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百世，你真当我是癞蛤蟆？》 第1章 百世轮回，记忆苏醒！ 锦州市。 四月，晴空万里。 可刚从医院出来的陈路的脸色却一直阴沉着。 “上车。” 话音落下，身后的儿子陈着脸上多了几分内疚，不过还是小心翼翼低着头，没做声，默默的坐上了电动车的后排。 “爸……我……我错了。” “我不该还手的，不还手的话……他们也不会打的这么狠了。” “都怪我……让你担心了。” 说话间，陈着小心翼翼的用手扶着电动车后面的扶手，甚至就连陈路的衣襟都不敢抓。 陈路闻声，忍不住揪心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远处，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的眼泪被儿子看到。 错了？ 儿子错了吗？ 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儿子竟然在这么长的时间内，被人霸凌，甚至……这一次，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对方侮辱，而动了手，却被对方狠狠地打断了鼻子。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儿子竟然害怕和胆怯的不敢直视自己，害怕自己担心！ 这对于一个中年人而言，是多么揪心和刺入骨髓的痛！ “爸……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给你找麻烦了……” 说话间，陈路感觉自己被儿子从身后抱住，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他今年30岁，人到中年，夫妻离异，独自带娃。 说实话，陈路感觉自己特别失败，妻子留不住跟着人跑了，现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谈何男人？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 对于陈路而言，现如今的儿子就是他生活的唯一动力，也是他用尽全力守护的人，而现在……他竟然被打成了这样。 “爸，咱们回家吧……” 儿子的声音响起，陈路深吸一口气，让眼泪不至于流下来，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显示出他的软弱，也不想让儿子……学到他的无能！ 陈路一咬牙，摇头说道：“不，我们去报警！” 说话间，电动车飞速朝着派出所驶去。 停好电动车，陈路转过身来，把儿子抱下来，看着他鼻子被包扎好，眼角也满是淤青。 看到这样的画面，试问哪个父亲能接受得了？ 陈路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往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打骂的孩子，竟然被人欺凌到这般田地，甚至……让对方把孩子打到尿池里，在他身上尿尿…… 这是一个学生该做的吗？！ 这简直就是地痞流氓，混蛋！ 若非法律制约，若非孩子还小，陈路真的想要拿着一把刀把这群混蛋全杀了！ 陈路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不服，他不甘，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甚至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想到报警！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妻子离开自己是对的，三十岁的人了，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守护，谈何男人！ 陈着看着父亲此时的表情，有些害怕：“爸……对不起……” 陈路再也忍不住，他蹲下身子，给儿子系好鞋带，整理好衣服，认真说道： “对不起，儿子，是爸爸……对你关心不够！” “很疼吧？” 说话间，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陈着的脸，声音颤抖。 陈着很懂事儿，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五岁的时候，妈妈就和爸爸离婚了，他亲眼看着母亲上了一辆车子，听人说，叫宝马。 陈着不懂什么是宝马，可是妈妈说，那是你爸一辈子也买不起的那种。 之后，两人相依为命，陈路既当爹又当妈，陈着很懂事儿，总是力所能及帮父亲分忧。 年仅八岁的他，已经可以自己做饭，洗衣服，拖地…… …… “滴滴！” 这时候，一辆车子忽然停在了电动车的前面。 紧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陈路，你过来，我和你聊几句。” 话音里充斥着一种对于下属的命令，只是……这一次，陈路没有动。 这人是陈路的上司，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同样也是这一次霸凌者的父亲杨明亮。 杨明亮见陈路迟迟没有动作，顿时脸色一凛，随后皱眉起来。 不过，他看向车内之后，忽然换了一副面孔，脸上露出热情的微笑。 走到电动车身边，杨明亮看了一眼陈路，又低头看了一眼陈着，笑着说道： “哎，孩子，叔叔是你爸爸的同事，可以和他说几句话吗？” 陈着默不作声。 而陈路脸色难看，他直接了当的说到：“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对于霸凌者的父亲，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杨明亮顿时皱眉认真盯着陈路，颇有一番居高临下的感觉，就如同此时的电动车和一旁的奥迪一般，天差地别！ “呵呵！” “小陈，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气。” “我和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可以吗？” 陈路犹豫一番，跟着杨明亮到了一旁拐角处的一棵杨树下。 “都是孩子闹着玩，你不要这么生气！”杨明亮笑了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甚至悠闲的给自己点着一根烟。 陈路皱眉，气愤的质问道：“鼻梁骨都打断了，您没看到吗？还有，你瞧，全身上下多少处淤青，这要我说嘛？” “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杨明亮继续呵呵笑着：“咱俩都过来人，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正闹腾，没轻没重很正常。”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这里是两万块钱，拿回去好好给孩子买点吃的，保养保养。” “再说了，孩子打架，双方都有责任，这件事就算了，可以吗？” 看着对方手里的两万块钱，陈路忽然想笑。 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杨主任，我也给你两万块钱，我要求不多，同样是给你孩子这样的伤，可以吗？” 杨明亮一听这话，顿时怒火蹭的一下上来了。 这个在单位一句话不敢还嘴的狗东西竟然这么和自己说话？ “你确定不答应和解？” 陈路直接摇头：“不答应，我要去报警，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 说话间，陈路就要离开，却被杨明亮一把抓住。 “陈路，你现在还是临时工，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离开医院！” “我劝你好好想一想。”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找到解决办法，你这么怄气有什么意思？日子不过了！” “再说了，别说两万块钱了，你给我拿出两千块钱给我看看！” “你父亲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欠医院一万多呢！” “你儿子不上学了？” “就凭你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够干啥！你媳妇为啥和人跑了，你难道心里没数？！” “谁愿意要一个脑子有病的医生，你现在离开了医院，你看看有哪个医院会要你！” 一番话，说的陈路内心憋屈无比。 杨明亮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可偏偏他还没有反驳的……理由！ 陈路的这病有些年月了，时不时的头疼，还有幻觉，原本中医药大学毕业，说实话，虽然好医院进不去，但是……一般的医院也能去。 但是，偏偏他的病这几年越发严重，甚至不能正常工作，哪家医院会要一个这样的医生呢？ 这时候，杨明亮语气缓和下来：“这样吧！” “我这里有一个转正名额。” “你要是签署了和解书，我给你转正，这笔钱你也拿去应急。” “怎么样？” 杨明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十拿九稳的自信。 而这时候，陈路忽然捂着脑袋坐在了地上，他又犯病了。 大量的幻觉出现在脑海之内，一会儿成了医门圣手，一会儿又成了五毒教圣主，随后又成了合欢宗宗主，武当派掌门、佛门佛子，乞丐、皇子、商贾……大量的身份充斥脑海！ 陈路内心撕心裂肺的大喊：“不，我是陈路，我他妈的是陈路！” “你们给我滚！” “滚滚滚！” 话音落下，忽然，这一刻！ 陈路脑子清明起来，那些幻想瞬间化成了特有的记忆，封存于脑海之内！ 这一刻，陈路忽然清醒过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些东西……是自己上辈子，上上辈子……甚至是上百世的他。 他只是……觉醒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陈路顿时激动了起来。 而偏偏这时候，杨明亮胜券在握的笑着说道： “又有幻觉了吧？” “呵呵，你的精神病，是医院给出过诊断的。” “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保密！” “你只要签署和解书，我都答应你！” 陈路忽然笑了，眯着眼看向杨明亮：“滚！” “别让我说出第二遍。” “你知道的，我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说完，陈路一把推开杨明亮，走过去，拉着儿子就朝着派出所走去。 杨明亮被陈路猛地一推，身体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正要骂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缩了缩脖子。 和精神病较劲儿？ 犯不着！ 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拒绝自己，明天就让他离职，也让他爹滚出医院！ 杨明亮真的很生气。 毕竟，若是给儿子留下案底，会影响一辈子的。 给老子等着！ …… …… ps：小青携新书前来报到，萌新报到，多多关照~~~ 新书期间，没有推荐，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 老朋友们，我回来了！ 第2章 精神容积，记忆传承 杨明亮离开之际，陈路忽然察觉到一道的气息从对方体内游离出现，没入自己的眉心之内。 “愤怒的能量？” 陈路沉吟片刻，这才豁然开朗！ 原来，自己百世轮回的记忆虽然在自己脑海之内，可终究信息量太过于庞大了，一旦释放，非但不会是好事儿，反倒会让他精神崩溃！ 就比如他的精神容积只有一个杯子那么大，可是意识储备却是汪洋大海。 这种情绪能量，会让他的精神容积提升，此时……便会有一些记忆渗透出来！ 想到这里之后，陈路这才彻底搞清楚了一切。 之前自己之所以出现幻觉和头疼，就是因为这些磅礴的意识处于无序状态，而现在所有的记忆全都整理分类之后，他便可以提取出来。 而刚才杨明亮的愤怒让他有了汲取那些记忆的机会。 很快，伴随着一些记忆出现在脑海里，这其中竟然大多数都是医术！ 他顿时感觉自己对于中医的理解有了显着的提升。 陈路吸收完毕之后，忽然眼神里多了几分精光，对于未来，这一次他内心有了一些底气！ “爸……你没事儿吧？” 陈着看着父亲愣在原地，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小声问了句。 陈路笑了笑：“爸爸没事儿，走吧，我们去报警！” …… …… 当天下午，陈路把儿子留在了家里，便动身前往了医院。 因为孩子的事情，陈路耽搁了不少工作。 换好衣服进入医生办公室，陈路打开了电脑，就准备把这段时间的病例补上来。 这时候，一旁的住院医徐哲看了一眼陈路： “小陈……” “怎么了？徐大夫？” 徐哲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心点，张大夫今天脾气很差！” “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被医保科查了，据说罚了不少钱。” “他新收患者的首程都超过了24小时还没写，你平时在都是你在做，他现在堆在一起都等你呢！” “他可能要拿你撒气啊！” 张志富是陈路的上级医师，陈路现在不过只是一个临时工，平素基本打杂为主，帮上级医师写写病历，处理一下简单的事情。 话音未落，一个满脸油光，体型肥胖的男子黑着脸走了进来。 看见陈路之后，顿时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拉下了多少工作？” “医院招你进来是当大爷的？” 陈路闻声，顿时皱眉：“我请假了。” 张志富看着陈路：“请假？呵呵……意思是请假了就能什么也不做了吗？”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把落下的病例补齐了，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张志富今天中午可是下了血本，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礼的，这才让医保局的那边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要他今天补齐了病例，就不用处以罚金了。 医院病历检查罚钱很严重，一个病历动辄好几千，最重要的是还要背处分。 张志富回来的时候，闷闷不乐，就是因为今晚不知道得加班到几点，平时有陈路在他倒也轻松，现在工作堆在自己身上，自然烦躁无比。 现在看见陈路，张志富眼睛一亮，不过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着他一顿臭骂。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 虽然这是他的工作，但是……你落下的为什么要我给你补？ 只是，张志富似乎笃定了陈路的懦弱会让他再一次的顺服，乖乖的完成工作！ 他愠怒的说了句：“好好做，要是出了错，责任你来承担！” 说完，他起身就朝着值班室走去，今天中午没休息，正好补个觉。 担心？ 呵呵，张志富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作为陈路的上级医师，陈路的薪资待遇，完全取决于他。 锦川市人民医院对于临时工的待遇一直都是由上级医师和科主任通过评级来完成的。 评级优秀的可以拿到基础工资外加一定奖金。 及格就只有基本工资2300了。 不及格……1000的生活补助，三次不及格就要开除了。 而张志富很清楚，陈路往日里的行为是多么乖巧听话。 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给过优秀，一直都是及格！ 毕竟长期优秀的话，医院会给予提拔机会，让他转正，可这样乖巧听话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谁会舍得离开？ 徐哲见状，忍不住说了句：“什么东西啊！” “陈路，你……哎！” 徐哲原本想要让陈路有点骨气，可是仔细一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陈路离婚之后独自带娃，还有住院的父亲，这样的压力，让他压根不敢辞职，甚至……不敢懈怠一点工作。 “我帮你写点？” 徐哲忍不住说道。 作为他在医院少有的朋友，陈路笑着看了一眼对方，笑了笑：“不用了。” “再说了……我答应帮他写了吗？” 说到这里，陈路忍不住笑了笑。 徐哲见状，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激动的拍了拍陈路的肩膀：“对！” “好样的！” “他娘的，这狗东西欺人太甚。” “可是，你……” 陈路点头没做声，毕竟……明天杨明亮来了说不定直接就把自己开了。 他之所以提升医学技术，主要就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被开除之后，没有人要他。 下午五点，陈路善始善终，查房之后，把自己的患者落下的病历一一补上。 当然，只有他负责的那些患者，请假期间张志富落下的，他可没管。 即便明天可能要离开，但是陈路还是帮助患者把这些东西做好。 陈路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番举动，让他收获了不少来自患者的感谢。 而这些感激的情绪也让他的精神能量提升了一些。 …… 下午的时候，陈路离开中医科，到了六楼的普外科。 父亲因为胆囊炎畸形发作，在这里做的手术。 只是……这边刚过来，路过vip病房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嘈杂声。 “能不能行啊？” “都住院一个多月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不是说切了以后就有效果吗！” “他们简直是胡闹！” 愤怒的声音不绝于耳，陈路摇了摇头就要离开，这些vip患者可不是那么好好伺候的，非富即贵。 不过，这时候，推门声响了起来，忽然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对方面容精致，五官宛若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穿着一件简约而不失时尚的连衣裙。 只是，对方嘴角下垂，眼神里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学长？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路也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顾红棠。 两人是一个学校的，上学时候，陈路是太极拳协会的成员，大四的时候，顾红棠刚开学加入协会，那时候陈路给了她不少帮助。 闲暇时余，顾红棠总会找他帮一些小忙，陈路倒也没有拒绝。 不可否认，那时候……顾红棠对陈路是有好感的。 陈路不傻，自然也察觉到了，可是……正所谓一身清贫怎敢入繁花，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内心的自卑和怯懦，让他在这样一个完美无瑕一般的女孩儿面前，只能深深埋藏他的自卑。 他甚至不敢和她有过深的接触，生怕自己残破展现在这样的女孩儿面前，所以，大五实习开始以后，陈路慢慢的消失在了顾红棠的世界里。 在他眼里，把最美好的自己，留给对方，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在一起，他不敢贪心妄想……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红棠，好久不见。”陈路微微一笑，“我在这里上班的。” 顾红棠看见陈路之后，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精彩，只是……瞬间凋零。 顾红棠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你瞧我，都忙糊涂了，你本来就是学医的啊。” “好多年没见了，还……还好吗？” 说话间，顾红棠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陈路晃了晃神，不过还是笑着说了句：“还凑合。” “对了，你这是……怎么了？” 顾红棠犹豫片刻之后说道：“我爸生病，住院了。” 这时候，忽然里面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哎呦……好难受！” “痒死我了！” 话音未落，顾红棠连忙对着陈路抱歉一笑，说了句：“学长，有时间再聊，我看看我爸。” 陈路犹豫片刻之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说话间，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顾红棠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愣，几年前，他也是这样…… 只是……哎！ 陈路走进房间里，顿时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肚皮暴露在外，而肚脐中似乎有黄色液体渗出，而那液体更是如同虫子一般，绕着身子蜿蜒而行，整个肚皮上的皮肤被抓挠的都溃烂了。 男子双手颤抖，想要扒扫抓挠，可是不敢下手，剧烈的疼痛和瘙痒更是让他满头大汗！ “爸！” “怎么了？” “别乱动，我给你擦一擦。” 顾红棠见状，心疼无比，连忙要擦拭。 陈路见状，拉着顾红棠站在一旁，说道：“我来试试！” “别害怕。” 这般动作，让顾红棠不由自主的站在了身后，十分顺从，似乎……是印入骨子里的那一份信任。 这要是让单位的人看到他们雷厉风行的顾主任这般作态，一定会瞠目结舌的。 而此时，陈路直接把手放在了男人肚子上轻轻一按，顿时感觉宛若铁石一般坚硬！ 随后按着男子的手：“冷静一点。” “我痒啊！” “放开我！” 话音未落，陈路微微一用力，反手扣在手腕寸关尺三处，开始把脉。 脉象沉迟，宛若坚石一般。 顿时，陈路眯起眼睛，一段记忆出现！ “《奇疾方》有云，有人患腹中如铁石，脐中水出，渐变作虫行之状，绕身咂啄，痒痛难忍，扒扫不尽，此乃水湿虫也！” 第3章 驱赶出院！ 《奇疾方》是宋朝名医夏子益取师传方药及家藏方收集而成！ 而陈路，就是当初夏子益的授业恩师！ 《奇疾方》就是他帮忙修改的。 所以，陈路一眼就认出来了，患者的情况，属于是“水湿虫”！ 这种病十分罕见，而且治疗起来很麻烦。 不过，麻烦并不代表陈路没有办法。 腹部肚脐属于任带之脉，患者寒湿凝滞，痰气壅滞，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候，陈路直接伸手把男子扶着侧躺。 右手拇指从头顶开始缓缓向下！ 中医不是玄学，更不是神学，不可能做到小说中那般一针治病。 但是，这种任脉带脉虚寒证，必须要通开督脉！ 督脉乃是一身之阳脉，总管诸身之阳气，唯有通阳散寒，方能缓解。 陈路的拇指顺着头颅往下走，直到尾椎，这才停止，循环往复九遍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中年男子，突然忽然松了口气，平复了下来。 腹部的剧烈瘙痒和疼痛，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方才陈路的按摩，让他终于感觉腹部的不适开始缓解。 “呼……” “谢谢，谢谢医生！” 中年男子看着陈路，满脸感恩。 身后的顾红棠更是满目惊喜的看着陈路，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时期。 那时候，陈路高大宽阔的背影，总是让她得以心安，现如今……和当初一样。 “对了，红棠，给医生倒杯水，辛苦了。” 看着陈路的头上满是汗水，中年人连忙招呼起来。 陈路微微一笑：“叔叔，别客气，顺手的事儿。” “不过……你这情况，比较严重。” “腹如铁石，即所谓寒以坚之，因内兼寒也，并有水湿。” “我猜测和你工作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你工作和生活的地点应该是在阴寒潮湿的环境下，而且长期有寒水侵袭，日积月累下，才有了这样的情况。” “我刚才的按摩虽然可以让你缓解症状，但是治标不治本。” 听见陈路的话，顾海生顿时愣住了，他看了一眼顾红棠，满目惊讶。 顾红棠同样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路。 陈路继续说道：“并且，您的先天之本有所损耗。” “也就是您母亲在生您的时候，应该有过寒疾。” 这话一出，顿时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顾红棠和顾海生两人的眼睛顿时瞪圆。 如果说之前的是诊断的话，方才陈路的话简直……绝了！ “你……您怎么知道？” 顾海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陈路。 陈路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今年应该只有48岁，而您出生的年月是在1976年冬月，那时候您的母亲，可能受过阴寒类的伤痛。” 此话一出，顾海生激动的差点从床上站起来。 作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思想践行者，科学唯物主义价值观下成长的顾海生，第一次动摇了…… “这……这能猜到？” 陈路继续说道：“其实不难猜，1976年为丙辰年，这一年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中见太羽水运。 特点是水运太过，气化运行先天，太过而同天化，是谓天符。 具体到人体的影响，丙辰年中，人们可能会表现出偏阴、偏寒的体质特征。” “本来您的先天体质就是偏于阴寒，而您去年很可能遭遇到了寒湿侵袭，落下了病根。” “冬伤于寒，春必发病！” “您的病，应该是清明过后开始发生加重的。” 陈路的这一番话，彻底把顾家父女二人说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一切都很正确！ 顾海生就是1976年农历十月十七出生，那一天节气是大雪。 而那时候，顾海生的父母在东北大连的海监处工作。 出生之前，顾海生的母亲为了救人跳进海里，那时候的东北天气寒冷至极，当时生了一场大病。 可是……这一切，也就顾海生知道啊！ 眼前的这个年轻医生，他怎么会猜到呢？ 还有！ 去年的时候，顾海生作为原发改委下属规划处的领导，和海事局共同研究一个新的项目，在海上待了整整两个月，顺利完成了那件事儿，甚至成为了锦川市的市长。 这一切，竟然全都被眼前的年轻医生给说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顾海生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甚至多了一丝震惊。 “好厉害！” “太厉害了，开眼了！” “小同志怎么称呼？” 陈路微微一笑：“您客气了，我和红棠是朋友，刚才恰巧路过，顺手而为，我叫陈路，叫我小陈或者小路都行。” “但是，叔叔，我刚才的按摩只能缓解。” “虫生水湿，必得阳气吹之方生！ 此水在腹，本已得生生之气，而有生虫之象，因客寒内入，气不复化，故但流水于外。” “单靠推拿按摩，效果肯定不行，我的建议是用中药外洗加外敷。” 顾海生看了一眼陈路：“陈医生，这个……能不能劳烦你给我开点药？” “这个病困扰我一个多月了，哎……说实话，工作都耽搁了不少。” “中医西医我找了很多，可是压根就没用。” 顾红棠也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学长……麻烦你了。” 陈路看见顾红棠这边姿态，笑了笑：“好吧。” “我给你开两个方，第一个方是洗剂，第二个方是外敷的。” “不过，我叮嘱你一句。” “用了药以后，第二天不要揭开伤口。” “切记！” 说完，陈路在纸上写了起来。 “苍术500g浓煎，加四七汤，加南星、木香……熬制外洗。” “苍术、麝香、硼砂……各10g，研磨外敷。” 写完之后，陈路把方子递给了顾红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红棠眯着眼睛对着陈路摆了摆手：“再见！” “嘿嘿，小样儿，又想跑！ 上次一跑就是七年！ 我看你这一次往哪儿跑！ 哼哼！ 你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得知陈路就在锦川市人民医院上班之后，顾红棠内心开心坏了。 “对了……” “他应该结婚了吧……” “哎！” 想到这里，顾红棠的眼神瞬间再次失落了下来。 转过身来来以后，顾海生看见女儿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哎，这看啥呢？人家都走了半天了……” “这个陈路，我怎么有点耳熟……是不是你之前……” 顾红棠忍不住嘟着嘴坐到了床边：“是啊，当初大学毕业直接换了手机号，再也联系不到了。” 顾海生沉默些许，看着女儿说道： “这孩子人不错，有水平！” “难怪能被我家姑娘惦记。” “可惜啊……” 顾红棠：“可惜什么！” 顾海生：“可惜人家结婚了，你没看到戒指？” 此话一出，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很快，顾红棠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走去：“我去买药！” 顾海生看见女儿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顾海生现在贵为锦川市市长，可他……终究没有办法解决很多问题。 比如自己的病，比如……女儿的心思。 …… …… 陈路来到父亲病房，母亲这时候正好搀扶父亲从卫生间出来。 看见陈路之后，二老神色着急的看着陈路。 “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吧？” 两人急切的问道。 陈路也担心父母担心，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已经解决了。”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陈东升叹了口气：“好多了。” “儿子，要不……你去和医生打个招呼，我们出院吧！”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陈路微微一笑：“术后是要有恢复期的，而且现在刚刚手术，需要消炎一类的，回家也不方便。” “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别担心了。” 陈东升愁眉苦脸的说到：“这一天一两千的住院费，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挣钱也不容易，还得养活孩子。” “爸妈没能力，给你添麻烦了啊。” 一旁的母亲杨爱莲也是忍不住说了句：“今天护士来催费用了……” “现在欠了一万二……” “你看看能不能早点出院。” 听着父母的话，陈路的内心酸楚无比。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爸妈，不用担心，我有钱。” “你们好好养病。”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电话响了起来。 陈路看着来电显示，走了出去：“爸妈，我接个电话，爸你安心养病就行，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出来房间以后，看着来电显示里的杨明亮，陈路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此时此刻，在医院不远处的一个高端小区内。 杨明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真的没有想到陈路这个废物真的报警了。 他们也是刚从公安局回来，这件事情要立案。 虽然说，孩子未成年，不需要被抓，但是……档案里有了这个记录之后，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了一阵吼声！ “陈路，你想不想干了！” “我告诉你，你赶紧去撤销了。” “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陈路淡淡的说了句：“就你这个态度，我直接告诉你，杨明亮，不可能！” “你就等着吧！” 说完，陈路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态度还想要自己原谅？不可能！ 回到科室之后，陈路收拾了一番东西就回家了。 陈着一个人在家，父母又在住院，他回去还得做饭。 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不好过。 吃过晚饭，陈着忽然对着陈路说道：“爸，我……我想回去上学。” 陈路一愣：“不休息休息？” 陈着摇了摇头：“我怕落下功课，到时候还得补课，补课费很贵的，而且……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挣好多好多钱，好好孝顺你。” 陈路闻声，摸着儿子的头，笑着说道：“爸爸不需要你挣多少钱，爸爸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 次日。 一大早，陈路正要去上班，忽然一个电话打了个过来。 “你好，陈路吗？” “这里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普外科。” “赶紧补缴费用，要不然就停药了，而且现在等床的患者很多，上午十点之前如果不能补缴费用，就只能出院了！” 陈路听完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这是……赶父母出院吗？ 怎么回事？ 普外科那边自己不是打过招呼吗？ 为什么还这样？ 忽然，陈路想到了一个人，杨明亮！ 第4章 转机出现！ 陈路顾不上送孩子上学，直接匆忙的赶往医院。 这边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嘈杂声不断响起。 “护士，今天怎么没有用药啊？” “你们已经欠费很久了！” “可是……不是说……我儿子是咱们医院的医生，可以先欠着吗？” “医院这么大，大大小小职工上千人，难不成每一个家属都欠着吗？你们今天上午十点如果交不上费用，就出院吧，今天开始所有费用都停了！” “还有，这个床有患者了，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赶紧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老公的伤口还没有好，现在下地都困难……您要不宽容一下可以吗？” 杨爱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和卑微，今天一大早所有药品都停了，现在丈夫的情况还不能出院。 这时候，陈东升摆了摆手：“出就出院吧！” “没事，我好多了。” 护士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除此之外，我们会派人尽快和你们了解财务状况。” “你们欠着费用，不能就这么走了，必须要有物品作为抵押。” “要不然你们走了，我们还得委托人上门去找你们交清欠款。” 事实上，患者欠费之后，医院虽然没有执法权，但是会和患者进行沟通，了解患者的财务状况，制定分期付款计划，或者要求患者提供担保和抵押品，从而保证欠款得以妥善处理，如果无法解决，则会采取法律手段进行追讨欠款。 但是，无论如何追讨，患者的健康和安全都应该是首要的关注点！ 而陈东升刚刚做完手术不到三天时间，情况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所以说按理说不能赶走。 可三天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微妙的点。 若是真的被赶走，从医调委和法律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严重违规，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手镯我觉得可以作为抵押，我现在联系医务科这边……” 外面陈路听见这些话，顿时火冒三丈。 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谁让赶出院的？” 那护士的帽子上有一道蓝色的横线，这是副主任护师的标志。 陈路认识对方，普外科副护士长徐梅。 徐梅皱眉看着陈路：“陈路，你也是医院的医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规章制度！” 陈路面色严峻的说到：“医院答应我可以欠费的，费用等到出院以后再说吧！” 徐梅直接说道：“这是上面的安排，我说了不算，有什么意见你去找领导去，不要找我。” “再说了，你一个临时工哪儿有这么大的脸面！” “行了，要么十点之前把钱交了，要么……出院！” 徐梅一点没有搭理陈路，对着一旁的年轻护士说道：“十点之前不出院的话，你们把东西直接给他拿走，收拾好了床铺。” 说完，转身就走！ 陈路看着两名为难的小护士，心里有火气也不能乱来。 毕竟人家也是打工的，自己没有必要为难这些小护士，更何况人家平素对父母不错。 两个小护士对着陈路和陈东升夫妻二人，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 陈路咬了咬牙，看着父母：“爸妈，你们等等，我去找领导。” 说话间，陈路转身就要离开。 陈东升则是满脸惆怅和惭愧的低着头，说了句：“别去了……我们回家。” 可是，此时的陈路，已经直奔医务科去。 这边陈路刚到医务科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笑声。 “行了，给赵主任添麻烦了。” “有时间喝酒哈。” 陈路这边一开门，就看到了杨明亮从了里面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笑容。 看到陈路之后，杨明亮顿时眼睛一眯，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你现在给我认错还来得及！” “立马撤销案子！” “然后给我道歉。” “要不然……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陈路深吸一口，内心的愤怒无法遏制，他盯着杨明亮：“果然是你！” 杨明亮微微笑：“陈路，你也不年轻了，做事儿不要这么任性！” “当然了，你可以任性，前提是……你要有任性的资本！” 陈路一把推开杨明亮，直接说道：“让开！” 杨明亮被陈路推了一个趔趄，顿时恼羞成怒，不过……他不怒反笑： “行行行！” “好！” “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办！” 说完之后，杨明亮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陈路走了进去，眼神里满是戏谑。 陈路进来之后，看见副主任郭强坐在那里看资料，连忙走了过去问道： “郭主任，我父亲在普外科住院，欠费了要被赶出院，劳烦您帮我沟通一下可以吗？” 郭强低头没有作声，等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抬头看着陈路。 “哦，陈路啊，正好我找你有事儿。” “对了，这是你们科出具的考评资料。” “你也知道，咱们医院对于你们临时工是要考核的。” “你们科室认为你目前无法胜任这一份工作，所以……” “你被开除了！” “把胸牌和有关资料提交给你们科室的护士长，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对了，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咱们医院的员工了。” 说完之后，郭强喝了口茶水，继续看向陈路： “接下来还有第二件事儿。” “关于你父亲住院欠费的事情。” “之前你父亲手术费都没有缴够的情况下，我们答应进行手术。” “但是，现在你也不是咱们医院的职工了，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协调清楚，费用的事情你应该也了解。” “我们需要你提交一份财务报告，或者提供抵押资料。” “可以吧？” “还有，医院床位紧张，如果今天上午十点之前不能交清费用，那很抱歉！” “只能出院了。” 说完之后，郭强面色严肃的看着陈路，似乎在等着看到陈路崩溃的样子。 而外面的杨明亮就站在门口。 他们似乎都在等陈路崩溃，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在他们眼里，或许陈路的痛苦会让他们更加快乐。 可偏偏陈路笑了起来。 他认真的看了一眼郭强，笑着说道：“好，我相信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说完，陈路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路过杨明亮的时候，他认真盯着他，笑着说道： “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回来的。” 杨明亮闻声，顿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等着这一天！”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陈路，我也告诉你，你别想进潼川省任何一家医院，我说的！” 杨明亮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虽然他只是主任，可他的老丈人，确是原先原锦川市人民医院院长，省名医，潼川省医师协会的副会长！ 陈路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普外科，把父母接回了家。 虽然被医院赶出来了，但是陈路却有着办法自己医治。 术后的治疗也很简单，无非也是一些抗炎抗感染的药物。 而真正帮助父亲身体康复，陈路亲自给开了一个方子，准备去抓药。 而此时路过卧室的时候，却听见陈东升和杨爱莲两人小声谈话。 陈东升也是有些惭愧，坐在房间里，叹了口气说道： “要不……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吧！” “也能卖个两三万。” “那是……根儿啊，能买吗？”杨爱莲忍不住说道。 陈东升：“根？呵呵，活人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根呢！” “不要把压力都给孩子，他现在够累了！” 杨爱莲沉思片刻之后说道：“算了，这两天金价比较高，我去把镯子卖了吧……也能卖点钱。” 陈东升听完，老眼浑浊：“哎，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物件了，你还说等孙子长大了给他儿媳妇呢。” “老婆，跟着我……受罪了。” 杨爱莲抹了抹眼泪：“没事，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 “你别说这些了，明天我出去一趟。” 陈路站在门口，鼻子酸楚，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都说钱是王八蛋，可偏偏这一分钱，能难死一个英雄汉！ 下个月还要交房租，而孩子的日常开销也不少，去哪儿弄钱成了最大的问题！ 出来以后，陈路直奔当地的同仁堂。 …… …… 与此同时。 上午十一点半。 锦川市人民医院普外科的vip病房内。 顾海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昨晚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好好睡一觉，在敷药之后，他感觉肚子好多了，关键是不那么痒了。 说话间，他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顿时，顾海生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肚子上的敷料不见了！ 哪儿去了？ 顾海生顿时脸色一变。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陈路昨天离开的时候，叮嘱自己千万不要摘掉的！ 这该怎么办？ 可是……肚子也似乎没有事儿啊？ 应该没啥事吧！ 自己肯定是多虑了。 顾海生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可内心依然忐忑不安。 就这样，中午的时候。 顾红棠过来送饭，进来以后，看见父亲在看书，顿时笑着说道： “爸，我看你今天好点了啊？” 顾海生微微一笑：“是啊，多亏了你那个学长，呵呵……小伙子真的有本事。” 顾红棠撅着嘴巴，鼻子也微微皱起，忍不住说了句：“切！” “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显然，顾红棠还在对陈路昨天不告而别，一个联系方式没有留下耿耿于怀，当然，更多的还是……他结婚了…… 看着女儿这般姿态，顾海生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没说话。 顾海生这边刚刚吃完饭，躺在床上休息，而这个时候，忽然感觉肚子不舒服。 紧接着，他匆忙起身，就朝着厕所跑去。 “哇哇哇……” 还没等他冲进厕所，顿时直接吐了出来，黑褐色的液体从口腔中直接喷了一地。 可他中午本来也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干净之后，剧烈的恶心和腹痛顿时席卷而来。 顾红棠这一次被吓坏了！ “爸！” “爸，你怎么了？” “你没事儿吧？” “爸，你这是……” 第5章 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此时，剧烈的呕吐让顾海生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病号服都湿透了。 他瘫软的坐在地上，顾不上形象，喘着粗气。 可即便如此，依然不能缓解症状。 腹中翻涌无比，腹壁疼痛难忍，就连皮肤的瘙痒也开始复发起来。 肚脐里面又开始渗出液体，那液体蜿蜒如同小蛇一般。 他疯狂的抓挠，原本已经开始恢复的腹壁再次溃烂不堪。 这一幕，把顾红棠吓坏了。 她匆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快来人，我爸吐了！” “而且吐得都是褐色的液体，整个人都虚脱了，快来人啊！” 听见顾红棠的喊叫，顿时医生办公室内炸锅了。 负责医生连忙招呼人去叫主任，而他更是匆忙朝着vip病房赶去。 进来以后，就看见瘫软在地上的顾海生，正在疯狂的抓挠腹壁。 “顾市长，冷静一下！” “快，赶紧把他扶上床！” 主管医生看见这一幕，直接吓坏了，卫生间的地上满是呕吐物，散发出阵阵的腥臭味。 这显然不是正常呕吐物该有的气味！ 而当他看到患者腹壁再次流出液体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慌了神。 不过！ 就在这时候，刚刚躺在床上的顾海生又开始干呕起来。 呕吐的差点上不来气！ “救……救命！” 顾海生此时满脸的痛苦面容，整个人的身体更是在疯狂颤抖。 “冷！” “好冷！” 看见这一幕，顾红棠直接吓坏了，眼泪都差点奔涌而出，她连忙起身用被子把父亲包裹住：“爸，好点没？” 顾海生说不上来话，可是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打寒颤，哆哆嗦嗦看起来十分恐怖！ 没多久，普外科的主任胡良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看到对方这般模样之后，对着主管医生直接说道：“这是大量呕吐之后导致的电解质紊乱和脱水！” “赶紧准备液体！” 听见主任的话，主管医生这才有了主心骨，匆匆忙忙的就去准备起来。 顾红棠则是满脸严肃的看着胡良平：“胡主任，我爸……这是怎么了？” “本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么严重了？” 胡良平面色凝重，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顾海生的眼睛打了打，随后把手放在腹部小心按压。 “顾小姐，顾市长的情况……有些复杂！” “原本这不明情况的渗出物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情况……有点严重啊！” 顾红棠脸色一变：“可是……昨天一天还有昨晚，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爸刚才还说昨晚睡得很好的。” 胡良平也是皱眉：“这也奇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怎么就情况好转了，按理说我们没有特殊用药啊！” “今天早晨查房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腹部情况，新鲜的肉芽组织都出来了，这是好消息。” “可……” 忽然，胡良平和顾红棠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此时，蜷缩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的顾海生顿时想到了一件事儿！ 那个被撕掉的敷药。 那个敷药是昨日陈路给安排的。 甚至特意叮嘱今天不要撕掉。 可是……今天没有了！ 顾海生这时候稍微缓解了一些，他颤颤巍巍的说了句：“肚子……敷药……敷药被人撕掉了……” 顾红棠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掀开被子仔细一看。 顿时发现，昨天被她贴的好好的敷料，真的没有了！ 看到这一幕，顾红棠脸色当下就变了！ “谁撕掉了敷料？！” 此话一出，房间里好几个医生都傻眼了。 众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而这时候，胡良平皱眉：“敷料？你说的是……” “去护士站把今天的负责护士叫过来。” 没多久，徐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主任，怎么了？” 胡良平看着徐梅：“是你撕掉的敷料？” 徐梅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嗯，是我。” “你今天查房，我以为你要看……就撕掉了……还用酒精给擦洗了擦洗……” “您不知道，上面有好多脏东西，好半天才擦掉……” 一听这话，顾红棠气的差点跺脚：“坏事儿了！” “这个不能撕掉的！” “哎，谁让你们撕掉的。” 徐梅看着顾红棠生气，也是不明所以：“我……我看查房……而且上面的东西不是我们医嘱……” “所以我就撕掉了……” 这时候，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顾海生努力坐起来，抬起手指着医生，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们啊……你们……简直是胡闹！” “谁让你们撕掉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撕掉！” “你们……” “哎呦，我肚子好疼，好难受啊！” 听见顾海生的话，房间里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可也无奈！ 谁让人家是市长呢？ 最重要的是……谁让他们没有治好病呢？而且……人家原本好转了，现在还严重了。 一众医生更是有些埋怨的看着徐梅。 胡良平更是脸色阴沉的盯着她：“胡闹！” “谁让你乱来的！”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 徐梅一瞬间脸色就变了，原本想要献殷勤，结果……成了这样。 这时候，顾海生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快，快去请陈医生！” “请他来，他有办法！” 听见这话，胡良平看了一眼周围：“陈医生？谁是陈医生？” “哪个陈医生？” 普外科只有一个陈医生，就在现场，他指着自己：“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顾红棠这才连忙说道：“不是你！” “是陈路！” “你们医院的陈路！” “他是哪个科的？” “昨天就是他治好的我爸。” “他叮嘱我们不要撕掉敷料，哎……快去找他！” 听见这话，顿时房间里众人面面相觑：“咱们医院有个陈路？” “哪个科的？” “不知道啊！” 这时候，顾红棠也是着急坏了，她没有陈路联系方式，更不知道怎么联系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哎，陈路，潼川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具体在哪个科我也不知道，30岁，你们赶紧去找啊。” 听见这话，胡良平深吸一口气：“我给医务科打电话查一查。” “顾小姐，您别激动，冷静一下。” “医院大了，大大小小职工上千，我们现在联系一下。” 说话间，胡良平就拨通了医务科主任宋志毅的电话。 宋志毅接通知后，好奇的问了句：“胡主任，找我什么事儿？” 胡良平开门见山的问道：“咱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陈路的，30岁左右，毕业于……潼川中医药大学。” 听见这话，宋志毅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查一下。” “胡主任稍等，现在我们就查。” 很快，查询结果出来了：“主任，系统里面没有！” 宋志毅顿时一愣：“胡主任，你听见了吧？” “没有……” “我们医院没有人叫陈路啊！” 这时候，忽然办公室内一个小年轻说道：“宋主任，我知道……” “我们医院有个临时工叫陈路。” “不过……今天被开除了。” “郭主任给开除的。” 宋志毅一愣：“开除了？” “这……” 他连忙对着胡良平说道：“胡主任，咱们医院原来有一个小同志叫陈路，但是……被开除了啊！” 此话一出，顿时胡良平傻眼了！ “开除？！” “为什么开除啊？” 宋志毅连忙说道：“稍等，我调查一下，给你回个电话。” 胡良平这时候连忙说道：“对了，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挂了电话以后，胡良平也是无奈。 “顾市长……这个……陈路的确有。” “但是，今天早晨被开除了！” 听见这话，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大家一脸懵逼，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巧。 而顾红棠直接瞪大眼睛：“为什么被开除啊？” “他这么厉害……” 顾海生也是直接被气笑了：“好啊，好啊！” “管理有方！” “何院长真的可以，这么优秀的员工，说开除就开除！” “不错！” “哎呦……” 这时候，一旁的一名小医生忽然说道：“胡主任，您忘了吗？” “咱们科22床患者就是陈路的父亲啊。” “他们之前欠费，你不是说……让欠着先把手术做了吗？” 一听这话，胡良平一拍脑袋：“对哦！” “是他！” “这个小伙子啊。” “咱们去22床看看，让他父母给打个电话过来……” 说完，胡良平就要往外走。 而偏偏这时候，一个医生愁眉苦脸的说了句：“主任……他们……他们出院了……” 胡良平脸色一变：“出院？” “为什么出院？” “这不是……手术完这才第三天吗？” “怎么能出院呢？” 徐梅这时候心如死水，差点吓死了。 这他妈的…… 什么事儿啊？ 徐梅忍不住说道：“这个……主任……他们欠费交不上……所以……” 此话一出，胡良平自然明白过来什么事儿，他愤怒的直接一拍桌子。 “胡闹！” “简直胡闹！” “谁赶出去的？” “谁给你们的权利！” “别说是一个医院职工家属了。” “就是普通人也不能随便赶走啊！” “好啊，真的好！” “哼！” 而此时，顾红棠听见这些事情之后，直接傻眼了，他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顾海生更是冷笑一声：“好！” “真的好！” “呵呵，让何源来见我！” “现在就来！” 听见这话，大家都知道，这位顾市长生气了，就连何院长的名字都直接喊了出来。 第6章 不把陈路请来，都给我滚蛋！ 很快，院长何源就接到了胡良平的电话。 “何院长，抱歉……出事儿了！”胡良平回到办公室，压低声音说道。 何源闻声，顿时脸色一变：“什么事儿？” 他很快想到了一件事儿，顾市长现在就在普外科住院！ 难道……出事儿了？ 这几天，何源可没有往普外科跑啊！ 毕竟，那里住着的可是锦川市的二把手，他可不敢怠慢了。 听见胡良平的电话何源有些担忧的直接从椅子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胡良平点头：“嗯……顾市长很生气，让您过来一趟，去见他。” 此话一出，何源瞬间眼神一凛，多了几分担忧。 虽然贵为锦川市人民医院一把手，可……在这位顾市长眼里，微不足道。 顾市长今年才48岁，已经到了这个级别，可想而知其影响力和前途，他的一句话足以改变和影响很多人的命运！ “发生……发生什么事儿了？”何源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担忧。 胡良平这才把事情解释一遍：“哎，出大事儿了，现在顾市长很生气……” 听完之后，何源顿时怒火中烧！ 原本他还想着顾市长住院的这段时间好好表现表现。 新院区的建设已经开始筹备，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能不生气？ 结果……怎么这样了？ “行，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以后，何源眉心紧缩，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儿应该如何处理。 陈路！ 对！ 这件事儿的关键人物还在这个陈路身上。 何源并不知道陈路是谁，毕竟医院这么多员工，他不可能认全了，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临时工！ 可偏偏就是这个临时工啊！ 今天被突然开除！ 而且在本院住院的父母也被赶出院！ 这两件事儿联系在一起，何源很快就从其中嗅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味道。 他拿起电话，就要拨通了医务科主任宋志毅的电话，可是犹豫一下，他直接起身，决定亲自过去问问。 院长办公室就在行政楼19楼，而医务科在18楼。 很快，何源就到了医务科内。 “何院长？您怎么来了？” 宋志毅看见何源，连忙起身。 何源黑着脸，皱眉问了句：“宋主任，你的工作开展的可真好啊！” 听见何源的话，宋志毅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苦笑一声：“何院，您消消气，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听我解释。” “陈路被开除的事情，不是我们医务科决定的。” “本来他就是中医科的临时工，而且还不是院聘的，而是科聘的。” “这种科聘的临时工，大多数时候，是由科室直接管理的。” “今天早晨，中医科主任杨明亮找到了我们医务科的副主任郭强，提交了开除陈路的申请，认为对方不能胜任工作。” “所以……” 何源盯着宋志毅，不做声。 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为什么陈路的父母被赶出院呢？ 要知道，现在的陈路可是顾市长钦点要治病的人。 他们去哪儿找？！ “郭强呢？”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何院长……宋主任……抱歉，我来晚了。” 何源冷笑一声：“好啊，大中午就去喝酒，这医务科的工作就是这么开展的？！” 郭强顿时脸色一变，低头不敢作声。 宋志毅也是皱眉看着郭强，开门见山的问了句。 “陈路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郭强坦然：“这……是中医科杨明亮主任亲自提交的解聘报告。” “我这边也就答应了。” “不就是一个临时工吗？” 何源这时候摆了摆手：“陈路的父母被赶走的事情，怎么回事？” 郭强这时候脸色才变了。 “这个……医院规定……我……我是按照规定来的。” “而且，手术之后已经三天了。” “他们欠费一万多，而且陈路已经不是咱们医院的大夫了……所以……” 何源看着郭强，顿时冷哼一声： “好！” “真厉害！” “权利可真大啊！” “这医务科的工作，郭主任一手遮天，患者的生命健康，一点不放在眼里，大中午出去喝酒，看来应酬可真多，请郭主任吃饭喝酒的人，是不是还得预约呢？这么大权利，看来我也得请你好好喝喝酒？！” “哼！” “宋志毅，跟我去一趟普外科。” 说完，何源就朝着电梯口走去，宋志毅也是双目含怒的狠狠盯着郭强，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连忙跟上何源。 此时的郭强有些懵逼了。 不就是一个临时工吗？ 这么夸张吗？ 就连何院长也这么生气。 郭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没有办法解决，他这副主任的位置，可就糟糕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普外科。 此时的vip病房内，顾海生已经输上了液体，可是……压根不能缓解症状。 科主任胡良平此时也是着急坏了。 看着痛苦无比的顾海生，说实话，胡良平心头生出了一丝无奈。 即便是抛开顾海生市长的身份，作为一个医生无法治愈疾病，才是胡良平内心最大的折磨和痛苦来源。 可这人世间的疾病本来就不是所有都能治愈的！ 哎！ 想到这里，胡良平叹了口气。 这时候，房门响起，只见何源面色凝重且焦急的走了进来。 看见胡良平之后，摆了摆手，直接走了进去。 “顾市长……您……感觉怎么样了？” 顾海生蜷缩在被子里，身体还在颤抖，他现在感觉肚子里如同翻云覆雨一般难受，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吐出来的只有胆汁，而腹壁的难受才是真正令他折磨的来源！ 他比起昨天更加严重了！ 而除此之外，身体剧烈发冷，盖着厚厚的被子也不能丝毫缓解。 房间里的空调暖风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 此时此刻的顾海生竟然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顾红棠担心坏了，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父亲擦拭汗水。 没错！ 即便是冷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此时的顾海生竟然在出汗。 看到这一幕的何源，顿时脸色一变。 “胡主任，快点想想办法啊！” 胡良平皱了皱眉：“抱歉，何院长，该用的办法我都用了，可……还是没效果！” 听见这话，何源没来由的有些恼怒：“找会诊，找专家啊！” 胡良平摇了摇头：“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可是……全都没用！” “顾市长唯一好转的情况，就是陈路给用药之后。” “可是……现在……” “除了把陈路找回来，我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听见这话，何源皱眉：“那就赶紧去找他啊！” 胡良平耸了耸肩：“何院长，您觉得，人家会答应我们的邀请吗？” “要知道！” “就在今天！” “陈路在我们科里住院的父母被我们赶出了医院。” “您觉得，我怎么有脸去请？”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几个领导就这么站在这里，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何源想要发火，可此时在顾市长的房间里，却也不敢。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宋志毅：“给陈路打电话！” 宋志毅苦笑，他可真的不想打这个电话，这做恶人的事情，谁爱做谁做。 可是……谁让院长发话了？ 此时，宋志毅和何源等人从病房里出来，直接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内。 宋志毅无奈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路的电话，这是刚刚从系统里面调出来了。 “嘟嘟嘟……” 伴随着拨通之后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起来。 “喂？” 很快，陈路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志毅：“陈路，你好，我是医务科的宋志毅。” 陈路那边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抱歉，宋主任，我今天要照顾我父母，胸牌和uk我明天交回去。” 宋志毅一听这话，赶忙说道：“这个不着急，没有交正好！” “这个开除啊，是一个误会，回来继续上班吧。” “还有你父母的出院，都是我们的工作失职。” “你把你父母送回来，我们继续治疗，住院费不用担心，安心养病。” 陈路听着，顿时愣了一下。 “不用了，谢谢宋主任的好意，我还要照顾我爸，没事儿的话，就这样吧。” 说话间，陈路就要挂电话。 宋志毅脸色一变：“是这样的，陈路，普外科的顾海生情况严重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可以吗？” 陈路闻声，内心也纠结无比。 这顾海生是顾红棠的父亲，他不太想拒绝。 可是……想到医院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陈路就多了几分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抱歉！” “我已经被开除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吧。” 陈路内心当然是有怒火的。 毕竟，你们想开除我就随便开除，想把我父母赶出医院就赶出去，现在用得着我了，还想请我回去。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挂了电话以后。 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胡良平这时候无奈笑了笑：“呵呵，你们觉得这样就能把人请来了？” “想开除随便开除，就连我们患者都要赶出医院！” “现在用得着人家了，让人家回来，不是痴人说梦呢？” 听见这话，何源和宋志毅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郭强。 此时的郭强体内的酒精甚至被吓的一点都没有了，满头大汗！ 何源抬起手，指着郭强，斥责一声：“郭强！”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给我把陈路请回来！” “要不然，你这医务科副主任别干了！” 听见这话，郭强瞬间傻眼了！ 这……自己怎么请啊！ 他妈的！ 该死的杨明亮。 坑死自己了！ 今天早晨，自己可没有给陈路好脸色。 现在让他请，怎么请啊？！ 自己的脸算是丢光了。 无奈的郭强，犹豫再三，拨通了陈路的电话。 “喂？陈路吗？呵呵……我是郭强。” “是这样的，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 “我给你道歉，哎……都怪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儿。” “你放心，你医院的住院费，我给你还了，可以吗？” “你回来上班吧！” “喂喂喂？” “别挂电话啊！” 郭强看着电话愤怒无比，他没想到这混蛋竟然直接挂了自己电话。 太嚣张了！ 该死的混蛋，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妈的！ 可是……当他看着何院长和宋主任的脸色的时候，顿时蔫了。 这他妈的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郭强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院长，主任。” “我觉得……要不找中医科的杨明亮试试？” “陈路不过是中医科的小大夫。” “我觉得杨主任水平比起他要高很多的！” 听见这话，何源点了点头：“让他过来！” 而这时候，胡良平则是摇了摇头：“算了吧。” “杨明亮早就来过了！” “一点用没有，还让拉肚子了。” “现在顾市长看见他就来气。” 何源皱眉：“那该怎么办？” 胡良平停顿片刻：“陈路！”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昨天，陈路下来的时候，恰巧顾市长难受，陈路给按摩了一下就缓解了。” “而后开了点药外敷，昨晚情况很稳定，但是……陈路走的时候叮嘱，今天千万不要撕掉外敷的药，可却被我们科的护士给撕掉了。” “结果今天的情况就加重了！” “现在，我觉得，能治疗顾市长的，只有陈路！” “所以，还是得把人请回来。” “可人家现在对咱们医院有情绪，我觉得，这才是关键！” 何源听完，眉心紧促，不过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把中医科的杨明亮给我叫过来！” 宋志毅也是眼睛一亮：“好！” 何源看着郭强：“说说吧，杨明亮让你干啥了？” …… …… 没多久，杨明亮就赶了过来。 “何院长，您找我？” 何源面色严肃的看着杨明亮：“你为什么开除陈路？” 杨明亮一听这话，瞬间傻眼了：“啊？他……我……我觉得他的工作不合格，水平有限！” “最重要的是，他有精神病！” 何源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你他妈才有神经病！” “医院是你家开的，随随便便开除人？” “还有，我不管你和陈路有什么私人恩怨，你凭什么让郭强把陈路住院的父亲赶走？！” “杨明亮，谁他妈的给你的权利！” 看着何源怒火中烧的样子，杨明亮直接吓傻眼了。 “我……” 何源一拍桌子：“我什么我！” “杨明亮！” “郭强！” “我告诉你们两人。” “今天不把陈路给我请回来。” “你们两人给我滚蛋！” 说完之后，何源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郭强和杨明亮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等到何源走远之后……两人的脸色瞬间也阴沉了下来。 …… …… ps：新书驾到，多多关照~ 嘿嘿，一日两万字，大家看的开心的话，记得支持哦~ 第7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吗？ 杨明亮和郭强两人此时内心真的窝火无比！ 要知道，他们今天早晨刚刚把陈路赶走，甚至是……走的时候还一顿戏谑。 杨明亮更是叫嚣着陈路离开之后，在潼川省找不到任何工作！ 可这他妈的…… 今天还没有过去，这自己难不成求着陈路回来？ 郭强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原本以为这件事儿微不足道，还能交好杨明亮。 谁曾想，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简直他妈的憋屈死了。 而且！ 这陈路的父母，还是自己赶走的！ 这让他怎么开得了口？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今天早晨已经把陈路得罪死了！ 而相比郭强，杨明亮内心更是感觉吃了屎一样难受。 让他求陈路？ 这真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啊。 忽然，这个时候，杨明亮想到了一件事儿。 陈路离开的时候，对着自己说：“我会让你跪下来求着我回来的！” 这句话，当时被杨明亮差点笑死，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陈路进入不了任何一家医院。 可现在呢？ 难不成真的让自己跪下来求他回来？ 房间里，此时只剩下杨明亮和郭强二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无奈和憋屈！ 而外面，何源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呢？ 现在他都要烦死了，本来医院一堆事情，医院的领导班子都在筹备新院区的建设，这是医院未来五年发展的重心所在。 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宋志毅看着何院长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何院长，别担心了！” 何源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宋主任，你跟着我一路走来的。” “你也知道，我对咱们医院的感情。” “新院区的建设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之前就耽搁了五年，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了。” 话音未落，何源的电话匆忙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之后，何源顿时变脸一样，笑眯眯的对着电话： “李主任，呵呵，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李伟民是锦川市卫健委的主任，属于锦川市人民医院直接上级领导。 “何院长，这个问题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你想不想建设新院区了？” “本来顾市长对于这项目还比较重视，可你现在……” “让我说什么好？” “刚才顾市长的女儿给我打电话，说顾市长现在对于我们医院的医德医风存在质疑！” “还说你们医院任人唯亲，对于人才不重视，有裙带关系！” “何源，你搞什么啊？”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若是解决好了，什么都好说！” “你若是解决不好，问题就大了，医院裙带关系，医德医风建设……甚至保不准都会让纪检下去调查！” “何源，你要找死，你别拉着我，哎，你这破事儿做的，我这边还得找上级汇报情况去。” “就这样！” 说完，李伟民匆匆挂断了电话。 留下何源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之后，何源气的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混蛋！ 简直是混蛋！ 这个杨明亮，郭强，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而一旁的宋志毅也听到了一星半点，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以至于宋志毅站在那里一句话不敢多说。 胡良平是直性子，他看着何源，认真说了句： “何院长，当务之急，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顾市长的病情。” “若是请回来陈路，治好了顾市长，顺便解决了陈路的诉求，我相信……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毕竟，陈路若是成功救治顾市长，肯定会博得好感，这时候……若是让他在顾市长面前美言几句的话……说不定，这个事情就好说了。” 宋志毅这个时候冷不丁的插嘴到： “没错，我支持胡主任的想法。” “而且，何院长，我觉得……现在陈路的诉求很重要！” “我们赶走了人家，又赶走了人家尚未康复的父母。” “我觉得这件事儿本来就伤害到了陈路本人，试想一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会怎样？” “所以！” “我觉得，陈路并不是不愿意回来继续治疗顾市长，关键就在两点！” “首先就是道歉，让陈路对于我们医院的仇视和厌恶减轻，这一点，还得由当事人去做！” “要不然，陈路即便治疗了顾市长，也会在对方数落我们医院。” “到时候，更加严重了！” “第二，就该我们出面了，我们需要对陈路表现出足够的重视，并且给予相应的补偿，以及待遇！” “我查了一下陈路的资料，说实话，陈路眼下的处境很难。” “要不然父亲的医药费欠了这么久了。” “所以，第二件事儿，我亲自来做，毕竟……郭强没有做好，我这个做主任的也有责任。” 何源听完之后，这才眉心松解开来，点了点头：“嗯，好。” “宋主任，你务必要把第二件事儿做好！” 说完之后，何源就怒气冲冲的朝着办公室内走去。 此时的办公室内，杨明亮和郭强二人坐在那里抽着烟，显然他们并没有给陈路道歉的准备。 区区一个小临时工？ 让他们两个主任和副主任去道歉邀请？ 什么东西！ 郭强忍不住说了句：“杨主任，这陈路真的有这么厉害？” 杨明亮闻声，顿时冷哼一声，忍不住说了句： “厉害？” “呸！” “他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一个临时工能有什么水平？” “这一次他陈路不过是瞎猫带着死老鼠了。” “这他妈的，这种好事情让他碰见了。” 听着这话，郭强也在皱眉：“现在该怎么办？” “何院长这边可是下了命令了。” 杨明亮听见这话，顿时内心越发窝火。 他今天去了一趟派出所，对方的意思是尽量和解。 陈路这个小王八蛋，一点不松口，原本他只是想要给陈路施压的。 现在倒好，施压不成，反倒是压力到了自己这边。 他要是找陈路道歉了，这还了得？ 思来想去，杨明亮站起身子：“我不去！” “我作为科主任，难道还没有开除临时工的权利？” “再说了，合理合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道歉？” 杨明亮说这话的时候，是有底气的。 毕竟，他老丈人可是原来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院长，现在也是潼川省医师协会的副会长。 他觉得即便是何院长，也不会为难自己。 这时候！ 恰巧办公室的门开了。 何源三人走了进来。 看见杨明亮站起身来，何源皱眉问了句： “干啥去？” 杨明亮面色认真的说到：“何院长，我是不会去道歉的。” “毕竟，我作为中医科主任，难道管理临时工的权利都没有吗？” “再说了，我觉得陈路无法胜任我们的工作。” “我开除他合理合规，有什么错？” 何源闻声，顿时差点气炸。 他冷笑的看着杨明亮：“是吗？” “你确定？” 杨明亮十分硬气的点头：“我没做错，不会去的。” 何源忽然砰的一下一拍桌子：“好！” “你现在就可以走！” “但是，我提醒你一句。” “现在上面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医德医风建设不满，同时，怀疑医院存在裙带关系，甚至要派纪检下来调查。” “你要是不去把陈路请来，你信不信，第一个调查的就是你，然后……就是老院长！” “我劝你考虑清楚了。” “郭强，你也包括在内。” “这一次赶走患者，上面要是追究的话，你是第一责任人。” “你们要是今天请不来陈路，那就等着吧。” 说完，何源起身离开了。 留下杨明亮和郭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刚才何源的消息把两人彻底吓坏了。 这要是真的调查起来，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问题？ 这已经不再是脸面的问题了，而是……前途和未来！ 说句实话，做领导的，有谁能真的干干净净？ 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说，只要人家存心调查，你肯定存在问题。 房间里，郭强一把拉住杨明亮：“杨主任，你可别害我啊！” “这件事儿可是你提出来的，我是帮你的！” “你快点想想办法。” 郭强虽然也有关系，但是……他这件事儿办的真的是傻逼到了极点。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顺水人情？ 现在看来，是自己跳入火坑。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刚才何源的话确实让他心神不宁。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杨明亮有些坐立不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拨通了老丈人的电话。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一阵浑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杨明亮，你在搞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跪下来求，也得把陈路请回来！” “要不然，不仅是你，我也得出事儿！” “我警告你，这件事儿办不好了，不许回家！” 杨明亮听完，直接傻眼了！ 他压根没有想到……老丈人发这么大火。 现在看来……情况的确比较严重啊…… 挂了电话，杨明亮的脸上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 愤怒之下，他拿起手机直接啪嗒一下摔在地上，瞬间炸裂开来。 他在角落接连抽了好几根烟，心里的落差极大！ 想想今天自己还耀武扬威的在陈路面前威胁他。 结果…… 杨明亮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朝着办公室走去。 郭强见状，连忙看向：“怎么样？”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错就错在给了陈路机会了！ 这混蛋运气真好。 “找陈路回来吧！” 杨明亮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一听这话，郭强顿时咯噔一声，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慌了神。 “那……赶紧吧！” “我打电话！” 杨明亮黑着脸，站在那里，拳头捏的死死地，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 又能怎么办？ 第8章 这是假的！ 陈路此时刚刚从钟楼街的一家同仁堂出来。 这是锦川市一条比较出名的仿古街。 这一条街据说是从宋朝时期遗留下来的。 政府经过改造之后，打造成了具有古色古韵的特色街道和景点，既保留了古代特有的气韵，又增加了现代化的质感。 这里大多数的商铺都是古玩字画艺术品以及中医药等传统产业。 给父亲买完药，陈路看了看花呗，这个月已经欠了3000多了。 父亲那边还有一万多的住院费。 眼看着又要交房租了，说实话，陈路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负担。 哎……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还是得想办法挣钱啊。 这时候，忽然他感觉脑海里一阵记忆出现在心头。 这是…… 哪儿来的？ 仔细回味，陈路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是来自于杨明亮和郭强等人的愤怒能量。 不过，这浑厚的能量，让陈路有些惊讶，这得多生气啊？ 要知道，上一次只是渗出来一点点，而这一次，竟然比起上一次多了两三倍！ 不过，他惊讶的发现，这一次的记忆并非全都是医学，而且增加了一些特殊的记忆，那便是……书法大家。 这些记忆在脑海里翻涌沉淀，良久之后，终于平息下来。 陈路沉吟片刻，不禁苦笑一声，难不成……自己现在出来摆摊写字？ 呵呵呵…… 陈路并不觉得自己写得好就能一鸣惊人。 书法这行业，陈路接触还算多，现在社会的书法行业早就被毁掉了。 云龙混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混乱。 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说是沆瀣一气，乌烟瘴气！ 各种假大师、假大家招摇撞骗，甚至出现了各种类似于“丑体”、“流体”等毒瘤。 甚至是不少名家都在哗众取宠。 炒作、宣传这些似乎成了主旋律，即便你写得再好，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是无法出头的。 摇了摇头，陈路一路向前走去，忽然被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给吸引了注意力！ “哎呦，好东西啊！” “祥源宝典这里竟然出现了郑板桥的真迹！” “难得的好东西啊！” “是啊，前段时间《芝石兰竹图》拍卖价格660万！了不得啊！” “啧啧啧，你这就外行了，郑板桥的兰竹图肯定贵，可是书法作品，就得打折扣了，佳士得前段时间拍卖的《行书节书自叙帖》，也仅仅只卖了38万，不过……也的确算是好东西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笑吟吟的说道，然后满脸欣悦的看着这一幅画，满是欣赏。 钟楼街的商户和经常来串的老客都知道这位老人，老人名叫张喜存，据说是退休干部，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没人知晓。 他虽然喜欢收藏，也喜欢书法，更是痴迷研究很多年，可是……这种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名贵真迹，他可买不起。 张喜存喜欢竹子，对于郑板桥更是欣赏无比。 现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郑板桥真迹，也是心痒得很。 祥源宝典是一家典当行，名声在外，信誉很好，至今有百年历史了。 此时此刻，柜台上正铺着一幅书法，名叫《清风徐来》。 一名年轻人站在门口，对着典当行的经理说道：“这的确是郑板桥的作品，老板，收不收？” 经理看了一眼一旁的顾问，面带询问。 老者有些沉默，东西是好东西，保存也很完好，但是…… 他犹豫片刻，看向年轻人：“你计划典活当？还是死当？” 年轻人稍加思索：“死当！” 老者琢磨一番说道：“10万！” “这虽然的确是郑板桥的作品，但是郑板桥的书法并不值钱，最重要的是留存比较多，他晚年在扬州以卖画为生，所以这价格，不低了！” 年轻人当即面色认真了起来：“不行，最低25万！” 老者和经理对视一眼，此时此刻也开始犯难了。 虽然书法落脚有章有印，作品也十分不错，可是……25万，终究有些冒险。 而且典当行有典当行的规矩，不可能按照拍卖价格来拍。 周围一些喜好书画的围观群众纷纷说道： “25万，贵是贵了点，可是贵在保存好啊，而且这一幅字艺术水平极高。” “没错，这字体也的确像是郑板桥的风格啊，老张你不是最喜欢郑板桥吗？这幅作品极为难得，要不……你收了？”张喜存旁边的一位老人笑眯眯的说道，“对了，这是真东西吗？” 张喜存被对方说的有些心动，忍不住走向前去，细细的观摩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幅字体十分考究。 “嗯，东西是真的好！” “没有功夫还真的写不出来这样的好东西，你瞧，作者在这幅作品中巧妙地运用了水墨的变化，墨色由浓转淡，再由淡转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视觉流动感，宛如清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生动而富有变化。 而且，整体布局巧妙，留白恰到好处，使得观者的视线得以在字里行间自由游走，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清风的温柔和书家的淡泊明志。” “好东西啊！” 越说，张喜存的内心越发躁动起来，说实话，他真的萌生了收藏的心思。 这时候，一旁的年轻人看见张喜存十分喜爱，忍不住说了句： “老先生，我是真的缺钱用，若不是结婚买房，我是真的舍不得把祖上留下来的好东西给卖掉。” “你要是喜欢的话，23万拿走！” “不讲价！”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顿时开始起哄。 “23万，值啊！” “就是，这转手一卖，就能挣不少钱，现在这种板桥体可是备受欢迎啊。” “哈哈，要不我们筹钱买走？” “张老爷子，你要不要，你不要我们可就下手了啊！” …… 周围众人越说，张喜存内心也越发急切起来。 23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他虽然退休工资不低，可是……这毕竟是23万啊。 可是好东西是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讲究的是一个缘分。 张喜存一咬牙，这边就要答应下来。 而一旁的陈路恰巧遇见这事儿，顿时皱眉起来。 郑板桥？ 巧了！ 清朝时期，自己和郑板桥算是老交情了。 那个老头生性不羁，真的如同那竹子一般，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这一生也算是坎坷，中了举人，又中进士，当了几年官吏，教了几年书，最后落得卖画的地步。 陈路认识他的时候，郑老爷子已经在江南卖画为生了。 可即便如此，他从不后悔，用他的话说，人如其画，刚正不阿，看不惯尔虞我诈，受不了阿谀奉承。 陈路一时间竟然有些睹物思人。 可正当陈路细细品鉴的时候，忽然皱眉起来。 这不是老郑的真迹！ 没错，虽然看起来很像，可终究是不是郑板桥的东西。 对于他的作品，陈路太过于熟悉了。 张喜存这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买了！” 陈路也被这一阵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年轻人顿时一喜，不过还是装作舍不得的样子说道：“老先生，交钱之后，这就是你的了。” “您可要善待他！” 张喜存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做出的决定，只是……话音未落。 “不可！” 这一声不吭，顿时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大家转身一看，发现是一个年轻人。 张喜存看着陈路，微微一愣：“咿？小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也想要？” 陈路看见张喜存，点头微微一笑：“张老好。” “好久不见了。” 张喜存微微点头。 的确，他之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陈路帮忙照顾他。 陈路对于张老爷子是心存感激的，张老之前腿疼在医院扎针。 那时候的陈路手法还不成熟，有一次扎针的时候断针了。 张老爷子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十分宽容的笑着说道：“年轻人，就得多锻炼，没事儿，放心来扎针。” 陈路对此自然是感激不尽，他只是没想到，恰巧在这里再次遇见了陈老。 既然是熟人，关系也不错，陈路自然见不得对方被打眼。 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到： “不，张老。” “只是……这不是郑板桥的作品。”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先是停顿片刻，随后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伙子，这位可是专门研究郑板桥的专家。” “是啊，你可不能随便说啊。” 就连那年轻人也是皱眉看着陈路，面带不悦。 张喜存笑吟吟的看着陈路：“小陈医生，你还懂这个？不过……你倒是说说，哪里假了？” 张喜存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道。 陈路对于郑板桥的字体太熟悉了： “首先，郑板桥的书法以“六分半书”着称，这是一种结合了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的独特书法风格。 所以，他的书法作品中，字体大小不一，形态歪斜，具有强烈的个性和艺术表现力！” “其次，他在书法中，融入了画兰竹的笔法，使得书法作品既有书法的力度，又有绘画的韵味，这种独特的艺术风格被称为“板桥体”！” “可是，这一幅作品，大家细看一下，笔法虽然相似，可是神韵终究不同，看起来是形似神不似，反倒是有一种矫揉做作在里面。” “而恰恰相反的是，郑板桥的书法作品在结构上追求自然和随意，笔法上追求刚劲和潇洒，整体风格豪放，独树一帜！” “这绝对不是真迹！” 陈路的话让大家都愣住了。 张喜存也被陈路的这一番话给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陈路这绝对不是乱说，对于书法的批评，重在神韵，轻在匠工，讲究的是一个势字。 刚才张喜存也是看见喜欢的东西有些上头了，听见陈路的话之后，这才细细的观摩起来。 这一看去，顿时张喜存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果然！ 差了一些。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说的就是势！ 被陈路点醒之后的张喜存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孟浪了！ 回过神来以后，他顿时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说实话，23万对他而言，绝对拿得出来，可若是自己收藏一副假的东西，被圈子里的老朋友看到了，绝对是要被嘲笑的。 他们往日里经常把这些收藏的书画作品拿出来相互观摩交流。 这要是…… 想想，张喜存都觉得有些有些脸红。 多亏了小陈啊。 说话间，张喜存转身看着陈路，面带感激之色：“小陈医生，多谢了！” 而此时此刻，祥源宝典的顾问此时此刻也幡然醒悟过来。 他看着陈路，面带惊讶！ 说实话，就连他都差点被打眼了。 作为典当行的老顾问，孟知堂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因为喜欢好东西，这才偶尔来做顾问的。 他对中国古代书画的了解程度很高，比起那些专家都要专业。 可今日，竟然还不如一个年轻人。 这小伙子……有点水平啊！ 而此时，周围众人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真的假的？” “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的确说的有点道理……” “是啊，差点就迷了道了。” “这作假水平可真高啊。” “不过仔细看看，确实少了几分郑板桥的神韵！” …… 这时候，年轻人忽然皱眉起来：“你是谁？” “你不买不要搞破坏，我这东西是家传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血口喷人！” 这时候，典当行的孟知堂说话了：“年轻人，拿着你的东西，立马离开这里！” “祥源宝典最讨厌的就是假货！” 说话间，典当行的几名安保人员走了出来。 作为典当行的安保，他们个个高大威武，凶悍无比。 要知道，祥源宝典可不是小公司，祥源公司全国有好多家店，除此之外还拥有潼川省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 年轻人见状，立马收起东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路，匆忙离去。 而此时，陈路也感觉到了一阵能量进入眉心。 既有张喜存的感激，又有这个年轻人的怨恨。 不过……很快，这些记忆再次渗透出来！ 第9章 捡宝 那年轻人带着作品离开之后，很快祥源宝典的人群也散开了。 只剩下张喜存和他朋友，以及陈路还留在房间里。 这时候，典当行的顾问老先生孟知堂连忙笑着走了出来。 “三位，快，这边坐。” “小刘，你去把我的龙井给泡一壶。” 说完之后，孟知堂招呼三人坐下。 他连忙对着陈路说道：“小兄弟好眼力劲儿。” “刚才就连我也走眼了。” “差点就被打眼了。” “今天可真的多谢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讲究一个名声，孟知堂在圈子里大大小小是个人物，有一定的知名度，甚至不少公司和收藏家经常邀请他去掌掌眼。 今天要是真的栽了跟头，钱倒是小事儿，可坏了名声就是大事儿了。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很多时候，颜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陈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运气好罢了，老先生过奖了。” 孟知堂摆了摆手：“这可不是什么运气啊！” “我看小兄弟也是懂行的人，呵呵，我今天差点就丢了人了。” “这要是传出去，典当行还不得被人当傻子？” “今天的事情，可就多谢了。” “对了，怎么称呼？” 陈路笑着说道：“陈路。” 张喜存这时候也是一脸汗颜：“哎，我今天也是迷了道了。” “以为遇到了好东西，结果……遇到了这事儿。” “小陈医生啊，今天可真的是多谢了。” “要不然啊，破财还得丢人啊！” 的确，收藏这一行，花了钱是小，买了假东西是真的丢人。 “不过你小子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我真的没想到，你对于书法还这么了解？” 陈路没有做声，只是微微一笑，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候，忽然孟知堂从一旁拿出来一幅书法作品。 “稍等片刻，小陈兄弟。” “这是我昨天刚刚收的一幅字画，劳烦你掌掌眼。” 说话间，画卷展开，顿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麻姑仙坛记》？ 很出名的作品啊！ 这是颜真卿的得意之作之一。 只是……作品没有任何落款！ 但是，却可以清楚感觉到，一种雄浑刚健的气息！ 字迹饱满而有力，笔力强劲！ 一种坚定不移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书法中的“势”！ 一般来说，有了“势”的书法作品，都是名家，也只有掌握了“势”也才能成为大家！ 一旁的张喜存顿时惊呼一声：“好字！” “真妙啊！” “雄浑刚健，澎湃有力，坚定不移！” “这是颜真卿的书稿？！” 一般来说很多大家私下里写字是不盖章扣印的，除非是特殊的作品才会有。 而偏偏这一卷书法作品，通体干净流畅，没有任何印记能证明是谁的作品。 若真的是颜正卿的……那可就价值连城了。 一旁的孟知堂没有做声，而是继续看向陈路。 而此时，陈路微微一笑：“写的很好。” “书法结体宽博而无疏阔之气，同时融入北朝碑刻的险峻茂密特点。” “既有颜真卿的楷书特点，又有欧阳询、欧阳通书法的神韵。” “融合了晋代书法传统，笔意含蕴，而行草书则将篆书和隶书的特点融为一体，展现出骏发雄强的风格。” “其实……这个一点也不难猜。” “你们看下笔，他有中锋用笔为特点，能够掺入隶书笔法，并带有行草笔势。” “其实，历史上，具备这样特点的书法家，我只想到了一人。” 陈路话音未落，三位老者连忙看向他。 “谁？” 陈路：“晚晴……何子贞！” 陈路刚刚说完，顿时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好，好，好！” “好眼力！” “陈路小兄弟，你可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太厉害了。” “看过我这一幅字画的人很多，不乏大师，可能猜到是何绍基的，寥寥无几！” “真的厉害。” 听见孟知堂的话，一旁的张喜存二人都恍然大悟。 “晚清着名书法家、诗人，何绍基？” 孟知堂点头：“没错，就是他，何绍基，字子贞，他的书法作品流传虽多，但是真迹难求！” “这是我偶然而得，据说这是最像颜真卿的楷体！” “呵呵，陈路小兄弟可真厉害！” “对了，我刚才见张老哥叫你小陈医生，你是……医生？” 陈路点头：“嗯。” 虽然暂时被开除，但是陈路觉得以他目前的水平，并不难找。 听见这话，孟知堂忽然说道： “我这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陈兄弟可否听一听？” 陈路好奇：“老先生您说。” 孟知堂微微一笑：“鄙人孟知堂，是祥源公司的董事之一。” “我想邀请你成为祥源公司的文物鉴定师，价格的话……” “年薪一百万，怎么样？” 陈路闻声，顿时怦然心动。 可是…… 他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毕竟，他现在最大的依靠是自己百世轮回的记忆，但是……想要解锁这样的记忆，依靠的是情绪能量。 而这种能量，陈路感觉到在医院的时候，吸收是最快的。 毕竟，救死扶伤，能激发患者最为真挚的感激和情感。 相比之下，文物鉴定看起来钱多，但是……对于自己帮助不大。 副业可以，主业的话……就算了。 更何况，他学医这么多年，说实话……还是想要做个好医生的。 “抱歉，孟先生，我恐怕没法答应你。” “毕竟我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 孟知堂闻声，笑着点头：“呵呵，那我们换一种合作方式吧！” “我们约好时间，定期找你来帮忙鉴定，每次出场费为鉴定价格的千分之五。” “无论物品真假，就按照真迹的市场价格来算。” “怎么样？” 陈路闻声，微微一愣。 千分之五？ 看起来，一点也不多。 但是，仔细一想，确实也不少啊。 就比如今天，二十多万的东西，下来就是一千块钱的鉴定费。 试想一下，一点不亏！ 若是遇到价值千万的，这就是好几万！ “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陈路见状，也没有继续矫情，坦然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多谢了！” 孟知堂微微一笑，主动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签完合同之后，陈路和张喜存二人离开了典当行。 走在路上，张喜存笑眯眯的说到：“小陈医生，今天可真的多谢你了。” 陈路微微一笑：“张老客气了。” 张喜存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哎，真的可惜了。” “若是真迹该多好啊。” “好不容易遇到了郑板桥的书法作品，说实话，真的觉得惋惜。” 这时候，张喜存对着陈路介绍到： “哎呦，对了，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李洪勤，也是书法爱好者，呵呵，我们几个平素在一起，就喜欢写写字，聊聊天。” 陈路连忙伸手：“李老，您好。” 李洪勤国字脸，一脸正气，七十出头的样子，他对着陈路主动握手：“小陈兄弟，今天开了眼了！” “呵呵，以后啊，有时间，我们可得请教请教你。” “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陈路没有拒绝。 闲聊几句，两人也就离开了，陈路拿着药准备回家。 这时候，恰巧路过一个古玩店，只是门口摆放着一些物件，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串珠。 陈路一眼看去，果然都是新货。 果不其然，这钟楼街能卖到什么正品？ 想要在这里捡漏，难如登天啊。 不过……却被陈路看见了一个稀罕东西。 “小兄弟，要不要看看？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啊！” 陈路随意站在路边看了起来，没多久，就拿起来一本老旧的书。 “这是好东西啊！” “宋朝年间的《翠微山诗集》。” 陈路笑了笑，没有作声，随手又拿起来一个烟斗。 “这是清朝的老物件，据说是纪晓岚用过的烟斗，啧啧啧，文气十足！” “多少钱？” “三十万！” 陈路放下烟斗就准备走。 “哎哎哎，小兄弟，你可以讲价啊！” “三十！” “成交！” 陈路：“……” 他感觉自己买贵了！ 不过，他看重的可不是烟斗，陈路又看向一旁的一个红色木头马桶。 “这是什么东西？” “哎呦，小兄弟，这可是好东西，慈禧太后坐过的马桶，啧啧啧，好眼光啊？” 陈路笑了笑：“你再这么说我可真就走了。” 男子咧嘴一笑：“那我也不蒙你了，但是，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清朝的马桶，至今几百年了。” “没有腐烂！” “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陈路笑了笑：“我就是看着好玩，拿回去修理修理，包装一下，当个凳子。” “一百块钱我拿走。” 男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哎呦，你买个凳子不得几百块啊。” “这是好东西……” 话音未落，男子看见陈路要走，连忙摆了摆手：“行行行，一百块钱，给你，拿走吧！” 陈路付了款，拿起东西来，皱眉：“这么轻啊，什么木头啊？” “我能不要吗？” 男子嘿嘿一笑：“抱歉，咱们这个行当，可没有反悔这个说法。” 陈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哎，好吧！” 说完，起身就走。 男子倒也没有表情，甚至笑了笑。 这些东西都是他在农村收来的，不值钱，而且放了这么久，索性也不在意。 只是…… 陈路走远之后，鼻子在马桶上深吸一口气，顿时闻到了一股细细的香味。 类似于木头，但是不是木头，而是中草药的味道，或者说是……有点像是一种特殊的墨。 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第10章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回到家里，陈路把药递给母亲，抱着东西就回了自己卧室。 进来之后，陈路直接把烟斗扔到一旁，随后对着马桶认真端详。 当然了，他没有特殊癖好，这是……他觉得这个马桶不一般！ 这是典型的清朝马桶，俗称官房，长方形，木制而成。 外边安有木框，框上开有椭圆形口，周围衬上软垫，口上有盖，像抽屉一样可以抽拉。 但是，陈路抽拉开之后，也没有看到玄机！ 可抽开的时候，那种香味更加明显了。 这不是常规香味，而是带着松木燃烧过后的烟烬的气息。 可偏偏这个马桶的材质并非是松木，这也是陈路注意到他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些桐油烟和麝香、冰片特有的中药味。 而什么东西有这种味道呢？ 徽墨！ 这也是陈路把他搬回来的原因所在。 徽墨，一直以来，都是中国传统制墨技艺中的珍品，因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文化内涵，被誉为“国宝级奢侈品”。 而陈路的书法大家的记忆中，这种墨香简直太熟悉了，往日里就在这种墨香中度过。 这也是他瞬间能发现异样的原因所在。 要是真的能从里面找到徽墨，可真的就赚大了！ 陈路找来了一把螺丝刀，小心翼翼的从榫卯连合的地方开始撬动。 只是，动作小心翼翼，万一里面真的有上等徽墨，一不小心伤到了，可就损失惨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而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响起。 陈路看见来电显示，是杨明亮，他直接拉黑。 过了一会儿，又有电话声音响起。 陈路被搞得有些烦躁，索性直接关机。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陈路这才把马桶彻底拆开。 瞬间！ 他看见了大量的黄色绸布天天塞在里面。 此时此刻，陈路的心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要知道，这种黄色绸缎，上有龙纹，在古代可不是一般人用的。 大多数是皇宫的御用绸缎！ 这种绸缎的价值本身也不低，懂行的人不可能把这里面塞绸缎，而且是揉成一团团的绸缎。 这只能说明里面的东西比起绸缎要贵重得多！ 陈路小心翼翼的把绸缎取出，顿时，一阵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他很快就看见了一块绸缎包裹着长条形的物件。 陈路此时有些紧张和冲动，他压抑住内心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拆解开来。 顿时……当里面东西暴露出来的时候，他瞬间瞪大眼睛！ 墨块！ 而且是……御墨！ 墨块通体蓝色，长约巴掌长度，约莫16厘米左右，手掌宽度，约莫9厘米，两指厚，约2厘米！ 只见墨块的正面雕刻有“兰亭修褉”图。 陈路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他小心谨慎的拿起来仔细端详。 背面上方刻有楷书“御墨”两字！ 中间为楷书“乾隆丁巳年制”六字。 下方为“兰亭修禊”印一，所有文字和图案均填金。 这是乾隆年间兰亭修褉蓝御墨！ 陈路顿时激动起来，要知道，这种兰亭修褉蓝御墨是一套的，共有二十六锭，每锭墨的形状和装饰略有不同，但是却精致名贵，十分珍稀！ 陈路连忙从里面掏出。 可惜，只有二十块。 不到一套，这让他有些惋惜。 即便对方小心保藏，可依然有两块垫底的有些破损。 但是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他兴奋了。 要知道，御墨价格高居不下，甚至是有价无市！ 他查询一番之后，顿时眉飞色舞。 2007年，一套清乾隆御制西湖十景集锦色墨在拍卖会上以448万元人民币的高价成交，曾一度创下中国古代文房类拍品价格的世界纪录。 一般来说，成套的兰亭修褉蓝御墨是装在楠木提匣中的，珍贵的御墨背面还有题诗。 这一套，虽然不完整，但是贵在大多数保存完好。 这价格……一整套的话，最起码两百多万起步！ 陈路深吸一口气，从里面取出其中两块，用黄色绸缎包好，直接下楼打了个车子直奔钟楼街的祥源宝典。 孟知堂此时刚好准备离开，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 看见陈路过来，连忙笑着迎了过来。 “小陈？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路笑了笑：“孟老，里面聊，我给您看样好东西！” 孟知堂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他连忙对着司机说了句：“你等我。” 说完，跟着陈路就朝着里面走去。 “小陈，跟我来里面。” 说话间，孟知堂带着陈路到了一个包间内。 “什么好东西？” “被你说的，我馋瘾又上来了！” 陈路微微一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话间，陈路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两块黄绸包裹的墨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黄绸的一瞬间，孟知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皇家的东西？！” 陈路点头。 刹那间，孟知堂顿时激动了起来。 要知道，和皇家沾上边的东西，就没有简单的！ 说话间，陈路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绸。 瞬间，香味扑鼻而来。 孟知堂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鉴定师，脱口而出： “这是……” “兰亭修褉蓝御墨！” “乾隆御用墨！” 陈路微微一笑：“没错！” 孟知堂连忙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墨块举起，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 那麝香冰片特有的混杂香味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好墨！” “好东西啊！” “这东西……” “有价无市啊！” 忽然间，孟知堂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陈路：“小陈，你这是……计划……” 陈路笑了笑：“孟老也是门道人，懂行的很。” “这东西，我收藏有几块，得知孟老喜欢，特意匀给你两块。” 所谓匀，其实就是买卖的意思，但是文物宝物这种东西，说买卖俗气，行内话一般说匀，文雅一些。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孟知堂双眼瞪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惊讶的说了句：“当真？！” “哎呦……” “这东西，我可真的是心头好啊！” “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 “小陈兄弟有心了。” “啧啧啧……” 说话间，孟知堂小心翼翼的把玩着手里的墨块，内心激动无比。 良久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重新用绸布包裹起来。 他沉思片刻，对着陈路说道：“小陈兄弟，这好东西你匀给我，真的是有心了！” “你说我也不能小气。” “这样子，一块儿十万！” “我转给你。” “怎么样？” 兰亭修褉蓝御墨比不上那种特定的题诗墨，但是价格也绝对不低。 正所谓一两徽墨一两金。 这御墨的价格，比起金子都要金贵。 陈路也觉得这个价格真的不低了，已经是成套的收藏价格了。 但是，成套的价格，其实要远超单品。 可单品的御墨也不好找啊。 陈路估计，这是晚清时期，那些太监丫鬟们纷纷跑的时候，偷走了宫里面不少好东西从而带出来的。 陈路笑了笑：“这价格高了。” 孟知堂连忙摆了摆手：“不高，不高！” “小陈兄弟这一份心意，更高！” 说话间，孟知堂直接招呼人送进来二十万现金。 典当行现金储备很多，因为很多人典当，是想要现金的。 二十万，还未拆开，两大包放在那里。 陈路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他直接装进了包包里。 孟知堂笑道：“客气，客气！” “自己人，不说门外话。” “再说，这东西，可是我心头好啊。” “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孟知堂说道：“你去哪儿，我让司机送你。” 陈路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打个车自己回就行了。” …… …… 告别了孟知堂回到家里之后，陈路的内心砰砰砰直跳。 有钱了！ 20万！ 这对于他目前现状而言，简直是一笔巨款，同样也是一笔救命钱啊。 这一笔钱真的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解渴。 而这时候，陈路打开电话，顿时看见短信通知，竟然有二十多个电话。 恰巧，这时候，又有一个电话响了起来，陈路心情好，接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办公室内。 杨明亮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他新买的手机。 今天为了给陈路打电话，可真的是费尽了心思。 可不打也不行！ 陈路这混蛋，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怎么就和顾市长扯上关系了呢？ 杨明亮胆子再大，也不敢忤逆对方啊？ 顾海生一句话就能让他什么也没有。 他目前引以为傲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以及那尊严，都是他身上这一身皮带来的。 而很多人，是可以轻而易举扒掉他这一身锦衣玉皮的人！ 更何况刚才老丈人又联系了他，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陈路请回来。 此时，不仅是杨明亮，就连一旁的郭强也是大汗淋漓，着急坏了。 看见电话半天打不进去，二人此时心乱如麻。 “怎么办？！” “继续打！” 就在这个时候，杨明亮忽然听见电话接了起来，顿时，他激动坏了。 这他妈的该死的混蛋！ 走着瞧！ 别嚣张！ “喂，哪位？” 陈路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明亮连忙说道：“我，陈路，你别挂电话，听我说！” 陈路冷笑一声：“你？你是谁！？” 杨明亮此时握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他恨不得大骂一顿对方，然后恶狠狠的威胁几句，挂掉电话！ 我是谁？ 我他妈是你爷爷！ 草！ 杨明亮内心都要气爆炸了。 之前的时候，你他妈的就连对我说话都是畏畏缩缩，现在敢这么和我说话？ 不过，即便杨明亮如何生气，都不得不压住内心的火气，耐心说道。 “陈路，我，杨明亮，呵呵呵……” “你看，咱们也算是共事一场，之前孩子的事儿我也的确是着急了。” “开除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都怪我，忙糊涂了。” “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赔礼道个歉，这些事儿啊是我办的不够妥当。” “你现在回来上班吧？可以吗？” “我给你道歉！” 杨明亮感觉这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好话说尽，还得哄着，道着歉邀请陈路回来上班。 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了！ 可惜！ 电话那边冷冷的传来了一阵声音。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咔吧，对方挂断了电话。 杨明亮顿时傻眼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手机，直接呆住了，他妈……这……这混蛋……竟然……竟然又挂了自己的电话？！ 而且……还说不接受我的道歉？！ 去他妈的！ 杨明亮拿起手机就准备摔，可是……这手机是他中午刚刚买的，又舍不得。 可是……内心的火气无法得到宣泄，让杨明亮差点头一昏，摔倒在地！ 郭强见状，连忙安抚道：“杨主任，别生气，别生气啊！” 杨明亮真的要气死了，要是现在去做个检查，绝对能发现血压爆表！ 第11章 给老子跪下！ 办公室内此时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杨明亮气喘吁吁，接二连三抽了半盒烟，都没有把胸中的闷气给宣泄出来。 该怎么办！ 这混蛋！ 陈路！ 你有种别回来。 你要是回来，看我……看我不把你弄死！ 可即便如何说狠话，内心再怎么咒骂陈路，也解决不了此时的问题。 可偏偏这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是老丈人！ 杨明亮犹豫再三，接起了电话。 “爸……” 对方冷哼一声：“怎么样了？问题解决了吗？” 杨明亮直接愤怒的说到：“陈路这混蛋压根不接受我的道歉。” “给他台阶他都不知道下。” “这种混蛋，我真的不想伺候了！” “爸，您能不能联系一下专家，帮顾市长治疗一下？” “我……我真的没办法！” 只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闷声。 “解决不了？伺候不起？” “杨明亮，我告诉你，这件事儿必须你来解决！” “你以为顾市长这么大的领导能找不到专家？” “我告诉你，省里面的保健局邀请专家都去看了，都无能为力！” “这件事儿，只有陈路能解决。” “你今天就是去求，也得把人求回来！” “要不然……不仅是你遭殃，咱们全家，都得出事儿！” 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杨明亮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郭强在旁边不敢说话，可此时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说实话，他真的后悔的不能再后悔了。 因为杨明亮把陈路这一次是得罪死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现在却突然咸鱼翻身，成了救治顾市长的关键人物。 哎！ 真的太后悔了。 杨明亮捏着鼻根，让自己平息下来，良久之后，他对着郭强说道。 “郭主任，跟我去一趟陈路的家里吧！” 郭强一愣：“去家里干啥？” 杨明亮苦笑一声：“能干啥？上门谢罪！” 现在的他算是明白了，大难临头，真要是因为陈路让家里出了问题，真的不值当！ 虽然很丢人，也要被陈路戏谑嘲弄。 可是……相比大局，杨明亮还是清楚孰轻孰重的。 郭强老脸一红，忍不住说了句：“我……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杨明亮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又能如何呢？ 谁愿意去啊？ 可是，不去的话，后果远不是他能承担的。 杨明亮是一个精明的人，他很清楚，这一关必须得过去。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郭强，眼睛眯了起来： “呵呵，日子长着呢！” “我不相信陈路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 “他只要回来！” “我相信，来日方长，今后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 “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咱们先把这个难关过去，我不相信这混蛋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 郭强听完之后，也是眼睛一亮。 是啊，这一次是陈路运气好，恰巧遇到了住院的顾市长，还瞎猫带着死老鼠的治好了对方。 可若是……若是以后呢？ 陈路只要回来！ 郭强同样有着说不清的手段来折磨他。 今天这半天时间，郭强同样感觉是度日如年一般折磨和痛苦。 郭强看着杨明亮，竖起拇指。 “对，还是杨主任想的对！” “他陈路只要回来，日子还长着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郭强并不是场面话，作为医务科副主任，他的权力很大，同样，杨明亮作为陈路的上级主任，他同样有着说不清的手段来对付他。 陈路不回来无所谓，只要回来，今后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让咱俩这一次落在人家手里面呢？” “走吧！” 杨明亮说完，洗了把脸，和郭强下楼了。 陈路的家杨明亮知道在哪里。 之前医院登记信息的时候，杨明亮看到过，就在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回迁小区。 …… 很快，杨明亮和郭强提着水果和一些营养品就来到了小区内，除此之外，杨明亮还掏特意准备了两万块钱现金！ 按照登记信息的提示，直接来到了陈路家门口。 正要敲门，杨明亮竟然感觉有些紧张？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内心再次暗骂一番陈路，随后这才浮现出一个笑脸。 “叮咚！” 陈路正在厨房，刚刚给父亲煎药。 听见门铃声响起，他不由的愣了一下。 “谁啊？” 平日里，来自家的人很少的。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陈路家里的困境，就连那些亲戚们也很少登门。 “是我，杨明亮。” 陈路正要开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随后直接转身折返回厨房。 开门？ 呵呵…… 果不其然，很快一阵愤怒的能量没入陈路体内，让他感觉一阵舒爽。 生气了？ 生气就对了！ 陈路冷笑一声。 而站在门外的杨明亮和郭强二人直接懵逼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愤怒。 我们都亲自登门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滴？ 杨明亮再次按响了门铃。 可里面迟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陈路就这么坐在房间里，看着门铃响起，不为所动！ 母亲这时候走了出来，有些好奇的看着陈路： “小路，这……怎么了？” “开门呀？” “谁呀？” 陈路微微一笑：“妈，没事，您别管了。” “闲杂人等，不方便进来。” 母亲杨爱莲愣了一下，迟疑的看了一眼陈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陈路身边。 忍不住说了句： “今天我看见孩子了。” “怎么成了那样了？” “这……这能是孩子之间闹着玩？” “这是违法犯罪了！” 陈路点头：“妈，我报警了已经。” 杨爱莲目光坚定：“对，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 “报警！” “咱们不接受和解！” “只是……” 话音落下，门铃再次响起。 杨爱莲皱眉看向门口，然后好奇的对着陈路说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路现在底气十足，他手里有了二十万的现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不得不说，钱就是人的胆。 陈路说道：“妈，没事儿，别担心了。” 随后他故意大声说道：“谁啊，一直按门铃，你们这是扰民知道吗？” “信不信我报警。” 杨明亮忍不住说道：“陈路，你开下门。”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妥当，今天来，是特意登门道歉的。” “还有！” “陈路，错的确是我们错了，可是……患者没有错啊？” “你是医生，你不能把患者的生命健康当成儿戏啊！” 话音落下，陈路愤然起身直接打开房门。 只是，郭强和杨明亮还没有来及开心，就听见陈路冷笑一声盯着他们： “你们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不要把患者的生命健康当成儿戏？” “好啊，说的真好！” “杨明亮，郭强，但凡你们有一点身为医生的良知，我也不会对你们这般苛刻。” “我父亲不是患者？” “我父亲手术后这才几天，你们就匆匆的赶出病房！” “你们的医者仁心喂狗了？” “滚！” “赶紧滚！” “你信不信我报警？！” 陈路的声音冷冽无比，目光更是严肃凶煞。 顾市长的生命健康就是健康，他父亲的就不是了吗？ 说实话，陈路也知道，顾海生是无辜的。 可是，他并没有针对对方，他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陈路话音落下，郭强和杨明亮二人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 陈路正要关门，杨明亮连忙拉着门，急切的说到： “陈路，是我的错！” “我给你道歉。” “这件事儿都怪我！” “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 陈路皱眉：“怎么，你们还要闯进来？私闯民宅可是犯罪！” 杨明亮连忙松开手，他急忙说道： “陈路，都是孩子的父亲，我真的是着急了！” “你说你报警还不接受和解，你让我……让我也没办法啊。” “作为父亲，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子背上案底吗？” “我真的错了，给我一个机会！” “我给你道歉，可以吗？” 陈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明亮：“你错了？” “呵呵，如果一句我错了就有用的话，那要法律还有什么用？” “还有，我和你说过，我会让你求我回去的。” “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求我啊，跪下来求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我就回去！”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明亮面带惊愕，他真的没有想到陈路会做的这么绝！ 让自己跪下求他！ 杨明亮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满是仇怨。 陈路也不强求，微微一笑：“好，” “抱歉，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说完，他直接拉上门。 杨爱莲见状，有些担心的看着儿子。 “小路……这……你……” 陈路摆了摆手：“妈，你别管我。” “我心里有数！” 说句实话，陈路内心很清楚，顾市长还得救，无论这杨明亮来不来求自己，他也过不去那道坎。 暂且抛开医德而言…… 顾红棠那边，说实话……陈路还是放不下的。 对于这个梦中的女孩儿，陈路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和他再也没有瓜葛了。 可谁曾想到，能再次相遇！ 当初的不告而别，陈路说实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也知道对于顾红棠也造成了伤害。 可是，即便不离开，他们能走到一起吗？ 陈路知道顾红棠的父母是当官的，可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锦川市的市长！ 陈路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目前为止，顾红棠从始至终到现在，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为什么？ 是顾红棠不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不是！ 这个小姑娘太懂得体谅人了。 当初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出去吃饭的时候，顾红棠都是抢着买单。 甚至……从来不带着陈路去高档的餐厅。 这一切，陈路都很清楚。 而这一次顾红棠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开了口，陈路一定会去。 这似乎成了两个人的默契。 他们从来不会拒绝彼此，一直如此。 可现在，看着父亲痛苦的病倒在床，顾红棠依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让陈路因为自己的事情，感觉到不舒服。 如果顾红棠打了电话，她知道陈路一定会来，可如果这样的话，陈路和他父母遭受的委屈，谁来安抚？ 陈路被莫名其妙开除，父亲被突然赶出医院！ 这样的事情，谁能咽下这口气？ 这就是顾红棠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打电话的原因所在。 可顾红棠这么做了，陈路能不懂？ 这一切，虽然陈路和顾红棠没有任何沟通，但是……这是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 即便几年未见，再见的时候，依然默契无比！ 所以，陈路很清楚。 既然这一切是顾红棠给自己争取来的解气的机会。 那为什么要浪费呢？ 觉醒百世轮回记忆的陈路，这一辈子，也不想再成为一个畏畏缩缩卑躬屈膝用尊严换生活的人。 他想畅快的，酣畅淋漓的，随心所欲的活一次！ 所以…… 跪下吧！ 给老子跪下！ 陈路顿时握紧了拳头，盯着门口。 谁说三十不少年，谁说男儿不丈夫！ 谁说岁月磨棱角，谁说生活只苟且！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朝若有凌云志，敢上九天揽月来。 今日！ 必须！ 给老子，跪下！ 不为其他，只为能宣泄父母心中的那一口怨气，也为自己内心的舒畅。 生而为人，谁不想酣畅淋漓一次？ 谁不想任性一次！ 我自横刀向天笑，不问世间苟且事！ 第12章 谁让你拆的！ 杨爱莲看见陈路刚才的话，顿时愣了一下！ 让人跪下！ 这已经不是道歉了。 甚至可以说是羞辱。 “小路……这……这是不是不合适啊？” “让人家跪下……” “他是谁啊？” 陈路面色柔和下来，看着母亲，淡淡的说到： “他是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 “是他把我开除的。” “也是他把你们赶出医院的！” “同样也是他的儿子把陈着打的鼻子错位骨折的的！” 一开始，听见杨明亮是陈路科主任的时候，杨爱莲本能的瞪大眼睛。 这可是陈路的顶头上司！ 可……这……这合适吗？ 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杨爱莲顿时有些担忧起来。 可是，当她听到后面杨明亮把陈路开除，把丈夫陈东升赶出医院，而且……还是他儿子把陈着打坏的时候，杨爱莲也生气了！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肉体凡胎尚能螳臂当车！ 心怀慈善，亦能持刃，只身俗骨亦敢蚍蜉撼树！ 谁说女性能弱？！ 身为母亲，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的儿子！ 身为奶奶，她更接受不了欺负她孙子！ 身为妻子，她更接受不了……丈夫被人赶走！ 虽然生活无奈，可人终究是有底线的，那便是内心深处最为宝贵最为尊严的一处。 即便是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性，更何况人了！ 当杨爱莲听到杨明亮的这一桩桩“罪行”的时候，也充满了怒意。 “哼！” “活该！” 陈路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说道：“想好了，如果跪下的话，再按门铃！” “杨明亮，郭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三分钟时间！” “考虑清楚！” “如果接受不了，就滚吧！” 陈路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和怜悯，对于杨明亮这种人，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 陈路很清楚，即便今日他对杨明亮宽容无比，日后到了医院以后，他依然会想方设法折磨自己！ 与其这样？ 哼！ 倒不如彻底决裂。 往日种种，一并偿还！ 门外。 杨明亮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剧烈的愤怒充斥心头，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感由衷而生！ 愤怒！ 屈辱！ 不甘！ 无奈！ 种种情绪十分复杂，让他一时间竟然接受不了。 “他怎么敢！” “他凭什么敢！” “他怎么能这样！” …… 杨明亮低着头，低声呢喃自语，双拳握紧，面部狰狞，眼神阴冷！ 郭强也被陈路的话给惊呆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们做领导的都已经登门认错道歉了，但凡有点情商，懂得人情世故的，都会忍不住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可今日，陈路是一点也不给啊！ 郭强压低声音，对着杨明亮说道：“他太过分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能在他们这些领导眼里，他们欺负人是理所应当，被人欺负……就是欺人太甚了吧。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阴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郭强。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 此话一出，郭强顿时语塞。 是啊！ 现如今，人为刀俎，他们是鱼肉。 他们能怎么办？ 无可奈何！ 的确，陈路就是要让他们感受一下当初他被开除，父母被赶出医院时候那种绝望！ 此时此刻，每一秒钟，对于杨明亮而言，都是一种深深的煎熬！ 跪下，并不难，双腿一屈就能做到。 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若是陈路是权贵之人，他们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酥的，甚至期盼着对方说出让他们跪下叫爹的话。 可偏偏，这种人在面对不如他们的人时候，那种尊严要加倍的要回来。 这时候，让他们跪下，比杀了他们都要难受！ 或许他们已经忘记了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的感觉了……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忽然杨明亮强压内心的火气，抬手按下了门铃。 他知道！ 今日不跪，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郭强有些惊讶的看着杨明亮，忍不住瞪大眼睛。 “你！” “杨主任……” 杨明亮摆了摆手，绷着脸说了句：“别说了！” 陈路听见门铃声音响起，对着母亲杨爱莲说了句：“妈，去把爸扶出来。” 杨爱莲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连忙起身去卧室，把陈东升给搀扶出来。 陈路此时打开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杨明亮：“考虑好了？” 杨明亮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嗯！” “陈路，还有陈老爷子，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 “陈路，你大人有大量，请接受我的道歉。” “抱歉！” 话音刚落，杨明亮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郭强看着陈路，则是眼神躲闪： “陈路！” “抱歉，这件事儿……是我的责任。” “我给你道歉。” 陈路见状，这才转身看着父亲：“爸，回去休息吧。” 陈路扶着陈东升就朝着卧室走去，一边转过头去：“你们回去吧！” “把门给我带上。” 很快，关门声响了起来。 杨明亮二人下楼之后，郭强忍不住看着杨明亮，安慰道：“杨主任……你没事儿吧……” 杨明亮这一次却很平静，甚至笑了笑：“我……我没事！” “呵呵，回去吧。” 话音未落，忽然！ “噗！” 伴随一阵声音响起，杨明亮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 郭强顿时被吓坏了。 “老杨，老杨，你没事儿吧！” 杨明亮笑了笑，擦了擦嘴：“我没事儿了。” “回去交差吧。” …… …… 杨爱莲此时和陈东升坐在卧室里，沉默许久。 “出气了吧？” “哎……出了是出了……其实，也没多生气，日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只是，哎……不知道小路有事儿没事。”陈东升摆了摆手。 的确，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其实委屈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大家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委屈。 都说人人平等。 可偏偏这个社会已经分成了三六九等。 有的人就喜欢站在人的头上拉屎撒尿来彰显他们的威武。 可普通老百姓能怎么争？ 忽然，杨爱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实话，我挺开心的。” “我开心的不是看见儿子让人跪下。” “而是……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儿子这么自信的样子了。” “哎。” “不管怎么着吧。” 陈东升点了点头：“是啊！” “这几年，过得可真不容易。” “小路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自信了。” “只是……我有点担心，他这回去上班……不会出事儿吧？” 就在这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谁啊？” 杨爱莲叫了一声，起身出去开门。 没多久，顿时他看见三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还是给陈东升做手术的普外科主任胡良平。 杨爱莲看见胡良平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胡主任？” “您……您怎么来了？” “你们……你们这是……” 听见声音，一旁的陈东升也走了出来。 “胡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胡良平连忙抱歉的笑了笑：“老哥哥，老嫂子，哎……今天啊，我是登门道歉的。” “十分抱歉啊。” “是我对科室管理不当，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今天来，一来是道歉的，二来呢……也是希望陈老哥回去继续住院。” “对了，陈路不在家？” 这时候，陈路从卧室走了出来：“胡主任。”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和胡良平没有关系，其实……手术就是胡良平亲自做的。 “哎，小陈啊，抱歉，这件事儿，是我没有管理好。” “我知道你心里有脾气。” “要怪啊，都怪我！” “但是，小陈，作为前辈呢，我得和你聊一聊。” “你说你天赋挺好，能治好顾市长的病，这是本事，可不敢浪费了才华。” “今天来啊，还有一件事儿，你瞧，咱们何院长和医务科的主任宋主任都来了。” “就是想要给你一份正式合同的。” 这时候，何源走了过来，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挺和善。 “陈路，你好，我是何源。” 说话间，何源主动伸出手去。 陈路一愣，连忙握住。 “何院长，您好。” 何源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很生气。” “关于郭强和杨明亮的问题，我们也会进行严肃处理，给予一定的处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至于你父亲的被驱赶出院的事情，我这边也会和医务科，对你们进行相关赔偿，以及一些补偿手段。” “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你的能力很不错。” “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决定给你一份医院的正式聘请合约。” “不是我们现在不愿意给你编制，但是编制的问题，得等，你也知道，这是市里面编制处的统一给的，需要通过考核。” “但是我们这一份合约是院内合同，同工同酬，享受编制同等待遇。” “你看怎么样？” 何源的话井井有条，陈路没有做声，而身后的陈东升和杨爱莲二人却都有些开心，甚至是惊喜。 他们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最起码目前看来…… 这一切都是好事儿。 这时候，宋志毅忽然说话了： “当然了，陈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杨明亮毕竟是中医科主任，你担心回去之后，会遭到对方的打击报复。”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目前医院在筹备中医二科。” “到时候，我们会给你调到二科去，这段时间，你暂且在中医科先待着。” “当然了，你放心，你在科室里面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们。” “我作为医务科主任，绝对会秉公处理！” “当着你父母的面，我也给你个承诺。” “你看怎么样？” 陈路其实原本只是想的换个医院，反正临时工，去哪儿都一样。 他计划给顾海生治疗结束之后，彻底和锦川市人民医院撇清关系。 这也是他不怕得罪杨明亮的原因所在。 但是…… 现在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在，说实话，陈路也觉得挺好。 毕竟，他只是一个本科毕业生，而锦川市人民医院是潼川省排名前十的三甲医院。 以他的学历，想要找一个类似的，其实很难。 现在研究生毕业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本科了。 听着这一番话，先不说陈路，一旁的陈东升和杨爱莲二人紧张坏了。 他们恨不得代替陈路答应下来。 可是…… 他们却也很尊重儿子的想法。 很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陈路片刻之后说道： “好！” “感谢何院长和宋主任给我这个机会！” “胡主任，谢谢您了。” 此话一出，三人对视一眼，终于释然笑了起来。 陈路能答应下来，他们心里忐忑不安的一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签合同？” “我让医院的120急救车把你父亲接过去。” 何源连忙说道。 这时候，陈路接着说道“” “不过我父亲就不去医院了，我这边可以给他进行一些护理。” “我看了伤口，恢复的也还不错。” 宋志毅连忙说道：“这可不行！” “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你得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啊！” “你放心，所有费用，全免了。” 陈路摆手微微一笑：“真的不用了。” 胡良平皱眉：“小陈，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术后三天是感染高发期。” “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的。” 陈路笑了笑，连忙摆手：“真不用。” “胡主任，不信您看一下伤口就知道了。” “我今天中午用了一些外敷的药，效果还算可以。” 说话间，陈路把父亲衣服掀起来露出肚皮。 顿时，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胡良平瞬间瞪大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昨天我亲自查房，看过你父亲的伤口的。” “这……今天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这外敷的……是中药？” “效果这么好吗？” “你亲自开的？” 第13章 救场！ 胡良平此时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作为一名在普外科工作几十年的老大夫，他对于患者的伤口恢复，其实是有预估的。 更何况……陈东升的手术，是他亲自做的。 开放式的胆囊切除手术，并非是腹腔镜下手术，所以伤口比较大，足足有一巴掌大小。 按照常规术后分析来看的话，一般胆囊炎开放式切口手术之后第三天，是伤口肉芽组织生长比较剧烈的时候。 而此时，也是感染的高发期。 有过伤口经验的人都很清楚，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很痒。 这是因为新生皮肤和神经末梢的生长，导致神经末梢对于外界刺激十分敏感。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也是炎症反应的高发期，炎症反应的发生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是为了清除受损组织和防止感染。 可炎症反应的存在也会让伤口的出现一系列反应。 但是！ 此时此刻的陈东升的伤口却无比的干净，没有丝毫的渗出物，就连缝合的针线口上，也没有感染。 这简直太难得了。 到底怎么做到的？ 胡良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陈路，好奇的问了句：“小陈……这……这是你治疗的？” 陈路点头，微微一笑：“胡主任，以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伤口，还有必要继续住院治疗吗？” 胡良平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一切果然都是陈路治疗的！ 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中医科有个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啊？ 胡良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陈路说道：“的确是不需要了！” “这伤口愈合程度真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无论是伤口的长势，亦或是伤口的恢复情况和抗感染情况，都很不错！” “真厉害啊！” “真的难以置信！” “小陈，你真的是被埋没的天才啊！” 胡良平的话让一旁的何源跟宋志毅对视一眼。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如此优秀的陈路，之前被埋没了？ 要知道，何源他们这一次愿意给陈路合同的主要原因，其实很简单。 就是希望把顾市长给顺利治疗好了。 不要影响医院的后期发展。 这就行了！ 无非是一个院内合同罢了。 对于大局而言，微不足道。 堂堂锦川市人民医院这样的省内前十的三甲医院，几千号职工，一个合同工真的是微不足道！ 至于后期提拔什么的，他们也没考虑过。 所以，这一切不过只是商榷之后的缓和之策！ 至于陈路的水平，大家一点没有考虑到过。 说句实话，甚至几个领导对陈路的能力，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毕竟一个在医院待了将近一年的人没有任何影响力和名声，这只能说明对方的能力一般！ 但是，此时此刻，当他们看到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之后。 几人的思绪发生了动摇！ 现在看来，或许陈路对顾市长的治疗并非是瞎猫带着死老鼠一样的巧合。 这陈路可能真的有水平！ 特别是胡良平在点评完陈东升的伤口之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一点，陈路可能并非那么简单。 而陈路被开除，被埋没……可能真的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宋志毅和何源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无论如何！ 两人这一次都决定回去之后，给陈路一些机会。 让他试试！ 若是陈路真的有水平，那今后提拔和培养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看见事情得到解决，三人也决定不再停留了。 毕竟，医院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特别是顾市长，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何源对着陈路说道： “小陈，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那边情况可能比较着急。” 陈路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对于杨明亮，自然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可是何源等人，特别是胡良平，对于自己而言，的确不错。 所以陈路并没有蹬鼻子上眼，坐地起价什么的。 “好！” “各位，你们先回。” “我这边拿点东西，马上就过去。” 何源三人见状，点了点头，对着陈东升夫妻二人说道： “二位，实在是抱歉。” “给你们找麻烦了。” 陈东升和杨爱莲此时心情都很不错，特别是听到儿子的工作落实之后，更加开心了。 “谢谢各位领导，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陈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陈，还不快谢谢各位领导。” 陈路微微一笑，顺着父母的话，点头道谢。 其实，四个人心里都门清的很，虚与委蛇的东西其实也没有必要。 何源三人离开之后，直接上了车子。 车上。 宋志毅忍不住问了句：“胡主任，你刚才是客套寒暄？还是……陈路真的有水平？”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是宋志毅的疑惑，也是帮何院长在询问。 何源此时闻声，也禁不住抬起头来看向胡良平。 只见胡良平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首先，我对陈路了解不是很多，也不存在任何偏见或者是偏袒。” “就事儿论事而言，顾市长的那个病，其实我找了不少专家，其中也包括了一些中医，可给出来的治疗效果都很一般，就连缓解都没有。 而顾市长的女儿亲口说，陈路只是按摩了一下，就缓解了症状，而这外敷的药物，更是让顾市长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件事儿，我是知道的！” “而今天的事情，陈东升的手术是我亲自做的，胆囊切除手术，我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对于患者术后伤口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但是，陈路今天给了我惊喜！” “而陈路的父亲只是今天才出院的，也就是说只有半天的时间，陈路的治疗效果是绝对显而易见的。” “一件事儿可能是巧合，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疾病，治疗显着率百分百，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医学是有巧合，但是……这种不是巧合！” “是实力！” “我不知道陈路为什么在医院一年多的时间内没有暂露头角，就连一点名声都没有传出来。” “但是，这里面，显而易见，是有猫腻的。” “或者说，陈路压根没有机会。” “平心而论，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和平台吗？” “我完全有理由认为，这的确是对于人才的不重视！” 胡良平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 而何源和宋志毅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锦川市人民医院本身是一个精通现代医学的医院，中医水平说实话就连普通也算不上。 可是现在国家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医院同样也是需要发展的。 何源沉默良久之后，看向宋志毅： “老宋，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宋志毅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陈路的资料，我这边认真看了。” “陈路其实真的没有表现的机会的。” “临时工在医院其实无非就是打杂的，他是给中医科的主治医师张志富打下手。” “而张志富对于陈路的评价，永远是及格，从来没有优秀！” “我觉得，这可能有问题！” “而且，刚刚我得知了一件事儿，陈路不在的这几天，张志富的病例被审查了，不仅拉下了很多病例，就连……新收患者的首程在24小时内都没有完成！” “呵呵，说起来真的是讽刺，去年年底的时候，张志富拿到了全院优秀病历模板的称号！” “你们觉得，这样的人，会拉下病历，甚至是……首程？” “所以，陈路毫无疑问是被埋没的。” “而且，科主任杨明亮和陈路关系似乎不太好。” “我觉得，这同样也是原因所在。” 何源听完，顿时眉心紧皱，良久不语！ 随后，他继续问了句：“这一次回去，你计划怎么安排陈路？” 宋志毅直接说道：“聘请主治医师，给予处方权，开设门诊！” “让他和张志富同级！” “既然要尝试，那就给他一个公平合理公正的环境。” 何源闻声点头：“好！” “这件事儿，就按照你说的办！” …… …… 下午四点半。 陈路回到了医院普外科VIP病房内。 院长何源、医务科主任宋志毅、普外科主任胡亮破等人全都来到了现场。 陈路的到来，瞬间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关注。 这时，副主任护师徐梅看见陈路之后，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喜。 顾红棠看见陈路来了，顿时焦躁不安的内心终于平息了下来。 似乎她感觉，只要他来了，一切……都能安好！ 而且，看着这个男人，顾红棠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 今天下午，顾红棠也得知了陈路的一些事情。 被开除！ 父亲被赶出院！ 妻子离他而去！ …… 往事种种，顾红棠没想到他这么难。 说实话，顾红棠之前也埋怨过这个男人不告而别。 可再次相见，她却一点都恨不起来。 这一次，其实顾红棠是完全可以自己给陈路打电话的。 可她没有！ 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这个男人一次十分重要的机会！ 看着父亲床上痛苦无比的样子，顾红棠不止一次落泪。 可是……她还是决定等！ 而她压根不知道，顾海生早就看出来了女儿的心思。 这才配合女儿给医院施加压力！ 顾海生作为市长久经沙场，对于人情世故信手拈来，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他也愿意配合女儿演这一出戏。 只是，真疼啊！ 不过，看见陈路走了进来，顾海生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这臭小子，终于来了！ 他娘的，难受死我了。 胡良平对着陈路说道：“陈医生，你来负责。” 陈路点头，走到顾海生身边，认真说了句：“抱歉，我来晚了。” 顾海生此时浑身虚弱无比，他笑了笑：“能来就好！” 而陈路面带感激的看了一眼顾红棠，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谢谢……” 顾红棠一听这话，竟然鼻子一酸。 你个大坏蛋！ 你能知道我的好就行了。 气死个人了！ 顾红棠轻咬嘴唇，凑近陈路的时候，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句：“哼，我欠你的！” 陈路闻声，不禁莞尔。 “放心，交给我吧！” 说话间，陈路走到了顾海生一侧，伸出手来放在了对方的双手寸关尺处，开始把脉。 左手心肝肾，寸口独大，关脉轻取即得，重按则无，尺脉陈驰。 右手肺脾命，三脉俱散而无率。 好复杂的脉象啊！ 怎么会这样？ 陈路忍不住皱眉，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拉开了顾海生的衣服，朝着肚脐看去。 “敷料我不是不让揭吗？” “谁做的！”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徐梅。 徐梅顿时脸色一变，她这一次主动申请来负责顾市长说实话，自然是希望好好表现的。 可是…… 谁能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胡良平好奇问了句：“陈医生，影响很大吗？” 陈路点头！ “嗯，很严重！” “甚至，时间长了，非但不会有治疗效果，甚至会加重疾病。” “顾市长本身的病叫水湿虫，属于阴寒在内积郁，阳气无法舒展。” “所以，想要治疗这种病，必得阳气吹之方生！ 此水在腹，本已得生生之气，而有生虫之象，因客寒内入，气不复化，故但流水于外，复得皮肤之血气吹感而发生。 我原本已经用苍术燥湿散寒，煎汤外洗，以除已出之水。 随后更是用粉末麝香和一些振阳开化的药物外敷，内治以绝其根。 可是，因为麝香通诸窍，外界有寒意，所以才不让揭开。” “因为一旦揭开之后，麝香原本已经通窍杀虫，而此时外界邪气恰巧从已经打开的窍处侵袭，瞬间伤及根本！” “所以，病情直接恶化了！” “说句实话，情况严重，甚至会让人昏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顾先生今天痛苦不堪，上吐下泻，大汗淋漓，浑身颤抖，腹部剧痛，似乎有一种阴阳离决的现象！” 第14章 新合同 陈路的话明显把周围众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至始至终，没有人给陈路透露过顾市长的病情和具体情况。 他们担心的就是陈路知道情况之后，故意坐地起价。 可是……现在……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陈路竟然精准预测出来了顾市长的所有情况。 一时间，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胡良平无奈的说了句：“抱歉，陈医生。” “是今天负责的护士徐梅做的。” “当时顾市长在睡觉，她并不知晓其中的情况。” 顾红棠也是多了几分着急：“陈医生，很严重吗？” 陈路低着头，再次开始把脉。 其实，把脉的时间不能过长，一旦时间太长了，会影响脉象。 间隔了十分钟左右，陈路为了对顾海生的情况更加了解，只能再次细细斟酌起来。 片刻之后，陈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放在顾海生的腹部。 顿时，他感觉到腹中气如走雷一般！ 周围众人这时候，也忽然发现了顾市长腹部的情况。 一时间，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可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胡良平是一个有担当的主任，他主动走了过来。 “陈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陈路：“这是中焦通窍之后，邪气入侵的表现！ 原本腹中就有寒湿凝滞，我在通阳散寒之后，多了阳气。 现在，阴阳混杂，斑驳不堪，所以才会这样。 邪客于手足太阴、少阴，足阳明之络，皆会于这里。 如果脏气相形，或外邪相杵，则气遏不行，五络俱绝，诸脉伏匿，令人身脉皆动。” 胡良平皱眉：“情况严重吗？” 陈路没做声，说道：“还好，能治！” 说完，他打开自己的包包，对着一旁的一名护士说道：“给我拿一块干净的铺巾。” 小护士连忙点头：“好！” 随后，陈路从中取出一块姜、蒜、盐…… 看到这一幕之后，周围众人不禁懵了。 这是要干啥啊？ 做饭？ 这是一个医生包包里该有的东西吗？ 就在这时候，陈路取出一根艾条，把艾条撕开，任由艾草铺满在铺巾之上。 “把患者搀扶起来。” 顾红棠闻声，连忙点头。 此时的顾海生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甚至有些青紫，让人望而生畏。 这时候，陈路在顾海生身上开始选取穴位。 头顶百会穴！ 百会穴，乃是诸阳之会。 陈路把一块姜片放在穴位之上，然后拿出一点艾草放在上面。 点燃之后，顿时一缕青烟冒出。 陈路就这么认真等待起来。 等到艾草点完之后，陈路再次更换。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陈路足足进行了四十九壮！ 医家有言：艾用一灼，谓之一壮，以壮人为法也。 意思说的是，艾灸有强壮阳气的功效，所以，灼一次，就是壮一次。 而壮数，多以单数计算，是因为单数属阳，“七”为阳之初生少阳。 灸从火，灸法乃补阳助阳之法，五七即三十五壮，三七即二十壮……所以，总是称奇数。 陈路用七七四十九，就是因为顾海生的情况有些严重了。 必须要用四十九壮，七七之数，辅助阳气在体内滋生！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五十、一百、二百、三百壮就是例外了。 期间更换了好几块姜片。 整个过程十分枯燥，但是……大家都不得不耐心等待。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等到陈路四十九壮艾灸结束之后，原本神情呆滞，面色青紫，痛苦面容的顾海生，竟然脸色红润了不少！ 这还是顾红棠率先发现的。 “爸？爸！” “你好点了吗？” 顾红棠的话音未落，顾海生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清晰的说了句：“我感觉大脑清晰了不少。” 陈路这时候说道：“顾先生，您先躺好，治疗还没有结束。” 顾海生此时对于陈路的佩服已经与日俱增了。 “好，还得是你啊，小陈！” “真的太感谢了。” “我现在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头也不疼了。” 陈路摆了摆手：“好了，先不说话了。” 接下来治疗，更加漫长了。 头部是诸阳之会，用七七四十九壮，只是开头。 随后，陈路选取丹田、气海两个肚子上的穴位。 这一次，则是选择了姜蒜交替艾灸。 隔姜灸也好，隔蒜灸也罢，都是帮助散寒通阳，温通经络的效果。 气海两百壮！ 丹田三百壮！ 等陈路一切治疗结束之后，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 此时的陈路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看起来轻松，可一趟一趟的交替更换，也不容易。 可是，一切都是有效果的。 陈路治疗到一半儿的时候，那顾海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过去。 睡姿安详，原本紧缩的眉心，也松解开来。 最重要的是，腹部的疼痛和瘙痒，此时此刻，也彻底消失了。 何源他们同样也在现场等到了现在！ 当他们看到顾市长效果显着的睡着了以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看着陈路的眼神里，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 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有水平的。 很多人觉得中医最难最炫酷最有神秘气息技术的是针灸，其实……针灸反倒是中医里最容易入门的技术。 而中医最最最难的，是诊断！ 因为诊断是一切的开始，你诊断错了，如何治疗都没有效果，甚至南辕北辙，可能出错。 中医的治疗，有几大类： 第一：中药，四气五味，君臣佐使。 第二：针灸，十二经络，奇经八脉，以及周身络脉，以针入药。 第三：推拿按摩，如同四气五味，手亦可为药！ 这是主要的三大类。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手段，比如艾灸、拔罐、刺络放血、气功养生、祝由……等诸多手段。 无论是何种手段，都要以诊断为核心。 诊断错了，后面就不可能成功。 无论你天花乱坠的针灸或者推拿都没用。 所以，离开中医望闻问切的诊断说自己是针灸大家的人，全都是骗子！ 顾红棠看着熟睡的父亲，内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擦汗的陈路，既感激，又心疼。 可周围人太多，她也不方便说什么。 胡良平看着陈路，笑了笑：“小陈，你可真的有一手啊！” “这就是中医中的艾灸吧？” “可真的是博大精深啊！” 陈路笑了笑：“旁门小道罢了。” “胡主任过奖了。” “不过……” “我刚才的治疗，也无非只是补救办法罢了。” “顾红……顾小姐，我开的中药，继续服用。” “外敷的药物也不变。” “三天之后，肚脐流水的情况，就能缓解。” 说到这里，陈路忽然转身看了一眼在人群身后的徐梅：“不过，我建议你更换一个护士吧。” 徐梅说实话，原本是希望通过好好照顾顾市长，能在对方面前结个善缘。 毕竟自己大大小小是一个副主任护师，是不需要亲自管理患者的。 结果…… 听见陈路的话之后，徐梅直接傻眼了。 你这混蛋……太无耻了。 陈路没有在意，他不是什么君子，报仇更不需要十年。 他这一生，图的就是一个顺心而为，率性而为！ 徐梅今天上午那鼻孔朝天的样子，陈路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胡良平闻声，点头应了下来：“嗯，好，这件事儿我来处理。” “徐梅，以后顾市长的事情，你不用负责了。” 徐梅一听，顿时慌了。 自己这一个月，不是白瞎了吗？ 为了讨好顾市长，徐梅可是家里孩子都不管了，做饭，做个屁！ 他换着花样给顾市长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市长的夫人呢。 前前后后一个月！ 徐梅可真的是鞠躬尽瘁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现在，陈路一句话的事情，就把自己一个月来的努力，全都白白浪费了。 刹那间，徐梅慌了神。 “主任……我……我不是故意的。” “主任，再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我一定会认真负责的。” “顾小姐，你……你帮我说句好话啊……您知道我做的很不错的……” 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她说了什么，更没有人关心她做了什么。 徐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打开房门，离开了…… …… 顾红棠看着陈路，没有做声，甚至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固然没有变。 还是那样子小孩子气。 这是……看着陈路立体挺拔的面庞，成熟了不少。 比起之前印象里的他，更加有了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少了几分稚嫩。 生活的痕迹，在逐渐在他脸上呈现出来。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无比！ “谢谢您了，陈医生。”顾红棠对着陈路说了句。 陈路摆了摆手：“行，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陈路犹豫片刻，随后鼓起勇气看着顾红棠：“要不，你留我个电话吧？” 顾红棠双眸泛光，瞪大眼睛看着陈路，恍惚之间，竟然琼鼻一酸。 你个大坏蛋，终于舍得和我联系了？ “好！” “你给我打一下。” “我电话是……” 陈路听着号码，内心一颤，是啊……这个号码，他其实一直都能背下来的。 等这边事情处理之后。 何源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转身看着陈路：“小陈，为了不影响你明天上班。” “今晚咱们先去把合同签了。” “顺便一起吃个饭。” 第15章 提高待遇！ 关于陈路合约的事情，何源跟宋志毅两人来之前其实心里就有了决定。 一份医院的普通合同，同工同酬，五险一金，有所保障。 不高不低，十分合适！ 可是…… 现如今，宋志毅却有些多了一份其他心思。 以陈路现在的水平，若是……离开了怎么办？ 虽然说现在陈路的实力到底如何，上限有多高，他们现在还不太清楚。 此时的陈路，就如同一张彩票，已经刮开了一半儿！ 已经正确了一部分。 后续部分哪怕是全部错误，也足够本钱了。 可偏偏，若是……后面的数字也都对，那毫无疑问，大奖到手！ 所以说，此时的宋志毅说实话是不忍心陈路出走的。 可单凭一份无比普通的院内合同，难道能留得住陈路？ 这有能力的人，心气自然不小！ 陈路即便是回到科里，宋志毅也很清楚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如此一来，这样普通的合约，还能留得住陈路吗？ 他看了一眼何源，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 作为何源的老部下，两人的合作可以说有二十多年了。 之前何源做医务科小领导的时候，那时候宋志毅是他的老部下。 这么辗转反侧二十年，现如今的何源已经成了院长，和得意助手宋志毅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医务科新主任。 看见宋志毅询问的眼神，何源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儿他来做主。 其实，何源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如果陈路真的是一份超级大奖，这张彩票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 宋志毅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内心有了决断。 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是分组制度。 科室内有三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位高年资的主任医师或副主任医师来做组长，由主治医师或者高年资的住院医独立管病人。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办公室内。 宋志毅看着陈路，忽然说了句： “小陈，我原本是想要哥你一份普通的合约。” “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也愿意给你一个合适的平台。” “所以呢……” “合约变了！” “你的主治医师过了吧？” 陈路闻声，微微一愣，眼神里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惊喜。 难道要聘自己主治了？ “嗯，前年就过了！” 听见这话，这边的宋志毅忽然说道：“那好！” “医院愿意聘你为主治医师，中级职称。” “这是新的合约，你签了吧！” “签了以后，聘书你明天过来医务科取。” 陈路此时拿着笔的手多了几分开心。 “多谢宋主任。” “感谢何院长和宋主任的信任。”