往来信件，那也需要心腹之人去传递，一旦被发现就会惹上麻烦。 崔丞煜上次来天曜的京城，是因为有通关文书，以游学的名义前来。 因为崔丞煜和王诩都曾是稷下学院的学生，有稷下学院的大儒作保。 送走了王诩，医馆外的拍卖也马上结束，几件古玩玉器一共拍得了五千多两银子。 除了扣除郑夫人所欠的诊金和药费之外，还剩下三千多两，而这些都将作为义诊所需，用在老百姓身上…… 第315章 亲一下，奖励只此一下 医馆的事情忙完，萧观音准备回王府。 “去告诉莫神医，明日开始，众生医馆和天医阁医馆联合义诊。”这是萧观音临走前告诉医馆掌柜的。 出了医馆刚上马车，押送郑夫人去顺天府的暗卫就回来了，“王妃，人已经交给顺天府尹了。” 不但交给了顺天府尹，他们还打了招呼，让顺天府里面的人多“关照”郑夫人。 “嗯，我们回王府。”萧观音下令道。 郑夫人不会在顺天府里待多久，萧家的人一定会告知萧玉凝，有太子这层关系，过不了几日就能将郑夫人弄出来。 “夜里派几个人去萧家的书房里，把凡是带有萧敬功字迹的书信奏折之类的拿回来。还有，告诉贴身伺候萧敬功的人，可以把喂给萧敬功的药停了。” “是，王妃。” 伺候萧敬功的小厮已经被换成了武成王府的人，萧敬功的中风之所以这么久都不见起色，是因为被喂了药。 现在萧观音需要萧敬功亲自诉说那些萧家与神策阁往来的信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得先让萧敬功能开口说话。 中风之人很少能恢复成以往正常人的样子，萧观音只需要能让萧敬功开口说话就行。 当天夜里，几个暗卫就去了趟萧家，萧敬功的书房里，把带有萧敬功字迹的东西都拿走了。 临走前，暗卫为了伪造现场，还将书房里书架上摆放着的那些书都打翻在地，装成了被偷盗的样子。 而萧观音也很忙，离开天曜这段时间，医馆里的一些药物也用之殆尽，急需补缺。 第二天，萧观音命人将准备好的药物用板车拉到了医馆，准备开始义诊。 “萧观音。”莫神医一早就在医馆等着萧观音，看见萧观音时就蹿到了萧观音面前，“老夫上次说的，你同意了没有？” 萧观音正忙着清点药物，一直低着头没空搭理莫神医。 “萧观音，你听到没有？你不说话，老夫就当你同意了。”莫神医又像以前一样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无赖的劲头。 不但如此，莫神医还在萧观音身旁上蹿下跳，萧观音走到哪里，莫神医就上蹿下跳的跟到哪里。 要是放在以前，莫神医还会对萧观音拿出的这些药感兴趣，可现在莫神医只对萧观音的血感兴趣。 “莫神医。”萧观音无奈的看着莫神医，“你挡着我了。” “萧观音，老夫就这么一丁点儿的要求，你想让老夫做什么，老夫就做什么，甚至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莫神医那张脸上出奇大的眼睛还眨了眨。 面对莫神医的无理难缠，萧观音抚了抚额头，“莫神医，我本就是天下四阁的主人。” 莫神医说当牛做马，就是不当牛做马，以她天下四阁少主的身份，莫神医也是她的属下也得听令于她。 “是，你是天下四阁的少主，那少主能不能可怜可怜老夫？赏给老夫一点点血？”莫神医一句话又绕回来了。 还没等萧观音回答，莫神医的衣领就被赵君曜从身后拎了起来，然后一甩手，就把莫神医扔到了一旁。 “你是想被扒光了挂在城门？”赵君曜冷冷的一眼像利剑一样恨不得把莫神医大卸八块，“再让本王听到类似的话，本王就不再手下留情！” “你厉害，老夫走，可以了吧。”看到是赵君曜来，莫神医灰溜溜的走了。 他打不过赵君曜，也得罪不起赵君曜，他怕他死无全尸。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赵君曜应该去上朝的。 “朝中无事，本王只去看了看就回来了。” 昨晚萧观音准备这些药几乎一夜没睡，知道今天医馆义诊，莫神医也会来。 莫神医那个医学疯子，他就知道莫神医肯定不会罢休，所以才跟来了。 萧观音忙碌，赵君曜就坐在医馆里，喝喝茶、看看书，倒也悠闲自在。 等到晚上回了王府，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上了马车，但…… “王爷，王妃，等等老夫。”莫神医也从医馆跑了出来。 “哼！走！”赵君曜理也不理莫神医，吩咐暗卫驾车离开。 莫神医跑出医馆后，只看到了武成王府的马车远去的影子。 萧观音看到莫神医气急败坏的连蹦带跳，忍不住捂着嘴乐，“王爷没必要和莫神医置气的。” 对莫神医那种脑回路奇特的人，她都置之不理，反正莫神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无非就是难缠而已。 “本王都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儿伤，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伤害你。”除了他之外，其他都是外人。 还想要萧观音的血，简直做梦！ 萧观音听了心里暖暖的，不由得凑近赵君曜的脸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亲了一下，下一刻萧观音就挪开了身体，坐到马车的另一侧。 “萧！观！音！”亲了他一下就跑。 “奖励只此一下。”萧观音回道。 赵君曜凑过来，低声问道：“那怎样才能不是一下？” “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王爷。”萧观音看着赵君曜那张妖孽的脸，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的血能解毒，如果能将她的血加在药材里制成解毒丸的话，那是不是能救更多的人？ 而且不需要多，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解毒丸里还有其它解毒的药材。 或许，她真的可以找莫神医试一试。 “萧观音，你在想什么？”赵君曜注意到萧观音的呆样。 “我在想……在想怎么能给王爷更多的奖励。”萧观音回道。 她可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赵君曜，连莫神医只想要她一点点血的请求，赵君曜都要不留情面。 赵君曜都舍不得她受伤，若是知道她要把自己的血制作成解毒丸，那赵君曜估计得暴跳如雷。 “想到了？”赵君曜的声音越发低沉，听了都情欲动人。 “没有。”萧观音又往旁边挪了挪。 “要不然让本王帮你想一想？” 萧观音已经没地方再挪，再挪就是马车前面的门。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马车外暗卫的声音骤然响起，同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萧观音第一时间打开门，飞速的跳下了马车…… 第316章 北魏内乱，你的好皇兄 萧观音跑了，下了马车就跑了。 等赵君曜下马车时，只看见萧观音仓促逃跑的背影。 “王爷，北魏那边传来消息。”等在王府的暗卫首领追风这时上前说道。 赵君曜随即迈步进了王府，瞄了一眼萧观音离去的方向后直奔自己的书房。 萧观音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挽月和挽星就迎了上来，“王妃回来了。” 挽月帮着拿下萧观音披的斗篷，挽星打来了洗脸的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而萧观音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的一摞东西，那是暗卫从萧家拿回来的带有萧敬功的笔迹的书信和奏折。 “让厨房给我做一碗面，我就在这里吃。”她没有时间去花厅用膳。 萧观音遣走了挽月和挽星两个丫鬟，坐了下来翻看那些书信和奏折。 同样的赵君曜也没有去花厅用膳，因为暗卫得到的密信有关北魏的军情。 “王爷，北魏那边有异动。” 密信是高允派人从北魏送出的，大意是北魏皇帝的手足兄弟不满北魏皇帝施行的政策，起兵造反。 高允送密信出来，是想让赵君曜心里有个准备，因为北魏现在只是内乱，但保不齐要和天曜打仗。 “就凭北魏的乌齐格？”赵君曜冷冷的说了一句。 乌齐格是北魏皇帝的兄弟，也是重兵在握，但乌齐格一向主张扩张疆土，和北魏皇帝并不一心。 “那王爷？”追风问道。 一旦北魏侵犯天曜边境，朱将军若是抵挡得过还尚可，若是抵挡不过，恐怕他们王爷还要去北魏。 “无妨，暂时只是北魏的内乱，我们静观其变即可，让那边的人继续保持和高家的联络，务必要保他们平安。” “是，王爷。” 高家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老臣之家，对萧观音日后肯定有帮助，所以他要保高家平安。 暗卫首领追风离开后，赵君曜来到萧观音住的遇水阁，在房外就看到萧观音的影子。 “王妃可用膳了？” “回王爷，王妃晚膳只用了一碗面。”丫鬟回道。 “去让厨房准备一些膳食送过来。”赵君曜吩咐。 正好他还没用膳，可以和萧观音一起吃。 推门进入，萧观音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丝毫没注意有人进来。 直到赵君曜颀长的身影挡住了蜡烛的光，只一眼，赵君曜就看得真切。 “萧敬功的字迹？” 萧敬功的奏折，他以前不是没见过，所以认得。 “嗯。”萧观音应了一声。 和萧敬功写的奏折摆放在一起的，还有百里玄策给的那些信件。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萧观音一手拄着自己的脑袋。 她看了一晚上，看得头都大了。 赵君曜一手拿起奏折，一手拿起旁边的书信，仔细看了看后又放下。 “这里，还有这里。”赵君曜指了两处。 萧观音定睛一看，两处都是同一个字，但是那个字一撇的最后笔锋是横着写出的，一模一样。 萧观音又急着翻看桌上其他的信件，都是萧敬功的亲笔，相互比较之下，发现凡是一撇的最后笔锋都是横着写出。 “是他，是他冒名，可是……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萧家给了萧敬功容身之所，又帮萧敬功打点一切，让萧敬功安心的参加科举考试。 不但如此，还把萧玉许配给了萧敬功，萧家对萧敬功这么大的恩，萧敬功为何要算计萧家。 “也许，萧敬功听到过只言片语。”赵君曜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萧敬功住在萧家，也许是无意中听到过什么，考取功名做了官后，为了继续往上爬出卖萧家。 “你是说，萧敬功为了往上爬，冒名顶替我祖父的名义写信给南楚的神策阁？” 但又有点儿不可能，因为萧敬功不可能认识神策阁的阁主百里玄策。 “不是神策阁，就是写给南楚大军将领的，信上无收信人的署名。” 有可能是当时百里玄策正在南楚边境，南楚大军的将领将此信交给了百里玄策。 “但这也不是随意就能处置萧家的原因，难道皇上都不仔细调查吗？” 即便是萧敬功的栽赃陷害，但南楚皇帝总要仔细调查之后才定罪吧？ “前朝灭亡距今也不过百年，各国皇室巴不得将前朝余孽屠杀殆尽。” 巧合的是，前朝皇室是萧姓，萧家也是萧姓，当时能成为皇商也是因为大笔的财富。 栽赃陷害的信件，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姓氏，这些都是理由。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萧家由此被灭。 “身为一国皇帝，如此的草菅人命！”萧观音将手里的信件紧紧的攥成一团。 再看赵君曜，萧观音双眼通红，一把抓住赵君曜的衣领，“你的好皇兄！天曜的好皇帝！” 随后，“哗啦啦”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萧观音越想越气，打不过赵君曜，也不想和赵君曜动手，只将桌上摆着的砚台笔架以及笔洗，全部被划拉到地上。 怒火过后，萧观音转身跑了出去。 听到房内的动静，再看到萧观音跑出去，暗卫也从隐藏的地方都现身在院中。 而去取膳食回来的挽月和挽星，两人端着托盘就站在廊子下，也看傻了。 “王爷……王妃？”暗卫想问用不用追上去。 “不必追。”赵君曜这时才从房里出来。 萧家被灭的原因基本就是这样了，无论如何，是皇上下令灭了萧家。 对萧观音而言，他也算是萧观音的仇人，而他也对萧观音有愧。萧观音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他能理解。 但赵君曜没让暗卫去追萧观音，不代表自己不去追，稍稍缓了片刻后，赵君曜就出了王府。 萧观音跑出王府，几乎一路上是无意识的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动，累倒在牌楼之下。 天上飘飘落落的下了雪花，一大片一大片。 萧观音靠坐在牌楼的石墩下，抬头，眼中脸上全是泪。 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恨，如果此刻皇上和萧敬功就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第317章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坐在地上的萧观音将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泣。 赵君曜找到萧观音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 “萧观音。”赵君曜举着油纸伞为萧观音遮挡雪花，随后蹲在萧观音面前。 萧观音的身上头上已经落了一层雪，微微的泛白。抬起头时，眼里满是泪水。 看着萧观音楚楚可怜的样子，赵君曜的心都要碎了，随后一手将萧观音揽进自己怀里。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赵君曜知道萧观音此时心里有怨有恨，需要发泄，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出病。 虽然萧观音没有出声，但赵君曜知道萧观音在哭，甚至能感觉到萧观音的眼泪是汹涌而出。 两人就这样在冰天雪地里相拥，一个无声哭泣，一个默默守护。 王府里，管家、暗卫和挽月挽星两个丫鬟，也在焦急等待。在等他们的主子回来。 “王爷回来了！”暗卫眼尖，最先看到了赵君曜。 管家和挽月挽星立刻迎了上去，但也没有暗卫跑得快。 “王爷，王妃怎么了？” 还在赵君曜怀中的萧观音被赵君曜用自己的裘皮大氅盖着，一动不动。 “去把莫神医找来。”赵君曜走的很急。 因为，萧观音已经晕了过去。 进到萧观音住的房内，赵君曜把人放下，揭开裘皮大氅，萧观音脸颊红的异常。 暗卫以最快的速度将莫神医从被窝里拎了出来，然后直接拎到了赵君曜面前。 “我说你们！你们能不能让老夫好好睡觉？这么折腾老夫是不是想死？”莫神医眼睛都没睁开就莫名其妙的被拎起来。 “你说谁想死？”刚刚被暗卫扔下的莫神医又再一次被拎起来。 是赵君曜，这一次直接将莫神医拎到了萧观音的床前，并且被甩在了地上。 莫神医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赵君曜，瞬间就把刚要骂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去看看她。”赵君曜的语气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啊？看谁？”莫神医左右看了看，再转身时惊呼：“萧观音？这是怎么了？” 莫神医立刻上前把脉，越看越不对劲，以至于诊脉的时间比平时都长。 足足半柱香之后，莫神医才起身，摇着头一脸的埋怨：“萧观音自己也是大夫，是怎么把自己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少废话！快说！”赵君曜心急如焚。 “她是急火攻心、风邪作祟导致恶寒入体，如今已入肺腑，引发高热。”莫神医甚至不知道萧观音为何会突然病的这么重。 “开方子。”赵君曜吩咐。 以往莫神医说的这些医术术语，赵君曜根本听不懂，但此刻却清楚的很。 萧观音因为萧家的事急火攻心，又在冰天雪地中冻了那么久，感染了风寒，而且来势汹汹。 方子是莫神医开的，药也是莫神医亲自煎的，这期间赵君曜一直没离开萧观音身旁。 甚至连用冷水浸透的毛巾都是赵君曜亲手敷在萧观音的额头上，一次又一次没间断过。 “王爷，药煎好了，让奴婢来喂给王妃吧？”挽月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走过来。 “本王来，你们都下去候着吧。”赵君曜接了过来。 在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赵君曜说话一言九鼎，所以赵君曜说自己亲自来，挽月也就将煎好的药送到赵君曜手中。 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赵君曜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喂到萧观音唇边，却怎么都喝不下去。 喂的汤药都顺着唇角流了下去，几乎一滴没喝进去，反复喂了几次后，赵君曜干脆自己喝一口，然后唇对唇喂给萧观音。 还好，萧观音还有自主吞咽意识。 一口又一口，赵君曜非常耐心，一碗汤药喂完，还拿起锦帕很细心的给萧观音擦了擦唇角。 “萧观音，本王知道你心里怨恨，想报仇本王也由着你，只要你快些好起来。”赵君曜握着萧观音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脸上。 此刻，他无比希望萧观音能睁开眼看看他，回应他，哪怕是骂他打他，拿他出气。 尽管夜已经深了，但赵君曜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就坐在萧观音身边等着萧观音醒来。 天亮时，王府里的管家和挽月挽星进来时，就看到自家王爷坐在床前看着王妃发呆。 “王爷，您一夜未阖眼，让丫头们来伺候王妃吧。”王府老管家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好王妃。”赵君曜站起，转身出了萧观音住的居所。 赵君曜脚下生风般的直奔莫神医住的地方，“嘭”的一脚踹开房门，把莫神医再次从床上拎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还有完没完？真当老夫不敢弄死你们？” 紧接着，莫神医就被从房内扔了出去。 “哎哟～”莫神医被扔了个狗吃屎，“摔死老夫了。” 莫神医是会武功，但因为年纪大，加上赵君曜的内力，莫神医根本就受不住。 “萧观音为什么还不醒？”赵君曜的声音冷冷的从头顶处传进莫神医的耳中。 看出赵君曜的状态不对，莫神医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敢顶嘴，乖乖的来到萧观音的房里。 经过把脉后，莫神医捋着胡子说道：“你的王妃在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没那么快好的。” 萧观音还发着热呢，体内的恶寒还没散发出去，哪有那么快就能好的。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赵君曜只关心萧观音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额，这个……可能是发热所致，也可能是王妃太累了，反正等退热了，体内寒气散了，王妃就能醒过来。” 莫神医说完背对着赵君曜，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赵君曜自己中毒的时候，都没见这么着急的让他给解毒治疗，每次都是毒发克制不住的时候才找他。 而现在萧观音就是感染了风寒，虽然重了一些，可赵君曜急的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去煎药，你亲自去。”赵君曜立刻开始赶人。 要是以往，莫神医一定会和赵君曜辩解几句，但看在萧观音病的严重，再看赵君曜那一张冷冰冰的脸，莫神医跑的比谁都快。 第318章 她的仇人除了萧敬功，还有皇上 萧观音第三天早上才醒来。 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赵君曜闭着眼趴在床边。 看到赵君曜脸色并不好，萧观音慢慢抬起手抚上那张依旧妖孽的脸庞。 “你醒了？”赵君曜瞬间睁眼，语气里都带着欢喜。 随后，赵君曜急切的站起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去找莫神医来！” 很快，又转身再次蹲在床边，问道：“你渴不渴？饿不饿？还有哪里不舒服？” 萧观音轻轻的摇头。 赶来的莫神医一进来就夸张的诉苦道：“我说萧观音，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死的就是老夫了。” 这三天，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次不是被赵君曜就是被那些暗卫拎来拎去。 不单单是睡觉，还有吃饭的时候，煎药的时候，以及在医馆正给病人看诊的时候。 反正，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赵君曜找他来看萧观音，他随时都会被拎过来。 “我睡了多久？”萧观音终于开口问道。 “三天了。”赵君曜回道。 三天，萧观音退了热才醒过来，之前一直都是在昏睡。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她醒来就觉得浑身疼，除了感染风寒，还有就是躺的时间太长了。 赵君曜看萧观音时满眼都是心疼，他真怕萧观音一病不起，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萧观音想坐起来，刚一动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在被赵君曜搂住，然后自愿让萧观音靠在自己身上。 “起来坐什么？”赵君曜低下头问道。 萧观音只觉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回道：“躺的太久了。” “王妃醒了。”端着洗漱水和早膳的挽月挽星进来也露出了笑容。 有王爷在，即便是王妃醒了，她们也不敢擅自进来伺候，这几天王爷的脸色太可怕了。 挽月和挽星将厨房煮好的粥和几样小菜放在床边的凳上，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你睡了三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本王喂你。” 萧观音昏睡的时候除了吃药，就是喝了一些熬煮的汤水，都是赵君曜喂的。 所以萧观音觉得自己没力气，是因为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加上生病，整个人都受了一圈。 赵君曜熟练的端起粥碗，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喂到萧观音嘴边。 萧观音摇摇头拒绝道：“我吃不下。” “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你……”萧观音缓了缓，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你是不是没睡好？” 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赵君曜，赵君曜是趴在床头睡的，而且赵君曜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不是因为生气发怒的那种难看，而是没休息好的那种精神萎靡之色。 “本王陪着你。”赵君曜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任凭萧观音靠的更舒服一些。 “我既然醒来就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也想再睡一会儿。” “本王看着你睡，等你睡着，本王再去休息。” 萧观音没有精力再开口说话，闭上眼睛后很快就呼吸均匀的再次睡着。 赵君曜等了许久后才将萧观音慢慢的放倒在床上，站起身出了房间。 在门外，小声的吩咐挽月和挽星，“你们好好照顾王妃，等王妃醒来记得让王妃用膳。” “奴婢遵命。” 但是，等挽月和挽星进来时，萧观音是睁着眼的。 “王妃？”挽月和挽星都走到床前，两人都红着眼，还是活泼一些的挽星说道：“王妃可都要吓死奴婢了。” 她们也担心萧观音，但因为王爷一直守在床前，所以她们没机会靠近。 萧观音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道：“放心，我命大着呢。” “王妃都不知道，这几天都是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王妃，王爷一直都没有睡过觉。就连给王妃喂水喂药喂饭，都是王爷亲自动手。” 除了趴在床边小憩，但她们每次进来送水送饭，都看见王爷睁着眼睛守着萧观音。 萧观音垂下眼眸，从赵君曜的脸色她也猜得到，所以她才赶赵君曜去休息。 “他……”一直在她身边守着。 萧观音能回想起那晚，冰天雪地里，赵君曜抱着她时的情景，在她哭晕过去前还尚存一丝意识的时候，耳边也是赵君曜焦急的呼喊声。 昏睡的时候，她仿佛还听到了赵君曜一直在她耳边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但那低沉内敛的声音，哪怕是她昏睡不醒，她也能分辨出是赵君曜。 “原来，他一直在。” 没有因为萧家的事而怪她，还一直守着她，如此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看到萧观音没有精神，挽月示意挽星不要再说了，以免吵到萧观音。 “王爷。”挽月和挽星一起行礼。 去而复返的赵君曜拎着一个食盒再次出现在萧观音眼前，看到萧观音没睡着先是一愣。 “既然没睡，本王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乳酪，既然吃不下粥就吃一些乳酪，省得饿坏了。” 赵君曜从食盒中端出一个小瓷碗，再次扶起萧观音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小汤匙舀了递到萧观音嘴边。 这一次，萧观音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看着自家两位主子，挽月和挽星相视一笑，悄悄的退出萧观音的卧房。 一小碗乳酪很快见底，萧观音胃里有了东西垫底，也觉得说话有了些力气。 “王爷。” “本王在，一直都在。” “谢谢你。” 谢谢一直守着她。 “萧观音。”赵君曜这次从萧观音的身后挪到了萧观音身前，定定的看着萧观音，“你是本王的妻，夫妻间本就该如此。” 萧观音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君曜，她心里很是纠结。 “萧观音，你想报仇？”赵君曜又问道。 萧观音再次抬头看向赵君曜，因为不知道赵君曜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报仇就快些好起来。” 睚眦必报，才是萧观音。 “你？” 赵君曜告诉她想报仇就先好起来，赵君曜这是支持她报仇？ 可…… 她的仇人除了萧敬功，还有皇上！ 第319章 永不反悔，天曜的江山本王守护太久了 赵君曜和当今的皇上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那种。 所以，当萧观音听到赵君曜的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刚刚……说什么？” “萧观音，你看着本王的眼睛。”赵君曜双眼定定的看着萧观音，直到萧观音抬眸视线相交。 那双眼睛幽暗深邃不可见底，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本王说，你若是想报仇就快些好起来，听明白了吗？”这一次，赵君曜说的无比清晰。 “可是，为什么？是因为‘凤凰血’，还是因为天下四阁？” “没有为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会双手捧到你面前。” 萧观音的一双大眼睛中的神色变换莫测，先是疑惑、后是感动。 “哪怕，那个人是、是你的……” “本王最在乎的人只有你。”赵君曜再次把萧观音紧紧的抱在怀中，将自己的下巴轻轻的搁在萧观音头顶，“你不知道，在你昏睡的时候，本王很怕，怕你离开本王，怕你不要本王。不是因为‘凤凰血’，也不是因为天下四阁。萧观音，只是因为你，本王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你。”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萧观音，从第一次见到萧观音时到现在，萧观音身上那股坚强无畏又自主独立的精神，早已入了他的心。 所以，无论萧观音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不费余力的帮萧观音达成心愿，哪怕是萧观音想要这天曜的江山。 而且，这天下本就是曾经萧姓的天下。 萧观音有点儿懵，赵君曜这是在和她表白吗？ 不过想想确实，自从嫁给赵君曜，赵君曜想方设法都在护着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赵君曜。”萧观音的声音很轻，“你记着你说的话，不要反悔。” “不反悔，永不反悔。”赵君曜抱着萧观音一直没放开手。 直到，萧观音睡着。 将萧观音放在床上后，望着萧观音的睡颜，赵君曜才站起身。 他对萧观音说的那些话不是假的更不是敷衍，而是真心话。 他和皇上是亲兄弟也不假，但他从出生就在皇兄的花言巧语下，被父皇送到了宫外抚养。 只因为，同是嫡子，皇兄怕他抢了自己的皇位，抢了自己的江山，断了自己的登基之路。 从他记事起，父皇就告诉他，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天曜江山，所以他没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而他这一生学的，都是战场上指挥打仗的技巧，学的是杀人夺命的招数。 “这天曜的江山，本王守护的够久了。” 既然萧观音要报仇，他不介意让这江山易主。 赵君曜转身，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一直在思虑。 