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话间，陈路粗略的看了一遍合约，便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很快！ 当陈路离开医院的时候，内心多了几分激动。 主治医师啊！ 自己现在终于不需要任人摆布了，有了自主权！ 处方权，是一个医生赖以生存的东西。 若是陈路只是住院医，医院甚至是不会给他处方权，他依然需要听从上级医师的指示。 可现在不一样了，被聘用为主治医师后，陈路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思维进行诊疗疾病了。 无论是诊断还是用药以及治疗方式，他都有了足够的自主权，不需要被上级医师来指手画脚。 其实，不是说陈路没有想过跳槽。 但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医院或者科室，都是大同小异的，上级医师说好听点是保护下级医师，但是说白了……只是压榨罢了。 至于那些本硕博的规培医生，无论是什么学历，只要你没有处方权，在医院里，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只是最廉价的劳动力罢了！ 现如今在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陈路最起码已经熟悉了当下的环境，换了一个医院，还要重新熟悉，十分麻烦。 再说了，自己一个本科毕业的，去了省中医院或者三甲医院，同样也是被瞧不起的，同样是打杂的。 至少现在，还不错！ 至于杨明亮？ 陈路冷笑一声，并没有在意！ 两人的梁子这一次算是彻底结下了，陈路也没有想过缓和的余地，既然如此，那就来呗！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这时候，陈路忽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容积又增加了几分？ 这是哪儿来的？ 仔细一琢磨，原来是杨明亮和郭强的愤怒，以及……顾红棠的感激。 陈路顿时笑了笑，骑着电动车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杨明亮他们越是生气，他就越发高兴！ 不对…… 还有来自于张志富的愤怒？ 呵呵！ 陈路顿时笑的更加放肆了，他自然很清楚，应该是张志富的病历没有补上，被扣钱了！ 还想等着欺压自己呢？ 我现在和你平级了！ 路灯下，陈路的电动车骑得轻快，心情舒适，似乎开着法拉利一般。 可是当他回想起顾红棠的时候……笑容却逐渐凝滞了起来，转变成了几分苦笑。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 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最想守护的人。 只能潦草收场！ 再次相见的时候，说实话，陈路内心是充满了惊喜的，陈路难道没有想过和顾红棠再续前缘吗？ 可是现实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也结婚了吧？ 这样的人家，对方的身世肯定不差，毕竟门当户对才是正确的。 即便当初自己坚持，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而现在？ 呵呵呵！ 陈路自嘲一笑，离异带娃，顾红棠这样优秀的女孩儿，即便不结婚，可能吗？ …… …… 而此时，距离锦川市人民医院不远处的一个高端小区内。 杨明亮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眉心紧锁，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爸爸，给我钱，给我钱。” “爸爸，我要买这个皮肤！” “爸爸，你干啥呢！” …… 一旁的儿子拿着手机，让杨明亮给他充值购买游戏皮肤。 只是或许他并没有发现杨明亮的神情不对劲儿，一个劲儿的抓住杨明亮的手，使劲儿叫嚣。 “啪！” “烦死了！” “玩游戏玩游戏，就不能看会书去？” “还有，我告诉你，你打人的事情已经报案了，一天天的在学校里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惹是生非！” “让你玩游戏，让你充钱！” “败家玩意儿！” 杨明亮本就心情烦闷，被儿子这么一折腾，顿时暴躁无比，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然后对着屁股就是啪啪啪的一顿打。 “哇哇哇……呜呜……” “妈妈！” “我……别打我了……” “妈妈，你来啊！” …… 这时候，一个模样富贵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闻声，敷着面膜就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之后，女人眉心微微皱起。 “杨明亮，你干啥呢？！” “哪有这么打孩子的。” 杨明亮看见妻子偏袒，本就内心窝火，直接指着她就指责道：“你一天天的就不能管管孩子？” “天天玩游戏！” “一天天不是敷面膜就是做美容。” “就不能好好教育教育孩子？” 女人一听这话，也是炸毛了。 “好你个杨明亮！” “你在单位受了委屈，你回家里朝着我和孩子发脾气？” “长能耐了是吗？” “明明是你自己没能耐，这点事儿也解决不了，你怨谁呢？” “那陈路不是你单位下属吗？你让他把案子撤销了啊？你没这本事，你闹什么闹？！” 杨明亮冷哼一声：“你就惯吧！” “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惯坏。” “小小年纪就敢朝着人家脑袋打，再过几年不得持刀杀人？” 女人扯着嗓子：“你吃什么炸药了，回家就这样！” 杨明亮闻声，顿时脸色难看极了，冷哼一声，拿起烟就准备出门。 今天是杨明亮最耻辱的一天！ 想到自己跪在陈路面前，他就浑身激动无比。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喧嚣。 杨明亮起身开门。 忽然看见一个 六十多岁了的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 “爸，你来了？”女子看见来者，顿时急忙走了过去。 “来的正好！” “爸，你给评评理。” “杨明亮又打孩子又骂我！” “你给管一管行吗？” 男子看了一眼女人，皱眉摇了摇头头：“你啊，哎……” “男人在外面上班不容易，你有时间多管管孩子。” “你瞧，现在成啥了！” 男人叫赵树凯，是杨明亮的老丈人，同样也是潼川省医师协会的副会长，原本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后来到了省人民，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是却被潼川省人民医院返聘。 赵树凯在潼川省医疗圈子里也算是声名显赫。 赵玲听见父亲说自己，顿时撇了撇嘴，不说话。 赵树凯没有理会赵玲，而是看着女婿杨明亮，说了句：“去书房，和你聊几句。” 杨明亮点了点头，闷声嗯了一声。 到了房间里。 赵树凯脱掉帽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明亮，淡淡的说了句： “今天委屈你了？” 听见这话，杨明亮顿时鼻子一酸。 他今天真的是屈辱到了极点。 不过，他还是硬气的说了句：“没事。” 赵树凯忍不住摇了摇头，呵呵一笑。 “呵呵……” “哎，我知道，你心里有太多的委屈。” “可是，大局为重！” “现在关键时期，我和你，都不能出问题。” “顾市长的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今天恰巧我去给杨副市长看病，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听说……你给陈路跪下了！” 杨明亮一听这话，更是闷不作声了。 可偏偏，赵树凯忽然竖起拇指，对着他说道：“好！” “好样的！” “大丈夫就得这样，能屈能伸！” “我刚才问了一下，陈路和医院签了主治的聘书合约，明天回去上班。” “这人啊，不能只争朝夕，一辈子长着呢！” “当初很多人比我厉害，又能如何？结果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 “把眼光放长远，你是科主任，他就是一个小大夫。” “如何拿捏，还不是你说了算？” 杨明亮一听，顿时瞪大眼睛，看着赵树凯。 “可……陈路救了顾市长啊……” 赵树凯忽然笑了起来：“呵呵！” “这陈路的工作不也安顿好了吗？” “这不过就是一次交易罢了。” “顾市长现在可能会感谢，但是……他陈路能因为一点小事儿麻烦对方？” “真要是麻烦，顾市长可就觉得陈路这人不识好歹了。” “过段时间，一冷却，顾市长能记得陈路这个人？” “交易，是需要筹码的，顾市长病好了，陈路还有什么筹码？” “到时候，还不是任凭你拿捏？” 杨明亮听见这话，顿时内心宽慰了不少。 是啊！ 今后陈路还不是得在自己手下干活？ 哼！ 想到这里，杨明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阴冷。 而这时候，赵树凯继续说道：“至于孩子打人立案的事情。” “我这边找公安局的人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撤销了。” “你也不用着急，等我消息。” “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孩子还小，不能因为这件事儿给毁掉了未来。” 听见这话，杨明亮点了点头：“好的，爸，那您费心了。” 话虽如此，但是杨明亮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等顾市长出院了，他有的是办法针对陈路。 陈路，你给老子等着。 …… …… 第16章 道歉，立马道歉！ 次日。 陈路刚到科室。 张志富猛然抬头，两人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 对方勃然而起，站起来指着陈路，破口大骂： “好！” “好你个陈路！” “你还敢来？” “简直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患者？” “你对待工作的态度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说句实话，你这样的人，他妈的活该被开除！” “就你这样的人还当医生？哪个医院要你才是瞎了眼呢！” 此时此刻，马上就要迎来早交班了，所以办公室内医生很多，护士也纷纷赶到猪呢比交班。 偌大的办公室里塞满了人，可偏偏张志富不顾场合，更加一点都不顾及陈路的感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破口大骂！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这一番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大家也齐刷刷的看向陈路。 要知道，昨天早交班的时候，杨明亮已经通知过众人陈路被开除的消息了。 当时张志富还觉得有些惋惜。 毕竟，少了这样一个廉价听话的劳动力，以后很多杂活累活都得自己写了。 想想都觉得有些惋惜。 可是…… 昨天下班的时候，医保那边直接通知了医院，而医保科也直接对张志富下了处罚通知！ 张志富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病历非但没有补上，反而拉下了更多！ 原来陈路压根就没有给自己补病历？ 反而……还落了更多？ 可偏偏……陈路被开除了。 这他妈的，把张志富给气坏了。 要知道，原本只需要罚八千的，可现在……一万二的罚款！ 请客吃饭送礼还花了两千多！ 简直是他妈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志富肥头大耳满面通红，一双小眼睛盯着陈路，眼隐隐约约能看见眼睛通红！ 毕竟，这一下子扣了这么多钱，想想都觉得心疼。 所以一大早来了以后，张志富没办法给陈路撒气，只能把气撒到了陈路遗留下来的东西上面。 全都被张志富给扔到了垃圾箱里面！ 可没想到……陈路竟然回来了？ 这下好了，张志富总算是找到了出气口，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 而周围众人见状，也是没有做声。 大家或多或少都得知了一些消息，陈路得罪了主任。 医院这种事业单位，其实和公务员没啥区别，讲究一个站队。 谁愿意和一个被开除的人站在一起呢？ 即便没有开除，陈路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临时工，而杨明亮可是科主任！ 所以，众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非但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宛若看着陌生人一般。 陈路没有作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办公室内的垃圾桶。 他发现自己的白大褂，还有替换的衣服，以及一些零碎的生活也用品以及笔记本还有书，全都被扔到了垃圾箱里。 一瞬间，一股火气从内中烧！ 继而，陈路这才抬头看着张志富。 “你扔的？” 张志富见状，顿时冷笑一声：“我扔的什么啊？” “哦！” “你说那些东西啊！” “都是垃圾罢了，我顺手扔了！” 陈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火气，认真盯着张志富：“你是不是觉得我怕你？” 张志富没有做声，但是洋洋得意的样子，出卖了他的一切。 这时候…… 陈路一步步的走向对方。 张志富见状，顿时愣住了，他看着陈路一步步的逼近，内心也多了几分慌张。 仔细一想！ 对啊！ 这混蛋刚被医院开除，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不会……干蠢事儿吧？ 他这是贱命一条，老子……老子老婆孩子都有了，小三还等着宠幸呢…… 这他妈的要干啥？ “你……你要干啥？” “陈路……我警告你！” “你敢动我，小心我……我报警！” 周围众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但是……却没有人帮忙，更没人劝阻。 陈路个子高大，身体也比较强壮，相比之下，酒色掏空肥胖过度的张志富自然是没有任何底气。 “你……你干啥……” 张志富被陈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给吓得连连后退。 可嘴里依然不服输的叫嚣，可身体却诚实的很。 陈路站直身体，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张志富，忽然讥讽一笑： “呵呵，白吃这么多肉。” “酒囊饭袋！” “废物！” 被陈路的话刺激的张志富却躲闪着陈路的目光，连连咽着口水，就连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这一刻，他真的害怕陈路会打他。 陈路顿时冷笑一声，感受着脑海里出现的恐惧能量，陈路顿时笑了。 原来……恐惧也是一种能量？ 想到这里，陈路心里多了几分想法。 他抬起手，轻蔑的在张志富那肥嘟嘟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力道不大！ 但是……侮辱性十足。 张志富此时就连屁都不敢放。 “呵呵，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 “刚才的嚣张气焰呢！” “就你也配做男人吗？” 张志富一听这话，恼羞成怒，盯着陈路：“哼，有本事你打我！”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抱歉，我不打女人！” 周围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懵了。 女人？ 张志富也是瞪大眼睛：“我……我……” “你这是污蔑！是侮辱！” “我会报警的！” 陈路顿时愣了一下：“啊？” “是吗？” 说话间，他故意看着张志富的下体，提高声音说道： “啊？抱歉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 “上次洗澡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的小弟弟啊？” “你胸那么大，又没有那啥，我差点以为你是个女人……” “抱歉抱歉，怪我眼神不好。” “不过也不能怪我，你那玩意儿太小了，还没女人的大，我差点以为……” “哎呦呦……你瞧我！” “抱歉，抱歉。” 话音未落，顿时张志富的脸色就变了。 如果说刚才拍他脸侮辱程度是三颗星的话…… 刚才陈路的话，侮辱指数绝对五颗星！ 因为张志富真的愤怒了。 他抬起手直接就朝着陈路推了过去。 可惜！ 软绵绵的力量退在陈路身上丝毫没有退后半分，反倒是他自己被反作用力后退了几步。 可陈路见对方动手了，哪能惯着他？ 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陈路的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肥头大耳的脸上。 这后坐力，就连张志富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不已。 周围众人顿时被这一幕看傻眼了。 真动手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声音传了进来。 “干什么呢！”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发现杨明亮已经站在房间里。 “主任！” “主任……陈路打我！” “陈路……他侮辱人！” 张志富此时竟然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一样滚滚而出，推开陈路就走到了杨明亮身边。 周围众人瞬间傻眼了。 这他妈……就哭了？ 亏你还是这么大的老爷们呢。 再说了……明明你先动手的。 不对……男人？ 嘿嘿嘿……众人顿时内心戏谑的笑了起来。 想到陈路刚才的话，周围的小护士们一个个议论纷纷，戏谑的看着张志富，甚至捂着嘴笑了起来。 胸比女人还大…… 那玩意儿比女人还小？ 哈哈哈哈！ 就连那些年轻的清纯小护士也是掩着嘴面露笑意，眼神里藏不住的讥讽。 而那些经验丰富，久经人事的女护士，则是胆子更大，眼神甚至都放肆的盯着张志富的下面，多了几分嘲弄。 往日里！ 这张志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贪财好色，时不时的就会给小护士们讲一些荤段子。 老护士还好，偶尔还反驳几句。 而那些小护士则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羞红了脸只能躲开。 现在听见陈路这揭短，一个个内心乐坏了。 老话说得好。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而陈路刚才可是彻头彻尾把这话给反着来了。 打脸不说了。 这揭短，揭的太要命了。 果真“揭短”。 太短了！ 虽然大家不敢和陈路走的太近，但是……这一刻，陈路着实让不少小护士心生好感。 这时候，杨明亮见状，皱眉盯着陈路，想要发怒。 可想到陈路还在给顾市长治疗，只能皱眉说道： “这里是医院！” “不是打架的地方。” “你们要打出去打！” “张志富，你说他打你了？还侮辱你？” “怎么打的？” “你现在可以报警，或者通知医务科。” “让医院给他处分。” 张志富一听这话，内心顿时无语了。 你他妈让我说？ 我说的出口？ 陈路这时候忽然说道：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我会一五一十的和医务科进行汇报，把我侮辱张医生的话，认真的细说一遍。” “张医生放心，我绝对不会撒谎。” 张志富一听这话，顿时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受。 这他妈的，哑巴吃黄连也没有这么苦的。 陈路要是把那话在医务科说了，自己不是彻底废了？ 张志富此时一张脸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气的，或者是被憋的。 直接是青一阵紫一阵的。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甚至宽慰的笑了笑：“张医生！” “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你要通告医务科，就通告去。”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还嘴的。” “还有，有气赶紧撒出来。” “您这胸比女人都大，我感觉这么憋着一肚子气，容易得乳腺结节啊！”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乱了套。 大家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杨明亮虽然也想笑，但是……作为主任，他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除此之外，他是真的不想顺着陈路。 他同样也希望张志富能举报陈路。 可惜……这软蛋…… 为了怕自己笑出来影响情绪，杨明亮连忙说道： “张医生，你赶紧的，马上交班了。” “你要是心里有气，赶紧联系医务科。” “要么报警！” 张志富听着周围众人的嬉笑声，心里真的是难受无比。 可他能报警吗？ 显然不能，他自己先动的手，无非是互殴，警察来了能干啥？ 至于通报给医务科，给陈路处分？ 拉倒吧！ 这他妈的，到时候自己的丑事儿全被这混蛋给散播出去，他这脸算是彻底丢没了。 可心里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 偏偏……又无可奈何。 张志富气的冷哼一声：“算了！” “不用了！” “人在失魂落魄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三十岁的人了，老婆和人跑了不说，一事无成，到现在一个临时工都算不上，这算什么男人！” “现在工作都被开除了，枉我还从不给她不及格，自己垃圾也难怪了！” “养家糊口都做不到，废物一个！” “我不和垃圾一般见识。” 周围众人也看得出来，这张志富看见杨明亮来了，内心也有了底气，说话也豪横了几分。 但是…… 无论此时他说什么，怎么说，又能有什么用呢？ 现在全科室的所有女人看着张志富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那眼睛总是不经意间往下飘。 杨明亮见张志富这么说，顿时也是无语，这软蛋，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不过，事已至此，他点头说道：“行，那准备交班……”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路忽然朝着外面走去。 杨明亮顿时一愣：“陈路，你去哪儿？” 陈路回头，微微一笑：“我回家啊！” “我衣服都被人扔了，工具也被扔了，那不，垃圾桶里面。” “哎，人家张医生厉害，把我办公用品和白大褂也给扔了，你瞧，还有脚印呢！” “你说我怎么上班？” “我现在只能回家去了。” 此话一出，杨明亮顿时傻眼了。 他盯着陈路，气不打一处来。 陈路要是回家了，院长能答应？ 这他妈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杨明亮看着张志富：“张志富！” “你立马给陈路道歉！” 此话一出，张志富傻眼了？ 啊？ 我道歉？ “为啥啊？” “为啥我道歉啊？” 的确，就连房间里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说懵了。 道歉？ 张志富给陈路道歉？ 还有…… 陈路上班？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17章 精神属性 现场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陈路。 而陈路不为所动，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杨明亮见状，顿时内心慌了。 这他妈的，简直无语了。 这个张志富简直要把杨明亮给气死了，陈路要是真的回去了……这还了得？ 万一这混蛋脑子有问题，还让自己跪一次，这该怎么办？ 本来杨明亮内心这个坎儿就过不去，若是真的重来一次，他绝对能气的乳腺结节，前列腺增生，外加内分泌失调。 “张志富，你他妈愣着干啥？耳朵聋了吗？” “给陈医生道歉！” 这一次，杨明亮的话声音洪亮，语气里还夹杂着怒火，让一旁的张志富顿时被吓了一跳。 本就欺软怕硬的家伙，现在见主任发怒了，张志富吓得缩了缩脑袋！ 有些唯唯诺诺的小声说了句： “主任……您……您是不是说错了？” “明明是陈路打了我，还侮辱了我，为什么我要给他道歉呢？” 的确，周围众人也是好奇的看着科主任杨明亮，脑袋里多了很多问号。 即便张志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方才的事情，分明是陈路做的过火了。 打人打脸，揭人揭短！ 还有比这么更侮辱人的吗？ 科室里的几个组长则是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大家这时候都眼观鼻，对此并不做声。 而杨明亮皱眉盯着张志富：“行了，马上要交班了！” “你赶紧的！” “要是陈路今天走了，你也给我滚蛋！” “人家陈路东西招惹你了？为什么要这么糟蹋他的东西！” “行了，一会儿交完班，你去给陈路准备东西去，少一件都不行！” 说完，杨明亮面色看似柔和，但是眼神阴冷的盯着陈路，说道：“好了，陈医生。” “都是成年人，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该上班上班！” 这时候，杨明亮突然对着众人说道： “趁着交班，我宣布一件事儿。” “昨天对于陈路的开除是一个误会，经过院方讨论决定，并非是取消陈路的临时工工作。” “而是工作调动！” “从今天开始，陈路正式被医院聘为主治医生，独立管理患者。” “好了，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恭喜陈医生！” 杨明亮的这一番话，顿时把周围众人给说的全都傻眼了！ 什么？ 不是开除？ 而是……升职？ 要知道，陈路原本只是临时工，现在呢？直接跳过了住院医阶段，被医院聘为主治医师。 这样的跨度，直接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众人顿时盯着陈路，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惊诧。 虽然陈路年纪也不小了，中级职称（主治医师）也考过了，可考过归考过，聘任归聘任。 医院很多人早就过了副主任医师或者主任医师的阶段，但是医院并不给聘任，所以依然是中级或者副高。 也就是说，你考过，说明你具备这样的能力。 可医院每一个级别的医生都是有规定数量的，论资排辈才能晋升。 可陈路这样一种以临时工直接成为主治医师的案例，简直闻所未闻！ 太厉害了！ 这一瞬间，周围众人陆陆续续的开始鼓掌，只是这一次，大家看向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毕竟，在众人眼里，他这样的事情，若没有贵人相助，几乎不可能。 那如此一来，真相只有一个，陈路藏得够深了！ 可张志富听见这话顿时懵逼了。 这……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不是被开除了吗？ 怎么现在非但没有被开除，反而晋升了？ 而且……而且……这他妈的，陈路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和他持平了？ 这让趾高气昂，从身份地位角度嘲讽陈路的张志富一时间很难接受！ 这凭什么？ 他陈路这样的废物凭什么啊？ 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他的话，更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张志富内心难受坏了。 因为原本他还能在事业方面有足够的优越感，陈路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个小人物，可现在……对方一跃而起和自己持平。 这让张志富如何接受得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但是，杨明亮宣布的事情，这还能作假？ 此时周围的小护士们纷纷看向张志富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你不是说人家是废物吗？ 现在人家和你一个级别了！ 呵呵…… 张志富真的要被气出乳腺结节来了，想到日后和陈路一个屋檐下，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但是……此时的张志富内心最为害怕的是……这混蛋把自己的“短处”到处宣传。 该死！ 该死啊！ …… 不过，相比众人的震惊，几个科室的组长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或许是已经知道了。 陈路此时也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大家怎么想的，他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刚才收获了不少能量，精神容积又得到了提升，陈旧的记忆也开始解锁…… 这时候！ 杨明亮忽然说道：“陈路现在是主治医师了，一组二组三组，贺主任、秦主任还有王主任，你们哪个组缺人手？” 此话一出，一组主任贺森林率先说道：“抱歉，杨主任，我们组现在病人都收不全，所以……根本不缺人手。” 二组三组的两名主任也是陆续说道： “抱歉，杨主任，我们不缺医生。” “我们也人员够了。”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呵呵呵…… 还真的是等着自己呢？ 杨明亮啊杨明亮，你这格局也太小了吧？ 就不能等一等再针对我？ 迫不及待的样子，简直如同嫖客刚刚出狱，饥渴难耐啊！ 杨明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架空陈路！ 医生的收入，抛开灰色收入暂且不说，院内收入主要有两部分。 第一是基本职称工资，这个是医院根据职称发放的，杨明亮管不了。 第二则是科室绩效，所谓绩效，就是你做了多少治疗，收了多少患者，出院多少，用了多少药……等等。 说白了，就是奖金。 而如果一个医生没有了患者来源，他就只有基本工资了，少之又少！ 可患者的来源，主要是门诊，而杨明亮作为科主任，是最大的患者来源，除此之外就是三个组长，他们出门诊的时候，也要收患者。 其他小大夫门诊压根没有患者，怎么收？ 陈路现在被三个组长全都拒绝了，而杨明亮不可能给他患者。 如此一来，陈路在医院里就意味着没有患者，每天休息？ 呵呵呵！ 这算盘打的真好啊！ 陈路不禁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的样子。 恰巧这时候，杨明亮转身盯着陈路，他很想看到对方吃惊又愤怒的样子。 可惜…… 恰巧看到了陈路的笑容。 杨明亮顿时愣了一下，还笑？ 你哪儿来的勇气啊？ 呵呵呵…… 天真，幼稚！ 等你哭的时候。 就这样，事情宣布结束，正式交班开始了。 这时候，很快昨晚值夜班的医生张文军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本子。 “昨天晚上21床患者在服用杨氏安神汤后，失眠症状缓解，睡眠时间6小时……” “32床患者……” …… 杨明亮听完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所谓杨氏安神汤是杨明亮自拟的方子，拿到过省级课题，效果还算可以。 作为科主任，杨明亮自然不满足现状，今年是锦川市名中医的评选时间。 而杨明亮自然想要在这里闯出一番功夫来。 不过……很快，他连忙问道：“6床患者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张文军语气一滞。 说实话，6床患者是目前最麻烦的患者。 住院以后，任何价格昂贵的药物都不用，本身就有肺结核的病史，现在身体十分虚弱。 可偏偏…… 他们还不能把人家赶出院去！ 毕竟，这位老人叫王桂山，他儿子是烈士，当时甚至上过电视，登过日报。 十年前的时候，锦川链条厂发生了重大火灾，王桂山的儿子那时候一马当先冲进火海。 拯救了12名被困工人，除此之外，还抢救出来链条厂珍贵的数据资料。 可惜…… 这位英雄因为身体大面积烧伤不治而亡，留下了王桂山和妻儿离开了人世。 王桂山作为烈士遗属，自然是可以享受民政局的补助的。 可这位倔老头却一次不拿！ 现如今75岁的王桂山把抚恤金全都给了妻儿，让对方改嫁，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 而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捡破烂。 但是，毕竟岁数大了，平日里也操劳，更是住在格子铺里面，阴暗潮湿，难免有病。 王桂山早年得过肺痨，也就是结核，身子虚弱的很。 每次住院，当地部门会给王桂山补助，甚至很多医药费都给报销。 可王桂山每次用药费用都很低！ 民政局是高兴了，毕竟有这样的烈士遗属，属实给公家省钱。 可医院却不高兴了！ 因为每次这老爷子住院以后，都不会用药了！ 贵的压根不用！ 用他的话说，我就用最便宜的药来治病就行，国家的钱也是钱，不能浪费…… 本来对于很多医生而言，其实……患者就是为了挣钱的。 类似于王桂山的这种患者，其实很多医院都很喜欢。 为啥呢？ 因为治病基本不花钱，很多医生就是用这个漏洞，乱开药，开贵药，开回扣多的药，甚至是……偷药！ 他们用人家烈士遗属的身份，开出药物之后，不给换着用，反而拿出去卖掉，这就是投药。 反正医保局对于烈士遗属这些都不怎么查。 可是这王桂山来了住院以后，给他们上了一课！ …… 此时，张文军叹了口气： “6床患者王桂山不服从医嘱，拒绝使用很多药物，只吃中药，让我没办法下手！” “昨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甚至精神有些烦躁，盗汗很严重，就连被单都湿透了，护士已经更换了。” “主任，这样的患者，你让他出院吧！” 此话一出，杨明亮顿时皱眉。 这王桂山压根没有办法赶出去。 毕竟，烈士遗属的身份，可不是闹着玩呢。 这事情在互联网时代，稍不注意就能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这时候…… 忽然一个老人直接推门进来！ “赶我出院？！” “我倒要看看，国家培养你们这样的医生出来，是干什么的？！” “我什么时候不支持治疗了？” “我什么时候不配合用药了？” “可是你们是中医，你们是中医大夫！” “不是他娘的资本家养的狗！” “你们开的中药，针灸，甚至是艾灸，我哪一个没有支持？” “可是，你们非要给我开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我能吃？” “你们是医生，你们难道不会开药？”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蝇营狗苟的事情，不就是想着从我身上套钱吗？” “我告诉你们，没门！” “国家是给我报销，可那是老子儿子的命换来的，可这不是用来浪费的。” “这些钱，我少用一点，就能帮助更多的人，我为什么要用？” “你们啊，还有没有一点医者仁心了！” “什么东西！” “赶我走是吗？” “做梦！” 王桂山身材矮小，甚至长期干活有些佝偻，弯着身子驼着背，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陈路盯着对方的眼睛，恍惚之间能看到那深邃的眸子里，有一面旗帜。 他高大无比，耸立人间，屹立不倒！ 这时候，张文军似乎被王桂山说的恼羞成怒，直接冷哼一声。 “杨主任，抱歉，这样的患者我是伺候不了了。” “我不管了。” 杨明亮原本正有些发愁，忽然看到了陈路！ 对啊！ 这不是机会摆在面前了吗？ 呵呵呵…… 你陈路不是有本事吗？ “王老爷子，您别生气！” “年轻人啊，有时候毛毛躁躁的难免。” “这样吧……” “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大夫。” 说到这里，杨明亮直接看向陈路： “陈路，从现在开始，你独立负责管理患者，王桂山老爷子就交给你了。”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众人瞬间明白过来了。 原来…… 是这样的？ 张志富甚至眉色一喜，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奋。 呵呵呵呵…… 好！ 好啊！ 杨主任还是杨主任，手段高明的很啊！ 没错，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陈路是升职了，可是……被针对的命运，却没有被改变。 这老爷子，岂是那么好伺候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陈路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心疼。 可这时候，陈路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看着王桂山笑着说道：“老爷子，走，我以后负责你！” “走，我扶您回病房，找您了解一下您的基本情况。” 说话间，陈路已经双手扶住王桂山的身体。 这一刻，陈路清晰的感受到王桂山身体一震，似乎……紧接着一阵能量没入眉心。 王桂山长期捡破烂，哪怕洗得干净，可身上却总是弥漫着一股恶臭，哪怕医生护士都恨不得避而远之，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搀扶他！ 陈路顿时瞪大眼睛！ 好浑厚的精神属性？！ 没错！ 陈路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一搀扶对方，竟然就有了回馈？ 可想而知，对方的精神属性有多么强烈！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默然的表情，沉默下来。 物欲横流，人心不古。 或许，在他们眼里金钱至上，可对自己而言，这浑厚的精神属性，才是真正的财富和榜样啊！ 可惜…… 金银闪烁乱人心，世人逐利疾如禽。 仁义礼智黯然失，铜臭弥漫天地吟！ 第17章 我还有事儿！ 王桂山被陈路扶着出了门。 他连忙扒开陈路的手，竟然有些扭捏的不好意思起来，压低声音说了句：“别……” “我……有点脏。” “你这白大褂都没穿，新衣服崭展的，别弄脏了！” 陈路知道王桂山的身世和情况，他看着王桂山，顿时愣了一下，问了句： “脏？” “哪儿脏了？” “是不多拿国家一分一毛的立场脏了？” “还是坚持做人的底线脏了？” “或者还是说一颗赤诚坦荡的心脏了？” “老爷子，您给我说说，哪儿脏了？” 此话一出，顿时王桂山嘴唇颤抖起来，那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动容之色。 甚至，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变得多了几分晶莹。 他看着陈路：“小伙子……你……你……哎！” “你是好人啊！” “你能理解我！” “哎……” 说话间，王桂山身形似乎挺拔了几分。 “我儿子救火，救人，这是他的选择！” “但是，我不能用我儿子的牺牲来当成我享受的资本！” “国家好，愿意养我们，可是……我们不是蛀虫啊！” “我不能随随便便拿国家的钱啊！” “我有手有脚的，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挣点钱，虽然脏……但是钱干净啊！” “哎……” 老人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说道：“哎！” “孩子，你是好人。” “算了，我也知道，我这病啊，病根太深了，好不了的。” “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今天就出院。” “可惜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陈路顿时一愣，看着王桂山羸弱的身躯，六十来岁，满脸沟壑一般的皱纹，皮肤黝黑，眼眶深陷，整个人十分虚弱。 顿时陈路也是心生不忍。 如果这样子出院的话，陈路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很难活过三个月了。 中医诊断疾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 正所谓，望而知之谓之神也！ 说的就是望诊。 高手不需要把脉或者看舌，单凭第一眼，看对方气色，看体态，看姿势，望神韵……等等就能对患者疾病有所估量。 陈路看着老人的情况，内心也是担忧起来。 情况的确有些严重啊！ “老人家，您走了，我去哪儿找患者去啊？” “不瞒您说，您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患者。” “来吧，你的病，我来治！” 说话间，陈路伸出手。 王桂山见状，顿时一愣，抬头看向陈路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样。 他忽然笑了起来，说实话……笑的很难看，但是……却又很治愈，他伸出手道：“好！”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似乎时光定格一般。 …… …… 陈路陪着王桂山回到病房之后，和老人聊了很久。 其实，老人的情况很简单。 就是虚劳症。 本身还有肺结核的病史。 不过，陈路重点问的还是王桂山的生活起居。 原来现在王桂山已经75岁，可即便如此，每日都出去拾破烂，捡垃圾。 而他生活的地方是低矮潮湿的房间，也就是传说中的鸽子铺。 平素虽然不能说是食不果腹，但是一个人吃饭十分随意，不定时不说，营养肯定跟不上。 此时的老人身形羸弱，气色也很差，整个人倦怠乏力，纳呆神悴。 晚上睡觉必定盗汗，而且量很大，衣被尽濡。 这是典型的气阴亏虚导致的！ 可偏偏，王桂山的情况还不能峻补。 很容易虚不受补！ 很多人都知道一些补药，比如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 可偏偏虚不受补，反倒容易出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 通过聊天，陈路发现老人有个心病！ 王桂山其实不仅仅单纯的不想浪费国家的钱，而是……内心有一种愧疚感。 他总觉得，这些钱，是儿子的命换来的。 他总觉得，花这些钱不应该！ 这是王桂山的心病。 有时候，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什么是心药呢？ 那就是价格低廉，老人能接受的用药价格。 这就让陈路沉思起来。 如此一来，治疗的难度，就瞬间增加了起来。 和老人聊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陈路这才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内。 看见陈路回来，众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杨明亮此时去出门诊了，并不在医生办公室内，即便平素在，他也在自己的主任办公室待着。 而周围众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张志富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张文军说了句：“老张啊！” “有些人本事大的很呢。” “啧啧啧，不用药都能治好病。” “神医啊！” 张文军对于陈路其实没有什么恶感，但是刚才陈路爽快的答应下来治疗王桂山，让他有些不悦。 再加上，张文军也是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来了杨明亮对陈路的态度，作为人精，他自然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呵呵，是啊，有些人啊，自以为是，很正常！” “可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样的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 “真要是有水平啊，老婆会跑吗？” “呵呵呵！” 这话啊，可算是说到了张志富的心坎儿上了，顿时笑容堆在肥脸上，眼睛成了一条缝！ “没错，真要是有水平，用得着辗转反侧那么多家医院被辞退，就连临时工都做不好吗？” “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 “别到时候，病没有治好，反倒是给人家治坏了！” 陈路此时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去。 此时他的内心依然在想如何治疗王桂山！ 如何才能物美价廉，药效到位，这太难了！ 这时候…… 徐哲忽然对着陈路说道：“陈路……你……哎！” “你怎么把杨主任给得罪了啊！” “你说你得罪张志富也就算了，可是……要是得罪了杨主任，你怎么在科里面混？” 陈路淡淡的说了句：“是他得罪我的！” 徐哲顿时无语了…… “好吧，你牛逼……” “不过，说实话，你也真够牛的了。” “昨天被开除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今天摇身一变，成了主治医师了！” “牛逼啊！” “你有这路子，以前怎么不用啊？” 陈路这一次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不过，徐哲连忙说了句：“不过啊，这一次，你可是遇到麻烦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王桂山情况可不好处理！” 陈路微微一愣，好奇问了句：“什么不好处理？怎么回事？” 徐哲压低声音说道： “哎，我告诉你，你以为张文军为啥不想继续治疗王桂山了？” “是因为王桂山的情况复杂不说，而且还被民政局那边盯着呢。” “若是你给老人违规用药，民政局查下来肯定要重罚！” “最近医保一直在查医院，很难搞啊，你没看张志富被罚了一万多吗？” “这段时间是敏感时期，王桂山这边多少人盯着，而且，他账户上只有五百多块钱了，这怎么治病？” “即便医院把大多数费用给他免了，可是……这五百块钱都不够开药的！” “你现在接手，分明就是烫手的山芋啊，杨主任显然是对你有意见，要不然……这样的患者给了你，能行了？” 陈路听完，非但没有焦虑，反倒是眼睛一亮！ 民政局盯着？ 这显然是好事儿啊！ 很多人对于民政部门不太了解，甚至以为只有结婚离婚才用得到，其实……民政部门负责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多！ 所谓民政部门，具体是指主管民间社会事务的行政部门，一般包括主管婚姻登记、救灾救济、优抚安置、拥政爱民、区划地名、老龄工作、低保、福利、慈善、殡葬、救助等工作的部门。 民政部门手里的权力很大，每年财政拨款也很多，这是一个民心工程，所以说……民政部门手里捏着大量的权力。 你杨明亮不是不给我患者吗？ 呵呵呵…… 你门诊量再大又能如何？ 大得多民政部门手里面的那些特殊患者么？ 若是自己成功治愈王桂山，他显然会进入民政局的视线。 到时候，对方甚至会主动送来源源不断的患者。 这对于陈路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儿！ 虽然现在手里面有20万的现金，可是……陈路的缺口太大了。 首先孩子的上学生活开销，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还有，马上就要交房租了，一年房租水电物业暖气等杂七杂八的下来，将近三万多。 若是有可能的话……陈路甚至想要买房…… 当然了，这个梦想对于眼下的陈路而言，多少有些遥远。 可毕竟孩子现在还是借读，买了房子有了户口，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 徐哲看着陈路沉默，忍不住说了句： “陈路，要我说……找个时间，你要不找杨主任一起坐下来吃个饭，送点礼，缓和缓和关系。” “要不然，这样子下去天天给你穿小鞋，不是一回事啊。” 陈路直接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算了！” “请他吃饭？还不如喂狗！” 说实话，陈路很清楚，他和杨明亮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若不是自己现在还能给顾市长治病，呵呵……他杨明亮会忍气吞声？ 现在杨明亮针对自己，也绝对有限度，要不然自己真撂挑子不干了。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陈路和杨明亮的暧昧期。 等这段时间一过，好戏那才开始呢。 所以，靠人不如靠自己。 当自己把民政局的那些特殊患者笼络过来以后，便有了话语权。 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 随后，陈路便不再思考这些事情，而是静静的思考起来如何用药的问题。 五百块钱的住院费…… 呵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此时陈路还没有办法开药，因为他患者还没有回到他的系统里面来。 更换医生是需要护理站配合操作。 除此之外，陈路的白大褂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看着在不远处依然阴阳怪气说自己的张志富，顿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哎，我的白大褂也没有，uk也被扔掉了，啥也干不了啊！” “笔记本、书这些都被人扔了。” “看来我得给杨主任打个电话了。”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张志富，不少人差点笑了出来。 张志富更是气的一脸猪肝色，冷哼一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陈路也正好趁着这个工夫去给顾市长治病。 第19章 全护翼的？ 陈路再次来到普外科的时候。 和往日的情景已经截然不同。 护士长热情的笑着打招呼： “陈医生，来了啊？” “东西给你都准备好了，姜蒜也切好了，艾草也是。” “你现在治疗吗？” 陈路点头一笑：“麻烦护士长了。” 对方眯眼笑了起来，熟络的和陈路打了个招呼：“呵呵呵，多大事儿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今天胡主任去查房都只是和顾市长聊一聊状态，衣服都没敢掀起来。” 陈路闻声，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说话间，护士长推开房门，陈路走了进去。 只是，他环视一周，没有看见顾红棠，内心不由得失落几分。 不过，此时的房间里却多了一位模样端庄大气，眉眼之中自带七分气质的四十多岁知性女人。 一身紫色长款旗袍，身材保养得体，头发盘在头上，手里端着一碗粥正在给顾海生喂饭。 “陈医生来了？” “哎呦，快请坐，稍等片刻，我喝点粥就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脑海里一阵电光火石，迅速抓住了一丝灵感。 关于王桂山的治疗思路，他现在一下子有了想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顾海生的治疗。 陈路回过神，笑着说道：“不用着急，我等一会儿就行。” 那知性端庄的女人带着几分打量，眼神在陈路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也笑着说道： “陈医生啊，真的太感谢您了。” “这几天我来的时候，恰巧你不在。” “昨晚老顾睡得可好了，那呼噜声打的，我都以为他恢复了。” “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说话间，女人微微一笑，开始喂饭。 七八分钟以后，女人这才收拾好了东西，腾开位置。 陈路笑着说道：“今天还是要艾灸的，不过没有昨日那么多了。” “艾灸完之后，我帮你按摩一下，调理调理全身气机，就可以了。” 顾海生就这么躺在那里：“呵呵，在这里陈医生你是专家。” “你说了算！” 说话间，陈路开始了艾灸。 穴位选取和昨日一样，百会穴、气海穴、丹田穴。 三个穴位都是五七之数。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便是按摩了。 中医有言，推拿按摩，如同用药，四气五味，温热寒凉，酸苦甘辛咸，各有归经。 所以，推拿按摩并非只是简单的西医口中的放松筋骨肌肉。 手法不同，补泻不一。 那些水平高超的推拿宗师，一双手，便是一个本草纲目。 不同手势，不同力度，甚至不同的顺序，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就这样！ 陈路选取任督二脉，以及手太阴肺经、足太阳膀胱经就这么四条经络，以及他们的井荥输经合五个特殊穴位。 开始了按摩和推拿。 时间，过得很快。 一旁的旗袍女子看着陈路，若有所思，她很想看看陈路到底是怎样的人？ 甚至就连科里的护士长，也在一旁细细观察，甚至萌生了学习几分的想法。 可惜，中医的传承若是一看就会，那也不至于很多真正的技术失传了…… 陈路推拿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同样是一句话，虚不受补，适可而止！ 虽然顾海生是青壮年，但是体内阳气被遏，寒湿禁锢，讲究的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等到陈路结束之后，躺在床上的顾海生忍不住呻吟一声。 “哎呦……” “好舒服啊！” “啧啧啧……”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陈医生，我现在为什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这推拿还有这样的效果？” 陈路微微一笑：“顾先生，其实我刚才的推拿是为了帮你健脾行运。” “虽然说我并没有选择脾胃的经络，可是周身一体，你住院一个多月，虽然原本只是因为痼疾所致，可入院以后，长期卧床休息，也已经伤气。” “正所谓，五劳所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瘦，大肉欲脱也。” “所以，我刚才就是帮你调动周身气血，起到一个行运之效。” “就仿佛这段时间你参与了运动，把周身气血调动起来那样。” “所以，你才会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 “对吧？” 顾海生瞪大眼睛，连连点头：“对对对！！” “说的太对了，一点都没错！” “我还真的有这么一个感觉。” “哎呦……陈医生，你可真厉害啊。” 陈路微微一笑，没有居功自傲，反倒是说了句： “顾先生过奖了，这是我的工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您有什么事情，联系我就行了。” 说完，陈路没有继续待下去，索性起身就准备离开。 而这时候…… 忽然旗袍女子笑着看着陈路：“陈医生，稍等片刻。” “听说你刚见到老顾，就能猜到他什么时候出生，能猜到了老顾出生的时候母亲落到水里，还能猜到老顾去年去了阴寒的地方工作。” “中医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一旁的护士长顿时也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说实话！ 她压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美妇人可是顾市长的妻子，今年同样是四十八岁。 陈路闻声，笑了笑：“中医自然是博大精深，可我……也只是稍微懂一点。” 美妇人顿时笑着说道：“不知道，你看我能看出来一些什么东西来吗？” 陈路顿时笑着摇头。 “呵呵，中医就是一门医学，没有那么玄乎的。” 说话间，陈路已经到了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面，忽然回头看着女人，淡淡的说了句： “不过，我送夫人几句话。” “画乃由心成，欲速则不达。” “若能顺其意，便可通自然！” “还有……” 说完，陈路拉开门就离开了。 留下房间里几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护士长有些错愕的愣在了那儿，有些错愕，随后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陈医生，你刚才说什么呢啊？” “什么画乃由心成啊？” “我怎么听不懂？” 陈路笑了笑，看着护士长，微微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护士长叫杨娇，今年才37岁，面色红润光泽，身材也很不错，虽然不是少女那般，但却多了几分韵味，整个人好奇的样子，多少有些可爱。 其实，医院里面关于杨娇多少有些传言，说闲话的也不少。 毕竟人长得好看，也热情，难免会有嫉妒。 杨娇见陈路不说话，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陈路：“好呀，跟我玩神秘是吧？” “呵呵，不过我挺吃这一套的。” “你快说，到底咋回事？” “哎呦，你瞧我的脑袋，等我一下。” 说话间，杨娇回到护士长办公室，没多久取出来一个盒子。 “呐，这是一盒燕窝，别人送的，我也用不着。” “你拿回去给你父亲用。” “前段时间，我出去进修，哎，让你父亲受委屈了。” “快，拿回去，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说话间，陈路连忙拒绝，推辞之间，不经意间碰到了杨娇的手，光滑软嫩，陈路连忙收回，可杨娇似乎压根没有在意。 “抱歉，真不用！” 可惜，陈路压根推辞不过，只能拿走。 不过，临行前，陈路对着杨娇说道：“护士长，我告你一件事儿。” 杨娇微微一笑，眯着眼：“悄悄话？要不你在我耳边说就行了？” 陈路顿时脸红：“不是，不是。” “你去买一袋卫生巾，现在就去。” 杨娇顿时瞪大眼睛：“我……买那个干啥啊？” 陈路连忙解释：“不是你用！” “你例假刚刚走了，用不着。” “买个里面那个女人的，她这个月例假提前，而且量大，你买那种大的。” “好了，我走了！” 说话间，陈路落荒而逃。 怕了！ 面对杨娇这样结过婚的女人，陈路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虽然他也结过婚，但是说实话……夫妻生活，味同嚼蜡。 他前妻的性格不太好，家庭生活里，太过压抑，甚至很多小事儿前妻都会生气。 导致陈路很长时间内，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惹得妻子不高兴。 就连夫妻生活，也得看对方脸色，说白了，这压根无法尽兴。 陈路离开之后，杨娇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顿时眼睛瞪大，满眼的震惊。 “不对！” “这……这小子……” “怎么知道我例假刚走的？” “他……他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不对啊，让我去买卫生巾，说顾市长的妻子要提前来例假？这……这简直太滑稽了吧？” “要知道，陈路进去以后从头到尾，和对方没有任何交流。” “这怎么可能？” 杨娇就这么站在原地，大眼睛里面满是迷茫。 要不要去买啊？ 转念一想，去啊，为啥不去！ 反正买了也不吃亏。 而且，听陈路的，要买还得买全护翼的？量大…… 想到陈路这一番虎狼之词若是被里面的顾夫人听到了，得怎么想？ 可是……这小子竟然知道自己例假刚走，说起来，杨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小杨，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杨娇对着护士长喊了一声，就朝着楼下走去。 …… 而此时，vip病房内。 方颖仪满目震惊的看着一旁嗤笑的顾海生，顿时瞪大眼睛。 “不对！” “等等……” “这不可能啊！” “这小子……不对，不对，我怎么想也不对。” “你是不是和他说我我的工作？要么就是红棠和他说过！” “他怎么猜到的？” 顾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就是多虑！” “人家小陈从进来到离开，从头到尾，就和你对视了一眼，啥也没说。” “而且，我都估计他不知道你是红棠的妈妈。” “平日里，红棠的嘴很严实的，很少和别人说这些东西。” “更何况陈路和红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可能吗？” “我都告诉你了，这小子是很有一手的！” “你现在看出来了吧？” 方颖仪面色凝重，心里越发觉得有些解释不通，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搞清楚。 一旁的顾海生忽然沉吟起来：“不得不说，小陈这说的……也挺有哲理的，感觉……像是懂行的人。” “画乃由心成，欲速则不达。” “若能顺其意，便可通自然！” “老婆啊，你啊，就是太着急了，画画是不能着急的。” “小陈的话，说的好啊，欲速不达，画由心生！” 听着这一番话，方颖仪释然一笑：“算了，我总觉得，是你们几个合起伙来骗我呢！” 方颖仪显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更何况，她总觉得，一个外行人的话，也没有什么可当真的。 隔行如隔山，再说了，国画这领域，方颖仪在省内，已经是行业权威了。 顾海生则是瞪大眼睛，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 女人呐，无论什么学历，什么水平，什么年纪，模样如何…… 在这一方面，都有着出乎意料的能力！ 总是会让男人陷入沉默之中。 顾海生无奈的笑了笑。 “你瞧你这人，耍赖啊，你不相信人家能看出来，现在……人家直接把你目前处境给说出来了，你又不信！” “呵呵，女人啊！” 方颖仪白了一眼顾海生，嘟起唇：“你再说……” 顾海生哈哈一笑，只能投降！ 不过，就在这时候…… 忽然，方颖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对！” “老顾，卫生纸呢？” “快给我！” “我去趟卫生间！” 顾海生也是被吓了一跳，皱眉说道：“拉肚子了？” 方颖仪连忙皱眉：“不！” “不是……” “我感觉例假来了！” “而且好像很多的样子，快给我！” 话音未落，顾海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开门声应声响了起来。 只见杨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装着的卫生巾，一脸震惊。 杨娇真的被吓到了！ 准确点说，她是被陈路给吓到了。 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做到的？ 杨娇一开始买回来的时候，压根不敢进来，毕竟……这送东西，哪有送卫生巾的啊？ 而且……还是全护翼…… 这也太扯了！ 可是，正当杨娇在门口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声音。 这时候的杨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进来。 “顾夫人，这……给……” “刚买的，您别介意。” “不知道平时您用什么，先凑合用一用吧。” 说话间，杨娇把东西递给方颖仪。 这一下子，可把全屋子的人给搞沉默了。 杨娇怎么知道送这个东西？ 而且…… 杨娇去买这个是为什么？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疑惑！ 第20章 点评！ 当方颖仪在厕所换完东西出来以后，脸色瞬间多了几分煞白。 “你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脸有点白？” 顾海生连忙有些着急的问了句。 方颖仪皱眉，叹了口气：“这一次……量有点大。” “而且……提前了很久！” “怎么回事啊？” 此话一出，顿时杨娇忍不住惊呼一声：“这和陈医生说的一模一样啊！” 杨娇的话瞬间吸引了顾海生夫妻二人的注意力。 两人连忙看向杨娇，匆忙问了句：“陈医生？陈路吗？” “陈路说什么了？” 杨娇有些脸红语塞：“这个……” “怎么说呢？” “刚才陈医生出去以后，告诉我赶紧去买一包卫生巾。” “我一开始也是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结果……哎呦，我说出来你们可能有点不信。” “但是，事实证明，陈医生也真的太邪门了。” “他说，这卫生巾不是买给我的，还说我的例假刚刚走了，用不着。” “他说，顾夫人这个月例假可能要提前来，而且量很大，还让我……让我……买的全……全护翼的，怕侧漏……” “没想到，这是真的！” “关键是……我例假是真的刚刚走了！” 杨娇的一番话说完，顿时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大眼儿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这……这也真的太邪门了吧？ 此时，顾海生其实还能接受，毕竟陈路那天说出来自己的事情之后，已经让他吓了一跳。 这一次，虽然依然震惊，可似乎内心已经有了铺垫！ 可方颖仪是头一回啊！ 刚才的时候，方颖仪还对陈路不太相信，甚至觉得是几人联合起来，劝自己的。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陈路竟然精准预测到了自己的例假要来了？ 这……这还了得？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这也太令人感觉震惊了。 方颖仪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看向顾海生：“你真的没有和陈路联合起来骗我？” 顾海生忍不住苦笑一声：“呵呵……” “你觉得呢？” 方颖仪也是忍不住说了句：“这陈路，真的是有水平啊！” 此时此刻，事实证明，陈路真的是太牛了！ 人家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一双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一样。 刚才方颖仪打量陈路的时候，说实话，内心多有疑惑。 因为他从陈路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感情，似乎……这一切稀松平常。 似乎顾海生这个市长在陈路眼神里微不足道！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又若浩瀚大海一般波澜不惊，似乎天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也微不足道。 这种眼神，方颖仪平生未曾一见，也仅仅是在一位大人物眼睛里看到了类似的。 但是，这只是类似！ 可他那位……是何等人物？ 这才是让方颖仪对陈路好奇，甚至怀疑的主要原因所在。 她有些不太相信，这种眼神能出现在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可现在呢？ 种种迹象，让方颖仪越发看不透陈路了！ 此时此刻，方颖仪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顾红棠当初会对一个穷小子如此青睐，甚至对方拉黑之后，还伤心很久。 果然是一个神秘的男人。 杨娇见里面气氛不对，忍不住说了句：“这个，我就不打扰了。” “顾先生好好休息！” 说完，杨娇准备离开了病房。 这时候，方颖仪连忙对着杨娇笑着说了句：“小杨，谢谢你了啊！” “你这卫生巾，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要不然，都不好出门了。” “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一听这话，方颖仪内心则是开心坏了。 她连忙摆了摆手：“哎呦，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举手之劳罢了！” “你要是谢啊，就好好谢谢陈医生吧。” “我也没有做什么，算不得什么事情。” “行了，不打扰二位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就行。” 杨娇离开病房，关好房门之后，顿时开心的差点跳起来。 好耶！ 真的太开心了！ 杨娇差点乐开了花。 要知道，徐梅端茶倒水忙忙碌碌一个月，非但没有任何讨好顾市长的迹象，甚至最后还因为失误给把事情搞黄了。 现在自己倒好…… 回来两天，这直接就让她收获了方颖仪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顾夫人刚才叫自己可不是护士长啊，而是小杨。 这分明就是亲切了不少，甚至可能会多几分私交。 杨娇三十来岁能做护士长，人情世故方方面面做的很到位。 但是！ 眼下，杨娇忽然觉得陈路是一条真大腿啊。 若不是陈路给她这个机会，哪儿能有这个结果啊！ 千万不要觉得大人物是很好攀关系的。 其实恰恰相反，那些领导啊，最怕的就是人情了。 往日里，他们谨小慎微，生怕有人求或者攀关系。 为啥？ 就是因为人情账难还啊。 可陈路是硬生生的塞给了杨娇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 啧啧啧…… 这燕窝没有白送啊！ 其实，杨娇和陈路关系一直不错。 陈路当时把父亲送过来这里做手术，从头到尾也是杨娇帮忙处理的，这是前两天杨娇有事儿出去了，这才徐梅接手。 …… …… 病房内，方颖仪看着顾海生，忍不住说了句： “老顾……” “怎么了？”顾海生翻了个身。 “我有点看不透陈路啊……” “呵呵，这天下的人，你还能看透了不成？呵呵……” 方颖仪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候…… 方颖仪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方颖仪看见来电显示，开心的接起电话：“张老师？呵呵……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方啊，呵呵呵……” “你发来的疑惑，我刚刚看到，你的画我也看到了。” “其实，你有点太过于着急了。” “画乃是艺术品，何为艺术呢？艺术是可以让人沉浸其中，并且能看到画中的神韵和气势。” “艺术品，如果被强行增加了期限，增加了功利，或者是增加了其他元素在里面，就会失去该有的灵魂！” “国画，最看重的不是笔墨，不是构图，更不仅仅是线条、色彩、主题这些！” “最重要的是意境、是传承、是个性表达，是哲学思想！” “要通过绘画传达出一种超越具体形象的情感和氛围。” “你啊，在这方面，太急促了！” “反倒是有一种潦草的感觉，匠气太浓，反倒是心意不足！” “我这边恰巧看到了一篇游记，是关于唐朝画圣吴道子的一篇游记外传，他曾对好友的画进行过点评。” “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我觉得真的说的太好了！” “甚至可以说是绝妙！” “可惜啊……” “是残本，看不到后面了，那应该是四句诗，可惜只有三句……” “我觉得，对于你而言，目前是有帮助的。” 方颖仪顿时内心惊喜万分。 她没想到能得到画圣吴道子关于画作的理解。 这简直太难得了！ “谢谢张老师，太感谢您了。” “没想到能得到您的点评。” “我感觉您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张老师并不是方颖仪现在的老师，而是方颖仪在大学刚担任老师的时候，张喜存担任校长，是方颖仪在书法画画领域第二阶段的老师。 后来，张喜存调任到了省里面，担任教育系统的重要职务。 “张老师，那书里怎么写的？” 张喜存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书中是这么说的。” “画乃由心成，欲速则不达。” “若能顺其意……” “这应该是四句，可惜啊，我只看到了三句，那残本已经找不到了。” “哎……” 此话一出，顿时方颖仪的脸色变了！ 她嘴唇此时都在略微颤抖，她似乎整个人的甚至都略显不适，灵魂在这一刻，都在惊讶！ 难以置信！ “画乃由心成，欲速则不达。” “若能顺其意……” “便可通自然！” 此话一出，顿时…… 张喜存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好！” “好一个便可通自然！” “自然，自然之意境！” “好啊！” “妙啊！” “简直妙不可言啊！” “啧啧啧……” “好一个便可通自然！” “太合适了！” “小方，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可此时，电话这边的方颖仪，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中去。 如果说她之前质疑或者有些看不清楚陈路的话…… 此时此刻，这种迷雾非但没有被任何驱散，反而让陈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匪夷所思起来。 方颖仪不是一般人，无论是眼界格局，或者是身份地位，都是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存在。 可偏偏，此时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中。 陈路的身份背景太干净了，太简单了！ 可他的懂得东西，他掌握的知识储备，却让方颖仪有些陌生到害怕！ “喂？喂？” “小方，刚才你说的那话，是你自己想的吗？” 张喜存的声音有些急切，忍不住问了句。 方颖仪这才回过神来，平复心情之后，缓缓说道：“张老师，这不是我自己想的。” “我……我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张喜存那边顿时愣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说道：“小方……你可能遇到高人了！” “我告诉你，这本游记是一本孤本，同样也是刚刚出土的文物。” “某种意义上说，我是第一个看到这一本书的人。”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绝对是对书画艺术了解程度十分精湛的人。” “你遇到高人了！” “你好好琢磨琢磨这一番话，我觉得对你目前而言，可能大有裨益！” “你的作品，我其实也看了很多年了，无论是笔墨或者是线条、色彩这些都已经到了大师水平。” “可你缺一种东西，就是‘意’。” “这首诗里面，其实最关键核心的并非是前面几句，而是最后两句。” “画的核心内涵，在于自然二字，自然而然，才是最好的作品。” “你好好揣摩思考一番。” “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以后，方颖仪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和思索。 若能顺其意，方可达自然！ 自然之境吗？ 想到这里，方颖仪的内心似乎多了一丝波澜，就是这朵朵涟漪，让他对于书画的感觉，似乎在隐隐之间增加一些新的思考。 一旁的顾海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刚才听见电话里的一些声音，而此时方颖仪正在默念陈路离开时候那一首诗…… 看着妻子这般模样，顾海生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老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颖仪看着顾海生，忍不住面露几分羞愧和尴尬，她忽然说了句： “老公……” “我可能真的低估了陈医生了。” “说实话，他真的让我越发看不透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顾海生微微一笑，看着妻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世界，奇人异事太多了。” “不过，你刚才一直读那首诗，是怎么了？” 方颖仪面色凝重的看着顾海生：“刚才张喜存老师告诉我，咱们省内刚刚出土了一批文物，里面有关于《吴道子游记》的残本，里面有一首诗……” “就是陈路离开时候说的那一首！” “而残本里，除了最后一句看不见了之外，前三句，和陈路说的一模一样！” “这本书刚刚出土，不可能有其他人看到的！” “而且！”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陈路的神奇了，因为他可能从进来以后看到我第一面开始，就知道我是作画的人了。” “人身上，总会因为职业沾染一些特殊的气息和气质。” “而陈路，可能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甚至，他还能看到我的水平？” “我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孩子，我真的太过于好奇了……” 听完方颖仪的话，一旁的顾海生更加惊讶了。 第21章 突发情况！ 陈路是如何发现方颖仪是画家的？ 这个问题，其实对于陈路而言，太过于简单了。 阅尽千帆，心有天下。 陈路这百世记忆虽然没有完全觉醒，但是渗透出来的丝丝记忆，却让他很清楚的看出来了方颖仪身上的气质。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 太熟悉了。 一开始方颖仪盯着自己打量的时候，有一种画家特有的视觉敏感性。 那是一种画家特有的的观察力和审美敏感性，除此之外，就是对方身上的油墨气息，和行为动作。 陈路一眼便认出来了…… 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陈路一眼便看出来了当下的方颖仪那种困惑。 她遇到瓶颈了。 想要突破！ 甚至迫切的寻求突破的契机。 唐朝时期，他曾和吴道子一起游历山川，那时候，他听见吴道子指点一位故友，说了那一首诗。 那时候，对方的眼神，和今日的方颖仪如出一辙！ 所以，陈路也把那一首诗说了出来。 这时候…… 陈路电话响了起来。 是杨娇。 杨娇激动的声音很快不绝于耳： “陈医生，您太牛了！” “真的被你精准预测到了。” “那顾市长的夫人真的突然例假提前了，甚至……量很大！” “啧啧啧……太牛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做的菜味道很不错的。” “哎呦，您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 杨娇的声音叽叽喳喳响了半天这才停下来，陈路这边也是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护士长……” “叫什么护士长，叫杨姐，你怎么不说话啊？” “好吧，杨姐……您给我插嘴的机会了吗？我怎么说啊……” 杨娇坐在办公室内，四下无人，索性顿时玩味的笑了起来： “哎呦……小陈你这思想不单纯啊，还想插……这个……嘴……” 陈路顿时无语，翻了个白眼。 遇到这种如狼似虎年纪的护士长，陈路属实招架不住。 “咳咳……” 他只能转移注意力：“好了，啥事儿？” 杨娇听见陈路的声音，顿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陈路无语：“这是中医你不懂……我说了你也明白不了……” 杨娇：“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啊？” “怎么了，不耐烦了啊……” “哎呦喂，男人啊，果然这样，之前求我住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哎……” 锦川市人民医院普外科是省级重点科室，胡良平也是省内知名专家，所以一床难求，当初也是找杨娇帮忙才找到床铺。 有时候，你找主任，找医生，还真的不一定比找护士长好用。 护士长就是科室的管家，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人家安排的。 陈路无奈，只能解释道： “心藏神，心为目之府，故神通于心，外应于目，目是传神的器官，也是神病的外现。” “这也是为啥我能猜到对方职业困境所在。” “至于例假的话……” “久视伤血，耗肝，目为肝窍，是为肝之外候。足厥阴肝经“连目系”，“肝气通于目”，故肝病极易反映于目。” “而目偏倾者，肝偏倾。” “肝主升发疏泄，同样也藏血。” “其实，顾夫人本质身体还不错，可偏偏最近肝气偏旺盛，导致葵水失收，月事来前，而且量大。” “好了，这种事情，你听不懂的了。” 杨娇不以为意，笑吟吟的说到：“哦……” “你好懂哦。” “这个……我例假走了……” “能喝冰可乐。” “要不晚上去我家？我给你看我家猫，会后空翻……” “我做的菜也很好吃的。” “你顺便给我讲讲中医，怎么样？” “哎？哎？” “你挂什么电话啊？” 杨娇意犹未尽，看着挂了的电话，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大男孩，说实话，杨娇很喜欢调戏，嗯……不对，不叫调戏，叫学习！ “这个坏人，嘻嘻嘻……学习让我欲火焚身哎……” 杨娇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 …… …… 陈路挂了电话，急匆匆的回到了科室。 关于王桂山的治疗思路，此时他已经有了办法！ 绝对可以让王桂山内心得到满意，而且疗效甚为显着！ 不过…… 除了那个之外，陈路还是得需要开出中药来辅助治疗。 人参固本丸！ 药物种类数量不多，但是对于这种肾阴亏损，虚劳日久的患者十分显着。 陈路打开自己的电脑，发现王桂山已经在自己系统下面。 陈路则是开始开处方。 “人参15g，熟地、生地各30，天冬麦冬各30g，牛膝30g、枸杞30g。” 就这！ 此方君以甘寒滋阴添精之品，所谓损其肾者，益其精也。 生地熟地何用，加强滋补肾阴的功效，可以培固根本。 臣以二冬，保金而滋其生化之源，恐太沉阴濡润。 而又佐以甘平补脾之剂，顾其中气，备加减之法，以善其用。 方子开完之后，陈路没有闲着，起身朝着王桂山的病房走去。 整个方子虽然已经很完善了，但是……却差一味最重要的东西！ 虚劳日久，一开始只是耗气伤津，然后损害阴阳，最后……则是耗竭精气！ 但是，人体精气可不是吃点药随随便便就能补上来的。 精者，徐也！ 中医有言，说天地之精，氤氲而成，人体之精，来源于先天之精，和后天水谷之精。 先天之精，说白了，慢慢的就散去了。 后天之精，则是水谷之精。 王桂山看见陈路进来，连忙起身：“陈医生，您过来了……” 陈路微微一笑： “老爷子，关于你的情况，我这边有个方案，需要您配合，可以吗？” 王桂山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绝对不配，陈医生您说就是了。” 陈路点头：“是这样的。” “您的身体啊，有点被掏空了，气阴两虚，阴虚累精。” “您这大量的盗汗啊，伤及了人体阴阳根本之精微。” “所以呢，我已经给您开了中药，你先吃着。” “但是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每天坚持口服一种东西……” 此话一出，王桂山不由得警觉起来：“什么……什么？” 陈路见状，顿时微微一笑：“呵呵，您别这么紧张，您放心，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你每天都要吃呢。” 王桂山好奇问道：“什么？” 陈路笑着说道：“粥！” “小米粥！” 王桂山一愣：“小米粥？” “为什么啊？” 陈路呵呵一笑：“我不仅是要你喝小米粥，而是要让你喝小米粥的粥油。” “粥油呢，就是煮粥甫熟时所成之稠汁。” “我要你每日喝，每天五次，早、上午、中午、下午、晚上，一天五次的喝。” “而且，除了喝粥，你要正常吃饭。” “可以吧？” “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难吧？” 听着陈路的话，一旁的王桂山挠头：“当然不难了……喝粥还是喝得起的哎……” “可是……这能治病吗？” “陈医生，我不是怕花钱，只要合理的话，我能接受的。” 陈路摆手：“你积极配合就行了。” “这粥油啊，可是好东西！” 陈路没有骗人，这是真的存在的，历史上用粥油治疗奇症虚损的病案多之又多！ 《本草纲目拾遗》言：粥油能实毛窍，益阴之功胜熟地。 《紫竹林单方》治精清不孕方，用粥油日日取起，加炼过盐少许，空心服下，其精自浓。 就连李时珍于《本草纲目》中引《养生集要》中都说粥油可以“通血脉，和五脏，好颜色”，可知粥油不特补阴，且补而不滞。 不得不说，粥油乃平淡无奇之物，恰建奇勋于平淡之中。 真的是生活中常见的好东西！ 粥油不是药物，可偏偏应了水谷精华之功效，此时此刻，效果反倒是十分显着，比起药物丝毫不逊色。 陈路也是偶然看见方颖仪在给顾海生喂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东西。 王桂山虽然有些不太理解，可陈医生这么安排了，而且……价格真的很低廉，说实话，任何一种药物都超过了小米粥的钱。 所以说，这倒是很简单！ 让王桂山内心很满意…… 可是…… 这能治病？ 王桂山内心忐忑不已，原本不想多花钱的他，忽然有一种叫住陈路加价的冲动…… …… …… 时间，缓缓流逝。 这一周的时间，陈路过得十分安稳。 杨明亮对陈路并没有太多的针对。 当然了，至始至终，陈路手里面的患者，也仅仅只有王桂山一人。 科室里面三个组长，外加杨明亮，都没有给陈路增加过新的患者。 众人也纷纷看出来了端倪，知道陈路被杨明亮等人孤立了。 不过，伴随着夏日的到来，病房里的患者也越来越少。 医院科室也是有淡旺季之分的。 就比如神经内科，一般来说，春天是脑血管疾病高发季节，这段时间，患者会比较多。 而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并非什么重点科室，杨明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专家。 更何况，大家看中医的话，锦川市还有三家顶级中医医院。 分别是潼川省中医院、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潼川省针灸研究院。 除此之外，还有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研究所……等几家同样也是专业三甲医院。 而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也仅仅只是一个西医院的中医科。 所以，这段时间，很快就迎来了淡季。 长达两个多月的淡季对于大多数科室大夫和护士而言，简直是一件折磨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是人，生活的压力都不小。 往日里的收入大头是绩效奖金，而小部分才是基本工资。 如此一来，科室里三组之间的大夫都自顾不暇，开始抢患者，收病人…… 陈路反正没有多少患者，而且，基本工资现在三千多，早就超过了之前实习期的时候。 再加上家里还有二十万的存款，所以短时间内，陈路压根不着急。 不过，这一天，周一的时候。 顾海生出院了。 胡良平邀请下，临走前，陈路去送了送。 院里面大小领导来了不少，兴师动众。 顾海生十分客气，临走前还拥抱陈路，打着招呼笑着说道：“有事情可以找我。” “什么事儿都可以！” 这句话分量不小。 