如今南楚的天下四阁已经被萧观音拿下，南楚改朝换代是早晚的事，又天下四阁坐镇在南楚，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而北魏目前也在内乱，皇室中的权力之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北魏很快会陷入绝境。 他已经想好了，一旦北魏烽火四起，他会主动请缨前往北魏边关，为的就是深入北魏，将北魏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眼下最麻烦的反倒是天曜。 “王爷。”房外的暗卫低声禀报。 暗卫找他，肯定是有什么消息，赵君曜回身看了一眼熟睡的萧观音后就走了出去。 “皇上召了唐俭回来。”暗卫单膝下跪禀告。 “唐俭？”赵君曜念了一遍名字，“皇兄这是要给太子铺路了？” 唐俭是他父皇专门为皇兄培养的将才，当初他和唐俭同被送到战场历练，所以对唐俭很熟悉。 皇上手中还有一支军队，是保卫京畿保卫天曜京城的底牌，数量不祥，但绝对不在少数。 而这支暗部也是他父皇留下的，唐俭就是这支暗部的首领，换句话说，唐俭肩负着保卫皇上的重则。 但是自从他和唐俭分开后，唐俭一直没有出现过，皇上只说是让唐俭训练兵丁。 这个时候皇上让唐俭回来，就一个可能，那就是要把唐俭以及唐俭的暗部给太子。 “让我们的人继续盯着，无论宫里还是京中有任何异动，即刻告知本王。” “是。”暗卫领命。 暗卫消失，赵君曜一个人在院中。 他的直觉，唐俭回来不是什么好事…… 萧观音这一病就是十多天，十多天后才大好。 而这十多天，赵君曜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萧观音身旁。 因为快要过年，太子的婚期定在了正月里，为的就是举国同庆。 随着年近，天气也越来越冷，萧观音怕冷，几乎是闭门不出。 医馆里的事，全部交给了莫神医，连秦家商号的事也由沈知意全权代理。 这十多天，大概是萧观音最轻松惬意的时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王妃，外面又下雪了呢。”挽月和挽星一进来，就兴奋的告诉萧观音。 今日赵君曜去上了朝，毕竟十多天没见人，是皇上让赵君曜去的。 萧观音靠坐在床前的软塌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向窗外看去。 纸糊的窗子，看得一点儿都不真切，只觉得外面一片白茫茫。 “没有琉璃窗，想看个雪景都不行。”萧观音又靠回软塌上。 还是房里暖和，有地笼也有火盆，让她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提到琉璃窗，也不知道沈知意那边有没有进展。”萧观音自言自语道。 她本应该过问的，但看着外面的大雪，她就瑟瑟发抖。 “快过年了，街上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喜庆之色。”挽星欢快的说道。 挽星比较活泼，也喜欢凑热闹，王府里的小厮有时候出府采买，都会说一些外面的事。 小厮说年下的集市上，到处都是贩卖过年所用的物品，上到名贵的衣料，下到春联灯笼，均已喜庆红色为主。 “那我们就出去转转吧。”萧观音懒懒的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这十多天，她都待懒了。 正好，顺便去医馆看看，也去见见沈知意。 秦酒在南楚为她卖命，秦家在天曜的生意她总要替秦酒照看着。 第320章 杀鸡儆猴，报仇的第一步 萧观音是坐着马车出府的，为了让萧观音抵御寒冷，管家命人在马车上放了取暖的火盆。 马车行进至最繁华的街市后，速度就放慢了，几乎是走走停停，因为街上人很多。 萧观音掀开车窗，只见来往的百姓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手中或多或少的拿着喜庆的物品。 路过一家绸缎庄时，马车再也过不去了，因为进出绸缎庄的人很多，堵住了路。 萧观音探出头，这家绸缎庄的名字很陌生，看样子是刚刚开店不久。 “停下吧。”萧观音吩咐车夫。 下了马车后，萧观音带着挽月和挽星进了这家绸缎庄。 绸缎庄很大，里面摆放着的各种绸缎丝织品也很多，一眼望去颜色绚丽多彩。 “这位夫人，您可有相中的布料或者成衣？”掌柜的看到萧观音走进来后，就殷勤的上前询问。 “路过贵店，进来看看。”萧观音今天出来穿的是裘皮大氅，为了保暖。 可掌柜的一眼就看出这件大氅价值不菲，随后从货架上拿出一匹布料殷勤的介绍起来。 “这是本店新进的布料，名为金丝雀裘，最适合寒冷的冬日，是用孔雀的羽毛配上色泽艳丽的织锦而成。” 萧观音伸出轻轻的抚了一下，“质地绵软，金丝闪耀，厚实有度，确实是好东西。” “这是南方织造局最新研究出的，本店也不过几匹成品，夫人若是喜欢可制成衣。”掌柜的又介绍道。 “南方织造局吗？”萧观音问道。 “正是，因为要供给宫中的贵人，所以数量不多。” 萧观音立刻明白，这家绸缎庄是皇商，而南方织造局的东西是优先进贡给宫中的。 “贵东家眼光极好，不知东家贵姓？”萧观音询问掌柜。 掌柜的一点儿都不设防，甚至还有些骄傲的道：“我们东家姓林。” “这两匹都要了。”萧观音直接买下店里所有的金丝雀裘。 “好嘞，夫人稍后。” 掌柜的兴冲冲的去拿金丝雀裘，并命店里的伙计将布匹送出店外放在马车上。 付了银子后，萧观音也出了绸缎庄上马车。 萧观音直接去了沈家商号对面的茶楼，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等着沈知意。 “王妃。”沈知意来的时候，一脸的愁容。 “沈公子如此憔悴，可是因为林家绸缎庄？”萧观音坐在椅子上，两手还捧着个暖手炉。 “王妃知道？”沈知意很诧异。 他可是听说王妃一病半月，足不出户。 萧观音一笑，能不知道么？ 金丝雀裘她都买了，花了她几百两银子。 “说来听听。”萧观音需要清楚的知道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家被罢免皇商后，皇上选中了林家，林家和太子关系匪浅，这次也是太子举荐的。” 说到太子时，沈知意还特意看了看萧观音的反应，见萧观音与平时无异，才大胆的继续往下说。 “南方织造局新出的金丝雀裘，在林家的绸缎庄里卖的不错，很受京中那些官宦世家追捧。” 林家除了进贡给宫里，剩下的总数不到十匹的金丝雀裘，售价高却很受世家贵女的喜爱。 而萧观音买下的是最后剩下的，相当于包圆了。 “自从林家进了这些金丝雀裘，沈家和秦家的绸缎庄销售就每况愈下。” 老客户都被金丝雀裘吸引走了，即便是有一些老客户来他们店里，也是询问是否有金丝雀裘。 至于其他的那些布匹，林家绸缎庄比他们也卖的便宜，因为是皇商，所以有本钱。 这些天，沈知意就在为这事发愁，以前沈家有南方织造局供货，绸缎庄根本不需要费心。 “太子举荐的吗？”萧观音嘲讽似的问。 她病了这么多天，倒不知太子何时大了胆子，居然敢抢她的生意。 “南方织造局多久送一次货进京？”萧观音问沈知意。 沈知意掌管沈家，身为皇商，最清楚南方织造局进货的路子以及时间。 “按照如今林家绸缎庄生意的火爆程度，大概一个月。”沈知意是通过自家商号以往的经验而论。 “从南方织造局到京城，走的什么路？” 据萧观音所知，从南方一般进货到京城，大都走水路，因为水路更方便。 “水路。” “沈家在水路有人手？” “有。”沈家做皇商十年之久，不可能没有人手。 “那就好办了。”萧观音心里有个想法。 “王妃的意思是？”沈知意大概猜到了萧观音的想法，如果真是，那萧观音的胆子太大了。 “就是沈公子想的那样。”萧观音大方的承认。 她要在南方织造局送货的路上，抢了这批货。 “这……”沈知意已经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南方织造局的货那都是贡品，萧观音要抢贡品，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沈公子放心，我自有主意，只需要沈公子提供一个可靠的人带路，剩下的事交给我。” 南方织造局地点在天曜以南，离南楚的地界很近，她可以让慕容云景派人去劫了南方织造局的货船。 当然，不是以千金阁的名义，就是匪徒强抢。 即便是事后太子知道了，皇上知道了，也毫无办法。 而从南方织造局抢走的货物，她会让慕容云景带到南楚售卖。 天曜的织造局能做出来的东西，千金阁只要有样品，一样能做的出来。 只要千金阁做出来成品，那谁都分辨不出来金丝雀裘究竟是不是天耀被劫的那批。 就这么简单。 而且皇上也不可能派兵去剿匪，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利益和冲突。 “好，我这就去安排。”沈知意点头同意。 根据沈知意的推算，南方织造局下次供货正好是下个月初，此时还有时间。 而萧观音会让暗卫将消息传给慕容云景，也就是十几天的时间，时间恰恰正好。 太子举荐林家，那就别怪她拿林家开刀。 这叫什么？ 这就叫杀鸡儆猴！ 太子暗地里搜刮银子用来结交党羽，那她偏偏不让太子如愿。 这就是她报仇的第一步…… 第321章 摸金校尉，靠盗墓发家的一家人 等千金阁做出金丝雀裘，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在天曜售卖，对外就说是从南楚进的货。 当然，她也不会放过南方织造局的货，官府最多就是剿匪，到时林家的商铺就只有干看着。 想好应对之策的萧观音没有急着走，而是和沈知意询问了一下有关琉璃窗的制作进度。 “琉璃窗已经在制作中，下个月就可以出成品，但数量不多。” 琉璃窗所用的原料是天然水晶，他需要大量收购，现在还在收购中，而这需要时间。 “制作出成品先把你这间茶楼和医馆的换上。” 沈知意家里的茶楼是结交文人墨客的地方，她的医馆则是需要明亮度。 “现在沈家和秦家所经营的生意，除了胭脂水粉铺子尚可，其它的都不太好。”尤其绸缎庄和成衣铺。 “给我一份有关林家的所有商铺的名单。”萧观音想了想问沈知意。 “有。”沈知意一口答应下来。 沈家的茶楼里就有笔墨纸砚，沈知意让茶楼的伙计送上来，自己提笔开始写。 包括古玩铺子，绸缎庄和成衣铺以及典当行，林家的铺面也不少，一直被秦家和沈家打压。 以前是因为有秦酒，秦酒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赵君曜赚银子，而沈家当时是皇商，有皇家的支持资本要雄厚一些。 林家也是商人出身，只不过是通过太子结交的官员而与太子相识，并愿意支持太子。 也就是说，太子得不到沈知意的支持而找到了林家，林家则会给太子提供大量的银钱用来拉拢官员暗中活动。 萧观音看着沈知意写的那些店铺名称，一手抱着暖炉，另一手在桌上画着圈圈。 “林家还有典当行和古玩铺子？” “有，林家最早是以倒卖古玩发家的。”古玩字画这些东西利润大的很。 “倒卖古玩……” 典当行，连秦酒都没有涉及的，而据她所知沈家也就只有一家。 “林家老太爷听说曾是摸金校尉，对古玩玉器之类颇为精通。” 林家就是那个时候发家的，可惜林家老太爷死了之后，林家就没人在做摸金校尉，只做一些古玩玉器类的生意。 “原来是上不得台面的一家子，靠盗墓发家。”萧观音知道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的，原来林家最早是盗墓贼出身。 若林家老太爷在世时从事摸金校尉这类勾当，那所盗的古玩玉器大多出自前朝。 本朝的皇陵，林家肯定不敢动，动了那是死罪，还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想到前朝，萧观音原来还在桌上画圈圈的那只手就紧紧的攥成了拳。 沈知意虽然不知道萧观音在琢磨什么，但也猜得到萧观音这是又在想什么招数算计林家。 萧观音确实如沈知意所想，一个打劫南方织造局供货的路子并不足以震慑林家和太子。 林家既然敢给太子提供支撑的银钱，那她就让林家大出血，反正她和林家又不熟。 “王妃，王爷来了。”雅间外面，丫鬟的声音响起。 话落，赵君曜的身影就出现在萧观音眼前。 “你怎么来了？”萧观音知道赵君曜应该是刚下朝。 “病刚好就出来，本王不放心。”赵君曜轻声细语，说完这句话，一个公主抱就把萧观音抱了起来，“沈公子请便。” 沈知意看着赵君曜抱走萧观音，尤其是对萧观音轻声细语的说话态度，简直让沈知意出乎意料。 赵君曜的威名，沈知意不是不知道，对任何人都不会假以辞色，冷面杀神的称号可不是假的。 沈知意自嘲一笑，也相信了秦酒曾经说的话，这世上能让赵君曜放在心尖上的人只有萧观音。 马车上，赵君曜一直把萧观音抱在怀里。 “王爷可以放我下来了。” 赵君曜不喜丫鬟近身伺候，所以只要赵君曜在，挽月和挽星是不能在马车上的。 “你要是再把自己弄病了，本王该怎么收拾你？” 萧观音一睡三天，他好像失了魂一样，这种感觉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都好了，再说我哪有那么娇弱。”萧观音很无奈，她真的没那么娇弱。 躺了那么多天，她躺的骨头都疼了。 赵君曜心里叹气，语气却宠溺的道：“不娇弱能病那么久？” 高热三天三夜一直昏睡不醒，即便是退了热，萧观音整个人也像丢了半条命一样。 “莫神医也说了，我那是急火攻心。” 要不是因为知道萧敬功诬陷萧家通敌叛国，她也不会急火攻心然后大病一场。 “所以呢？” 赵君曜定定的看着萧观音，只要萧观音敢说下次还出来再生病，恨不得此刻就把萧观音锁在自己身边。 “好嘛好嘛，我在养几天，等彻底的病好再出来，可以了吧？” 她出不来，不代表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着萧观音带着些许撒娇的回应，赵君曜的心都软化了。 他是真想，真想和萧观音成为真正的夫妻，可他知道现在不行。 因为萧观音的病刚刚好，他总要顾及萧观音的身体，所以一直在努力克制。 马车到了王府门外，赵君曜依旧抱着萧观音进府，一路穿过客堂和寝殿，直到萧观音住的房里才放下来。 “去吩咐厨房煮碗热汤来。”这是赵君曜放下萧观音后说的第一句话。 房里很暖和，即便萧观音不在，地笼和火盆也不熄灭，这也是赵君曜叮嘱的。 “再去换个暖手炉来。” 挽月已经去厨房了，挽星赶紧跑了过来换暖手炉。 而赵君曜，就坐在萧观音身旁，将萧观音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手怎么这样凉？” 随后，赵君曜直接将萧观音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捂着。 “你……”萧观音将收回自己的双手。 奈何，赵君曜握的太紧了。 “本王怕你再冻病，本王不想你一睡几天。” 萧观音主动依靠进赵君曜的怀中，轻声说道：“以后我会好好的，不让自己生病。”也不让你担心。 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打起精神为萧家报仇…… 第322章 骗的不是东西，而是人的贪心 萧观音只是出去一趟，就被赵君曜亲自抱了回来。 而后的几天，赵君曜再没上朝。 萧观音虽然一直在王府，但也没闲着，将南方织造局的进贡时间以及水路的路程派人告知南楚的慕容云景。 “你要抢南方织造局的货物？” 萧观音做的这一切，都没瞒着赵君曜。 “本少主的千金阁都没有的东西，当然不允许太子先赚这第一桶金。”萧观音站起身，双手撑着书案身体前倾，反问赵君曜：“王爷不会有意见吧？还是觉得南方织造局抢不得？” 赵君曜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笑了起来，随后凑近萧观音的唇，轻轻的啄了一下。 “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没意见。一个南方织造局，想抢就抢。”大不了，他负责善后。 萧观音被赵君曜亲了一下并没有显得多慌张，她就想知道赵君曜会怎么会应她。 还好，赵君曜回答的让她很满意。 “可以让秦酒安排身边的暗卫去。”赵君曜提示道。 他的暗卫做这种事情更得心应手，也知道该如何不露痕迹。 “也可以。”萧观音不清楚慕容云景的手下有多大本事，但对赵君曜的暗卫却清楚的很。 离开南楚时，赵君曜留下了几个暗卫给秦酒，就是为了保护秦酒的安全，也顺便暗中帮秦酒做一些事。 “小没良心的，本王是在帮你，你心里还怨。”赵君曜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萧观音的额头。 他说过支持萧观音做任何事，萧观音针对林家商铺也就是断了太子的后路，对他只有利没有弊。 “我没怨。”萧观音嘴硬的回道。 “心里不怨怎么愁眉苦脸？” “一个林家绸缎庄满足不了我的胃口。”萧观音趴在桌上摇着头，脸上满是贪婪的欲望。 金丝雀裘就是被慕容云景带到南楚织造出来，那也需要一段时间，萧观音等不及。 “说吧，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林家有当铺和古玩铺子，我想从这两家入手。” 当铺和古玩铺子是银钱流通数量最大最多的，但也最不容易得手，可一旦得手就是大笔数目。 “说说你的想法。”赵君曜想知道萧观音怎么算计林家。 “保密。”萧观音心里是有了个主意，但仅凭她一个人做不到。 萧观音没有告诉赵君曜自己的想法，但却在第二天就开始安排人实施计划。 林家在京中有一间非常有名气的古玩铺子，店铺名为碧玉流田阁。 碧玉流田阁里的古玩玉器以及书法字画都是来自当朝名家的珍品，价格自然昂贵。 这天一早，碧玉流田阁刚刚开张营业，就进来一个穿着很是普通的年轻男子。 “这位公子，您是想看文玩玉器还是书法字画？”掌柜的见一早就有客人来，连忙迎上前。 穿着普通的年轻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将身上背的包袱打开。 “掌柜的，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三件文玩字画，想拜托掌柜放在店里代卖。” 一把折扇，一张临摹的字迹，还有一幅山水画。 “不好意思公子，我们这店里是不代卖的。”掌柜立刻拒绝。 “我这三件都是家传至宝。因为我要出趟远门，不方便携带，所以想放在贵店，我可以给掌柜两百两作为寄存的费用。如果有人看中这三件家传至宝，掌柜可做主卖了，但是必须三件一起卖，不能低于十万两银子，若是卖不出去也没关系，等我回京自会找掌柜的取回。” 掌柜一听，又大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般但干净利落，看着像是没落之家的公子。 再低头看向年轻男子拿出的传家至宝，折扇和临摹的字迹，还有那幅画，除了临摹的字迹看上去还能值几个银子，其它都是赝品。 那临摹的字迹也不是什么名人的字迹，也很普通，只不过因为是临摹出来的，还能看得入眼。 古玩店铺的掌柜大多对古玩字画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能辨别出真假，所以掌柜的才敢笃定这三件都是赝品。 “不知公子要去多久？” “短则三五天，多则半月，必回。” 最多半个月，寄存在他店里这三件东西，还给两百两的寄存费，就为这两百两也值了。 “怎么样，掌柜的？若是掌柜觉得麻烦，那我就再去问问别家。” “额，不麻烦，不麻烦。”白来的两百两。 “那就这么说定了。”年轻男子很是高兴。 随后，将三件东西放下，经过掌柜的确认后离开了古玩店铺。 掌柜的哼着小曲儿，还为自己白得了两百两银子沾沾自喜。 而这条街上正对着古玩店铺的拐角处，萧观音和赵君曜就坐在马车上。 “你确定这种小技俩能骗得过一个掌柜？”赵君曜真是开了眼界了。 因为被放在古玩店铺里的那三件东西，都是他亲手绘制的，临摹的也是字帖上的。 不说别的，论画工，他绝对可以，但他可不是什么大师级别的人物。 萧观音一笑，回道：“骗的不是东西，而是人的贪心。” 赵君曜画的折扇和画，她也看了，对她一个外行来说已经非常好了，但和名师级别的比起来，到底是泛泛之辈。 “这世上能被骗的都是因为贪心，只要不贪心，自然就不会被骗，就这么简单。” 但古玩店铺里的交易都是大笔银钱，一件古董就高达几万两的银子，若真是三件真品古董，十万两白银绝对算得上便宜。 正因为是赝品，萧观音才开出了十万两高价，就看古玩店铺里的掌柜贪不贪心。 “除非是个傻的。”赵君曜就觉得萧观音肯定不会成功。 古玩店铺的掌柜，再贪心也不敢拿十万两银子去买三件赝品，没法和东家交代。 “这掌柜的是林家本家的人。” 萧观音早就让沈知意查清楚了，林家的这家古玩店铺的掌柜就是林家人。 如果换做是其他掌柜，不是林家人，她也不会想出这种比较坑人的办法。 而她坑的就是林家人…… 第323章 林家人，蠢货自己送上门 安排好一切后，萧观音接连几天都安安静静的待在王府里养着，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每天萧观音做的最多的就是看医馆的账簿，对账，盘点那些药物并时补充后再安排人送到医馆。 赵君曜每日下了朝总会很早的回来，然后就陪在萧观音身边，但是今日…… “王妃，王爷今日被皇上召到了御书房议事，让属下回来告知王妃，可能要晚一些才回来。” 萧观音对暗卫点点头，这时挽月走进来，“王妃，厨房准备好了午膳。” “都快午时了么？”萧观音问。 “今天外面的天很好，刚下过雪但是一点儿都不冷。”挽星也进来说道。 “去让管家备轿，我们去接王爷。”既然天气好，那就出去透透气也好。 “是，王妃。” 萧观音穿好裘皮大氅，拿着暖手炉，带着两个丫鬟坐着轿子出府前往皇宫。 天气冷又刚下了大雪，路上的百姓很少，街上也就只有萧观音乘坐的一顶小轿。 萧观音从小轿的窗子向外看去，一片白雪皑皑别有意境，虽然冷但空气新鲜。 “停轿。”萧观音吩咐王府里的轿夫。 “王妃，宫门还未到呢。”挽月提示道。 “我想下来走走。” 萧观音出了小轿，脚刚一着地踩在积雪上就“咯吱咯吱”作响。 一身白色的裘皮大氅，里面是水蓝色衣裙，金丝水纹裙边，里外颜色对比清新又飘逸。 大概是许久没见过大雪，萧观音踩在雪地上还有些兴奋，哪怕是雪路难走，也兴致勃勃的一脚一个脚印。 就在萧观音王宫门缓慢的走着，从宫门处飞奔过来一匹快马从萧观音身边跑过。 马蹄溅起了飞雪，而那匹快马是擦着萧观音身旁，而萧观音也被扬起的飞雪迷了眼。 脚下一滑，萧观音踉跄着摔倒在雪地里。 “王妃，摔伤了没有？”挽月和挽星跑过来搀扶起萧观音，随后挽星大声对着骑马跑过去的人喊道：“哪家的混账？没看到有人，出门骑马不长眼睛的吗？” 萧观音起身后，忙着将身上的雪掸干净，还没顾得上看看那个骑马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让萧观音和两个丫鬟没想到的是，刚刚跑过去那个骑马的人又折返了回来，还停在了她们身边。 “哪家小门小户的，没见过本大爷跑马？”马上的人大言不惭的问道。 “放肆！”挽星立刻呵斥对方。 “本大爷就是放肆了。”随即骑马的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站在萧观音面前俯身道：“小娘子长得不错，要不要跟着大爷吃香喝辣？本大爷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萧观音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此人。 长得肥头大耳、一脸油腻不说，体重估计得有两百斤，一靠近就是一股子油味，令人作呕。 “滚开！”萧观音厌恶的说道。 她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却是一副轻浮的样子，她很厌恶。 可眼前的肥腻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对萧观音来了兴趣，“小娘子性子这么刚烈，本大爷喜欢的很。” 说完，竟然还勾起肥胖的手指，想要碰触萧观音的脸。 “你放肆，敢……”挽星刚想说敢调戏武成王妃，却被萧观音一把拦下。 “荆无命！”萧观音大声喊道。 也不知荆无命从哪里窜了出来，刚刚站定在萧观音面前，就听萧观音道：“给我狠狠的打！” 荆无命二话不说，朝着肥腻的男人上去就是一拳紧接着一脚，看肥腻男人膀大腰圆，实际却是笨重的很。 被荆无命一拳一脚就打倒在地，爬起来后，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嚣：“哪来的狗杂种也敢打本大爷？找死！” 荆无命直接飞身而起，本着肥腻男人而去，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完后一个后空翻又回到原地。 “嘴里这样不干不净，就该打！”萧观音站在荆无命的身旁说道。 “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肥腻大人挨了荆无命一巴掌，脸都肿了起来，却还在叫嚣着：“本大爷是林家人，皇商林家。” 他可是刚刚进宫见过太子，出宫之后就碰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结果这女人一点儿都不知情趣。 “林家人？”萧观音讥讽着念叨。 她正愁找不到林家人的过错，林家就有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了。 “荆无命，继续打，打死了我担着！”萧观音下令。 肥腻男人见萧观音比自己还嚣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不过那个黑衣男人，那就抓那个小娘子。 见肥腻男人再次挥拳冲过来，荆无命一眼就看出是奔着萧观音来的，所以荆无命就围在萧观音身边保护。 荆无命有了萧观音的命令，几乎是拳拳到肉，拳头好似雨点一般落在肥腻男人身上。 “啊——好痛！你这个狗杂种，你等着！你敢打本大爷，本大爷早晚会讨回来！” 荆无命从来不多话，萧观音说什么就做什么，此刻的荆无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死里打这个肥腻男人。 “住手！” 一声厉喝从宫门方向传来。 太子骑着马跑了过来，同样在萧观音面前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殿下救命——”肥腻男人连滚带爬的跑到太子脚下。 “好大的胆子，敢打孤的人？” “荆无命，继续打！”萧观音根本不理会太子，而是让荆无命继续打。 “萧观音，你敢！孤说了，他是孤的人，你还敢动手？”太子怒道。 “他在本王妃面前出言不逊，本王妃小惩大诫，不要他的命就已经是格外开恩。” 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一品亲王妃出言不逊，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避免不了一顿板子。 “另外，本王妃是太子的皇婶，在长辈面前，太子没有资格阻拦本王妃！” 太子朝着身后跟来的那些随从和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随从和侍卫蜂拥而上，围住了荆无命并打了起来。 荆无命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对付几个随从和侍卫还是绰绰有余，很快就将众人打倒在地。 “萧观音！不要以为你是武成王妃就能无法无天！”太子见自己的随从和侍卫都不是对手，将怒气再次转移到萧观音身上。 “本王的王妃，就是无法无天！” 关键时刻，赵君曜赶到…… 第324章 玩死为止，还没来得及下狠手 已经被荆无命打的人头猪脸的肥腻男人见是太子到来时，就躲到了太子的身后。 而等赵君曜出了宫门，一眼就看到远处穿着白色裘皮大氅的是萧观音。 除了那件大氅之外，萧观音的瘦俏身型，赵君曜也不会认错。 但，越是走近，赵君曜就看出了端倪。 “受伤了没有？”赵君曜先是拉着萧观音的手关切的寻问。 看荆无命和太子的随从打的不可开交，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萧观音摇头，“有荆无命在，我无事。” 赵君曜转身问太子以及太子身边的随从：“趁着本王不在，你们敢动本王的王妃？” “七皇叔，孤、孤没有……”太子甚至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没有？”赵君曜声音低沉的可怕。 也不问缘由，赵君曜吩咐跟着自己的暗卫道：“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人断手断脚。” “是，王爷。”暗卫领命后就拔出了自己剑。 “王爷饶命，不是小人，和小的们没关系。”太子的几个随从立刻下跪求饶。 “七皇叔，不关他们的事。”太子也上前解释。 他的这些随从都是他太子府上的人，不能随随便便的被赵君曜废了。 “那关谁的事？”赵君曜问道。 肥腻男人是林家人，和太子是一党的，太子不说，太子的随从们也不敢供出肥腻男人。 见太子的人都不敢开口，就知道这其中一定问题，所以赵君曜转而问萧观音身边的丫鬟和荆无命：“你们说。” “回王爷，是他！”挽星嘴皮子最厉害，直接指向躲在太子身后的肥腻男人，向自家主子告状：“是他对王妃满口脏话还出言不逊！” 肥腻男人早在太子和萧观音对话时，就知道萧观音是武成王妃的身份，等见到武成王赶来，已经吓得腿都哆嗦了。 因为害怕，所以肥腻男人一直没敢出声，直到自己被那个丫鬟一状告到武成王面前。 “我……草、草民知错。”肥腻男人那肥胖的身躯跪倒在地时，都感觉地上的积雪被压平。 “满口脏话？出言不逊？”赵君曜慢慢走到肥腻男人面前。 肥腻的男人想继续躲在太子身后，但只要他跪着往太子身边挪动一步，太子就后退一步。 “他看上了你的王妃，还让你的王妃跟着他吃香喝辣。”从未说过话的荆无命突然的冒出一句。 荆无命的话一出，太子整个人都惊得不知所措。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林怀之会说出这种混账话，要是早知道，他也不会和萧观音对上。 “跟着你吃香喝辣？”赵君曜举起自己的左手，在肥腻男人面前，紧紧的攥成拳，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把他断手断脚，再把舌头拔了，一并送回林家！”赵君曜说这句话时，就差一剑刺死这个肥头大耳、令人作呕的男人。 “七皇叔，你不能……”太子刚要阻止，就被赵君曜一把抓住衣领，“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赵君曜一把将太子推了出去，两眼满充斥着怒火，大有太子再多说一句，就连带太子一起断手断脚拔舌头。 暗卫上前，长剑挽起的剑花指向男人，仅仅只用了几下，就听到肥腻男人的哀嚎。 这还不算，两个暗卫合作，就当着在场众人的面，趁着肥腻男人喊叫，卸了下巴后将舌头割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暗卫一左一右的拖着肥腻的男人离开，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血迹。 “太子，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赵君曜斜睨了太子一眼。 