陈路知道这句话是顾海生故意说给身后领导听的。 可是陈路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自从那一日以后，陈路再也没有见过顾红棠。 原本以为今天顾市长出院能看见对方，可……来了以后，并没有。 这让陈路多了几分失落。 不过，随即他就自嘲一笑，自己多少有些贪心妄想了。 自己看见又能如何呢？ 自己给得了人家想要的生活吗 更何况自己现在离异带娃，人家能答应吗？ 呵呵呵…… 回到科室，中医科的护士长陈琳恰巧走了过来，看见陈路之后，面色不善的问了句： “陈路，你怎么搞的？” 陈路一脸疑惑：“护士长，什么事儿？” 陈琳皱眉，一把把床单扔到了陈路面前：“你瞧瞧！” “这都什么啊！” “你能不能管管你的患者？” “王桂山这几天每天晚上病号服都是黄琳琳的，跟尿一样，就连床单都是臭的！” “天天得换！” “你这治疗非但没有任何用，这情况怎么还严重了？” “你能不能行啊？” 此话一出，顿时科室里的众人抬头看向陈路。 嘴贱的张志富忍不住说道：“呵呵，人家本事大，治病不需要开什么药。” “医神嘛，一副药，药到病除！” 陈路这时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拿起来床单，细细的看了看，甚至拿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后，顿时笑了起来： “护士长，很快就好了！” “马上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真的，要不了多久了。” 听见陈路的话，忽然杨明亮回到了办公室，皱眉严厉斥责一声： “身为医生，不是要说大话的。” “马上好了？你拿什么保证？” “陈路，当初让你负责王桂山，你可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 “现在情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我看有些加重了！” “我今天得到消息，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会过来调查这件事儿。” “要是出了问题，你自己负责！”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眯起眼睛。 呵呵呵……来的可真快啊。 顾市长前脚刚走，后脚就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第22章 出院！ 没错！ 这一次，杨明亮真的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陈路找事儿。 这边，顾海生刚刚出院，杨明亮就马上给陈路找茬。 话音未落，陈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我的病人，自然是我自己负责。” “您身为主任，您可是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一眼，您要是负责，我还不放心呢。” 陈路可没有惯着杨明亮，直接就怼了上去。 此话一出，顿时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陈路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内怼杨主任！ 就连护士长陈琳也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陈路。 她可没有想到……陈路怎么敢啊？ 杨明亮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显然，对于陈路的反驳，他压根没有想到。 杨明亮先是内心一气，随即冷哼一声。 好啊！ 顾市长都出院了，你还想要耀武扬威？ 好！ 很好！ 杨明亮转身看着陈路：“陈路，我希望你能把怼人的功夫用在学习上面！” “我告诉你！” “我这边接到了举报，说你虐待患者！” “为了节省医药费用，不给患者用药，王桂山这一周一点液体没有输，就只吃了几副中药。” “而且，平素里吃饭都舍不得，据说你只让他喝粥！” “你哪儿来的荒谬逻辑！” “简直是庸医误人！” “我告诉你，王桂山有任何差池，都是你的责任！” 杨明亮的话十分严苛，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了陈路身上。 明明是老爷子自己舍不得用药，到了杨明亮这里，反倒是成了陈路故意虐待？ 陈路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有转一下。 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是啊，庸医误人！” “就连汗液的好坏都看不出来了。” “亏某些人还是主任医师呢，啧啧啧……” “治坏了是我？” “那肯定啊！” “某些人前前后后治疗了将近半个月，情况非但没好转，反而花了一万多的住院费。” “果然，业绩主任名不虚传！” 如果说陈路刚才只是赌气的话，那现在可是赤裸裸的进行讽刺和羞辱了。 杨明亮被陈路这话气的顿时眉心紧蹙，手差点都抖了一抖！ 因为陈路分明是在说他用患者挣钱，业绩主任，在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名词啊。 “业绩主任”是在说这个主任治病救人不重要，绩效花钱是关键。 虽然暗地里大家交流说闲话没问题。 可陈路直接把这话拍到明面上来，简直是一点不给杨明亮面子，光明正大的打脸了。 现场所有医生和护士此时此刻，全都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就连护士长陈琳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从来还没有见过科室大夫和主任发生这么大冲突的画面。 而陈路分明从头到尾压根一点不尊重杨明亮！ 杨明亮更是对陈路没有丝毫的待见。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一点就着的地步！ 张志富和张文军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路会这么刚！ 这么和主任作对有什么好处呢？ 陈路你何必呢？ 徐哲更是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可眼神看着陈路，多少有些着急。 你说你何必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 怎么这么大火气？ 杨明亮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十分冰冷，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怒拍桌子，大喝一声： “陈路，你找死！” 此话一出，直接把现场的气氛攀升到了极点。 大有一副只要陈路还嘴，绝对会打起来的地步。 张志富跃跃欲试，恨不得人多势众打陈路一顿！ 上次被打脸和揭短之后，张志富在科室里成了彻头彻尾的软蛋，一点头抬不起来。 就连开车的时候，护士们也嘲笑一句“短男！” 这让张志富是气的牙痒痒。 就在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陈路的身上。 可偏偏……陈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噗嗤……哈哈哈……” “幼稚。” “但凡你敢打我一下，我都觉得你是个男人！” 果不其然，杨明亮顿时被陈路给噎着了，差点一口气都没有上来！ 是啊…… 他能做啥？ 他敢做啥？ 有时候，身为领导，其实反倒是不如下属选择多。 杨明亮真要是动手打了领导，舆论和视频到了网上，这绝对是轩然大波！ 领导仗势欺人，殴打下属…… 他陈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处分就被处分了，无所谓。 可是……杨明亮是科主任啊。 一旦发生斗殴，他绝对会被处分，多少年来的努力，直接会被化作一股青烟，烟消云散。 医院为了顾全大局，绝对不会护着自己！ 所以说…… 陈路这句话，比打杨明亮一巴掌还要难受。 真的是无可奈何！ 这时候，护士长陈琳见状连忙站了出来，对着陈路斥责一句： “陈路，你怎么和杨主任说话呢。” “杨主任消消气。” “这里是医生办公室，让外面的患者看见了，这不是闹笑话嘛！” “好了，大家该工作工作，该干啥干啥！” “主任您先休息，我去管管陈路！这成什么样子啊！” “陈路，你先出来一趟。” 陈琳连忙把陈路叫走了。 而这边的杨明亮同样是红着脸回到了主任办公室内。 陈路今天的回怼，可以说让杨明亮颜面尽失，而且是在全科室的医务人员见证下。 可以说！ 陈路和杨明亮的矛盾，再次燃起！ 或者说，两人的矛盾压根没有消除过，仅仅是因为顾市长的存在，强行压了下去。 而现在，顾海生刚刚出院，两人直接把矛盾摆到了明面上来！ 让所有人见证到了！ 陈路其实很坦然，他和杨明亮的矛盾，早就势同水火了，根本没有回头路。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害怕。 更何况，现在医院也不敢拿自己怎么着，顾市长离开时候那句话，就是说给何源他们听的。 陈琳拉着陈路到了护士长办公室，关上门，皱眉问道：“小陈，你以前不这样啊？” “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你这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这么说杨主任，他脸往哪儿搁呢！” “一点面子不给！” 陈路淡淡的说了句：“脸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他既然不要脸，那我何必施舍？” 陈琳顿时语塞，她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呢！” “得罪了科主任对你有什么好处？” “以后工作怎么开展？” “遇到问题怎么处理？” “科主任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陈路不禁一笑：“护士长，小鞋不是一直在我脚上穿着呢吗？” “呵呵，行了，您要是来劝我的，或者让我道歉的，趁早别想了。” “没什么事儿，我去忙啊！” 陈琳声音软了一下：“刚才我找你，不是说床单的事儿，是有正事儿！” “不过……我告诉你啊！” “刚才杨主任说的可没错，那王桂山真的有亲戚过来了。” “好像的确是说过你，搞不好，医保科或者医务科要找你谈话呢。” “那床单和病号服黄琳琳的，哎呦，真埋汰！” “你咋治疗成这样了？”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坏事儿。” “真要是出汗出来的全是透明的，反倒不一定是好事儿。” “呵呵……” 陈琳翻了个白眼：“行了，你是医生，我是护士，我不懂。” “不过，杨娇最近总是跟我打听你，你和她咋了？” 陈路一愣：“没咋啊？” 陈琳有些半信半疑的盯着陈路，又上下打量一番，压低声音说道： “我告诉你啊！” “杨娇啊……算了，不和你说这些，反正离她远点。” 陈琳四十来岁，平日里很和善的人，虽然称不上有多好，但是……最起码对患者也好，对医生、甚至对医学生都很照顾和尊重。 “有正事儿和你说呢。” “你瞧你现在也没有病人，恰巧……你的聘书是主治医师，所以，我想了想，和门诊的护士长聊了聊，给你安排两个门诊。” “可以吗？”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瞪大眼睛：“谢谢护士长啊！” “太感谢您了。” 陈路真的没有想到，陈琳会给陈路安排门诊的工作。 虽然说，到了主治以后，是有资格出门诊的。 可是陈路压根没想过杨明亮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可没想到护士长竟然给了！ 陈琳翻了个白眼，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行了，你少贫嘴！” “再不济，几百年前也是一家呢。” “你少给我惹事儿就行了。” “还有，我再叮嘱你几句，不要和杨主任起冲突了。” “我只是一个护士长，明白吗？” 陈路点头一笑：“嘿嘿，明白了！” “多谢护士长！” 说完，陈路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护士长和科主任谁大？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去衡量。 医生和护士，是医院两个群体。 一个归医务科管，一个归护理部管，两边压根不搭边！ 虽然说，一个科室的总负责人是主任，可若是护士长和你对着干，你也没办法！ 毕竟，人家负责的是所有护士。 你管的是医生。 医院不是没有过闹僵的情况，可谁也不讨好。 陈琳和杨明亮最多是合作关系，并非是上下级。 陈路出来以后，去查了查房。 看到王桂山之后，他给把了把脉，详细的观察和询问一下。 说实话，王桂山虽然还在盗汗，可是……情况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而且，脉象显示，王桂山六脉弦数，而不是虚或无力。 这显然是……内热始退，阴精恢复的表现。 这虽然同样也是病态的。 可反倒是好事儿。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王桂山皮寒骨蒸，骨髓空虚，火焰骨唇红颧赤，口苦舌干。 耳鸣目眩，腰膝酸软，四肢无力，倦怠嗜卧，盗汗严重！ 这些全都是皆精血虚损内伤之故。 而阴虚才会产生内热。 内热，虽然是假热，是一种相火，同样也会出现热象。 陈路其实一直在等对方内热退却的时候。 而今天，终于到了！ 当他看到王桂山出的汗里多了几分黄渍的时候，他意识到，对方的内热退了。 而正常的汗液排泄出来了。 这是好事儿啊！ 这意味着，虚损的情况得到了缓解，阴精亏虚的情况得到了好转。 出来的汗已经不是单纯的盗汗了！ 这怎么能不是好事儿呢？ “呵呵，好，不错，恢复的挺好！” “不过，这几天，你得注意饮食呢，不要乱吃，不要多吃，不能吃肉，忌生冷……” “明天是立夏，天地气机要发生改变，明天只喝小米粥。” “切记！” 王桂山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是啊！” “陈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 “我虽然还在出汗，可是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陈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点头：“嗯！” “慢慢恢复，有个过程。” 这时候，王桂山忽然扭捏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路说道：“陈医生……你看……我能出院了吗？” 陈路微微迟疑片刻：“出院？” “还不到时候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桂山咧嘴一笑：“呵呵，我其实，兄弟姊妹有四个。” “我妹妹今天来看我了。” “我想出院，出院以后去妹妹家住几天。” “你看我明天可以出院吗？” 陈路略微沉吟，思考起来，片刻之后说道；“可以是可以！” “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出院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要是想的话，明天可以出院。” “其实，你也不怎么治疗，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明天吧，我看明天出院就行了。” “回去以后平时也多喝点粥油，对你身子骨有好处。” 听着陈路的话，王桂山点头微微一笑：“好，好！” “没问题。” “多谢陈医生了。” “您啊，真的是好医生，而且有水平！” “那杨明亮还是主任了，给我开了一万多的药，屁用没有。” “你这一点点药物，效果还显着呢！” 陈路微微一笑，这一次没有诋毁杨明亮。 说实话，陈路是不会在患者面前诋毁其他医生了，这其实有着一种踩一捧一的感觉。 都是医生，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药到病除。 陈路闻声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哪怕他和杨明亮关系不好，可这种有悖于职业道德的事情，他不会干的。 第23章 闹事儿的来了！ 陈琳拿着申请报告来到了杨明亮办公室。 进来以后，看见杨明亮阴寒着脸，抽着烟，面色严肃。 陈琳忍不住笑了笑：“杨主任，还生气呢？” “您是科主任，大人有大量，和一个小大夫置气干啥！” 杨明亮看见是陈琳，也脸色缓和片刻，不过嘴上不饶人的说道：“陈路这样的医生，简直是目中无人！” “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口无遮拦！” 这一番成语说出来，倒显得有点文化…… 陈琳点头一笑：“嗯，我已经批评教育了。” “你消消气。” “我让他给你道歉。” 杨明亮冷哼一声：“他会道歉？哼！” “跟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队伍里的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 “迟早把他赶出去！” 说完之后，杨明亮这才忍不住问道：“护士长，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此时杨明亮其实在思考对付陈路的手段。 陈琳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杨明亮： “门诊这边缺人，门诊部让咱们中医科多两个门诊。” “需要派人过去。” “我这边看陈路病房也没有患者，准备让他去。” “你看如何？” 杨明亮一听这话，本能的想要拒绝： “不行！” “我不答应！” “陈路什么水平？你心里没点数？” “那就是一个临时工，突然转正，聘了主治医师。” “这并不代表他有主治医师的能力！” “分明是胡闹呢。” “陈路有什么资格出门诊？” 陈琳也不怒，淡淡的反问一句：“那您认为，谁合适呢？” “三个组长，都有门诊，而且平日里还得管着病房各自的小组患者。” “我问过了，他们也不想多门诊。” “其他满足条件的，我也找他们谈过话，可是没有答应的。” “要不，您来安排？” 陈琳的话说完，杨明亮脸色阴晴不定。 的确，锦川市人民医院是西医院，中医科的门诊数量本来就少。 锦川市作为潼川省的省会，三甲中医院好几家，压根轮不到他们。 来锦川市人民医院看病的，大多数都是奔着西医来的。 他们中医科的门诊，简直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所以，大多数科里的医生是都不愿意去门诊的，去了也没有人，可偏偏还不能走，一待就是一上午。 他们更愿意在病房管病人，一堆事情呢，谁愿意去那儿耗着？ 哪怕是没有患者的时候，他们回家休息也不想去。 主治医师的挂号费也就五块钱，他们一个患者分一两块……这何必呢？ 杨明亮他们这些主任患者多，而且能靠着开药挣钱，可他们呢？ 小大夫有几个有患者的？ 所以，中医科的门诊，一直数量不够，门诊部催促了很多次了。 陈琳也是没办法。 杨明亮眉心紧缩，一来他是真不想要给陈路机会，恨不得把他就这么禁锢在科里面，熬死他，或者是找个机会踢出去！ 可是……不给他病人，反倒是找不到陈路的缺陷，更找不到拿捏他的地方。 单靠王桂山，显然没有办法彻底赶走他。 顾市长虽然出院了，但是余温尚存，不能彻底赶走他。 犹豫再三…… 杨明亮忽然眼睛一亮，这似乎……也不是坏事儿。 门诊好啊！ 杨明亮就在门诊遭遇过医闹，有一次一名患者因为效果不好，打了他！ 而且，门诊医闹时有发生，还有举报医生的情况存在。 杨明亮忽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想到这里，杨明亮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好吧！” “护士长你来安排吧。” 说完，爽快的在上面签了字。 陈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杨明亮，点头离开了。 …… …… 次日。 早晨七点半。 陈路这边刚到科室，就看见护士长急切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护士长，这么着急？” 护士长四下看了一眼，皱眉看着陈路，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哎呦，你遇到事儿了！” 陈路一愣：“什么事儿？杨明亮？” 陈琳摇了摇头：“不是，是患者王桂山……” “你怎么昨天就把他的出院证开了啊？” 陈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时候，忽然杨明亮出现了。 他压低声音，对着陈琳说道：“护士长，准备交班！” 陈琳也没有多说什么，路过陈路的时候，小声说了句：“门诊的事情搞定了。” “你明天就可以出门诊了。” “周三的上午，周四的下午！” 说完之后，匆匆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陈路也不紧不慢的换上了白大褂，走进办公室。 这边陈路刚进来！ 杨明亮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拍到桌子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 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疑惑。 杨明亮开门见山的说到：“今天早晨七点钟，我就到了医院！” “就在医务科内，被领导批评教育了半天！” “说我们科的某些医生啊，职业态度存在严重的问题！” “抛开医术而言，医德简直是令人发指！” “七十五岁的王桂山，人家是烈士遗属，他倒好，直接把人赶出医院！” “好啊！” “做的真好！” “民政局昨天就联系了医务科，今天就要来调查这件事儿。” “某些人，道德败坏，职业道德糟糕至极！” “而且，王桂山的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这对于我们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这件事儿，医院会严肃处理，科室也会严肃处理！” “行了，陈路，你不用交班，直接去医务科吧。” “还有，今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过来调查这件事儿。”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所有医务人员都瞪大眼睛。 陈路竟然把王桂山赶出院了？ 好大的胆子啊！ 要知道，杨明亮都不敢这么做！ 而且，王桂山的情况还没有好转吧？ 陈路同样皱眉，显然这件事儿有些出乎意料。 分明是……昨日王桂山要求出院的啊？ 怎么成了这样？ 而且，他的情况分明好转了啊？ 为什么会这样？ 陈路皱眉，拿起手机朝着外面走去，直奔医务科。 而他刚到医务科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又哭又叫的，十分凄惨。 “你们医院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 “我哥哥今年七十五岁了，七十五了啊，他儿子还是烈士！” “你们倒好！” “治疗期间非但不给用什么好的药物，甚至是让他喝小米粥，小米粥能治病？” “小米粥要是能治病，还要这些药物干什么！” “简直是胡闹！” “刚住院的时候还好，各种药物都给上了，我儿子就是医生，我找我儿子看了，前段时间开的药物好好的，疗效也不错！” “可是最后那七天，非要给换大夫，换了一个刚刚提拔的临时工？！” “这分明就是不想管了！” “好，换了医生，我们也能接受，可是……你们就没看看这七天开的什么药吗？” “就开了一种中药，输液的药物一个没有，好点的药物也是一个没有，而且……天天让我哥哥喝小米粥！” “你们就是不把我哥哥当人看！” “他是穷，可是他穷的有骨气啊，国家的钱一分钱也不乱花！” “可是呢？” “这样的老英雄，好人，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 “让一个虚弱到了如此地步，病成了那样的老人，天天喝小米粥？” “这是干啥？！” “我告诉你们，我不仅要举报那医生，我还要告到医调委去！” “我要举报他！” “这样的医生，不配做医生！” “今天啊，我来这里，不是要闹得，我是真的替我哥哥感觉到冤枉啊，我那侄子，要是看到他父亲被这么对待，九泉之下，他能安心？” “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我们都是平头百姓，一没权，二没势，可是……这些不公，我真的是太伤心了！” “民政局的领导也在这里，大家倒是给我评评理！” “哪有这样的医生啊？” “而且，看着我哥哥账户上没钱了，就赶出医院！” “他病还没好呢！” “昨天晚上，你们是没有看到，他那痛苦的样子，简直是让我心疼坏了！” “七十五岁的老人，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受啊！” …… 听着里面的声音，几名工作人员也是连忙安抚。 “大娘，您别生气了。” “是啊，大娘，您休息休息，喝杯水，我们绝对会认真处理好这件事儿的。” “大娘，我们已经通知对方过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这件事儿你放心，我一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在，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儿的！” 工作人员的安抚，非但没有让那位大娘的话平复下去，反倒是更加激动了。 似乎这种安抚，让她更有底气了。 老妇女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哇哇抱头痛哭。 “你们就是觉得我们无依无靠好欺负。” “是啊，我那哥哥的儿子死了，是烈士，可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只是无依无靠的老百姓，还不是任凭你们处理吗？” “我听说了，那大夫是有背景的，他和顾市长有关系！” “人家顾市长生病了，他跑前跑后，治疗的很好，这也是治好了病，才给他省得官吧！” “可是，我那老哥哥也是患者啊，同样都是病人，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我去了病房，我听说了，那陈医生有顾市长做背景，你们肯定不会处理他的！” “我们老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 “看看我这可怜的哥哥吧！” “他这一生，做了一辈子好人，难不成好人就要被欺负吗？！” “我不服气啊！” …… 妇女此时哭天喊地的，似乎有着数不清的冤屈在里面。 18楼本来就是行政楼，周围除了医务科护理部之外，还有人事科、财务科等诸多科室。 大家此时都忍不住侧头朝着外面看来。 医务科虽然有闹事儿的，但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而且，听着那妇人的话，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有些怜悯和心疼。 虽然这社会，人真的是分三六九等的。 可是哪有医生这么看病？ 这也太缺德了吧？ 生病了不给用药，给喝小米粥？ 这不是胡闹是干啥？ 办公室内，医务科主任宋志毅不在，而郭强作为医务科副主任，自然是这件事儿的负责人。 听见妇女的话之后，顿时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他看着一旁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又看向趴在地上哇哇痛哭，形象惨烈的老妇人。 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大娘，你放心！” “我郭强承诺，这件事儿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的后台背景有多硬，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我一定会把这样的人踢出我们的医疗队伍！” “锦川市人民医院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 站在门口，陈路此时把众人的话听得是明明白白。 他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啊？ 这妇女应该就是王桂山的妹妹吧？ 难怪……难怪突然王桂山要出院。 陈路负责王桂山的这段时间，可是没有人来看过他。 现如今，开始兄妹情深了？ 还有，他给顾市长看病的事情，别说中医科的患者了，也就杨明亮他们几个人知道。 这个消息自然不会大肆传播的。 显然，对方这是故意这么说，拉起同情心的同时，还要故意让郭强故意打防疫针。 这杨明亮也是真的可以，有点手段，只是……难道他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手段，都只是徒劳的！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在？ 很好！ 这一出戏，终于开始了吗？ 想到这里，陈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第24章 顶格处理！ 陈路的出现，让办公室内的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再次升级！ 那女人指着陈路，大声呵斥道： “是他，就是他！” “就是这个混蛋医生！” “给我哥哥天天喝小米粥，不给用药！” “就是他！” 而民政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他是是来配合调查工作的。 但是，说实话，王桂山老爷子虽然只是一个捡破烂的小人物，可是他却备受民政局的领导关注。 因为这位老人，每年的收入，大多数都捐赠了出来，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民政部门对于这些自然是看在眼里。 除此之外，每年的慰问金，抚恤金都被一一退回。 儿子是烈士的光环，也从来没有使用过。 试问一下，但凡一个血液滚烫的人，对于这样的老人，怎么能心生恶意呢？ 所以，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李鹤对陈路的第一感观，并不怎么好。 李鹤是锦川市民政局优抚科的科长，针对的就是烈士类的主要问题。 这一次，他亲自过来，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定会严格处理这件事儿。 陈路见对方指着自己就破口大骂。 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因为他至始至终，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而偏偏对方却能一眼认出来自己。 这难道不觉得很搞笑吗？ 看见陈路在笑，一旁的李鹤顿时说道： “陈医生，请你严肃一点！” “这件事儿，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而且，这件事至始至终，我都会认真调查，也会让医院秉公处理！” “所以我希望你能摆正态度，认真负责。” 陈路见状，微微一笑：“我会配合的。” 郭强皱眉的看了一眼陈路，随后似乎保证一样看着李鹤，连忙说道： “李主任，你放心！” “这件事儿，我代表医院，绝对会给出一个公正公开的处理结果！” 随后，郭强再次看向陈路： “陈路，你现在可以交代一下你做的这些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赶走王桂山？” “而且，住院期间，为什么不积极治疗，反倒是……用一些匪夷所思，让人听起来就觉得滑稽的治疗手段！” 陈路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郭强，视线里不免多了几分压力。 这让郭强本能的内心发虚。 说实话，上一次的经历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不过转念一想，郭强直接怒目相视，瞪了过来。 陈路直接笑了起来：“郭主任，您可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记吃不记打啊！” “这才几天，就忘了？” “怎么，上次是没有让你跪？” 郭强听见陈路的戏谑声音，顿时一拍桌子：“好你个陈路！” “请端正你的态度！” “现在立马把你的治疗解释清楚。” “要不然……” 陈路直接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郭强气的盯着陈路：“你不要太嚣张！” “我告诉你，这件事儿，顾市长也不会偏袒你的。” “虐待烈士遗属，你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道德问题，而是……职业态度存在严重问题！” 李鹤看见这一幕，却顿时皱起眉。 他感觉陈路和这个郭强之间是存在恩怨的。 陈路顿了顿，直接说道： “王桂山的出院，是他主动申请的。” “其实，原本他还没有达到出院标准。” “可是，老人的情况有所缓解了，我觉得若是回家的话，倒也可以，这才答应对方出院了。” 那老妇女一听这话，顿时如同被踩了脚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胡说八道！” “满口胡言！” “你这分明是胡说。” “我哥哥身体还没有恢复，为什么要出院？” “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就是因为他不舒服，出了一晚上的汗，就连衣服床单被罩都湿了！” “那是我亲哥，我还能撒谎不成！？”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连连发笑：“那可说不准！” “这里肯定是有人说假话了。” “至于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王桂兰气的又哭了！ 这一次，她索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般哭诉控告： “瞧，我就知道！” “这里肯定没有公道！” “李主任，你可要为我哥做主啊。” “他儿子泉下得知这件事儿，他一定不会安心的。” “他拼命守护了这么多人，结果他爹都守护不了。” “真的让人寒心啊！” “若是让我那侄儿看到今天的画面，若是让外面的老百姓看到这画面，我看看谁还会去做这可怜的英雄？” “是啊，我那老哥哥没有儿子了，没人疼，没人给他做主了！”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的是我见犹怜。 李鹤此时也忍不住动容了，他面色严肃的看着陈路： “郭主任，你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儿！” 郭强一听这话，顿时怒目相视的看向陈路：“陈路，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的耍混！” “我叫你来，是让你解释清楚王桂山的治疗问题的。” “不要转移话题！” 陈路面色认真的说道：“我的治疗不存在任何问题！” “你们完全可以把我的治疗方案和病历拿出来核对！” “首先，我没有乱开任何一种药物！” “其次，我的治疗完全符合医药管理条例！” “最后，无论是治疗还是出院，并不存在任何强制性的措施，都是我们双方协商之后的结果！” “我觉得，现在谈什么都没有必要，应该见到当事人之后，再谈这一切！” “而不是听信某些人的只言片语！” “而且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诽谤，这位大娘，还有郭主任，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不是说声高就有理！” 陈路的话没有丝毫落于下风，反倒是义正言辞的拿出手机，看着二人，就要报警！ 郭强看见这一幕，顿时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陈路这小子，竟然这么嘴硬。 还要报警？！ 简直是不要脸。 而一旁的李鹤，却因为陈路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的他十分冷静，并没有被王桂兰的话牵着鼻子走。 说实话，作为优抚科的主任，李鹤这么多年处理了很多类似的案子。 那王桂兰又哭又笑的说道：“报警？” “你不报警我自己报警！” “警察来了，也不能让烈士的遗属寒心！” “今天的事情，不是对和错这么简单，是要让我们看到这个社会的良心，还在不在！” 郭强也不和陈路狡辩了，直接起身对着一旁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小胡，你跟我走一趟，叫上医保科的工作人员，去病房！” 对方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今天我要亲自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 郭强很清楚一件事儿，任何医生的病历或者其他，都或多或少存在问题，这就如同一位公务员干净不干净一个道理！ 只要查，肯定有问题！ 说话间，郭强威胁一般，面色阴冷的看向陈路。 他想要从陈路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慌乱。 可惜！ 从头到尾，陈路非但没有任何的紧张，反倒一直面露微笑，似乎……似乎在看着一台有趣的戏！ “好的，你们随便查。” “不过……我今天上午有门诊，那就失陪了！” “查到问题，随便处分！” 说完，陈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郭强站在那里，竟然有一种拳头打在空气中的挫败感。 好！ 好啊！ 陈路，此时此刻，你还嚣张！ 你等着！ 说话间，郭强带着小胡以及一名医保科的成员，而李鹤同样也是带着一名工作人员，直奔中医科。 杨明亮此时恰巧在病房内等着，看到一行人朝着科室走来，也是内心一喜。 不过，相比杨明亮的沉着冷静甚至略带侥幸，其他医务人员都略显紧张。 没有哪个医生愿意和医保、医务科扯上关系！ 这些行政科室往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挑刺。 众人进来以后，直奔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 医保科的工作人员轻车熟路的找来了王桂山的病历夹，然后打开了陈路的电脑，立马开始了核对！ 郭强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说到：“给我好好检查！” “任何一个错误、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给我错过！” “我倒要看看，他陈路哪儿来的底气！” 张志富此时和张文军正坐在椅子上写病历，看到这一幕以后，两人顿时对视一眼，眼神里出现了几分喜悦。 似乎巴不得看到陈路出事儿的样子！ 徐哲则是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给陈路发了个短信： “你去哪儿了？” “赶紧回来啊！” “医务科郭强和医保科的人过来查你病历和医嘱！” 在所有医生护士眼里，此时此刻的陈路，必定要出问题！ 因为还从来没有哪个医生在专门找茬的情况下安然脱身！ 这些挑刺的人，本身就很严苛！ 而李鹤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起身朝着楼道间走去，随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 办公室内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医保那边的结果。 郭强就这么坐在一旁，同样跟着看起来。 “主任，这个有问题，这个用药不对！” “主任，你瞧，这个病历很不规范。” “这里，也有问题！” “这个用药用的不符合规定。” “这个……” “这里……” 果不其然，只要对方愿意挑刺，就能找到一堆问题，看着工作人员找出来的问题，郭强内心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顶格处理！ 哼！ 陈路，让你嚣张！ …… …… 很快，他们从病历里看到了小米粥的记录，对方竟然说小米粥具备养阴补气还精的功效？ 功效比起药物还要了得！ 虽然医嘱里面是没有办法下“喝粥”的医嘱的。 可是，病历里面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这绝对是抓到把柄了。 郭强连忙把这些东西让人记录下来。 “小米粥有这样的功效吗？”郭强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 对方摇了摇头：“肯定没有。” “我是正儿八经生物医学毕业的，小米粥里面的成分无非就是水和淀粉。” “说喝粥能养胃补阴之类的……完全扯淡。” “所谓淀粉，无非就是糖分，而像陈路说的这样熬出粥油，在熬煮过程中，会更容易让淀粉分解为糖类！” “对于那些肠胃不好的人来说，反倒会增加胃肠道的刺激！” “所以说，抛开其他暂且不说，但是这些陈路写的关于粥油的接受，也太过于夸张了，这已经属于忽略了事实情况，进行夸张处理！” “这绝对是存在问题的！” 说话的人，是医保科新招的硕士研究生叫周焕，本身就不信中医，甚至嗤之以鼻。 看到陈路敢于粥油的介绍，更加讥讽无比！ 郭强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 “可以吗？！” 周焕认真点头：“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且，陈路这后续的治疗情况，除了开出一副中药之外，只有喝粥！” “甚至他把喝粥的描述和作用性夸大太多！” “这足以说明几点！” “第一，陈路的医疗技术水平，存在问题！” “第二，陈路对王桂山治疗，的确是存在不正确态度！” 此话一出，郭强满意的看了一眼周焕：“好样的，小伙子！” “干得漂亮！” “把东西复印好了，移交给医调委！” “让医调委来解决这件事儿！” 医调委，属于医院和患者之间的一个中间调节机构，但同样也是决定正确与否的关键环节。 他的全称是“医疗纠纷人民调解委员会”，该委员会隶属于市司法局，由具有临床医学、药学、法学等方面资质的人员组成，和卫健委其实是没有隶属关系的。 由委员会成员作为第三方来依法调解医疗机构和患者之间的矛盾，能够使医患双方都信任。 所以说，一般医患纠纷都会选择这个机构进行最终调解。 医院在发生医患纠纷的时候，其实首选的是医务科进行的医患双方的协调处理。 可如果事情升级的话……才会移交到医调委。 很显然，郭强就压根没有想过把事情压下来，而是直接想要把事情升级！ 最好，可以直接给陈路最为猛烈的一击。 第25章 好，好，好！ 关于“陈路对王桂山不合理医疗”的调查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郭强就鸣金收兵，带着几人直接回了医务科办公室。 准备把这件事情提交到医调委去解决。 而李鹤这边，接到电话以后，顿时皱眉： “什么？” “联系不到？” “为什么联系不到！” 李鹤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李主任，电话我们打了很多遍，接不通！” “就是没人接，然后去了王桂山自己的住所，也不在！” 李鹤皱眉：“去王桂兰家直接找。” “无论如何，把人带来！” “可以让当地的派出所一起跟着过去。” “对，不要发生冲突。” “除此之外，暂时不要联系王桂兰。” 挂了电话以后，李鹤越发觉得其中存在着一些猫腻。 当李鹤产生这种的怀疑之后，他忽然发现这件事情真的是从里到外，存在很多漏洞。 抛开陈路的“不合理医疗”这件事儿，其实……王桂山或许并非是被陈路赶出医院的。 而这一切，其中背后显然是有些问题的。 李鹤就这么跟着离开医生办公室之后。 中医科的办公室内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这陈路也真的是可以啊，用小米粥治病，他哪儿来的底气啊？” “啧啧啧，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可是神医，能把顾市长都治好的人，别说小米粥了，改天人家让患者喝水治病，我都信！”张志富此时成了最为开心的人，看见陈路不顺心，他心情就愉快。 张文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以为陈路有多大的本事呢！ “哎呦，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原来从头到尾的治疗，就只有一种中药，除此之外，让患者煮小米粥，呵呵呵……这的确是不花钱，可能治病吗？” “小米粥治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哎……陈路这不是胡闹吗？” “对啊，不胡闹怎么哗众取宠呢？再说了，这件事儿啊，可千万不要让陈路影响到了我们，现在患者本来就少，万一闹到最后，影响了我们中医科的名声！” “要我说，这样的害群之马，就得早早的踢出队伍！”张志富咬牙切齿的说道。 ……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维护陈路。 现如今，陈路和杨明亮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说白了，已经势同水火一般了。 更何况现在陈路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谁现在要是站在陈路这边，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杨明亮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众人的聊天，并没有走进去。 反倒是淡淡的笑了笑，满意的朝着主任办公室走去。 他很清楚，这一次的事情，陈路哪怕不会被开除，也会伤筋动骨。 至少，在医院领导或者高层眼里，陈路的光环这一次会彻底粉碎。 而且陈路至少会背负一次处分。 也会为杨明亮后续开除陈路，做好准备。 …… …… 中午两点，两辆车子缓缓驶入锦川市人民医院。 何源和宋志毅从第一辆车子出来以后，连忙走了过去给另外一辆车子开门。 说话间，一名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哎呦，何院长，你太客气了，给我开车门，何德何能啊！” 何源微微一笑：“我这是有求于人啊，必须得这样。” “再说了，请你过来一趟可不容易。” “李教授可是咱们潼川省六代中医世家传人。” “我这必须礼贤下士啊！” “呵呵呵呵……” 何源说话间，笑了起来。 李牧遥下车以后，朝着周围看看，忍不住说道：“锦川市人民医院好多年没有来了。” “当时还是我父亲做中医科主任的时候来过。” “这眨眼间二十年过去了，日新月异啊。” “在何院长的带领下，发展真的好啊！” 何源自嘲一笑：“这些啊，都是硬件，有钱就能堆起来。” “可是，医院发展，需要的是软件，需要的是人才。” “这些东西，单靠钱，可做不到！” “现在，全国都在大力发展中医，追求中医药事业的发展。” “我们也得响应国家号召啊。” “实话实说，我们医院的中医底子薄弱，人才层次更是参差不齐，缺乏您这样的专家教授来帮扶。” “所以啊，这一次邀请您过来参观，说实话，真的是有些求贤若渴啊！” 李牧遥一听这话，内心也是十分开心，毕竟被人这么尊重，而且是院长亲自过来邀请了好多次，面子里子都给足了。 当然了，李牧遥也不是一般人。 堂堂潼川省省名中医，全国中医优秀人才，同样也是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的秘书长，父亲更是潼川省硕果仅存的两名国医大师之一！ 家里面六代行医！ 而李牧遥本身，则是潼川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硕士生导师，同样也是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治未病中心的主任。 之所以何源能邀请李牧遥过来，其实也离不开院内的斗争问题。 李牧遥这样的名门之后，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在附属医院内，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治未病中心主任其实并没有住院病房，只有门诊。 而医院内部斗争也很激烈，李牧遥偏偏性情偏于随和，不喜争斗。 他和何源是老相识了，在被屡次劝说之后，也萌生了换地方的想法。 这一次被邀请过来，也是先随便看看，参观参观。 何源笑了笑：“李教授，你要是愿意来啊！” “你瞧，地方我都给你选好了。” “这边，11楼，原来是教培中心，全都可以空出来，可以容纳65张病床。” “门诊你也放心，绝对安排到位！” “你说的中医推拿、中医针灸、这些都给安排好！” “一切都能顺利就绪，可是……群龙无首，虚席以待啊！” “你来了，招聘的事情全都给你。” 李牧遥看着崭新的大楼，同样心潮澎湃，他现在51岁了，说实话……还有9年退休。 可壮志未酬啊！ 空有一腔抱负，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李牧遥在何源这里，得到了真正的尊重。 这时候，宋志毅笑着说道：“走吧！” “先回办公室，咱们聊了半天了，回去喝点茶水，稍微休息休息。” “然后呢，我带着李教授亲自去参观一下咱们的新科室的地方和布局。” “一会儿，我把设计师也叫上，让他和李教授细聊，关于科室的规划和发展，都由您做主！” 李牧遥听着这些话，内心是真的兴奋。 “好！” “好说！”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医务科的主任办公室内。 此时此刻，已经中午两点，刚刚吃过饭，办公室内并没有什么人。 坐在医务科的主任办公室内，看着窗外，李牧遥也有些心猿意马，颇有一番想要舒展天下的感觉。 一旁的何源看出来了李牧遥的想法，忍不住说道：“李教授，不瞒您说。” “我们医院的中医水平，发展真的滞后。” “无论是顶级人才，还是中坚力量，都缺乏一种统一的指导。” “我可是提前得给您打个预防针啊！” “您来了以后，这责任和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 “我的想法，可不仅仅只是让您做中医二科的主任。” “我的想法，是让您做中医病区主任。” “关于锦川市人民医院的未来，我希望他的中医水平，能很强！” “您作为中医病区主任，总管中医发展事务。” “咱俩今年都是51岁，我希望九年后，咱们退休的时候，能看到属于一片中医的天下。” “你瞧，这里是我们新病区，到时候，这边地方全都要拆迁了，我希望一栋楼，一栋中医的大楼矗立在这里！” “而您，就是中医病区的负责人！” 听到这些话，李牧遥真的被吓了一跳。 现在，毫无疑问，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空白的纸，任凭他挥斥方遒。 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这时候…… 忽然，李牧遥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份病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眼，就把李牧遥吸引住了。 而这边，宋志毅正好在泡茶，也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病历。 似乎……是中医科的？ 他顿时尴尬的笑了笑：“这……多少有些班门弄斧了！” “下面的人也真的是的。” “把中医科的病历放在这里做什么？” 可李牧遥却摇了摇头，眼神里颇有几分好奇，忍不住问了句：“我可以看看吗？” 此话一出，宋志毅连忙说道：“呵呵，随便看！” “不过，李教授可不敢嫌弃我们医院的中医科大夫水平有限啊！” “呵呵呵呵……” 宋志毅这是实话实说呢。 李牧遥摇了摇头，拿起病历看了起来。 这正是王桂山的病历。 李牧遥率先看到的是王桂山的症状，说实话……十分稀罕。 对于中医而言，往往这些稀罕的奇离古怪的疾病，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毫无疑问，这个王桂山的情况就很特殊！ “久之则潮热口干倦怠乏力，纳呆神瘁。入夜必盗汗，衣被尽湿……” “这病历倒是有点意思！” “六脉俱为虚数。” “这是阴虚有火啊！” “嗯？” “这是开的什么药啊？” 李牧遥看到方药之后，很快皱眉起来。 这能治病？ 一大堆药物怼上去，这哪儿是治病啊？ 这分明是在试…… 越看，李牧遥的内心就越是不屑一顾。 因为这些治疗方案，他压根就瞧不上眼。 无论是遣方用药，还是输液针灸……没有一个在点子上的！ 但是…… 很快，当他翻过一页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方药？” 李牧遥很快就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病历中是看不到患者转移到了不同大夫手下的。 但是，李牧遥看到陈路开的药物之后，却瞬间眼睛一亮。 “这次才对嘛！” “开到了点子上。” “这药方开的好啊……” “生地熟地，二地合用，补肾阴，培其根本！” “天冬麦冬，二冬合用，清虚火，滋阴降火！” “再加人参固本！” “短短的这五个药，可真的是精简无比啊，用药入神！” “好方子，真的是好方子啊！” “这七副药，不到200块钱，比起之前花掉的一万八效果要好十倍！” “可是……单靠这个，力道够吗？” “咿呀？！” 忽然，李牧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盯着病历上面的一行字，整个人感觉头皮发麻！ “粥油！” “哈哈哈哈……好啊！” “原来核心在这里呢。” “好一个粥油！” 李牧遥直接脱口而出，刚才还只是内心的想法，现在直接说了出来。 “好，真的好啊！” “这个粥油，用的可真的太妙了！” “好一个粥油啊！” 李牧遥的称赞可以说是不绝于耳，因为说实话，他很久看到如此让他惊艳的治疗方案了。 太绝了！ 一个粥油，直接让整个治疗增加了灵魂。 为什么呢？ 刚才的中药，无论是人参也好，二地二冬也罢，都只是固本培阴。 但是，少了养精的过程。 但是，粥油的出现，瞬间把整个方子的灵魂出现了。 粥可不仅仅只是药。 同样也是配合用药的辅料。 “好啊！” “真的太妙了，这个粥用的真的是用药入神啊！” “古人喝药，经常辅粥。” “为何呢？” “因为粥可以强药力！” “桂枝汤辅粥合用，增强发汗解表的作用！” “建中汤辅粥合用，能增加温中健脾功效！” “而在这方子里，辅粥合用，能实毛窍，益阴之功胜熟地，而且成了一味主药，治疗虚劳症简直是……绝了！” “好啊！” 看着李牧遥一个人站在那里兴奋的样子，就连何源跟宋志毅两人都懵逼了！ 这……这发生什么事儿了？ 而李牧遥笑吟吟的说道：“呵呵呵呵。” “何院长啊！” “你们太谦虚了！” “贵医院能有这样水平的中医，你们还说人才匮乏？” “你们啊，可真的是太不知足了！” “我告诉你们，这个医生的水平，可不一般……” 此话一出，顿时何源和宋志毅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这病历是怎么个情况？ 还有…… 这病历是谁的？ 一时间，两人的眼神里全都是茫然！ 而偏偏就在这时候…… 忽然！ “嗯？！” 只见李牧遥眉心紧缩，盯着结尾的最后一页，面色恼怒！ 第26章 真相是什么？！ 病历的最后一页，是医保科以及医务科给出的鉴定结果。 本身，这一份病历就是郭强让人整理好的关于“陈路对王桂山治疗”的最终院方评价结果。 郭强虽然是医务科副主任，可是什么事情毕竟要经过主任的手。 这种医患矛盾，也是宋志毅最终负责。 所以说，无论如何，郭强还是得把流程走完，他这边审核之后，提交给医务科科主任宋志毅。 而偏偏宋志毅还没有来得及看，却率先被突然造访的李牧遥看到了。 “陈路在本次治疗过程中，严重违背了执医医师条例，严重违反了医院的规章制度！ 第一：为了节省治疗费用，所开药物无法达到治疗目的。 第二：以次充好，小米粥只是糖分和水，无法起到任何治疗效果。 第三：病情尚未缓解情况下，让患者出院，造成严重后果。 第四：医德低劣，对医院和中医科造成了严重不良影响； 第五：医术低下，无法对患者的治疗起到正面效果； ……” 这后面的评价，简直是把陈路的罪状一一列举出来，似乎是在宣判陈路！ 看到这些评价，李牧遥甚至忍不住冷冷的发出一声声冷笑！ “好一个医术低下！” “好一个医德低劣！” “啧啧啧，真的是……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做派，简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说到这里，李牧遥直接站起身子，看着眼前的何源和宋志毅二人，淡淡的笑了笑： “我看……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抱歉，何院长，宋主任，感谢你们二人的款待。” “但是，关于你们的邀请，我不得不慎重考虑再三。” “说实话，我感觉，或许我来到了贵医院，用不了几天，也会被赶走的。” “恕李某人学识浅薄，可能难堪重任啊！” 说完之后，李牧遥直接把手里的病历扔到了桌子上，面色不悦的起身离开了。 李牧遥不可否认，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一次的邀请是充满了期待的。 甚至可以说…… 对于何源画出来的宏伟蓝图一次次的陷入了欣喜和兴奋之中。 但是！ 当他看到这一份关于陈路病历的“审判结果”之后，心若死灰！ 或许，他就压根不应该来这个西医院。 窥一斑可知全豹。 虽然何源画出来的饼真的很好吃。 但是，李牧遥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真正用心。 说句实话，这些年，不是没有院长挖过他，很多！ 可是为什么他依然没有离开呢？ 因为李牧遥内心对于中医是有追求的。 他渴望的中医，可不是这般被人随意抹黑的中医。 一个医院对于中医的气氛和尊重程度，十分重要。 就连医务科对于中医看病都如此不懂装懂，甚至把小米粥这种东西，简单的概括为了糖分和水！ 而且，刚才那一个治疗方案，真的是让李牧遥内心欣喜至极。 用最便宜的药物，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这一直以来都是李牧遥追求的目标。 当然了，他不是说就一定要便宜。 对于患者而言，最重要的是疗效。 但是…… 刚刚那个治疗方案，真的简直绝了！ 就连沉浸中医之道几十年，六代行医的李牧遥都不得不拍案叫绝的治疗方案，竟然在这里被人说是医德低劣？医术低下！ 这真的是李牧遥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简直是滑稽！ 甚至可以说是荒唐！ 好一个锦川市人民医院啊。 下面的人都这么做，他以后即便成了科主任，又能如何？ 他成了病区主任又能如何？ 李牧遥希望出现的是中医和谐发展，众人携手向上，打造国家级重点科室的画面。 而不是来到这里以后，依然勾心斗角，和那些行政人员处处耍心眼！ 这种地方，不来也罢！ 而且…… 李牧遥出来以后，也瞬间清楚了那一份病历的缘由所在。 这应该是一份医患纠纷的病历提交。 下一步应该是要送到医调委去。 作为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的秘书长，李牧遥本身也是医调委关于中医医患纠纷的评定专家之一！ 想到这里，李牧遥直接拿出电话，拨通了医调委那边的电话。 让他们拿到“陈路”这一份病历之后，告诉自己。 李牧遥此时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好感度直线降低，甚至有些厌恶。 “陈路！” “陈路……” 想到这个名字，李牧遥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有灵性而且有自己想法的医生呢。 说实话，若不是今天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李牧遥真的很想让何源找来对方，两人好好的聊一聊。 说实话，中医之道，在养！ 而不是单纯的效仿西医那般在治！ 中医治病，讲究的是一个调和阴阳，扶正祛邪。 重点是扶正，其次是祛邪。 而生活中处处是养生之道。 李牧遥觉得，这个叫做陈路的大夫，他的中医观念，思想理念，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知音难求啊！ 想到这里，李牧遥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被医患纠纷所打倒！ 这锦川市人民医院什么狗屁医务科，给出这样的结果，简直是典型的外行人瞎指挥内行人！ 李牧遥甚至可以说，那狗屁主任医师查房给出来的方药，比起陈路自己开的那五味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道行！ 这就是差距！ 显然，李牧遥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王桂山的患者，前后治疗的差别迥异。 一个繁琐累赘以量取胜！ 一个精准犀利一针见血！ 这差距，岂是一星半点？ 所以说，这前后治疗，压根不是一个人。 而后面这个叫陈路的，属实让李牧遥惊喜。 可惜啊！ 混蛋啊！ 这样的治疗，竟然被人说是水平低下，医德低劣？ 想想都觉得可笑。 …… …… 而此时，医务科主任办公室内。 宋志毅和何源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才……刚才这李教授不是还很开心吗？” “说我们医院人才济济？” “怎么眨眼间就翻脸了呢？” 显然，宋志毅和何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源皱眉：“我们没说什么话吧？” 宋志毅同样是面色严峻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们不是……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而且，我看出来，李教授对于加入我们，似乎也很有意愿啊？” “就连刚才看到病历，心情也很好啊？” “不对！” “病历……病历？！” 宋志毅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来手里的病历，面色严峻。 显然，问题就发生在这里！ 此时已经两点半左右了，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的赶来。 郭强这边进来以后，偷瞄看见主任办公室有人，而且就连何院长也在，他没有去敲门。 可这边宋志毅却直接走了出来。 “郭强，这是什么？” 宋志毅手里拿着病历，好奇的问了句。 这边，郭强连忙说道：“宋主任！” “出事儿了！” 此话一出，何源虽然在喝茶没有动静，可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 宋志毅皱眉：“发生什么事儿了？” 郭强面色严肃，神情激动的说到：“今天上午的时候，民政局优抚科的主任李鹤李主任过来了！” “王桂山，也就是在中医科住院的那个烈士遗属的问题！” 宋志毅皱眉：“他有什么问题？不是治疗的好好的吗？我们医院对待烈士遗属，就连床位费都免了啊？” 郭强直接说道：“王桂山的妹妹今天闹到了医保局！” “说医院虐待他的哥哥，对烈士遗属不尊重，甚至糊弄欺骗患者。” “说我们在王桂山症状尚未缓解的时候，就驱赶出院不说……” “甚至是在住院期间，不给开药，克扣费用，胡乱治疗……” “甚至用欺骗的形式，哄骗患者，为了不超过用药费用，甚至……不开药，不治疗！” “仅仅只用一副中药之外，没有任何治疗或者护理，而且让患者服用小米粥治疗疾病！” “哎……” “这件事儿，让民政局那边十分恼怒，亲自派遣优抚科李主任过来调查这件事儿。” “王桂山的家属，王桂兰，在医务科又哭又闹，我们迫于压力，只能尽快给予调查。” “结果……” “结果显示，陈路的确在治疗王桂山期间，不给患者用药，让其服用小米粥治病。” “这种行为，简直是太恶劣了！” “而且，在王桂山症状尚未缓解的时候，就要求其出院！” “您说说，这样的情况，怎么能不让人心寒呢？” “他陈路还真的是……哎，一言难尽，他父亲被赶出院的时候，他就不想想什么感受？” “他这样欺负一个落魄的烈士遗属，他心里面能过意得去？” “还有，我找医保科的专家看了，你说小米粥能治病吗？那粥里面无非就是一些糖分和水，非但不能治病，甚至会加重病情！” “简直是胡闹！” “而且，陈路对于这件事儿，压根没有解释。” “我把他叫到了医务科，原本是想要让他道个歉解释解释，可人家倒好！” “直接说了句我没错，趾高气昂的走了，去了门诊了！” “你说说，这种事情，我怎么办？” “我只能把东西交给您这里，不过……那王桂兰啊，闹得不行，民政局的李主任也在监督，所以我们已经把资料提交到了医调委。” “我也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我听说啊，这王桂兰要带着记者过来，要曝光我们！” “您说说，这事情要是闹大了，我们医院的名声，怎么办啊？” “这绝对是一件恶劣的影响事件啊！” 这一番话郭强说的是痛心疾首。 而这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原本以为这王桂兰是来胡搅蛮缠要钱或者是要赔偿的！” “哎……” “可人家从头到尾一句赔偿的话都没有说过，他只是希望自己哥哥得到有效的救治。” “多么朴素的愿望啊！” “您说说，我们能让这样的人蒙受冤屈，遭受欺负吗？” “而且，民政局每年都有不少患者送到我们医院来，这些患者，同样也是医院的重要组成部分。” “您说，我们要是得罪了民政局，这……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宋志毅听完这件事儿以后，脸色顿时也变了！ 说实话，这真的不是小事儿。 若是陈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可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 宋志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郭强：“这件事儿可真快啊！” “昨天出院，今天就闹到了民政局！” “而民政局的李科长今天就到了。” “这患者家属的反应程度可真快！” 此话一出，郭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就变了。 宋志毅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郭强连忙牵强的笑了笑：“领导……” “您这……就冤枉我了。” “我是就事论事，处理这件事儿呢。” “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宋志毅就这硬生生的盯着郭强，没有做声，几秒之后，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内。 这件事儿，看起来真的是一件医患纠纷。 可宋志毅是什么人？ 一辈子干医务科，处理医患纠纷几十年，心里门清的很。 有什么猫腻，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患者家属即便心里有气，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这么着急的找来了民政局的负责人，这么快的送到了医调委。 这也太快了！ 快到了任何人都做不出反应。 似乎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正常吗？ 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边…… 回到了办公室以后，宋志毅拿起来手里的病历，认真看了起来。 他的确不懂中医！ 可是……有人懂啊？ 李牧遥太懂中医了。 当他把李牧遥当时的话和陈路的治疗联系在一起之后，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事儿。 何源等宋志毅看完之后，问了句：“发生什么事儿了？” 宋志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李教授突然离开了！” “哎……” 第27章 无耻至极！ 何源听见宋志毅的话，顿时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志毅苦笑摇头： “李教授这么突然离开，呵呵呵……显然是给我们看呢。” “这是在说我们，外行人指挥内行人！” “哎……” 宋志毅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凝重起来，他认真的看向何源，说道： “这一份病历，是陈路的。”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王桂山，也就是那个烈士遗属在中医科住院半个月没有发现任何好转，并且嫌弃主管医生乱开药，而杨明亮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了陈路手里！” “王桂山账户上只有五百块钱左右，并且……不想乱用药，乱花钱，这件事儿上次就发生过。” “而陈路于是选择了一种特殊的治疗方式！” “他选择用稀粥和几个简单的中药，进行治疗。” “而王桂山突然选择出院，陈路感觉对方恢复不错，于是答应了，结果刚刚出院，王桂山的妹妹王桂兰就闹到了民政局和医务科！” “说陈路不尊重患者，糊弄患者……” “医务科上午去调查了病历，给出了结果……” “你瞧，判定为陈路的医术水平低下，医德低劣……” “呵呵！” “就是这样！” “而李教授含怒而去的原因，也在这里，他看到了陈路的治疗，曾进行了大肆的称赞，甚至认为这是一种了不起的治疗思路，物美价廉！” “可是，我们医务科的工作人员却认为这是一种糊弄，甚至把陈路直接提交到了医调委去解决！” “呵呵呵……” “这事儿闹得啊！” “真的麻烦！” “抛开陈路的问题暂且不说，医调委我估计也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但是，李教授显然是不满意我们行政部门的管理方式和方法！” “这种外行人指导内行人，并且进行评价和惩罚的情况，让他十分不满意啊，甚至……让他有些担忧！” “李教授这人生性淡薄，不喜争斗，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尔虞我诈的院内行政环境。” “哎……” “这事儿闹得，真的是让人心烦！” 宋志毅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节骨眼上，好不容易李牧遥答应过来参观，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真的是让人心烦！ 要知道，这些日子里，为了发展医院中医事业，何源跑了很多地方，见了不少专家。 可挖墙脚这样的工作，没有那么容易！ 要找厉害的，但是厉害的都是各大医院的门面！ 人家经营数十年的地方，为什么要挪地方呢？ 而这一次好不容易说服了李牧遥过来参观，对方也是心思动了，这原本是多好的开局啊！ 现在倒好…… 又他妈的被缴获了！ 越想，他的心情就越发烦躁。 何源见宋志毅有些烦躁的样子，压低声音说了句：“你先坐下！” “这种事儿，并非是坏事儿。” “今早发现问题，反倒是好事儿。” “这种外行人指引内行人的事情，说实话……以前我一直没有注意。” “因为我也是医学领域毕业的，对于专业技术知识和人员还算可以。” “但是，中医的确是一个缺口。” “我们需要制定相关的策略，对行政管理制度进行调整，学习中医院那边的措施。” “李教授那边，我可以去解释。” “但是……” 说到这里，何源看向手里的病历，淡淡的说了句：“可这份病历，说实话……难道你不觉的这里面有问题？” 说话间，何源用手敲了敲病历，随手扔到了桌子上。 宋志毅点头：“肯定是有问题的！” “杨明亮这一次是在陷害陈路啊。” “这是挖好了坑，等陈路自己去跳呢。” “可陈路……这小子，也真的是……哎……不走寻常路啊，真的是一个奇人！” “明明知道把柄就在杨明亮那里，可偏偏就是选择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治病。” “小米粥治病，小米粥真的能治病吗？” 何源此时也笑了起来： “我反倒是觉得小陈是有真本事！” “你不了解王桂山，我和他聊过。” “这个人，死心眼，其实……内心是顾忌的，他不花国家钱，不要国家给的补助，首先是因为这个人的信仰。” “除此之外，还因为他觉得，这个钱啊……是儿子的命换来的，他花的难受！” “哎，有时候，这种患者，其实很难伺候。” “不用药物能治好病吗？” “说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医生，医生也不是神仙。” “可是，我觉得，这个小陈，应该是发现了这一点。” “他不仅仅是想要治愈王桂山的身体，也想顺应老爷子的心思，治疗心病。” “这么点钱，若是真的能治好了病，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王桂山找来。” “我知道陈路，他不会做出这种驱赶或者哄骗患者出院的事情的。” “只有淋过雨的人，才会更加懂得淋雨人的落寞。” “这件事儿……” “尽快处理！” “医调委不管出什么结果，我们院方先找专家配合给出一个结论来。” “你去找中医医师协会的人，让他们负责医调委对于这一份病例的审查，我怕……杨明亮继续找事儿。” 宋志毅顿时瞪大眼睛：“对啊！” “老院长可是省医师协会的副会长啊……” “还是院长考虑的周全！” 何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这件事儿出来结果以后，你亲自去一趟中医科，表扬陈路的行为，然后给一个荣誉证书！” “我们自己的医生，要自己维护！” “我算是发现了，小陈是真有能力，你没看那李教授对这一份病历的称赞吗？” “呵呵，这杨明亮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还有这个郭强！” “这一次，得好好的敲打一下了。” “要不然，他甚至会觉得，这一切是对他的纵容！” 何源说话间眯起眼睛来。 宋志毅闻声，认真点了点头：“好！” 说完之后，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何源也是起身，回到了院长办公室。 坐下之后，何源脸色有些难看，拿起电话，拨通了人事科主任的电话。 “刘主任，来一趟我办公室！” “我和你聊一下个别人事调动问题。” “还有关于这一次员工编制的事情。” …… …… 下午，陈路回到病房内。 伴随着王桂山的出院，他现在一个患者也没有。 他正好乐得清闲，随便看看书，学习学习。 做医生这个行业，从来没有个上限可言，真的是学无止境。 可陈路的到来，自然是惹得周围一些人小声议论。 今天上午兴师动众的郭强，差点就给了陈路定论，关于王桂山的治疗方案，也在科里面传的沸沸扬扬。 小米粥治病？ 五味中药的中药方子？ 这是搞啥？ 就是那些经方也不仅仅只有五味药吧？ 显然，大家眼里，陈路这一次肯定要遭受处分！ 不过，陈路倒是心安理得的看着书，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他并不觉得杨明亮就能只手遮天！ 当然了！ 若是锦川市人民医院若是这点能耐都没有，此处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虽然陈路觉得何院长还不错，可并不代表着他会在一个没有前途的医院继续待下去。 这边，陈路正在看书，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陌生来电，陈路好奇的问了句：“喂？我是陈路。” 电话那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陈医生，你好，你好，不打扰你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很熟悉，张喜存。 “不打扰，张老，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喜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这样的。” “改天呢，有个小型的交流会。” “到时候，大家会带上各自的宝贝过来交流，不过主要是书法、国画。” “也有些朋友呢最近收了一些宝贝，会带过来，相互鉴定真假。” “你若是有时间的话，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皱眉起来：“具体什么时间，我担心自己得上班。” 张喜存顿时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是在周六，就这周六。” “你看你方便不？” 陈路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父亲这段时间身体恢复的很好，基本的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了，母亲也能顺便帮他带带孩子。 “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您给我发个地址，我过去就行。” 张喜存点头顿时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可以带过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陈路笑了起来：“嗯，好。” …… 而与此同时，李牧遥果不其然收到了医调委打来的电话。 “李教授，我们收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陈路的具体病历和情况。” “您现在过来吗？” 李牧遥顾不上其他，点头就答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过去！” 李牧遥对于陈路可以说是十分认可！ 中医有言，见方识人，不同的医生开出来的方子，很大程度不一样。 中医流派甚多，金元时期尚且有四大家，有滋阴派、补土派一类的……还有李可的火神派…… 治病理念不同，开出的药物方子也不一样。 李牧遥家传医学渊源，博采众长，擅长经方，自成体系。 而今日陈路的方子，就属于典型的一种独特风格，让他见猎心喜。 这才主动请缨来医调委解决本次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李牧遥就好奇陈路为什么这么开药。 虽然说，粥油有着很好的疗效，但是……一个医生不能以价钱作为治病的唯一标准。 说白了，李牧遥很欣赏陈路的能力。 可也想看看陈路的人品。 若是因为药占比什么的？李牧遥会动摇自己对陈路的欣赏。 因为始终要把患者的生命健康放在首位。 可是，当他来到医调委，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王桂山的情况之后。 所有的疑虑烟消云散！ 何为良医！ 这就是良医啊！ 患者是烈士遗属，本人不愿意接受昂贵的治疗方式，而陈路才选择这样的治疗手段！ 李牧遥设身处地情况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如此精妙的治疗手段。 用廉价，而且效果显着的粥油，来作为一种重要的药物，物美价廉，简直找不到再合适的东西了！ 好啊！ 太妙了！ 在医调委专家建议上签字的时候。 李牧遥没有丝毫吝啬自己的称赞，直接写到： “医德高尚，医术精湛，治疗合理妥当，出院的时机符合要求，患者已经看见黄汗，意味着体内气机恢复，达到了治疗目的，效果显着，可以出院！ 该治疗不存在任何问题，完全符合中医治疗规章制度。” 除此之外，李牧遥甚至补充道： “前期治疗，存在大量的问题，首先就是大量使用不恰当补药，增加了患者负担，虚不受补，情况加重。” “除此之外，里面有些药物，存在过度治疗的嫌疑，其中包括了红景天口服液、人参制剂……等。” “这些药物不适用于患者，而且不在医保范围内，属于过度医疗！” 李牧遥既然要做这个鉴定专家，自然要把事情的所有真相展示出来。 写的是明明白白！ 甚至，还在末尾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他将会为本次鉴定承担任何责任。 …… …… 王桂兰中午并没有回家，她和李鹤，以及杨明亮待在一起。 中午的时候，杨明亮亲自设宴请了他们几人吃饭。 规格不算低，午餐很豪华。 杨明亮认真说道：“王大娘，您放心，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中医科绝对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还有李主任，我们中医科在针对王桂山类似患者的身上，从来不存在任何歧视和针对等行为。” 李鹤面对杨明亮的招待，没有展示出任何感情。 此时的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下属联系到了王桂山没有。 终于！ 李鹤收到了一条短信。 “主任，我们在派出所的帮助下找到了王桂山。” “现在的他精神状态很好，而且据他口述，陈路医生是一个好医生，治疗效果十分显着。” “而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们询问出院的问题，以及在医院期间治疗情况的时候，对方一直在称赞陈路，而且表明了出院是自己愿意的。” “原本计划是今天出院，可王桂兰昨天晚上非要把他接走。” “今天一天，王桂兰把他反锁家里，不让他出门。” 看到这些消息，李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把王老爷子带到锦川市人民医院医务科。” “我现在就过去！” “除此之外，把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也带过来。” “有人对医务人员进行污蔑和诋毁，情节……严重！” …… …… 第28章 突然的转折！ 饭桌上。 王桂兰心情不错。 杨明亮同样如此。 杨明亮笑了笑：“李主任，以后你们民政局若是有类似的患者，或者是需要特殊照顾的患者，你可以找我。” “今天不能喝酒，我家里啊，有我爸收藏的几瓶陈酿，咱们改天坐下来一起聊一聊！” 李鹤微微一笑：“好！” “不过，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吧？” “我看，现在回医院吧。” “把事情处理完，我单位还有很多事情。” 杨明亮听见这话，顿时笑着站起身子：“嗯，好！” “我估计现在结果也出来了。” “走吧，咱们回医院。” 王桂兰闻声，连忙招呼服务员：“服务员，来，快，把这些都打包，我要带回去！” “各位领导，你们别嫌弃啊！” “我哥哥啊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好好补补，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是想要带回去给他尝尝的。” 杨明亮顿时竖起拇指：“王大娘可真的是好人啊！” “对你哥哥可真好！” 李鹤见状，只是看不出喜怒的笑了笑，没做声。 真相马上大白了！ 呵呵…… …… …… 医务科办公室内。 郭强发现无论是何院长还是宋主任，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似乎以为这件事儿的问题应该不大了。 他殊不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天天平静无比。 杨明亮亲自带着王桂兰以及李鹤到了医务科办公室。 进来以后，王桂兰开门见山的问道： “郭主任，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就想要一个公道！” 郭强笑着说道：“放心，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 “现在就等医调委那边给我们信息了。” 这时候，李鹤忽然问了句： “冒昧打扰一下，郭主任，这件事情不需要当事人本人出面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万桂兰看着李鹤，忽然面带笑容说道：“李主任，我代表的不就是当事人吗？” 李鹤闻言一笑：“我觉得当事人的意见，更有参考价值。” 此话一出，李明亮这边也是赶紧给王桂兰挤了挤眼睛。 王桂兰幡然醒悟，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这要是去参加影帝评选，绝对超过当红小生。 王桂兰擦着眼泪说道： “我哥哥这个人，太善良了。” “从来不与人争斗，也不喜欢给人找麻烦。” “他今天不让我来的，我非要过来！” “我哥哥昨晚一夜没有睡着，整个人的情况十分不好。” “他根本出不了门。” “我看不下去，这才过来的。” “李主任，您也知道我哥哥这人，挣了钱从来不给我们这些亲戚，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全都捐了出去。” “您说……这样的人，能说假话吗？” 李鹤点头：“的确，我很敬重王桂山老先生的为人。” “郭主任，今天的事情，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李鹤的身板也挺直了。 “其实，这种医患纠纷，本身呢，我们医务科就可以出相关的调解手段。” “我的意思是，既然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后果！” “而且，我们医院也调查了陈路的情况，的确是他存在问题！” “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愿意给您进行赔偿和道歉。” “我们也会对陈路进行一定的处分，并不需要上报到医调委。” “双方协商一下，解决了就可以！” “现在我想知道王大娘，您有什么诉求？” 王桂兰沉思片刻，眼神里有些纠结。 虽然之前王桂兰已经拿到了好处费，可是……现在条件摆在面前，还有李鹤主任在场，她还想要拿一笔赔偿…… 王桂兰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我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好。” “现在我哥哥生病了，也没有收入来源，我是希望……” “医院能给一点点的生活补助！” “除此之外，我希望民政局优抚科能不能恢复对我哥哥的补助？” “这样一来，我也能更好的照顾他……” “我哥哥这人犟，肯定不会要的，但是……他现在身体出问题了，必须要有人照顾。” “我是愿意照顾的，可……家里负担也重，所以……李主任，您这边看……” 李鹤一听这话，顿时眯起眼睛，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李明亮则是和郭强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一般三千元以下的调节，郭强作为副主任，是可以调配的。 郭强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们医院可以适当的对您进行一些补偿，但是……金额不会太多！” 杨明亮叹了口气：“这件事儿，我作为中医科主任，也表示遗憾，是我们的工作失职造成的，所以，我代表中医科也愿意给王桂山老爷子进行一些补偿。” 