太子又慌里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心里忐忑不安。 “七皇叔，是、是侄儿的错。”太子低下了高昂的头。 太子主动认错，可赵君曜却不再看太子一眼。 “走吧，我们回府。”赵君曜直接拉起萧观音，将萧观音抱上了马。 “再有下次，那个废人就是你的下场！”骑马临走前，赵君曜居高临下的给太子留下一句话。 敢背着他，对萧观音不敬，那就别怪他直接下狠手，那就不是被废那么简单了。 随着一马鞭。马儿扬起前蹄嘶吼了一声，随后就飞驰而去。 赵君曜抱着萧观音一路回到王府，为了给萧观音抵挡寒风，还将萧观音用自己的大氅包的严严实实。 “被人欺负了，怎么不知道还手？”抱着萧观音进府时，赵君曜问道。 “怎么没还手？我已经让荆无命在教训那个登徒子了。” “不够狠。”赵君曜就是觉得萧观音下手不够狠。 “我还没来得及下狠手。” 她本来就没打算过放过那个林怀之，只不过是太子突然冒了出来，还要和太子周旋。 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出现，她会慢慢玩那个什么林怀之，直到玩死为止。 “下次碰到这种人，就直接棒杀了，省得被那些污言秽语污了耳朵。”叮嘱完，赵君曜突然又问道：“天这么冷，不是不让你出去？怎么又跑出去了？” “我本来是去接你回王府的。” 本来还心情很不爽的赵君曜听到萧观音这么说，顿时心里的阴霾全无。 将萧观音抱进房内放在床上后，赵君曜贴近萧观音的小脸，轻声说道：“本王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像真夫妻？” 平民夫妻，不就是妻子在家等待丈夫归来，或者是妻子在门外迎接丈夫回来。 萧观音低着头，脸红彤彤的。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洞房花烛夜补上？”赵君曜一根手指勾起萧观音的下巴，强迫萧观音看着自己。 萧观音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赵君曜，许久之后才开口：“你……确定？” 她和赵君曜本就是夫妻，加上赵君曜一直对她百般维护，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喜欢一个人，是要用心的，而她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赵君曜。 从赵君曜说出让她报仇那一刻起，让她快些病好的时候，她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本王很确定。” 赵君曜面上虽然看不出任何波澜，实际心里早就欢呼雀跃。 萧观音这是同意了…… 第325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家 当林怀之的父亲看到自己儿子惨状时，是又心疼又气愤。 “到底是谁？胆敢把我儿伤成这样！是嫌我们林家是商贾之家，无权无势？”林家老爷子拍桌而起。 “老爷，是、是武成王和武成王妃。”林家的下人只知道是武成王府的人把自家的少爷送回来的。 过后打听，听到武成王府的人说，是少爷轻薄了人家武成王妃，被武成王下令施行。 可林家的下人不敢说，不敢说出真相，因为知道老爷不会责怪怀之少爷，只会将怒气撒到他们这些下人身上。 “蠢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林老爷着急的吩咐下人。 林怀之早就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昏死过去，此时已经人事不知，肥胖的身躯像一滩肉一样。 “还不快把少爷抬进房？”林老爷只觉得家里的下人一个个蠢笨的要命。 下人将林怀之抬走时，从断手断脚处流出的血淌了一路，从林家主院一直到林怀之住的地方。 “谁伤了我的孙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连林家老爷听到这声音，都急忙迎了上去，“母亲，您怎么来了？” 林家太夫人拄着拐杖直奔着昏死的林怀之而去，走到林怀之身边俯下身，哭着道：“乖孙……我的乖孙……” “母亲，莫要伤心，当心身体。”林家老爷也痛心的劝说。 可林太夫人不仅不听劝，哪怕林怀之的娘林夫人还在，也反而怪罪林老爷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亲……怀之大概是犯了错，是被武成王所伤。”林老爷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犯了错？”林家太夫人手里拄着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犯什么错能严重到断了我乖孙的手脚！” 当林家太夫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林怀之时，又痛心疾首的哭道：“可怜我的乖孙，以后该怎么活？” 没了手脚的林怀之即便就是能活着，那也是废人一个，还能有什么作为？ 想他们林家可是商贾之家，经营多年的产业，林怀之虽然不是唯一的嫡孙，但却是在太夫人身边长大的。 “母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自己的儿子，林老爷最清楚是什么德行。 “就是犯天大的错，也有顺天府尹在，再往大了说，还有天子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亲王随意处置我的乖孙！”林家太夫人气愤的说道。 就算林怀之犯了法，那也轮不到武成王动用私刑！ “老爷，武成王怎能动用死刑？我们报官吧？”林夫人也哭着说道。 林怀之是林老爷和林夫人的第一个儿子，那时的林家长房一脉还没有嫡子出生。 所以林怀之一生下来就被林家太子夫人抱走亲自抚养，而林家所有人也对林怀之宠溺非常。 这也造就了林怀之狂妄嚣张的性格，不但不学无术而且作威作福，在家如此在外亦如此。 “此事，我们还需要找太子殿下。”林老爷还算有自知之明。 这件事，自从他看到自己儿子时就在考虑，林家就是报官，顺天府尹怕是也不能把武成王怎样。 唯有找太子帮忙，才有可能斗得过武成王，而且他们林家站队的是太子一党。 “来人，去备马，我要去趟太子府。”林老爷吩咐小厮。 林老爷前脚去了太子府，后脚赵君曜就知道了。 “林家去找太子？”萧观音手托着下巴，“这是嫌太子过的太轻闲了吧？” 林家是凭什么觉得找到太子就能压的过赵君曜？ “林家现在到处在找大夫。”暗卫回道。 目前京城的医馆就两家，众生医馆和天医阁医馆，但是可惜没有一个大夫肯去林家。 因为她早就让暗卫去和两家医馆的人打了招呼，谁也不许接林家的求医。 现在的莫神医已经完完全全的听从萧观音的话，虽然见到萧观音时还是会缠着萧观音要“凤凰血”。 所以，林家的下人求遍两家医馆的大夫，也没人肯去林家一趟。 “林家找不到大夫，一定会去宫里请太医。”萧观音转了转眼珠，对暗卫说道：“去拦住林家的下人，就说医馆有大夫愿意去林家”。 至于是哪个大夫？ 当然是她了。 是以，当萧观音一身男装打扮带着医馆掌柜出现在林家时，林家人没有一个认得出来。 林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萧观音很是客气，甚至开出了百两黄金的高价诊金。 “老夫人客气了，还是先让在下去看看病人。” 林怀之的房中，萧观音假模假样的为林怀之把脉，然后看了看伤口，起身说道：“贵府少爷的断手断脚怕是接不上了，至于能否保住命，还要看贵府少爷的命数。” 林怀之被拔了舌头，说话也说不了，又没手没脚，但她可不会让林怀之那么容易就死，当然也不会让林怀之好好的活着。 “大夫尽力就好，老身不求别的，只求保他一命。” 林家人又不是没长眼睛，林怀之伤的有多重，所以就连林老夫人都没有怀疑萧观音的话。 “老夫人放心，我这就让贵府少爷清醒过来，只是贵府少爷流血过多，怕污了老夫人的眼，还请老夫人移步去外面稍等。” “那就有劳大夫了。” 在林家儿媳和下人的搀扶下，林家太夫人步履蹒跚的离开林怀之的屋子。 萧观音让医馆掌柜的简单给林怀之的断手断脚处上了金疮药然后包起来，随后又给林怀之扎了一针。 这一针不是麻醉剂，而是让林怀之能马上清醒的针剂，为的就是让林怀之睁眼。 果然…… 林怀之睁开眼看到萧观音时先是一愣，随后就“呜呜啊啊”的叫了起来。 萧观音笑靥如花，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看着床上躺着的肥腻男人，道：“林家大少爷，不是你招惹本王妃的时候嚣张狂妄的样子了？如今你落在了本王妃手里，本王妃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所以往后的日子，本王妃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怀之不能开口，只能惊恐的瞪着牛眼，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第326章 受罪也得认，也许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家太夫人等人听到了林怀之的喊叫，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忙的进来。 “我的乖孙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林家太夫人很高兴，完全听不出林怀之发出的是惊恐之声。 “怀之，你怎么样？哪里痛？”林怀之他娘也就是林夫人更是心疼的问道。 “呜呜……啊啊……”林怀之一双惊恐的眼，整个人都在床上动辄不安。 “贵府少爷是被吓坏了，让我们医馆的掌柜开个药方，服了便能安心的睡着。”萧观音说道。 “那就请大夫去开方子。”林家太夫人请萧观音和医馆掌柜的去外面正厅，并且吩咐家里的下人：“记得多打赏给大夫。” 医馆掌柜的按照萧观音的授意，给林怀之开的方子都是安神的药和治伤的药。 当然，诊金照收不误。 林老爷去了太子府，请求太子为自己儿子伸冤，惩治武成王。 “明日，孤会联合其他几位官员上奏父皇，彻查此事。” 太子深知凭他自己动不了赵君曜，但是上奏父皇就不同了。 赵君曜再是他皇叔，再有权，只要他父皇彻查此事，他们就能抓到把柄。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碰巧赵君曜没来上朝，还没等其他朝臣启奏，太子就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昨日林家之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街上被人断了四肢、拔去舌头，在本朝的皇城之内，竟然有如此的不法之徒，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 太子说完，紧接着吴大人站了出来：“皇上，臣也有所听闻，林家如今是皇商，是为皇上办事，想必此不法之徒是对皇上施以的仁政多有不满，才会用如此的恶劣手段残害忠良之人。” “竟然在皇城之内有如此不法之徒？” 林家是太子举荐的，是为宫里采购各种物品的，的确算是为皇上办事的。 皇上和太子都气愤填膺，朝堂上众臣也都附和着，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手段也太残忍了，被断去四肢还拔了舌头？” “这京城中已经多年没听闻过此等凶残的事了。” 除了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会受重刑，正常的百姓，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凶残的事，真的不多见。 “顺天府尹何在？”皇上最先找的是顺天府。 “臣在。”顺天府尹站了出来，说道：“回圣上，微臣并没听说此事，也未有人前去顺天府报官。” “父皇，儿臣知道，因为当时儿臣也在场，此事乃七皇叔所为。”太子回道。 这次，没有朝臣在私下里议论了。 是武成王做出来的事，那就不奇怪了。 老臣们都知道，武成王“杀神”这个称谓，可不是白来的。 皇上并没说话，因为皇上知道，赵君曜能做出这么凶残的事，一定是事出有因。 “来人！让武成王进宫来见朕！”皇上吩咐大殿内的太监。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要把赵君曜找来，即便是要定罪，也要赵君曜亲口承认。 这段时间武成王几乎很少上朝，因为要陪着生病的王妃，所以传旨太监快马加鞭的赶去王府。 赵君曜这次倒是没耽误，只说让萧观音放心等他回来，就镇定自若的跟着传旨太监进宫了。 等赵君曜走后，萧观音找来了暗卫，吩咐道：“古玩店那边可以动手了。还有，让管家找几个会写字的小厮来。” 她得给林家加把火，不能坐以待毙，也好让百姓和官员们知道林家那位大少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赵君曜来到议政殿时，早朝还有结束，看上去更像是在集体等他，等着审讯他。 “君曜，你可知罪？”皇上问道。 “臣弟倒是不知，臣弟在街上处置一个满口胡言的登徒子，何罪之有？”赵君曜说这话时，两眼像冷刀子一样看向是太子。 皇上皱起眉头，等着赵君曜解释。 而赵君曜则是迈着稳重的步伐，一点儿不慌的走到太子身旁，更像是在对太子所说：“如若是太子碰到这种随意侮辱良家女子的登徒子，是不是也像本王一样？也许更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后，赵君曜话锋一转：“不对！当时太子就在场，本王就是后悔没把你这个眼盲心瞎又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也一起处置了。” “七皇叔，你？”太子心里很气，可又不敢在赵君曜面前发作。 眼看着赵君曜和自己的儿子对上，皇上不想在朝堂上把事情闹大，立刻说道：“退朝。君曜，承庆，你们两个跟朕来。” 暖阁内，皇上将赵君曜和太子都叫了来。 “说吧，怎么回事？” “太子，你比本王还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如你替本王告诉你父皇。” 太子心里有点慌。 因为昨天他听到了王府丫鬟和那个暗卫说的话，确实是林怀之出言侮辱萧观音在先。 而萧观音只是让人将林怀之打了一顿，后来他和赵君曜前后脚的赶到，得知真相的赵君曜才废了林怀之。 “嗯？怎么不说？当时的情形，你可是听到了。”赵君曜又催促太子。 太子犹豫了一下，面对父皇和赵君曜他不敢撒谎，将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皇上一听，“啪”的一拍书案。 好家伙，这林家是怎么教出来的儿子，敢在当街对萧观音出言不逊？ 这林怀之是生怕自己活得太长了，还是觉得林家能和赵君曜有抗衡？ “你滚去告诉林家，就说是朕说的，他们林家活该！受罪也得认！”皇上干脆让太子滚出去。 不对，皇上就是想让太子滚出去。 这林家可是太子举荐的皇商，可这林家的这个林怀之，那干的是正经人干的事？ 连一个一品亲王妃都敢出言调戏侮辱，可想而知平时没少欺负平民百姓。 就太子还想让他帮着惩治赵君曜？ 按照以往赵君曜的脾气，当时没杀了林怀之就算捡了条命。 “朕会敲打林家，也会教训太子，君曜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此事就算揭过。” 这事闹大了，也有损萧观音的清誉。 “那就请皇兄不要管臣弟，臣弟自会为萧观音讨公道！” 赵君曜说完，双手作揖一礼，转身离去…… 第327章 护不住，所做的恶行 一天之间，京城到处贴满了有关林怀之所做恶行的布告。 强买强卖、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甚至还为此闹出了人命。 而这些布告除了被贴在顺天府衙外，还有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这是真的假的？林家的大少爷居然做过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嘘～你小点声，这说的可是林家。” “林家现在可是皇商，又和太子关系匪浅，这些事就算是真的，也会被林家摆平。” 对于林怀之做的这些事，不知情的百姓是无比震惊，而那些多少知道一些的人则是觉得林家凭借和太子的关系也会网开一面。 说白了，就是不敢得罪林家，因为林家是太子一党。 正在众人看着贴出的布告疑惑时，突然人群中有一个老妇人哭喊着：“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老妇人哭着哭着跪了下来，因为此处正是顺天府衙，所以老妇人也是前来伸冤的。 “民妇的女儿本是清清白白的平民之女，却被林家大少爷强行侮辱，后被卖入青楼凌虐致死。”老妇人哭着诉说自己女儿的冤屈。 老妇人的女儿被林家大少爷看中，林府上门纳妾，可老妇人是清白人家，不愿意女儿做妾。林家大少爷见上门提亲不行，就来硬的，直接把老妇人的女儿强行掳走。 老妇人的女儿抗争不过被林家大少爷侮辱了，本以为平民百姓无权无势认了命，却不想林家大少爷玩腻了之后，就把老妇人的女儿卖去青楼。 最后，老妇人拿不出足够的银两赎自己的女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深陷青楼，以至于自己的女儿抵死不从青楼的老鸨安排接客而魂断青楼。 “民妇的女儿含冤而死，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老妇人说的真切，哭得也是撕心裂肺。 而此刻，就在老妇人周围，因为老妇人的哭喊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布告上林家大少爷的恶行已经被证实一件，剩下的那些，自然不攻而破。 就在满京城的老百姓都在看热闹吃瓜时，林家上下已然乱了套。 太子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林家，但太子又不能直白的告诉林家说林家活该。 正在太子犹豫该如何说时，林家的下人就慌张的跑进来禀告：“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没看到太子殿下在这里？如此莽撞，成何体统！”林老爷当着太子的面怒斥家里的下人莽撞。 林家的下人也顾不得主子生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外面，外面出大事了……老爷您亲自去看看吧。” 就那些布告上写的东西，林家下人根本不敢说，因为太子在，因为和林家大少爷有关。 “到底什么事？”林老爷根本就把下人的话没当回事。 “是有关大少爷、大少爷的那些事……” 林老爷听闻和自己儿子有关，急的连忙站起了身，脚下不停的走了出去。 就在林府门外，同样贴着布告，上面写的内容和顺天府衙外贴着的布告相同。 林老爷走出府外站在布告前，看到上面写的一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转身，林老爷质问那些围着看布告看热闹的老百姓：“这究竟是谁干的？这是诬陷！” 围观那么的老百姓才不管林家是不是皇商，其中不泛一些地痞流民，见到林家出来的人还穿着绫罗绸缎，于是抓起一旁摊贩的菜叶向林老爷扔过去。 “为富不仁！你们林家干的都是缺德事！” 一个扔菜叶，另一个就从草框里拿起鸡蛋也扔了过去。 “就是，林家人强买强卖还逼良为娼，打他们！” “打！打他们！” 有人蛊惑，也引起其他人的愤慨，于是越来越多胆子大的人开始拿鸡蛋菜叶往林家人身上扔去。 林老爷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跟着的林家下人也没能躲得过，头上、衣服上不是菜叶子就是鸡蛋壳。 就连最后从林家大门内出来的塔子也没能幸免，连带着也弄了一身鸡蛋液。 林家下人一看这情形，立刻护住林老爷，而林老爷则是直接挡在了太子面前。 毕竟，在太子面前，太子才是主子。 “快、快走，快回去！”林老爷赶紧护着太子跑回林家大门内。 随着林家的下人将大门紧闭，老百姓手中的烂菜叶以及鸡蛋全部扔到了林家的朱漆大门上。 这一闹剧，萧观音得知后，不由的冷笑。 “王妃，现在街上的百姓都知道了林家的所作所为，顺天府也接下了有关林家的案子。”暗卫禀告道。 那些有关林怀之的布告就是萧观音让暗卫贴出去的，贴完后，直接混进人群就没了踪迹。 而林怀之做的这些事情，有一些事暗卫查出来的，但大多数都是出自沈知意送的消息。 所以，林家和顺天府根本就找不到是什么人贴出来的，林家现在就是想把那些布告毁了都不行。 因为，林家人根本就不敢出门，打开大门一露头，就被一堆菜叶子和鸡蛋招呼。 “林家依附太子，成为太子一党，而太子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护着林家，门都没有！” 萧观音这么做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大到太子想压都压不住，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太子举荐林家成为皇商，她就偏要把林家拉下来，当然仅仅一个林怀之还不够。 “做的好！”赵君曜的身影伴随着他的声音走进来。 他从宫里骑马回来的一路上，已经看到了那些布告，他就知道这是萧观音的手笔。 萧观音亲自迎了上去，并将赵君曜脱下的裘皮大氅接了过来，又给赵君曜倒了一杯热茶。 “皇上怎么说？”萧观音问道。 赵君曜被皇上召进宫正是因为此事，所以萧观音想知道皇上对林家的态度。 “和你想的一样。”赵君曜回道。 萧观音本来也猜到，皇上定然是护着太子和林家的，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为皇家办事的皇商。 可这回，皇上就是想护也护不住了…… 第328章 还不够，不可能放过林家 萧观音不可能放过林家，仅仅是揭露林怀之的恶行还不够。 第二天，林家的古玩铺子里，就来了一老者一少年两位客人。 这一老一少到了店里后就开始看古董，尤其是那位老者一边看还一边给少年讲解怎么辨别古董。 从二人的谈话中可以听得出，这一老一少是祖孙两人，老者对古董很懂行，说的头头是道。 就在二人看到之前被放在店里售卖的三件赝品时，老者顿时大怒的质问古玩店掌柜：“怎么回事？鼎鼎大名的古玩店居然也售卖赝品？” 说的好听是赝品，实际就是假货。 古玩店掌柜的是林家本家的人，赶紧上前解释，说三件古董是客人放在这里寄存售卖的。 老者听后顿时消了火气，还拿起那把折扇欣赏一番，随后又看了看那幅挂在墙上的山水画。 “这画虽然不是名家之作，但老朽很是喜欢，这样吧，老朽出两千两够买此画，如何？” 古玩店的林掌柜一听就怔愣了片刻，这明明是幅普通画作，既不是名家所画，也不是古董类。 可老者就偏偏看上了这幅画，还要出一千两银子去买，难道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碍于是别人寄存在店中售卖的，所以林掌柜还是说道：“这幅画和这把折扇以及临摹的字迹皆是客人放在本店售卖，这三件物品的主人交代过，若是要买的话必须三件一起买下，不能低于十万两银子。” 而老者听后，老脸立刻沉了下来，不屑的说道：“掌柜的也是懂行之人，这东西想必掌柜的比老朽更清楚它的价值，老朽能出一千两银子已经价格非常高了，可掌柜的你还狮子大开口，翻了足足十倍。而且老朽只看中这幅画作，其它两件根本就不想要，你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 老者说完，一甩衣袖，就拉着自己的孙子离开了古玩店。 林掌柜傻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又仔细观赏辨别了那幅画作，确实没什么特殊之处。 可林掌柜就是百般想不明白，心里也觉得可能就是老者看重了这画的画工，觉得精美而已。 林掌柜奖赏完后，把那幅画挂在墙上，还细心的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画纸。 刚刚做好这一切，刚刚那位看中画作的老者带着自己的孙子又折返了回来。 老者说道：“掌柜的，老朽喜欢收集古董这些，这画虽然不是名家之作，但老朽确实喜欢的很，所以……” “这位客官，这画真的不是我店里的，是客人寄存售卖的，按照客人要求必须是三件一起买，而且是十万两白银，但凡这画要是我的，我都不敢要客官您这么高的价格。”林掌柜话说的很中肯。 老者叹了口气后，面上的表情更像是再做出某种决定。 “祖父，您不是说这三件都是假货吗？那为何非要买？”老者的孙子也不明所以的问道。 老者很耐心的解释道：“孩子，你不懂，这画上画的山水图，乃是仿照着已故去的前朝苏姓大师的画，你祖父我还是年少时看到过真迹，如今几十年过去，真迹早已不见人世，如今也就从这上面还能看到苏姓大师画作曾经的影子。” 掌柜的听到后，心里大惊。 这苏姓大师，他也听说过，是前朝名誉天下的名师大家，而这幅画居然是仿照苏姓大师的画。 苏姓大师早已作古，画作如果真的如老者所说是模仿真迹，那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都不多。 林掌柜也听说过苏姓大师很多名作都在前朝灭亡时就失去了踪迹，所以对老者的话深信不疑。 既然老者已经谈好了价格，他报的价老者也没有异议，他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坏了规矩，也影响到古玩店的名声。 可那幅仿画的画作，林掌柜真的觉得好可惜，若早知道当初就让那个寄存的年轻人价钱低一些，他自己就买下来了。 就在林掌柜觉得可惜时，老者又说道：“掌柜的，我是带孙儿来京中访友的，所以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只有区区三百两。不如这样，我付你三百两当作定金，现在就回家去取，不远，就在京城五十里之外的清河县，我返回家中去取钱，为期三天，到时全额付清剩下的银子，如果超过三天没回来，这三百两定金就是你的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掌柜的看如何？” 林掌柜闻言爽快的答应了，老者即便不回来，他就等于又赚了三百两定金。 “若是三天内老朽过来买下，你若是把这三件东西卖了，老朽岂不是白跑一趟？如果被他人买走了，或者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这画没了，那掌柜的就要赔偿老朽双倍的损失，也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老者生怕掌柜的把这东西卖给别人。 “老人家放心，我只管帮你留好。” 林掌柜客气的再次送走了祖孙俩，随后见天色已晚就关了店铺回家。 然而，让林掌柜没想到是，过了一天，这三件物品的主人，也就是当初寄存在店中的年轻男子回来了。 年轻男子见东西还在古玩店中，就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说是要离开京城投奔外地的亲戚。 而林掌柜此时慌了，那老者规定的三天还没到，而原画作的主人又要拿回，那等老者再来时，自己岂不是要赔进去二十万两银子？ 万般无奈之下，林掌柜只得对这三件东西的主人说，是自己喜欢这些东西，想要从年轻男子手中买过。 年轻男子鉴于要去外地投靠亲戚，带着这三件东西确实不方便，于是决定卖给林展柜。 年轻男子很会来事，知道之前寄存在林掌柜这里给林掌柜添了麻烦，于是以九万五千两的价格低价卖给了林掌柜。 林掌柜觉得自己赚了，白白的赚了五千两银子，这简直是赚大发了，乐呵呵的付了剩下的银子。 年轻男子卖了东西，转身就背着包袱离开了古玩店。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向林掌柜想象的那般…… 第329章 你比本王重要，唯你马首是瞻 太子在林府足足躲了一夜，直到夜里人散去才敢离开林府。 当然，林家的事，也没瞒得过皇上。 早朝过后，太子就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 “你去告诉林家，让林家低调一些。” 林家毕竟是皇商，林家那个林怀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对亲王妃轻佻之事，可见林家也没太子说的那么好。 起码，当时的沈家做皇商时，一直唯唯诺诺、兢兢业业的为皇家办事。 太子现在根本不敢去林家，满街贴的都是有关林怀之恶行的布告，他好不容易才从林家出来。 “是，父皇。”但是皇上的要求，他硬着头皮也要去。 而太子并不知道，顺天府接了有关林怀之的案子，已经去林家拿人。 当顺天府官兵闯进林家时，林家上下尤其是林老爷和太夫人，百般的阻挠。 “我孙儿都已经如同废人，你们还要把他带走，不能带走他、不能啊……”林家太夫人哭诉道，并且以身阻挡顺天府官兵进入到林怀之住的院子。 “我等是奉了顺天府尹的命令，前来带走林家大少爷去问话。”顺天府的官兵才不管一个老妇人的说词。 林老爷赶来时，就看到自己的老母亲哭得撕心裂肺，随后强忍着心中不满，道：“我儿现在重伤未愈，各位官差就是把我儿带走，也问不出什么。” 林怀之被拔了舌头，能问出什么？ “府尹大人说了，就是一具尸体，也得先带回去再说！”顺天府官差是丝毫不让步。 按照顺天府尹的话说，就是林怀之死了，也得把尸体抬到顺天府，拔了舌头都没关系。 “不行！就是不行！”林家太夫人的拐杖重重的拄在地上，“我的孙儿已经剩下半条命！” 再被带到顺天府，别说用刑，就是不用刑，恐怕林怀之剩下的半条命也被折腾没了。 顺天府的官差一把甩开林家太夫人，下令道：“带走！” 林家太夫人都将近七十岁的人了，根本受不住官差这一下，“哎哟，哎哟”的哀嚎。 “母亲？”林老爷和林夫人都扑了过来，查看太夫人是否有事。 可林家太夫人满心满眼都是被从房里抬出来的林怀之，哪怕是倒在地上也朝着官差哭喊：“我的孙儿，怀之——怀之——” “你们还不快把太夫人扶起来？”林老爷吩咐林家的那些下人。 那些个下人一个个的都吓傻了，这是他们为奴为婢以来从未见过这种阵势。 林家虽然是皇商，但并没有官职在身，面对顺天府尹的命令，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顺天府官差的执行下，即便是因受伤无法走路的林怀之还是被抬走了。 林家太夫人哭得不能自已，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追着被抬走的林怀之。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林府的下人带着林家绸缎庄的掌柜匆忙跑来。 林老爷此时正要去找太子求助，希望太子能去趟顺天府，好歹能保得住林怀之的命。 “又出什么事了？”林老爷头疼的抚额，最近林家的事太多了，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老爷，南方织造局那边传来消息，说我们、说我们这次要的金丝雀裘被劫了。”绸缎庄的掌柜说道。 “什么？”林老爷大惊失色。 南方织造局是隶属皇家织造，主要是为了供给宫中的丝织品，怎么有人敢打劫？ 南方织造局运送的船只都没走到半路，就被一群蒙面的匪徒打劫，关键是劫匪还自己有船。 劫匪没有伤人，只是打劫了货物后，大摇大摆的开着船离去，等当地的官府派人前去时，劫匪早已跑的不知所踪。 “备马，快备马！我要去太子府！”林老爷慌张的让人赶紧备马。 南方织造局的事情瞒不了太子，因为涉及皇家之事，势必也要惊动皇上。 “不好了，太夫人昏倒了。”林家下人大声喊道。 “老爷，妾身和母亲怎么办？”林老爷的原配看到林老爷要走也慌了。 此刻林家已经乱成一锅粥，被带走的林怀之，昏倒的太夫人，以及人人自危的下人们。 面对家里的混乱，林夫人也不知所措，自己半辈子还没遇过这样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 “老爷！老爷！”看着林老爷骑着马跑了，林夫人哭倒在林家大门外。 和林家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萧观音。 秦酒派暗卫送来的密信，只有两个字：“得手。” 萧观音心情极好，金丝雀裘被运到了南楚的千金阁，千金阁会以最快的时间研究并制造出一批金丝雀裘。 到时，她会以从南楚进货为由，在天曜开始售卖金丝雀裘，借以挤垮林家的绸缎庄。 “告诉秦酒，光是打劫货物还不够，让秦酒想办法毁了南方织造局。” 金丝雀裘是南方织造局制造出来的，打劫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毁了那批织布机才是正道。 就是等南方织造局再进新的织布机，也需要一定的时日，还需要大量的银钱。 这无疑又让太子、皇室以及林家再一次大出血。 而陪在萧观音身边的赵君曜始终没发一言，不是看着军中上表的事宜，就是时不时的看一眼萧观音。 暗卫得到萧观音的命令，只是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现在根本不用禀报赵君曜，一切都按萧观音的意思行事。 “嗯？你的暗卫？”萧观音注意到了暗卫的举动。 不是吧，暗卫这么没规矩，都不把赵君曜放在眼里了？ “嗯，如今在他们眼里，你比本王重要。”赵君曜只是瞟了一眼刚刚出去的暗卫。 不过，这样很好！ 萧观音就坐在赵君曜对面，一手放在书案上拖着下巴，语气傲娇的道：“这么信任我？” 赵君曜扬唇一笑，笃定的回道：“你是本王最重要的宝贝，他们现在唯你马首是瞻。” 他天天都在萧观音身边，萧观音做什么，他都知道，所以也不需要暗卫的禀报了。 以前的暗卫除了负责保护萧观音，还有就是监视，监视萧观音的一举一动。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第330章 诸事不顺，更像有人刻意为之 太子带着林老爷一起进宫面见皇上。 “南方织造局？”皇上听后也无比震惊。 可南方织造局距离京城这么远，皇上就是有力也无处使。 “儿臣已经决定让人去一趟南方织造局，一旦查证出劫匪的下落就会让当地的官府剿灭。” 太子在接到林老爷送来的消息，就决定派人去南方织造局，还必须越快越好。 “让林家的人跟着去。”皇上看向林老爷。 而林老爷就跪在殿中，伏地不敢抬头。 “回皇上，草民、草民……”林老爷根本就不想去，因为林家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离不开人。 “父皇，林家……”太子迟疑了一下之后，如实禀告：“林怀之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 “顺天府带走林怀之做什么？” 顺天府主要负责京畿地区的刑名钱谷事务，还有京城之内的安全守卫，承接诉状等等。 “是昨日一天之间，京城到处贴满了有关林怀之恶行之事的布告，有百姓告到了顺天府，所以……” “贾廷。”皇上招贾公公进来，“让顺天府尹来见朕。” 顺天府尹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老爷伏地而跪，太子规矩的站在一旁。 “臣叩见皇上。”顺天府尹知道皇上单独召见肯定和林家有关，所以是有备而来。 “林怀之是怎么回事？”皇上一抬手示意顺天府尹平身。 “皇上，此事引起了民愤，臣也是不得已才将林怀之缉拿。”顺天府尹直接从袖中拿出一纸布告，通过贾公公的手递给了皇上。 正如所有人所料，皇上看完后生气的将那一纸布告搓成了一团，直接扔在了林老爷面前。 “商贾之家就养出这样的子嗣？” “草民有罪，草民有罪。”林老爷已经伏地而跪将近两个时辰了，此时只能不断的磕头。 再看顺天府尹，皇上就是有气，也没办法让顺天府尹放人，毕竟是有人去顺天府告状。 “你先下去吧。”皇上挥手让顺天府尹退下。 此事和顺天府尹无关，顺天府尹是按天曜的律法办差。 “南方织造局的事，就交给你了。至于林怀之……”皇上把南方织造局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太子，随后又看向林老爷，“就由顺天府查办。” 最多，是林家花银子打点，不让林怀之在顺天府大牢里受罪，以林家的财力和皇商的身份，林怀之待个几年估计也就放出来了。 反正林怀之已经是废人一个，即便是做个几年牢放出来，也不可能在为祸百姓、作威作福。 “滚出去！”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把林老爷也赶了出去。 等到林老爷离开后，皇上才将满肚子的气撒在了太子身上。 “这就是你举荐的？林家哪里能比得上沈家？”皇上就恨不得狠狠的打太子一顿。 以前的沈家任皇商时，可没让他操过一点儿心，尤其沈知意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是儿臣失察。”现在轮到太子磕头请罪了。 “朕看，还是把这差事交给沈家。”沈家可比林家办事稳妥得多。 “父皇，林怀之是有失商贾大家的德行，但林家也经营多年，家底富足，比起沈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知意不愿意成为太子一党，更不可能出资任太子予取予求，所以太子不可能让沈家再度成为皇商。 “如果父皇不放心林家，儿臣自请时时的督促林家，让林家兢兢业业的为父皇所用。” 嗯，也为他所用，任他予取予求。 “这是最后一次！若林家再犯什么错，朕就撤了林家的皇商！”皇上依然很生气。 太子的脸色也没好哪里去，面对自己父皇的雷霆震怒，为了林家能任他予取予求，怎么也得保下林家。 从御书房出来后，太子慢慢的走在宫中的甬道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事情。 最近林家的诸多事情都赶在了一起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他总觉得这个人…… 和萧观音脱不开干系！ 回到林家的林老爷，此时林家已经请来了大夫为太夫人看诊，林怀之那边还需要打点。 林老爷立刻让管家拿了银两前去顺天府，一部分给顺天府尹，一部分是给牢中的狱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京中绸缎庄的生意，还要安排人跟着太子指派的人一起去南方织造局。 “去把各房的账簿拿来给我。”林老爷吩咐下人。 林家名下的店铺很多，总要对账查看一下，也好为南下筹备出足够的银子。 这一趟和太子安排的人去南方织造局，一路上所有的花费自然都要算在他们林家头上。 走这一趟，没有几百两银子是下不来的，搞不好还要打点南方织造局那边，那就得上千两。 可林老爷看着看着，就发现自家的古玩店的账簿根本对不上账，缺口高达将近十万两。 十万两白银，那可不是小数目。 尤其现在林家正是诸事不顺的时候。 林家的古玩店，是二房，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掌管着，二房继承了林家祖上的衣钵，对古玩玉器这些老古董在行。 可这九万多两的缺口是怎么回事？ “去把老二叫来！”林老爷让下人去请。 二房和他们长房的院子并排而居，顺天府官差来带走林怀之时，二房的人倒是来了，那也是安慰安慰太夫人而已，什么忙都帮不上。 林家二房的当家人，也就是古玩店的东家很快就来了，正是林掌柜。 “老二，这怎么回事？”林老爷指着账簿先质问道。 “大哥，我、我别人骗了。”林掌柜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就为这九万多两银子懊悔发愁。 自打他九万五千两买了那三件赝品之后，那个承诺要买的老者根本就没再出现。 他惊觉自己上当，却又无从找到老者，更找不到卖给他三件赝品的年轻男子。 九万五千两，那是他古玩店一年甚至几年的收入，还得赶上行情好，有大主顾。 古玩玉器这一行，有句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他是纯赔本儿。 第331章 大材小用，你还不是本王的 林家所有商铺这几个月的盈利加起来，都补不上古玩玉器店的大窟窿。 绸缎庄前段时间确实赚了不少，那也没有九万五千两这么多，更何况还有开销。 “你、你、老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林老爷随后就将账簿扔到了林掌柜身上。 “大哥，你一定要帮我，你也知道我们二房的情况。”林掌柜被骗了那么多银子，那可是二房所有的家底。 “那是你咎由自取！没那点儿本事，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林老爷对二房这个兄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大哥以为我想？”林掌柜反而怪在了林老爷身上，“你们长房继承了林家大部分的产业，而我作为一个庶子，只能偷学祖父那点本事。这么多年，你们长房靠着祖上留下的产业，仗着嫡出的身份，要名有名，要财有财，这还不够吗？” 林家长房什么都不用做，继承了林家所有的产业和家资，而林掌柜为了能在林家活下去，是偷学祖父盗墓的技俩。 盗墓的人多少对古董都在行，这是必学的，为此林掌柜这么多年来没少受苦受排挤。 终于，学到手的本事虽然被人所不耻，但至少能养活妻儿，但即便是这样，林家嫡母还是苛待他这庶子一脉。 林家二房只靠着一间古玩玉器店过活，但这家店铺还是由林老爷出资，他二房因为对古玩在行就只负责经营而已，所赚的银子还要上缴给长房。 林掌柜之所以贪心，押上了二房所有的家底包括房契地契，也是希望借此能赚得一笔银子，看看二房的处境，吃穿住行哪一处能比得上长房？ 再者，林怀之虽然是长房嫡孙，但早已被太夫人和林家主母养废了，虽然懂经营之道却背地里无恶不作，如今已是这京城人尽皆知。 “是你的错，你就要承担后果！限你一个月之内补上这个窟，否则就别怪我告到太子面前！”林老爷以告状太子来威胁二房的林掌柜。 林家现在糟心的事情这么多，又要跟着太子的人去南方织造局，所以这笔银子，林老爷势必要让二房赔。 可林掌柜只是林家的庶子，这么多年来被长房和林老夫人打压的，本就是一肚子怨气，如今趁着长房是多事之秋，就更不服气了。 “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想着打压我，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场！”林掌柜负着气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武成王府里，萧观音看着眼前一箱子的银两，心情极好。 她安排的人拿到银票好，以最快的速度去钱庄兑换成现银，林家就是想追回都不可能了。 “哎呀，这满满的白花花的银子看着太顺眼了，林家人现在肯定气到吐血。”萧观音笑盈盈的伸手把那些银锭子挨个摸了一遍。 掂银子掂到手软的感觉，真好！ “听说，林家现在到处筹集银子填补窟窿。”赵君曜得到的消息远比萧观音知道的多。 “我现在只觉得骗的太少了，这可是白来的银子。”萧观音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那箱银子面前。 房里，伺候的丫鬟，还有送银子来的暗卫，都忍不住捂着嘴偷乐。 他们家王妃喜欢银子是真的，会赚银子也是真的。 “这箱银子拿去犒赏金甲卫吧。” 这是不义之财，不能要。 上一次从萧家赔偿来的银子，她也让莫神医用在了义诊上。 “王妃这么大方？”赵君曜弯起唇角。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银子犒赏你的金甲卫，有什么问题吗？”萧观音的语气带着傲娇。 她现在很有钱，虽然不是什么富可敌国，但是出手十万两还是不在话下。 “当然，没问题。”赵君曜掩着唇笑着站起身，从身后抱住萧观音，声音低沉却十分动听的道：“可是，你还不是本王的，怎么办？” 他答应了萧观音一生一世一双人，看样子，要补上洞房花烛夜了。 “别闹，还有人在……”萧观音红着脸，甚至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发烫的脸颊。 “王爷，皇上有旨，请王爷进宫。”这时，管家带着宫里的太监前来。 “扫兴！”赵君曜冷眼看向传旨太监，这也让传旨太监面上一惊。 萧观音亲自取来赵君曜的裘皮大氅，并亲手为赵君曜披在了身上，提醒道：“皇上这个时候召见，想必有要事。” 赵君曜秒懂，点了点头后就跟着传旨太监进了宫。 宫里，太子也在皇上的暖阁。 “君曜，朕找你来，是有一事需要你去办。”皇上一看到赵君曜就先发制人的说道。 赵君曜并未接话，他就知道皇上所说的事十有八九和太子有关，否则太子也不会在。 “朕想让你去一趟南方织造局，若是发现那伙劫匪，朕命你就地剿灭。”皇上说出自己的意思。 当然，太子也会跟着赵君曜一起去，一旦剿灭劫匪，功劳也有太子的一份。 “是皇兄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赵君曜反问道。 所谓的旁人，自然是太子。 而太子也确实打算自己亲自前去，但对剿灭劫匪的事情又没把握，所以才求到父皇面前。 “咳咳……”皇上手握拳尴尬的掩饰着，“不管是谁的意思，朕也就最信任你。” 皇上的态度足以让赵君曜猜准了，这是太子的意思，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也猜得到。 “本王的金甲卫是守护天曜的兵将，而让本王去剿匪……”赵君曜眼中带着嘲讽，说道：“如此的大材小用！没必要！” 这是赤裸裸的拒绝。 他的金甲卫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无论从行军作战还是装备战马上，都是一等一的。 而他，文韬武略，能安邦能定国，让他去剿匪，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君曜？”皇上皱起了眉头。 赵君曜低下头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头也没抬的又说道：“若是太子想自己立功，那就凭自己的真本事！” 说完后，赵君曜一拱手，“臣弟告退。” 转身的一刹那，赵君曜朝着太子丢下两个字：“废物！” 赵君曜拒绝了皇上的提议，根本就不怕抗旨，因为皇上动不了他。 出宫后，赵君曜抬头看向天空。 深冬的季节，天空一片阴暗，没有了往日的明朗，也正映着他此刻的心情。 “也许这天曜的江山，真的该换人了。” 第332章 虚度光阴，不能没有自己人 赵君曜从进宫到回王府，一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 “这么快回来了？”萧观音很惊讶。 以往，赵君曜除了上朝之外，只要被皇上召进宫，都不会这么快。 “嗯。”赵君曜脱下裘皮大氅，说道：“皇上想让本王带着太子去剿匪。” 说这话时，赵君曜仍然是一副嘲讽的口吻。 他就是从心里看不上太子那个废物，至于他的好皇兄，无非也是仗着有他。 “太子要去南方织造局？”萧观音马上捕捉到有用的消息。 剿匪，那就是奔着秦酒和千金阁去的。 “嗯。”赵君曜一脸的严肃。 萧观音在房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想着该怎么应对太子前去南方织造局的事。 她已经让秦酒想办法毁了南方织造局，太子眼下要去，她就怕秦酒来不及。 算算时间，秦酒现在应该是把打劫的那批金丝雀裘运送回千金阁，然后才对南方织造局动手。 “可以安排人一路跟着太子，阻挠太子的行动。”赵君曜似乎是看出了萧观音心里所想。 “不能用暗卫。”萧观音接话道。 因为暗卫容易暴露，一看身型身法就知道是天曜人。 “幻影阁最近好像没什么生意……”萧观音手托着下巴，一边踱着步子。 南楚的幻影阁有十几个杀手，随随便便派出几个杀手，就能直接灭了太子身边的人。 只要，留着太子的命就好。 萧观音招来暗卫，吩咐道：“去以最快的速度告诉秦酒，让幻影阁派几个杀手去阻拦太子，但是务必留着太子的命。” “是。”暗卫依旧是没看赵君曜一眼，转身出去执行命令。 萧观音忍不住再次掩唇笑了。 “王爷，王妃，王家大公子求见。”这时，管家进来禀告。 “王诩？”萧观音很意外。 她回来后见过一次王诩，是在医馆，王诩当时还买下了萧家的东西。 “请进来。”赵君曜站起身。 王府的客堂内，王诩进来时，赵君曜和萧观音端坐在等。 “草民见过王爷王妃。”王诩出自世家，礼仪礼节自是无可挑剔。 “王公子免礼，请坐。” 王诩似是很急切，刚刚落座，连下人端上来的茶都没喝一口。 “在下此次前来，是特意来找王妃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王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只要能帮得上王公子。”萧观音直接答应。 王诩帮过她，无论如何，她帮得上王诩一定帮。 “我族中的堂姐，也就是如今的王贵妃。堂姐有了身孕却百般不适，在下想请求王妃，保住堂姐和堂姐腹中的孩子。” 王贵妃怀孕四五个月，但自打怀孕后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天提心吊胆过的如履薄冰。 皇上很重视王贵妃，也命太医悉心照顾王贵妃的胎，可太医却毫无办法改变王贵妃的现状。 王诩自幼和王贵妃的关系很好，姐弟俩有相同的爱好，志趣相投，王诩不忍心这个堂姐在深宫香消玉殒。 而王贵妃属于王家旁支一脉，王贵妃本家的父母只知道利用王贵妃为自己争取利益。 “王公子，若是想知道王贵妃的情况，那就必须要亲眼所见。” 王贵妃人在深宫，这就代表着，她要进宫才行。 “堂姐明日会以省亲为由回王家。”王诩说道。 王贵妃省亲，是得到皇上允许的，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王贵妃相见。 王诩早已盘算好，他可以想办法制造机会，省亲回家，必定是人忙事多。 “明日吗？可以。”萧观音应了。 见萧观音答应，王诩又告知王贵妃具体省亲回王家的时间，这些必须不能出岔子。 等王诩和萧观音敲定所有细节后，赵君曜突然说了一句：“王家也该再度出仕了。” 王诩一愣，看了一眼萧观音，又看向赵君曜。 “如今天下安稳的太久了，三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赵君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手中就要有一定的权利。” 赵君曜这是在劝王家出仕。 王贵妃人在深宫，王家却没有一个人在朝为官，王诩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堂姐，恐怕都没那么容易。 皇上很看重王诩，王诩若是在朝为官，以王诩的才能，可以平衡朝堂上势力。 而且，赵君曜相信，皇上也很希望王诩出仕。 “王公子可以考虑考虑本王的话，不必急着回答。” 王诩想出仕，想在朝为官，只要皇上一句话，就能赏给个官职。 因为王诩早年就考得状元，还是一甲第一名，在文采比试中也拔得头筹。 这样一个名扬天下的才子，在文采上更是翘楚一样的人物，皇上巴不得重用。 其实，赵君曜是有私心的。 王诩出仕，对他对萧观音也有好处。 以萧观音对王诩的救命之恩，王诩会在暗中诸多帮衬，除了在政事上，还有就是私下里。 萧观音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后人的秘密，瞒不了多久，一旦被各国皇室知道，萧观音就要走上复仇的道路。 而他自然要跟着萧观音，天曜京城的朝堂上，不能没有自己人，王诩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管是挟恩索报，还是立场需要，反正就不管什么原因，王诩出仕是迫在眉睫。 还有就是，据他所知，自从王贵妃得宠于皇上，尤其有了身孕之后，王家旁支几开始蠢蠢欲动。 王诩只有身居要职，才有能力去力压王家旁支那些野心迭起的人，王家也才能继续安稳。 这些话，赵君曜并没有明白的和王诩说明，因为他知道，王诩自己明白的。 “在下会考虑。”王诩双手作揖行礼。 王诩走时，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神态自若。 “你这是逼着让王家出仕？”萧观音问道。 赵君曜说的那句：“天下安稳的太久了”，就差直说这天下要乱了。 “王诩是个人才。”赵君曜自己端起茶盏，后摇了摇头：“实在是浪费。” 这么好的人才，饱腹诗书又头脑精明，天天在王家虚度光阴，简直就是浪费。 第333章 深信不疑，对萧观音好感倍增 王贵妃省亲，王家上下很是重视。 王贵妃的本家是旁支，但是王家主特意将王贵妃的父母家人接到了王家。 王家将贵妃省亲的事宜办的奢华有度但又透着文化底蕴，并各处张灯结彩。 王贵妃省亲的时间定在下午，在王家用过晚膳后回宫，因此王家早早的就准备好迎接。 王家的宅院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王贵妃是要游览花园的，而萧观音就被王诩安排在花园内。 王家人从早上开就是就等着贵妃省亲回来，尤其是王家主和王诩以及王贵妃的父母，亲自站在王家大门外。 从凌晨开始，宫里的司礼监派了人来，先是清水泼街、然后开始黄土垫，还在路边围上了围帐。 “王家主，王公子，现在已经午时，贵妃的銮驾已从宫里出来了。”先行赶来的禀报太监送来口信。 “请公公进去喝杯茶。”王家主吩咐下人。 进去喝杯茶，势必要打赏的，这是任何一个太监最愿意做的事，所以送口信的太监乐呵呵的跟着王家下人走了。 接下来，王家众人盛装以待的，只要在大门外等着王贵妃的銮驾归宁。 “哎呀，这王家连花园都这么奢华……”萧观音站在王家花园中一处名为牡丹阁中。 站在二楼的露台，一眼望去，近处牡丹阁下面的院中种了遍地牡丹，愿望则是一片亭台楼阁。 “王家已经经历了百年，家底自然不必说。”赵君曜走到萧观音身旁。 王家除了没有武成王府的面积大、建筑威严之外，论起其他真的是相差不多。 按照等级制度，王府是红墙绿瓦，而王家是白墙灰瓦，虽然在视觉上有差异，可看上去却别有一番风光。 “贵妃省亲，这王家可真用心。”萧观音满眼都是王家花园里的喜庆之色。 张灯结彩，还挂着红绸，喜庆的灯笼等到夜晚必是光彩夺目，这可都是大笔花销。 “皇上也给了贵妃不少赏赐。”赵君曜解释道。 历来妃嫔省亲，皇上多少都会给赏赐，而这次据他所知，皇上给的赏赐超越了以往。 “你喜欢这种氛围？”赵君曜看向萧观音。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萧观音觉得这样更有人气。 “家？”赵君曜望着远处与近处，萧观音所说的那些，陷入迷茫。 他，对家没什么概念。 从出生起，他就被父皇送出了宫，在宫外养到五岁，跟着父皇派来的师父学武艺，学用兵之道，学诗书礼仪。 可他身边除了伺候他的人，就是教授他各种本领的所谓的师父，没有感受过一丝家的温暖。 直到成年后回宫，他才知道，年夜宴是要一家坐在一起的，他才知道，他的皇兄一直有父皇母后疼爱。 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天曜的江山基业。 “王爷？”赵君曜异常的怔愣也引起了萧观音的注意，萧观音抬手在赵君曜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赵君曜回神，眼里似有闪闪泪光般在萧观音身上停留片刻，后一把将萧观音搂进怀中。 “本王……没有家。只有你，只有你。” 赵君曜的话让萧观音也是明显一愣，她没想到赵君曜曾经也会过的如此之难。 明明和皇上是亲兄弟是手足，有父有母有家人，但是一生却过得如履薄冰。 萧观音将头埋在赵君曜的怀中，双手也揽住赵君曜的腰身，喃喃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和王爷……和你永远是一家人。” 就在两人相拥之时，远处浩浩荡荡的走来一队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家的人。 那一队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件珍品，看样子是皇上给王贵妃和王家的赏赐。 按照王家的安排，王贵妃在王家见过众亲人，接受跪拜礼后，要在王家人的陪同下游园。 “来人了。”萧观音瞥见有人走过来后，挣脱了赵君曜的怀抱，“我要进去等”。 看着萧观音进了二楼的房内，赵君曜足尖轻点，背着众人飞身离开牡丹阁。 游园中，王贵妃会以换衣裙为理由来到牡丹阁稍事休息，萧观音就借着这个机会为王贵妃看诊。 不出半个时辰，牡丹阁楼下就有了嘈杂的人声，王诩带着王贵妃以及不少的宫女太监上了牡丹阁的二楼。 因为是贵妃要更衣，太监都留在了院中看守，宫女跟着王贵妃一起上了二楼。 而王诩也同样等在院中，因为王贵妃的身份，所以王诩连牡丹阁都不能进。 上了二楼后，王贵妃交待跟着的宫女，“除了丁香之外，你们都守在外面吧。” 丁香是王贵妃的陪嫁侍女，也是王家的人，从小就伺候王贵妃，也是王贵妃信任的人。 房内，萧观音正等着王贵妃。 “早就听闻武成王妃医术高明，今日是本宫麻烦王妃了。” 王贵妃很少参与宫宴，几乎和萧观音没见过面，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贵妃娘娘不用这么客气，我和王公子是朋友。”萧观音以王诩当说词，以图让王贵妃心安。 “是，整个王家，他也就和本宫亲近一些。” 王家那么多子弟，那么多姑娘们，王诩却和谁都不亲近，准确的说是谁都和王诩说不上话。 可是自打王贵妃进宫后，姐弟二人也几年未见，就更别提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谈诗论赋。 “王公子饱读诗书又高风亮节，想必志同道合的人也不好相遇的。” 王诩是嫡系一脉的继承人，是王家未来的家主，学富五车，能和王诩谈天论地的人自然也要满腹经纶。 当然，王家看重人品，即便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但心术不正，王诩也是看不上的。 能成为未来家主的人，哪个不是精心培养，除了文采方面，还有就是人情世故。 “所以刚刚，本宫的弟弟还一直夸赞王妃。” 王贵妃因和王诩多年来姐弟相处要好，对王诩的话深信不疑，也对萧观音好感倍增。 王诩已将萧观音的救命之恩和盘托出，没有隐瞒，目的当然是让堂姐相信萧观音的医术。 第334章 忐忑不安，比一般人想象的更残忍 萧观音第一次与王贵妃正式见面就相谈甚欢。 相互了解后，萧观音就开始准备为王贵妃检查。 特战系统开启，萧观音用医疗设备为王贵妃全身进行了一次扫描。 越检查，萧观音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王贵妃的胎，典型的营养不良，比正常相同月份的胎儿要小很多，照此发育，很难平安生产。 而且，通过胎心监测，胎儿的的胎心也不正常。 “贵妃每日的膳食可正常？”萧观音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王贵妃问道。 萧观音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相告：“胎儿发育的不是很好。很可能……很可能胎死腹中。” 王贵妃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但是嘴上却说道：“无所谓的。” “嗯？贵妃可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萧观音怎么都不相信王贵妃那句无所谓。 这天底下是个当娘就会疼爱自己的孩子，即便是不疼爱，也不会这么无所谓。 “本宫明白。”王贵妃随后从床上起身，起来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下意思的抚摸了一下小腹，“这个孩子本来也没想要。” 意外而来的孩子，还是在深宫中，本就养不活，所以才无所谓。 萧观音亲手扶着王贵妃站起来，没再多说一句话，还是和王诩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王贵妃换了一套衣裙后，就在丁香的陪同下离开了牡丹阁，继续去游园。 游园过后，就是用晚膳，用完膳王贵妃就要回宫了。 等到王贵妃和王诩众人离开后，赵君曜又飞檐走壁的回来了。 “走吧，我们去醉香楼。” 在醉香楼等王诩，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 至于王贵妃省亲的事，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赵君曜带着萧观音等牡丹阁没有了其他人才出来，也没走花园的门，因为都是守卫和太监。 赵君曜揽着萧观音飞檐走壁的离开王家，直奔醉香楼。 醉香楼内，早已摆好了萧观音喜欢吃的菜，萧观音净了手后坐下就开吃。 赵君曜则是端起茶盏，先润了润口。 “王诩过了今日之后，就要入朝为官。” 这事也和王贵妃有关。 “决定的挺快。”萧观音只是觉得王诩的动作挺麻利。 可赵君曜一点儿都不觉得快，他甚至认为王诩，不！是王家太拖拉。 “王诩不出仕不行，王贵妃本家一直蠢蠢欲动。”这事，王诩和王家主都知道。 “王贵妃的父母？”萧观音刚刚接触过王贵妃，王贵妃不是那种争名夺利的人。 王贵妃受宠于皇帝，还有了身孕，可却一句无所谓，直接否定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不管是明哲保身还是防患未然，但足以说明，王贵妃对名利并不看重。 赵君曜点点头。 “怪不得……”萧观音一手托着下巴，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她会无所谓。” 王贵妃和王诩虽然是堂姐弟，但关系要好，又谈得来，估计王贵妃也是拿自己的父母无可奈何。 而对于王贵妃来说，只要没了腹中的孩子，就等于王家没了筹码，也就不用受制于人。 