此话一出，这边王桂兰顿时眼睛一亮。 她没想到……真的可以？ 可就在这时候…… 忽然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进来。 宋志毅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哦？” “郭主任，这么快就有了定论？” “是您给下的结论吗？” 宋志毅故意用了一个“您”字，显然是表示内心不满！ 郭强见状，连忙对着宋主任说道：“宋主任……您来了？” “是这样的，家属愿意协商处理这件事儿……” “我是觉得，没必要闹到了医调委吧……” “而且，闹出去，让我们医院颜面尽失……多不好看！” 宋志毅直接坐到了郭强那边的椅子上，面色严肃的看着众人，一字一句说道： “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妥协！” “我们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说谁来闹事儿就委曲求全的地方。” “我们医务科，不仅要保障患者的生命健康权益，也同样有保护我们医务工作者的合法权益！” “所以呢，我这边去了一趟医调委，拿到了一份关于这次事情的鉴定结果。” “郭主任，您要不要看看？” 此话一出，郭强顿时愣住了。 他显然没想到宋志毅主任对于这件事儿这么上心！ 杨明亮也是忍不住说道：“宋主任，这陈路的治疗不当，也是我监管不力造成的，我也得承认自己的错误。” 宋志毅点头，拍了拍手里的资料，然后看向杨明亮。 “杨主任，关于你的问题，我一会儿会和你沟通。” “但是现在……” “我得说明一点。” “医调委那边有两份鉴定结果。” “第一份，是由潼川省中医院脾胃科主任，华主任给出的，他认为陈路的治疗，完全符合中医治疗法则法规，选取的粥油也十分妥当，而且物美价廉，满足了患者的治疗要求，同时实现了治疗目的，不存在任何问题！” “第二份，是由我们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秘书长李牧遥教授给出来的！” “他认为，在后期治疗过程中，陈路医生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巧妙的利用物美价廉的粥油取代了名贵中药，同时搭配中药，取到了良好的治疗效果，同时认为出院时，患者症状缓解，达到了出院标准，不存在任何治疗过当行为！” “不得不说啊！” “我们医院医务科的人员水平，都要超过了医调委的专家顾问？” “王女士，我不管你处于任何目的，或者何种要求，我都要警告你，请你不要污蔑我们医院的员工，而且，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或者是损害我们医务人员的名誉，我们医院将会向法院提交诉讼。” 宋志毅的这一番话说出口！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此时此刻，竟然迎来了如此转机！ 杨明亮瞪大眼睛，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专家对于陈路小米粥治疗患者的方法，竟然如此称赞？！ 就连一旁的李鹤，都有些诧异的看向宋志毅！ 他显然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而就在这时候！ 王桂兰忽然哇的一声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欺负人啊！” “医院欺负人了！”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亏你们还叫人民医院呢？” “你们有没有为人民做过事情啊？” “你们这是官官相护啊！” “我不服气！” “我不服气啊……” “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 没错，此时此刻的王桂兰见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 “我哥哥都成了那样了，你们竟然说我污蔑！”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哥哥的儿子是烈士啊！” “你们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让警察来啊，抓我啊！” “抓走我吧！” “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告你们！” “李主任，你救救我啊，你是民政局优抚科的领导，你知道我哥哥是什么样人啊……” …… 面对王桂兰的无理取闹，此时此刻，宋志毅也有些头疼。 不过…… 李鹤忽然笑了起来：“对，我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也知道王桂山会做什么事儿。” “进来吧！” 说话间，李鹤朝着外面说了句。 而此时，一个老人弓着身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只见他面色通红，愤怒无比！ “好！” “好啊！” “好你个王桂兰啊！” “真的是……气死我了……” “你要把我这张脸彻底撕碎了吗？” “我王桂山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样缺德的事情，你倒好，真的是让我生不如死啊！” “我说呢，我说你好端端的好多年不联系我，最近突然要让我去你家住？” “感情你在这里呢啊，这是要让我当成了筹码在和人家医院谈判呢？” “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难道不知道当初咱俩为啥闹掰吗？这几年不联系你，你知道为啥吗？” “当初我儿子死了，你非要去讹那些被救的人，还要民政局给你钱？你咋就这么大脸呢？” “我还以为这几年你好多了，以为你改过来了那般吝啬鬼的模样，结果呢……” “你瞧瞧你的做的这叫人事儿吗？” “人家陈医生，多好的医生啊，照顾我的感受，非但没有花多少钱，而且还真的把我的病给治好了！” “你呢？来到医院胡搅蛮缠，躺在地上，这叫什么？”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人家陈医生真好，甚至还帮我剪指甲，帮我擦脸，我王桂山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本事没有多少见识，可是呢……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医生！” “人家图我啥？” “图我是一个七十多岁拾破烂的人的钱？” “还是图我这条一无是处的老命啊！” “我怎么有脸舔着去人家民政局闹呢？” “哎呦……” 说话间，王桂山满脸的羞愧，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内疚和悲伤在里面。 面带惭愧的看着陈路，嘴里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 “陈医生……” “你说我这事儿闹得……” “你说……” “哎！” “都是我的错啊！” 说话间，王桂山这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竟然噗通一下直接跪了下来。 抬起手来就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上去！ “啪！” “啪！” “我真的不是人啊！” “陈医生这么好的人，我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的是脸都不要了！” “怪我……” 这一幕，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给震惊到了。 陈路见状，也是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他连忙弯下身子，把王桂山扶了起来。 “老爷子，您这是干啥？” “快起来，快起来！” “您别这样，我知道您的人品，快起来，这不合适！” 说话间，陈路不由分说，把王桂山扶了起来。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王桂兰则是彻底傻眼了。 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王桂山能过来…… 出门前，他是把房门彻底反锁的。 眼看着一切尘埃落定，不仅拿到了杨明亮给的两万块钱，而且还得到了医院的许诺，还有民政局优抚科的优待…… 可现在，情况因为王桂山的出现急剧反转！ 此时此刻的现场，顿时画风变了。 而杨明亮此时看到王桂山之后，内心顿时一紧，脸上出现了几分慌乱…… 第29章 中医科有我没他！ 杨明亮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桂兰。 有些埋怨的看向她。 似乎在说……你怎么没有把王桂山看好了！ 王桂兰此时本就有些懵逼了，现在看到杨明亮问责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本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普通老年妇女，没有什么见识，更没有什么城府。 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顿时慌了阵脚，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里想到刚才宋志毅的话…… 要告她诽谤？还有……污蔑…… 这不会坐牢吧？ 这可不行啊！ 想到这里，王桂兰就忍不住多了几分恐惧和慌乱。 不过，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王桂山和陈路深深吸引住了。 民政局优抚科科长李鹤同样如此，说实话……作为优抚科的负责人，正常情况下，主要工作职责是负责优抚对象的优待、抚恤、补助及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和参战民兵（民工）、烈士等的伤亡抚恤工作。 同时还要负责住院优抚对象的经费管理等等。 但其实，这些符合流程和规定的那些人员，反倒是十分简单，处理也很到位。 可李鹤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其实并不是那些烈士的光荣事迹。 往往最多的反倒是一些骗保或者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李鹤每天出入很多医院，虽然优抚科每年会选择不同医院进行安置，国家给的经费也很充足。 但是，钱是多，可同样人也多！ 正常的报销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有些优抚对象，配合医院，总是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乱开药，套用药，套医保，甚至是其他…… 可偏偏这些人是优抚对象，医保局那些地方也很少会去检查这些特殊的患者，优抚科也不能每次都干涉！ 所以说，李鹤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很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他做了这么多年优抚工作，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感人的一幕！ 看着一身正气满腔热血铮铮铁骨一样的王桂山老爷子因为冤枉陈路，甚至心甘情愿跪下的样子…… 李鹤才知道，陈路在这位老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其实，陈路治愈的并不只是王桂山的身体和疾病！ 甚至……他治愈的还是王桂山那一颗被人冷落的心。 李鹤看着陈路站在那里，忽然想到了今天初来乍到的时候，看到陈路的样子。 这个年轻人，可真的是硬气啊！ 面对医务科，不为所动，原本李鹤以为他的底气是来自于顾市长。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的底气，是对患者的真心，是对自己医德的信任，也是对于自己医术的把握！ 这样的人…… 的确是一个好医生！ 或许…… 此时此刻，李鹤内心萌生了一个想法。 或许，陈路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要知道，优抚科每年都会负责很多人的健康问题。 比如优抚对象的住院，还有就是和荣军科等部门的密切合作，很多退伍军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病，需要长期的治疗、康复。 想到这里，李鹤觉得，陈路是一个靠谱的医生。 或许自己可以和对方进行一些合作？ 只是…… 李鹤看着陈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内部斗争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李鹤从头到尾都完完整整的经历了一遍。 他对于陈路的情况，也有了一些认识。 首先就是和科主任杨明亮的不和，其次，被医务科副主任郭强的针对。 所以说……若是想要把自己优抚科照顾的那些特殊患者给了陈路。 这些小问题，是需要帮助陈路解决才行。 不过好在，陈路似乎和院内高层的关系不错，至少……医务科主任宋志毅对于他的事情很上心。 至于这个郭强……呵呵呵呵！ 李鹤忍不住冷笑一声，他看得出来，这一次，郭强可能够呛了！ 果不其然。 宋志毅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郭强。 “郭主任，你身为医务科副主任，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便处理我们医院的医务人员！” “特别是在你毫无理论依据，对于医生治疗缺乏正确判断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判断！” “谁给你的权利？” 宋志毅的声音十分严厉，甚至话语里面多了一些苛责和训斥。 要知道，郭强毕竟是领导，医务科的二把手。 除了宋志毅之外，郭强基本上可以说是包揽大权。 甚至，宋志毅平日里不管这些闲杂琐事，基本上是郭强在负责。 所以说，科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甚至是医院里，大家都这么说。 “你可以得罪宋主任，但是……千万不要得罪郭强！” 所以，郭强在整个医院里，都很有威望。 任何一个医生见了，都要主动笑着打招呼，生怕得罪对方。 而往日里郭强更是眼高于顶，对于一些主任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杨明亮是个例外！ 虽然中医科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十分不起眼。 可是杨明亮身份却很特殊啊。 老丈人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前院长，而且现在是潼川省医师协会的副会长，本人同样也是潼川省卫健委的顾问，潼川医科大学教授，名誉院长，保健局专家…… 毫不夸张的说，他老丈人的身份，在潼川省医疗圈子里，绝对是顶级的那个小圈子。 郭强之所以屡屡配合杨明亮，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明眼人现在都看得出来，医务科主任宋志毅很可能要升官了，成为副院长了。 而空出来的位置，谁有发言权？ 当然是要投票决定的。 而现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领导班子，有一半儿是当初杨明亮的老丈人亲自提拔的。 郭强自然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可现在…… 而郭强此时又又又傻眼了！ 这他妈的……搞什么啊？！ 为什么他妈的受伤的总是我？ “我……宋主任……” “不是，这件事儿……我并非是盲目做出的决断，而是邀请医保科的工作人员看过了。” “他们说小米粥的主要成分是糖分和水，没有任何药用价值……” “所以说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关于王桂兰的事情，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对谁有任何偏见和偏袒。” “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是秉公处理的。” “还有，这次的事情，杨主任是中医科主任，他最有发言权了。” “您问他！” 杨明亮此时本来就有些自身难保，现在更怕惹火上身。 可他忘记了，这把火本身就是他引起来的。 不过，杨明亮内心自然是有底气的。 他觉得这件事儿，对于自己而言，无非就是一件小事儿…… 而且，他并不认为，医院会因为这件小事儿，对他有什么影响。 不过…… 他有底气，郭强可没有！ 宋志毅皱眉：“郭强！” “你是医务科的副主任，你难道没有一点自主思维吗？” “难道什么事情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能力问题，还有就是你工作态度，职业操守的问题！” “这件事儿，我会上报医院，严肃处理！” 宋志毅说完，随后看向杨明亮，眼神依然严肃无比。 “杨主任，这件事儿本来是你们科室内部的事情。” “但是现在既然闹到了医务科，那就得按照医务科的规矩，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来。” “对吧？” 杨明亮陪着笑，点了点头：“哎，这件事儿，也是我冲昏头脑了。” “这叫……关心过度了。” “可这王桂山是我们中医科的老患者了，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亲自治疗了很多次。” “当我得知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内心太过愤怒，而且……这种事情闹出去，对于我们医院，对于我们科室的影响力太过于恶劣了，我才想着赶紧解决了就行。” 宋志毅皱眉：“那你身为科主任，陈路是你下面的医生，陈路的平时治疗，你都不过问的吗？” “事情非要等到王桂山出院，你再问责，这件事儿，你自己没有责任吗？” 宋志毅的话一点没有给杨明亮面子。 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李牧遥的事情。 李牧遥含怒而走，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锦川市人民医院内部的勾心斗角？ 陈路的水平真有问题？！ 扯淡！ 这一次，宋志毅对于陈路真的是惊喜万分，没想到顾市长的事情，最后受益人是他们医院。 陈路这样的人才，可差一点就流失了啊！ 当今这个时代，什么重要？ 人才！ 这才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就比如锦川市人民医院普外科，能成为省级重点科室，难道是因为下面的大夫厉害吗？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胡良平主任的影响力和实力造就的。 无论是李牧遥教授对陈路的赞不绝口…… 还是宋志毅今天亲自找到的省中医院脾胃科名中医的孙主任对陈路治疗方法的称赞。 都无不显示陈路的水平优秀无比！ 宋志毅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一份病历送到孙主任手里时候对方的欣喜和震惊，以及那对陈路难以掩饰的欣赏。 甚至，当时对方还笑着说道： “宋主任，这样优秀的人才，您还送过来给我看，难不成是在显摆吗？” “呵呵呵……” “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是见猎心喜了。” “你们医院要是不要他，可以推荐给我。” “我要了！” “还有！” “我告诉你，这份评价，简直让我觉得可笑。” “外行人评价内行人，可笑至极！” “你们医院真要是把陈路处分了，绝对会成为中医领域的大笑话。” …… 宋志毅当时老脸羞红。 这一次的事情若是真的闹大了，这锦川市人民医院以后怎么搞中医发展？ 这还不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为啥人家李牧遥教授转身就走？ 可能，将心比心一下，自己要是李牧遥，也绝对会不留情面的离开的。 在这样一个没有中医环境的医院里搞中医？ 不被人搞死了就算了，还搞事业，简直是扯淡。 所以说，宋志毅这一次是下了决心了，一定要进行一次清洗，要不然……中医的土壤都没有，再好的种子，都是浪费。 杨明亮被宋志毅的一番话说的也是脸红无比。 不过，杨明亮也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索性带着几分愤怒说道： “好，好！今天，我说实话！” “这陈路，从来不服从上级的安排，我行无素，目无尊长！” “在科室里面，也是破坏团结，和科室医务人员相处极差，人缘也很坏！” “这样的人，我是管不了了！” “宋主任，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也直话直说了。” “这个中医科，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很显然，杨明亮是恼羞成怒了，或者说是装的恼怒了。 因为今天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大家心照不宣的不说出来了，宋志毅给他留下了最后一份颜面。 杨明亮只能岔开话题！ “我们中医科，不要这样的害群之马！” 说完之后，杨明亮的脸色瞬间多了几分火气。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笑： “有理不在声高！” “拍桌子也无法掩饰无能的现实。” “既然话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实话实说了。” “王桂山之前的住院治疗，我觉得存在很大问题，花了一万八，治疗了个啥？” 说到这里，陈路看向一旁的李鹤，认真说道：“李主任，既然您在这里，我得把有些话挑明了。” “很显然，王桂山老先生在入院期间花费的这一万八，治疗效果非但没有任何用，反倒是一些副作用！” “若是严格审核的话，这应该属于过度医疗的范畴，除此之外，大量中成药的使用，这些并非对症治疗。” “或许，我觉得优抚科和医保局可以调查一下王桂山的治疗经过，以及之前在我们中医科进行治疗过的那些患者。” “应该会有所收获！” 果不其然，听见陈路的话之后，杨明亮顿时怒目相视： “陈路！” “不要以为你治好了几个患者就无法无天！” “我告诉你，你还稚嫩的很！” “我治好的患者比你见过的都要多。” “别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也没有能力保证百分百治愈患者。” 陈路同样也是淡淡的看着杨明亮，轻蔑一笑，随后看向宋志毅说了句：“宋主任，我之前是想要好好工作的。” “奈何，科主任无能，还喜欢搞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但是今天，我也赞成他的一句话。” “中医科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听见陈路的话，现场所有锦川市人民医院医务科的工作人员还有杨明亮在内全都愣了一下。 好家伙！ 陈路这是有多大的脸啊？ …… ps：昨天有点事情，没时间更新了，今天补上。 大家可能觉得青青一天两章更新少…… 其实，我一章字数比起其他人两章都要多的，我真的是尽心尽力，力所能及的更新了。 大家看的开心的话，记得支持青青，多谢啦！ 第30章 神奇的记忆以及公布结果！ 陈路的话的确是把周围众人给说懵了。 杨明亮听见这句话，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眼神里不经意间看向陈路的时候，甚至多了几分蔑视！ 什么档次啊？ 说这样的话！ 你难不成真的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 呵呵呵呵…… 幼稚！ 真的幼稚！ 滑稽！ 可笑至极！ 其实，不仅仅是杨明亮这么想，几乎所有医务科的工作人员此时都是这么想的。 的确，陈路你有点实力。 可这又能如何呢？ 这偌大的医院，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你陈路算啥啊？ 或者可以说，这世界从来不缺人才，这个世界的人才，甚至是在规则下运行的产物。 而规则呢？ 是少数人制定的。 杨明亮这等人，虽然算不上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规则制定者，但是……他的老丈人是啊，而他绝对是规则下最享受规则的人。 陈路拿什么和他比？ 想想杨明亮都觉得陈路幼稚可笑，天真无邪！ 若不是这个场合不能乱讲话，杨明亮绝对好好讥讽他半天。 不过即便如此，杨明亮依然带着几分戏谑看着陈路，笑着说了句：“好，好样的！” 郭强看见杨明亮已经摊牌了，顿时面色一喜。 机会来了！ 若是陈路被赶走了，他绝对不会遭到惩罚，哪怕宋志毅对他心有不满，可陈路都在了，做戏给谁看呢？ 郭强这时候忍不住添油加醋的说了句： “宋主任，我这边可以证明一点。” “陈路在中医科工作期间，就和多名上级医师发生冲突，而且还对曾经的上级医师张志富进行侮辱和殴打。” “除此之外，中医科的工作人员对于陈路的好感度偏低。” “行事我行我素，不能团结一致，对科室发展，起到的是消极和破坏的作用。” “这样的人，我觉得不适合在我们队伍里长待。” “长此以往的话，会出问题的。” 郭强的添油加醋话，让医务科的那些办事员一个个都有些心疼的看向陈路。 说实话，虽然他们往日里和陈路交集不深。 可今天的事情他们是彻彻底底看在眼里的，陈路毫无疑问是一个好医生，好大夫，无论医德还是医术，都让人无法挑剔。 可……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你惹谁不好，非要惹科室一把手！ 这不是摆明了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吗？ 这个社会，是有着他独特的等级制度的，都说人人平等，可人生而不平等，从出生开始，人就已经分成了三六九等。 你拿什么去比？ 陈路的遭遇，让一些小办事员同样内心多了几分同情，或许是感同身受吧。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陈路今天要完了。 毕竟，你和科主任说有你没他，有他没你。 医院领导，会怎么想？ 更何况人家还是有背景的大人物，你是谁啊？你留下的只有背影！ 宋志毅此时也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他之所以刚才给杨明亮保留一分情面，就是不想这件事儿彻底撕破脸。 可谁能想到…… 这杨明亮非但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道个歉，把事情解决了就算了。 甚至蹬鼻子上脸，直接说出来了有他没我这样的事情。 而陈路，此时也生气了。 宋志毅甚至感觉到，陈路真的萌生了离开的心思了。 宋志毅觉得这没有错！ 他原本以为这个合约会让陈路妥协，可这一次的事情，让宋志毅坚信一点，陈路当初留下来，完全是看在他们的情面上。 是因为宋志毅胡良平和何院长亲自到家里，给足了他父母面子，这才让陈路留下来了。 正如今日李牧遥教授和中医院的孙教授对陈路的评价，陈路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难不成，真的能放这样的人离开吗？ 宋志毅忽然之间，真的有些头疼。 若非难度太高，他真的很想把杨明亮这个傻逼踢开！ 能力不大，脾气不小，天天作妖。 这样的人，一分钟都不想留。 宋志毅这时候看了一眼陈路。 陈路对着宋志毅抱歉一笑。 他不想给宋主任找麻烦的。 但是……此时此刻，陈路不想继续扯皮了。 特别是刚才，当王桂山老爷子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进入体内之后，陈路觉醒的记忆更多了。 此时此刻的他，哪怕离开了医院，也绝对不缺患者，更不缺谋生的手段！ 这一次陈路觉醒的，是一股神奇的带着几分特殊的记忆！ 五毒教教主！ 那一世，他纵横人间，我自逍遥，天地万物，皆可为毒！ 何为五毒？ 很多人以为，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是五毒。 其实，真正的五毒，可不止那么简单。 身为五毒教教主时期，他已经搭配出来了上万种毒药，除此之外，七情六欲五音五意都可为毒！ 真正的五毒教，是无孔不入，无缝不钻的。 这样的记忆，让陈路不可谓不兴奋。 这是一种有游离于律法规则之外的力量，隐秘而禁忌，却又让陈路内心得到了一丝安全感！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一些脉诊的记忆！ 若说这个世界上中医水平是分等级的，那扁鹊绝对是中医脉诊鼻祖！ 而陈路不知为何，自己得到的记忆碎片里中，竟然是扁鹊的完整脉诊。 这着实有些让他激动。 扁鹊被认为是中医脉诊的鼻祖之一，他奠定了中医学的切脉诊断方法，开启了中医学的先河。 扁鹊创造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应用砭刺、针灸、按摩、汤液、热熨等法治疗疾病，被尊为医祖。 这种来自于医祖的脉诊水平，瞬间让陈路对脉诊的理解突破了一个个层次。 中医历史上，历代医家对于脉诊十分尊崇，关于脉诊水平，曾有医家进行层次划分。 得起脉者，为入门。 应其脉者，为精通。 见外知里，为名家！ 按脉通变，为大师！ 这是中医历史上对脉诊的一些层次划分，同样也是历代医家对于自己实力的判定，以及对于脉诊高深层次的认知。 这种能力层次的划分，其实沿用至今。 中医圈子里，甚至还有脉诊的一些比赛。 而陈路感受到自己的脉诊，却又忍不住愣了愣神，自己这样的脉诊水平，是什么层次？ 大师之上，有宗师，宗师之上，是什么？ 陈路不知道，也无需知道，毕竟……还有比医祖更为了得的吗？ 呵呵呵呵…… 所以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别说杨明亮了，就是他老丈人来了又能如何呢？ 只是，看着宋志毅，陈路只能点头一笑略表歉意。 这一次，他不忍了！ ……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陈路和杨明亮身上。 说实话，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陈路能留下！ 杨明亮说出这样决然的话，显然就是要撕破脸。 时间此时似乎凝滞了一般，大约三五分钟的功夫，都没有人说话。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宋志毅悠悠然叹了口气，看向杨明亮： “杨主任，你确定吧？” 杨明亮嘴角微微上扬，他似乎感觉到宋志毅要做决定了。 开除一个院内合同工，这问题一点不大！ “我确定！” 杨明亮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科室，有我没他！” “有他，没我！” 听见这话，宋志毅点了点头，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片刻之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何源的电话。 没多久…… 何源走了进来，面色严肃的看着众人，神情冷峻无比。 李鹤就这么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等待着结果。 说实话，他不在意陈路在不在锦川市人民医院。 无论他陈路在哪儿，他李鹤就把患者送到哪儿。 这并不重要…… 李鹤看重的可不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毕竟，他管理着大量的患者和资金。 陈路在哪儿不是医院？ 李鹤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位置却很特殊，而且重要。 他同样也是退伍军人，在军队立下功劳，因伤退役，转业安置到了民政局优抚科。 他当初级别可不低，按理说回来以后，团级回来应该是处级，可是……因为当时没有合适的岗位，再加上李鹤也是真心想要为那些退役军人、烈士遗属等这些功勋做出一些事情来，才来到了优抚科。 现在民政局的一把手，都得叫李鹤一声老班长！ 至于陈路失业没有医院愿意要？ 呵呵呵呵…… 李鹤的人脉关系，或者说他手里握着的患者，就足以让任何一家医院对陈路抛出橄榄枝来，只要李鹤力捧陈路，这些，都是小事儿。 之所以迟迟没有说话，是因为李鹤在考察锦川市人民医院。 若是这里政通人和，说实话，他还是很愿意让陈路呆在这里的。 何源的出现，让现场鸦雀无声，就连叫嚣的杨明亮此时也忍不住低着头，不做声。 在何源眼里，他尊重老院长，但是……也仅仅是尊重，不是无条件的迁就。 杨明亮可不敢和他提条件。 何源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杨明亮：“杨主任，既然做了选择，可不能后悔！” 杨明亮先是一愣，差点忍不住笑了。 后悔？ 什么后悔！ 赶走陈路，还要自己后悔吗？ 杨明亮淡淡的说道：“只要把陈路赶出中医科，我绝对不后悔！” 何源闻声，随即点头，对着宋志毅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吧！” 宋志毅点头应了一声：“嗯！” 随后，拿出手里的一份文件说道： “这份文件，随后要进行公示。” “即日起，暂时取消陈路在中医科的所有职务。”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无奈苦笑。 王桂山整个人颤抖一下，差点瘫软的坐在地上。 而杨明亮这边则是嘴角微抿，挑衅的看向陈路，淡淡的笑了笑。 陈路这时候不以为意，甚至做好了转身就走的准备。 不过…… 就当所有人以为陈路被开除的时候。 宋志毅继续说道： “即日起，陈路有了新的任命。” “中医科内1-10床重新划分为中医二科，而陈路正式聘请为中医二科主治医师，科室代主任。” “共同协作中医科护理部完成日常临床工作……”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陈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自己就这么……当了主任了？ 虽然只有十张病床，可是……这是实打实的科室主任啊。 中医二科就这么成立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郭强的脸色更是一脸死灰。 陈路这么摇身一变，成了中医二科主任。 自己呢？ 这是医院领导高层渗透出来了一条消息啊。 这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医院会保住陈路！ 陈路一旦存在，郭强必定会遭遇到院方的处理。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相比郭强未知的前途和命运而言…… 最为难以接受的，却是杨明亮！ 杨明亮此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中医科竟然直接被一分为二了！ 而他陈路，摇身一变，成了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他凭什么？ 他陈路有什么资本啊！ 科室就这么大，可现在呢，陈路直接分走了六分之一的病床，这相当于硬生生的从杨明亮身上割下来了一块肉给了陈路。 这能不让杨明亮愤怒？ 这同样也意味着，陈路和杨明亮这一次交锋，大获全胜！ 医院非但没有处分对方，甚至突然给陈路升了官，成了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而自己呢？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处分，可……这比处分更加让他难受。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 宋志毅继续说道： “原来的中医科副主任办公室现在成为中医二科办公室。” “除此之外，陈路在担任中医二科代主任期间，拥有聘请临时工、医院合同工的权利。” “杨主任，回去配合陈路，把事情处理好！” 伴随着宋志毅的宣布完毕，整个医务科内的所有员工全都被突如其来的转折给吓到了。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在陈路和杨明亮撕破脸交锋的时候，陈路能异军突起大获全胜！ 第31章 凭什么啊！？ 杨明亮此时胸脯翻涌，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他来到锦川市人民医院以来，首次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凭什么？！ 他陈路凭什么可以抢走我的东西！ 在杨明亮眼里，整个中医科都是他的产业，他是这里的土皇帝！ 而陈路呢？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凭什么把自己的东西抢走！ 杨明亮忍不住低沉着嗓音说道：“凭什么！” “这不公平！” “他陈路凭什么分走我的中医科！” “中医科的病床本来就不够用，凭什么给我转走？” “何院长，宋主任，我不服气，这不公平！” “这太不公平了！” “他陈路何德何能，抢走我十张病床？” “我们中医科本来就只有六十张病床，现在陈路凭什么抢走？” 杨明亮此时的状态，就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仿佛是自己的领地被人突然抢走了一样疯狂。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低沉，到了最后甚至成了嘶吼！ 巨大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不少人听见之后，都忍不住伸出头来观望。 可是…… 愤怒除了彰显他的无能之外，再无任何作用。 陈路此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 竟然有这样好的事情？ 陈路忍不住感激的看了一眼宋志毅和何源。 他淡淡的说了句： “感谢何院长和宋主任的栽培和信任。” “我绝对会圆满的完成任务的。” “不会辜负二位的众望。” 陈路的话还没说完，就如同一根扎扎进了杨明亮的心里一样难受。 “你闭嘴！” “不行，我不答应！” “我不可能答应的！” 杨明亮此时整个人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相反，此时的他盛怒之下，面部狰狞，鼻子喘着粗气，身体都有些颤抖。 何源见状，面色严肃的看着杨明亮说了句： “中医科是医院的科室，不是你杨明亮的私产，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杨明亮，我告诉你，鉴于你是中医科的主任，这一次的事情，我不对你进行处分。” “但是，请你记住，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杨明亮胡作非为的地方。” “你也没有权利，干涉医院的任何行为！” 杨明亮第一次看见何院长如此愤怒和生气的样子，更是第一次遇到过这样的口气。 他一时间，连忙解释道： “不是，何院长，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也没有怪您。” “是……这事情太仓促了吧？” “不是，是……是不合适吧？” 此时的杨明亮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 “我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应该上会讨论一下？” “再说了，陈路……陈路他不具备成为科主任的能力啊！” “哪怕十张病床他也解决不了啊！” “我不是心疼床位，是他陈路压根没有患者，我们中医科患者很多……” “需要床位，陈路他要上这些床位也没有用啊！” “陈路他怎么可能有患者呢？” “再说了，他的水平，怎么可能建富起来一个科主任的能力呢？” “这真的不合适啊！” “我知道，我有错，您可以批评我，甚至可以处分我，处罚我，都可以，我都能接受！” “但是，这种分科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太严重了啊。” “您要不好好考虑考虑？” 宋志毅不动声色的直接把一份荣誉放在了桌子上：“谁说陈路没有能力了？” “他的医疗水平很厉害，得到了中医委员会评审专家的好评。” “这是医调委那边，中医医师协会的秘书长给陈路关于王桂山治疗的点评和意见，甚至还有嘉奖。” “同样，李教授还针对陈路的情况，颁发了一个优秀病历奖。” “所以，陈路是完全有能力独立管理患者的。” 杨明亮看着桌子上的一份荣誉证书，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他妈的！ 凭什么啊？！ 自己操劳一生，好不容易混成了主任，可现在……硬生生被陈路抢走了胜利果实。 自己铁板一块儿的中医科，现在硬生生的被分成了两个科室。 别说十张病床了，就是一张，那也是分开了啊！ 这意味着，中医科不再是独属于他杨明亮的地方了。 现在有了一个新的主任，叫陈路！ 哪怕只是临时的，这同样是具备了和杨明亮拍板的资本啊。 “可是……可是……” 此时的杨明亮嗓子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给他这么多病床，真的浪费啊！” “他压根就没有这么多患者，这是医院的损失啊！” 杨明亮努力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夺回一局。 可惜！ 偏偏就在这时候，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的李鹤突然说话了。 “我觉得可以！” “何院长，宋主任，你们很有眼光。” “陈路医生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真正为患者考虑的医生。” “同样也是一位有责任心的医生。” “我很佩服陈医生的人品，同样也敬佩陈医生的医术水平。” “所以，经过我深思熟虑，决定把我们优抚科照顾的对象，根据陈路医生可以接受的范围，定期送到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二科，交给陈医生。” “我觉得，这些退休或者退役的军人，他们在这里可以恢复的很好。” “我相信，十张病床的问题，应该不大！” 李鹤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的的让人震耳发聩。 这一番话，直接把杨明亮听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局，竟然全都成了陈路的助力！ 就连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想办法弄来的李鹤，此时此刻，竟然成了为陈路提供患者的人！ 而他费尽心思设计好的圈套…… 最后成了埋葬自己的陷阱。 陈路非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拿到了十张病床，最重要的是……抢走了独属于自己的中医科，成立了中医二科！ 一瞬间！ 所有的一切，全都反转过来了。 作为秉公执法监督管理的李鹤，一边倒向了陈路。 现场所有医务科的工作人员此时此刻全都懵了。 就连何源和宋志毅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原本，他们两人只是想要暂时把中医二科的地方撑起来，留下陈路，最重要的是给李牧遥教授一个答复！ 这十张病床，也是一个实验，一块试金石。 反正最近是淡季，中医科的患者也不多，空着也是空着。 给了陈路也能为以后中医二科顺利成立铺垫一番。 陈路这代主任，其实也仅仅只是给李牧遥铺垫打打下手罢了。 现在…… 这十张病床非但没有浪费了，反而得到了民政局优抚科的特别照顾！ 千万不要小看优抚科。 可以这么说，一个县级市的民政局的优抚对象，足以支撑起来一个二甲医院的正常运转。 更别提一个科室了！ 何源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意外之喜，他忽然感觉……陈路这小子身上，不会真的有气运加身吧？ 这也太邪门了。 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可宋志毅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陈路辛辛苦苦做出来了的。 若没有他对王桂山的真心服务治疗，怎么会有今天的画面？ 毫不夸张的说，有了陈路的存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单靠那些优抚对象，也能发展很好！ 何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李鹤，主动伸出手： “李主任，多谢照顾！” “太感谢你的信任了。” 李鹤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眼神看着陈路说道：“这些都是陈医生做出来的表率。” “我觉得，既然是中医二科，那应有的东西和配套的设施，也得跟上。” “毕竟，我们的患者也很重要，对吗？” 面对李鹤的话，何源微微一笑：“你放心！” “我们绝对会认真管理和扶持中医二科的。” 李鹤闻声，终于笑了出来，他走到陈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了句： “小伙子，好好做！” “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说完，李鹤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伴随着李鹤的离开，似乎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郭强看见自己没有被处分，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门外进来了一名中年妇女。 这是锦川市人民医院人事科主任王罗英。 “何院长、宋主任。” 王罗英在医院可以说是铁面无私的铁娘子，作为人事科的主任，她向来公私分明，纪律严谨，不苟言笑。 王罗英和何源以及宋志毅打完招呼之后，这才看向陈路，竟然点头一笑。 这让不少人都有些惊讶…… 铁娘子一样的王主任，竟然对陈路笑了？ 为什么啊？ 陈路同样也有些疑惑。 这时候，王罗英这才缓缓地看向王桂山：“王伯伯，您好。” 王桂山看见王罗英，顿时愣了一下：“王家丫头？” “呵呵呵……” 王罗英其实和王桂山是本家，当初也是在厂区住着，当时……王桂山的儿子，就是王罗英的救命恩人。 何源这时候看向王罗英：“王主任，陈路的人事调动和安排，你来负责。” “明天上班的时候，你去一趟中医科，宣布本次任命通知，让护理部做好协调工作。” 王罗英点头：“好的，院长。” “对了……处分报告已经出来了，人事调动也安排好了。” “现在宣读吗？” 王罗英的话顿时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事科主任出现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何源微微点头：“嗯，直接公布吧！” 王罗英清了清嗓子，看向郭强： “郭强在医务科工作中存在一系列个人问题，徇私枉法，工作态度消极，工作能力存在严重问题……” “经议，即日起，暂时取消郭强的医务科副主任职务。” 并对郭强的进行院内处分……并档案室……” 伴随着王罗英的一番话，顿时医务科炸锅了。 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郭强竟然被撸了…… 而且，调到了档案室？！ 档案室是什么地方？ 那简直就是鸟不拉屎的病例存放中心。 行政工作人员调任到档案室，简直是……绝对的下放了。 郭强听见这些话之后，瞬间脸色僵住了。 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上面真的对自己进行了处分。 而且，情节这么严重？ 直接撸到底了！ 从位高权重，影响力很大的医务科副主任，到档案室做普通科员…… 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郭强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上，整个人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精气神！ 一天前，郭强还信誓旦旦的准备着成为新的医务科主任候选人。 而现在…… 竟然直接成了档案室的！ 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简直让郭强整个人被掏空了。 “我……” “院长……” “我……我错了！” 此时此刻的郭强竟然差点哭了出来。 “我糊涂了，何院长，宋主任，我……我是一时糊涂啊！” “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啊！” “我真的错了！” “陈医生，都怪杨明亮，真的……都是他出的主意啊！”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是被蒙在鼓里啊！” “这王桂兰，是他找的人，是杨明亮做的啊！” “真的，我有证据！” “我真的有证据的……” “何院长，我能戴罪立功吗？对吧？” …… 此时此刻的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锅粥。 杨明亮在愤怒咆哮。 王桂兰在地上嚎啕痛哭。 郭强在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 而陈路则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他不计划追究王桂兰的责任，不是因为他可怜对方，是因为……对于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并不会给予拘留或者其他。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医院会有更好的处理和安排。 相比之下…… 陈路更期待的是，明天自己到了科室的画面。 杨主任，可千万不要气死啊。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啊！ 第32章 你给我闭嘴！ 次日。 中医科内。 早晨七点出头。 张志富很少这么早来医院，每次基本上都是准时的踏着交班时间过来。 可今天不一样啊，张志富心里有些小兴奋。 他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打听打听陈路被处分的问题。 进来以后，看见昨晚值夜班的张文军坐在那里吃着早饭，连忙走了过去，小声问道。 其实，声音并不小，或者说……他压根不担心自己的聊天被别人或者被当事人听见。 张志富：“哎？张医生，怎么没听说陈路的处分结果啊？” “结果怎么样了？” 张文军笑了笑：“等今天交班宣布呗，这王桂山的事情可不是普通的医患纠纷，这是烈士遗属，啧啧啧，人家优抚科都来了，能轻了？” “活该！”张志富冷哼一声，“这混蛋，要不是那天我没做好准备，干死他娘的，他妈的一个临时工嘚瑟鸡毛啊！” 说话间，张志富补充了一句：“要我说，要是直接开除就好了，看见这混蛋就心烦。” 张志富对于陈路是恨到了极点。 上次被陈路羞辱的事情发生之后，张志富原本低调了两天，可他这种没脸没皮的色胚子，没多久就恢复了原样，动不动就和小护士讲一些荤段子…… 可偏偏，现在的那些小护士一个个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还不等他讲完，冷不丁的来上一句：“张医生，您讲的太短了！” 这话一出，顿时张志富就气哄哄的离开了，惹得小护士们咯咯咯乱笑不止。 从此以后，张志富在那些小护士面前彻底没了底气。 这一切自然而然的要迁怒于陈路了。 所以说，若是整个中医科谁最讨厌陈路，那第一是杨明亮，第二就是他张志富了。 张文军听见之后，忍不住笑了笑： “呵呵呵，我估计啊，开除够呛，毕竟这陈路有后台，你也看到了，人家都主治了。” “但是，被民政局那边揪住问题的话，至少要挨处分了。” “我听到一些消息，陈路被医务科那边认定为医疗技术水平不合格……” “这要是处分下来了，估计又要回来住院医了！” “不过也是活该，一个小米粥能治病？真把自己当成了神医了啊！” 张文军对陈路的厌恶则是单纯的来源于比较上。 他给王桂山治疗那么多次，都没有效果，陈路那点治疗能好？才怪呢！ 张志富听见张文军的话，内心也是越发欣喜。 慢慢的，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多了，两人并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故意笑着说道。 “啧啧啧，人家陈路可是神医，你懂啥？万一小米粥治病就有效果呢！”张志富嘴贱的故意说道。 徐哲这时候皱眉，忍不住说了句： “背后说人闲话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当着面说啊！” 张志富一听这话，顿时皱眉： “徐哲，你什么意思？” 徐哲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张志富也不怒，反而笑着说道：“哎，我偏要说，你拿我怎么滴？” “再说了，陈路又能怎么滴？” “水平不行还不让人说了？” “我张志富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小米粥能治好病的！” “他陈路就是医德卑劣，医术低下，怎么了？” “嘿嘿，我还偏要说了！” “他陈路能拿我怎么滴？” 现在陈路就是张志富的敏感区域，稍微触碰一下，就能带来爽感。 当然，同样，陈路触碰他一下，带来的是刺激感！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长陈琳走了进来，听见张志富的话，忍不住说了句： “张大夫，少说几句吧！” “都是一个科室的大夫，你这是要干啥？” 陈琳的话说出口，张志富顿时脸红一阵，他忍不住扯着嗓子，不服气的说道： “护士长，我说的没错啊！” “他陈路确实是水平不行啊，他的技术的确是存在问题的。” “您就看看，咱们科室，最起码也得是一个硕士研究生吧？人家新来的小庄，硕士毕业，也还是住院医。” “他陈路凭什么就成了主治医师了？” “他一个大学本科生，而且……多少脑子还有点问题，凭什么啊？” “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啊！” “我这是实事求是！” “我那句话……” 张志富越说越起劲，还要继续说的时候，忽然如同嘴巴被人堵上了一样，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见状，朝着外面看去，果然看见陈路，就这么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志富。 张志富见状，被吓得连忙后退，躲在了人群后面。 陈路这个神经病，说实话，真的让张志富害怕。 万一再被打一巴掌，可就不划算了。 陈路见状，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到了办公室内坐了下来。 没多久，杨明亮黑着脸就走了进来。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准备交班！”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开始交班。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路忽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甚至打开了手机，随意的看着手机。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愣了一下。 这陈路又犯什么病呢？ 杨主任交班呢，你这坐下玩手机？ 分明是没有把杨主任放在眼里。 而张志富此时更是狗仗人势的怒斥一句：“杨主任，你看陈路，一点都不尊重人，您交班呢，大家都站着呢，他坐下干啥？” “他分明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这不仅医德存在问题，作风……” “你他妈给我闭嘴！” 张志富还没说完话，顿时杨明亮怒气冲冲的对着张志富怒斥一句。 张志富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 陈路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而杨明亮的脸色却阴冷无比，张志富的话真的刺激到了他。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陈路还真的没有把杨明亮放在眼里。 也不需要放在眼里！ 毕竟，这中医科以后都要一分为二了，而陈路和他平起平坐！ 不要拿代主任不当主任，这行政级别上，陈路和杨明亮是一个级别！ 他陈路需要看杨明亮的脸色？ “陈路，你不是我们中医科的成员了，请离开这里，我们要交班！” 话音落下，陈路站起身子，笑着摇头朝着外面走去。 此话一出，顿时办公室内所有人诧异的看向杨明亮和陈路！ 而刚才主任的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陈路不是中医科的成员了？ 被赶走了？！ 真的假的？ 一群人好奇的看向陈路，陈琳也是面带几分疑惑和惊讶。 说实话，这一切来的也太快了。 陈路这边刚刚被她申请了门诊，现在就被开除了？ 陈琳忍不住想要问什么，可是看到杨明亮板着脸，索性咽到了肚子里。 不过，看着陈路往外走，陈琳忍不住关切的看了一眼。 “陈医生，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杨明亮直接说道：“护士长，交班要开始了。” 杨明亮干硬的话让陈琳不禁皱眉，与此同时，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杨明亮，板着脸给谁看呢一天天的！ 说实话，陈琳对杨明亮并不是太喜欢，因为他往日里总是端着一副架子，比起院领导还要领导。 整天自以为是的，吹嘘自己的水平多高多高，有多牛…… 你要是真的牛，你至于到现在锦川市名中医都评不上？ 你要是真的牛，你把科室的患者给住满了啊！ 你们医生基本工资福利待遇都很高，可是……护士不是这样的。 锦川市人民医院护士大多数不是编制，而是合同工，他们大多数都是同工同酬的，而且是根据劳动挣钱的。 比如，你抽血多少钱，扎个液体多少钱，收病人多少钱……等等。 护理站现在护士不少，大家收入都不高！ 而现在整个中医科六十张病床，只有二十多张床有患者。 你杨明亮要是厉害，你多收一点患者，让大家多挣点钱，你吹牛大家也能接受啊！ 可现在呢？ 你收的患者呢？ 想到这里，陈琳决定把这件事儿好好说说，他杨明亮不给自己面子，自己用得着给他面子吗？ 说白了，护士长并不比你科主任低多少，也用不着舔着你。 很快，交班开始了。 张文军如同和尚念经一般，叙述着昨晚的情况。 无非还是说没有什么大碍。 张文军这边说完之后，轮到了护理站这边了。 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陈琳直接插嘴说道： “我说两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就是麻烦你们医生开完药之后，自己去和患者解释，不要每次发生问题之后，都让护士被患者问责。” “护士是配合医生完成日常临床工作的，但是……我们护士并没有义务替你们被骂。” “我们的工资里，也没有这个窝囊废，所以，麻烦各位把这件事儿记一下。” “第二件事儿，就是住院患者的事情，最近我们病床空出来了超过一半多。” “我觉得各位主任，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了。” “如果连续两个多月不能解决的话，我得和医院商量一下了。” “不能每次患者少了，就让我们护士去怂恿患者多开药，我们护士可不是药代，不需要推销产品，这产生的矛盾，谁来解决？” “好了，我就这么两个问题，你们继续！” 陈琳这一番话，是的确存在的问题。 但是，平日里，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陈琳的这一番话看似是针对问题的，但其实，都是针对杨明亮的。 开的药物再多，和护士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出力不讨好，护士受了欺负，你们医生是袖手旁观的！ 杨明亮不给她面子，她也没必要给对方。 有时候，人不能太和善，得稍微带点锋芒，要不然……真的以为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欺负。 果不其然，陈琳的这一番话，让杨明亮的脸色瞬间变了。 可陈琳毕竟是护士长，杨明亮强忍住内心的火气，并没有说些什么。 办公室内也因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琳的话，也的确揭露了当下中医科的一个很大问题，患者缺乏！ 医院的盈利，医务人员的工资，都是来源于患者的开销。 现在科室患者的床位率不到35%，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很清楚。 医生抛开这个职业属性之外，也无非只是普通人，为了挣钱。 现在科室没有患者，大家的收入缩水甚至要超过一半儿！ 所以说，眼下的窘状，让众人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这时候，杨明亮淡淡的说了句：“护士长说的关于我们床位率的事情，我也知道。” “这件事儿，我会想办法解决，同时呢大家也要习惯淡旺季的存在。” “这是我们中医经常看到的事情，别说我们科了，就是现在省中医院的病床，有不少都是空出来的。” “这种事情，难免的！” 杨明亮显然是想要把这件事儿的影响力降低到最小。 可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一名小护士站在门口，听到声音之后，小心翼翼打开门问了句： “不好意思，我们交班呢，稍等一下。”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几名男子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想要办理住院手续。” 一听这话，顿时办公室内的大夫们一个个眼热了起来。 这是新病源啊！ 小护士一听这话，还是说道： “哦，好的，你们稍等几分钟，我们这边交完班，我给你们找大夫。” 话音落下，一旁的杨明亮顿时笑了出来。 “小贺，开门吧，谁住院进来。” “呵呵，我们就是给患者服务的。” 杨明亮的这一番话，显然意味着今天交班到此为止了。 但是，当办公室门打开之后，十几个人纷纷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护士长陈琳见状，顿时一愣，看着如此之多的人源源不断的挤进来办公室内，有些错愕的问了句： “这么多人？” “家属大家先到外面等一下，好吗？” “一个个来！”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井井有序的竟然排上了队，为首的人笑吟吟的说到： “护士，你好，我们不是家属。” “我们都是来办理住院的。” “我们都是患者。” 一听这话，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一个个大夫的眼睛顿时瞪大。 好家伙！ 这么多患者？ 这一下子就把缺口补上来了啊。 一旁的一组组长忍不住说了句：“这么多人，哪儿来的啊？” 二组组长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没听是来找主任的吗？主任的患者可真多啊！” …… 大夫们看着这么多患者，内心也是开心不已。 杨明亮则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心紧缩。 果然，这时候…… 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对了，这里是中医二科吗？” “我们找中医二科的陈主任。” “我们是来办理住院手续的。”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一阵议论和嬉笑。 张志富难得心情好的说了句：“这位大叔，我们这里是中医科，再说了……我们科从来没有过中医二科啊！” “更没有什么陈主任。” “中医科只有一个主任，就是我们杨主任！” 原本张志富想要拍个马屁的，可是……谁曾想，这话一出，杨明亮顿时冷哼一声：“闭嘴！” …… 第33章 公布结果 杨明亮此时双目通红，内心更是憋屈无比。 此时他的感觉就如同脸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一巴掌似的！ 而张志富的话，就如同在他那巴掌印上故意撒盐水。 刺痛了杨明亮敏感而又脆弱的内心，直接恼羞成怒的盯着张志富： “张医生，你是闲的没事儿做了吗？” “科室里大大小小这么多事你一点眼力劲儿没有！” “该干嘛干嘛去！” 杨明亮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内心，不至于出口成脏。 不过，无论杨明亮怎么说，但房间里众人依然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群突如其来的患者。 他们是谁？ 来这里干啥？ 就是护士长陈琳也是尴尬的笑了笑，看着一群患者，忍不住解释道： “这个，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我们锦川市人民医院只有一个中医科，并不存在中医二科。” “当然了，更没有什么陈主任。”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听见陈琳的话，一名为首的男子站起来，面色疑惑的看了一眼众人： “听错了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议论纷纷的说了起来。 “没有啊，我记得李主任让我们来的啊？” “是啊，就是陈主任，我记得清清楚楚。” “没错，我也记得就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中医二科啊！” “这怎么能记错呢？” “护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 患者们的话一句句的落在众人的耳朵里，疑惑反倒是更多了。 杨明亮就这么沉着脸，一言不发。 说实话，让他说出中医科被上面领导分出了中医二科，这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这简直就是耻辱！ 虽然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是拖延不了多久的。 可是，当科室众人得知陈路抢走了自己手里的蛋糕，他们会如何作想？ 陈路和他撕破脸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而之前……陈路是啥？ 半个月前，陈路还只是一个任凭自己拿捏，而毫无还手之力，被自己随意开除的一个临时工！ 可这才多久？ 陈路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虽然只是代主任，可这分明就意味着陈路和他的这一次竞争，以他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自己堂堂中医科主任，竟然就连一个临时工都斗不过！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杨明亮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不过这个时候…… 忽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脚踩高跟鞋，头发盘起，脸色冷峻，戴着一副黑丝边框眼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大家看见来人，都是微微一愣。 随后纷纷点头打起了招呼。 “王主任！” “王科长！” “主任好……” 没错，来的人正是人事科的主任，人送外号“铁娘子”的王罗英。 王罗英站在医生办公室内，看着在场众人，微微单头一笑：“大家都在，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嗯？护士长，陈路陈主任在哪儿？” 此话一出，陈琳微微一愣，连忙说道：“陈路？刚才还在的，我……嗯？” “不对！” 陈琳猛然间意识到了王罗英主任这话里面似乎说的不太对劲儿！ 我的天！ 陈琳瞬间瞪大眼睛，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一时间陈琳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她忍不住看向王罗英：“王……王主任，您说的……陈主任是……是陈路？！” 王罗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似乎有着特殊的魅力：“没错！” “就是陈路，陈主任！” 此话一出，顿时办公室内炸锅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简直要颠覆他们的三观和认知！ 陈路，怎么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陈主任了？ 这……这也太……太假了吧？！ 可是，说这话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整个医院最不喜欢开玩笑，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公私分明的铁娘子啊！ 院长甚至都会开玩笑。 但是，她人事科主任王罗英从来是不苟言笑的存在。 她绝对不可能开玩笑的。 因此！ 当得到王罗英肯定的回答之后，办公室内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 陈琳内心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样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陈路……陈路……陈主任？陈主任！ 这两个名词此时放在一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错愕惊讶。 可偏偏，这是一个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陈路忽然走了过来，他看见王罗英之后，点头一笑：“王主任，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罗英竟然破天荒的微微一笑。 她淡淡的看着陈路，主动握手笑着说道： “陈主任，不麻烦！” “这些事情就是我的工作。” 说完之后，王罗英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借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公布两件事儿。” “首先！” “第一件事儿，从今天开始，中医二科成立！ 中医和中医二科共同使用该层病房，同时正式分出十张病床，1-10号床位给中医二科。 除此之外，护理部这边，陈琳护士长你给安排一下，协调处理好中医二科的日常工作……” “第二件事情，从即日起，陈路免去中医科的所有职位和工作，正式担任中医二科的代主任，主治医师，陈琳护士长配合陈路主任共同管理中医二科的日常临床工作！” …… 王罗英的声音不大！ 但是，却让每一个人震耳欲聋。 什么叫做于无声处听惊雷！ 这就是！ 王罗英的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响彻每一个人的脑海之内。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王罗英，随后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了阴沉着脸的杨明亮身上。 他们都想询问主任，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很可惜，杨明亮此时死气沉沉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一瞬间！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彻底呆住了。 眼前的一切，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形容。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到，陈路能在和杨明亮的争锋中彻底取胜！ 还有比这样更大的胜利吗？ 从一个临时工，直接摇身一变，把中医科这一块蛋糕硬生生切下来一块儿自己成了主任！ 别说陈路一个临时工了。 就是中医科三个组长，主任医师他们也没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 杨明亮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地位和影响力有多大不言而喻。 人家老丈人可是前任院长，而且现在医院领导高层，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初对方一手提拔上来的。 陈路呢？ 他不过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大夫。 可现在，人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随便一个小主治医生都能拿捏的小人物了。 而是中医二科实打实的主任！ 王罗英说完之后，看向陈路，微微一笑： “陈主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陈路主动握手：“多谢王主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 王罗英转身看向陈琳：“陈护士长，中医二科刚刚成立，所以需要你帮忙做好一些工作，配合陈主任尽快让中医二科走向正轨！” 陈琳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无法自拔，突然听见王罗英的话之后，连忙点了点头： “罗主任放心，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王罗英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陈琳有些诧异的看着一旁意气风发的陈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过，陈琳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 她顿时看向陈路，笑了起来： “以后得叫陈主任了。” “陈主任，以后……合作愉快。” 陈路也是微微一笑：“护士长，多多关照。” 陈琳忍不住笑了笑，捂着嘴：“呵呵呵呵，不敢不敢，万一陈主任给我穿小鞋怎么办呢？” “呵呵呵呵……” “好了，我这边就不打扰陈主任了。” “这中医二科成立，我得给护士们开个会，协调处理一下日常工作如何开展。” “陈主任，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陈琳拍了拍手，对着护士们说道： “所有护士，护士站开个会！” “走吧！” 说完之后，陈琳率先离开。 而后，其他一群小护士和年长的护士们一个个离开病房，只是……路过陈路身边的时候，一些有眼色的人纷纷对着陈路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主任好！” “陈主任，多多关照！” “陈主任好。” …… 其实，不少小护士内心是开心的。 毕竟之前整个中医科毫无活力，死气沉沉，杨明亮这人也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相比之下，人家陈路这个人反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当然了，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陈路摇身一变，成了主任，这自然多了几分光环。 等到护士们离开之后。 房间里的一众医生们更是面色复杂的看向陈路。 说实话，人都是有嫉妒心的。 原本陈路比起他们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中医二科的代主任，这种突如其来的差距，让不少人的内心都内心酸楚无比。 张志富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杨明亮骂自己了。 可是……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的张志富看到陈路如此风光的模样，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啊。 他陈路凭什么？ 凭什么得罪了主任还能有这样的变化？ 凭什么啊！ 别说张志富了，就连中医科三个组长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心！ 他凭什么？ 他陈路何德何能啊？ 他们一个个都是医院中医科的元老级人物，在医院打拼这么多年了，可即便如此也才有这样的待遇。 而陈路这才做了点什么？ 就成了主任！ 想想前几天，他们几个还约定好了谁也不要陈路呢。 可这才多久？ 人家陈路现在即便是他们几个主任医师见了，都得尊重的叫一声陈主任！ 这就是变化。 相比众人的不甘心，徐哲才是反倒是多了几分喜悦，看到陈路突然成了中医二科的主任，内心喜不自胜。 “我靠，陈路，你可真牛啊！” 徐哲忍不住就站起来，走到陈路身边，一脸兴奋的说道。 陈路顿时笑了笑，拍了拍徐哲的后背，谦虚的说了句：“只是代主任，不是正儿八经的主任。” “客气了。” 徐哲连忙摇了摇头：“代主任也是主任啊！” “不比某些人，天天吹牛逼，屁事儿也没做好，还成天想着医院开除了你。” “现在好啊！” “哈哈，非但没有开除，反而升官了。” 说话间，徐哲朝着张志富方向看了看，面带讥讽。 张志富自然是看到这一幕，不过……却忍不住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陈主任，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啊！”徐哲微微一笑。 而杨明亮这时候忽然冷冷的说了句： “徐大夫，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很闲吗？”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患者你就想干啥干啥了？” “啊？！” “你现在一个患者没有，你就不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 “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徐哲这才反应过来，杨明亮这老东西还在啊！ 自己刚才的话，虽然是说给张志富听得，可是……放在杨明亮这里不是也很合适吗？ 的确，徐哲的话还真的刺痛了杨明亮的内心。 所以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而且声音语气越来越大。 一时间，徐哲顿时脸色变了，他有些语塞的看向杨明亮：“主任……我这……我……” 要知道这段时间，徐哲手里面一个患者都没有！ 杨明亮知道徐哲和陈路关系好。 所以这才故意针对他的。 杨明亮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内。 临行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路。 而这时候，徐哲的组长，也就是中医科的副主任，秦周成此时同样黑着脸看着徐哲，有些夹枪带棒的说了句： “哼，小人得志的样子！” “能嘚瑟多久！” “徐哲，还不赶紧滚回来工作？” 第34章 报警 其实，如果说陈路成为中医二科最让人心烦生气的是杨明亮的话…… 第二个不服气的就是秦周成了。 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秦周成是中医科的老人物了，甚至比起杨明亮还要资历老！ 当初中医科老主任退休的时候，原本很多人都以为秦周成能做主任…… 可谁曾想，却被来了不到五年的杨明亮给挤了下去！ 那时候，秦周成45岁，而杨明亮只有39岁！ 现如今，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中医科被杨明亮经营的也算是铁板一块儿，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取而代之。 秦周成当初也尝试过，努力过…… 可终究没有成功，被医务科安抚之后，也算是补偿一样，做了副主任。 毕竟秦周成还是有点实力的，甚至比起杨明亮还要厉害不少！ 但秦周成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当初杨明亮刚上位的时候，他闹过好多次。 最后……终究发现，在综合实力面前，自己这点技术，可能算不得什么。 心灰意冷的秦周成想过离开。 可是…… 杨明亮能让他离开？ 他刚刚主持工作，能力有限，技术有限，没有一个操持大局，主持业务的人能行了？ 所以，上面这才给了秦周成副主任的职位，而且许诺中医二科成立的时候，一定优先考虑！ 可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都人员稀少，更别提中医二科了。 再加上杨明亮平素给他好处也多，分成也不少，秦周成这才死了心。 可是…… 现在呢？ 看到中医二科不仅成立了，而且主任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临时工？ 这能让秦周成内心舒服了？ 所以，即便陈路已经足够谦逊，可在秦周成眼里，依然是看不顺眼，甚至是十分不顺心！ 就连说话都有些夹枪带棒了。 “医学，要脚踏实地，别以为靠着三脚猫的功夫，瞎猫逮住了死老鼠就自以为有多了不起！” “歪门邪道能走多久？” “哼！” “徐哲，还不赶紧去好好工作，不要整天和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走一起！” 周围众人也听出来了秦周成内心的不满。 但都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两个组长的想法和秦周成能有什么区别呢？ 徐哲原本被杨明亮批评了内心就有些不舒服，现在被秦周成又是一番数落，顿时气急。 忍不住说了句： “秦组长，我这私生活你管不着吧？” “我和谁交朋友您也要管一下？” 秦周成顿时一愣，他压根没有想到徐哲敢反驳自己，顿时皱眉： “你什么意思？” 徐哲低着头，有些桀骜的不服气在眼里回荡：“我没有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两码事儿！” 秦周成本就内心不舒服，现在被徐哲这么一怼，忍不住皱眉： “好，好，好！” “好样的！” “徐哲，了不起啊。”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看看你以后有没有患者！” 说到最后，秦周成已经开始威胁了。 而徐哲见撕破脸了，也决定不忍了，索性说了句： “说的和你有多少患者一样。” “你现在要是真有患者，我们小组20张病床，至于空着15张吗？” “而且，这五个患者，你也一个没有给我啊！” “更何况每一个患者你扣多少钱？给我们分多少钱？” “真以为离不开你一样？” 办公室内众人看见徐哲此时也敢怼组长了，顿时一个个傻眼了。 这是要搞啥啊？！ 秦周成被徐哲说的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呵斥道： “好！” “徐哲，你有本事就别求着我！” “当初是谁提着老家带来的老母鸡和酸菜去我家里，求我多多照顾的！” “没有我你现在能做主治医师？” “呵呵！” “我希望你的能力和自己的脾气一样大！” “哼！” 说完之后，秦周成起身就走。 徐哲站在原地，面色羞红，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后悔了。 他不是陈路，有顾市长这样的后台，得罪了杨明亮也无所谓。 他现在刚结婚，车贷房贷，压力山大，真的……太……哎！ 想来想去，徐哲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的一名医生忍不住说道：“徐哲，你说你何必呢！” “是啊，现在倒好，把秦主任和杨主任都得罪了。” 张志富也忍不住嗤笑一声：“呵呵，有些人啊，自不量力！” “呵呵呵……” “我看能嘚瑟几天！” 张志富对徐哲其实没有矛盾，可他就是看不得陈路好。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走到徐哲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忽然问了句： “你愿意过来帮我吗？” 不仅是徐哲，就连周围众人都忽然沉默了下来。 徐哲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路：“怎么……怎么帮？” “愿意啊！” 陈路微微一笑，直接毫不避讳周围众人，拿出电话，拨通了医务科宋志毅的电话。 “喂，宋主任，我这边有个小忙需要让你帮一下。” 宋志毅顿时微微一笑：“陈主任你说。” 陈路开门见山的说到：“中医科有个主治医师，叫徐哲，我想把他调到中医二科来。” “现在中医二科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我怕忙不过来。” 听见陈路的话，宋志毅顿时笑了起来：“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 “如果有什么需求不要客气，直接给我打电话。” …… 挂了电话以后的陈路对着徐哲耸了耸肩：“好了！” “安排了。” “不过我和你说好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有的你忙了！” “这些患者，都是来找我的。” “你把他们安置好住院。” 徐哲这才反应过来，周围众人也是突然醒悟了。 对啊！ 陈路这一下子直接收了七八个患者啊！ 而他们现在全科室又有多少？ 现在淡季？ 什么狗屁淡季啊！ 人家中医二科马上人满为患了都！ 这时候，秦周成忽然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他刚才去给之前许诺自己的领导打过电话，质问对方为什么中医二科成立，而自己不是主任！ 