而王诩这个时候出仕，正好可以力压王家众人，尤其是王贵妃那没见过世面的父母。 对王家家主和王诩来说，他们嫡系一脉就是为了保住王家，如果家主换成旁支，那王家平静的日子就到头了。 两人一边饮茶一边等着王诩，过了两个多时辰，天黑后，醉香楼的楼梯才传来脚步声。 “让王爷和王妃久等了。”王诩进来就是作揖赔礼。 他这一天是一刻都没闲着，陪着王贵妃游园后又安排用膳，直到王贵妃离开王家回宫。 萧观音知道王诩这几日必定很忙，开门见山的先告知王诩有关王贵妃的情况。 “贵妃她，不太好。”萧观音琢磨后组织一下语言，“应该是贵妃自己就不太重视，饮食上营养跟不上不说，忧思过度。” 忧思伤神，这在中医上是大忌，西医同样也是。 萧观音猜测，可能和王贵妃身处深宫，明哲保身有关。 “很严重？”王诩表情的异常的严肃。 他不希望堂姐出事，至于孩子，那要看缘分。 “按照王贵妃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平安生产的。”萧观音还是告诉了王诩，随后又说道：“我建议王公子还是问问贵妃，贵妃好像对这个孩子并不在意，如果要留这个孩子就好好养着，我可以给贵妃一些安胎药，现在将养还来得及，如果不想留……” 如果不想留，以宫里太医的医术根本做不到，唯有进行引产手术。 “如果真有不留那一日，或者是有什么意外，王某请求王妃能保住堂姐的命。” 无论他堂姐的父母如何，但他堂姐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堂姐是个好人。 “王公子最后尽快并且亲自去问一问，因为胎儿越大，大人就越危险。” 引产手术，胎儿月份越大，对大人的身体伤害就越大，而引产手术也比一般人想象的更残忍。 有时候一个七八个月的胎儿进行引产，和生孩子没有区别，甚至比生孩子更伤身。 王贵妃到底是因为说出那句无所谓，萧观音不知道，只能让王诩旁敲侧击。 毕竟，她不是在宫里的，对王贵妃的处境和心中所想并不清楚。 “我知道了，找个机会我会去问清楚。” 高低他就要入朝为官了，见王贵妃的机会也会比现在多。 正如赵君曜所说，宫里的王贵妃需要他护着，王家也需要他支撑。 王诩没有待多久就走了，赵君曜和萧观音早已吃完晚饭，也起身离开了醉香楼。 醉香楼的楼下，王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上了马车后，萧观音打了个哈欠就靠在赵君曜的肩上，背靠软塌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萧观音也昏昏欲睡。 赵君曜低下头一直看着萧观音，心里忐忑不安。 去王家之前，他已经吩咐管家带着下人把王府里重新布置一番。 就是不知道，等下萧观音看到王府里的一切，会不会喜欢…… 死335章 圆房，有了肌肤之亲 萧观音是被赵君曜从王府大门抱进去的，一路上萧观音都微眯着眼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直到，萧观音被赵君曜抱回自己住的寝殿。 “嗯？这是……” 萧观音此时才注意到，入眼处到处红彤彤，布置的像她刚和赵君曜大婚时一样。 而且，这里的陈设和她住的遇水阁也不一样，这分明是赵君曜住的寝殿。 不但房外的檐下挂着喜庆的红绸和花球，就连房内都一些陈设上都挂着大红的绸缎。 拔步床更是，床幔、床围以及床单被褥，无一不是大红色，蜡烛都换成了红色的龙凤烛。 赵君曜将萧观音放在床上，但并未起身，而是贴着脸和萧观音说道：“萧观音，本王答应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赵君曜停顿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抚上萧观音的一面脸颊，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你有义务和本王圆房，给本王绵延子嗣。” 萧观音抬眸，因为房内红色的映射，也因为赵君曜的话，此时脸颊绯红。 “乖，先去沐浴，然后……等着本王。”赵君曜在萧观音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随后，赵君曜最先出了自己的寝殿，在门外吩咐刚被管家派来的丫鬟，“伺候王妃沐浴。” 赵君曜的寝殿后面就有一个温泉池，虽然不大，但也是天然温泉引进来的。 伺候的丫鬟已经把衣物和沐浴用的东西都送来了，萧观音站在温泉池边褪下身上的衣服，进入温泉池。 温泉水暖暖的包裹全身，水里还放着各种颜色的花瓣，随着温泉的热气升腾泛着阵阵花香。 一想到刚刚赵君曜说的话，再联想王府上下的布置，萧观音清楚的知道，他们是要圆房成为真夫妻。 赵君曜说的没错，他答应了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步是早晚的事。 越想这些，萧观音的脸就越红，感觉自己泡在温泉池的身体就越燥热。 在温泉池中泡了好一会儿后，萧观音才起身，擦去身残留的水渍，穿上丫鬟准备好的里衣。 萧观音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赵君曜的寝殿，殿内除了燃着龙凤烛，空无一人。 突然，赵君曜从后面抱住萧观音的腰，“怎么光着脚出来了？” “我……没找到。” 她能说，整座寝殿内都没看到一个伺候的丫鬟吗？ 赵君曜也已经沐浴完，还没干透的长发披散着，同样身穿里衣却并不影响那张妖孽般的脸。 赵君曜一个公主抱将萧观音抱起，走到床边让萧观音坐在了自己腿上。 “萧观音，过了今晚，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了。”赵君曜那双眼满是情欲。 “等一下。”萧观音刚开口，就被赵君曜打断：“本王等不了。”话落，赵君曜的唇就吻了上来。 萧观音这次并没有躲，不但回应着赵君曜热烈的吻，甚至双手还攀上了赵君曜的肩。 唇舌相交，赵君曜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一边亲吻吸引萧观音的注意力，一边将萧观音身上薄如轻纱的里衣褪了下去。 萧观音惊觉身上一凉，紧接着就被赵君曜按倒在床上。 “唔……”萧观音的唇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就说不了话，试图用双手推开赵君曜。 吻了许久之后，因为萧观音那双不安分的小手，赵君曜的唇终于离开了萧观音的唇。 “后悔了？”赵君曜定定的盯着萧观音的眼睛问道，可还是不给萧观音任何回答的机会，“晚了。” “乖，闭上眼睛。”赵君曜说完这句话，唇瓣再次重重的压了上来。 而萧观音只觉眼中满是一片红色，即使闭上了眼睛，仍然满是一片红…… 同一时刻在宫中，太子在第二天一早要离京，所以皇后特意把太子留了下来。 如今太子伤了的腿脚早都好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但皇后还是不放心。 “皇儿，你此去是去剿匪，这次没有武成王的相护，必定也是凶险万分。”皇后让太医院准备了各种药。 “母后，儿臣肯定在年前就回来。” 距离过年也就一个月了，他肯定能赶得及在过年时回来。 “你父皇说了，只要你平安的回来，就算你大功一件，但母后总是放心不下你。”皇后担心的要命。 也不怪她担心，太子的武功，用皇上的话说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打打小喽啰还可以。 “母后放心吧，匪徒而已，哪有战场上凶狠。”太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战场他都上过，就几个劫匪，他又不是打不过，肯定能应付自如。 “那就多带些侍卫。”皇后担心的坐立不安。 太子身边有侍卫保护，但皇后还是让太子多带侍卫一起去，也能更好的保护太子。 “是，儿臣已经挑了身手好的侍卫。”太子回道。 “对了，你临走之前去看看凝儿吧。”皇后又说道。 萧云凝的情况很不好，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消瘦。 皇后不放心，将萧玉凝接进了宫里，可宫里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都说萧玉凝这种情况很正常，只是让多进补。 萧玉凝的胎也就七个月，可那肚子看着更快生了似的，连走路都费劲了，几乎是闭门不出。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还是在离宫之前来到皇后宫的偏殿看望萧玉凝。 彼时，萧玉凝已经睡着。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萧玉凝，许是良心发现，想起自己与萧玉凝的种种，心里也泛起了怜悯。 手刚刚抚上萧玉凝的脸，萧玉凝就醒了。 “殿下？”萧玉凝几个月以来睡不安稳，吃不下咽，有点而动静就醒。 “孤来看看你，你躺着就好。”太子对萧玉凝说道。 哪怕是萧玉凝盖着锦被，那肚子凸起的也一样能看得出来，可想而知萧玉凝有多辛苦。 “殿下若是不忙，能多来陪陪凝儿吗？”自从她进宫后，太子几天才来看望一次。 “孤要离京几日，帮父皇去办事，等孤回来就来看你。”太子还是告知了萧玉凝。 萧玉凝现在每天就只能躺着，她只希望赶紧把孩子生下，好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自如的下床。 “凝儿等殿下回来。”萧玉凝拉着太子的手不肯放开。 萧玉凝是半靠在床头目送太子离开的，等看不到太子的背影后，眼中的雾气不争气的化成了泪。 她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第336章 生龙活虎，体力好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 萧观音睁眼时，赵君曜一只胳膊拄在枕头上，侧躺在她身边盯着她看。 “什么时辰了？”萧观音问道。 “刚过午时。” 赵君曜那双眼，萧观音都不敢对视，立刻扭过头。 昨夜，赵君曜折腾了她一夜直到天亮，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没有起来的原因是，她一醒来就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样，酸痛到骨子里。 赵君曜翻了个身再次压在了萧观音身上，一手板正萧观音的脸，声音低沉又带着迷惑：“若是不睡了，不如……” “别闹了，我浑身都痛。”萧观音很是抗拒。 她现在总算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床上时，体力好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 印象中，整整一夜不是五次就是六次，她都已经浑身没力气的动都动不了，她在闭眼前赵君曜那不知餍足的还在辛勤耕耘。 听到萧观音的话，赵君曜那张妖孽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折腾萧观音。 “那本王抱你去沐浴。”赵君曜生龙活虎一样的起身，将萧观音抱在怀里。 怕萧观音着凉，还拿了一件衣袍披在了萧观音的身上，就朝着后面的温泉池走去。 沐浴间里因为温泉池的原因很暖，赵君曜直接把萧观音放进温泉池中。 为了怕萧观音没力气而滑入池水中，赵君曜始终抱着萧观音没撒手，但手也一直没老实。 “还闹，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赵君曜这货到底知不知道，她都快要累死了，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没闹，我帮你洗。”赵君曜回答的一本正经。 萧观音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赵君曜，就赵君曜那双手故意往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摸。 那是帮她洗？ 萧观音只在水泡了泡就准备站起来，想赶紧穿上衣服，躲开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远一点儿。 可是刚一站起身，因为腿软就栽了下去。 “哗啦哗啦”随着温泉池水的外溅，险些跌入水中的萧观音被赵君曜一把接住。 “没力气还折腾？”赵君曜问道。 “我……饿了。”萧观音找了个借口。 赵君曜听后抱着萧观音从温泉池站起来，连身上的水渍都没擦，还是披着件衣服出来。 “把衣服穿上，本王让他们准备午膳。” 赵君曜自己也把衣袍穿好，随后就去外面吩咐人准备吃的。 等到萧观音穿好衣裙，赵君曜再次进来，还是抱起萧观音走向外面吃饭的花厅。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昨夜太累了，浑身没力气走不了路，我抱着你。” “我没……”萧观音话都没说完，就听赵君曜说道：“你要是还能走就是不累，要不我们在床上吃？” “不，我累！”萧观音反应极快的回道。 在床上吃饭？ 是吃她还差不多！ 赵君曜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笑意。 花厅里，管家和挽月挽星都在等着，见自家王爷亲自抱着王妃前来，都低下了头。 挽月和挽星，一人端了一碗汤，一人端来一碗药，都放在萧观音面前。 两个丫鬟在上汤上药时，都瞥见了萧观音脖子上的唇印，头低的都快埋在胸前了。 “你们都下去。”赵君曜将花厅里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对萧观音说道：“这汤是补血的，药是止痛的。” 他提前让莫神医开了药方，主要是针对初次同房时止痛，而那碗汤是大补。 萧观音脸颊绯红，赵君曜还好意思说？ 折腾她就算了，刚刚穿衣服的时候照着铜镜，她身上，胸前、脖子上全是红色唇印。 这家伙，是属狗的吗？ 再说，别说吃饭，就一碗汤一碗药，肚子里灌个水饱，还能吃下多少。 所以，萧观音吃了也就半碗饭就再也吃不下了。 “我吃不下了。”萧观音放下手中的碗筷。 赵君曜不像以往一般，饭没吃完，听到萧观音说吃不下，也放下碗筷。 “那我抱你回去休息，一会儿让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点心。” 赵君曜就这么抱着萧观音，毫不顾忌王府里下人的目光，当然那些下人也不敢看，都低着头站的远远的。 “让挽月和挽星把商铺里的账簿拿来看看。”反正她也闲着无事，正好看看账簿。 可赵君曜却不同意，直接抱着萧观音躺在床上，“今日什么都不许看，就躺着睡觉。” “我睡不着。”她睡到中午才起来，吃完饭又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我们继续？”赵君曜凑了过来，声音还是那么的诱惑人。 “不了，我睡。”萧观音立刻转过身，闭上眼睛。 赵君曜唇角再次弯起，笑的无声。 很快，刚刚还说睡不着的萧观音就再次进入梦乡。 “王爷，北魏那边有消息。”门外，是暗卫的声音。 赵君曜轻轻的将锦被给萧观音盖好，随后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 暗卫递上密信，赵君曜打开看了一遍后，直接将信在烛火上点燃烧毁。 北魏皇室已经被乌齐格控制，如今的北魏皇帝和皇后应该被乌齐格软禁了。 这是刚刚高允的密信上写的，高允如今正联合元真，准备和轻罗、汐月两位公主来个里应外合。 但，高允不敢肯定能不能成功，因为乌齐格的兵太勇猛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往边境增兵，只有给乌齐格施压，乌齐格也许会放松对皇室的控制。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赵君曜自言自语的说道。 北魏内乱，乌齐格打的越猛越好，他只需要等待时机。 正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乌齐格一定想不到，自以为能坐上北魏皇帝的宝座，殊不知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他。 “派人暗中联系我们的人，搞清楚乌齐格的兵马数量以及装备。记住！要暗中探访，不能惊动任何人。” 高允会接连不断的送来消息，他要时刻掌握着北魏的动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明日，他会上早朝，探探皇上的口风。 如果皇上不肯增兵，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但这事，瞒不了萧观音…… 第337章 有你真好，舍不得萧观音受一点儿伤 萧观音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时，赵君曜已经不在房里。 打开房门时，管家亲自带着挽月和挽星在外面等。 “王妃您醒了，王爷去上朝了。”管家回头一个眼色，挽月和挽星才敢端着洗漱的水进来。 性子活泼的挽星一进来就说道：“王爷心疼王妃，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们不能打扰王妃。” 就刚刚，王府的老管家都乐得合不拢嘴，还说他们王府就快有小主子了。 王爷和王妃圆房，这是大喜事，全王府的人都看得出王爷有多重视王妃。 萧观音今日特意穿了一套高领的衣裳，就为了能遮盖住脖颈上那显眼的唇印。 “一会儿把医馆和秦家的账簿拿过来我看看。”萧观音对着镜子吩咐给她梳头的挽星。 “是，不过王妃要先用了早膳，这是王爷上朝前吩咐的。” 他们家王爷可真是心疼王妃，去上朝之前吩咐了管家一大堆，什么不能吵醒王妃，要看着王妃用膳，还要准备王妃爱吃的，不能让王妃出府，等等等等。 事实上，就是赵君曜让萧观音出去，萧观音也不会出去，她已经多天没管过医馆和秦家生意上的事，今日总要看看账簿。 而在朝堂上，连续多日没见的赵君曜也站在了皇上面前。 太子并没上朝，赵君曜知道太子已经离京去处理南方织造局的事。 “昨日，朕接到了来自北魏边境军中的奏折，北魏如今内乱，朱将军上奏，希望朕能派兵前往边境增援。” 皇上的话是对着文武百官说的，目的就是想听听文武百官都有什么好的建议，到底是派兵还是不派兵。 “皇上，臣认为应当派兵增援。”兵部尚书站出来，意思就是主战。 “皇上，户部尚书此言差矣。北魏边关已经屯兵二十多万，而武成王的金甲卫又镇守在南楚边境无法调动，如今就只有皇上手中的精兵，可那是守卫京畿的重兵，一旦调走就等于失了最后一道屏障，所以臣建议先静观其变。”礼部侍郎反对。 “皇上，臣同意礼部侍郎的建议。”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站在了一起。 想要增兵，就需要大量的银钱粮草，但如今的天曜国库并不充盈，这才是户部尚书担心的。 “皇上，北魏内乱结束，势必会开疆扩土，臣认为应当增兵。”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说是武将，也只是上了年岁不能上战场的武将，只能站在朝堂上纸上谈兵。 两派大臣，一方主战，一方不主战。 “君曜，你怎么看？”皇上看赵君曜一直不言语，主动问起。 “北魏虽然只是内乱，但不可不防。”赵君曜回答的模棱两可。 皇上若是增兵就要派遣驻防京城的精兵，若是不往北魏边境屯兵，一旦北魏内乱结束，就会攻打天曜的边境。 “兵部尚书，你即刻与朱将军联系，务必让朱将军摸清北魏的动向。户部尚书，从即刻起筹集钱粮，必要时运往北魏边境以备不时之需。” “臣遵旨。”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一起领旨。 就在这时，从殿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先是在贾公公耳边小声耳语，随后贾公公又在皇上耳边耳语几句。 皇上脸色一变，随后起身说道：“退朝！君曜，你跟朕来。” 在偏殿的暖阁里，皇上将赵君曜带了进来，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承庆在去南方织造局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跟着的人受了重伤。” 太子出京后刚过平安州，就遇到了一伙劫匪，那伙劫匪身手很厉害，跟着太子的侍卫有不少受伤的。 好在，因为侍卫人数众多，又拼命的保护太子，所幸太子并没有受伤，但被吓够呛。 “朕想让你走一趟，既能解决南方织造局的事情，又能帮朕看着太子，朕会记你一大功。” “臣弟说过，让臣弟去剿匪，大材小用。”赵君曜的军功数不胜数，根本就不在乎这一件。 太子那个废物，剿个匪都能受伤那么多人，虽然自己逃过一劫，但废物终归是废物。 皇上之所以让赵君曜去，是因为过了平安州之后的省郡，尤其有个叫梁山的地方，匪徒猖獗而且人数众多。 当地官府多次剿匪都没能成功，那些匪徒猖獗到敢和官府叫板，当地官府束手无策。 而且，据当地官府上报，那些劫匪大多为江湖中人，甚至有武艺高强之人。 这些，赵君曜都知道，但因为涉及到江湖中人，一是没腾出空去办，二是并未放在眼中。 “臣弟先告退了。”赵君曜拱手行礼后就径直的走出了暖阁。 皇上拿赵君曜毫无办法，见赵君曜忤逆的转身离开，气的一拍桌子。 刚刚迈出暖阁门槛的赵君曜自然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站在门外嘲讽一笑后，潇洒离去。 回到王府后，萧观音正坐在桌前看账簿。 “几时睡醒的？可用膳了？”赵君曜关心的问萧观音起居的时间。 而萧观音也放下手中的事务，亲自为赵君曜脱下裘皮大氅，然后再换下亲王正服，穿上常服。 萧观音做这一切，都不假手于人，赵君曜怔怔的盯着萧观音为自己忙活。 这感觉…… 想必寻常百姓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 赵君曜一把拉过正给他地上茶盏的萧观音，抱在怀中喃喃的道：“真好，有你真好。” 有萧观音在身边，他终于感觉他有家人了。 随着萧观音手中茶盏的掉落，门外的暗卫显身问道：“王爷？” “无事。”赵君曜回了一句，而怀中的萧观音也挣脱了他的怀抱。 看着脚下茶盏的碎片，怕踩到伤了脚，萧观音亲自蹲下身将碎的瓷片捡起。 却一不小心，被锋利的碎瓷片割破了手指，冒了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眼尖的赵君曜看到萧观音被割破的手指，立刻将萧观音拉了起来。 “小伤。”就是被割破了而已。 就这么点儿血，都用不着包扎。 可萧观音不知道，赵君曜是不希望萧观音受一点儿伤…… 第338章 游山玩水，给南方织造局加一把火 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口，萧观音还是在赵君曜的强烈要求下做了处理。 赵君曜拉过萧观音，说道：“坐下，我和你有事商量。” 现在的赵君曜已经在萧观音面前不再称自己为本王。 “北魏现在不太平，你最好让百里玄策带着神策军去北魏边境。”赵君曜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但决定权还是在萧观音。 “北魏怎么了？”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北魏内乱，北魏的王带兵逼宫造反，按目前发展的情况已经控制了北魏皇室。” “那高家和汐月他们？”在北魏时，高允和高允的祖父对她很好。 至于汐月公主，虽然汐月公主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起码汐月公主没有什么坏心思。 “高家目前无事，其他人尚未可知。”汐月公主和元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那为何让神策军去北魏？”萧观音不明所以。 “金甲卫镇守在南楚边境，北魏边境虽然有朱将军的大军，但就怕北魏的乌齐格一旦造反成功，会出兵边境。” 乌齐格一旦造反成功，北魏所有的兵力会凝结成一股，到时攻打边境就会势如破竹。 “让神策军去北魏边境，只是为了震慑，缓解北魏皇室的压力，不一定真的能打得起来。” 南楚和北魏相连的地方只有一小块，而且地势艰险，北魏想从那里越境占不到任何便宜。 只要神策军压境，乌齐格就会把注意力放到边境，相对来说北魏皇室就会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机会瞬息万变，只要北魏皇室懂得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反败为胜，如若抓不住，那就是输。 萧观音点点头，她只需要让暗卫联络南楚那边的人，百里玄策得到指令就会带领神策军前往北魏。 “还有，收拾一下，明早我们出去游山玩水。” “好端端的去游山玩水？” 这可不是赵君曜的一贯作风。 “嗯，我们去给南方织造局加把火。”顺便他想去会会那些江湖中人。 萧观音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放心把萧观音一个人留在京中，所以决定带着萧观音一起去。 “暗卫不是得手了吗？太子那个废物居然没放弃？” 赵君曜派暗卫去吓唬太子的事，她是知道的。 “太子此次带了不少侍卫，有侍卫的保护，太子无事。”他本来就吩咐暗卫不得伤太子，就是震慑而已。 但这一路走，那些个侍卫受的伤也撑不住回来。 “那我准备准备。” 按照她和秦酒的约定，在太子赶到前，秦酒会安排人毁了南方织造局。 第二天一早，赵君曜就带着萧观音乘坐马车离开了京城。 虽然他们只比太子晚走了两天，但这连天以来，太子在路上并不平静。 前一天刚遇到一波劫匪把他们打的几乎都挂了彩，今日在山路上又被人堵住了去路。 “殿下，前面、前面有人拦路。” 太子骑在马上向前看去，前面的树林里有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 “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刚刚禀报的侍卫双手抱拳请求道。 “哼！”堵住去路的那些人并不给面子，其中一个还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话落，那十几人就亮出了手中的大刀，横在路中央。 明显不给钱财，就不让过。 跟着太子一起的还有林家的人，林家的人经过前一天的事，都快吓得想调头回京了。 前一天他们被打劫了大部分银两，除了藏在马车里的之外，身上的都被搜刮干净了。 本以为平安无事了，结果今天又来一拨…… 照这么下去，还没走到南方织造局，他们一点儿银子都没有了，连吃饭住宿都是个问题。 而且太子带着侍卫都是便装出来的，一路上也没有声张自己是身份，怕有危险。 太子是准备到前面的省城找当地官府帮忙，这还没到呢就又碰上劫匪。 “各位好汉，我们昨日刚刚被打劫了，现在身上连一点儿钱财都没有了。”走在最前面的侍卫解释道。 没看跟着的侍卫胳膊或者腿上，要么就是脑袋上，还绑着止血的布条，那就是前一天受的伤。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没钱？那就把值钱的东西留下！” “好汉，我们出来真的没带多少钱财，求求各位行行好。” “少废话！不给就拿命来！” 随着劫匪的话音落下，手中的大刀也举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 太子为了能尽快赶到前面的省城，同时也不让侍卫和自己再受伤，只能吩咐道：“都凑凑，把身上值钱的都给他们。” 这些人里面，也就太子和林家的人身上还有些值钱的物件，比如身上挂的玉佩，还有腰间的腰带，那腰带中央都镶嵌着宝石。 凑了凑，一共三块玉佩，两条腰带。 劫匪看了看，还特意用手掂了掂那三块玉佩，还算满意。 “放他们过去。” 前面的侍卫点头哈腰的，骑着马带着太子和林家的人加速离去。 等到太子众人走的看不见影子了，那十几个劫匪也闪身进了树林。 主子交代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人，打劫一下值钱的东西吓唬吓唬就行。 而赵君曜带着萧观音离开京城后，一路上悠闲自得的慢慢的走，还走走停停。 一路上尽可能的让萧观音过得舒服，夜里必住客栈，白天碰到风景好的乡镇都会停下来赏玩一番。 但，太子的消息，一直有暗卫送来，所以赵君曜掌握着太子所有的行踪。 而皇上在得知赵君曜离京后，也不生气了，只是无奈的说道：“这个君曜，就是脾气太差。” 昨天，赵君曜虽然没明说拒绝，但所作所为就是在拒绝，要是换成别人那就是抗旨。 “这武成王到底是太子的亲叔叔，还是放心不下的，这回皇上可安心了。”贾公公看皇上心情好，笑眯眯的说道。 有了赵君曜的保护，看在叔侄的血缘关系上，太子也会平安无事。 第339章 我罩着你，一群乌合之众 赵君曜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让他保太子平安？ 可废物太子在他眼中，都抵不过他的暗卫重要。 “太子走到哪了？”马车上，萧观音问太子的下落。 “梁山郡。”赵君曜回道。 他们刚到平安州，太子今日就能到梁山一带，梁山那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赵君曜向马车外的暗卫吩咐道：“让亲卫加快速度，在梁山脚下汇合。” 赵君曜安排自己的亲卫走官道，和他们走小路比起来，亲卫会和他们同一时间赶到梁山。 “梁山山脉蜿蜒千里，有七十二洞主，三十六寨主，恐怕没那么容易剿灭。”萧观音思索了一下还是提醒赵君曜。 梁山是一整条山脉，将天曜分为南北两边，以北主要是平原地带，以南则是山丘河流居多。 而梁山上的匪徒以地势为居，以山寨大小分区分，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而且同气连枝。 而这些消息，都是赵君曜提前从当地官府那里得到的情报，萧观音当时也翻看过。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对于这些匪徒，赵君曜并不放在眼里。 无非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小喽啰，再厉害也比不过战场上那些勇猛的将士。 萧观音摇着头道：“虽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匪徒，但梁山地势险峻，他们依山而活，不能轻敌。” 赵君曜那张妖孽的脸又凑过来，说话时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感觉到，“为夫不是还有你？” 这是第一次，赵君曜没有称本王，也没有用我这个称呼，而是用为夫自称。 萧观音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躲避赵君曜的凑近，反而是双手搂住了赵君曜的脖子，然后在赵君曜的唇上亲了一下。 “对！我罩着你。” 赵君曜闻言笑了起来，那张脸更加妖孽，让任何人看了都深陷无疑。 而萧观音明显是被赵君曜这一笑晃了心神，直愣愣的半天都移不开眼。 赵君曜伸出一个指头在萧观音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别这么看着为夫，撩起火你得负责。” 被弹了一下的萧观音捂着自己的额头，随后迅速的和同坐在一个软塌上的赵君曜拉开距离。 她可知道赵君曜所谓的负责是什么意思，她不想明天赶路的时候是躺在马车上的。 “王爷，前面有个小镇，我们今晚可以在镇上过夜。”马车外的暗卫禀告。 “去找个好一些的客栈。”赵君曜吩咐暗卫。 马车驶入一个叫永成镇的地方，是个山间小镇子，条件好的客栈也只有一家。 暗卫今晚将客栈的二楼全包了下来，一是他们此行人多，二是为了保证安全。 下了马车后，他们先在客栈的一楼坐下，有几个暗卫则是去了二楼的各个房间检查。 客栈不算大，一楼是大堂，为过往的客商提供饭食，此时却只有他们一行人在此落座。 “老板，上几个好菜。”住客栈总归要吃饭，可这家客栈却没有一个客人。 客栈只有一个老板外加一个伙计，看样子平时也是轻闲的很，得知他们要吃饭，老板和伙计一起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客栈里的老板就为他们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并陆续端上刚刚炒好的菜。 “老板，贵店在小镇中也算尚可，怎么生意如此惨淡？”萧观音不禁问道。 “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因为靠近梁山，又因为紧邻运河，所以劫匪横行，但凡是过往的客商更愿意走官道。”客栈的老板叹着气说道。 走官道相对能更安全一些，每个城镇都会有关卡，也有当地官府的官兵，至少比这种山间小镇要安全。 “不过客官，走这山路还要是注意安全才是。”老板还是劝了一句。 “多谢提醒。”萧观音还是感谢老板的提醒。 但老板也看出这一行人这么多，二三十人都带着武器，还包下了整间客栈，想必也是有能力能应对匪徒。 除了赵君曜和萧观音之外，所有的暗卫占了七八桌，老板和伙计在厨房忙活一晚上。 “客官，夜里将门栓好，这山里不安全。”老板在萧观音他们上楼前再次好心的提醒道。 赵君曜和萧观音所住的房间是二楼最中间的，两边则是暗卫住的，每个房间都有临街的窗子。 赵君曜进来后，就将临街的窗子打开了一个缝隙，顺着缝隙向外望去，街上空无一人。 “这里是山城，许是匪徒横行的原因，晚上格外寂静。”赵君曜盯了一会儿外面就将窗子关严实。 萧观音将马车上的东西都让暗卫搬进了客栈，其中一个小木箱放的是毒烟炸弹。 还有她准备的一些外伤止血的药物，这些都是赶路必备，直接放在手边随时可以取用。 “看来，今晚又睡不好了。”萧观音伸了个懒腰。 劫匪横行，像他们这种赶着豪华马车，还跟着那么多马匹的人马，铁定是不会放过的。 “后日我们就到梁山郡，到时候去府衙可以好好休息。”如果顺利，他们明晚就到梁山郡。 太子今晚到梁山郡，应该是由梁山郡的官衙派官兵护送过梁山，然后前往南方织造局。 不过，太子若是聪明的话，过了梁山应该改走水路，走水路既安全又快捷。 随后，萧观音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懒懒的说道：“还是床上舒服。” 在外面，尤其是时刻有危险的地方，赵君曜从不会缠着萧观音，坐在八仙桌前喝着萧观音带来的药茶。 “我在这里，你尽管放心睡。”此刻已是半夜时分，赵君曜让萧观音安心的入睡。 “还不困，就是身上乏得很，果然还是安逸的太久了。” 乘坐一天的马车，肯定疲乏。 赵君曜看着萧观音不由的弯起唇角笑了，“等以后安定了，你可以天天安逸的躺在床上。” 想安逸，那还不简单？ 可赵君曜这话，让萧观音听着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萧观音一扭头，又翻个身，干脆不看赵君曜。 赵君曜手握拳放在唇边，那抹笑意比之前更甚。 就在两人相互玩笑之时，只听客栈楼下的后院马厩，有马匹躁动不安的声音…… 第340章 我最喜欢虐杀活人，尤其开膛破肚 楼下马匹的动静也惊动了暗卫。 楼上的暗卫是从窗子翻出去的，一楼还留有几个值守的暗卫，从客栈后门也冲了出去。 但…… 后门刚打开，一直守在门外的劫匪就提刀砍向冲出去的暗卫。 刀剑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劫匪人数不多，也就七八个人，穿的都是普通的粗布麻衣，根本就不是暗卫的对手。 除了守着客栈大门的两个之外，其余的正在牵马赶车，看样子是要偷走马匹马车。 从暗卫冲出去到结束，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得手就被暗卫们生擒。 此时，赵君曜和萧观音，还带着荆无命才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几个小喽啰。”萧观音只是可惜，她准备的东西都没用上。 七八个劫匪，人数确实不多，对上赵君曜的暗卫没有胜算，但要碰上普通的客商，那绝对致命。 “你们、你们哪里来的这么不懂道上的规矩？不知道我们是梁山上下来的吗？”这些劫匪平时嚣张惯了，打家劫舍都习以为常。 “道上的规矩？”赵君曜慢悠悠的走到刚刚说话的那个劫匪身边，“还真不知道，道上是什么规矩？” 而那个说话的劫匪明显是个头目，还大言不惭的道：“规矩就是见到爷爷们，把财物都交出来！女人也要交出来！” 他们打家劫舍，见财抢财，见女人抢女人，而他也是因为看见了从客栈里走出来的萧观音。 这么漂亮的女人，平时可不多见，一时起了色心，才会大言不惭的炫耀他们所谓的规矩。 劫匪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暗卫一下就把劫匪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萧观音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劫匪还真是…… 她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 就算没有赵君曜和暗卫的保护，就这几个劫匪，都不够她战备系统里一把轻型冲锋枪突突的。 “主子，怎么处置他们？”暗卫抱拳问道。 “先拔了他的舌头。”赵君曜吩咐。 刚刚说话的那个劫匪，让他厌恶至极。 “你们……你们敢！我们可是梁山七十二洞的人，你们敢动我，就等死吧！”说话的劫匪惊恐的喊叫。 萧观音也慢慢的从客栈门口走了出来，站在赵君曜身边，亲眼看着那个劫匪被拔去舌头。 “把其他人的嘴堵上，省得太吵。”这次是萧观音下的命令。 而那个被拔去了舌头的劫匪被暗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客栈马厩的柱子上。 萧观音手里此时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将手术刀的刀尖对准劫匪，从脑门正中的位置慢慢向下比划。 “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最喜欢虐杀活人，尤其是开膛破肚。”萧观音一边用手术刀比划，一边继续说道：“从这里割开，能看得到你跳动的心脏。哎呀，刚割下来的心脏拿在手里时还是热乎的，还能一跳一跳的。” 说着，萧观音手中的那把手术刀，还特意停留在劫匪的胸口心脏所在部位。 劫匪已经被拔了舌头，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因为嘴里全是血加上疼痛所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是劫匪那双眼睛，已经由最初的轻蔑、到惊恐，现在则是绝望。 萧观音还回头问那些被堵住嘴的其他劫匪，“我经常给别人开膛破肚，你们虽然杀人抢劫，但一定没看到过人的最新鲜的、还在跳动的心，你们要不要开开眼界？看看他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剩下的劫匪也都被绑着，嘴里堵着破布，眼里也都是恐惧之色，全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眼前这漂亮女人不像在开玩笑，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高手，他们怕自己真的成为刀下亡魂。 “七十二山洞是吗？”赵君曜这时对劫匪们说道：“本王见一个灭一个！” 还有什么三十六山寨，只要他碰到，就会连根拔除，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这些劫匪听到赵君曜自称本王，知道大事不妙，就算他们再嚣张，但也怕得罪皇族中人。 平时抢百姓抢富商那都是小打小闹，一旦朝廷派来亲差巡视或者有皇室之人，他们都缩在山里。 而天曜最出名的皇室亲王，也就只有武成王。 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今晚好好审问这些人，务必问出有用的东西。”赵君曜吩咐暗卫。 赵君曜吩咐完，萧观音还不忘加一句：“若是有谁不服、不肯交代，记得给我送来，我好开膛破肚。” 吩咐完，暗卫们有的把马匹马车拉回马厩，剩下的则是带着劫匪进了客栈。 客栈里，老板和伙计两个人躲在门后面都缩成了一团，看样子平时没少被打劫。 直到见到赵君曜和萧观音平安无事的走进来，才畏畏缩缩的出来，“客、客官，我们……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刚刚那些暗卫的身手他们看到了，赵君曜和萧观音对劫匪的对话也听到了。 可怕！ 太可怕了！ 明明看上去一脸正气的男人和明明看上去柔弱的小女子，说出口的话却万般狠厉…… “与你们无关。”赵君曜丢下一句话就带着萧观音上了楼。 看着暗卫也带着劫匪上了楼上的客房，老板和伙计面面相觑再也不敢上前。 这一夜，再也没有劫匪前来打扰。 而负责审问的暗卫也从劫匪口中问出了大致。 这几个劫匪确实来自梁山，也是隶属于七十二洞的人，就是规模小的一伙匪徒。 他们平时主要以偷盗为生，拿着家伙不过是吓唬人的，真论起功夫，他们不行。 而且，据他们所说，七十二洞和三十六寨中，有不少人武功高强，尤其是一个叫江莫寒的人。 江莫寒在江湖中很是闻名，因为武功高强，算是梁山上最厉害的人物了。 “江莫寒？当地官府怎么没提过这个人？”萧观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过的不会忘记。 “也许他不是梁山上的劫匪。” 江湖中人，名门正派、歪门邪道什么身份都有，武功高强的却寥寥无几…… 第341章 配合，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一行人继续赶路。 “王爷，这些劫匪怎么处置？”暗卫已经审问完所有的劫匪。 “前面就是梁山郡，送到当地官府。”赵君曜考都不考虑就吩咐暗卫。 他们明日就能赶到梁山郡，将劫匪交给当地官府就不用管了。 “交给当地官府，最多也是定了罪名后关押个几年，再放出来他们还是会重操旧业。” 只要不涉及人命，一般不会有重刑，罪大恶极又涉及人命的则会处以极刑。 “那王妃说，该怎么处置他们？”赵君曜转而问萧观音的意见。 “充军吧，他们这么喜欢拿刀，就应该在战场上杀敌，要不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壮劳力。” 赵君曜随后又对马车外的暗卫吩咐：“听王妃的，全部充军，等和亲卫汇合后，直接送去北魏边关的大营。” 这些人，就送给朱将军了，随便朱将军怎么使唤。 他们和亲卫也约定在梁山郡汇合，按照约定的时间，也是后日。 “是。”暗卫单膝跪地。 “把这药给他们喂下，路上敢跑就毒死他们。”萧观音朝马车外伸手，递给暗卫几粒药丸。 而萧观音说的这些话，站在马车之下的劫匪们都是亲耳听到的，也在暗卫的动手下吞下了那些药丸。 暗卫从客栈老板那里找了一辆平板车，将那些劫匪全部捆在一起放在平板车上。 一路上，他们倒是平安无事，没有再碰到一次打劫的山匪，连小喽啰都没有。 “奇怪，不是说这一路全是劫匪吗？”可他们从永成镇离开两天，一路上都安安静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赵君曜一路上都在接连不断的接到各处的密信或者是消息。 有来自北魏的，有来自金甲卫的，有跟太子有关的，还有暗卫去查的和江莫寒相关的。 “明白了。”赵君曜的一句话就提醒了萧观音。 朝廷以前剿匪从来都是以失败为终，而这次赵君曜是铁了心的要剿灭那些为祸百姓的匪徒。 他们这两天不是没有遇到打劫的人，而是看到后面板车上绑着的劫匪，全都在暗处观察着。 确实如赵君曜所说，他们带着那些匪徒上路后，就引起了梁山上七十二洞和三十六寨的注意。 尤其是七十二洞的人，干的都是同一勾当，因为每个山洞的劫匪人数都不多，一方出事，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 虽然梁山上的七十二洞有点儿夸张，但确实也有几十个所谓的洞主，几十伙匪徒，这些人联合起来，人数也不在少数。 在临近到达梁山郡府，就在刚刚进入梁山脚下的地盘，那些能联合在一起的七十二洞的人，就已经在等着赵君曜这一行人了。 远处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梁山了，再往前走十几里路，就是梁山郡的州府所在地。 在看到前面足有上百名的劫匪时，骑在马上的暗卫瞬间抽出了携带的佩剑。 “前方何人拦路？”暗卫总要问清前面人的身份。 “哼！梁山七十二洞的人你们也敢绑？识相的就赶紧把人放了，顺便留下钱财！” “呵……救人还不忘劫财？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坐在马车里听到劫匪言语的萧观音，讥讽劫匪的胆大妄为。 赵君曜只是扬起一只手掌，暗卫首领追命就收到了命令，准备一举将劫匪拿下。 但…… 从那些劫匪的后面，突然就飞出来几个和暗卫衣着装扮一样的黑衣人，率先从背后对劫匪发起了攻击。 追命看到后，只说了一个字：“上！” 二三十名暗卫瞬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冲向前面的劫匪，和那些黑衣人一起与劫匪打了起来。 “追风？”萧观音坐在马车上向外看去。 “嗯，太子已经到了郡府。”赵君曜回道。 追风带着几个暗卫冒充劫匪一直在阻挠太子前进的脚步，如今太子到了梁山郡，所以追风又返回配合追命一起剿匪。 有了追风的加入，追命他们对付上百的山匪更加的得心应手，全程没有一个暗卫受伤。 而赵君曜和萧观音一直稳坐在马车中，就连荆无命都一直待在赶车的位置上不曾动过。 “不自量力！”将山匪全部打倒在地后，追命收起手中的长剑。 “王爷，全部匪徒均已生擒。”追命在马车旁向赵君曜复命。 这时，只见在通往郡府方向的路上出现一队官兵，领头的人正是武成王府的亲卫。 “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亲卫比赵君曜更早到达梁山郡前来接应的，但还是晚了一步。 “将所有被擒的劫匪全部押至府衙。”赵君曜直接让亲卫接手山匪，随后又吩咐暗卫：“启程去郡府。” “七十二洞就这些小喽啰？”萧观音总觉得这百十号人不堪称为七十二洞的劫匪。 就算七十二洞没有全数出动，那也不止这百十号人。 “也就半数。”赵君曜当然能大概猜到。 七十二洞只是半数人，还有人数众多的三十六寨。 “你又有什么想法？”萧观音问道。 “等到了郡府，有亲卫和郡府的官兵在，才能彻底的打击梁山上的匪徒。” 就算不能将所有的匪徒全都剿灭，也能重创梁山上七十二洞和三十六寨的群匪。 他们一路走只是生擒了一部分小喽啰，这些人毫无还手之力可言，赵君曜的目标也不是他们。 傍晚时分，在亲卫和暗卫的守护下，赵君曜带着萧观音一行人赶到了梁山郡。 早就得到消息的梁山郡当地的官员全站在府衙外跪地迎接，就连太子也在府衙外等着。 “侄儿见过皇叔，皇婶。”太子上前请安。 太子自从到了梁山郡就一直没走，不是不想走，而是这一路上，太子都被吓坏了。 到达梁山郡前，还是郡府的官兵把太子迎接回来的，到了郡府后，太子就再也不敢走了。 太子是从府衙的官员口中知道赵君曜赶来的，所以没有急着去南方织造局。 “太子殿下长进了，懂规矩了。”萧观音在路过太子面前时，还不忘嘲讽一句。 太子这次是真的很懂规矩，因为这一路，他知道自己还需要赵君曜的保护。 而萧观音，他现在还不能得罪到底…… 第342章 能有今天，都是靠自己不靠任何人 进入到府衙后，赵君曜先是见了当地的那些官员。 除了知府就是附近的县官，区区四五人，府衙的官兵也都集结在一起。 “徐大人，你可知罪？”赵君曜和太子坐在了上首。 “下官有罪。”当地的知府跪在地上很痛快的应了自己有罪。 梁山郡匪徒盛行，确实和当地官府有着直接的关系，全是当地官府治理不利。 但，这又不能只怪罪徐知府一人，这是常年以来留下的治理不利的后患。 “皇叔……”太子刚想为徐知府求情，就被赵君曜抬起的手示意停止，随后赵君曜又对徐知府说道：“本王念你在梁山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暂且不惩处你，但你要将功折罪，从明日起和本王一起剿灭梁山匪患。” 剿匪这种功劳，他看不上眼，但也不能全归于太子一人独占，所以当地官员就是最好的选择。 “是，下官谢王爷不罪之恩，定当全力配合王爷剿匪。”徐知府叩头回道。 “本王路上带回的那些匪徒，先关押在府衙的牢中，待到事情平定之后，本王会派亲兵押送他们前往军中。” 太子坐在一旁，一只手在袍子之下紧紧的握成拳。 他这一路一直跟逃命似的，而他的皇叔不但没有惧怕，反而还生擒了拦路的劫匪。 赵君曜接下来把第二天的事宜安排好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王爷，太子殿下，下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还请王爷和太子殿下移步。” 武成王和太子都在他的府衙内，准备膳食是必要的，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膳，但也绝对精细。 赵君曜对着徐知府点头，却立刻吩咐身旁的暗卫：“去请王妃。” 郡府和县官，加上武成王和王妃以及太子，徐知府确实有所准备，一桌子的酒菜。 萧观音虽然是个女人，但有武成王妃的身份，又有赵君曜的重视，自然和赵君曜一起上座。 席间，赵君曜一直在为萧观音夹菜，言谈举止包括眉眼间的温柔，都和刚刚安排事宜时完全相反。 碍于人多，萧观音面上顾着用餐的礼仪并没吃下多少，等萧观音放下碗筷，赵君曜也随之放下碗筷。 “本王的王妃累了，本王就先带着王妃回去休息了。”临走时，赵君曜还对徐知府说道：“这两道点心不错，麻烦徐知府吩咐厨子再做一份。” “是，下官会亲自为王爷送过去。”徐知府立刻回道。 在座的都明眼看着呢，那两道名为水晶奶糕和桃花酥的点心，就只有武成王妃动了筷。 “你就这么离开，不好吧？”这不是萧观音的本意。 饭桌上，尤其是这种和当地官员会面的宴席，都是男人在酒桌上论事的时刻。 “你知道的，本王最不喜这种应酬。” 赵君曜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不喜这种官员之间的结交和应酬，更不屑拉拢官员。 他能有今天，都是靠自己在战场拼搏出的军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不靠任何人。 “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本王还要起早。”明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明日要去剿匪？”萧观音问道。 “嗯，各府的官兵都集结齐了，亲卫也到了，剿匪之事事不宜迟。” 他们这么大阵仗一路都在剿匪，梁山的七十二洞和三十六寨应该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可是那个江莫寒的底细还没摸清。” “你觉得这天底下有人能打得过本王？” 不知为何，萧观音听了赵君曜的话后，自己倒是傲娇的笑了。 她自己亲自挑选的夫君，果然非同凡响。 赵君曜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萧观音的额头，轻声道：“一直赶路，本王心疼你，等回京后再收拾你。” 萧观音低下头，脸颊通红并加快了脚步。 赵君曜说到做到，虽然同睡一张床，却也只是搂着萧观音安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赵君曜起身时，萧观音也醒了，并亲手服侍为赵君曜更衣。 “你要和我一起去？”赵君曜知道萧观音的目的。 “嗯，不是你说的，走到哪都带着我？”萧观音反问。 赵君曜浅浅一笑，反手将萧观音按坐在凳子上，并亲自为萧观音梳发。 “是，我答应你的，只要是你想做的，什么都答应你。” 给萧观音梳好发后，赵君曜拉着萧观音的手，一起出现在当地官员和太子面前。 “王爷，府县的官兵都已经集结，就等着王爷下令。”徐知府禀报。 “走吧，去梁山。”赵君曜拉着萧观音走出府外。 王府亲卫也早已整装待命，而萧观音则有暗卫的保护，还有荆无命在身旁。 而此刻，梁山七十二洞和三十六寨的人确实已经得到官府要剿匪的消息。 七十二洞剩余的人数不足一半，只能依靠三十六寨，三十六寨人数众多，加起来足有上千人。 而且三十六寨的各个寨子都是依山而建，有些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就需要有丰富战场经验的人，如果光靠太子那个废物，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赵君曜选择从山脚下开始先清除七十二洞的匪徒，一个个击破。 “再往上，地势越高就越难攻，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赵君曜指着半山腰的地方说道。 佯攻，是所有攻击方式中最难的一种。 “如果是山洞，可以用火攻。” 因为山洞会有其它洞口，只要用火攻，浓烟会随着其它的洞口而出。 “而山寨……确实是个难题。” 山寨在上方，各山寨都有寨门以及了望的木塔之类的设施，他们若是想拔出一个山寨，那必须要进行佯攻。 萧观音也一时想不出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听王妃，只要是能看到的山洞，全部采取火攻浓烟的办法。” 梁山山脉蜿蜒千百里，他们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将所有的匪徒剿灭。 但只要能剿灭大部分山匪，给与重创，然后再让当地官府招安，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第343章 不信我，该罚 梁山山脉蜿蜒千百里，但最以梁山郡这里聚结的匪徒最多，只因这里地势险要又鱼龙混杂。 两天的时间，梁山郡七十二洞的匪徒被连窝端的只余少数，从山腰往上就是三十六寨的地盘。 府衙内，赵君曜和萧观音还在一起研究有关梁山的地势图。 “三十六寨大多位居高处，地势太独特了。”萧观音在地势图前走来走去，怎么都想不出该如何协助赵君曜攻上三十六寨。 “那就硬攻。”赵君曜对此也无可奈何。 他的金甲卫更有山地的实战经验，但远在南楚边境，短时间内调不回来。 如今他身边只有数百亲卫和几十个暗卫，再就是梁山郡府的官兵，只在人数上旗鼓相当。 “不行，我还是觉得风险太大。”萧观音摇头并不赞同。 据当地的官府和被抓的那些匪徒所说，三十六寨可比七十二洞要厉害的多。 “目前我们所知的三十六寨，人数也就千百人。”这时，一直在一旁的徐知府禀告。 而一旁的太子因为什么都不懂，就只能站着干看着，是一句都搭不上话。 “千百人？即便是千百人，你们当地的官府不也是束手无策？” 都不是赵君曜看不起当地官府，剿匪多少次了都以失败告终，还要让他一个战神亲自前来。 “其他山寨都好说，这里就不那么容易了。”萧观音指着地势图上一处悬崖说道。 从地势图上看，半山腰有一处悬崖上有两个寨子，依悬崖地势而建，易守难攻，搞不好随时都有掉落悬崖的风险。 “那就只能硬攻。”赵君曜当然知道此处艰险，无论是他的亲卫还是暗卫冲上去，必会有伤亡。 “不，我们还用火攻。”萧观音突然想到继续用火攻的办法，但和围剿七十二洞还不同，“但是需要弓箭手。” 在萧观音的意识里，她见过最好的弓箭手也就是荆无命了，她可没忘记当初荆无命拉弓射箭，几乎是箭箭要她的命。 “荆无命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赵君曜遣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也包括太子。 “皇叔，孤留下和皇叔一起。”太子一拱手，主动提出留下来。 父皇和母后都说了，这次南方织造局剿匪成功，就是他的大功一件。 而他皇叔，只不过是来协助他的。 “你？”赵君曜不屑的瞥了一眼太子，语气也尽是轻蔑，“你留下有什么用？” 赵君曜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搭理太子，太子低着头，两只手却在身侧再次紧握成拳，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等众人都离开后，赵君曜问萧观音：“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剿灭七十二洞用的就是火攻，那是因为七十二洞所处的地点并不险要，而三十六寨不但地势险要害有众多山匪防守，所以此次火攻最适合用弓箭手。” 围剿七十二洞时，只是靠亲卫将燃烧的火把扔进洞内，并且在洞口点燃杂草木柴，用烟熏的方式逼出山洞中的匪徒。 而这次是山寨不是洞穴，谁知道三十六寨中到底有多少高手，又有多少高手会用各种不同的兵器。 “用弓箭手火攻？”赵君曜双手背后，长身玉立。 这倒是不难，以往在战场上也曾经用过此种方法。 “嗯，如果是特别难攻的山寨就只能在弓箭上加白磷粉才行。”萧观音想到的是白磷粉。 就是对付这些山匪用白磷粉有点残忍，她更希望三十六寨的山匪能主动放弃抵抗。 “白磷粉是什么？” “白磷粉是一种燃点极低的物质，可以在空气中自燃，燃烧的气体带有一定毒性，如果不是特别难攻，我不建议用白磷粉。” 现代军事上所用的白磷弹主要原料就是白磷粉，用白磷弹那绝对是不人道的。 “那就先招安，再强攻，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法。”赵君曜知道萧观音心里的想法。 有顾虑，怕成为千古罪人；也有不忍心，因为太残忍。 “那我去提前准备白磷粉。”最好是用不上。 而且也不能所有弓箭手都用白磷粉，只需要箭法准确的，比如荆无命，必须一击必中。 “荆无命。”赵君曜首选的人也是荆无命。 荆无命的箭囊里，萧观音放了足够的白磷粉，只要荆无命将箭准确无误的射出即可。 当然，荆无命的箭射到哪里，随着白磷粉接触空气的过程后，哪里就会燃烧。 “除了他，还挑中了谁？”萧观音问赵君曜。 赵君曜的那些暗卫，除了刀剑之外，拉弓射箭应该也不成问题。 “本王。” 萧观音抬头看向赵君曜，“你？” 她见识过赵君曜的功夫，一手长软剑出神入化，确实无人可比肩，但…… 这箭囊里可是白磷粉，一旦弓箭射出去慢一步，会在空中就自燃，还有可能伤到自己人。 “怎么？你觉得本王不如他？”赵君曜虽然问的是萧观音，但不满的眼神看得却是荆无命。 萧观音这是什么眼神？ 别说荆无命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他除了功夫好之外，十八般武器比荆无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萧观音这眼神明明就是在说，他不如荆无命！ 而荆无命眼见气氛不对，尤其是赵君曜对自己不满的眼神，还像以前一样，少言寡语的荆无命转身直接离开房间。 房里没有其他人了，赵君曜一把拉过萧观音，让萧观音坐在自己的腿上。 “不信我，该罚！” 赵君曜的话音刚落，唇瓣就吻上了萧观音的唇。 萧观音双手用力的推了推赵君曜，没推开。 想躲，又躲不掉。 可这里不是武成王府，是梁山郡的府衙，随时会有人前来。 好在，赵君曜没有急功近切，很快就放过了萧观音。 “等回王府后，再收拾你。”赵君曜随即起身。 不是他不行，他们从京城出来几天了，他一直没碰过萧观音，要是再吻下去，他想要的更多。 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并不轻松，他还要部署妥当以保剿匪万无一失。 赵君曜转身去沐浴，浴桶里用的也全是冷水，借以压制住体内的欲火…… 第344章 攻占，最棘手的悬崖山寨 第二天一早，还是梁山上。 这一次，府衙的人先是张贴了朝廷告示，招安所有的山匪。 告示一贴出来，七十二洞剩余的山匪有一些投靠了府衙，有一些直接离开了梁山。 至于三十六寨的人…… 没有一个出来接受招安的。 “既然不接受朝廷招安，那就强攻！”赵君曜下令。 赵君曜和萧观音早就挑选了三十六寨中最容易进攻的山寨，杀鸡儆猴。 西风寨中，山寨里的匪徒早就慌了神。 “大当家，官府的人已经准备强攻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山寨中的二当家慌张的六神无主。 “慌什么！”西风寨里的大当家满脸的络腮胡，一副谁也不惧的样子，“等其他寨子的人前来里应外合，就那些官兵全都得给老子死！” “大当家，大当家！”山寨里一个小喽啰又跑了进来，“官兵、官兵已经上来了……” 大当家坐不住了，急忙出了屋子来到山寨大门处向山下看去，能看到半山腰确实有人。 “都给老子准备，一定要拦住他们！”大当家发话。 他们西风寨有几十人，就是拼也能拼一段时间，等到其他寨子来帮他们。 山寨的匪徒也有弓箭，这是他们居高临下守护山寨的利器，还有就是投石。 而府衙的官兵以及武成王府的亲卫也都背着弓箭，以佯攻的方式发起了进攻。 带着火苗的箭羽，从山寨的下方射了上来，射进了山寨，在山寨大门处了望的小喽啰直接被一箭射死。 因为山寨里大多是用木头修建的，还有草垛以及漫山遍野的树木，所以一点即着，借着风势很快就烧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山寨里的匪徒们没有死没有受伤的不是四处躲藏就是在扑火。 但，从山寨下方还在源源不断的飞来无数的带着火苗的箭羽，那架势分明就是不死不休。 寨子里的大当家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转身向山寨后面跑去，依山而建的寨子，轻功随便一使踩着树木或者山石很轻松就能逃跑。 二当家还在慌里慌张的躲避着箭羽，一回头见大当家的飞檐走壁的离去，也转身跑了。 