可对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于这件事儿，我不知情，何院长一手承办的。” “我在开会，就这样！”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周成怒火中烧，无处释放，进来以后看见徐哲非但没听自己的回去工作，反而和陈路在一起招待其他患者。 顿时秦周成直接质问道： “徐哲，你在干什么？！” “你是闲得慌吗？” 周围众人看见秦周成这样，顿时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家可都听见了，人家徐哲现在的关系在中医二科。 你秦周成管不着了？ 果不其然，徐哲看见秦周成，故意笑了笑： “你没看见我在忙吗？” “这些患者都是我新收的！” 此话一出，顿时秦周成瞪大眼睛，看着人群：“哦？！” “是吗？” “这个，你暂时先把患者安排到16-22床。” 此话一出，顿时徐哲忽然笑了起来： “恕难从命。” 秦周成顿时皱眉：“你说什么？” 徐哲这一次没说话，而陈路则是笑着说道： “秦主任，这是我的患者，为什么安排到你负责的病床。” “你有本事自己找患者去啊？” “呵呵呵……” 陈路的讽刺让秦周成冷哼一声：“陈路，运气这个东西，不会持续太久的！” “你一个临时工突然成了主任，你以为收了患者就能治好了？” 显然，秦周成可没安好心，他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要让患者们听到的。 可惜，周围的患者压根没有理会他。 而是笑着看着陈路：“陈主任，李主任对您十分称赞，希望多多关照！” “陈主任，给您找麻烦了。” …… 这些人直接无视了秦周成。 这让秦周成气的差点岔气了。 陈琳这时候忽然走了过来：“陈主任，中医二科的办公室在哪儿？” 陈路直接说道：“医务科那边的意思是，把副主任办公室撤掉，作为中医二科办公室。” “对了，你通知一下副主任，让他把东西拿走。” “我可不敢扔掉。” “毕竟，人家倚老卖老告我一状，我可害怕呢。” 这话一出，顿时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秦周成更是傻眼了，他连忙站起身子！ 我的办公室没有了？！ 这…… “不可能，那是我的办公室，谁给你的权利！” “陈路……你不许这样！” 陈路也不为所动的耸了耸肩，对着陈琳说道：“我说了，可以让医务科来办。” “人老了，喜欢倚老卖老！” …… …… 秦周成的折腾显然没有任何用。 不到两天时间。 中医二科的基本模型也算是搭建完成了。 有了独立的办公区，护士站也安排了轮班人员，徐哲作为主治医师，很好的负责了日常患者工作。 陈路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主人，想要帮徐哲分担工作。 可徐哲却连连推辞： “陈主任，你可不能这样了。” “说实话，你让我负责患者，已经是在帮我了。” “你毕竟是主任，病历我来写就行了，患者的方案，你来开就行。” “粗活我来干！” 陈路也没办法推辞，只能作罢。 不过，此时的徐哲，却也成了中医科备受羡慕的人，现在整个中医科都是淡季，患者越来越少。 可人家陈路的患者，却越来越多，看着人眼红不已。 陈路很清楚，自己这个代主任，真的只是代主任。 宋志毅和陈路聊过这件事儿。 清楚的告诉陈路，中医二科，不仅仅是十张病床，今后会扩建成一个大科室。 到时候，他们会邀请来专业人士来负责。 但是，也承诺会认真培养陈路。 显然，在宋志毅他们眼里，陈路属于自己医院挖掘培养出来的。 陈路自然也不介意。 他的眼光并不拘泥于这里。 说实话，觉醒了百世轮回记忆的陈路，锦川市人民医院仅仅只是他的一块跳板！ 今后天高海阔，任他行！ 这几天，陈路成为中医二科主任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全医院。 大家惊叹之余，内心也是复杂无比。 但是，对于陈路，大家并不怎么熟悉。 可中医科的小护士们，却开心无比。 毕竟陈主任不缺患者啊，她们的绩效，也有了显着的提高。 不少护士甚至抢着想要来给中医二科工作。 中医科的那群大夫们一个个也是眼热无比。 不少大夫甚至有意无意的开始接触陈路，热情的很，无非是希望陈路多余的患者可以给他们。 大家都知道陈路的患者人家可不缺钱。 全都是优抚科的特殊照顾人员。 有专门的报销和特殊经费。 这些事情，全都被杨明亮看在眼里，内心窝火无比。 陈路一而再再而三和他发生冲突，非但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成为了中医二科主任。 这些事情直接影响到了杨明亮在中医科的威信。 接连两三天交班的时候，都屡次发火。 对此，陈路除了开心，没有任何情感。 毕竟…… 这些情绪，因他而来，也自然成为了他的能量，在缓慢增加陈路的精神容积，让一些记忆不断渗透出来。 …… 这两天，陈路很忙。 陈着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这几天派出所那边也在调查期间。 陈路也是前前后后跑学校，跑派出所好几趟。 跑来跑去，这些倒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事情是……陈路发现双方在扯皮。 学校既没有成立调查组，也没有对陈着进行安抚工作，甚至陈路去了一趟之后，那老师还把陈路和对方的行为定义为互殴！ 这让陈路顿时内心愤怒至极！ 是，学校是要名声。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之后，是需要积极调查处理的。 “陈先生，很抱歉，我们学校进行了走访调查，发现这件事儿真的只是意外。” “陈着在学校期间，没有发现任何被霸凌的行为。” “而这一次发生的意外，是因为他和杨晓飞同学的打架造成的。” “我们已经对杨晓飞进行了教育。” “可孩子都才这么大，所以我们很难配合派出所那边。” 陈路对于这样的行为自然是愤怒不已！ 学校那边压根不作为，更不配合调查，反而是拖字诀！ 而派出所这边倒是积极！ 可他们积极的是希望陈路和杨明亮进行和解。 这不…… 陈路接到了派出所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等陈路过来之后，派出所所长赵祥林把陈路叫到了办公室内。 “赵所长，我来是为了问一下，我孩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 “你们说介入调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结果？” 陈路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赵祥林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无奈的看着陈路： “陈先生，不是这件事儿我们不调查，不跟进。” “关键在于……我们警方在介入调查的时候，需要有固定证据！” “什么意思呢？” “证据，我们需要包括目击者证言、视频监控、医疗报告等，以确定案件事实！” “是的，的确，你孩子被打了，也构成了轻伤，这件事儿已经确定了。” “但是，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孩子在学校期间，遭遇了所谓的霸凌。” “目前只能定性为双方互殴。” “立案的话，也只能从民事责任方面考虑。” “当然了，你可以提出公诉，但是……我觉得这种成功率很低，毕竟，证据拿不出来，是关键！” 陈路闻声，顿时气的胸脯翻腾：“证据？学校那么多人，为啥没有人做证据？” 赵祥林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这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 “没有人作证，我这边，也不能强制让人家作伪证吧？” 陈路顿时无语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赵祥林： “那就这么一直拖着？” “您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赵祥林看见陈路有些激动，连忙说道：“不是！” “你听我说。”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儿，缺乏证据，虽然可以立案，但是很难对对方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现在看来，你孩子的情况也不严重，而对方也愿意给你孩子进行民事赔偿和道歉。” “要不……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陈路闻声，直接摇头：“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件事儿，必须要有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陈路直接冷哼一声！ “赵所长，我现在怀疑您有和稀泥的打算！” 听见这话，赵祥林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皱眉看着陈路： “陈先生，我现在和你是在沟通案件。”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怎么就和稀泥了？” “因为你们的情况，本来就是很难定义的。” “而且对方身上也有伤，这本质上，就属于互殴，但是……互殴也分轻重。” “对方并不是故意的！” “我叫你来，是为了解决问题！” 赵祥林面色严肃，声音也大了几分，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陈路见状，顿时笑了起来。 “赵所长，您是觉得我不懂法律，对吗？” “呵呵！” “还有，我咨询过律师的，我儿子的情况，鼻子骨折属于身体伤害型，这种情况可能构成故意伤害罪。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根据伤害的严重程度，可以被判处不同的刑罚。” “您现在说成了民事纠纷，您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 “受害者鼻骨粉碎性骨折或线性骨折伴明显移位的可评轻伤，或经鉴定属于使人肢体或者其他器官功能部分障碍或者其他对于人身健康有中度伤害的损伤，则属于轻伤。 致人轻伤的，可构成故意伤害罪，一般可对行为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即便是未成年！” “也不能免责。” “怎么到了您嘴里面，就成互殴了呢？” 说完就，陈路直接站起身子，对着赵祥林说道： “赵所长，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可能接受任何和解手段的。” “我必须要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陈路看着赵祥林：“赵所长，您还觉得，这是民事责任吗？” 赵祥林顿时皱眉：“你懂点法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陈先生！”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法律是有明确规定的，故意伤害罪，是故意伤害！” “可你儿子属于互殴，属于打架，的确对方造成了伤害，可从法律的出发点去讲，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现在，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你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你有本事自己去取证啊！” “你要是取证回来，我给你做主。” “学校那边，我们调查了几次，可没有学生，同班同学，一个班的也没有人说杨晓飞对陈着进行过霸凌。”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说到这里，赵祥林这边面色缓和看向陈路：“所以你冷静一点！” “我们要的是解决问题！” “对方希望和你进行和解，如此一来的话，你能得到更多的赔偿，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好事儿。” “为什么你就想要揪着对方不放呢？” “还有，对方也是未成年，说白了，最后也就是一个民事责任的赔偿。” “你现在撤案的话，双方和解，我可以给你争取更多的赔偿。” “我这是在替你说话！” 陈路面不改色，看着赵祥林：“然后呢？” 赵祥林被陈路说的哑口无言，不过还是伸出一只手：“十万！” “你要是愿意答应和解。” “签署谅解书的话，对方承诺赔偿你十万块钱。” “我可以给你们当见证人。” 陈路一听：“十万？！” 赵祥林点头：“没错！” “除此之外，医药费，以及孩子耽误的课程什么的，各种赔偿，全都由他们出。” “你现在，天天去调查，天天取证，到最后，除了耽误你们时间，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陈路闻声，起身直接离开了这里。 对于赵祥林的话，陈路很清楚背后的意思。 看见陈路离开，赵祥林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皱眉：“陈先生！” “陈路！” “……” 看着陈路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赵祥林忍不住说了句：“陈路，别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即便是检察机关找不到线索，也没有办法给你审判的。” “到时候别说十万了，一万块钱都没有！” 可惜，陈路从始至终，没有理会任何消息。 不过…… 离开的时候，陈路脑海里多了很多想法。 既然学校不愿意，也不给他相关证据…… 陈路也没有办法强迫对方。 既然如此的话，陈路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办法收集证据 陈路离开之后，赵祥林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在他眼里，陈路并非是在追求一个公道。 无非是想要更多的筹码罢了！ 哼！ 贪得无厌！ 等陈路离开，赵祥林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杨明亮接到电话之后，连忙问道： “赵所长，怎么样了？” 赵祥林冷哼一声：“这个陈路，油盐不进，根本说不通。” 杨明亮闻声，顿时眯起眼睛。 说实话…… 这段时间，对于陈路，他是恨之入骨。 可儿子的事情现在迟迟也没有结果，杨明亮也很揪心。 若是留下案底，可就不好办了。 “赵所长，难道您这边就不能撤案了吗？” 赵祥林微微一愣，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立案了，现在根本来不及。” “案件已经进入了档案里，我这边也没办法修改的。” “这是原则问题！” 杨明亮沉默良久，忽然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赵祥林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说的！” “如果没有证据，学校那边给出不出有力的线索，就没有办法形成霸凌的事实。” “如此一来，只能从互殴的角度进行研究。” “这样的话，无非也是民事责任。” “我觉得，不用太担心！” “任何事情，讲究的是一个线索和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定罪。” 杨明亮听完，终于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赵所长。” 赵祥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呵呵，这算啥，我只能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帮你。” “当初你爸给我父亲手术，现在好多了。” “呵呵，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 挂了电话，赵祥林看着桌子上准备好的谅解书，冷哼一声，直接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并不相信陈路就能找到线索。 想到对方临行前对自己的讥讽，赵祥林冷哼一声。 …… ……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赵祥林没有给他打电话。 只是……陈路这边，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件事儿一直拖下去，显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是，陈路这一天刚准备下班，忽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怎么了？” 杨爱莲面色有些焦急的说道：“儿子，你赶紧回趟家！” “陈着……陈着……可能被人家欺负了！” 听见这话，陈路顿时脸色一变，甚至身躯一震，差点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上次儿子被打成那样的事情这才过了多久？ 这边刚刚好个差不多了，又出事儿了？！ 陈路连忙问了句： “妈，没事儿吧？” “严重吗？” “我现在就回去！” “你等我……” 杨爱莲压低声音：“严重倒是不严重，我看不到伤。” “但是，孩子今天回来以后，自己非要洗衣服。” “我去看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有脚印，我……我怀疑……小着被人打了……” “可是他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 “哎，你说说，这孩子……” “哎呦！” “你回来再说吧。” …… 第35章 布局 陈路挂了电话以后，急匆匆的就朝着家里赶去。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走到半路上，陈路电瓶车却又坏掉了。 这让陈路又气又急！ 不过这电瓶车也算是劳苦功高，跟着陈路风风雨雨七八年了，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二手，电池都换了两三块儿了，早就不堪重负。 看着车子成了这般模样，陈路内心也是多了几分感慨。 攒点钱，换辆车吧！ 除此之外，陈路其实内心也想换房子了。 一直租着房子不合适。 可陈路当初孩子上学，是用房东家房子办的上学手续，学校还不错，属于锦川市的好学校。 若不是陈路的户口是医院的集体户，这里都没办法上学。 就这还是找关系托人好不容易才办下来的。 可买房子的话，需要的钱就远远不是20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心情凌乱的陈路直接把车子停在了一边，打了个车子匆匆赶回家里。 看见陈路回来，杨爱莲连忙使了个眼色： “陈路，我跟你说，小着的心思太重了，他不想给你惹麻烦。” “你可……哎，悠着点。” “和孩子沟通的时候，不要太毛躁了。” 陈路闷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妈！” 说完，陈路起身直接到了房间里，此时陈着正在写作业，看见陈路进来，咧嘴笑了笑： “爸，你回来了？！” 陈路微微一笑，摸了摸孩子的头，主动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嗯，好好写作业。” 等到晚上的时候，陈路让陈着洗澡。 “爸……我……我自己洗澡！” “我长大了！” “我可以自己来的。” “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陈着推搡着陈路，硬是不让他洗澡。 陈路此时心情顿时咯噔一声，不由分说的拉着陈路到了卫生间：“行了！” “走吧，你再大也是爸爸孩子啊！” “脱衣服。” 陈着听完，顿时沉默了下来，愣在原地，杵在那儿不说话。 许久…… 陈着忽然说道：“爸，对不起……” “我错了……” “我应该告诉你的。” 陈路鼻子一酸，双手颤抖的把陈着的衣服脱掉。 浴室里！ 看着孩子瘦弱的身子上，有很多淤青，看着陈路是一阵阵的揪心的疼！ “谁！” “谁做了……” “还是那个……那个人？！” 说话的时候，陈路咬牙切齿，面色阴冷，那五毒教教主的气息遍布周身，怒意写满脸上。 这一下子，陈着被吓到了。 他压低声音，低着头：“不……不是！” “爸爸，这一次不是他。” 陈路皱眉：“那是谁？” 此时的陈路也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谁？ 甚至此时此刻，陈路都想要去学校问问老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你不说？” “那我去学校问了啊！” 听见爸爸的话，陈着连忙摇了摇头： “不是的，爸爸……” “不是他们。” “和老师和学校没有关系……” “好像是高年级的，也好像是小混混……他们抢走了我的钱……” “还威胁我……” “他们还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陈路一听这话，深吸一口气，问了句：“是针对你？还是很多孩子？” 陈着抬起头来，眼神里多了一些精光，说道： “爸爸，我感觉……他们是针对我的。” “虽然每次都是找我要钱。” “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似乎不单纯是要钱。” “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去学校……” “我能感觉到！” 陈路思绪转的很快，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些问题： “第几次了？” “今天是第三次……” “威胁你其他了吗？比如撤销案子的事儿？” “没有，可我感觉……是有人指示他们做的。” “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的时候，我看见为首的那个人掏出手机，在比对照片……” 陈着其实智商很高，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对于很多事情观察的很细致。 杨爱莲和陈东升此时也来到了卫生间内。 当他们看到孩子身上的伤口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大成这样了！” “孩子，你怎么不说啊？” “哎呦，这有没有王法了！” 杨爱莲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而陈路内心又能好到哪儿去？ 陈路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穿好衣服，先别洗澡了，你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陈路对着母亲说了句：“妈，我出去一趟。” 陈路和上一次一样，直接来到了钟楼街的同仁堂，购买了一些中草药。 这一次的事情，让陈路恰巧坚定了一些特殊的想法。 五毒教在强身健体方面一直有着不错的传承。 若不是看见陈着身上的伤口，他甚至一时间都想不起来。 陈路前脚出门。 这边陈东升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过了会儿直接站起身子说道： “走，宝贝，跟爷爷去报警！” 说话间，陈东升直接带着陈着，还有杨爱莲朝着附近的派出所走去。 “警察同志，我们要报警！” 派出所值班的工作人员见状，连忙走了出来。 “老人家？怎么了？” 陈东升忍不住说道：“我孩子在学校附近被人打了，而且抢了钱！” “警察同志，这是抢劫啊！” “你瞧，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值班的民警见状，连忙走了出来，陈东升掀起孩子的衣服，给露出那淤青的伤口，同样也是脸色一沉。 “孩子，你和叔叔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谁？” “在什么地方欺负你的？” 陈着想了想说道：“就在育才小学附近的一个胡同，那边有一排简易房，还有就是……” 听完陈着的话以后，民警忍不住皱眉起来。 “你说的是不是这里？” 说话间，民警李杰打开了电脑上一个监控录像。 陈着看到之后，连忙点头：“是的，就是这里！” 李杰听完，叹了口气：“这里是拆迁的区域，所以监控坏了很长时间了。” “哎……” “老人家，您别生气。” “这样吧，明天我们派人把这里监控修理修理。” “若是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的话，我们一定会进行严肃处理！” 十分钟以后，陈东升这才带着孩子离开了派出所。 民警李杰看着监控，对着一旁的一名老警察说道：“刘哥，你知道设备维护的电话吗？” “这里监控坏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反应抢孩子钱的事情可不少发生啊！” 那刘哥把帽子盖在头上，斜躺在椅子上，听见之后，忍不住说了句： “小李啊！” “这个地方没多久就拆迁了，即便报上去也得多少天，太麻烦了吧！” “还有，什么流氓地痞啊，无非是一些学校的孩子。” “你即便看到是谁又能怎么样？” “这种未成年的事情，到时候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不就是几块钱的事儿吗，没必要！” 李杰闻声，顿时皱了皱眉。 对于这个刘哥的工作态度，他是真的不喜欢。 做警察的本来就是要负责大家的安全。 “可是……这孩子……万一出事儿了……” “这是咱们工作的失职啊。” “这是咱们的片区。” 听见小李的话，老警察忍不住笑了笑：“小李啊，你啊……就是太较真了。” “呵呵呵呵……” “这十块八块都报警，咱们天天啥事儿也别做了。” “我倒是觉得，这监控坏的也挺好。” “最起码省了一大堆麻烦。” 李杰听着对方的话，沉思起来，虽然说这里监控坏掉了。 可是……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 陈路这边买了药品回到家里，看见陈东升他们也刚回来。 “爸，妈，你们这是带着孩子去哪儿了？” 陈东升黑着脸：“报警去了！” “那个区域的监控坏了，什么也看不着。” “这事儿闹得……” “哼！” “这段时间，我亲自接送孩子上学。” 陈路叹了口气：“爸，你身体还没好呢，我去送吧。” 做了主任，陈路的时间稍微宽裕了一些了。 听见儿子的话，陈东升这才好转一些。 这时候，陈路到了厨房，直接把药品放在锅里面熬煮，随后把汤汁倒入洗脚的木桶里。 木桶很大，虽然不足以让陈着站到里面，但是坐在里面，却是可以的。 “爸，这是什么？” 陈着泡在里面，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 陈路笑了笑：“这是中药，长期泡澡，可以强身健体。” “等你身体好些了，爸爸教给你一些武术。” “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防身。” 陈着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和电视里的那些武林高手那样？” 陈路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五毒教的功夫胜在隐秘，虽然看起来不如电视里那些武林高手那般华丽，可在当今社会，反倒是更好。 最起码对方受伤之后，等到毒发，都找不到凶手是谁！ 甚至……他们都查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医学虽然发达，可陈路很清楚，现代科学的发展并非是万能的，很多东西还检查不清楚。 特殊的泡澡，需要用特殊的按摩方式配合进行。 陈路默默的给陈路按摩腠理，推拿经络，让人体十二经络奇经八脉都依次舒展开来。 让药物慢慢的渗透进去…… 整个洗澡过程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 等到洗澡结束，陈路哄着陈着躺在床上睡觉。 陈着忽然惊讶的说了句：“爸爸……” “嗯？” “我感觉身上不怎么疼了。” 陈路面色严肃，牵强的笑了笑：“好好休息。” 看到孩子身上的伤，为人父母的陈路内心其实愤怒无比。 可法律社会，陈路能做的最大手段无非也是找到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对于父母报警，陈路并不排斥。 可是…… 他太了解了。 类似于这种孩子遇到小混混的骚扰或者抢劫，其实并不太被重视！ 报警之后，无非也就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进行处理。 说白了，这被判定为一种扰乱治安的现象！ 对于此类扰乱治安的行为，警方会采取拘留或者罚款等措施，严重者可能会面临更长时间的拘留。 如此一来，也太便宜他们了！ 那些小混混是游离在社会法制边缘的存在，即便进去，用不了几天也会被释放出来。 他们非但不以此为耻，进去蹲号子甚至会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 所以，陈路要么让这些人受到法律严重的惩处！ 沉思片刻，陈路直接从箱子里取出十万块钱，放在了陈着的包包里。 在学校门口抢夺孩子的钱，听起来很常见，但其实一点也不是小事儿。 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其他方法，强行夺取公私财物的行为，都属于抢劫罪。 可是，因为大多数这种情况情节严重，所以一般不会这么顶格处理！ 但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规定，14周岁以上的自然人即可承担刑事责任。 可具体量刑的时候，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比如平素抢几十元上百元，或者几百块，一般来说，很难量刑。 可若是金额数量大呢？ 按照刑法规定！ 两千到五千以上，认为数额较大。 而三万到十万以上，被认为数额巨大！ 三十万到五十万以上，被认为数额十分巨大。 十万块钱，在抢劫里面，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陈路并不确定那一伙人到底是学生还是小混混，可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派出所也不敢不处理！ 所以，只要构成了犯罪，只要超过了14岁，那就是罪犯，将会面临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既然要把事情解决，那就来狠一点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陈路这一次，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随后，陈路给徐哲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陈主任，什么事儿呀？” 徐哲笑着问了句。 陈路呵呵一笑：“的确有点事儿，需要麻烦你一下。” “你的车子，能借我用一下？” 徐哲一愣，不过马上答应了下来：“好，你什么时候用？” 陈路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我就用。” “我去找你。” 徐哲顿时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给你送到楼下吧。” “你把小区名字和楼牌号给我。” 没多久，徐哲就把车子送了过来。 那一片胡同面临拆迁，没有监控，这里乱停车的人很多，并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 第36章 以身入局 除此之外，陈路又取来了自己买回来的一些特殊的草药。 他需要配置一些特殊的药物！ 《唐朝医案制方录》曾收录了大量神奇效果的民间处方。 其中有一种叫做“通心活络散”。 这个通络散并非常规服用手法，而是吸入治疗。 因此剂量都不需要太大，而选用的药物，都是一些不过钱（3g）的中药。 这些药物效果很特殊，而且含有一定的副作用，也就是毒性，可糅合成方，效果显着，有着通心活络的效果。 可惜，《唐朝医案制方录》并不属于官方典藏版本，而是金吾卫从江湖和民间收来的，并不被重视，太医院甚至觉得歪门邪道，最后不了了之，里面收藏的大量奇方全都失传。 这本书后来被“五仙教”教主改进，也成了五毒教的典藏书籍。 陈路自然对于这些很有研究。 其实，五毒教，又叫五仙教。 而他，就是开山鼻祖，首任教主！ “通心活络散”其中包括了朱砂、华山参、全蝎、斑蝥、万年青…… 陈路把这些中药彻底磨碎。 五毒教对于这个方子的研究和改进，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特殊配伍之后，加入酒精就能发挥奇效。 通心活络散被吸入之后，代谢比较慢，是不能饮酒的。 喝酒之后，就会加强药物效果不说，而且增加毒性，导致……阳痿！ 没错，众所周知，其实伟哥，也就是西地那非片，本来也是一种心脏病的用药。 结果偶然发现，这种药物的副作用竟然可以治疗男性的功能障碍的疾病。 所以才有了这个结果！ 而通心活络散则是恰恰相反，则是阻滞男性的这种功能。 这也算是五毒教一种特殊的手法了！ 陈路可不计划这么随随便便的放过这些人。 当今社会，官官相护，权势勾结，他担心法治社会并不能给这些人带来应有的惩处。 他同样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而五毒教里面的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是查不到的，哪怕现代科学技术水平，也很难找到线索。 这在古代造成了不少奇案！ 这就体现出了五毒教真正厉害的地方。 其实！ 五毒教，对医学的研究，在古代比起那些中医并不逊色。 而且那些毒术、蛊术，其实五毒教当时已经深入研究了很多年。 陈路不知道当今社会他的五毒教传承下来了没有！ 可若是真的传承下来，定会成为顶级公司。 陈路做五毒教教主的时候，是唐朝末年，五胡乱华时期，中华大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惨烈之中。 五毒教趁机吸纳了大量的人才，并没有参与战乱，反而发展很快。 那时候的五毒教在民间有着大量的产业。 可王朝都在更迭，更别提区区一个五毒教了。 陈路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养蛊其实属于寄生虫学和病原微生物学范畴，若是发展至今的话，结合现代科学，可能真的有特殊的效果。 毒药更是现代的药理学、细菌病毒学研究。 若是可以利用好现代科学技术，五毒教在现在也绝对会成为顶级公司。 可惜啊…… 想到自己的产业在漫长的时代更迭中消失，陈路不免有些惋惜。 可若是在呢？ 陈路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是把这些药粉不留痕迹的塞到了十万块钱中。 随后用报纸包裹起来。 只要对方打开报纸，肯定会发现这些钱。 这种无色无味的粉尘，自然也会吸入鼻腔之内。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陈路把东西放回了儿子的包包里，随后下楼，把车子停在了胡同口。 车上的监控正好可以拍摄到。 现在国产车的智能系统还是比较高级的，可以用手机远程操控车内监控设备。 …… …… 次日。 陈路带着孩子朝着学校走去。 “爸，书包怎么这么重啊？里面有啥？我看见有报纸包着东西呢！” 陈路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到：“里面有钱。” “十万块！” 听见这话，陈着被吓了一跳，顿时拿下书包，准备拿出来。 陈路微微一笑：“儿子，别担心！” “这东西，是爸爸特意准备的。” “你不要打开。” 陈着微微一愣，忍不住说了句：“爸……这好多钱……要是被人……” 说着说着，陈着忽然反应过来。 “爸！” 他激动的瞪大眼睛：“这钱……你故意让人……” 不得不说，陈着很聪明，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陈路点了点头：“没错！” “你让他们抢！” “别怕！” “儿子，爸爸会让这些人绳之以法的。” 陈着听见之后，内心怦怦乱跳，有些紧张。 “可是……这……这也太多了……” 陈路淡淡的笑了笑，摇头说道：“丢不了的！” “你放心！” “这些钱，都会回来的。” “再说了，相比这些钱，我更在乎你的健康和安全。” “还有就是……儿子，钱不重要，爸爸有能力挣钱。” “可是你的健康和安全，才是第一位！” “爸爸有安排，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爸爸就送到你这里，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之后，陈路目送陈着朝着前面走去。 随后，他用手机，默默的打开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很快…… 陈着就走到了那个胡同区域。 因为平时距离家里不远，陈路忙于工作，而爷爷奶奶身体不好，陈着也懂事儿的早，所以经常自己上下学。 这边，陈着刚刚走到胡同口，就被一个人直接拉了进去。 看着行车记录仪传来的画面，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煞气！ 五个人，其中四个人衣着打扮压根不像是学生，唯独一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背着一个书包！ 几个人嘴里都叼着烟，四个人染着奇怪颜色的头发，紧身牛仔裤，豆豆鞋。 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可脸上那桀骜的表情，让人实在心生不喜！ 红头发的少年嘴角叼着一根烟，歪着头，看见陈着之后，直接一只手抓住他领口的衣服，狠狠地拽了过来。 “小子，你爹我不是告诉你不许来上学吗？！” “他妈的，是不是觉得你爹的话不好使啊？” “草拟吗的！” 说话间，直接把陈着推倒在地上。 陈着内心此时十分淡定，可脸上却写满了紧张和害怕…… “我……我不敢……” “我不上学，我爸要打我……” 那小年轻人撇嘴一笑：“你爸算什么东西！” “废物一个！” “草拟吗的。” “我才是你爹知道吗？” 说话间，对方在陈着身上就踹了一脚，嘴里不屑一顾的吐出一口浓痰，一脸鄙夷的看着地上的陈着。 很快，红毛直接把书包从陈着身上给夺了过来。 “他妈的，还敢上学！” “就你这废物上学有个毛用？” “看老子不把你的书给撕掉！” 说话间，红毛粗鲁的拉开拉链，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就往外倒！ 陈着见状，顿时哀求道： “别，别动我的书！” “这是我的作业本……” “我还得交作业呢。” …… 陈着的声音在胡同里响起，可周围压根没有人理会，几个不良少年更是带着几分讥讽看着陈着。 这时候，那个学生模样的人缓缓走了过来，低下身子，抬起手拍了拍陈着的脸： “小子！” “我听说……你去报警了？” “呵呵呵，好，好样的，了不起啊！！” “你他妈的都敢报警了！” “啧啧啧……” “我他妈的告诉你，别说报警了，你就是告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用！” “草！”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动手打小飞，真他妈的找死。” 说完，对方直接用手拍了拍陈着的脸，力道不大，可侮辱性很强。 陈路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写满了杀意。 好！ 很好！ 果然如此！ 小飞…… 这个少年和杨明亮的儿子，杨晓飞果然有关系！ 陈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得到线索。 虽然说，这种东西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甚至警察也不一定认可！ 但是…… 陈路自己知道就行了。 所以说，这几次陈着遇到的这些小混混，还是杨明亮他们指使的。 陈路真的没有想到，杨明亮会这么的下作！ 但是…… 陈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 这不正是有力的线索吗？ 如果可以把这件事儿和自己儿子在学校被杨晓飞霸凌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分明就是证据！ 还有！ 陈路从对方的话里面，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这个被小黄毛他们叫做“平哥”的，显然和派出所有关系。 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陈着去报警了！ 之前，派出所去学校查证据的时候，并没有查到任何陈着被杨晓飞霸凌的证据。 或许…… 并非是没有查到。 很可能是被对方藏了起来。 仔细一想，似乎的确如此…… 相比自己而言，杨明亮的社会地位显然很高，当初他老丈人可是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做过很长时间的院长。 育才学校是一所小学结合初中的学校。 育才每年的体检也好，很多活动，都是在锦川市人民医院进行。 如此一来，双方的关系，显然不是自己能比得了的。 若是真的被对方做了手脚…… 他陈路再怎么努力，也拿不到证据啊？ 忽然，陈路感觉…… 这一次是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这一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就在这时候，忽然很快众人看到了从书包里掉出来的报纸包裹的一团东西。 “咿？这是什么！？” 黄毛见状，连忙捡了起来。 其他人也是纷纷好奇的凑了过来。 陈着此时看到之后，顿时瞪大眼睛：“不要动！” “这是我爸爸的！” “他肯定是不小心放在了书包里！” “求求你们了，不要动，还给我好吗？” “拜托了……” 陈着的演技十分在线，说话间，已经满是哭腔。 周围众人看见之后，更加好奇了。 这时候…… 四个豆豆鞋彩虹头的男子看向了那个学生模样的人。 那少年眼神里难以掩饰的出现了几分惊讶！ 他呼吸急促的小心翼翼的拿起东西，准备打开报纸。 而陈着上去就要抢。 “不要动，还给我……” 可他却被黄毛直接踹倒在地。 “平哥，这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四个小混混连忙凑了过来。 几个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对于里面的东西有了几分猜测。 很快，当少年小心翼翼打开报纸之后，顿时那报纸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 几个人虽然都被呛了一下，但是都没有在意，毕竟…… 眼前的一幕让几个人彻底惊呆了！ 报纸里面全都是钱！ 厚厚的一沓钱！ 这得有多少钱啊？ 一时间，几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本就是小年轻，哪儿见过这么多钱。 若是真的有钱，哪儿至于抢小朋友的钱？ 他们几个只是技校的学生，就连小混混都算不上，欺负欺负小孩子还可以，遇到事情绝对跑的比谁都快。 一个个人看到这么多钱的时候，顿时面露贪婪。 就连旁边那个学生赵旭平，也是双手有些颤抖。 作为一名初三的学生，赵旭平的家庭情况还可以，父亲是派出所的所长，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是绝对的小康以上了。 平日里赵旭平就不喜欢学习，和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在育才中学上学的时候，也算是校霸，欺负欺负小同学，仗着父亲是派出所所长，压根不学好！ 此时的赵旭平同样也被这么多钱给吓了一跳！ 他同样也是激动无比！ “平……平哥……” “怎么办？” 四个不良少年此时也没了主见。 而赵旭平见状，内心同样也是煎熬无比。 说实话，他有点害怕，看见这么多钱，说不怕是假的。 但是！ 贪欲此时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 十万块钱！ 他们去哪儿找？ 赵旭平一咬牙：“走！” “拿上东西走！” “这里没有监控！” 说话间，赵旭平把东西包好，给几人使了个眼色。 陈着此时还在大喊大叫：“不要抢我东西！” “这是我的！” “你们凭什么！” 那红毛此时压低声音：“你他妈再叫，我弄死你！” “告诉你！” “你最好别乱说。” “你要是乱讲的话，下次我打死你！” 说完之后，五个人对视一眼，把东西搂在怀里，就朝着外面跑去。 陈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几个人走了之后，陈着还故意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子，把书本装进书包，朝着外面走去！ 陈路跟在后面，跟上去之后，看着陈着，他深吸一口气： “儿子，没事儿吧……” 陈着此时却咧嘴笑了起来：“爸，我没事儿。” “我演的可以吗？” 陈路说实话有些后悔，他没想到这群禽兽真的下的了手。 “疼吗？” 陈着摇头：“不疼！” “爸，他们都会被抓的，对吗？” 陈路点头：“没错！” “你去上学吧。”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着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出于对父亲的信任，什么也没说。 陈路跟在陈着身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说了句： “对不起，儿子！” “让你……受委屈了。” 陈着顿时笑了起来，看着父亲：“爸爸，这些人，本来就应该被抓起来的。” “我这被打一顿又能怎么样？” “他们天天欺负多少人。” “我看手机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嘿嘿……”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我这算是吗？” 陈路听见儿子的话，顿时愣了一下，摸了摸孩子的头，认真说了句：“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实话，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能力不足！ 若是有绝对的实力，那些警察也不会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也用不着这样了…… 目送儿子离开之后。 陈路没有继续送，而是把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储存卡拿出来，回到单位备份了一份儿。 坐在椅子上，陈路深吸一口气。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真相，都会浮出水面的！ …… 第37章 线索出现了！ 赵旭平几个人离开之后，并没有去学校。 而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报纸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进行分赃！ 几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两万块钱。 小黄毛直接把钱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 “啧啧啧，人民币的味道啊！” “草！” “发财了！” 红毛闻声，眼神里也满是兴奋。 对于突然拿到这么多钱，几个人激动不已。 “平哥……这么多钱……没事儿吧？”一个人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问了句。 赵旭平同样有些紧张，故作沉稳的说了句： “没事儿！” “那个胡同没有监控，不会有人发现的。” “即便想查，也查不到的。” “这笔钱你们先拿着，不要乱花……” “先等等消息……” “我打听打听情况。” “那个片区是我爸在管。” 几个人听见了赵旭平的话之后，这才内心松了口气。 虽然几人比赵旭平要大一点，可是依然一口一个平哥叫着，毕竟，他们内心还是很清楚人家有靠山。 平时一些小事情，有赵旭平在，都好解决。 甚至一些真的社会上的小混混，也都不会得罪赵旭平。 “谢谢平哥！” 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那小红毛有点眼色，直接拿出一叠钱塞给了赵旭平：“平哥，这个钱给你！” “我拿一个就行了！” 其他几人见状，虽然有些舍不得，但都还是拿出钱来塞给了赵旭平。 如此一来，十万块钱，四个杂毛一人一万，而赵旭平手里则是直接成了六万多！ 这让赵旭平的内心顿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 “好，哥几个，你们放心，这件事儿交给我了！” “最近咱们都散了，不要在育才小学这边集合了。” 听见赵旭平的安排，几个人都认真点了点头。 …… …… 这边，陈路并没有着急报警。 事情刚刚开始，需要继续发酵才行。 而这边，赵旭平中午回家之后，吃饭的功夫，对着赵祥林问了句： “爸，我看你最近好像有点累。”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呀？” “你……注意休息。” 听见儿子的话，赵祥林忽然笑了起来：“臭小子，你知道关心你爸了？” “呵呵，你好好学习，不要给我找麻烦，比什么都行。” 赵旭平嘿嘿一笑，点头没有做声。 片刻之后，他又问了句：“对了，育才小学菜园胡同口的监控修好了没有？” “我听说最近好多学生在那边丢了钱了。” 赵祥林闻声，皱眉说道：“没有。” “那边没几天就要拆迁了。” “还修什么啊。” “昨天还有人保安说，有孩子在那边被小混混欺负了。” “不过，那些小混混，都是社会闲散人员，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对了！” 说到这里，赵祥林皱眉看向赵旭平：“我告诉你，臭小子！” “我听你们老师说，你在学校可不好好学习，一天天的少跟那些小混混接触。” “听见没？” 赵旭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爸！” “再说了，马上要考试了。” “我学习压力也大，哪儿有时间和他们鬼混啊。” “对了……” “爸妈，今晚一个同学过生日，请客吃饭，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赵祥林点头：“注意安全，不许喝酒！” …… 当天晚上。 赵旭平就把一群人约了出来，直接来到了迈阿密酒吧。 虽然酒吧管控严格，可……就如同买烟一样，一般店家是不会关心这个问题的。 酒吧其实也是如此！ 一个包间内，赵旭平几个人直接点了平日里根本舍不得喝的好酒，就连黑桃A都忍痛割爱的点了一次。 看着穿着兔女郎性感暴露衣服的服务员把酒送来的时候，几个人都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几个小杂毛晚上来的时候，还特意带来女朋友。 这个社会有什么很神奇，那些老实巴交憨厚的男孩儿并不好找对象，可偏偏这些小混混，身边从来不缺女孩。 虽然几个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可玩起来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酒场老手。 就连赵旭平身边也多了一个小姑娘。 “叫平哥！” 小红毛笑吟吟的说道。 那女孩儿穿着JK，画着浓浓的妆，一点不含蓄的直接坐到了赵旭平的腿上，双手抱着赵旭平的头，笑吟吟的叫了一声“平哥”。 赵旭平哪儿享受到过这样的事情…… 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 “来来来，先喝酒……” 赵旭平和这些小混混还是不能比的，多少有些羞涩，不过女孩儿很放得开，直接拿起赵旭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光滑的腿上。 赵旭平瞬间感觉自己有了一些异样的反应…… 女孩儿见状，不以为意，则是连忙给赵旭平劝酒。 一群人越玩越热闹，在酒精的刺激下，甚至一个个……已经有些不理智了。 手里的动作也越发胆大起来。 而赵旭平身边的JK，有意无意的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屁股有意无意的挪动。 赵旭平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顿时兴奋了起来。 整个包厢内的气氛越发暧昧起来，空气里也开始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很快！ 那一群小混混已经越玩越嗨了，甚至已经开始不顾场合的做起来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看着大家越发奔放，赵旭平内心痒痒的很，可是……他有担心，有紧张，还有期待……害怕！ 他还是想要忍住！ 毕竟，他和这些小混混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可偏偏…… 这女孩儿突然在赵旭平的耳边说了句：“平哥~” “你……是不是不行呀……” 此话一出，原本就精虫上脑的赵旭平顿时脸红了起来。 而女孩儿不紧不慢笑嘻嘻的把手直接往下伸去，小嘴直接轻轻咬在赵旭平耳朵上，缓缓吹气，一边说道…… “平哥该不会是……！” “要我教你嘛？” 赵旭平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其他四人已经乱成了不像样，顿时说道：“我们……去厕所？！” JK女孩儿微微一笑，直接起身，拉着赵旭平就朝着里面走去。 可进来以后…… 当赵旭平想做什么的时候，可却意识到一件事。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蔫了呢？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样子，赵旭平顿时愣了一下。 JK女孩儿也是诧异的看向赵旭平：“平哥，你……你怎么了？” “要我帮你吗？” 赵旭平顿时老脸一红：“我……我不知道……” 不仅仅是他…… 就连房间里的小黄毛等人，此时此刻，都遇到了如此窘境。 可这样的事情，他们却也不敢吭声。 …… …… 第二天的时候。 陈路这才带着陈着来到了警察局内。 “你好，我报警。” 陈路开门见山的对着警察说道。 值班的依然是李杰，看到陈着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小朋友，又是你！” “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 陈着闻声，直接低着头，委屈的哭了起来。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愣了一下，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李杰也赶忙出来，连忙看向陈着：“小朋友，你不要害怕，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告诉叔叔！” 陈着哭着说道：“叔叔，我……我的……我的钱被人抢走了。” 李杰闻声，问了句：“还是在那个菜园胡同那边吗？” 陈着带着哭腔，点头说道：“是的……叔叔，他们还打我，打完我就抢走了我的钱。” 这时候，周围众人这才不再关注这件事儿。 这种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情，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可李杰还是认真的问道：“哦？”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你认识吗？” 陈着：“我不认识……” “可是他们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抢我东西……” 李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陈路说道：“你是孩子家长吧，十分抱歉，这件事儿……” “哎，那个胡同最近没有监控。” “周围的也拍摄不到。” “所以……” “不过您放心，我现在就过去调查一下。” “对了，小朋友，你丢了多少钱啊？” 陈路这时候，面色认真的说到：“抱歉，是被抢，不是丢！” 李杰闻声，尴尬一笑：“哦，对……” 这时候，赵祥林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陈路之后，顿时皱眉。 “有什么事情吗？” 赵祥林对着李杰问了句。 李杰连忙说道：“菜园胡同，这孩子在那边被人欺负，然后抢走了钱。” “前天他们就来报警了，也是这种情况。” 赵祥林闻声，顿时皱眉起来，看着陈路，他忽然笑了笑，对着李杰说道： “好好记录，好好调查！” “陈路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会认真负责的。” “陈先生，您满意了吗？” 赵祥林是真的不太喜欢陈路！ 对于这个天天矫情，油盐不进，有点事儿就来报警的人，他甚至有些厌恶。 陈路看着赵祥林，忽然笑了笑问道：“赵所长，我不是在无故占用公共资源。” “是我孩子的合法权益的确被侵犯到了。” “我觉得，您应该重视起来。” 赵祥林顿时无奈摇头：“哦？那陈先生告诉我，丢了多少钱？” “十块？二十？”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嘛？！” “更何况在学校丢了钱，你可以找学校去，甚至可以去教育局反馈。” “派出所每天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懂法？” 陈路闻声，看着赵祥林：“你确定？” 赵祥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嘴里念念叨叨：“大老爷们，真的是矫情。” “一天天的屁事儿真多，派出所你家开的！” 李杰闻声，看着陈路有些生气的脸，连忙安抚道：“陈先生，您放心，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你处理的。” “别生气！” “我的意思是，被他们抢走了多少钱？” 身后的一名老民警老刘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而陈路神情严肃的说道：“十万！”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民警都被吓了一跳。 就连李杰也是脸色一变！ 就连赵祥林朝着里面走去的步伐都瞬间停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瞬间气氛变了。 十万！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李杰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一句： “这……” “多少？” 陈路面色认真的说道：“十万！” “没错，十万人民币，现金。” 顿时，李杰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这件事儿显然不是小事儿了。 如果只是孩子被大孩子抢了一点零钱，他们可以不当回事儿。 可现在，被抢金额是十万元，数额巨大！ 这显然情节已经十分严重了。 必须要进行处理了。 陈路看着赵祥林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我去公安局报案去！” “赵所长说的对，你们日理万机。” “我倒是要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反应反应，难道这样的案子，无法立案吗？” 此话一出，赵祥林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皱眉看着李杰：“李杰，把事情问清楚！” 李杰连忙看着陈着：“什么时候被抢的？他们总共几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陈着：“昨天早晨……” “我去上学……” 陈着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而李杰忽然看向陈路：“为什么孩子书包里会装这么多钱。” 陈着这时候说道：“警察叔叔，是我那天拿错书包了。” “我原来那个书包被他们几个划破了，我就拿来了旧的书包。” “我也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钱。” “被抢的时候，我才看到了……” “昨晚我不敢告诉爸爸，今天早晨……才说的。” 陈路此时也认真说道：“警察同志！” “这十万块钱我急用啊。” “你得查清楚啊。” 李杰听完之后，也是严肃了起来，他显然意识到了这件事儿的问题大了！ 若是几十块的钱被抢了。 这的确是小事儿。 说白了，这种事其实屡见不鲜了，处理起来也基本上属于调解沟通一类的方法。 无法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 可现在，涉案金额已经达到了十万元，数额巨大，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刑事案件。 很快，李杰做完登记之后，对着陈路说道：“陈先生，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快展开调查。” “您放心！” 陈路点头，带着孩子便离开了。 赵祥林此时也头大了，得知片区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敢大意了。 他立马成立了相关小组，同时配合周围的监控开始观察起来。 可是查来查去，陈着也没有发现几个人的人影。 于是…… 赵祥林这边立马让李杰和几名工作人员到现场调查。 …… …… 而这边，赵旭平这两天一直被一件事情困扰着。 他发现自己……男性的功能出现了障碍！ 无法成功站起来了！ 自己不会阳痿了吧？ 赵旭平整个人被吓坏了。 昨天晚上的赵旭平差点社死，还以为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可是……今天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次，看了很多东西，但是……小兄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赵旭平整个人的精神都出了问题！ 甚至于，赵旭平今天下午都没有上课，特意去了一个很高端的娱乐城，花了一大笔钱。 任凭赵旭平内心如何冲动，可下面却岿然不动。 就连花钱找来的女人，都傻眼了，甚至对自己的职业素养和能力都产生了怀疑。 这把她给搞得有点不自信了。 女人忍不住问了句： “小弟弟，你这是得病了吧？” 赵旭平被这句话说的差点泪崩了。 仓促之下，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跑回了家里。 一路上，赵旭平内心久久无法释怀…… 该怎么办？！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人生这才开始，怎么能这样？ 一定是自己太焦虑了！ 赵旭平在内心不断的安慰自己，但是那种恐惧迟迟无法驱散。 要不要告诉父母？ 这个想法在赵旭平内心出现了无数次。 这时候，母亲做好了饭菜，看见赵旭平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起来： “平平，你怎么了？” 赵旭平面色凝重，这种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讲出来。 索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儿，妈，我这段时间压力大，有点紧张。” 听见儿子的话，女人顿时笑着安慰道：“好了，没事儿的，顺其自然就行了。” “我和你爸爸已经给你想好了。” “如果成绩不行的话，我和你爸准备把你送出国去。” 女人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她们早就给儿子铺好了路。 虽然丈夫只是一个科级领导，但是派出所所长，这样一个实权领导，在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眼里已经是天花板了。 很多麻烦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赵旭平此时心思沉重，听见母亲的话，若是以前的话，他绝对会开心的跳起来。 可想到自己身上的情况，他却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国吗？” “现在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哎，对了，我今天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你什么时候买了新的衣服。” “还有新的鞋子，AJ的，我看着不便宜啊？” “谁给你的钱？” 赵旭平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这是我自己攒的钱……” 女人皱眉，看着赵旭平沉思良久，没说话。 这时候…… 开门声响了起来，赵祥林回来了。 女人起身：“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单位有事儿？” 赵祥林叹了口气：“哎……是啊！” “今天辖区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情况很严重！” “有个孩子拿错书包了，里面不知道怎么有十万块钱。” “结果，被小混混他们抢走了。” “哎，现在的小混混胆子也太大了。” “十万块钱啊！” “他们也敢抢？” 赵旭平在一旁听见这些话之后，顿时脸色一变，心志还不太成熟，内心更是装不住事情。 听见这些话之后，赵旭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好奇的问了句： “那些小混混？” “我记得……他们……” 赵祥林和妻子都没有发现赵旭平的异样，自顾自的说到： “对啊！” “就是因为如此，才说他们无法无天呢。” “虽然有保护法，但是……这是什么？这不是盗窃，这是抢劫！” “事情和抢劫一挂钩，就没有简单的。” “这是刑事责任！” 女人附和点头：“老赵，那你可得好好处理。” “你今年太关键了，有可能调动。” “辖区可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听见女人的话，赵祥林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到： “就说呢嘛！” “马上年中考察了，要对我们锦川市警察系统的所有派出所进行一个考评。” “这节骨眼上，接二连三的出事儿。” “前段时间，杨明亮家的孩子，杨晓飞和他孩子发生冲突，把人家孩子鼻子都打骨折了！” “我就纳闷了，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下手就这么狠呢！” “真要是校园霸凌，这就是故意伤害罪！” 女人一听，顿时皱眉：“杨明亮……锦川市中医科主任杨主任啊！” “哎呦……这事儿闹的。” “晓飞这孩子挺好的呀，和咱们家也有往来。” “这屁大点孩子，这要是出事儿了，还了得？” “这立案的话，到时候会记录在档案里，以后……干什么也不方便！” “这不把孩子毁了吗？” “不能调解吗？” 赵祥林摇了摇头：“不太现实！” “对方家属啊，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都说了查不到证据，可能是民事责任。” “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赔偿，接受和解！” “今天倒好，又是他们！” “真的是头疼死了。” “要是他们把这些事儿告到公安局处理，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节骨眼上不是给我添乱嘛！” “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为啥你家孩子总是被欺负啊，这自己也有问题！” 赵祥林和妻子的话，显然是有所偏颇了。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你看待问题的角度。 明明是陈路的孩子才是受害者，反倒是觉得陈着有问题！ 可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赵旭平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时候，妻子忽然问道：“不过，抢劫，十万块钱，这不是小事儿吧？” “现在的孩子啊，真的是……胆大包天！” 赵旭平忍住内心的不安忽然问了句：“爸，这种情况会被判刑吗？” 赵旭平冷哼一声：“当然了，要不然说是严重的案件呢！” “抢劫超过十万，这属于典型的数额巨大。” “按照刑法的话，要判处抢劫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十八岁进去，出来都28岁了，这大好的青春可就毁了。” 赵旭平听完之后，顿时身子一震，整个人的脸都煞白。 “只要是犯罪，就要承担刑事责任，同样也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如果情节严重的话，说不定更长。” “不过，这是检察院的事情了，我们只是负责抓人就行了。” 赵祥林说完，躺在沙发上，伸了伸腰。 不过……这时候，他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赵旭平。 作为一名老警察，赵祥林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嗯？” “平平，你不舒服呢？” “脸怎么那么白？” 赵旭平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赵祥林没有想到其他，而是闭着眼睛：“哎，希望可以尽快查到凶手吧！” “要不然这节骨眼上，啧啧啧……麻烦啊！” 女人好奇的说了句：“现在天网系统这么高级，查不到？” 赵祥林摇头：“那边没有监控器，正好面临拆迁了。” “而且，行人也不多，到处停的都是车。” “陈路他家租的是城中村的老楼，要经过菜园胡同。” “不好查啊！” “一点线索没有。” 听见赵祥林的话，这边赵旭平才松了口气。 不过…… 很快！ 赵祥林猛然的坐起身子：“不对！” “可能真的有线索！” 说完，赵祥林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晚上别等我了。” “你们自己吃饭！” 说完，赵祥林拿起手机，拨通了单位电话：“把调查小组的人全部集中起来。” “有线索了！” “立马排查当天在菜园胡同口停的车辆。” “看看有没有行车记录仪打开的。” “快！” “赶紧调查！” 赵祥林的话，顿时让坐在沙发上的赵旭平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差点摔倒在地上！ 抢劫…… 有期徒刑十年以上…… 这……这该怎么办呢？！ 赵旭平此时整个人的内心全都是恐惧和不安。 可除了祈祷之外……又有什么用呢？ 第38章 爸妈，我错了，救救我！ 当天晚上！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也顾不上休息了，进入了连夜加班状态。 赵祥林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到自己。 要知道，现在自己是绝对关键的时期，可不能出任何问题。 科级到处级，往往是大多数人一辈子的门槛。 踏上去了，一切都好说，要是错过了眼下这个机会，一辈子可能再难上去了。 很快，一群工作人员排查和寻找了一些车辆，通过公安系统，也查找到了这些车辆的主人。 开始挨家挨户上门收集证据。 晚上十点的时候。 徐哲这边正要睡觉，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问一点事情。” 徐哲听见之后，打开房门。 李杰开门见山的问了句：“你好，请问您是潼A******的车主吗？” 徐哲连忙点头：“没错。”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杰连忙摇了摇头：“不，没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调查到，您的车子在菜园胡同拆迁区停车。” “而那边恰巧发生了一些意外。” “可那边的监控设备存在漏洞，所以……我们想咨询一下，您的车子行车记录仪是否打开？” 听见这话，徐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嗯，我的车子的确经常停在那边。” “但是……行车记忆录的话，我也不确定是否拍摄到那些画面。” “我车子就在楼下，我带你们去吧。” 说完，徐哲穿好衣服，带着众人下楼到了停车场。 说话间，工作人员连忙把行车记录仪里的储存卡拿了出来，放在电脑里面查看了起来。 “16号早晨7点开始……” 李杰看着当时陈着的登记信息，连忙开始查看录像。 “哎呦！这个角度选择的好啊……” “刚好可以看到菜园胡同里面。” 李杰顿时有些欣喜。 几个人都很兴奋，若是可以破案的话，绝对会立功的！ 很快！ 当7点26分的时候。 他们果然看见了一群杂毛少年从胡同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个嘴里叼着烟，嘴里说着一些话。 “草，今天那小子要是敢来上学，看我不弄死他！” “就是，平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办妥了。” “不过说实话，那小子看起来怂包一个，可却有点憨劲儿，这两天天天被我们欺负，还敢来上学！” “呵呵呵……” “对了，平哥，那臭小子怎么得罪你了？” 这时候，学生打扮的赵旭平背着书包，嘴里叼着烟，缓缓吐出，自以为颇有一副气度的说道： “呵呵，他被我兄弟打了，竟然敢报警，而且……还不撤销案子。” “他不是不撤销吗？” “我们就打到他撤销。” “我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这时候，陈着出现了，很快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当李杰几个民警看到这群人果真从陈着书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下的东西的时候，顿时瞪大眼睛！ 果然！ 就是那十万块钱！ 紧接着就是陈着被人欺负，抢走钱，还威胁的画面。 看着陈着趴在地上，无声流泪，被人欺辱，甚至最后抢走钱的画面的时候…… 李杰顿时愤怒了！ 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这群人，简直为所欲为！” “有了这个证据！” 徐哲其实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了解，甚至陈路借车的事情，他也没有在意。 因为他的车子平时也是停在这些地方。 所以，徐哲并没有感觉到怀疑。 李杰把视频文件拷贝了一份之后，对着徐哲说道：“太感谢了！” “请您把这个储存卡保存起来。” “我担心后续可能用得着。” 徐哲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谢！” “好的。” “对你们有帮助就行。” 徐哲并不认识陈着，但是刚才的画面却也让他无比动容，都是为人父母。 看到这样的画面，说实话，内心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愤怒。 “警察同志！” “这样的行为简直太恶劣了。” “这群混蛋，必须要抓起来严惩！” “现在就敢抢劫，以后还了得？” “而且，这是十万块钱，他们……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李杰点头：“嗯，谢谢徐先生了。” “再见。” 说完之后，李杰二人连忙驱车离去。 有了这一份视频证据，那些小混混绝对会被绳之以法！ “张哥，终于找到线索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车子的行车记录仪竟然把这些拍摄下来了。” “呵呵呵……” “赵所长真厉害啊，不愧是老警察了，果然有水平。” 李杰显然有些兴奋。 而老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看着李杰，把u盘放在自己身上：“是啊，胆大包天！” “对了，小李，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保密！” “知道吗？” 李杰顿时笑了起来：“我知道。” 只是！ 车子缓慢行驶的时候，忽然老张说道：“哎呦，等等……我肚子疼。” “我去上个厕所。” “你们先回去。” 李杰没有当成一回事儿，点头说道：“行，我等你。” 老张离开的时候，忽然拨通了赵祥林的电话。 “赵所长，是我，老张！” 赵祥林一愣，连忙问道：“找到线索了吗？” 老张声音顿时低沉下来，有些语塞的说了句：“方便说话吗？” 赵祥林此时在派出所的办公室内，听见老张的话，不由的愣了一下：“什么事儿？” “说吧，方便！” 老张忍不住说了句： “赵所长，证据是找到了……可是……” “哎……” 赵祥林顿时愣了一下：“老张，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 老张内心挣扎，犹豫再三，他按下了录音键，然后压低声音：“所长，作案人员共有五人，其中四个像是小混混打扮，而还有一人……是旭平！” 此话一出，顿时赵祥林被吓了一跳，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面色严肃的问道：“你确定？！” 老张点头：“我确定，我和小李来随访的，他没见过旭平，可是……我去过您家啊！” “我见过这个孩子的。” “现在证据在我手里，可是……小李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 “还有，车子的行车记录仪拍摄下来的储存卡应该也在车上。” “你说现在怎么办？” 听见这话，赵祥林此时内心直接炸锅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竟然会引火上身！ 难怪！ 难怪啊！ 赵祥林仔细一琢磨，想到今天晚上儿子的异样，顿时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恐惧！ 该怎么办？ 赵祥林脑子此时宛若一团浆糊，怎么办？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哀求说道： “老张……” “这件事儿……你得帮我啊！” 老张深吸一口气：“好，我来想办法！” “但是，你得找人，把车主车上的行车记录仪里的原件给销毁了！” “我这里只是复制的。” 赵祥林压低声音：“我来安排。” “你尽快处理，不要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赵祥林回到车子之前，拿出U盘准备在地上摔坏，可是……转念一想，他又犹豫了，而是从另外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U盘，摔到地上。 随后这才上了车！ “给，小李，你收好了！” “张哥年纪大了，这功劳落在我身上没用，给你了！” 李杰此时还沉浸在破案的惊喜中。 做警察，谁还没有一点热血呢？ 李杰这种警校毕业的更是如此，上班一年多，这是他经历的第一个真正的案子。 平日里都是一些闲杂琐事。 听见老张的话，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不不！” “我不在乎这些。” 想到这里，李杰有些开心的说道： “张哥，我感觉这才是做警察的意义！” “每天填表写文件，处理一些邻里关系，真的太无聊了。” “当初我其实是想要当刑警的！” 听着李杰的话，老张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然后点着了一根烟。 是啊…… 谁一开始当警察，不是满腔热血，希望可以伸张正义！ 可是…… 这个世界，并非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人，进入体制里面，很可能就是庸庸碌碌一生。 他今年46了，那一股子的热血和兴奋，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曾经看不惯的尔虞我诈请客吃饭塞红包，也已经麻木的习惯了。 因为这就是社会！ 就比如这一次…… 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不这么做，可能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了。 都是五十而知天命，到了他这个岁数，如果再没有机会，他真的这辈子就这样了。 赵所长可能要升了！ 空出来的位置，总得有人吧？ 难道……不能是自己吗？ 老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至于受害人…… 哎！ 老张开着窗户，抽着烟，烟气弥漫中，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哥，你也高兴吧！” 老张点头一笑：“高兴。” 这时，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脸，却丑陋无比！ …… 车子很快回到了派出所。 李杰迫不及待的把u盘拿了出来，交到了赵祥林手里面。 赵祥林面露激动的看着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的说了句：“好样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是赵祥林的眼神，却若有所寻的看向了一旁的老张。 只见老张眨了眨眼，点头示意。 这才让赵祥林松了口气。 派出所的民警此时都已经回来了，看到这个画面，也是面露羡慕。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功劳啊！ “小李，把u盘打开。” 说话间，赵祥林甚至都没有接过u盘，直接让小李打开u盘。 所有人此时都期待的看向了大屏幕。 可是…… 李杰发现，u盘迟迟没有反应。 紧张之余，李杰越发急躁，可是见U盘没有任何动静，顿时慌了神了。 “刚才还好好的啊？” “怎么没有反应！” “哎呦喂！” “咋回事儿啊？” 李杰急的满头大汗。 而老张面色严肃的看着李杰，连忙走了过来：“不会啊，刚才我们还能用的？” “怎么回事？” “我看看！” 两人就这么捣鼓半天，可迟迟不见回响，顿时，房间里多了几分议论声音。 赵祥林脸色一变：“不是有原件吗？” “赶紧去！” 李杰见状，连忙点头：“我知道，我去！” 说话间，李杰连忙拿出来一个新的U盘，朝着外面跑去。 半个小时以后…… 再次返回来的李杰整个人都崩溃了。 “所长！” “刚才那辆车上的储存卡坏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对！” “肯定有问题……” 沉思片刻之后，李杰忽然转身盯着老张：“老张……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 老张顿时皱眉：“小李，你说话要慎重啊！” “这件事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为什么要做？” “再说了，U盘一直在你手里。” 李杰顿时摇头：“不！” “你中间下车一趟，肯定有鬼！” “把你电话给我！” “我要看看你给谁打过电话！” “所长，肯定有问题。” “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老张见状，也是恼羞成怒：“你个小屁孩儿，老子做警察的时候，你他妈还玩泥巴呢！” “老子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你他妈胡扯！” 李杰扯着嗓子，红着脸：“你把手机给我！” “好！” “不给是吗？” “技术部门，你们联系一下联通公司，查一下，一定能查到的！” 这时候，赵祥林皱眉：“老张，你把手机给小李！” “除了我之外，你还给谁打过电话！” 老张同样也是一脸无辜，甚至愤怒的盯着小李：“我他妈从头到尾，就给所长汇报过情况。” “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你去查啊！” “给你！” “你他妈要是查不出问题来，老子这一次饶不了你！” 李杰此时也动摇了，不过，他还是查了查老张的通话记录，果然只有赵祥林…… 看到之后，李杰顿时崩溃了！ “这不可能啊！” “肯定是有问题的！” “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服气啊！” 赵祥林深吸一口气：“今天有点晚了。” “大家先回去休息。” “明天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然后……找人把U盘修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好。” “小李，这件事儿你来负责吧。” 李杰脸色阴晴不定，此时情绪依然激动。 “所长，不能拖了！” “现在摆明了有人已经进来了。” “如果不能马上解决，明天事情更加复杂了。” 赵祥林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杰：“小李，我知道你破案心切，可是……大家都累了一天了，现在十二点了，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李杰：“我去找人修U盘！” “不！” “让修U盘的过来一趟，现场修复！” “我也不能排除怀疑！” 赵祥林并不担心，U盘损坏，如果是软件部分损坏，是可以修理的，但是……如果是硬件坏了，根本没有办法修复。 所以，赵祥林还是让技术部门找来了修理U盘的专人。 可是…… 捣鼓了两个多小时。 对方无奈的说道：“已经坏掉了。” “没有任何办法修复。”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 大家也都有些疲惫不堪了，跑了一晚上，折腾了半天，都也有些不满了。 李杰红着眼睛，心有不甘。 可是，赵祥林依然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想办法。 …… 赵祥林回到家里之后。 直接去了赵旭平的房间。 推门走了进去之后，赵祥林直接把他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爸……怎么了？” 赵祥林沉着脸，认真盯着赵旭平，冷笑一声： “厉害啊！” “了不起！” “是吧？” “平哥！” “我说你今天怎么整个人心不在焉惴惴不安的样子。” “你好大的胆子啊，赵旭平。” “你都敢抢劫了！” “十万块钱，你好大的胆子啊！” 