西风寨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但是寨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跑不掉的小喽啰。 “同样的方法，凡是能看见的山寨，见一个灭一个。”赵君曜发号施令。 想跑？ 除非躲进山里别出来，跑到其他寨子里，早晚也被一锅端。 “其他山寨也不过如此，我们去悬崖边的那两处寨子。”赵君曜准备带着萧观音和荆无命，还有所有的暗卫去最难攻的山寨。 暗卫一直在原地待命，就连荆无命都背好了箭囊，随时准备出发。 地处悬崖的山寨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有一段路，需要骑马而行。 赵君曜一个飞身上了马后，朝着萧观音伸出了手，“上来。” 临走前，赵君曜吩咐太子：“你在这里盯好了，本王去去就回。” 随后，赵君曜双腿一夹马腹，带着萧观音率先绝尘而去。 山间小路不好走，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才到悬崖边。 “我们从这里徒步上去。” 这么多人骑马，动静很大，而且悬崖边也比较危险。 “为何要把山寨修建在悬崖边？”萧观音观察了一下地形。 这里真的是易守难攻，一边是悬崖，背后也是悬崖，两座山寨一前一后。 “据说这两座山寨的大当家是兄弟俩。”因为意见不合而分了家。 但，在遇到难事的时候，比如官府剿匪时又会一致对外。 这一点，倒是和他皇兄与他很相似。 “那就是说，我们要一起攻下两座山寨？”这无疑是风险加大。 一行人借着草木的掩护，悄悄的来到距离山寨最近的落脚点。 从这里可以看到，山寨的了望台上有小喽啰守着，时刻注意外面的情况。 “荆无命，你最好找个制高点，距离越近越好。” 只有荆无命的箭先射进去，暗卫后制于人的把握才能更大。 荆无命听后，抬头四处看了看，就在山寨门外，了望台旁有一棵参天大树。 “去准备。”赵君曜让荆无命找机会。 看着荆无命身手敏捷的到达后，赵君曜手中多了一颗小石子，朝着了望台上的小喽啰打了过去。 “啪”的一下，小石子在内力的作用下，打中了小喽啰的腿。 从他们这个地方能看到小喽啰单膝跪在了地上，也就在这时，荆无命借助轻功，悄无声息的飞上了那棵大树上。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赵君曜对萧观音说道。 萧观音点点头后，就见赵君曜也背起箭囊，顺着身旁的一棵树就飞了上去。 准备好后，赵君曜从箭囊中取出带有白磷粉的箭羽，一次三支，毫无停留的“咻”的射了出去。 同样，荆无命手中的三支箭羽，几乎和赵君曜的箭羽同一时刻射进了山寨。 三支箭羽过后，就是五支箭羽齐发，相同的一张弓，却是不同的方向。 悬崖处山寨里的人根本毫无防备，箭羽所到的地方，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有人攻入寨子了！快来人！”见到起火，山寨里就有喊声。 但…… 还没喊几句，就被其中一支箭羽射中，整个人瞬间被点燃，短时间内就成了火人。 随着山寨里大火四起，余下的暗卫直接攻破了山寨的大门，冲了进去。 赵君曜从树上跳了下来，带着萧观音一起进了寨子里。 “不想死的就束手就擒！否则，不留活口！” 原本还和暗卫抵抗的山匪听到这句话，大部分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缴械不杀，凡是放下武器的，黑衣暗卫确实没杀。 后面那座山寨里也有人举着大刀冲了下来，却被荆无命一箭毙命。 暗卫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身边的匪徒，随后朝着后面山寨进发。 几乎是边解决边进攻，而且又是事发突然，很多山寨里的匪徒来不及反应，不是被生擒就是直接毙命。 最棘手的两个山寨，最终被赵君曜带领的几十暗卫攻占…… 第345章 亲人，我们的家 整个梁山聚集匪盗最多的梁山郡，短短几天就被肃清过半数，就连梁山郡府的百姓都兴高采烈的舞龙舞狮、载歌载舞的庆祝。 而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由徐知府和几位县令审讯被生擒的山匪，作恶的、打家劫舍的以及伤及无辜性命的，全部被暂押大牢。 至于那些没有伤及无辜性命的，只是打家劫舍听从命令的小喽啰，则统一由金甲卫送至北魏边境。 但是，赵君曜在萧观音的帮助下打下那么多的山寨，却始终未发现江湖中那个神秘人江莫寒的身影。 “太子今日就要动身前往南方织造局，告诉秦酒可以动手了。”见赵君曜回来，萧观音迎了上去。 “这么快？” “嗯，皇上让太子速去速回，年后就要举行大婚。” 而且，梁山郡这里本来就没有太子什么事，这些天太子一直很悠闲，还没有她忙。 “梁山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等太子走后，我们也回京。”赵君曜从身后抱住萧观音。 “你正经一点儿，外面那么多人。”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为何要正经？” 他就不信，有哪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能一本正经的。 “这又不是在自己家。”萧观音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家？”赵君曜仍然抱着萧观音不肯撒手，还在萧观音耳边呢喃。 从他自幼记事起，身边都是教授他或文或武的师傅，从来就没有家的概念。 “王爷？你……怎么了？”赵君曜的反常引起了萧观音的注意。 转过身，就看到赵君曜怔愣的样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你说王府是家？”回过神来的赵君曜不禁的问道。 “萧家已经不是我的家，萧家人也不再是我的亲人，我的家只有王府，我的亲人也只有王爷你。” 在她心里，她那个渣爹早就不是她的亲人了，她如浮萍一般，还是赵君曜收留了她答应娶她。 所以，她早就把王府当成了家，和赵君曜成为夫妻，赵君曜就是她的亲人。 赵君曜心里感动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一把将萧观音再次抱进自己怀中，“家……本王，不！是我们的家。” 此刻的赵君曜，无比希望能赶紧回京，和萧观音一起回家。 “王爷，王妃，太子殿下在外面，说是来辞行的。”房外，暗卫首领追命前来禀报。 “我去看看，你在房里等我。”赵君曜拉着萧观音的手说道。 萧观音点头，反正她也不愿意看见太子，索性就躲在房里好了。 等赵君曜离开后，萧观音吩咐追命：“派人联系秦酒，让秦酒务必在太子赶到南方织造局之前动手。” “是，王妃。”追命立刻出去执行萧观音的命令。 而在府衙的正堂，太子正式与赵君曜辞行。 “皇叔，来梁山还多谢七皇叔的护佑，侄儿即刻就要启程前往南方织造局。” 太子站着给赵君曜拱手行礼，在赵君曜面前，太子不敢也没资格同坐。 “嗯，路上要多加小心，办完事就速回京城。”面上，赵君曜还是叮嘱几句。 “是，侄儿知道了。”太子再次拱手行礼。 “王爷，下官在城中的酒楼为太子殿下备了一桌酒菜，还请王爷也赏脸。”徐知府也附和着说道。 徐知府只想着怎么巴结武成王和太子，太子离去定了一桌酒席送行，准备等武成王回京时也定一桌酒席送行。 结果，赵君曜却斜睨了徐知府一眼，启唇讥讽道：“徐大人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别因为其他的心思而耽误了大事。” 府衙的大牢内，还有那些涉及人命的匪徒，虽说是审讯完了，但后续还要很多事情。 徐知府一听，立刻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是下官的疏忽，王爷恕罪。” “那就有劳徐大人，送太子出去吧。”赵君曜发话了。 正好，徐大人太闲，那就亲自去送太子吧。 吩咐完徐知府后，赵君曜就离开了府衙的正堂。 因为和太子一同出发的，还有身负押送任务前往北魏边关的王府亲卫。 王府的亲卫悉数全都离开梁山郡，他总要前去叮嘱一番，毕竟是押送匪徒。 赵君曜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天黑，回来府衙的住所时，萧观音已经准备好饭菜在等着他。 没有外人，只有萧观音和他两人，桌上几道菜一碗汤，但赵君曜却感觉如同家一般。 两人三餐四季，再没有什么比此刻更温暖更美好的了。 入夜后，府衙内基本都熄灭了火烛，一下就暗了下来。 因为剿匪和审讯，前段时间的府衙里一直是灯火通明，到今日太子和亲卫的离去，整座府衙也安静了不少。 就在府衙内大部分人都歇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府衙内，鬼鬼祟祟的摸索着。 直到摸索确定赵君曜与萧观音住的房子后，轻手轻脚的撬开窗子，翻身进了房内。 那道白色身影目的明确，借着微弱的月光直奔床前，但还未靠近，眼前就出现一道寒光。 “唰”的一声，寒光正是赵君曜手中的长软剑。 白影身手很敏捷，躲过一剑后，随即用自己的武器还击。 黑暗中，只见两道身影打的上下翻飞，躲在拔步床一侧的萧观音甚至双眼都跟不上速度。 “敢擅自闯入府衙？”赵君曜出声问道。 “废话少说！拿命来！”白影一点儿都不甘示弱。 随着白影手中的长剑刺过来，赵君曜将自己的长软剑一横挡住一击。 但白影出剑的速度很快，一击不成，紧接着又是一剑，直奔赵君曜的胸口。 这一剑若是击中，必会直接穿进胸膛，不要说普通人，即使武功高强的人也会丢了性命。 可白影明显低估了赵君曜，哪怕是出手速度极快也还是被赵君曜躲过，可见赵君曜的反应能力。 “武成王，果然名不虚传。”白影开口。 话音刚落，白影又是一剑。 这一次，剑尖刚刚抵到赵君曜面前，在侧头偏过后立刻被赵君曜一手伸出的两指夹住…… 第346章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叮”的一声，白影手中的长剑剑尖被赵君曜两指夹断。 就在白影震惊的一刹那，赵君曜一掌将白影打飞。 而不偏不倚，白影被打的跪倒在萧观音面前。 用长剑撑住地面，白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你？”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白影愣了一下，紧接着面前就是一片白雾。 白影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头晕目眩的直接躺在了地上。 房门从外面打开，不少暗卫举着火把进来。 “绑了。”赵君曜吩咐。 暗卫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人五花大绑带到赵君曜和萧观音面前。 借着火把的光束，白影终于露出真面目。 赵君曜和萧观音早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在看到白影的真面目时丝毫没有波澜。 因此，白影醒来时，自己就是被暗卫架起来的，面前正是赵君曜和萧观音。 “江湖人称‘玉面郎君’一手执剑走遍江湖的江莫寒。”赵君曜直接说出了白影的身份。 被称为玉面郎君，是因为江莫寒长得确实很不错，剑眉星目外加一袭白衣且长身玉立。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看到江莫寒的身手，说江莫寒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 “是我技不如人，栽在了你的手里。” 若是论武功，江莫寒的确可以和赵君曜比上几十招，但赵君曜的武功深不可测，江莫寒败下阵来也不算丢面。 “江大侠乃是练武奇才，却与山匪同流合污，本就是行侠仗义之人，却做着有违天道与狭义之事。”萧观音开口说道。 她就是不明白，像江莫寒有着如此身手的人，就是行走江湖，至少也能混出个名堂。 “多说无益，随你们处置。”江莫寒偏过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莫寒，你不配称为江湖中人。”就冲这一点，萧观音就很看不起江莫寒。 与山匪同流合污，为祸百姓，不是一个行侠仗义之人应做的事，这与正义两个字背道而驰。 “为国为民？”江莫寒笑了起来，那笑意中满是无奈与辛酸，“我江莫寒也曾为国为民，换来的却是……” 换来的是被那些贪官污吏的打压与污蔑，以至于他江家只剩下他和他的瞎眼老母亲。 想起曾经的事，江莫寒的眼神就变得冰冷，“我江莫寒落草为寇的目的就是要杀尽天下贪官污吏！” “可你不该纵容山匪为祸百姓！”萧观音拍桌而起，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纵容，梁山郡有多少百姓成为你们的刀下亡魂？你看看那些被山匪糟蹋的良家女子，再看看那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如果这是你落草为寇的目的，你确实做到了，但……却让人厌恶到极致！” “不！我没有！”江莫寒大声反驳。 萧观音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能杀一个作恶的匪徒，却没有办法杀了所有作恶的匪徒。 “我只是、我只是想杀了那些贪官污吏，可我管不了、管不了……” “押下去！”赵君曜一挥手，让暗卫把江莫寒押下去。 在江莫寒被暗卫带出去之前，萧观音又说道：“江莫寒，不要想着逃跑。如果你跑了，本王妃找不到你，却能找到其他人代替你受罪。” 围剿山匪，那些被生擒的山匪已经有人交代了，江莫寒不是一个人，而是家有老母。 山匪们都说没见过江莫寒的老母亲，但却知道江莫寒非常孝顺老母亲。 这也是萧观音让赵君曜留江莫寒一命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萧观音问赵君曜。 赵君曜略微想了一下，招来暗卫：“去找到江莫寒的家人，另外让徐知道把梁山郡近年所有的案件宗卷拿给本王。” 刚刚江莫寒说的话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另有隐情。 “你想为江莫寒正名？”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赵君曜只回了这么一句。 落草为寇，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大多都是官逼民反的结果。 就算是要给江莫寒定罪，也要还江莫寒一个公道，让江莫寒心服口服。 徐知府很快将近年来所有的案件宗卷送来，足足几大摞，除了赵君曜连萧观音都一起翻找。 两人一起看那些卷宗看到天亮，终于找到了有关梁山郡下属县府的一户江姓人家。 卷宗已经很旧了，一看就是有些年了，连卷宗里面的纸张都已经发黄变色。 “江家当年是当地的富户，每逢碰上灾年都会喂当地百姓开设粥棚，送衣送药。这本是善举，却引起了当时县府官员的不满，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江家，致使江家男子充军发配，女人全部没入官妓。”这是卷宗上所写的，“当时的江莫寒年幼逃过一劫，被江湖上的侠士所救，而江家其他人，几乎全部死绝。” 江莫寒的老母亲，是他在跟着江湖侠士学艺归来后，几经寻找才找到的。 找到时，江家所有人只余江莫寒的老母亲一人还活着。 “当时诬陷江家的官员呢？”萧观音见卷宗上写着的名字与现任官员并不符合。 “辞官或告老还乡。”还有可能被学艺回来的江莫寒杀了。 但卷宗上有关后续的事情，就没有了。 “王爷，找到了江莫寒的老母亲。”暗卫这边也传来了消息。 暗卫不但找到了，还把人直接给带回来了。 就是…… 府衙大堂内，跪在正中的那名老妇人，是个瞎子。 萧观音看了一眼赵君曜后，就径直上前，老妇人的眼睛是睁着的，只是看不见。 “官差大爷，求求你，让草民见见我的儿子。”老妇人一直在磕头。 暗卫去寻找时，明确告知江莫寒在官府，老妇人大概也知道江莫寒做的什么营生，所以跟着前来就是为了见儿子一面。 老妇人看不见，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天曜最尊贵的亲王和亲王妃，只当是府衙中的人。 “老人家，先起来。”萧观音示意暗卫扶起老妇人。 看老妇人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年纪，只看得到一头白发，满脸的沧桑。 第347章 被逼无奈，冤冤相报何时了 府衙的大牢中，江莫寒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 听着大牢门锁铁链的声音，坐在地上的江莫寒甚至连眼都没睁。 直到那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寒儿，寒儿。” 江莫寒猛地睁开眼，飞快的起身跑到牢房的栅栏前：“娘？您怎么来了？我……” 江莫寒哽咽着，隔着栅栏抓住自己老母亲还在四处摸索的双手。 “是王爷和王妃将我接来的。” 不但把她接来，还让府衙里的老妈子帮着给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还让她吃完饭后来看自己儿子。 江莫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老母亲身上穿的衣服也换了，连头上的白发都梳的整整齐齐。 “寒儿，王爷王妃他们都是好人，你莫要抵抗，也不要再伤人了。”江莫寒的老母亲握着江莫寒的手，哭着说道。 虽然那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江莫寒只要看到那双眼中的眼泪，就会无比痛心。 多年前，他的记忆里，那双眼睛的眼泪早已流干，而如今却是再次为他流泪。 他知道，武成王妃抓他时的说的话，找不到他却能找到其他人代他受罪。 他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老母亲还存活在世，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代自己受罪。 这也是他被关进大牢里，明明能跑却为什么没有跑的原因，他不能连累唯一还活着的母亲。 可是一想到江家的血海深仇，想到他父亲和兄弟姐妹的惨死，他心里就恨。 看到那些欺压百姓时贪官污吏们的嘴脸，和打家劫舍的山匪有什么区别？ “娘，是儿子不孝……”江莫寒跪在牢房内低下头。 让他放弃对贪官污吏的仇恨，他是做不到的，包括他曾经杀了陷害江家的那个贪官。 “寒儿，娘知道你心里恨，娘也恨，可你不能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本心，冤冤相报究竟何时才能了？” “娘您知道？”江莫寒吃惊的抬起头。 他虽然当着母亲的面说过要报仇，但手刃仇人这事却是背着母亲做的。 看不见任何事物的老母亲，双手摸索上江莫寒的脸颊，颤声说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可是儿啊，娘只有你了。” 江莫寒一个玉面郎君，却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听见自己的老母亲这么说，瞬时泪如雨下。 而站在牢房远处的萧观音，听到江母和江莫寒母子的对话后，转身出了牢房。 “把江母暂时留在府衙内。”萧观音吩咐带着江母来的暗卫。 她记得昨日看过的有关江家案件的卷宗，按江家所有人的供述，当时的县官确有可疑之处。 而且根据那些被生擒的山匪所说，江莫寒并没有真正对他们下令打家劫舍，都是各个山寨里当家的做主。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指认江莫寒涉及人命的确凿证据，除非江莫寒自己交代。 “怎么了？去了一趟牢房回来就心事忡忡？”赵君曜手里还拿着那些卷宗。 “只是看到江家母子相见，有些伤感。”她现在反倒是相信江莫寒落草为寇是被逼无奈。 “本王看卷宗，要为江家洗清冤屈也不是不可。”赵君曜放下手中的卷宗。 “你的意思？”萧观音反问。 “江莫寒的武功在江湖上称得上名号，与其杀了他还不如留着他，本王还有用。” 想要留住江莫寒，就必须先要给江家平反，而赵君曜看卷宗的目的就是在找有关江家当年被构陷的证据。 “王妃，属下把江家老妇人带回来了。”暗卫在门外禀报。 萧观音打开门，暗卫把江莫寒的老母亲搀扶进来。 江莫寒的母亲一进来就跪下了，也不管面前是谁就磕着头说道：“请王爷王妃高抬贵手，饶过我儿一命，老妇人愿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王妃的恩情。” “老夫人快请起。”萧观音示意暗卫将老妇人扶起，随后又说道：“王爷已经准备帮你们洗清曾经的冤屈，还你们一个公道。” “真、真的？”老妇人尽管看不见，却能寻着声音知道自己面前是王妃。 江家刚出事的时候，他们也曾想尽办法告状，想为江家平反，但无奈官官相护都徒劳无功。 “王爷是爱才之人，不忍江大侠深陷牢狱，所以老夫人尽管放心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江家老妇人不住的给赵君曜和萧观音磕头。 “老夫人，还有一事。”萧观音想了想后寻问老妇人，“我略懂医术，不知老夫人的眼疾是如何引起的？” 萧观音之所以这样问，是她看到老妇人眼中白色的浑浊物，很像是白内障。 提到自己的眼睛，老妇人的语气又低沉下来，“当年江家获罪，江家女眷全部被没入官妓，而老妇因为年老被勒令做粗活，也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随意糟蹋后致死，又得知莫寒的父兄死在了发配的路上，那段时日老妇每日里哭泣，长久之后就越来越看不清。” 白内障的成因很多，老化、遗传、外伤、药物、代谢异常都有可能，听老妇人这么说，十有八九是老化或者是代谢异常引起的。 眼睛上的问题要是做手术确实比外伤要有难度，但她有精密的仪器在，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问题不大。 “老夫人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尽力治好老夫人的眼睛。”萧观音说道。 老夫人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到此话，那浑浊的一双眼又流出了眼泪。 自从儿子找到她，她就再没见过儿子一眼，她多希望能看一看自己的儿子。 尽管，他的儿子也带着她找过大夫，但所有的大夫都称自己无法医治。 这次，终于，终于有人肯尽力帮她医治眼睛。 “王妃大恩，是救老妇于危难的活菩萨。”老妇人还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带老夫人去休息。”萧观音抬手，示意让暗卫把老妇人带回去休息。 为江家翻案，又为江莫寒的母亲医治眼睛，就凭这两点，江莫寒都会彻底倒向他们。 萧观音想到这里，再次来到府衙的牢房中，就站在关押江莫寒的牢房外…… 第348章 阶下囚，为王爷做事 江莫寒武功高强，从萧观音走近就听到了脚步声。 “多谢。”江莫寒还是说了一句。 因为他知道，能让他母亲来大牢里看望他一眼，肯定是武成王和王妃授意的。 “江莫寒，我们做个交易。”站在牢房外的萧观音对江莫寒说道。 “交易？”江莫寒自嘲的笑道：“我已沦为阶下囚，不知还有什么可和你们交易的？” 他不敢跑也不能跑，因为他母亲还在武成王和王妃手里。 “虽然你之前的做法确实令本王妃厌恶，但也知道你身负家仇，既然你已经大仇得报，最起码在你死之前把纵容山匪所作的罪孽还清。” “所以，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江莫寒抬起头问道。 “为王爷做事，还江家清白，外加……换你母亲一双眼睛复明。” 听到能让自己的母亲复明，江莫寒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甚至是几步就扑到牢房的木栅栏前：“真的可以、为江家洗刷冤屈？也可以让我娘重新看得见？” 可瞬间，江莫寒又沉静了下来，“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具体的，到时自然会告诉你。”萧观音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牢房。 经过几天的梳理，梁山上其他的山寨交给了所管辖的县府清剿，而赵君曜也带着萧观音回京。 从梁山郡走的时候，除了赵君曜和萧观音以及暗卫之外，还有就是江莫寒母子。 之所以带着江莫寒母子回京，是因为萧观音要为江莫寒的母亲医治眼睛。 江家的案子还在调查中，赵君曜以将江莫寒带回京城调查为由直接把人带走。 而就在赵君曜和萧观音赶回的路上，此时的皇宫里，皇上却大发雷霆。 原因是，南方织造局出事了。 消息是太子派人传回来的，在太子到达之前的夜里，南方织造局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 “太子为何才到南方织造局？”皇上将太子上奏的那封奏折重重的拍在书案上。 “回皇上，是太子之前在梁山一带剿匪，乘船前往南方织造局时，遇到了风雪，所以耽误了时间。”一旁的贾公公递上一杯参茶。 皇上想了一下又问道：“君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估摸着明后天就能到京城了。”贾公公答道。 太子前往南方织造局，武成王回京，这些事情梁山郡的知府已经上报给上峰，所以贾公公知道，皇上也就知道了。 皇上在得知南方织造局大火时，心里有过怀疑，怀疑和赵君曜有关，但赵君曜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太子上奏的奏折上写着，经过当地官府的调查，南方织造局的那场大火是意外。 打更的人提着灯笼被风吹倒，随即引燃了南方织造局里的布匹，因为南方织造局中用来染色的染料很多，也比较易燃。 一时之间，南方织造局熊熊大火，除了染布染料之外，还有那些织布的织布机，大火甚至照红了半边天。 还有就是，南方织造局为了织造金丝雀裘而用的孔雀羽毛，特意圈养的孔雀，也因为那场大火全部没了。 太子到了以后，经过估算，保守估计此次损失有几十万两白银。现在的南方织造局，就是一片废墟。 “几十万两白银……”皇上坐在龙椅上扶额。 若是想重新开办隶属于皇家的织造局，没个几十万两白银也下不来。更关键的是，宫里所有制衣的布料都出自南方织造局。 皇上是又头痛又心急。 以前沈家是皇商时，从来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操心，沈家把一切打理的都很好。 自从罢免了沈家皇商这个差事后，换成了林家，这些鸡毛蒜皮的破烂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哼！自从皇商换成了林家，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皇上很生气的站了起来，把书案上自己面前的奏折一下就推到地上。 暖阁里，贾公公以及站在门口的伺候的小太监，都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贾公公脑袋贴着地面，嘴里还在劝着：“皇上，龙体要紧呀。” “让太子速速滚回来，南方织造局的事情，先交给当地官府和商会。”皇上下令道。 总之，当初是太子保的林家，势必要把太子先召回京城。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贾公公没有着急去安排人，反而是还端起那杯参茶，为太子说着好话：“好在，太子殿下在梁山剿匪，还是立了功的。” 果然，皇上听了之后，脸色缓和了许多。 再次坐回到书案前，皇上挥了挥手，“你去安排吧，务必让太子平安回来。” 这次是赵君曜先回京，太子带着手下独自回来，所以还是要保证太子的安全。 贾公公颔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倒退着出了暖阁。 而还在赶路的赵君曜与萧观音，也得到了南方织造局的消息，甚至比皇上知道的还要早。 “干得漂亮。”萧观音看到消息后开心的很。 “一个南方织造局而已，何至于如此开心？”赵君曜明显不理解。 虽然是不理解，但萧观音想做什么，赵君曜还是百分百支持，甚至不问缘由。 “你不懂，一个南方织造局就能让太子和林家陷入被动，这可比生意上的输赢要痛快的多。再者，这笔损失至少几十万两银子吧？我看太子和林家怎么堵上这个窟窿。” 如果说，以前对林家绸缎庄的打压和坑惨古玩店是小玩小闹，那这次南方织造局的损失才是让太子和林家彻底无法翻身。 不但如此，南方织造局被烧个精光，就连宫里都陷入了一时的窘迫，所有布料都要从民间购买。 “我不懂？”赵君曜一把将萧观音拉过来，还是让萧观音坐在自己腿上，“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但是我懂……温香软玉在怀，就此时此刻。” “这是在马车上。”萧观音推了推赵君曜。 “知道了。”萧观音越是推，赵君曜就抱的越紧，“你的意思是，在马车上不行，等回家，回家以后就什么都行了。” 萧观音：“……” 这男人，精虫上脑真可怕！ 第349章 保命？林家在做梦！ 赵君曜和萧观音离京半月就赶了回来，还是夜里才到京城的。 虽然是夜里，但因为迎接赵君曜和萧观音，武成王府彻夜的灯火通明。 赵君曜回来的第一件事，先是处理王府里的事务，所以倒也没折腾萧观音。 江莫寒母子也被安排住在王府内，等待萧观音为江莫寒的母亲检查后医治眼睛。 “说说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萧观音询问伺候她的挽月和挽星，京中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最近？”挽星想了想说道：“奴婢前几天和挽月一起去街上，看到林家的几间铺子都关了门，有的连牌匾都摘了。” 挽月和挽星两个，挽月比较腼腆不爱说话，而挽星性格外向，平时也比较爱说话。 “萧家那位请了莫神医去府上，听莫神医说，萧丞相的病有好转，已经能断断续续的说话了。” 莫神医被郑夫人硬拉着去了萧家，因为郑夫人发现萧丞相不但人清醒了不少，嘴里还不时的能蹦出几个字。 “嗯。”萧观音没觉得意外，她让人给萧丞相的药停了之后，自然就会渐好。 “还有，上次欺负王妃的那个林家的混蛋，听说林家使了不少银子。” “林怀之？”萧观音差点忘了这个人。 被废了的林怀之一直关押在顺天府大牢里，但是林家那位太夫人为了让林怀之少受罪，不断的往大牢里送钱。 送钱的目的，一是让林怀之在大牢里吃好喝好，二是给那些狱卒，让狱卒照顾林怀之。 而这些，是挽月和挽星出去上街买东西时亲眼所见，林家的下人当时拿着食盒进了顺天府大牢。 “林家怕是要保那个混蛋的命。”挽星完全是猜测，但却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保命？”