赵旭平闻声，整个人都吓坏了，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爸爸……我……我错了！” 赵祥林见状，顿时气的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 然后又是一巴掌。 赵旭平直接被打在地上，哭了起来。 “爸爸，救救我！” “我不想坐牢啊！” “爸爸……救救我……” 声音顿时把隔壁房间的妻子吵醒了。 进来以后就看见赵祥林在打儿子，连忙过去拽住赵祥林：“你干啥呢！” “大半夜的，回来就打孩子！” 赵祥林看着妻子，冷哼一声：“都是你惯得！” “你说打孩子？” “我告诉你，你儿子，了不起啊，抢劫！” “抢劫金额十万块！” “真的了不起。” “你看你都惯成了一个抢劫犯了！” “好样的！” 听见赵祥林的话，顿时妻子也晃了神了。 “老赵，你……你在说什么？” “什么抢劫犯！” “平平，到底怎么回事？” 赵旭平趴在地上，哭着并不说话。 而赵祥林一脚踹在他身上：“咋了，有本事抢劫，不敢说话了？” 妻子此时被吓坏了！ 晚上他们还在讨论这个事儿，她可是很清楚的，十四岁以上抢劫，金额巨大，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啊！ “你快说啊！” “赵旭平！” “我说你哪儿来的钱买那么多好衣服和鞋子！” “钱呢？” 赵祥林见状，更是愤怒：“给我起来！” 赵旭平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爸妈……我……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 “救救我！” “我不想坐牢啊！” 听着儿子的话，赵祥林说道：“把钱拿出来！” 这时候，赵旭平从卧室的一件旧衣服里，掏出了三万多块钱…… “都……都在这里了！” 赵祥林皱眉：“不是十万？” “哪儿去了！” “我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你花哪儿去了！” 赵旭平带着哭腔解释道：“爸爸，妈妈。” “我真的知道错了！” “救救我！” 赵祥林再次问道：“钱呢？” 赵旭平低着头：“我只拿了六万，其他四个人一人一万……” “其他的……我都花了！” 赵祥林皱眉：“好大的手笔啊！” “一天多的时间，赵公子就花了三万块钱？” “你干啥了！” 赵旭平红着脸，这才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 “爸爸，妈妈……” “我可能真的得病了！” “真的，我下面……没反应，肯定是阳痿了……” “真的！” 听见赵旭平甚至去嫖娼，赵祥林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真的好啊！” “赵旭平，我低估你了啊！” “一天天的不学好，你到底要干啥？！” “瞧你现在的样子，抢劫、嫖娼、喝酒、打架……还有什么事情你不敢做？” “再给你几天，是不是要杀人放火啊！” 赵旭平此时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了！” “救救我啊！” “我真的不想……不想坐牢啊！” 这时候，赵祥林和妻子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卧室之后，妻子满脸的担忧和恐惧：“老公……怎么办？” “能不能私了啊？” “我们赔偿他们钱可以吗？” “老公，你说句话啊！” 此时的妻子也害怕了。 赵祥林冷哼一声：“私了？” “呵呵，你好大的脸面啊！” “什么都可以私了吗？” “再说了，你以为这是什么？” “这他妈的是犯罪！” “是该死的犯罪！” “抢劫罪不可以选择私了，抢劫罪为刑事犯罪，应承担刑事责任，不能私了。” 听见赵祥林的话，妻子也瞬间呆住了。 想到自己儿子要去坐牢，而且……一下子就是十年以上，这他一辈子不就彻底毁了吗？ 而他们现在压根没有去理会赵旭平所说的阳痿的事情。 首先他们样儿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他们觉得这是赵旭平被吓坏了。 其次，这病比起被抓起来坐牢十年，哪个严重？ 所以说，此时此刻，夫妻二人彻底陷入了慌乱之中。 女人的眼泪也开始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老公，你可得想办法救救平平啊！” “咱俩就这么一个儿子！” “要是……要是……真的要是被抓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赵祥林阴沉着脸，面色严肃的说了句：“这段时间你们先出国散散心吧。” “明天就走！” “证据已经……被我销毁了。” “但是我不能保证后续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 …… 老张这边回到家里之后，忍不住打开电脑，再次观看起来这一次的证据！ 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赵祥林。 接起电话，老张平复心情：“所长。” 赵祥林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出来坐坐，有点事儿想和你说。” 老张微微一笑：“好。” 很快，两人到了约定地点。 老张上了赵祥林的车子。 “老张，大恩不言谢……这一次，真的多谢了！” 赵祥林说话间，掏出来了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 “你别嫌少！” “你先收下。” “等这一次我顺利调动之后，这个所长，是你的。” 老张听完，眼神里冒着精光：“所长，这个钱……有点见外了。” “平平这孩子……我也见过。” “能帮上忙，应该的。” “不过，你还是让孩子最近暂避风头吧。” 赵祥林也不含蓄，直接把卡塞到了老张的口袋里：“这件事儿，还得麻烦你帮我保守秘密！” “真的，多谢你了！” “明天我就让他妈带着他出国。” 赵祥林看见老张眼神里的期待，终于松了口气。 但凡不是傻子，都会做出选择的。 …… …… 老张回到房间里，掏出那一张卡，嘴里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果然！ 人要是没了底线，钱可来的真够快了啊！ 老张自嘲一笑。 不过！ 这时候，老张拿出来了手机，给陈路拨通了电话。 “喂，陈医生，睡了吗？” 陈路此时根本没有睡觉，他就在等这个电话。 “张大哥，还没呢，怎么样了？” 老张笑了笑：“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通话录音在我手里。” “除此之外，还有五十万的钱，我查了查，正好五十万。” “可以收网了！” “明天他妻子带着儿子要出国，机场就可以进行抓捕。”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了起来：“好！” “太感谢您了，张大哥。” 老张顿时笑了笑：“呵呵，是我感谢你。” “要不然，我可想不到这些办法。” “如果不是你，我的腿……可好不了啊。” 老张是退役军人，曾经在部队抗洪救灾立过功，因伤退伍，得到了优抚科的照顾。 他这病，见不得天阴雨湿，腿疼的压根不能走路！ 前段时间，腿疼无比难受的老张住院治疗，那时候中医二科刚好成立，属于第一批患者。 七天的治疗，让老张备受煎熬的腿，终于得到了好转！ 也让老张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要知道，之前的他，都已经在准备退休手续了，他这腿，别说抓小偷了，就连日常工作都无法胜任！ 原本陈路报警的时候，就看见了老张，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当天晚上，老张联系了陈路，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故事…… 说实话，老张的出现，让陈路的计划更加圆满了一些。 现在，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了！ 陈路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 …… 第39章 有人要上眼药了 第二天！ 赵祥林亲自把妻子和儿子送到了机场。 “出去以后，照顾好自己！” “还有你，臭小子，以后……别给老子惹事儿了！” 赵旭平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妻子也是压低声音说了句：“别说了，机场这么多人呢！” 赵祥林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哎……” 说完之后，赵祥林还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儿子，有些无奈，有些复杂，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颓废了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妻子。 “你出去以后，不敢这么惯着他了。” “好好管教管教。” “还有，照顾好自己。” “等我消息。” “等事情彻底摆平了，我打电话，你们再回来。” “出国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卡里面有100万美金，出去以后……见机行事。” 说完，赵祥林抱了抱妻子，就要离开。 候机大厅的人络绎不绝，眼看着值机时间差不多了，一家三口也正好要分开。 不过，就在赵祥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异常。 常年做警察的赵祥林对于很多东西是十分敏感的。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突然！ 人群中出现了好几位男子。 赵祥林一眼认出，这些人是便衣！ 看到这一幕的赵祥林顿时脸色一变。 “不许动！” “所有人，不许动！” 很快，几个便衣连忙掏出手枪，冲了过来。 他们担心赵祥林突然发作，作为派出所所长，孔祥林是有机会接触到枪的。 所以没有人敢大意！ 看到这一幕的赵祥林瞬间懵逼了。 “等等，同志，我也是警察……” 赵祥林连忙掏出自己的证件。 可是……他正要掏的时候，所有便衣脸色一变：“不许动！” “赵祥林，你不要乱动，你要乱动，我们就开枪了！” 听见这话，赵祥林忽然脸色一变，顿时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我……我没带枪！” “不用担心……” “我……我积极配合……” 此时的赵祥林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可真的白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老张吗？ 呵呵…… 想到这里，孔祥林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说实话，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了。 如果是老张做的局，那他真的就完蛋了。 弄虚作假，隐瞒案情，包庇、纵容违法犯罪，知法犯法…… 数罪并罚，这放在一起，他的罪行，说起来并不比儿子要少…… 可惜了！ 真的是…… 赵祥林一瞬间眼神里满是落寞。 他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荣耀如此收场，他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但却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可谁曾想，自己这一生，没有死在刑警队，没有死在犯罪分子手里，更没有在同行竞争中出问题，反倒是……折在了自己儿子手里。 赵旭平和他母亲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 而赵旭平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看着几把枪齐刷刷的对着自己，整个人直接吓尿了。 “爸爸……妈妈……” “我……” “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都怪我……” …… …… 当天，赵祥林一家全都被带到了市公安局。 而面对实打实的真相，赵旭平一家人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很快，便要被移交到法院！ 用老张的话来说…… 赵祥林知法犯法，包庇纵容，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等数罪并罚，将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以上。 赵旭平涉嫌校园霸凌，抢劫，嫖娼，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 而那几个黄毛……也不例外，全都被抓！ 陈着被抢钱财，以及精神损失费等……将会获得赔偿十五万。 赵祥林出事儿以后，菜园派出所的所长，由立功的老张来代替。 这一次案件中，老张受到了上级的称赞。 面临诱惑，能坚守底线，不为所动，并且行事机密，见机做出决断。 毕竟，如果当时老张把线索直接给了赵祥林，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至于陈路…… 没有人知道他参与了这一次的案件。 而同样，参与本次案件的李杰，也有了功劳。 不过…… 让陈路有些失望的是，虽然赵旭平交代了很多东西。 可是对于杨明亮的儿子杨晓飞对陈路进行校园霸凌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参考。 但是！ 这一次的事情，却引起了教育部门的重视，重新对陈着在学校期间遭遇校园霸凌的事情展开了调查。 这一次的调查，比起上一次而言，要彻底了许多，也严格了许多。 …… …… 杨明亮坐在家里，对于赵祥林被抓的事情彻底吓坏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可真的是寝食难安。 若是赵祥林交代了他和自己之间的一些细节的话，势必会引起很多麻烦事儿。 好在…… 似乎赵祥林并没有说出杨明亮拜托自己撤案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赵祥林不想把所有人得罪了。 亦或是……这种事情微不足道。 但是，无论如何，杨明亮对于陈路，第一次多了几分忌惮。 虽然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陈路牵扯任何关系。 可教育部这一次严查的事情，也的确让杨明亮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陈路也终于松了口气，最起码，陈着短时间内，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了。 至于……赵旭平他们几人是否因为自己的药物出现问题，这似乎也不重要了。 而陈路并不知道的是…… 那几个小黄毛和赵旭平细皮嫩肉的，又将面临很长时间的牢狱之灾，偏偏失去了某种功能…… 这似乎对于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会遇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了，陈路即便知道了，也不关心。 对于这些欺负自己儿子犯罪分子，陈路可不会心生怜悯。 现在，就只差那些当初打断儿子鼻梁的“犯罪分子”了。 陈路可不会简简单单的把他们当成孩子…… 说实话，这些人的危害程度，并不亚于成年人。 保护法不是对于这些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不过，这一切，并不着急！ 当然……陈路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以为那些药物从此再也不会被人发现的时候…… 在那群小混混和赵旭平进入监狱之后没多久，却被一个特殊的中年人给盯上了。 这个人年纪不大，只有四十出头，可在监狱里和其他犯人压根不一样。 衣食住行不仅仅有专属的照顾，住在单人间不说，每天都有专属的午餐，往日里那些凶神恶煞的罪犯头子，在他面前甚至没有丝毫的底气可言。 就连监狱的狱警和那些领导们，见了对方也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杜先生”。 只是，杜先生在一次放风的时候，突然发现当初的那个小黄毛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你什么时候下面没反应的？” “大概……大概……两周以前……突然就……就没了反应……杜先生，我……我怎么了？” 杜先生沉默片刻，让对方把手搭上来，随后开始把脉。 过了片刻之后……杜先生忽然问了句：“你那天是不是喝酒了？” 小黄毛连忙点头：“对，对……喝了很多酒……” “我该不会是喝了假酒吧？” 听见对方的肯定，杜先生顿时浑身一颤。 “哦？！” 他随后便不再理会对方，把对方打发走了之后，杜先生忽然浑身激动了起来。 “活血通络方！” “绝对是……” “到底是谁？！” “活血通络方不是失传了吗？” “集团的记载里，关于活血通络方的记载全都消失了，到底是谁？” 越想，杜先生越发激动起来。 难道……还有五毒教的宗主一脉吗？ 五毒教传承至今将近千年历史！ 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隐居世界的五毒教，现在的五毒教乃是世界微生物研究和细菌疫苗等研究领域的巨头之一，无限集团。 这个名字的缘由也是五仙教。 可至今为止，无限集团的股权形式十分特殊，这家公司并没有上市，无数资本和财团想要加入，却很难入手。 从五胡乱华至今，五毒教团结无比。 对于民间那些五毒教分支也在一直吸纳，可至今没有找到宗主一脉！ 杜先生原本来到潼川监狱，并非是坐牢，而是来研究一个叫做“罪犯心理学”的课题。 没错，五毒教发展至今，正在不断的把当初“五仙老祖”的东西结合现代科学转化为生产力。 并且在时代的浪潮里，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不过，五毒教遗传至今，早已改名换姓，任凭谁能知道这是当初的五毒教呢？！ 除了集团的领导层，基本上外界眼中无限集团是国际高新技术产业。 可对于集团的总负责人，迟迟没有线索！ 太过于神秘了！ 而集团内部，之所以股份全都在高层手里，没有交易，没有分化，全都因为……大家都在等老祖的传人。 他们这些人的祖辈，全都是老祖当初在五胡乱华时期救的。 宗主一脉，在他们眼里，不逊色于皇族。 宗主一脉只要回归，无限集团，才有真正的主人，这滔天的富贵和财富，才有真正的掌舵人！ 宗主一脉是废物？ 那又如何，有他们在，什么样的人不能教导？ 不行就等下一代！ 等了几百年了，还差这几年？ 现如今……终于有了线索，杜先生激动无比。 良久之后…… 杜先生望着窗外，拿起电话拨通了总部。 “先生，我可能发现了关于老祖后人的踪迹了……” 此话一出，顿时总部那边接电话的人浑身一震。 “小杜，此话当真？” “嗯，我找到了活血通络方的痕迹，这个东西，当初只有老祖掌握在手里，我们寻找主家多年，终于有了一点线索，我觉得，宁可找错，不能错过！” “好！好！好！” 电话那头，一名中年男子连说三声好之后，说了句：“这件事儿，你来做，一定要保密！” “兹事重大！” “一定要慎重！” …… …… 这次的事情看似陈路没有参与，可这一盘棋的真正幕后，却是他在推动！ 原本想要一举拿下所有校园霸凌者。 目前看来，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做到。 但是…… 陈路这一次收获满满。 当审判结果出来以后，大量的能量朝着自己眉心席卷而来。 感受到自己精神容积的变化，陈路也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事情牵动的所有情绪竟然全都席卷到了自己身上。 感受着体内出现的大量记忆，陈路不免多了几分兴奋。 这一次渗透出现的记忆，比较杂乱，虽然没有专注于某一辈子，各个领域似乎都有一些涉猎。 比如书法、书画、医学、武术……等。 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但是都是一些碎片，不过聊胜于无！ 生活归于平静之后。 陈路对自己的工作，也越发认真起来。 这一次，老张愿意帮助自己，说实话，陈路内心真的感动无比。 而且，老张担任菜园派出所所长之后，也对陈路和杨明亮的案子十分上心！ 大有一副不还公道誓不罢休的态度。 这让杨明亮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可现在，赵祥林出了问题，人家老张是所长，是这一次最重要的负责人，杨明亮也想过下下功夫。 可谁曾想，对方油盐不进！ 这把杨明亮给气坏了。 其实，老张是有投李报桃的意思。 说实话…… 这一次，老张原本只是想要帮一下陈路的，可是……他没有想到，反倒是最后自己晋升了。 这让老张自然是惊喜万分，而同时也对陈路，多了几分感激。 若不是陈路，他这一次可能压根没有机会。 这同样也更加坚定了陈路继续坚定医生道路的想法。 毕竟…… 对于自己而言，想要出人头地，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提高自己的精神容积，这才能不断汲取百世轮回的记忆。 这些记忆对于陈路而言，实在是太关键了！ 可这世间，最为真挚的情感，似乎就在医院里面。 其实，医患关系，真的是十分纯粹的。 患者对于医生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是真诚的。 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纠纷和往来。 若是真的帮助患者治愈疾病，真的会收获太多的情感。 就比如这一次的老张，下了很大的功夫帮助自己，陈路自然是感激在心。 陈路正常上班。 中医科和中医二科在这个月成了典型的对比。 这一天，医院内部召开例会。 每个科的主任都需要去参加。 这是陈路有史以来第一次去参加这样的会议，本身也多了几分期待。 偌大的办公室内。 全医院各个科室的领导全都汇聚于此。 在等待期间，各个科主任都在相互交流，杨明亮在这样的场合，显然是比起陈路，要更从容的很。 毕竟，本身杨明亮的身份背景，在这个圈子里，可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很清楚，人家杨明亮是前院长的女婿，而且……关键是人家老丈人段老爷子乃是潼川省的医师协会副会长。 锦川市人民医院毕竟是西医院，各个科主任也都是西医。 所以，杨明亮虽然是中医，可人家老丈人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太大了。 以至于大家都忍不住想要和杨明亮多攀几分交情。 院内领导中，有三个副院长是当初段绪华院长提拔的。 除此之外，还包括现在药剂科主任，后勤科科长。 这些可都是医院实打实的实权领导啊！ 所以说，杨明亮上次即便犯了那样的错误，院长何源依然没有处分对方，而是把中医科划分出了中医二科。 “杨主任，呵呵，好久不见，呵呵，我听说你们科分成了两个科了？” 杨明亮闻声，顿时面色不喜，但是当他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顿时还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秦主任？您好，您好！” “让您见笑了，是我没有做好工作。” 秦正闻声，顿时带着几分笑容打量了一番陈路，忍不住笑着说道： “好年轻的主任！” “这位就是陈路陈主任吧？” “你可是我们全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啊！” “呵呵呵，年轻有为！” 陈路闻声，淡淡的点头一笑：“秦主任过奖了。” 秦正是医院药剂科的主任，在全医院科主任队伍里，属于权力最大的几个。 所以平时大家对他很尊敬。 毕竟，药剂科和很多科室有着直接的合作关系。 比如某个医药公司的药物想要进入医院，院领导说了算，然后是药剂科，最后是科主任。 这就意味着存在卡脖子的行为。 你想要用哪个药，还真的需要得到人家的许可。 而一些小众的药物，院领导会给药剂科放权…… 除此之外，医药公司给医生返钱，药剂科是最直接的地方。 直接不给你上药，你医生想开这个药物，也没办法。 所以，科主任大多数是不愿意得罪药剂科的。 这时候，秦正打量完了陈路，忍不住摇了摇头： “哎，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我们老咯，以后的医院，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呵呵呵……” 秦正的话让不少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说实话，30岁的科主任，闻所未闻！ 更何况还只是一个主治医师。 “可咱们是医院，不是行政机构，更不是政府部门，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是以实力、能力为重要准则的地方。” “陈主任，你这三十岁，可不容易服众啊！” “以后可得好好学习学习，提高一下职称，不要总是耍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呵呵……我看好你啊！” 秦正的话说的是义正言辞的，说完之后，还倚老卖老的笑了笑： “当然了，我老了，这只是我给年轻人的一点忠告。” “陈医生可以不必理会！” 看起来，这话说的可真的是道貌岸然的，以一个前辈的身份来教育晚辈…… 实则…… 这是秦正给陈路上眼药呢！ 这是在告诉众人，陈路你这科主任来的不是靠实力，而是靠着歪门邪道来的。 还告诉他，以后啊，最好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太张扬！ 一时间，杨明亮顿时内心一喜。 终于有人敲打陈路了！ 呵呵呵…… 陈路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 什么档次？ 和我坐在一样的地方开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秦主任是前辈，说的有道理！” “医学的确是要不断学习进步的。” “可是……” “人这身体啊，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的……” “正如秦主任所说的，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秦主人的确年纪大了，平素得注意了啊……” “这年纪大了，可比不得年轻人了……” 陈路这番话说出口，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虽然对于陈路不了解，可这样当面敢怼秦正的人，可真的是寥寥无几啊！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陈路和秦正二人。 第40章 全身上下，嘴最硬！ 秦正原本只是想要替杨明亮出口气，敲打敲打这个年轻人。 可谁曾想…… 这陈路竟然直接说他岁数大了，的确是老了…… 胡良平见状，微微皱眉，连忙说道：“小陈，这秦主任啊，才五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原本胡良平不想陈路把事情撕破脸。 毕竟在医院里面，但凡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必要把人得罪死。 更何况，这秦正还是医院药剂科主任，手里面的权力很大。 得罪了，很容易处处受制！ 可是…… 陈路却忽然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吗？” “秦主任竟然才五十来岁？” “哎呦，怪我眼拙了，我还以为有六十好几了呢！” 秦正一听这话，顿时两眼一瞪，看着陈路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甚至微微一笑。 别人怕你秦正，我可不怕！ 我他妈中医二科，总共十张病床，用的基本上都是中药。 除此之外，都是院内能用的药物！ 我陈路还怕被你卡脖子？ 说白了，无欲则刚！ 没有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更没有同流合污，我有必要怕你？ 再说了！ 你秦正敢停我的患者的药物？ 呵呵！ 给你十个胆子！ 我他妈的患者，全都是优抚科送来的退役军人、烈士遗属、有功之臣，你他妈的有本事给我停了药？ 你停了试试，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陈路直接轻笑一声。 “哎呦，是吗？五十来岁，恕我眼拙，还真的看不出来。” “当然了，我这不是乱说的啊！” “我们中医看人的岁数，指的可不是你真实岁数，而是你的机体岁数！” “秦主任，你且听我说的正确与否。” “这个看人啊，我们说望人先望神，即观察人的精神状态和机能状态。” “神是以精气为物质基础的一种机能，是五脏所生之外荣。” “可是，大家看看！” “秦主任进来以后就精神不振，面带困倦，声低懒言，说话少气无力，走路更是动作迟缓等等。 这个啊……多属心脾两亏，或肾阳不足！” “说白了，就是要么是心虚，要么是……肾虚！” 此话一出，顿时不少人被陈路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齐刷刷的看向了一旁的秦正。 大家看见秦正一脸疲惫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还不断的拿着手帕擦着头上的汗水，显然是……应了陈路的话了。 秦正闻声，顿时板着脸，皱眉强打精神：“满嘴胡言乱语！” “简直胡说八道！” “我心虚什么？你才肾虚！” “我秦正做人做事坦坦荡荡，用得着心虚吗？” “肾虚？你这黄口小儿，年纪不大，技术不高，口气可不小！” “哼！” 说到这里，秦正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现在越发怀疑你这个科主任是怎么来的了！” “等一会儿开会，我可得好好问问。” 陈路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这个，秦主任啊，病不忌医，我说的是实话，您别着急啊！” “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当然了，我说话，自然不可能是空口无凭，随随便便信手捏造的，你且听我继续说道说道。” “刚才说了望神，我再说其他。” “接下来就是望色！” “望色，又叫做五色诊，说的是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的诊断，这对应的啊，是人体的肝心脾肺肾。” “大家看！” “哎呦，要不然是秦主任是领导呢，这坐在那里，典型的病例分析的模型啊，教科书都没有这么准确！” “大家看，秦主任面黑而焦干，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一般来说……多为肾精久耗，虚火灼阴，而导致的！ 大家再看！ 秦主任目眶周围色黑。 这种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肾虚眼，多见于肾虚水泛的表现，说白了就是肾阳不足！” 此话一出，大家继续看向秦正。 不得不说！ 陈路说的很有道理，秦正的脸色偏黑，这种黑色，不是正常的皮肤晒黑导致的。 而是一种阴郁的黑！ 眼眶周围更是青紫泛黑，皮肤黑而焦干，如同失去了濡养一般。 秦正被陈路的话说的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内心更是有些惊诧！ 难道……自己真的是肾虚？ 昨天晚上……哎呦！ 秦正有些色厉内荏的说了句：“我这么大的岁数了，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我这天生的皮肤黑，照你这么说，非洲人都是肾虚吗？” 陈路微微摇头，带着几分嘲笑的说了句：“是吗？” “那难道是我误诊了？” “不过……大家看这个姿态！” “秦主任坐下来之后，双手抱于胸前，一般而言，蜷卧成团者，多为阳虚畏寒！” “刚才秦主任说话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 “哎呦喂，秦主任，您说几句话。” “大家看，这舌头上啊，有裂纹，有裂沟，而且呢，裂沟中无舌苔覆盖者，称裂纹舌！” “多因精血亏损，津液耗伤、舌体失养所致。故多主精血亏损！” 陈路的分析，绝对是有理有据的，这不是在怼人，而是个确确实实根据中医理论来分析的。 周围众人原本是想要看热闹的，而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个并不在意陈路说了什么。 看着陈路不知死活的得罪秦正，甚至不少人心里多了几分嘲弄。 可是，有些专家则不一样。 现在很多西医都在响应国家号召，进行“西学中”，所以对于中医也有一些一知半解的。 听到陈路的话之后，忍不住认真的盯着秦正看了起来。 不过…… 这个时候，陈路忽然瞪大眼睛，看着秦正的眼睛。 “哎呦……哎呦呦……” “啧啧啧！” “我觉得，是我错了。” “这秦主任啊，老夫聊发少年狂啊，这么大岁数，还有年轻人这般放纵，可真的是人老心不老啊！” “都说眼是心灵的窗户，其实不然啊！ 眼睛可不仅仅是心灵的窗户，而是五脏六腑的窗户！ 五轮学说中啊，这个瞳仁属肾，称为水轮；黑睛属肝，称为风轮；两眦血络属心，称为血轮；白睛属肺，称为气轮；眼睑属脾，称为肉轮。 秦主任了不起啊！” “两眼眦赤色，这是心火旺盛，夹杂肾阴不足阴虚火旺，双目模糊，瞳仁无精光，这是典型的肾气不足！” “可偏偏……眼睑下垂、眼睫无力，且目乏，浮肿，睑结膜颜色变淡，多脾虚血少。” “大家对于这个可能不太了解，正所谓目之所视，行之所归！” “按照这个眼神来诊断的话，秦主任昨晚上可没少折腾啊！” “这气血亏虚，心肾不交，引火上行，心火旺盛，肾虚失纳……” “按照我们中医的理解，昨晚秦主任可真的了不起！” “说是耗尽精血也不为过啊！” “少说得两三次吧？” “秦主任，这个……作为大夫啊，我可得叮嘱您几句，这么大岁数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肯定得得病啊！”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看着秦正的脸上写满了尴尬，更是有着一些人忍不住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不少人可是听说过秦正的。 这人生活不检点，对那些医药代表啊，经常做出一些猥琐的行为。 医院那些医药代表派来找秦主任的，可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啊！ 这秦正，难道真的是陈路所说的那样？ 秦正也真的被吓到了。 他忍不住强打精神，把手放在桌子上，可此时他真的感觉有些虚寒不适。 不过，陈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的说道： “一般情况下！” “这种患者啊，常见的行为是什么呢？” “这个命门火衰，房劳太过，特别是耗竭阳气呢，会导致这个精气亏虚，命门火衰，” “平时呢，也会出现小便淋漓，尿频尿急，局部冷湿，腰酸膝软，头晕耳鸣，畏寒肢冷，精神萎靡。” “夜尿频繁！” “这些都是常见的症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秦主任这个小生能力可能已经出了问题！ 存在软弱无力的时候，就结束的情况。” “这个是病，得治，但是不能乱用药物啊，您昨晚肯定吃了两片以上的西地那非片，这太危险了。” “你瞧，您今天面部潮红，眼白发红，这是扩张血管无法回缩导致的。” “除此之外，如果有冠心病的话，会增加心脏负担。” “您今天早晨起来是不是恶心呕吐反酸了？” “这都是不良反应啊！” “还得是秦主任啊，不愧是药剂科的主任，这药物吃起来不要钱一样……” 秦正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这他妈的…… 这陈路……哪里是在说其他啊？ 这分明是在把自己的病例给说出来了！ 这和自己的情况不能说是类似，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很啊！ 昨晚他感觉自己硬不起来，直接吃了两片药物。 那药物代表是混血，身材太好了，以至于秦正有点迫不及待了。 今天早晨起来，的确是感觉浑身虚乏，恶心干呕了很久，肚子里反酸，早晨什么胃口都没有。 陈路的话把秦正给直接吓到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场合？ 陈路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有些过分了！ 即便秦正当了多少年的主任了，大风大浪走来，此时也是恼羞成怒！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陈路！” “你闭嘴吧！” “不要胡言乱语了。” “马上要开会了，你要看病回科里去！” 杨明亮忍不住恶狠狠的说了句。 陈路不以为意，看着杨明亮笑了笑，继续看向秦正说道： “有没有乱说，我知道秦主任心里有数！” “不过啊……” “我还是得劝一句，秦主任，人得服老了，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晚上夜夜笙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 “酒色伤人呐！” “我不开玩笑，你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得出问题！” 秦正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 “陈路！” “够了！” “你这是污蔑！” “你再这么乱说，滚出办公室去！” “还有，我告诉你！” “你这些话，已经对我的人格和尊严造成了污蔑！” “你不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今天的话，在场众人都听在耳朵里，都是证据！” “我会找律师起诉你的！” “还有，你这科主任，我严重怀疑你的能力问题，今天的会议上，我会向院长和医院的领导反馈这个问题。” “哼！” 此时此刻，胡良平忍不住担忧起来。 他没有想到陈路把事情直接推到了这个局面。 不仅是他…… 房间里很多人都有些诧异。 虽然秦正阴阳怪气的对陈路一阵说道，可是……陈路真的是丝毫不怂啊。 直接反怼了回去。 而且，这些话，字字诛心。 可偏偏，从头到尾，陈路没有带着一个脏字。 似乎真的是对病情的诊断和对秦正的忠告！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补充了一句： “秦主任，您啊，格局打开。” “哎呦，这个气是惹祸根，这病，还得严重！” “再说了……” “我可没有乱说哦……” “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我根据自己的诊断得出来的结论。” “怎么能说是污蔑呢？” “您要是觉得我伤害到了您的自尊心，可以去找律师。” “不过……去之前，我有个疑惑。” “大家看，秦主任您这脖子上，是什么啊？” “系统性红斑狼疮？” “这个血液科的李主任您给看看，这是不是系统性红斑狼疮啊？” “好几个呢！”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朝着秦正的脖子看去，这一看去，顿时愣了一下。 而一旁血液科的主任顿时傻眼了。 这他妈哪儿是系统性红斑狼疮啊？ 这他妈是口红印，还有草莓印！ 顿时，房间里众人很快议论纷纷起来。 就连秦正也脸色一变，他连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然后匆匆朝着卫生间跑去。 可……偏偏这时候…… 忽然一件东西顺着口袋从里面掉了出来。 所有人朝着东西看去！ 顿时，众人傻眼了。 “我曹！” 不知道谁先开的口，周围的主任们一个个连忙站起身子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顿时所有人忍不住瞪大眼睛。 然后看向秦主任。 杨明亮也凑了过去。 “我曹！” 众人一个个忍不住瞪大眼睛，显然眼前的东西把大家都给吓到了。 陈路忍不住笑了笑，举着手机：“秦主任，您的……节操掉了！” 秦正顿时脸色一变，正要骂人！ “陈路，你他妈好好说话……” 话音未落，顿时秦正的脸色也变了。 这……这他妈的……真掉了啊？ 他连忙跑了过去，把东西赶紧塞到了口袋里。 然后严肃的看着众人：“这是我老婆的，大家不要乱说……” “散了吧！” “陈路……你……你闭嘴！” 可是…… 这能是秦正老婆的吗？ 秦正的老婆大家都知道，身高六尺，体重过百公斤，身形肥硕，走路如震…… 可这蕾丝边的，粉红色的，瘦小的性感的……叮字……裤！ 这哪儿是他老婆会去穿的东西？ 再者说…… 即便是穿，能穿进去吗？ 估计一条腿都超过了人家的腰了！ 还穿个屁啊！ 戴头上都不够大！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片杜蕾斯的小雨伞！ 这两个东西搭配在一起，还能有其他可说的吗？ 一时间，现场慌乱无比！ 陈路拿着手机，除了录像之外，咔咔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视频都保存了下来。 看着秦正落荒而逃呢，陈路直接笑着说了句： “秦主任，我这可能说错了……” “您这身体矫健，动如脱兔的样子，哪儿像肾虚啊！” “呵呵呵呵……” “您瞧，我把您动作都拍下来了。” “若是以后有人说您肾虚，您记得告诉我，我把视频给他们看，这不是污蔑嘛！” 秦正顿时气炸了。 他看着陈路，可偏偏又不能说啥。 现在陈路的手里可是实打实的拿着证据呢。 秦正深吸一口气：“陈主任，你把这东西删了吧！” 陈路连忙摇头：“这可不行。” “我得给嫂子看呢。” “嫂子可没见过您这样矫健的照片吧。” “我拍的可真好！” “这手机的像素可真高啊！” “你瞧，这脖子上的红斑狼疮，这粉色的那啥裤子上黑色的线头都能看见，这雨伞的型号都能看见，持久型，啧啧啧……” 秦正听见陈路的话，顿时脸色一变！ 他阴沉着脸，看着陈路：“陈路，你把东西删了！” 语气中，此时已经带着威胁了。 可惜！ 陈路丝毫不介意，反而说道：“这怎么能行呢？” “我要是删除了，全医院万一其他人说秦主任肾虚，我得给您佐证啊！” “算了！” “我直接发到全医院大群里面吧！” “这样一来，以后就没有人说闲话了。” “哎呦……” 秦正一听这话，顿时被吓到了，他不是没有想过上去去抢。 可是…… 他能是陈路的对手？ 自己体重超过身高，正方体战士！ 怎么能敌得过陈路那倒三角呢？ 属实为难了他！ 秦正此时连忙换了一副脸色，尴尬的有些笑了笑：“我这裤子，可能穿错了。” “陈主任，你……拜托了……” “以后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陈路一笑：“那可不行，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还有，我刚才说的话，秦主任可以找任何一个中医去看看。” “哦，对了，咱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就算了，这点东西都诊断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能做得了主任？” “呵呵。” “您随时随地可以去告我污蔑，放心，我接着！” “这个视频……” “算了，我先放起啦，不发了。” 秦正虽然生气，可拿陈路没有办法！ 看见陈路刚才说的，秦正想要反驳也找不到借口。 秦正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看着陈路，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祈求： “陈主任，都是一个医院的，没必要撕破脸吧？” “刚才的话，我也是激动了。” “我怎么能去告你呢？” “对吧！” “刚才的事情，我给你道个歉，好吗？” 陈路见状，顿时笑了起来：“我觉得，秦主任还是先去洗洗脖子吧。” “马上开会了！” 眼看着开会要开始了，秦正见陈路这般咬着牙不放口，只能先去洗洗脖子。 他今天可是真的把脸给丢尽了！ 陈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一个个都是院内主任，把他说的如此不堪。 真的是把秦正给气的差点吐血了。 可又能如何呢？ 秦正此时后悔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陈路如此难缠，而且……水平的确有点高！ 就连昨晚自己进行了几次都能猜的清清楚楚。 而且甚至自己的一些细节，都能被他说出来！ 这让秦正有些后怕！ 这一次，真的是被杨明亮这个傻逼给害惨了。 早知道如此，我他妈脑子有病替你说话？ 卫生间内！ 秦正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印记，努力擦洗。 可是……这唇形的红色“系统性红斑狼疮”能洗掉？ …… 办公室内。 现场所有人都被陈路给吓了一跳！ 原本大家以为陈路真的只是在开秦正的玩笑。 甚至觉得陈路有点过火了。 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可是真的要把秦正得罪的死死的了。 甚至于…… 包括胡良平在内的所有主任，没有一个觉得陈路说的是真的。 大家都觉得陈路是在讽刺秦正呢。 可偏偏…… 最后的结果，把大家真的吓了一跳。 难道是真的？！ 这可就了不得啊。 当他们看到秦主任口袋里面掉出来的两个东西之后，瞬间惊呆了。 一个个主任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中医这么牛逼吗？ 就连这个也能诊断出来？ 而且从头到尾，陈路甚至没有触碰对方一下，只是用眼睛观察，就能看到如此之多的东西？ 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惊恐和诧异的看向陈路。 就连一旁的胡良平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也满是惊讶和期待。 可偏偏……这时候，陈路对着血液科主任笑着问了句： “李主任，这‘系统性红斑狼疮’能洗掉？”陈路好奇的问了句…… 血液科的李主任也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准确点说，那些草莓印，咳咳，不对，那个类似于系统性红斑狼疮的东西啊…… 除了口红，咳咳，对，除了那个东西之外。 还有就是吮吸过程中……是皮下血管破裂造成的，洗可洗不掉啊！” 房间里众人这时候全都抬头看向陈路，说实话有些佩服！ 刚才大家原本不屑，甚至觉得陈路是愣头青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这陈路刚才可真的是眼疾手快啊！ 把这东西拍摄了下来。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心眼儿呢？ 要是拍下来了。 这还了得？ 这可是以后和药剂科秦主任的一个重要筹码啊！ 越想，大家看向陈路的眼神，就越是心动。 要不要跟陈主任要一份呢？ …… 原本杨明亮看见陈路和秦正怼了起来，非但不生气，反倒是不生气了。 甚至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呵呵呵呵…… 你以为手里有了把柄就能拿捏秦主任了？ 天真！ 这除了激怒秦正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 陈路把秦正给得罪了，这对自己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儿啊。 越想，杨明亮内心就越开心。 可当最后陈路说他是个废物的时候……杨明亮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恶毒起来。 杨明亮忍不住看着陈路说道： “做事儿先做人，学医先学德！” “有些人啊，就连最基本的德行都没有学会，来到这里反倒是挖苦人厉害了！” “更何况，中医博大精深，学了点粗浅的东西，就拿出来班门弄斧！” “呵呵……” “幼稚，可笑！”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看向陈路。 而这时候…… 陈路竟然邪魅一笑，对着众人看去。 顿时！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说实话…… 刚才那一幕真的把大家给吓坏了。 陈路万一说出自己点什么事情来，这多丢人！ 陈路顿时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看着杨明亮说了句：“啧啧，我看杨主任啊……”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了！” “呵呵呵……” 此话一出，杨明亮还没来得及反应，不少人齐刷刷的看向杨明亮。 顿时，杨明亮恼羞成怒！ 可他怒又能怎样了？ 刚才陈路可是用实打实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你呢？ ……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院领导相继走了进来。 其实，大家刚才就到了，只是……刚才的画面，实在不适合进来。 所以几个人这才拖了拖。 只是，几个副院长看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而何源看着陈路，则是哭笑不得。 说实话，这臭小子，真的是……嘴下一点不留情面。 还有这个秦正，何源想到这里，面色一寒。 说实话，他早就想把这个蛀虫给拿掉了。 可惜！ 院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院长上面，还有一个书记呢！ 这里可不是他的一言堂啊。 第41章 投票！ 何源看着在场众人，低声说了句： “准备开会！” “大家安静一下。” 话音未落，秦正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抱歉，抱歉！” 说话间，众人看向秦正，却发现他的衬衣领子竖了起来，露出来的部分也用手帕给围了上去。 这奇形怪状的打扮，倒也没有让众人感觉到意外，只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何源这时候皱眉：“要不，秦主任还是去收拾收拾吧？” 秦正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何院长，我没事儿。” 医院的例会每个月一次大会，每周一次小会。 如同交班一样，首先讨论的是各科室目前存在的问题和情况。 陈路第一次参加这种院内的会议，听着也有些新奇。 但是…… 他没有想到的是，很快这个会议的议题，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来。 “这个，我说一件事儿。” “关于中医科突然分出中医二科来，这件事儿，在院内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我觉得，这件事儿过于草率了，还是建议上会讨论一下这件事儿。” 副院长孙广宁面色严肃的看着众人说道。 何源闻声，不动声色。 而一旁的医务科主任宋志毅却说道：“中医二科成立的事情，已经在备案中了。” “这件事在会上已经表决通过了。” 听见这话，孙广宁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是，中医二科成立没有问题！” “我当初也投了赞成票。” “医院发展中医的策略和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医二科的成立，太过于草率而且仓促了。” “这是问题的关键！” 孙广宁说完之后，另外一名分管财务的副院长甘远志点头： “的确，我们要打造的是一个具备高水平、高层次的中医二科。” “需要引进的也是高层次的人才。” “现如今中医二科成立了，可是……这中医二科一点不像样。” “由一个年纪只有30岁的主治医师来承担这样的责任，我也觉得不太合适的。” “毕竟，宁缺毋滥。” “万一中医二科成立以后，非但没有打出名气，反而把招牌砸了，这反倒是不太好。” “我不是对小陈主任有意见，只是，这件事儿的出发点，和目前的情况，是不符合的。” 甘远志的话已经挑明了陈路是不适合担任科主任的。 一旁的一名副院长则是笑着说道： “千里之行还要始于足下，百层之塔，同样也是起于毫末。” “目前中医二科的筹建，只是为了后期做准备。” “而陈路主任，目前也只是代主任。” “目前中医二科的成立，我觉得反倒是合适，先按照这样的底子进行搭建，后期可以完善起来。” “这并不冲突！” 见到双方各执一词，何源继续沉默，而另外一名副院长也开口了。 这是主管业务、人事、宣传等诸多口的副院长，也是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叫常学刚，是医院肛肠科病区负责人。 锦川市人民医院唯一一个国家级重点专科。 拥有300张病床的肛肠治疗中心。 常学刚的话在院内很有分量，业务院长，是每一个医院最珍贵的财富。 即便是领导们，也不敢随意得罪。 常学刚今年55，年富力强，国家津贴专家，全国名医，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坐在那里就很有分量！ 常学刚笑着说道： “中医二科是一个试点。” “同样也是一个关键节点。” “我们在引进人才的过程中，是需要提前搭建好规格的。” “12层就是我们中医二科的地点，但是目前，至少需要做出一些准备工作。” “至于新主任的选择，我们肯定是要引进人才。” “所以说，临时找其他人代替，倒不如直接选择培养中医二科的骨干力量。” “说是一个科室，其实，也只是一个小组。” “事实证明啊，陈路是有能力做好一个主治医师的工作的。” “最起码大家看到了，优抚科送来的患者，陈主任都能顺利完成，而且好评很高！” “目前，民政局优抚科那边正在和我们交涉，他们想要给我们送来更多的患者，这一点，我觉得是好事儿。” “我作为一个医学从业人员，说一点我的态度。” “我觉得，陈路主任既然做的好，那倒不如给他一些机会。” “同样，事实证明，陈主任是有能力做好的。” “谁还不是从摸索中成长起来的呢？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敢打敢拼，勇于创新的中坚骨干力量。” “引进来的人才，能用多久？” “归根到底，要靠自己。” “所以，我看好小陈。” “也看好这件事儿。” 这时候，孙广宁有些不服气了，忍不住说道：“那也不能从中医科分出来啊？” “中医科怎么办？” “咱们中医科也发展这么多年了，扶持力度有限，现在要发展了，不能厚此薄彼吧？” “削减中医科，成立中医二科，这两个都做不好！” 这时候，常学刚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 “怎么做不好？” “再说了，哪儿削减中医科了？” “孙院长，你是不抓业务，不知道咱们院内发展情况啊。” “中医科月月赤字，哪次不是靠医院补贴？” “现在中医科的住院患者，五十张病床，只有不到20个床位有患者！” “难不成都应该剩下？” “我倒是觉得，既然中医二科床位不够用，倒不如继续分出来十张病床，彻底一些！” “这医学领域，比的是技术，靠的实力，能者居上！” “有什么不对？！” 常学刚的话说的直截了当，甚至有些怼人的意思了。 陈路是第一次见常学刚，说实话……好感倍增！ 孙广宁被常学刚怼的有些生气，可偏偏事实摆在面前，又无话可说。 只能冷哼一声。 但是，分管财务的副院长甘远志却说道：“这不是中医科的问题！” “而且，中医科这么多大夫，这么点病床够用？我这边收到了不少投诉和建议，都是来自中医科的。” “那么多医生，没有患者，怎么收入啊？” “我觉得，完全可以把优抚科的那些患者，先满足中医科，然后才是中医二科！” 一听这话，顿时宋志毅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 “甘院长，您这就有点胡闹了。” “您以为人家优抚科不给中医科吗？” “这是中医科没有做好，人家优抚科对象在中医科非但没有治好，反而情况严重了，是陈路治好了！” “人家民政局那边，信任陈路，才给这么多优抚科的患者。” “这患者你以为是钱啊，可以随意分配？” “再说了，给了中医科能治好？” “别到时候，人没治好，还把牌子砸了！” “更何况……民政局优抚科的李主任，说明了一点，只有陈路独立管理患者的情况下，才跟我们合作！” “您要是有本事，你去谈啊？” 这话已经不仅仅是在打甘远志的脸了，甚至是杨明亮坐在那里，也是面色通红。 这他妈的…… 怪我咯？ 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有了陈路，就是牛夫人了？ 无耻啊！ 忽然，杨明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低估了中医二科带来的影响。 他不仅仅是让陈路不再受到自己的管辖，拥有十张病床那么简单了。 这甚至已经涉及到了院内资源的分配。 之前的时候，只有一个中医科，那时候……所有关于中医培养和发展以及鼓励的资源，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可现在呢？ 即便中医二科只是一个小作坊一样的存在。 可毕竟是一个科室啊！ 所以，今后的资源分配，医院发展……等等，各方面，就有了和你分一杯羹的。 甚至！ 中医二科现在一无所有，也就是说……医院肯定会优先给陈路的！ 一想到这里，杨明亮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不行！ 今天绝对不能让中医二科顺利过关了…… 这要是真的成立了，这还了得？ 本来中医科的油水就不大，靠着院内的补贴，他杨明亮才有一些余钱。 可现在，真要是等中医二科被好好发展起来。 这以后……怎么混啊？！ 可是，现在他哪有资格来说话啊！ 一时间，现场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中医二科到底如何发展，是否顺利成立，这终究是一个问题！ 这时候…… 孙广宁忽然提议道： “我觉得，常院长和甘院长说的都有道理！”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中医二科撤销了。” “我觉得陈路是可以，但是并不具备独立管理一个科室的经验和能力。” “在目前没有合适带头人之前呢。” “我倒是觉得，可以把中医二科暂时取消了，然后，在中医科内成立一个独立的小组！” “如此一来，不是一举两得？” “既可以充分利用中医科的病床，又能解决很多医生没有患者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不需要专门成立一个中医科，现在上面都在强调精兵简政。” “多一个中医二科，医院其实要付出很多资源来发展的。” “这不合适！” 听见这话，一旁的甘远志顿时假装眼睛一亮，有些惊喜的笑着说道： “这个办法好啊？” 杨明亮也是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这他妈的确是个好办法啊！ 陈路你不是病人多吗？ 好啊！ 多有个毛用？ 出来混，是讲究背景的，要实力，你个小瘪三，还不是最后给人做嫁衣？ 这个想法真的太绝了。 民政局的患者到时候，虽然是陈路负责，但是……你不还是干活的吗？ 我才是科主任！ 而且，你陈路有问题，我可以批评你。 你做出来的成绩，不就是我的成绩吗？ 既有了背锅的！ 又有了干活的！ 这他妈的不是一举两得吗？ 越想，杨明亮就越是眼热。 真要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时候，何源依然不吭声。 似乎这件事儿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甘远志连忙点头：“我觉得可以，这个主意不错！” “孙院长的提议好。” 常学刚冷笑一声，闭目不语。 说实话…… 他们这手段，常学刚压根懒得理会。 这演技也太拙劣的。 说白了。 他们无非是求高得中。 退而求其次。 你之前否定了撤销科室的想法，好，我支持，但是……我现在退后一步，给你一个组长，这不过分吧？ 让步了吧？ 这时候，迟迟不说话的书记开口了。 锦川市人民医院书记方宏杰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何源：“何院长，您怎么看？” 何源笑着说道：“方书记，你来决定就行。” 方宏杰闻声，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何源会争取一下，谁曾想竟然让自己说了算。 不过，既然如此…… 方宏杰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这样吧，投票吧！” 这种投票，科主任并不参与，一般都是院内的领导进行投票。 陈路见到这般情况，内心一紧。 投票？ 陈路忍不住看了一眼何源，见对方沉默不语，也有些皱眉。 很快！ 投票就开始了。 方宏杰淡淡的说了句：“同意撤销中医二科，合并到中医科，成立独立小组的人，请举手！” 说话的时候，方宏杰一直盯着何源在看。 可对方实在是太淡定了，倒是让方宏杰有些惊讶。 难不成…… 有什么蹊跷？ 话音落下，参与投票的众人也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周围的一系列主任一个个有些期待的看着会议桌前面的一些人。 这些科主任其实并不在乎有没有中医二科，本身锦川市人民医院是西医院，中医科有一个两个，对他们他们压根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杨明亮此时的眼神里，却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期待。 而相比之下，陈路反倒是饶有兴致。 他似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已经混入了这群医院领导的争锋之中。 这是坏事吗？ 当然不是！ 陈路现在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上次的抢劫案子，他自己是幕后操控，最后的情绪带来的能量，全都成了自己的精神能量，提升了精神容积。 而这一次，何尝不是如此呢？ 以身入局吗？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会给自己带来多少能量！ 很快，投票开始了。 支持撤销中医二科的人不少。 陆陆续续的，包括甘远志、孙广宁等人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始举手表决。 医院能参与投票的人共有13人。 院长、书记、副院长、副书记，还有几个行政科室的领导。 算下来共有十三人。 眼看着举手的人已经达到了六个人，一时间……杨明亮内心有些激动了起来。 而此时！ 只要再有一人，就可以顺利通过了。 而这两人，杨明亮顿时把目光看向了医院副书记耿淮山，以及药剂科主任秦正。 这两人和自己关系都很不错啊！ 的确，此时此刻，大家甚至都已经觉得，这一次的投票似乎要结束了。 秦正可是当初杨明亮的老丈人提起来的。 而耿淮山则是院内的出了名的中立派！ 作为医院老人，耿淮山今年59岁，从来不去卷入院长和书记之间的争锋。 不过，这也不影响。 毕竟，药剂科的秦正一直都是方宏杰的人。 所以，所有人此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一刻！ 秦正慌了。 豆大的汗水不断的从脖子上往下流。 可是…… 此时的秦正，却压根不敢表态。 这时候，现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来。 对啊！ 刚才的陈路……可是把秦正拿捏的死死的…… 甚至手机里还拍摄下来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这要是真的调查起来，这是很容易让秦正身陷囹圄的。 此时，方宏杰看向秦正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皱眉，作为书记，他显然不能说什么。 可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压力瞬间如同高山一般，压在秦正的身上。 包括此时的杨明亮也是彻底坐不住了。 秦主任，你干啥啊！ 陈路都把你得罪成这样了，你还不做出表决！ 只需要你一票，一票就可以了啊！ 中医二科就要被撤销了。 你干啥呢！ 杨明亮此时的眼神可以说是激动无比，双手已经紧张的按捺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秦正依然没有说出来任何话！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正的身上。 可此时的秦正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谁也没有想到，秦正会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反水…… 要知道刚才陈路对秦正可是一句好话没有说，得罪的死死的。 如果放在平素，秦正的为人可以说是睚眦必报，可偏偏此时的他，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低头不语！ 现场的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 方宏杰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不耐烦了，看着秦正，甚至想要愤怒的指责！ 可是…… 这又能如何呢？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秦正内心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才陈路那一番话的意义和影响有多大。 秦正甚至此时不敢和陈路对视！ 鬼知道这混蛋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到什么东西？ 中医这么牛逼吗？ 秦正有些恐惧，他不是不认识中医啊，杨明亮就是中医科主任，关系还不错。 可是，两人的中医怎么感觉压根不是一个路数的呢？ 杨明亮最多也就是把把脉什么的。 可这他妈的陈路也太邪乎了吧？ 秦正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感觉在陈路面前就如同没有穿衣服一样，赤裸裸的把所有的事情暴露在了陈路面前！ 这他妈的，你让我怎么说话？ 更何况，自己刚才把内裤和小雨伞掉出来的时候，可是全都被陈路拍了下来。 这他妈的……去哪儿说理去？ 万一陈路把这个东西交给了纪检上面，那还了得！ 孙广宁和甘远志两个人也是懵逼了。 他们看着秦正，欲哭无泪，急坏了啊！ 好不容易把局面抖了出来，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要投票了，你他妈怎么蔫了？ 这要你有什么什么用啊！ 你倒是投票啊？ 咱们是一伙儿的啊，大哥！ 可惜，至始至终，这秦正啊，压根不敢抬头。 瞬间，方宏杰失望的摇了摇头，索性把目光看向了耿淮山。 耿淮山和他关系还可以，虽然是中立，但是，这几年却也有安稳着陆的打算，马上退休了。 作为医院纪检上的负责人，耿淮山和书记方宏杰的平素合作比较多。 可是，耿淮山也沉默不语。 这时候，方宏杰忍不住开口笑了笑：“耿书记，你有什么想法？” 耿淮山此时坐在椅子上，面色一直很严肃，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以至于眼神一直满是阴郁，甚至有些愁眉紧锁，而双手更是一直拿着手机，似乎在等消息一样。 听见方宏杰的话，他这才挑了挑眼睛，有些皱眉。 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顿时，他连忙看了一眼消息，随后站起身子：“我这边有点事儿，你们继续！” 说完，耿淮山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现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而这期间，无论是秦正，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选择投票。 方宏杰见状，忍不住面色阴冷下来，不再说话。 而何源见状，微微一笑：“好吧！” “既然投票结束了。” “那刚才那个议题，就此作罢。” “方书记，你看呢？” 方宏杰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耿书记有事儿在忙，这一次的投票就此作罢，等人齐全了再说。” “好了，会议结束！” 说完，方宏杰拿起自己桌子上的笔记本，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何源见状，对着陈路点了点头，示意一会儿留一下。 而杨明亮作为本次事件的直接当事人之一，看到现在投票失败之后，整个人顿时慌了神了。 这他妈…… 就此作罢了？ 秦正你搞什么鬼？ 杨明亮甚至在这一瞬间，感觉这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这凭什么啊？ 这他妈的到底要怎么办？ 眼看着周围的主任们都已经纷纷站起身来离开了，杨明亮这才落寞起身。 不过……这时候，他却看见方宏杰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第42章 机会来了！ 陈路走在路上，心里不断地嘀咕着。 这何院长果然有水平啊！ 难过从开始到现在，虽然对于中医二科的事情从未发表任何言论，但是……方宏杰依然没有达成所愿。 中医二科这一次也顺利被保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陈路的工作自然是十分顺心的。 他也意识到了身为科主任带来的福利。 首先是足够的自主权，其次……就是所有的这些患者治愈成功之后，带来的那些情绪价值基本上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最大的好处还有一点，身为科主任，有什么好事儿，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荣誉！ 科室做出来的贡献，基本上属于科主任。 难怪……难怪大家都想要做主任！ 而且，通过今天的会议以后，陈路也意识到，哪怕只是一个拥有十张病床的小科室，但是那又如何呢？ 医院的福利政策等照样也要分羹给中医二科。 越想，陈路内心也越发开心。 陈路到了院长办公室之后。 何源已经在等待陈路了，宋志毅坐在一旁，而常务副院长常学刚主任也在一旁，带着几分笑意看着陈路。 三人看见陈路进来，顿时笑了起来。 “呵呵呵！” “厉害啊，了不起啊！” “陈主任可是刷新了我对中医的认可啊！” “厉害！” 常学刚看见陈路，顿时笑吟吟的主动站起来握手。 陈路见状，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人家常院长在医院的威望可是最高的！ 无论是学术能力、业务能力，高层次手术能力，以及行政管理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他曾经听说过一件事儿的，当初常学刚是有机会做院长的。 可人家常院长说：“如果我全身心做行政的话，会耽误我的业务水平，也会影响锦川市人民医院高水准的学科建设理念。” 但是，那记者继续问了句：“那您为什么不专心做临床呢？” 常学刚面对记者，微微一笑：“因为业务发展，有时候需要行政帮扶，行政是一把双刃剑，在大多数的时候，能帮助你更好的发展业务。” “既然能兼顾，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陈路看见常学刚主动起身握手，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常院长过奖了！” “比起您，我还差了很远呢。” 常学刚微微一笑：“是吗？” “今天的事情，要不是你，说不定还是另外一个局面呢！” “呵呵呵。” “好样的！” “做医生做主任，谁规定就一定得怂呢？” “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必要怕那些狗屁领导。” “你说是不是，老何？” 何源闻声，顿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对于常学刚，何源不仅仅是倚重，甚至可以说是感激。 当初若不是他大力支持，说白了，何源能不能做院长还是一回事呢。 何源点头一笑：“嗯！” “的确！” “如果不是你抓住了秦正的把柄，我还得欠一个人情，现在倒好，你倒是直接解决了！” “好样的。” 宋志毅也是忍不住笑着说道： “陈主任，你这中医，说起来真的有些邪门啊！” “把秦正拿捏的死死的。” “这些东西都能看出来？” 陈路忍不住尴尬一笑：“半真半假，连说带猜，就八九不离十了。” 陈路这是实话实说，他可不是空穴来风，他是真的看出来了秦正身上不对劲儿的地方。 何源摆了摆手：“行了，这些事情暂且不说了。” “有件事儿，我觉得你上上心。” “这一次叫你过来，是关于耿书记的事情。” 陈路闻声，顿时愣了一下：“耿书记？” “什么事情？” 何源掏出一份病历递了过来：“这是耿书记母亲的病例。” “情况有点特殊。” “之前的时候，在咱们医院住院治疗，可效果不太好，而且老人岁数大了，耿书记不太想要进行手术。” “而后，耿书记带着老人家去首都啊，上海啊，挨着看了好几次。” “可每次回来，症状非但不能缓解，反而……情况加重。” “这次回来，耿书记也是想要让老人接受一下中医治疗。” “现在老人家情况比较特殊。” “我让你过来，是想要请你帮个忙。” “帮忙给老人家诊断治疗一下。” 听见这话，忍不住拿起手里的病历看了起来。 “特殊型糜烂性肠炎？” “腹痛剧烈，右足不能伸，伴有脓血便，肛门撕裂样疼痛…… 肠镜结果显示：糜烂性肠炎，伴有溃烂……” 陈路大概看了一下病例之后，微微皱眉起来。 “八十八岁了啊……” “这情况，有点严重！” 陈路忍不住说了句。 听见陈路的话，一旁的常学刚点头：“的确，这个病情的确很复杂，关键在这种肠炎常规抗炎药物效果一般，内科治疗手段也有限！” “在肛肠科住院一段时间，我给出的结论还是手术治疗，把这一段溃烂的肠子给切掉。” “可是老人的情况又比较复杂，基础病很多，手术的话……说实话，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 “即便是协和那边给出来的诊断也是如此。” 说完之后，常学刚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路问了句： “陈主任，你有办法吗？” 陈路思考了起来，说实话…… 他不敢下保证！ 按照中医理论而言，这种情况，说实话，难度很高！ 本身患者88岁，这已经到了正气虚衰的地步。 而想要祛邪，必须要扶正。 可中医的扶正，并非是类似于西医的扶正。 西医的扶正，是给身体里注入新的营养物质或者是一些激素类的东西。 可中医的扶正，却是需要自身机体的功能存在才能治疗。 所以，陈路对于老人的情况没有清楚的认知，自然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开出药物来。 沉吟片刻之后，陈路还是实话实说： “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好。” “但是……可以试试。” “我需要先对老人的情况进行一些评估才行。” 何源闻声，认真点头：“嗯，可以。” “陈主任，这一次你好好加油，尽心尽力救治老太太。” “耿书记是一个十分忠孝的人，若是你帮他这一次，今后他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这一次的会议你也看到了，杨明亮在医院内还是有些水平的，这一次的会议暂时结束，可保不准还有下一次……” “你也得给自己在医院积攒一些人脉的。” 陈路闻声，知道何院长也是好意，想要给自己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便点了点头：“谢谢何院长。” …… 与此同时，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方宏杰的办公室内。 有些不同的是，等杨明亮进入以后，发现方宏杰正在怒气冲冲的批评秦正。 “好，好，好！” “好样的！” “秦主任了不起啊。” “今天你为什么不投票？” “你投票的话，不是稳稳的就取缔了中医二科？” “你这是要干啥？” “我的秦主任啊！” 只是，秦正拿着手帕，不住地擦汗，汗水也不停的往下流。 嘴巴更是张开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我……这个……我……” “我也有难处啊！” “我……哎呦……” 方宏杰直接怒火冲冲的指着方宏杰，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什么你！” “你还有理了？” “要不是你，这一次何源肯定得妥协，即便是中医二科取消不了，这一次他低头了，下次我们开会的时候，他能不忍？” “哎呦，秦正啊秦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但凡你争争气，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局面！”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正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陈路手里有我把柄啊！” “这要是让他拿着证据找到我妻子，我这……我这也不好交代啊！” “更何况万一他把视频发到大群里，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秦正整个人委屈的不得了。 听见秦正的话，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都傻眼了。 包括方宏杰、甘远志、孙广宁三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正。 孙广宁皱眉说道：“秦主任，他陈路这是在诋毁你啊！” “他有什么证据？” “再说了，他那歪理邪说，分明是在胡说八道，现场这么多人，怎么也就你信了？” 秦正闻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辜的说到： “不是！” “孙院长，您不了解啊。” “这……这陈路邪门的很！” “我觉得这小子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要不然顾市长生病至今这么长时间都好不了，而偏偏陈路能治好了？” “他对我说的那话，你们觉得是在危言耸听？是在胡说八道？” “我告诉你们！” “陈路这家伙邪门的很，我在他眼里就跟没有秘密一样邪门。”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症状，和我的情况就是一模一样的！” “你说，我咋去投票啊？” “我现在看见那家伙，就发憷，哎呦……您让我怎么去取消他的中医二科。” “你们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可是……你们有本事让陈路去说说你们去。” “你们别不信，那家伙，那双眼睛，我看着就有些没底气。”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和陈路说的一模一样。” “甚至……甚至……昨晚的事情，他也能知道？！” 顿时，方宏杰的书记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有些错愕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秦正。 “你是说……陈路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正有些憋屈的点了点头：“当然不是胡说八道了。” “陈路说了那么多，但凡他说错一个字，我都敢站出来反驳他。” “可是……他说的那些症状，我自己听了都心虚害怕的很。”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被秦正的话吓了一跳。 众人对视一眼，眉心紧蹙。 方宏杰压低声音：“真有这么邪乎？” 秦正木然点头：“当然了！” 这时候，杨明亮缓缓走了进来。 “方书记，您找我？” 方宏杰看见杨明亮，摆了摆手：“明亮啊，你先坐。” 说话间，方宏杰语重心长的看着杨明亮，宽慰一句：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陈路拿捏着秦主任的把柄，显然不敢投票。” “不过，你放心。” “等这件事儿平息下去了，咱们再议。” “但是眼下，我觉得有件事儿对你来说，可能是个机会！” 杨明亮一听，顿时好奇的看向方宏杰，忍不住问了句： “方书记您说。” 方宏杰这才缓缓说道： “你知道今天耿书记为什么仓皇离开吗？” 杨明亮摇头：“什么事儿？” 方宏杰直接说道：“他母亲的病情加重了。” “是这样的！” “耿淮山的母亲患有特殊型糜烂性肠炎，情况我看比较严重，从上海回来了，而且……哎，难说！” “八十八岁的年纪了，说白了，这个病也难！” “所以，对方推荐是看看中医，调养调养，最好能提高一下生活品质。” “治疗的话，你要是真的治好了，那啥也别说了。” “可关键在于，这个病，我估计是治不好的。” “耿书记心里也有数，他也知道治不好！” “回来到咱们医院来住院啊，也无非只是想要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走的舒心一点。” “你作为咱们中医科主任，这不……正好是你的机会吗？” “你好好表现表现！” “不说治好老人家，就是日常殷勤殷勤，给老人家一些好心情，这也是难能可贵的机会啊！” “我这边呢，帮忙联系一下耿书记。” “机会，我可是给你了。” “明亮，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啊！” “千万不要到时候，这件事儿干糊涂了。” “谁也救不了你！” 杨明亮一听这话，顿时兴奋了起来。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好的！” “方书记，您放心，这件事儿您交给我就行了。” “我绝对做好这件事儿。” 杨明亮也算是人情世故拿捏得很到位的人了，所以，立马知道方宏杰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说到临终关怀？ 他杨明亮能输吗？ 第43章 指指点点 耿淮山回到家里，看着母亲躺在床上，满目愁容。 此时的母亲已经八十八岁了，说实话，这个岁数即便是在当今社会，也是极其难得了。 可无论母亲多大！ 做子女的，总会觉得有些不舍。 此时的老人已经睡着了。 可即便如此，躺在床上，也依然发出呻吟的声音。 “哎呦……” “哎呦……” 显然，即便是睡着了，疼痛也让这位老太太不太舒服。 焦翠兰是老革命，八十八岁的年纪，小时候是宣传队的。 十几岁的时候，就参军了，在部队是从事宣传工作。 后来建国以后，焦翠兰原本是有机会在当地宣传局工作的，可焦翠兰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充实自己，建设祖国。 于是，拿起课本开始学习，后来成了国内很早的一批大学生。 毕业之后的焦翠兰来到了课堂，从事教育工作。 耿淮山看着母亲此时满脸皱纹，眉心紧锁，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大姐拉着耿淮山出了卧室，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说了句： “好了，你这么下去，到时候妈好不好暂且不说，你自己先病倒了！” 听着大姐的话，耿淮山没做声。 这时候，二姐也走了出来，看着大姐说道： “东西准备好了吧？” 大姐点头：“嗯，放在妈的柜子里了。” 两人说的是寿衣。 这段时间，耿淮山他们带着老人家四处求医，可依然不见好转。 已经有些医生侧面透露过一些情况了。 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耿淮山一开始还会激动，甚至排斥大姐的行为，可渐渐地……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影，以及那苍白的面庞，他也知道……母亲的时日无多了。 想到这些，耿淮山的心情，越发沉重压抑了。 “哎……” 这时候，他忽然说道；“这段时间，妈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 “去我们医院住院吧。” “即便是无法彻底好转。” “可是……” “最起码也能多撑一些日子了。” “你们说呢？” 听见耿淮山的话，两个姐姐都没有做声。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好，依你吧！” 耿淮山听见大姐的肯定，也是点头应了下来：“嗯，好。” “我们医院也有中医科。” “进去调养调养，如果实在不行了……” “哎……” 耿淮山没有继续说。 但是三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时候，恰巧杨明亮和方宏杰提着东西到了耿淮山的家里。 …… …… 第二天。 焦翠兰就住院了。 不过，却不是中医二科，而是中医科。 何源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有些无奈的对着陈路说了句：“抱歉，这件事儿……我去晚了。” 陈路闻声，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没事儿。” 何源点头说了句：“其实，耿书记的母亲，情况比起我预估的还要严重一些。” “他们已经在准备后事儿了。” “说白了，这一次的住院，也是临终关怀。” “何明亮比起你，其实更适合做这种事情。” 挂了电话，陈路也的确没有在意。 正如中医所说的那样。 “药可药之患，救可救之人！” 说的是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对于很多疾病是无法治愈的，医生呢应该积极救治那些能救的人。 至于那些将死之人。 说实话，医生不是神仙，他们也不是万能的！ 所以，陈路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放在心上。 可是，杨明亮却不这么想。 这天，当焦翠兰被耿淮山送来住院的时候，恰巧陈路碰见了，耿淮山和陈路没有交集，而且为人冷淡，不喜社交。 所以也没什么交流。 可是杨明亮路过陈路的时候，却显然多了几分神气。 甚至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陈路。 似乎故意要气陈路。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可说来也巧。 这边焦翠兰刚刚住院，陈路这边也来了一名患者，同样是优抚科的对象。 而疾病呢，同样也是和焦翠兰差不多。 不过，相比焦翠兰的单人间VIP待遇的临终关怀。 这位老人则是奔着治病来的。 现如今，中医二科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 徐哲作为科里面唯一的大夫，自然而然的收入也成了这一层楼最高的。 更何况，独立的办公室，只有徐哲和陈路二人，也少了很多八卦和聒噪。 徐哲从外面进来，忍不住说了句： “哎呦，我的妈呀，真的是无语了！” “瞧那嘴脸，这……比他自己的妈还要亲呢！” 