萧观音微微眯了眯眼后厉声说道：“林家在做梦！” “直接处理了就是，犯不着气坏了自己。”此时，刚刚进来的赵君曜开口说道。 很明显，之前挽星对萧观音说的那些话，赵君曜是听到了。 反正林怀之左右也是个废人了，就是不弄死，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林家花多少银子都是无用之功。 赵君曜回来是换亲王正服的，他今日要上朝，忙了半夜也没时间再睡觉休息。 萧观音站起身，亲手为赵君曜换好了亲王正服，还仔细的将赵君曜身前挂着的玉佩朝珠等物拂平。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你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赵君曜临走前抱了抱萧观音。 “好。”萧观音笑着答应。 他们回京就已经是半夜，因此萧观音也没睡，正好趁着赵君曜上朝的工夫可以补觉。 她确实需要补觉，等睡醒了还要去医馆看看，顺便准备为江莫寒母亲医治眼疾。 萧观音说要休息补觉，王府里上下没人敢打扰，无论是谁有什么重要的事。 而此刻的林家，天刚亮，林家那位太夫人就张罗着下人煲汤的煲汤，煎药的煎药，弄饭的弄饭。 “记住给那些狱卒一些银子打酒吃，堵住他们的嘴，才能更方便的安排人进去伺候怀之。” 林家太夫人发话，就连林老爷的夫人也跟着一早起来忙前忙后，还准备了换洗的衣服送进去。 “去备马车，我要亲自给怀之送去。”林家太夫人吩咐家里的下人。 林怀之进了顺天府大牢，家里人给送吃送喝，顺便进去看一眼总没什么不妥。 而且林家太夫人和夫人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了，每次都会给牢里的那些狱卒银两通融。 快到午时，林家太夫人才带着下人以及一马车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赶到顺天府大牢外。 “牢头大哥，今儿个我家太夫人要看看我们少爷，还望牢头大哥多给些时间。”林家下人足足给了两锭银子。 牢头拿银子拿惯了，这次林家给这么多，也自然落得白拿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好嘞，尽管让老夫人进来，想看多久都没关系。”牢头大哥掂着手中的银两乐呵呵的。 就在林家下人搀扶着林家太夫人下马车往大牢里走时，牢头大哥还谄媚的引路。 “身为监管牢狱的官吏，竟然收受贿赂，无故放旁人进入牢房与在押人犯串通？” 林家人包括顺天府大牢的一众狱卒，全部看向说话之人。 “王、王爷？”牢头一见，立刻跪下请安，“小人见过王爷。” 而林家太夫人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跪下，“老身见过武成王。” 赵君曜一个正眼都没给林家人，而是吩咐身边的暗卫：“拿下他，捆了送给顺天府尹，其他不相干之人全部赶出去！” “王爷饶命，小人不敢了”牢头磕着头乞求，“小人也是受了唆使才、才拿了银子。” 收受贿赂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顺天府尹怎么决断。 暗卫上前三两下就把那个老头给捆了，还把林家人驱赶离开顺天府大牢门前。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老身的长孙在这里，怎么不能来？”面对驱赶，林家太夫人死活不肯离去。 “林怀之的案子还没了结，按照天曜的律法，任何人不得探望。还是林老夫人觉得林家有本事能改变天曜律法？”赵君曜讽刺的说出天曜律法。 律法是维护一国之保障，别说林家是个商户，就算是像赵君曜这样的亲王，也无权变更。 林家太夫人自然知道任谁也大不过天曜律法，但这并不影响她为了见自己的孙子而撒泼打滚。 “老身就是想见一见孙儿，是老身带在身边拉扯长大的，这有错吗？”林家太夫人瘫坐在地上哭诉。 赵君曜见林家太夫人如此只觉得可笑，似是没听到一般依旧不给个眼神给林家人。 “我可怜的孙儿，被恶人断了手脚、拔了舌头，那是我的孙儿，可怜的孙儿啊……”林家太夫人一把年纪，哭嚎的声音却极其之大。 武成王亲临顺天府，得知消息也是刚刚下朝回来的顺天府尹也匆忙的赶到。 第350章 烫手的山芋，为王妃出气 顺天府尹赶回的时候，大老远就听见了老妇人的哭嚎声。 然而，什么都比不上赵君曜本人以及那身一品亲王的正服来的扎眼。 “不知王爷驾到，下官来迟，还请王爷恕罪。”顺天府尹跪下先开口请罪。 “本王今日碰巧来巡视，却不想看到了一出，狱中官吏收受贿赂，人犯家人大胆无视的探望。”赵君曜将自己看到的一幕说出来，并且质问道：“府尹大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顺天府尹一直低着头，心里却是不断的揣测武成王刚刚说的话。 巡视？ 一个亲王就是再有权利也没必要来他的顺天府巡视。 林怀之被抓进顺天府大牢，包括审讯的口供，皆是因为在街上嚣张的轻薄了武成王妃。 和武成王与王妃打过交道的顺天府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武成王这是为王妃出气来了。 于是顺天府尹立刻吩咐手下的官兵：“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赶出府衙，以后永不录用！”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牢头在被拖下去的时候一直在求饶。 可是，即便牢头被顺天府尹下令拖下去惩罚，但赵君曜还是没有走的打算。 顺天府尹低着头想了想，又再次抬头，嗯……还有一个老妇人在。 “把这些人也赶走！以后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大牢探望人犯！” “是，大人。”顺天府的官差也不管是不是林家人，连拉带拽的撵人。 “不！老身要见孙儿！林家有银子，给你们银子！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孙儿……”林家太夫人被拉走时还在叫喊。 有武成王和顺天府尹在，哪怕是看守大牢的狱卒，都不敢回应林家人的话。 “府尹大人。”赵君曜又质问顺天府尹，“尔身为顺天府尹，掌管京畿地区司法刑狱以及全国各地诉状，一个堂堂正三品官员却是治下不严，又该如何罚？” “是下官有罪，请王爷责罚。” “罚俸三月，以儆效尤。若再有下次，就别怪本王禀明皇上撤了你顺天府尹的官职！” 赵君曜说完这句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顺天府。 “大人……”而顺天府尹在赵君曜走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在府衙官兵的搀扶下才敢站起来。 “去把有关林怀之的案件卷宗给本官拿来。”他要亲自过目，明日好定罪。 林怀之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依林家那位老夫人对林怀之的重视，恐怕还会来顺天府给他惹事。 唯一的办法是给林怀之定下罪名，是问斩也好是发配也好，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处理了。 赵君曜回来的时候已过午时，萧观音天快亮才睡下，此时还未醒。 “去让把午膳摆到花厅。”赵君曜进房前吩咐老管家。 房内，萧观音还在床上熟睡。 赵君曜轻轻走到床边，坐在了萧观音的身侧。 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樱桃嫣红的小嘴，长发很自然的垂在身侧。 萧观音身型娇俏，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哪怕就是躺在那里也让赵君曜心猿意马。 看着萧观音恬静的样子，赵君曜俯下身凑近，不禁的吻上萧观音的唇。 仅仅就是这一吻，刚刚落在萧观音的唇瓣，萧观音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回……”萧观音刚要开口问，就被赵君曜制止：“别说话。” 紧接着，一个让萧观音无法拒绝的吻就堵上了萧观音的唇瓣。 但是，赵君曜只是浅尝了一下就放开了萧观音，“睡醒了就起来用膳。” 他是来叫醒萧观音用膳的，虽然他想要更多，但再继续下去，他又要去泡冷水澡。 离京这半个月，他和萧观音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忙着剿匪，这种情况下他没舍得折腾萧观音。 对于多年不吃肉的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折磨，因此梁山的事情办完就马不停蹄的回京。 萧观音坐起身，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连赵君曜进来都没听见一点儿声音。 “刚刚，下人说你一直睡着，所以叫你起来用膳。” 见萧观音坐起，赵君曜拿了一件衣裳亲手披在了萧观音的身上。随后，又自己换下亲王服穿上一套普通的常服。 等到萧观音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赵君曜走过来拿起木梳，替萧观音梳发。 “以后，都有本王替你挽发。” “你会？”萧观音自己都不会，赵君曜怎么可能会？ “本王可以学。” 好吧，他现在确实不会。 萧观音低头轻笑，等赵君曜梳好发，萧观音自己扎起高马尾。 赵君曜住的地方，只要有赵君曜在场，挽月和挽星是不能进来伺候的，因此萧观音只能自己梳马尾。 等赵君曜拉着萧观音打开房门时，王府的老管家和挽月挽星都在门外候着。 花厅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大部分都是萧观音爱吃的，也是赵君曜的吩咐。 “本王明天会上奏皇上，给林怀之定罪。”赵君曜说道。 萧观音拿着汤匙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舀了一勺汤。 这件事，萧观音也能猜得到，肯定是赵君曜给顺天府施压，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给林怀之定罪。 “王爷做主就好。” 本来她是想暗中动手的，但赵君曜直接光明正大的动林怀之，想必林怀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本王下午要处理一些事务，晚上……”后面的话，赵君曜故意放低了声音，“会早些回来。” “好，不过我下午想去趟萧家，有些事情总要问问当事人。”萧观音红着脸回道。 萧敬功已经能开口说话，她要回萧家，把以前的事情问清楚。 “多带些暗卫，早去早回。”赵君曜还不忘叮嘱。 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快，吃完就各忙各的，一个直接去了书房，一个坐着马车去了萧家。 正如赵君曜所说，萧观音这次带着不少暗卫，还有荆无命跟着，浩浩荡荡的来到萧家。 第351章 死前陷入绝望，才是最好的报复 暗卫敲开了萧家大门，下人一看是萧观音，刚想关上就被暗卫一把推开。 萧家的下人见是惹不起的萧观音，立刻转身就往里面跑，去禀告郑夫人。 “站住！这里是萧家，谁让你们进来的？” 见萧观音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郑夫人也带着下人怒气冲冲的赶来并拦住了去路。 “本王妃姓萧，夫人贵姓？”萧观音用最不屑的语气反问郑夫人。 “你！”郑夫人被怼的无法反驳，只能拿自己的女儿说事：“我家老爷姓萧，我女儿也姓萧，如今太子已复位，我家老爷身体也在好转，萧家还会是以前的萧家，而我就是萧家的主母！” “萧家主母？”萧观音一步步走到郑夫人面前，在郑夫人耳边说道：“本王妃那个渣爹活着，你才能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若是死了……夫人可就不是萧家的人了。” “你？你想要做什么？”郑夫人眼里满是惊恐。 “夫人不会是忘了，本王妃那个渣爹原来姓什么？萧姓这么高贵，你们一家人，不配！” 萧敬功是以入赘的身份才姓萧，而郑夫人是什么东西，还以萧家主母自称？ 他们一家人，包括萧玉凝，都不配！ “看住萧家所有人，只要敢擅自妄动，杀无赦！”萧观音下令。 萧家没有什么钱了，都靠着宫里的萧玉凝接济，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除了萧观音派来的就是忠于郑夫人的。 “是，王妃。”暗卫首领跟着来的是追命。 萧家萧敬功住的院子里，贴身伺候萧敬功的下人见到萧观音先是行了个礼。 “王妃，萧敬功虽然能开口说话也不是很完整，身体也比之前能坐起来了。” 萧敬功现在可以靠在床头坐着，但时间不太长，至于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嗯，在外面看着。”萧观音吩咐下人。 伺候萧敬功的下人早就换成了武成王府的人，听从萧观音的命令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只有追命跟着萧观音进去。 房内，一股浓重的药味，还燃着很重的熏香。 伺候的下人说，是因为萧敬功之前大小便失禁，尽管每次都会清理干净，但为了有异味还是要点燃熏香。 萧观音慢慢走到萧敬功躺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敬功。 而萧敬功在看到萧观音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像见到可怕的人一样，还伸出手指哆嗦着指向萧观音。 萧观音邪魅一笑，声音异常温和的道：“萧敬功，我回来了。” “玉、玉娘……”萧敬功嘴里冒出了萧玉的名字。 “那几封写给南楚的信是谁的手笔？”萧观音俯下身问道。 “南、楚？南楚……信、是、是我。”萧敬功的脸上突然呈现出得意又解恨的表情，“萧家、让、让我入赘，根本看、看不起我。” 萧观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以免一气之下杀了萧敬功。 “萧家让你入赘，给你钱财，保你中举，你却以为是萧家人看不起你？萧敬功，你的良心都喂狗吃了！” 当年的萧家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富户，看上萧敬功让萧敬功入赘，无非也是为了低调。 若论长相，萧玉绝对称得上是美人，这一点从萧观音的样貌上就可以判断得出。 萧家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敢和贵族富户联姻，怕被别人发现曾经的底细。 也就是那时，还是穷书生又孤身一人的萧敬功因为谈吐不凡又一表人才而吸引了萧玉的注意。 因为萧敬功没有家人没有背景，又是个颇有才华的书生，这样的人更让萧家放心。 “信、信……是我、是我写的，我只是、只是试探，也是我……也是我告发的萧家。” “试探？你只是试探？可你知不知道，那几封信要了萧家所有人的命！” “呵呵呵——”萧敬功那张扭曲的脸笑的时候十分渗人，说出的话也用尽力气，“萧家富可敌国，可是、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而我、而我十年苦读，即便、即便考上功名，也是个、也是个让人看不起的赘婿！他们、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萧敬功虽然考取了功名，但却只是进士及第，当时按照规定是要下放的，也就是个五品小官。 而萧家因为是皇商为皇家办事，所以花银子托人给萧敬功在京中捐了个官，目的就是想让萧敬功留在京中。 萧敬功发现萧家的底细后，应该是无意中发现的，因此冒用萧家人之名与南楚有了往来信件。 而那些信，萧敬功为了踩着萧家往上爬，被直接呈给了皇上，皇上雷霆震怒之下，下令灭萧家。 “萧、敬、功！”萧观音伸手掐住萧敬功的脖颈，“最该死的就是你！” 以萧观音的力气，是掐不死的萧敬功的，但也折磨的萧敬功喘不上气，满脸憋得通红。 “萧家有哪里对不起你，萧玉又有哪里对不起你？”萧观音声音疾力，却早已泪流满面。 萧敬功一个穷书生，若不是萧家，若不是萧玉，早就冻死饿死在街头，就别提考取功名。 “你、你也不是……也不是……该死！该死！”萧敬功身体动不了，嘴里却不断地冒出几个字。 “王妃！”跟着萧观音一起来的暗卫追命，见萧观音情绪激动又行为异常，主动上前喊了一声。 随即，“唰”的一声，追命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要代萧观音宰了萧敬功。 也就是追命这一声，将萧观音从悲愤中的神志拉了回来，手一松放过了萧敬功。 “萧敬功，你对不起萧家，对不起萧玉，所以你不配姓萧！”萧观音居高临下，眼中带着恨意说道：“我会让你痛苦的活着，还要让你睁着眼看着萧家，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站在权利的巅峰！” 萧敬功不是喜欢权势，踩着萧家满门的尸骨往上爬，才做到丞相之位？ 那她就让萧敬功痛苦的活着，让萧敬功亲眼看着自己最后跌入十八层地狱。 萧观音说完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吩咐伺候萧敬功的人，“去找莫神医给他弄点哑药，用心伺候着，他什么时候死，本王妃说了算。” 让萧敬功死前陷入绝望，才是最好的报复！ 第352章 两种下场，她都认 萧家的前院，郑夫人和萧家其他的下人还被暗卫拦着。 “萧观音，你对老爷做了什么？你这么恶毒，不敬亲父、不孝继母，萧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萧观音面无表情的回道：“亲父是个渣爹，至于你这个继母，本王妃可不承认。” “你不认我也是萧家主母，我女儿也是太子侧妃。”郑夫人言语嚣张的在萧观音面前提起萧玉凝。 “萧玉凝？”萧观音走到郑夫人面前，道：“为母者自甘下贱，做女儿的也自甘下贱，你们果然是母女啊。” “你、你敢骂我？还敢骂凝儿？”郑夫人听到“自甘下贱”四个字就气急败坏的道：“你娘萧玉才是贱人！生下你这个贱种，霸占着萧家主母和嫡女的位置！可是萧敬功根本就不爱萧玉，更不想要你这个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人！” 萧观音瞥了郑夫人一眼，那一霎那抽出身旁追命的长剑，指向郑夫人就刺了过去。 “这一剑是你骂我娘的代价！” 郑夫人肩部被刺，虽然萧观音没有用力，但也顿时血流如注。 “不杀你们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以后你再以萧家主母自居、再敢对我娘不敬，我不介意灭了你们三个！” “你……”郑夫人眼睛惊恐的瞪着萧观音，捂着自己的被刺的肩部，随后倒在了地上。 萧观音看也不看郑夫人一眼，穿过跪在院子里的几个瑟瑟发抖的下人，带着暗卫离开萧家。 萧观音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满腹心事走着回王府的。 萧敬功为了往上爬，不惜踩着萧家人的尸骨，可以说始作俑者。 但，还有一个帮凶…… 就是皇上！ 萧敬功诬陷萧家通敌叛国，无论皇上调查与否，都是皇上下令灭了萧家。 可…… 皇上是赵君曜的亲兄弟，同胞手足。 弑君这是大罪，即便是株连九族，她没有九族，也不怕连累萧敬功那一家三口。 但如果她要找皇上报仇，赵君曜是会袖手旁观还是会阻止她，她不敢肯定。 可是，仇人就在眼前，不让她报仇，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萧观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天上飘飘的下了雪。 抬头望向天空，呼出的气息冒出一股白雾。 天色朦朦，萧观音只觉得两眼昏花，随后身子软软的瘫倒。 “王妃！”跟在身后的暗卫追命喊道。 “萧观音！”一路寻过来的赵君曜也喊了一声。 赵君曜一直在王府里忙公务，期间为了几次萧观音是否回来，管家都说没回。 坐不住的赵君曜便朝着前往萧家的路寻了过来，正看到萧观音站在街中央倒了下去。 “去找莫神医。”赵君曜抱起萧观音丢下这句话就上了后面跟着的马车，迅速的向王府驶去。 莫神医依旧是被暗卫从医馆拎来的，看见赵君曜那张能黑出墨汁一样的脸，一句都不敢问，老老实实的给萧观音把脉。 “她没事。”莫神医看完后说道。 “没事会晕倒？”赵君曜的声音冷的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哎呀，她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连日劳累导致的，只要多休息，多让她高兴就好了。”莫神医又说道。 连莫神医都觉得奇怪，萧观音平时看着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赵君曜转身走出寝殿，殿外，追命和一众暗卫都跪着。 “王妃去萧家发生了何事？” 追命将萧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包括萧观音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可属下也不知王妃为何会突然晕倒。”在追命眼里，萧观音一直都很正常，包括在愤怒之下刺了郑夫人那一剑。 “你们退下吧。”赵君曜勒令一众暗卫退下。 再次转身进入自己的寝殿内，赵君曜坐在床边，看着还未醒的萧观音无比心疼。 根据追命所说，确认了萧家和南楚的通信皆是萧敬功所为，萧观音因悲愤一时情绪激动。 甚至，还在愤怒之下刺伤了郑夫人。 萧观音是很坚强独立，心里有事从不会向任何人诉说，他曾经很欣赏萧观音的喜怒不形于色。 可他忘了，萧观音再坚强再独立，终究也是个女人。 而面对萧家的灭门之仇，萧观音心里很难承受的住。 思及此，赵君曜拉起萧观音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上，轻声道：“以后你想打杀谁，都让本王来代劳。只要你高兴，你就是想要天曜的江山，想要颠覆天下，本王也陪着你。” “你……说的是真的？”刚刚悠悠转醒的萧观音，声音很小。 但，赵君曜还是听见了。 “本王上次就告诉过你的。”赵君曜是怕萧观音不明白，再次语气很正经的又重复一次，“只要你高兴，你要报仇，要这天曜的江山，要颠覆天下，本王都陪着你，而且永不反悔。这次听明白了吗？” 怪他，上一次萧观音哭晕过去，他没有说的那么明白，让萧观音一直郁结于心。 萧观音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本来也没生病，睡这一觉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多了。 “赵君曜，逼宫谋反、弑君夺位，都是大罪，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萧观音说道。 上一次她是生病了，病的晕晕乎乎，赵君曜说的那些话，事后她也没细想。 “本王不怕！若成，我们就一起立于权利巅峰；若不成，我们就一起下黄泉！” 逼宫谋反，弑君夺位，无非就是这两种下场。 成功，他就和萧观音一起睥睨天下，失败，大不了就一起死。 萧观音定定的看着赵君曜，然后郑重说道：“好，无论上天入地，我们都在一起。” 赵君曜将萧观音抱在怀里，又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养好身体，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无论你心里有什么疑问或者是谁惹得你不快，都要告诉本王，知道吗？” 因为萧家的事，萧观音总把很多事情憋在心里，甚至不愿意向他倾诉。 长此以往，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不住。 “好。”萧观音答应了。 有赵君曜陪着她，无论以后是成是败，也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认了…… 第353章 随便折腾，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顶着 赵君曜照顾了萧观音一夜，第二日又去早早的上朝。 但是今日赵君曜在朝堂上，却提出给押在顺天府大牢的林怀之定罪。 “顺天府尹治下不严，一个案件审了这么久，是不是有失职之责？” 顺天府尹知道今日逃不过指责，也是有备而来，立刻呈上林怀之一案的卷宗。 “微臣昨日已经将卷宗整理完毕，请皇上过目。” 贾公公将卷宗放在皇上面前，但皇上却没有看，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赵君曜的身上。 皇上深知赵君曜揪着此事不放，是因为和萧观音有关，可见赵君曜心里是有多在意萧观音。 “皇上，此案已经过去月余，案件也已查清，臣弟希望尽快了解此案。” 林怀之是林家人，而林家是太子举荐的皇商，皇上想等太子回来问问太子的意思。 “那君曜有何建议？” 赵君曜抬眸看向皇上，和皇上对视后说道：“以林怀之的罪行，按律当斩！” 林怀之所做的恶事，满京城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顺天府也调查清楚了一切。 他就是要让林怀之死，给萧观音出气，也让太子一党知道，即便是背靠太子也没用。 皇上和赵君曜毕竟是亲兄弟，也太熟知赵君曜的脾气秉性，赵君曜这就是想要林怀之的命。 “顺天府尹，依律定罪吧。” “臣遵旨。”顺天府尹领旨。 也不是顺天府尹没用，是因为这个林怀之实在是特殊，林家一直不断的撒银子，太子也曾知会过。 所以顺天府尹夹在其中很是难做，太子不能得罪，可武成王也不敢得罪，就只能让皇上定夺。 无论最后林怀之是死是活，那都是皇上下的旨意，太子和武成王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顺天府尹这件事了结后，赵君曜又拱手说道：“臣弟还有一事启奏。” 皇上眉头都皱了起来，只要是赵君曜禀明的事，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战场上的事除外。 “说。”皇上允了，顺手端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萧敬功病重多时，太医去看诊过多次都束手无策，丞相之位不能长久空缺，还请皇上革去萧敬功丞相一职，另则他人承丞相一职。” 萧敬功自从中风后，丞相一职一直为其保留，但萧敬功是不可能恢复如初了，所以丞相之位就该另择他人。 只要萧敬功不是丞相，没有官职在身，萧家就是平民百姓，也直接将自我感觉高高在上的那一家三口彻底的打入尘埃。 还有最重要的，王诩已经入仕，赵君曜此举是想把王诩推上丞相之位，依皇上对王诩的爱才之心，丞相之位就是一定是王诩的。 王诩虽然年轻，但只要在短时间内在要事上有所建树，就能稳坐丞相之位。 皇上思前想后，觉得赵君曜说得有理，萧敬功的病，皇上也让贾公公时常过问太医院。 太医确实是说想要恢复如常很难，皇上也知道萧敬功不能再胜任丞相一职。 “嗯，朕也正在考虑，就如君曜所说吧，等萧敬功病好后，朕会再次下旨让他重任丞相一职。” 病好？ 那都是后话了。 别人不知道，但赵君曜心里清楚，萧敬功不但病好不了，还随时都有可能送命。 赵君曜的提议，皇上都认可了，殿上的文武百官也没有异议。 毕竟萧敬功病了这么久，官场上又一向都是人走茶就凉。 “退朝——”贾公公得了皇上的眼色，向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高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万岁后，等皇上离去才转身走出大殿。 赵君曜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心情极好的迈着沉稳的四方步。 心中却想着，要将今天朝中的事讲给萧观音听，也让萧观音高兴高兴。 因此，赵君曜骑着马飞一样，跟着的暗卫在后面无论怎么狠抽自己的马都追不上。 王府里，萧观音从早上醒来就感觉自己轻松多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 赵君曜进了自己的王府后就一改刚刚在宫里稳重的样子，而是脚下生风般的来到自己住的寝殿。 就连在王府大门外迎接的下人都觉得纳闷，“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以前的王爷不管做什么都是沉稳的按部就班，而今日他们见到了不一样的王爷。 “还能怎么？王爷这是着急见王妃。”老管家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他们家王爷自从娶了王妃后，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不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 “好了好了，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老管家惊觉自己怎么也背后议论起主子，于是打发了几个小厮就追着王爷赶去伺候。 萧观音彼时就坐在窗前发呆，因为外面又是漫天大雪，靠在窗前的软塌上，手里抱着个暖炉。 亲眼见到赵君曜脚下生风一样的进来，萧观音站起身，为赵君曜拂去裘皮大氅上的落雪。 “怎么了？这样高兴？” “萧敬功的丞相一职被罢免。” 这应该是萧观音最想听的。 “你的提议？”萧观音问道。 “嗯，没了官职的萧敬功一家，你随便怎么欺负，就是玩死他们都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萧敬功如果还是朝廷命官，要想弄死就只能背地里下黑手，而现在不一样，身为平民的萧敬功就以养外室为例都能任由萧观音摆布。 赵君曜从身后揽住萧观音，道：“以后若是不高兴了，就去萧家随便出气。” 萧观音不是不想杀了萧敬功报仇，但是直接杀了简直太便宜萧敬功，顿刀子割肉慢慢死才最痛苦。 赵君曜将萧观音转过来面向自己，又说道：“这回可记住了，以后别把自己闷出病来，心里不痛快就告诉我，随便你怎么折腾，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顶着。” 萧观音点点头，随即靠在赵君曜怀中，“谢谢，有你真好。” 赵君曜低下头，手指轻轻的在萧观音额头上一弹，“早就告诉过你的，可你就是不相信我。” “疼……”萧观音捂着刚刚被赵君曜弹的地方，语气娇嗔。 赵君曜弯起唇角不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