陈路坐在椅子上看书，听见徐哲的话，顿时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怎么了？” 徐哲忍不住说了句： “我说杨明亮呢！” “真的跟一个舔狗一样啊。” “看见耿书记的母亲，比看见自己妈妈还要亲！” 陈路微微一笑：“你这话说的，衣食父母，就不是父母了吗？” “呵呵……” 听见陈路的话，徐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主任格局满满的！” “这个！” 说话间，徐哲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来到中医二科，徐哲也不和当初一样了，称呼杨明亮也是直呼其名，不过对于陈路，他却越发尊敬了。 …… …… 时间一天天流逝。 每天来看耿书记母亲的人很多，甚至不乏一些医院的主任或者领导。 杨明亮借着这个功夫，更是如同主人一般，和大家相聊甚欢，甚至喧宾夺主的开始攀谈交情。 耿淮山对于这事儿也不理会，索性由着他去。 毕竟，自己母亲也的确需要杨明亮多多关照，顺水人情的事情，也不太在意。 只是，让耿淮山有些焦心的是…… 焦翠兰的情况，一天天的每况愈下，非但症状没有缓解，反倒是便血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血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腥臭的脓块！ 这让耿家两个姐姐也是越发担忧起来。 每天不忙的时候，耿淮山总来陪着母亲坐会儿。 聊聊天，说说话。 虽然老太太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可是……意识很清楚，说话也利索。 “你不用天天来！” “你瞧，你一天，带来多少人啊？” “这送来的东西，房间里都快堆不下了。” “你说你做领导的，可不能犯这种错误啊。” 耿淮山听见母亲的话，笑了笑：“你儿子是做纪检工作的，凭实力得罪人的时候多，这一次大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再说了，都是一些牛奶或者水果，不多不少，也就是礼节。” “您就别担心了。” 老太太一皱眉：“亏你还是做纪检的！”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再说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咳咳咳……” “噗！” 老太太说着说着，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顿时把姐弟三人给吓坏了。 耿淮山更是手一抖，连忙叫道：“护士！” “医生！” “快来人啊！” 耿书记这话一喊出来，自动增加十个分贝，瞬间护士长陈琳和杨明亮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 看见老太太吐出来的黑血，顿时杨明亮脸色一变。 “快，把床摇起来。” 耿淮山忍不住问了句：“杨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突然吐血了啊？！” “什么情况？” 耿淮山声音都在颤抖！ 在很多故事和电视里，似乎那些人吐血了，就意味着病情加重了甚至要死了！ 耿淮山虽然在医院工作，可是并不了解临床啊。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以后，本能的紧张了起来。 而杨明亮同样脸色一变，不过，毕竟是中医科的主任，临床经验也是有的。 看着吐出来血液的颜色是黑色，顿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些情况。 “这个……” “耿书记，出来说吧！” 杨明亮带着耿淮山走出病房。 面色多了几分严肃： “老人家这是咯血。” “血随咳咯而出，常伴有痰涎，又称咳血，其病变与肺、肾、肝有关。” “中医认为，肺和大肠互为表里。” “大肠病变日久，势必会损伤肺脏。” “所以……” “情况有些严重啊！” 此话一出，顿时耿淮山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满是失落和不安。 他皱眉看着杨明亮：“有救吗？”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眉心紧缩，有些无奈的说了句： “我也不敢保证！” “说实话，老人的情况本身就很严重。” “从西医角度来说，肠道感染日久，消炎药也没有效果，甚至会引起坏死。” “我相信这些东西，您最近也听了很多了。” “中医角度来讲，老人的生命，基本上心肺功能来维持。” “现在，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我昨天做监护，发现每分钟100多次呼吸！” “这很不正常啊！” “我估计……情况可能有些麻烦了。” “您这边……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耿淮山听完，心里沉甸甸的。 虽然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也给自己心理建设很久，可依然很难接受这些事实。 接下来的时间，杨明亮竭尽全力想要让那个老人开心起来。 即便是老人生命摇摇欲坠，但是，临终关怀的事情，杨明亮还是很到位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 姐弟三人全都守在病房内。 母亲到了这个地步，能做的，只有陪伴了…… 谁也不知道死神什么时候会悄然而至，正如生活，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什么！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的很。 大姐深吸一口气，拿起母亲的内衣走了出去：“我去给妈洗洗衣服……” 出去的时候，大姐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耿淮山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姐去洗衣服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一个家属也在洗衣服。 看见大姐这个情况，忍不住说了句： “大妹子，怎么了？” 大姐吸了吸鼻子：“没事儿，没事儿。” 那老妇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姐，也不知道怎么宽慰。 在医院，能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这时候，老妇人看见大姐洗的内裤上有血迹，忍不住问了句： “嗯？你家的也是便血吗？” 说话间，老妇人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内裤：“我家老头也是！” “不过啊，这几天好多了！” “精神状态也好的不得了。” “我记得，咱们是一块住院的吧？” 听见老妇人的话，大姐连忙问了句： “你们是什么情况啊？” 老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家老头啊，今年七十来岁，便血，去医院检查了很多次，发现是糜烂性的肠炎！” “可是这么大岁数了，基础病也多，没有人敢给他手术！” “我这不寻思着，来找中医看看？” “不得不说啊，陈主任可真的是厉害。” “这才一周，你瞧，都不便血了。” “哎！” “说实话，来之前，我们家几个孩子，带着老汉到处看病，可是……压根不见好的。” “还是人家优抚科的李主任推荐我们来的。” “结果，陈主任还真的给治好了！” “你说稀罕不稀罕？” “你们的主管大夫是谁啊？” 大姐一听，顿时上了心思：“陈主任是谁啊？” 老妇人一愣：“你不知道？中医二科的主任，陈路陈主任啊！” 大姐听完，也顾不上其他，匆匆忙忙洗了洗，就回了病房。 这时候，杨明亮恰巧走了进来。 “这是我老婆特意熬制的中药养生粥，对肠胃好。” “喝点吧！” 听见这话，耿淮山忍不住说了句：“杨主任，麻烦你了！” “哎……” 二姐接过饭盒，也是连忙道谢。 这时候…… 大姐忽然说了句：“杨主任，这个陈路陈主任是谁啊？” 杨明亮一听，顿时笑了笑：“中医二科的主任。” 大姐好奇的问了句：“很厉害吗？” 杨明亮见耿淮山在场，忍不住说了句：“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耿淮山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杨明亮：“直接说就行了。” 杨明亮咳咳一声： “陈路一个月前，还只是我们医院中医科的临时工！” “可是……他恰巧治好了顾市长的皮肤病，这件事我相信耿书记也知道。” “结果呢？” “一个月的时间，一蹦三级跳！” “从临时工，马上变成了合同工，还成了中医科的主治医师！” “而前段时间，人家更是搭上了民政局优抚科的关系。” “结果……医院突然成立了中医二科，人家成了代主任了。” “中医啊，讲究的是一个临床经验，要靠积累，靠临床。” “哎……” “我只能这么说吧！” 耿淮山闻声，微微皱眉。 这段时间他带着母亲看病，对于中医二科的事情并不了解。 听见杨明亮的这一番话之后，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 大姐继续问了句： “杨主任，咱们也不是外人。” “说实话，你觉得陈路这人水平如何？” 杨明亮闻声，忍不住看了一眼耿淮山。 耿淮山见状，直接说道：“开门见山，直接说，我也想了解一下中医二科的事情。”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 “陈路这人，本身就有精神病，我说实话，焦虑抑郁，还有幻视幻听。” “我带着亲自去做的检查。” “手里还有报告！” “我要是乱说一句话，天打雷劈！” “说到水平，我并不认可，他现在门诊量一天不到两个人，而且一个月前，压根没有独立管过病人。” “现在突然成了中医二科主任，这像话吗？” “医院，终究是要以实力为尊的。” “可是，陈路的实力，我觉得他的上级医师很有话语权，陈路在咱们医院工作的这些时间里，从来没有拿到过优秀！” “而且，在科室里，从来不团结同事，甚至破坏科室氛围。” “说实力的话，一个本科生，辗转反侧这么多年，连续被好几个医院开除过！” “你们觉得，他实力能好到哪里去？” “是，现在他病人多！” “可是，耿书记，你不知道，陈路成立中医二科之后，第一件事儿不是管病人，而是挖走了我们中医科一名高年资的主治医师！” “你说，他实力能有多高？” 杨明亮说完之后，叹了口气：“我和陈路，有些争执，但是……这都是因为工作啊！” 说完，他甚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有一副面对歪风邪气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般模样，直接让耿淮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 第44章 紧急！ 杨明亮见耿淮山似乎对陈路多了几分不喜，顿时眼睛一亮。 不过，他也没有不知进退的继续说下去，毕竟……言多必失。 耿淮山做纪检的，人家心里通透的很，杨明亮只需要稍微点拨点拨就行了。 到了晚上八点多。 杨明亮笑着说道：“耿书记，您回去休息吧。” “这边有我呢。” “有什么事儿我在也方便。” 听见杨明亮的话，耿淮山摆了摆手：“杨主任，你回去吧。” “你这一天天事情多，晚上得好好休息。” “更何况有值班医生呢，没事儿。” 杨明亮推脱不过，这才起身离开。 等了许久…… “老三，你说……要不要找陈主任给看看啊？”大姐还是忍不住，对着耿淮山问了句。 “我刚才洗衣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太太，他老公也是和妈的病差不多。” “可是……人家一周就止血了。” “现在情况好了很多。” “你不知道，老太太对陈路推崇的很。” “一直夸陈路陈主任是好医生！” “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 听见大姐的话，二姐也是跃跃欲试：“是啊，老三，这样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耿淮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姐，二姐！” “你们是没看出来吗？” “这个杨明亮啊，和陈路，不对路数，两人之间是有问题的。” “虽然说杨明亮说的事情没有作假，陈路的确是一个月实现了三级跨越。” “可是，医院的领导层不是傻子。” “他这春秋笔法，断章取义我看得出来。” “只是，一事不劳二主，我这边要是找了陈路，你说……杨明亮怎么想？” “再说了，妈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医生看了个遍，国医大师都给看过了，都无计可施，难不成找了陈路就能好了？” “哎……” “这件事情先别说了。” …… …… 中医二科，因为患者比较多，而且都是新收患者。 忙完了也到了八点多了。 陈路看着徐哲累的开始打哈欠，笑着说道：“赶紧回去吧！” “今晚我值夜班。” 徐哲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这可不行！” “哪有主任值夜班的！” “陈主任，您快回去吧。” “咱们中医科患者也不严重，我一会儿查一查房，也就睡了。” 陈路摇了摇头，直接笑着说道：“我只是一个代主任，你还真把我当成主任了啊！” “赶紧回去。” “主任下的命令啊！” 徐哲推诿不过，也着实困得不行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陈路笑了笑：“那就辛苦陈主任了啊！” 说完，徐哲起身离开了。 中医科的夜班，的确算不上有多忙碌，不过，陈路还是对着病历，睡前去查了查房。 这是陈路的一个习惯，睡前查房，对于患者一整天的治疗效果有一个评估。 中医真的是一个需要悟性的学科。 没有足够的悟性，甚至都没办法真正入门。 即便入门了，往后的路也很难走。 而所谓的悟性，就是对于病历的了解和判断，每一名患者其实都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学习机会。 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用药入神”的地步。 夜班，十分安静。 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因为这时候，任何一阵急促的声音，都可能是死神不经意间的造访以及亲人的不告而别。 每一个患者家属，在医院的夜晚，都是如此心惊胆战之间度过的。 十二点的时候。 陈路这边刚刚准备睡觉。 忽然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护士！” “医生！” “快来人啊！” “我妈……吐血止不住！” “一直在出血呢！” “快点来人啊！” 急促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顿时护士站炸锅了，紧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门声。 隔壁中医科值班室的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而陈路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起身，披上白大褂就冲了出去。 出来以后，就看见一名小护士急匆匆的拍打着隔壁值班室的门，不断的呼喊着。 “张大夫，张大夫，快点！” “VIP病房患者出事儿了。” “快点！” 护士已经急坏了。 里面的张志富闻声，也连忙起身，这时候，陈路见状，顾不上其他，匆忙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中医科的患者陈路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可是，患者的生命此时此刻才是最为重要的！ 当他急忙赶到病房之后，就看见焦翠兰老太太此时坐在床上，二女儿拿着一个脸盆放在身前。 老太太此时剧烈的咳嗽，而血液顺着咳嗽，不断吐出。 原本洁白的床单被罩此时也被猩红染色。 耿淮山更是小心翼翼的抱着母亲，眼泪奔涌而出： “妈！” “妈！”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妈，妈！” 耿淮山的声音激动，带着几分剧烈和悲怆，可依然无法叫醒浑水中的老人。 可不自主的咳嗽咯血却从来没有停下。 这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大姐更是站在一旁，不断地抹着眼泪，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一次，耿家三姐弟内心已经不敢多想任何事情，每一次心念一动，带来的都是那恐怖的结局。 没错！ 他们此时已经意识到，母亲可能要离开他们了。 此时的焦翠兰满头大汗，汗水止不住的往外流，面色恍白，毫无神色，眼眶深邃，似乎有些内陷！ 这可不是好的征兆啊！ “来，先把患者搀扶起来，不要让血把气管堵住！” 耿淮山连忙点头，可是……他的力气根本做不好这些。 陈路见状，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拉开耿淮山：“我来吧！” 说话间，陈路直接把老人搀扶起来，随后让护士：“把床摇起来！” “摇高一点！” 说话间，陈路连忙把手放在了焦翠兰的手腕上。 此时老人的脉象虚浮无力，轻取即得，重按却无！ 而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全都是湿漉漉的。 大量的汗液渗出！ 顿时，陈路脸色一变。 这是阴阳离决之象啊！ 想到这里，陈路更为担心了。 张志勇此时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之后，也是脸色一变： “快！” “快给急诊打电话！” “通知急诊科来接人下去。” “耿书记，您别着急，我们现在赶紧联系急诊！” 陈路闻声，当即怒喝一声：“叫什么急诊！” “急诊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志富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这他妈不叫急诊？ 不叫急诊的话……我怎么办？ 这要是老太太死在了中医科，这他妈的……不是怪我了吗？ 护士这时候也连忙说道：“我已经通知急诊科了！” “马上就有人上来了。” “耿书记，您别担心了。” 张志富一听，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现在焦翠兰这个样子，他还真的是手足无措。 中医能治慢病。 可是…… 对于这种急性吐血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中医能有什么急救办法啊？ 看着陈路就要指手画脚，张志富连忙说了句：“陈路！” “你不要胡说八道！” “老人现在已经这个情况了，再不送到急诊抢救，就要出问题！” “出了问题，你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你这是乱来！” 陈路闻声，当即脱口而出：“我负责！” “我全权负责！” “护士呢？” “赶紧，给我下处方。” “独参汤！” “人参30g，用高丽参，或者是野山参！” “快点！” 小护士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来，患者本身是中医科的患者，一个小护士也没有资格下处方！ 二来，自己要听谁的？ 看见小护士犹豫不决，陈路顿时着急了：“你再不去准备，什么手段也救不了了！” 听见这话，小护士一咬牙，就要朝着外面冲去。 而张志富却脸色一变：“陈路！” “你知道你在干啥吗？” “现在不送到急诊抢救，你这是在耽误病情。” “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不许开药！” “出了事儿是谁的责任！” 这时候，护士长陈琳也跑了过来，陈琳原本是不需要值夜班的。 可是…… 焦翠兰的住院，作为护士长，陈琳还是担心事情发生。 而且这两天老人的情况越发严重起来，她更加不敢乱跑了。 就在小护士前后纠结的时候，陈琳直接说道： “听陈主任的！” 这句话，直接让小护士有了主心骨，连忙去准备取药。 耿淮山此时看向陈路，虽然对于陈路不了解，但是此时陈路临危不乱，临阵主持大局的模样，却让耿淮山也有了依靠！ “陈主任，我妈……” “我妈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陈路面色严肃，没有理会耿淮山，而是直接说了句：“把这几天的治疗方案给我！” “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琳闻声，自己连忙跑去拿来了病历夹。 陈路翻开之后，越看越是皱眉，越看越是惊心！ 合上病历夹，陈路开门见山的对着耿淮山问了句： “老人最近吃饭怎么样？” 耿淮山这才松了口气：“我妈虽然便血或者其他，一大堆的问题。” “但是……这个吃饭啊，一直都很不错！” “只是，今天晚上一碗粥都没有喝下去。” “哎……” 陈路闻声，身子颤抖，甚至拿起病历夹差点摔在地上！ “简直是胡闹！” “有这么治疗的吗？” 耿淮山一听这话，顿时皱眉：“陈主任……这话怎么说？” “这方子是杨主任亲自开的，我这边还找人看了看，说房子不错。” “这才让我母亲继续服用的。” 陈路面色严肃的看着耿淮山，直接说了句： “你知道，差点耽搁了你母亲的病情吗？” “真的是太乱来了！” “这种病，能食者生，不能食者死！ 中医认为，这种病，因火毒炽盛，而不能饮食者，正可弃之而不救也！” “凡痈疽之症，均以有胃气为佳，故治痈疽，以扶胃气为第一义，而少加败毒化脓之味，则正气不伤而火毒易散也。” “可是……” “你们这治疗手法，简直是胡闹呢！” “全都是一些清瘟败毒的苦寒之药，这些药物，直接伤了脾胃的正气！” “而这些正气，偏偏是你母亲维持住，对抗邪气的唯一力量。”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才开始吐血的吧？” “同样也是今天才开始食欲不振的吧！” 陈路的话，直接让耿家三姐弟全都愣在原地。 “陈主任，您怎么知道？” 耿淮山更是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今晚杨明亮还送了一碗养生粥让喝。” “可是……” “我妈却喝不进去了。” “陈主任，我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路此时面色严肃的说到： “气血亏虚，气随津脱，阴阳离决之象！” “简而言之……生死垂危！” 一句话，让耿淮山脸色一变。 “陈主任……您……您能救救我母亲吗？” 此时的耿淮山哪里顾得上对方是小大夫，自己是书记了。 此时此刻的他，卑微的是为人子，是患者的儿子！ 陈路面色严肃的看着耿淮山： “耿主任，暂且不说治疗的情况。” “但是，眼下的情况，你得相信我，而且得配合我。” “如果按照我的治疗方案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若是你不配合我，我也不能给治疗了。” “你若是相信我，全权支持我，签署病危通知书，我来治疗！” “若是不行，那随您便。” 陈路此时也想的很明白。 虽然他有把握，但是……谁能有百分百的把握救人？ 哪怕华佗在世，也不敢这么说啊！ 而签署病危通知书，知情同意书，同意治疗书等，陈路才能下手！ 毕竟，身为医生，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的。 听见陈路的话，耿淮山也愣了一下。 一旁的陈琳更是紧张的看向陈路，有些担忧。 而张志富更是直接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行！” “不可啊！” “耿书记！” “这陈路是想要摆脱责任呢。” “你不能相信他，他一个大学毕业生，这才做了几天医生？” “您不要听信他的鬼话，我就是他的上级医师，他跟了我好长时间，他有几分水平，我能不信？” “您要相信科学，相信急诊科，相信现代医学啊！” 张志富说完之后，耿淮山内心乱做一团乱麻，此时已经做不出了决定。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路认真说了句：“西医，救不了了！” “耿书记，你自己做决定。” 说完陈路拿着电话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团沉默之中。 而此时，陈路拿着电话走了出去，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慵懒还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 “偶滴神呐！” “这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干啥呀？” “要来姐姐家里看会后空翻的猫咪吗？” 此时，一张粉色大床上，一个穿着粉色吊带睡衣的女子揉了揉惺忪睡眼，有些玩味的笑了起来。 陈路顿时无语，杨娇这性格，真的也太无语了。 “找你有正事儿，姐姐！” 杨娇这才坐起身子：“哦？什么事儿？” 陈路说道：“我记得你说你家在内蒙有羊场。” “看你朋友圈，我记得你说前几天送来了几只山羊？” 杨娇忽然笑了起来：“咋了？” “现在得需要这么补的东西了？” “你还年轻啊少年，姐姐看你还以为你挺结实的，没想到……外强中干啊！” 陈路翻了个白眼：“行了，说正事儿。” “我现在需要一头山羊的血。” “给耿书记的母亲治病。” “他现在病危，需要山羊血，你赶紧起来，帮我弄来。” “要心头血，记住！” “这可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呢。” “你可得抓住！” “尽快过来，时间不等人。” 杨娇听见这话，顿时清醒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耿书记的母亲在中医科住院呢。 昨天她还去看望了。 没想到…… 杨娇也顾不上开玩笑了，连忙起身穿衣服，对着陈路说道：“二十分钟我就过去了！” “等我一下！” 杨娇家里距离医院比较远，主要是因为人家住在别墅区。 即便是晚上路上没车，可过来的距离也不近。 杨娇是实打实的富婆！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陈路看到过她家的羊场。 那硕大的羊群，还有牛群，实打实的亿万富翁。 来到医院上班，直接购买了一栋别墅。 前几天朋友圈，院子里养着山羊，说过几天是烧烤的季节到了。 杨娇连忙说了句：“谢谢小陈主任了，么么哒！” “没想到弟弟还记着姐姐呢。” “这一次的事情，可真的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的杨娇，匆忙朝着外面走去。 第45章 五分钟！ 陈路也不是特意惦记着杨娇。 只能说伟大的朋友圈，让陈路找到了这个人。 说实话，现在山羊还是比较难找的。 特别是那种纯正的野山羊，效果更好了。 不是说陈路不愿意把机会给急诊科，而是……焦翠兰的情况，目前急诊科真的解决不了了。 这种咯血不是说简单进行止血就能维护好的。 关键在于焦翠兰的身体，已经到了阴阳离决，气血亏虚的地步。 急诊厉害吗？ 当然厉害！ 但是，这种厉害，主要针对的是一些外伤、心梗、呼吸系统的疾病。 可以使用特殊的现代科学手段进行抢救。 但是，焦翠兰的情况，你拿什么去救？ 甚至于现代的医学手段都不一定能找到焦翠兰发病的地点。 用去甲肾上腺素？用肾上腺素？ 也没用啊！ 无非是兴奋心脏、使心肌收缩力加强、心率加快，收缩血管…… 可是，这种东西对于焦翠兰而言，毫无用处！ 果不其然，陈路出去不到几分钟的功夫。 急诊科就推着急救箱子上来了。 值夜班的是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乔国良，一位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 乔国良这边刚进来，就看见奄奄一息的焦老太太此时晕厥过去，嘴角还在不断的渗出血液。 看到这一幕，直接把他给吓了一跳！ “乔主任，快……快……先救人！”耿淮山此时的心情无比紧张。 正如刚才张志富说的那样，虽然陈路也说了可以救治，但是……相比陈路，耿淮山更愿意相信乔国良。 现代化的急救水平，的确是医学的进步。 中医能急救吗？ 很难！ 中国几千年的中医发展历史，急救医学除了《肘后备急方》算是伤科急救之外，其他手段寥寥无几。 要不然古代急救成功率如此之低了！ 乔国良见状，连忙安抚道： “耿书记，您先别紧张。” “大家让开一下。” “我们现在先看看老人的情况。” 此时，心电监护仪已经在老太太的身上了。 “心跳44次每分钟！” “血压66/35毫米汞柱！” “体温35.5摄氏度！” …… “血压太低了！” “心跳也不行！” “皮下注射肾上腺素2个单位！” “快，赶紧准备！” 乔国良很快开始筹备起来。 可是…… 当药品注射进入之后，大家惊讶的发现，没有任何用处！ 心跳和血压甚至还在降低！ 这一刻，现场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乔主任……还……还没用！” 乔国良的脸色终于变了。 要知道，肾上腺素一般在皮下注射之后，三到五分钟就能立马见效。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维持一个小时！ 但是，现在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效果。 到底怎么回事？ 乔国良此时也有些神情凝重起来。 看着焦翠兰老太太此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乔国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用其他办法。 张志富看着这一幕，内心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他妈的请来了急诊科的人。 要不然，老太太死在这里，还不得成为自己的责任？ 虽然耿书记也知道生死有命，但是，心情呢？ 领导可都是大猪蹄子啊！ “小剂量用多巴胺！” 乔国良已经连续换了好几种治疗方案了。 但是，老太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乔国良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这不对劲儿啊！ 这么多药物都上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啊？ 这不科学啊！ 这时候，耿淮山也见到迟迟没有反应，顿时有些着急了起来。 “怎么样了？” “乔主任……我妈……” 乔国良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的看着耿淮山，说道： “耿书记！” “我刚才用了多巴胺，正常情况下，小剂量的多巴胺可以激动肾、肠系膜、脑和冠状血管的DA1受体，而扩张上述血管，增加血流量。” “可是……为什么迟迟没有反应呢？” “同样，肾上腺素也是如此！” 耿淮山皱眉：“你的意思是……” 乔国良此时只能以一名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医生的职业经验来分析。 “这种情况，我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我实话实说……” “耿书记，老太太的情况，实在是有点麻烦了。” “药物很难起到应有的作用，即便是有作用，也只是暂时的。” “老太太……可能……很难撑过今天晚上了。” “抱歉！”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亲耳听见乔国良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耿淮山内心咯噔一声，双腿一软，差点瘫软的坐在地上。 一旁的乔国良连忙扶住耿淮山：“耿书记……您……节哀！” 乔国良的一句话，基本上已经给焦翠兰判了死刑。 即便是已经做好准备的乔国良此时也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 “妈……” “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妈……” 耿淮山趴在母亲身上，双手死死的攥着老人的手，舍不得她离开。 可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有谁能避免呢？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大姐说了句：“老三，刚才陈主任不是说……他有办法吗？” 耿淮山闻声，连忙追了出来。 “陈主任！” “陈主任！” “麻烦您救救我母亲可以吗？” “拜托您了！” “陈主任！” “是我糊涂了，我签字，我什么字都签！” “救救我母亲……” 耿淮山此时鼻涕眼泪夹杂在一起，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 陈路假装，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耿书记，你先让开一下。” 张志富这一次看见陈路进去，非但没有任何不喜，反而内心都要笑开了花。 呵呵…… 逞能？！ 到这个时候了还逞能？ 呵呵呵呵！ 一会儿等老太太走了，我看你怎么逞能！ 就连急诊科都无法抢救的患者，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中医好吗？ 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 显然，张志富压根不相信陈路能治好焦翠兰。 甚至等着看陈路的笑话，看一会儿焦翠兰死了以后，他怎么收场？！ 陈路走进病房，小护士此时已经把汤药送了上来。 “准备食管插管。” “把药物导入。” 听见陈路的话，陈琳亲自上手，给老人插胃管。 而独参汤的汤药，此时此刻，也缓缓的进入了肚子里。 周围众人看着陈路这般动作，也是有些诧异。 这能有效吗？ 刚才用了那么多急救药物都没效果，现在只是口服这个中药汤剂能有什么效果啊！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都有些错愕的看着陈路。 耿淮山此时说实话已经没有了太多期待了。 他只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治疗母亲的机会而已。 至于能否治疗成功，真的是已经听天由命了。 陈路此时并不着急！ 刚才他开了两副药。 第一副药，便是独参汤。 独参汤，只有一个功效！ 那就是“回阳救逆！” 《十药神书》中，葛可久曾言：大补元气，救逆固脱，独参汤也！ 独参汤临床用的很少，因为急救情况下，谁用中医进行急救呢？ 可是！ 偏偏独参汤在治疗这种元气大亏，阳气暴脱的情况，效果显着！ 主要表现就是面色苍白，肢冷千多，呼吸衰弱，脉微欲绝。 这和焦翠兰的情况如出一辙！ 可是，独参汤，只能救命，不能治病！ 什么意思呢？ 独参汤，只能回阳救逆，把元气拉回来一些，也就是所谓的给身体强行续了一口气！ 但是，如何治病，才是关键！ 现如今，焦翠兰的身体是因为病情发展才导致的情况严重。 如果只是续命用了独参汤，却无法找到治疗疾病的方案的话。 依然是无济于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张志富甚至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至于耿书记的母亲是死是活，重要吗？ 治好了，是他的功劳？ 还是说治坏了，有他的损失？ 都没有！ 乔国良作为坚定的现代医学践行者，同样也不太相信中医。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陈路只是想要巴结耿淮山，故意献献殷勤。 毕竟，死马当成活马医，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陈琳此时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询问。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 陈琳盯着心电监护仪忽然大声喊了一声：“涨了！涨了！” “真的涨了！” 众人先是一愣，涨了？ 什么涨了？ 股票？ 不对！ 大家循声望去，顿时看见监护仪上的心跳和血压，正在增加！ 这…… 这！ 这一幕瞬间惊呆了在场每一个人。 乔国良更是瞪大眼睛，看着监护仪上的数字：“这……怎么回事？” “真的升高了！” 耿淮山见状，连忙看向监护仪。 此时的血压，已经到了70/40毫米汞柱，而心跳也到了50下。 虽然血压依然很低，可是……这个情况，已经足以支持老人缓慢苏醒了。 “陈主任，真的有效！” 耿淮山此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不已！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被陈路的这一神之操作给惊呆了。 好家伙！ 真的可以！ 可张志富却傻眼了。 这他妈……这也行吗？ 这都能上涨？ 刚才用了一堆急救药物都没用，这喝点汤药就能有用？ 虽然说张志富是中医，但是……中医对他而言只是一门谋生的手段。 他当初完全是因为西医院校考不上，这才去了中医！ 可是，归根到底，他对中医压根没有信仰和追求。 甚至临床工作中，也是西药为主！ 现在看到陈路用汤药竟然有效果，忍不住内心嘀咕一句：“说不定是回光返照……” 虽然是心里说话，可是……偏偏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盯着焦翠兰老太太的监护仪。 以至于！ 张志富的这句话顿时被耿淮山等人听见了！ 陈路也是有些惊讶的转身看了一眼张志富，有些佩服对方的胆量。 好家伙！ 这比起虎口拔牙都要有挑战力度啊！ 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是回光返照…… 这得有多大的胆子！ 耿淮山顿时气的差点想打人，努力很久，强压怒火，对着张志富就说了句： “给我滚出去！” 张志富也是傻眼了。 我他妈…… 我就是心里嘀咕一下啊！ 怎么说出来了？！ 张志富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听见耿淮山的话，差点笑死。 “耿书记……我不是这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说……” 耿淮山面红耳赤，盯着张志富：“你给我滚！” “赶紧滚！” 张志富连忙说道：“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走！” “我走！” 耿淮山等张志富出去以后，依然气喘吁吁，有些抱歉的看着陈路： “抱歉，陈主任……我……我太激动了！” “我妈……” 陈路面不改色，淡淡的说了句：“马上就醒了！” 此话一出，就连乔国良此时都有些想要质疑了。 “能醒来？” 陈路看了看手表：“估计还得五分钟！”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杨娇。 陈路索性朝着外面走去：“醒来以后，别着急，谁也别动她。” “让老人保持清醒，我一会儿要用药！” “插管拔掉，我要用口服。” 说完，陈路大步朝着外面走去，留下现场众人一脸懵逼。 这…… 真的可以吗？ 五分钟？！ 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 乔国良真的是压根不相信陈路的话，可是……依然看了看时间。 难不成，中医药也有药代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陈路离开之后，下楼就看见一辆奔驰大G上杨娇一跃而下，随后打开了后备箱，露出一只山羊。 “瞧，我带来了！” “怎么办？” 陈路直接说道：“有刀吗？” “还有盆。” 杨娇顿时点了点头：“都有，带着呢！” “你会杀吗？” 陈路顿时脸红了：“瞧不起谁呢！” 说实话，陈路还真的不会杀羊。 虽然觉醒了很多记忆，但是……还从来没有过杀羊的记忆！ 杨娇见状，顿时笑了起来：“算了，算了，姐姐来吧！” 说话间，杨娇直接从车上抽出一把杀猪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让陈路不寒而栗。 …… 而此时。 病房内。 所有人都在盯着时间。 虽然大家也不太相信陈路怎么可能如此精准的预测出老太太醒来的时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还是有些期待。 特别是耿淮山。 满心的期待。 他对于陈路，此时满是好感。 若是可以醒来，这真的说明，这陈主任是真的有实力的！ 那杨明亮分明是在扯淡！ 仔细一想，他也觉得有道理。 何源这个人他了解，对事儿不对人，向来做事有原则。 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成立一个中医二科。 显然是有所谋划的。 更何况，让陈路做代主任，显然是有实力的。 很快！ 四分钟！ 四分二十秒！ 四分四十秒！ 甚至这一刻，大家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能行吗？ 5！ 4！ 3！ 2！ 1！ 甚至大家心里都开始倒计时了。 伴随着五分钟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老太太。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 焦翠兰的手，竟然动了！ 这一刻！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耿淮山更是激动的走了过去，连忙说道：“妈！” “妈！” “你怎么样了？” 焦翠兰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儿子，忽然说了句：“我……我梦见你爸了……” 此话一出，顿时耿淮山眼泪奔涌而出。 大姐二姐同样是激动的连忙扑了过去。 “妈，你吓死我了！” “妈……您终于醒了！” 顿时，所有人都内心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 真的……醒了？ 一时间，房间里议论纷纷。 “真的醒了！” “五分钟！” “真的是五分钟啊！”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就在这时候，陈路从外面走了进来。 耿淮山激动的说道：“陈主任！” “谢谢您！” “谢谢您啊，太感谢您了！” “五分钟！” “真的是五分钟，醒了！” “哈哈哈哈，太感谢您了。”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路，这一次，他们真的被折服了。 就连对于中医有些怀疑的急诊科副主任乔国良也是有些佩服的看着陈路。 “陈主任，太厉害了！” “中医这么神奇吗？” “竟然可以精准预测！” “这已经是药代学的范畴了吧？” 陈路闻声，淡淡的说了句：“稍安勿躁。” “这一切，只是开始！” “现在才开始治病。” “刚才，只是救命！”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把所有人都说呆住了。 这只是开始？ 乔国良更是细细的品味着陈路的话，若有所思。 是啊！ 刚才只是救命，现在是治病。 两者是有差距的。 可焦老太太的病，真能治吗？ 要知道，耿书记可是带着老太太全国各地都去看病了，找了很多大医院的专家教授。 可依然没有好转！ 最后回来，其实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了。 这种病，真的有救？ 可是，耿淮山此时却对陈路深信不疑！ 他相信，陈路一定是有办法的。 绝对可以的！ 越想，耿淮山内心更加坚定了起来。 …… 第46章 喝羊血？！ 陈琳看着陈路，眼神里满是陌生！ 说实话，陈琳自认为她是中医科最了解陈路的人。 但是！ 眼前的画面，看着陈路气定神闲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陈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陈琳之所以对于陈路所有照料，其实有一定原因是因为两人全都毕业于潼川中医药大学，作为校友，工作中作为护士长的陈琳，给了陈路一定的帮扶。 可这段时间陈路的表现，远超了陈琳的认知！ 若是说陈路之前成为中医二科主任，陈琳还可以理解为是因为陈路的人脉网和关系使然。 但现在！ 精准预测五分钟苏醒。 这是护理学和临床医学都很难做到的！ 本身是中医药院校毕业的陈琳对于中医也算是了解，可是陈路的一系列震惊四座的操作，让她第一次感觉……我这么多年的临床，混到了狗身上？！ 其实，不仅仅是陈琳。 现场对于急救医学最有发言权的乔国良此时的心情才是无比震惊的！ 作为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乔国良被认为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急救医学的基石！ 这几年，乔国良先后参加省内和国内的急救医学竞赛，拿到了不少奖项。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乔国良看到陈路用一种中药汤剂抢救焦翠兰成功，精准预测五分钟苏醒的时候，乔国良直接推翻了他建立二十年的西医理念！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于中医有所误解！ 中医这么厉害吗？ 乔国良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路，当他听到陈路说出： “刚才只是救命，接下来才是治病”这句话的时候。 顿时身躯一震，脑海里的头脑风暴瞬间开始卷了起来！ 急救？ 治病？！ 长久以来，乔国良总是认为急救医学就是在治病，但是陈路的话却让他在这一刹那似乎顿悟一样，了解了一件事情。 “救命，不等于治病！” 千万不要小看这两者的差距。 出发点截然不同。 同时，这也意味着急救思路的变化。 现如今，当今社会发展最迅速的学科就是急救医学。 但是，目前主流的声音急救医学目的就是通过治疗的手段来救命，可现在，乔国良却意识到，这是一个缺陷型的思维。 治病和救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 出发点和重心也不一样。 乔国良此时手里握着一个国自然基金课题，年仅42的他对于未来有着无限的期望，想要利用这个课题，打造出自己人生最为辉煌的基石起点。 现在，当他听见陈路的话，忽然间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不行！ 今天结束之后，一定要找陈主任好好聊一聊。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拉着陈路进入课题组。 现在的乔国良忽然意识到，中医学发展至今几千年的历史，绝对不是西医所说的经验医学，或者说是他拥有经验，不是西医能随随便便抹掉的。 这种从几千年来反复临床得到的经验，是现代医学从来不曾拥有的宝贵财富！ 必须要结合！ 一定要结合！ 乔国良虽然不是急诊科的主任，但是，他在医院领导心目中的位置，要高出科主任的。 甚至，在院方领导心里，乔国良属于锦川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病区主任的未来人选。 无论是临床能力、业务能力、科研能力、创新能力！ 这些都是乔国良拿手绝技。 陈路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经意间的抢救，竟然收获了乔国良如此深厚的好感。 …… 不过，陈路对此，也并不在意。 眼下，最重要的是焦翠兰的治疗方案。 耿淮山现在已经把陈路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什么狗屁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在在意，甚至一点也不想去管！ 对于杨明亮当初对陈路的评价，耿淮山更是弃之如敝履一般。 甚至！ 耿淮山已经全盘否定了杨明亮对于陈路的所有评价。 甚至觉得这是杨明亮对陈主任的诋毁。 没错。 有时候，那虚无缥缈的人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宛若过眼云烟一般可笑。 杨明亮跑前跑后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如何献殷勤，但是……又怎么敌得过陈路的救命呢？ 以至于，此时的耿淮山觉得何源成立中医二科简直是太他妈明智的选择了。 如果没有陈路，如果没有中医二科，他母亲，今天可真的就完蛋了。 “陈主任，拜托了！” 耿淮山再三感激的看着陈路。 如果……他只是说如果…… 耿淮山也知道自己母亲危在旦夕了，可是，若是真的有机会，若是真的有可能…… 陈路真的救了自己母亲呢？ 耿淮山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在医院积攒的所有人脉和资源，都给陈路又何妨呢？ 这样的救命之恩，对于耿淮山而言，太重要了！ 甚至…… 耿淮山觉得，这也是应该的。 陈路这样优秀的医生，难道不值得更好的平台，不值得更好的培养吗？ 陈路抬手，示意安静。 耿淮山连忙缄口不言，一旁的陈琳等医院的职工看见陈路对耿淮山如此态度，有些惊讶。 可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耿淮山对陈路言听计从，没有任何责怪。 甚至…… 那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些小的崇拜。 毕竟，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有该有的姿态，甚至觉得陈路不为权势所动，专心救治医生的态度，是如此的专业！ 好！ …… 这时候，小护士急急匆匆的送来了第二副中药汤剂。 “现在给服用吗？” 陈琳看着陈路，咨询道。 哪怕是身为护士长，陈琳此时也必须要以陈路为尊。 陈路摇头： “不用！” “等个人。” “马上人就来了。” 听见陈路的话，现场众人再次投来了目光。 等人？ 等谁？ 谁还要来？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直接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 瓶子里黑红黑红的液体十分醒目。 “我……我来了！” “没来晚吧？！” 杨娇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陈路摇了摇头：“没有！” “正好！” 陈琳看见杨娇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杨护士长？你怎么来了？” 耿淮山此时压根无心去关心那些趋炎附势讨好等事情，只想把母亲的病给治好。 所以同样有些皱眉的看着杨娇。 杨娇还没说话，陈路主动说道： “其实，还多亏杨护士长。” “因为焦老太太此时缺一味十分关键的药物。” “而杨护士长偏偏有，所以我这边特意让她送一些过来。” 杨娇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瓶子里的东西说道：“陈主任让我送药过来。” 此时，大家这才释然！ 毕竟在耿淮山母亲如此病危的时候，若是来做一些什么事情，属实有些情商太低。 耿淮山见状，这才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谢： “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一趟，麻烦杨护士长了。” 杨娇笑了笑，没说话。 而陈路看着杨娇手里的瓶子，然后问了句：“心头血吗？” 杨娇点头：“没错，刚放的心头血，按照你的吩咐，其他的已经装起来了。” “先送过来了一些。” 陈路闻声，点了点头。 这个羊血，最好就是山羊心头血，而且还是要头一遭的血。 这种血，无论是止血还是去淤，效果都很显着，关键还能补元气。 《唐本草》里面曾有记载：“主女人中风、血虚闷、产后血运、闷欲绝者，生饮一升。” 说的就是生饮羊血的作用。 而在《医学入门》里面更是说：“治卒惊悸；九窍出血，取新热血饮。” 由此可知，生羊血，在古代是有着一些急救作用的！ 而且最好是刚杀死，还带着温度的热羊血。 对于那种昏厥、卒中效果显着，而且，九窍出血都能止！ 陈路虽然已经开好了方子，但是唯独缺乏这样一味神奇的药引子。 这时候，陈路忍不住摸了摸瓶子，还热乎！ 顿时心满意足！ 此时万事俱备！ 陈路这才对着陈琳说道：“先把这一瓶给老太太喝进去。” “速度要快！” “冲入其中最好了。” 听见陈路的话，陈琳点了点头。 而耿淮山这时候忍不住问了句：“陈主任……这……这是什么？” 其实，现场所有人都很好奇杨娇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可因为陈路从抢救焦老太太到现在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所以……大家才不怎么说话。 现如今耿淮山问了出来。 陈路也没有隐瞒，说道： “这是刚杀死的山羊取出来的第一瓶心头血！” “还热乎！” “护士长，趁热灌入，别等凉了！”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陈路。 好家伙…… 羊血！ 而且是刚刚杀掉的？ 就连陈琳触摸着瓶子，都能感觉到余温的存在。 耿淮山更是瞪大眼睛，忍不住看向陈路：“这……这……这羊血？” “这能生喝？” 而一旁原本已经计划和陈路合作的乔国良顿时一惊！ 这……这……中医这么生猛吗？ 羊血治病？ 说实话，原本乔国良对陈路好感度倍增，可现在，看见对方用羊血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毕竟，刚才的中药还好，虽然五分钟醒来让乔国良很难相信。 可至少，陈路给老人用的是药物啊！ 现在呢？ 竟然要让老太太直接喝羊血？！ 这彻底颠覆了乔国良的价值观了！ 耿淮山虽然不是从医的，但是，多少有点常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这行吗？” 陈路看着耿淮山，淡淡的说了句：“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说完之后，他看向陈琳：“护士长，别犹豫了！” “赶紧的！” “越热越好！” 陈琳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耿淮山，一咬牙，直接通过食管给灌了进去，而且……还听从了陈路的指令，速度比较快。 耿淮山见状，顿时一惊，正要说话： “陈主任……这……这能行吗？” 陈路皱眉，冷眼看了一眼耿淮山，直接说了句：“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要不，你来？” 一句话，把周围大家都给说傻眼了。 好家伙！ 这也太刚了吧？ 这陈主任可真的是一点不鸟耿书记啊！ 可反观耿淮山，此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尴尬的道歉说了句： “不，不是……您是医生。” “我只是，有些好奇……毕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治疗方式。” 陈路不以为意，双手放在老太太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完全没有理会耿淮山！ 杨娇有些吃惊，毕竟……这可是耿书记啊？ 医院铁面无私，分管纪检，监察，检查……等诸多于一身的耿书记！ 医院里的人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位大佬！ 哪怕是何院长或者是方书记两位，也绝对不会轻易得罪耿书记。 可陈路……却压根没有给耿书记好脸色看。 这也……太牛逼了！ 杨娇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甚至已经多了几分崇拜！ 乔国良也是尴尬的挪开视线。 不过…… 在耿淮山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太对。 既然已经相信了陈路，选择了人家，自己现在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像什么？ 这不是在胡闹嘛！ 人家陈主任说的有啥不对！ 而这时候，羊血已经灌入。 陈琳看向陈路：“接下来呢？” 陈路摸着脉象，感受着焦翠兰脉象的变化，当他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时候，顿时意识到，接下来该用药了！ 他立马说道： “好，用药！” 说话间，陈琳连忙把另外一袋熬制出来的中药挂在了上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焦翠兰老太太的情况好转。 在此期间，陈路时不时的观察一下她的情况。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药物彻底喝完。 陈路放在焦翠兰右手寸关尺处的手，感觉那虚浮的脉象逐渐沉了下去，那一颗久久不安，甚至忐忑的心，也终于踏实了很多。 这意味着，阴阳离决的现象，终于恢复到了阴阳相守的地步！ 而想要让这种情况发生。 最重要的是什么？ 元气！ 体内的元气，也就是水谷精微的气。 这个气，其实是体内贯通阴阳，让阴阳得以相守相望的核心。 而这个气的来源，是胃气！ 说白了，焦翠兰这个情况，正如古书记载：能食者生，不能食者死。 在古代，能食和不能食，代表的是体内胃气是否充盈。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就是这个意思！ 有胃气，说明这人身体康健，脾胃乃是后天之本，能云华水谷精微转化为周身元气。 而陈路给用的药物，就是为了恢复胃气。 现在看来，患者终于走过了最危险的一关！ 这时候，陈路这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 从开始治疗到现在，陈路也有些担忧，毕竟焦翠兰的情况太危险了。 陈路即便是有办法，但是……他又能保证一定能好？ 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期间，陈路不断细微观察焦翠兰的脉象变化，生怕出现意外。 这时候，陈路站起身子，看了一眼众人，说了句： “大家回去休息吧。” “不要打扰焦老太太了。” “她需要休息。” 说完，陈路看向耿淮山：“耿书记，我和你说点事儿。” 耿淮山一愣，连忙看向陈路：“陈主任，我母亲……没事儿吧……” 陈路点头：“目前看来，应该没事儿。” “但是，他需要休息，你们今晚留下来一个人陪护就行。” “其他人回去就好了。” 耿淮山一听这话，连忙双手握着陈路的手，激动的感谢不已。 “陈主任，太感谢您了！” “哎，真的是。”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开口！” 耿淮山说的是情深意切，陈路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今晚的事情，对于陈路而言，纯属巧合。 他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些事情。 不过既然碰见了，发现了，顺手救人，这是功德，也是医德！ 陈路摆了摆手，看着耿淮山：“任何一位医生看到这一幕，都会尽力救治。” “耿书记不要客气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找你说来，是两件事儿。” “第一，明天早晨六点钟，给老人喂小米粥，其他东西一概不吃。” “第二，明天你不用过来医院了，在家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第一点说完，耿淮山还没有反应。 但是，当听见陈路第二句话的时候，耿淮山顿时愣了一下：“为什么啊？” “不行，不行！” “陈主任，我妈在这里住院，我怎么放心？” 陈路看着耿淮山，严肃的说了句：“你如果不听我的，继续这样，你会得病的！” 耿淮山苦笑一声：“我身体，我心里有数！” 陈路顿时冷笑一声：“是吗？” “你现在情况很危险，如果继续这么熬下去，很可能中风。” “也就是所谓的脑血管疾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最近应该出现了眩晕、头疼、呕吐等症状。” “这是肝阳上亢，阴虚火旺的现象。” “小五，给耿书记查个血压！” 耿淮山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陈主任，您这可就看错人了。” “我们家遗传低血压！” “我这血压，几十年来，从来没有高过！” 陈路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话已至此，我去睡觉了。” “小五，耿书记血压高的话，给吃点药。” 说完，陈路进了办公室，直接关上了门。 耿淮山看着陈路离去的背影，对着护士小五说了句：“你们科陈主任，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耿淮山的意思是，陈路似乎压根不把他当成一个领导来看。 小五是实习生，今年才22岁，听见耿书记的话，笑了笑说道： “在我们陈主任眼里，人只有两种，患者和健康人。” “他是真的不太在乎对方是谁呢！” “前几天有个患者，据说是大校，可陈主任却说，别管你多大的官，病可不会害怕，更不会给你脱帽敬礼。” “咯咯咯咯咯……” 耿淮山听完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陈主任其实人很好的，耿书记，您别介意哈！” 耿淮山笑了笑：“我介意什么啊？” “呵呵呵……” 小五一边给耿淮山缠手臂，一边说道：“陈主任告诉我们，医生是一个纯粹的职业。” “你只有保持一颗公正的心，才能拥有一颗清醒的头脑！” 耿淮山听见这话，顿时细细的琢磨了起来，随后忍不住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陈主任水平怎么样？” 小五嘟着嘴说道：“我是实习生，我可不会和科里面那些势利眼一样趋炎附势。” “我作为护士，我只知道陈主任的患者，都很好说话，心情很好，疗效很好，出院很快，离开的时候还千恩万谢的感谢陈主任。” 耿淮山一听这话，顿时看着小五：“滑头！” 小五嘟着嘴，微微一笑：“耿书记，不许说话了，血压计可不怕你的官威~” 耿淮山顿时心情舒服了很多。 刚才母亲的情况，让他无比揪心，现在终于得到了松弛。 没多久！ 小五顿时瞪大眼睛：“我的妈耶！” “耿书记，您……您……您这也他不小心了！” “血压都已经190/130毫米汞柱了，你不难受？！” “这太危险了！” “赶紧吃点药！” 耿淮山闻声顿时脸色一变：“真的假的？” 小五皱着眉，说道：“我检查了三次，全都是这样！” “这里有硝苯地平缓释片。” “您快点先吃点。” “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太……太危险了。” 听见小五的话，耿淮山顿时眉心紧蹙，他看着陈路已经关上的值班室的门。 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和震惊！ 这个陈路他太神秘了……到底身上有多少秘密？ 说实话，耿淮山今天，真的被陈路的种种行迹给震惊到了。 他没有想到，他们自己医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耿淮山吃了药，匆匆起身，准备回家，他也不敢耽搁了。 如果自己真的得病了，可就糟糕了…… 只是，正要离开的时候，耿淮山对着护士长陈琳说了句： “护士长，把今晚的治疗方案给我。” 第47章 闲杂人等，禁止探视 次日。 一大早。 杨明亮醒来以后，就看见了张志富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昨晚，杨明亮喝了点酒，压根没有听见电话响。 现在醒来以后，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看见一连串的消息，顿时吓了一跳！ “杨主任，不好了，焦翠兰老太太吐血了！” “吐血量很大！” “杨主任，老太太昏迷了，血压心跳都很低，病危通知书都下了！” “杨主任，急诊科的乔主任上来了，可是症状没缓解……” “杨主任……” 看着一连串的消息，原本迷迷糊糊的杨明亮顿时被吓的瞬间清醒了。 这他妈的！ 喝酒误事儿啊！ 可这也太巧了吧，这么长时间没事儿，昨晚突然严重了？ 焦翠兰不会没了吧？ 想到这里，杨明亮越发担忧起来，这时候，他看到了后面的消息。 “杨主任，急诊科的乔国良主任给焦翠兰进行了各种抢救，可是效果一点都不好！” “老太太可能真的要没了！” “乔国良主任那边给出来的诊断是……随时可能死亡……让耿书记准备后事儿！” 看到这里，杨明亮更加颤抖了。 死了？！ 靠！ 自己为啥不赶过去啊！ 忙碌了这么久，这不是白瞎了吗？ 杨明亮很清楚，即便焦翠兰要死，自己如果在身边的话，这也是一份功劳啊！ 耿书记肯定会觉得自己尽心尽力了。 即便是没有治好了，可是……这种病能治好吗？ 想到这里，杨明亮继续往后看！ “杨主任，陈路也在，耿书记答应让他治疗试试了……” 陈路！？！ 看到陈路之后，杨明亮本能的有些担忧。 甚至有些厌恶！ 这两个字在杨明亮的字典里，可以说是被染了黑色。 陈路简直就是混蛋！ 不过，杨明亮忽然期待……陈路要是治死了老太太……这该多好啊？！ …… 可是！ 看着看着，杨明亮顿时脸色一变。 该死的！ 这混蛋，该不会……真的把焦翠兰给治疗好了吧？ 想到这里，杨明亮怒火中烧。 直接拨通了张志富的电话。 此时的时间，是早晨六点半。 张志富这边在医生办公室，昨晚耿书记让他滚以后，他可是无语凝噎。 “喂？主任！” 张志富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了句。 杨明亮开门见山的问了句：“到底什么情况？” “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陈路做什么了？” 听见杨主任的话，张志富有些忐忑不安。 “这个……主任……”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杨明亮一听这话，差点气死：“你不知道？！” “昨晚不是你的夜班吗？” “你他妈的能干点啥？” 张志富一听这话，更加委屈了，我他妈……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抹黑陈路了吗？ 要不然……要不然耿书记能让我滚？ 张志富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因为说了回光返照才被让滚的！ “你干啥去了？你不知道！” “你快点说啊！” 电话那边传来了杨明亮愤怒的声音。 张志富这才不得不说：“耿书记……让我滚出来了……” “而且，不许我进入病房……” “我……我也不知道啊！” 听见这话，杨明亮直接崩溃了。 这他妈，什么猪队友啊？！ 气的杨明亮直接对着电话就破口大骂一句：“废物！” “张志富啊张志富！” “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啥了！” “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废物！” 骂完之后，杨明亮不解气的把手机一把扔到了床上。 这一下把床边的女人惊醒了。 “你干啥呢？！” 杨明亮的妻子直接忍不住皱眉埋怨道。 杨明亮一句话不说，赶紧坐起身子，把衣服穿好。 “你去哪儿？” “上班！”杨明亮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妻子皱眉：“这才几点钟就去上班？” “成天不回家，回来以后就酩酊大醉的，倒头就睡！” “一天到晚！” 杨明亮气的直接说了句：“我他妈的天天忙成啥样了？你睡吧，不打扰你行了吧？”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操心！” “行了，我走了！” 说完，杨明亮气鼓鼓的站起身子。 而妻子听见这话，也顿时火气上来了。 “我吃了睡，睡了吃？” “你厉害！” “你厉害你中医科被分成了两个科室！” “你厉害我儿子现在被调查校园霸凌，你厉害把儿子的案件撤销了啊？” “还有，杨明亮，你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逼数？要不是我爸，你现在能当主任？” “你厉害一天天的成绩呢？” “在外面啥也不行，回家就知道说我，你自己是科主任就连一个小大夫都对付不了，你什么东西啊？” 杨明亮站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娶郑殊杨明亮自然是因为郑老爷子的身份和影响力。 可现如今听着妻子的这些话，杨明亮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憋屈。 他没有继续争辩，而是站起身子拿着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开车来到医院，杨明亮直奔中医科。 此时已经七点多了。 杨明亮来到科室之后，顾不上换衣服，就朝着VIP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之后，忽然看见实习护士小五站在门口。 杨明亮没有理会那么多，推门就准备朝着里面走去。 小五见状，连忙拉住杨明亮。 “杨主任，抱歉，不能进去啊！” 杨明亮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嗯？” 他带着几分疑惑看着小五：“为什么不能进去？” “老太太……在休息？” 小五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在吃饭呢。” 听见这话，杨明亮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护士：“那有啥不能进去的。” 说话间，就要开门。 小五连忙堵在杨明亮的身前，解释道：“陈主任说了，今天中午之前，除了家属之外，任何人不能探视！” 听见这话，杨明亮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我！” “我是杨明亮！” “中医科的主任！” “这是我的患者！”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小五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您还真的不能进去。” “陈主任特意叮嘱我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杨明亮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要查房！” “患者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此话一出，小五也是俏脸一皱：“那患者出了问题，您能负责吗？” 这话顿时把杨明亮说的有些生气了。 “你一个实习护士，谁给你的权利挡着我！” 小五听到杨明亮带着几分嘲讽的话，也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了句：“陈主任给我的！” “再说了，患者昨晚病重的时候，可是陈主任亲手救下来的。” “他特意叮嘱我，不许任何人进去。” “耿书记也答应了啊！” 杨明亮真的没有想到，这自己走了一晚上，来了以后，就连焦翠兰都不让见了！ 这还了得？！ 这他妈是我的科室啊！ 他陈路怎么敢的？ “这是中医科的病房，我说了算的！” “行了，把你们护士长叫过来。” 杨明亮没好气的甩了甩手，对于这个小护士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陈琳此时正好路过，昨晚因为焦翠兰的事情，她也没有回去，而是留下来值班了，就是担心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看见这边情况之后，也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 “杨主任？” 陈琳忍不住问了句。 杨明亮板着脸，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小五：“护士长，你能不能管一管你们护士？” “这实习护士拦着门不让我进去是什么意思？” “我是科主任！” “这是我们中医科的患者！” “他陈路还能管得了我们中医科？” “这都是谁教的！” “懂不懂规矩！” 杨明亮真的太生气了，以至于这些话都是含怒说出来的。 陈琳闻声，自然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是，即便如此，当她听见杨明亮责怪自己的语气的时候，也有些不开心。 可毕竟是在病房走廊，若是被人看见了，这得多难堪！ 陈琳强忍住内心的火气，看着杨明亮，面色严肃的说了句：“这件事，的确是陈路吩咐的。” “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耿书记也是答应了的。” “小五做的没错！” 小五点头：“没错！” “陈主任还特意叮嘱我，不让杨主任进去。” “再说了，杨主任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可以去找陈主任啊，您拿我撒什么气。” “我一个实习生，可管不了那么多事儿。” “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合格，你完全可以把我开除了啊！” “不过我可是告诉您！” “焦老太太现在情况十分敏感，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都是你的责任！” 说完之后，小五直接让开了地方，意思分明在说，你进不进？！你敢不敢进！ 听见这话，顿时杨明亮傻眼了！ 这…… 这……这他妈的！ 什么狗屁玩意儿啊？ 我自己的患者我自己还不能看了？ 可是……杨明亮却也犹豫，不敢真的闯进去。 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只是，这该死的陈路，真的是把自己防备得死死的！ 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啊！ 越想，杨明亮就越发生气。 可是这时候呢？ 偏偏耿淮山大姐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以后，大姐有些皱眉的看了一眼外面：“杨主任，麻烦您小声点。” “我母亲刚刚吃完饭躺下了，准备休息休息。” “拜托了。” 杨明亮连忙赔笑：“抱歉，大姐，我也是担心老太太。” “对了，现在情况好了点了没？” “我进去看看，诊断诊断，看看需要不需要调整什么用药。” 听见这话，吓得大姐连忙摆了摆手：“别别别！” “千万高抬贵手哦！” “不是，千万别改了。” “杨主任，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是……昨晚我妈可是从鬼门关来闯了过来。” “人家陈主任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您啊，千万别乱折腾她老人家了。” “拜托您嘞！” “陈主任叮嘱我们，任何人不得探视，也不能修改治疗方案。” “所以，不好意思了。” 杨明亮听见这话，也是连忙笑着说道：“好，好，好！” “没事儿就行！” “哎呦……” “我也是担心。” “既然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明亮转身离开，只是回到办公室内之后，脸色瞬间狰狞无比！ “混蛋！” “该死的陈路！” “你真的是……无耻之徒！” “真该死啊！” 杨明亮心态彻底炸了。 他忙前忙后，忙了这么多时间，而且说话做事宛若舔狗一般，为的是什么？ 可是，到头来…… 非但没有博得人家感谢，反倒是把自己赶了出来！ 他陈路凭什么啊？ 越想，杨明亮内心就越发愤怒！ 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呢？ …… 这边，值班室内，陈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忽然发现，又增加了不少情绪能量，让他的精神容积提升了一些。 咿？ 杨明亮的愤怒？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提升的精神容积不仅仅可以帮助渗透出一些记忆来，而且让陈路的精神力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无论是睡眠质量的提升，亦或是学习能力、记忆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若是现在去做个测试，说不定智商都有显着提高呢！ 穿好衣服之后，陈路起身离开了值班室，准备去查房。 这时候，杨明亮恰巧走了出来，陈路见状，顿时笑了笑，摇了摇头，到了焦翠兰的门口之后，陈路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杨明亮看见这一幕，顿时气炸了！ 好你个陈路啊！ 简直是小人得志！ 无耻之徒！ 卑劣至极！ 可惜，这些愤怒，除了让陈路开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 …… 耿淮山回去之后，好好的睡了一觉。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这才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心。 起来之后，耿淮山第一件事儿就是拨通了医院大姐的电话。 “大姐，妈怎么样了？” 大姐有些惊喜的说到：“老三，好多了！” “真的是太神奇了！” “今天早晨，五点多妈就醒了过来，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跟我说饿了，想吃点东西。” “老三，我就说了，早就应该找陈主任的。” “他果然厉害啊！” “哎呦，之前住院，为啥你不安排在陈主任的中医二科啊！” “我今天洗碗的时候，和患者们打听了一下，你知道吗？大家都羡慕中医二科。” “说陈主任有多好，多厉害……” “哎呦，你是不知道啊……” …… 大姐说的很兴奋，毕竟母亲现在症状缓解了很多，这让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耿淮山听完之后，也是感慨万分，昨晚的事情波折太多了。 要不是陈路，真的是凶多吉少。 可那杨明亮一群人显然是有点问题的，诋毁造谣陈路，贬低对方。 这种行为让耿淮山有些不耻！ 竞争你就要光明正大的来！ 你瞧人家陈路？ 不声不响的，把患者治好了，这才是关键所在！ “对了，妈今天早晨上厕所了没有？” “她不是一天得拉好几次吗？” 听见这话，大姐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个……” “妈上了一次厕所，但是……都是黑色的粪便。”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跟出血一样，黑乎乎的，好像很多很多。” 听见这话，耿淮山被吓了一跳。 出血量更大了？！ 要知道，本来母亲的病就和这个出血有关系，现在怎么就更多了呢？ 这时候，忽然大姐一拍额头：“哎呦！” “你瞧我这脑子！” “真的是坏掉了。” “妈昨天可是喝了一整瓶的羊血呢，这不就是血吗？” “你瞧我这脑子！” 耿淮山听完，也是翻了个白眼。 一惊一乍的，差点要吓死个人。 “妈的状态怎么样？肚子疼不疼了？” 大姐笑着说道：“没事儿，都没事儿！” “我告诉你啊。” “妈这个状态啊，真的好多了，一晚上的时间可能是因为睡好了，精神头可好了！” “老三，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陈主任啊。” “人家可是救了咱妈的命！” 耿淮山听见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嗯，这件事儿，我来解决。” 挂了电话以后，耿淮山给自己测量了一个血压。 180/110毫米汞柱！ “这么高？！” 耿淮山顿时皱眉，回想起陈路的话来，也有些庆幸。 昨天血压那么高，如果还不好好休息的话，十有八九，真的说不准出问题啊！ 这要是脑出血了，可就完蛋了。 越想，耿淮山的内心就越是后怕。 多亏了陈路啊，要不然……这得多危险？ 耿淮山给自己吃了一片降压药，这才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水。 这段时间过于疲惫，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现如今坐在这里，他感觉内心踏实的很。 这时候，耿淮山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他不由的一喜，连忙站起身子：“喂？” “老领导，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声音：“呵呵，小耿啊，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国医大师秦学文要来潼川了！” “我今天中午约了一个饭局，你过来吧。” “如果方便的话，把你母亲带过来，让秦老爷子帮忙看看。” 听见这话，耿淮山顿时瞪大眼睛，激动了起来，要知道，前段时间他就准备找秦大师给看看的，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 “好，好，好！” “多谢老领导，太感谢您了。” 对方笑了笑：“呵呵，人家也是恰巧过来，这不，正好吗？” “那就这么定下了。” “我一会把地址给你。” “你早点过来，让人家给看看。” “这可是全国知名的国医大师，在脾胃病领域很有造诣。” 听见这话，耿淮山自然是开心坏了。 “太感谢您了，老领导！” 挂了电话以后，耿淮山开心的喜不自胜。 …… …… 第48章 前妻上门 耿淮山到了医院以后，去看望了一下母亲。 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意识状态，都有了显着的改善！ 昨天的突然情况可是把耿淮山给吓坏了！ “陈主任，我妈多久能稳定下来？” 耿淮山来的时候，主动给陈路带了两瓶好酒。 虽然说在医院，他才是领导，可是……在生命面前，陈路却更有发言权。 陈路沉吟片刻：“这个不好说，得看情况。” “老太太这个病情啊，时间太长了，有所耽搁，若是早来一个月，我有一定的把握能在一周化解，一个月的时间，把肠道的溃烂给治疗好。” “但是，现在呢……” “主要情况还是要根据对方的体质和恢复情况来判断。” “中医的治疗，主要是扶正祛邪，祛邪的速度，取决于扶正的速度。” “所以，我的建议是这段时间静养为主！” “饮食方面，也按照我昨天给你说的那些，以流食为主。” 听见陈路的话，耿淮山点头，随后笑了起来：“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您了。” “哎，大恩不言谢！” 说话间，耿淮山双手握着陈路的手，激动的拍了拍。 “日后若有用得着我耿淮山的地方，可不能客气啊！” 陈路闻声，顿时笑了起来：“耿书记，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这其实就是我的工作！” 耿淮山连忙摇头：“那这也是我的态度啊！” “呵呵呵……” “对了，有件事儿，我得和您提前沟通一下。” “这个，我一个老领导，今晚上有个饭局，请来了首都的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 “我能不能带着我母亲去看看？” “当然了，陈老弟，你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主要是……我家里那边都这么想的，我也是有啥和你说啥。” “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去？” 陈路不认识秦学文，对于国医大师，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多的接触。 但是，既然这样说了…… 陈路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折腾老人，但若是单纯去看病的话，我这边也不拒绝。” “但是，无论是用药，还是其他治疗，最好经过我的同意！” “毕竟，患者情况还不稳定。” 陈路其实很清楚，以耿淮山的实力，他可以派遣一辆急救车把老太太送过去，看完病回来就行了。 这也不算什么太折腾人的事儿。 耿淮山一听这话，松了口气。 “好！” “若有什么，我一定提前和您交流。” 陈路说完，叫来了徐哲：“耿书记，这位是徐哲徐大夫，我不在的日子，你找他就行。” 徐哲也是连忙主动握手：“耿书记，您好！” 耿淮山笑了笑：“这段时间，那就麻烦徐医生了。” 徐哲自然也很珍惜这样和领导拉近距离的机会，连忙笑着点头说不客气。 今天周六。 陈路这边还有事情要去做。 张喜存老爷子前段时间就和他说，有一个小型的交流会，想要邀请陈路过去参加。 今天早晨张老爷子又给陈路发来了消息，把时间地点给发了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陈路隔三差五的也会去一趟祥源宝典。 孟知堂和陈路的关系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每次的费用更是只多不少。 原本承诺的是千分之五的鉴定费，可每次都多给几百钱，美其名曰凑个整！ 可是…… 哪有一千五百块钱凑个整给两千的呢？ 陈路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孟知堂以礼相待，陈路也自然不会差了事儿。 这些日子来，陈路也攒了两万多块钱。 可是，这些钱终究是寥寥无几的。 想要买车买房，给孩子上好学校，这些钱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陈路这也寻思着怎么想办法可以挣点钱！ …… …… 杨明亮被拒绝进入焦翠兰老太太病房之后，连忙找来了昨晚陈路的治疗方案。 可是…… 但他看到陈路的方案以后，顿时愣了一下！ 生饮羊血？！ 这是什么治疗方案。 说实话，杨明亮最近真的有点忌惮陈路了。 因为他发现，陈路的很多治疗方案，压根自己闻所未闻！ 杨明亮是中医硕士毕业，临床经验也这么多年，即便是水平再不行，可终究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他也有幸呢，拜过名师！ 但是，对于陈路别出心裁，不不不，应该说是野路子出身的中医治疗手段，属实是看不懂！ 这一次，杨明亮没有再傻乎乎的找到耿淮山去告状。 反倒是查了一些文献！ 看完之后，杨明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羊血还有这样的功效？ 越想，杨明亮内心越发觉得憋屈！ 凭什么陈路能会这样的办法？ 而自己不会！ 杨明亮也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这种情绪他也意识到了，可是……越想越发觉得不舒服。 自己嫉妒陈路？！ 他一个区区的小大夫，自己凭什么嫉妒他？ 但是，确确实实是陈路救了焦翠兰。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该怎么办？ 杨明亮在主任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想着办法，焦头烂额的他只能无助的抽烟泄愤。 焦翠兰是自己费了不少心思才请过来的。 自己跑前跑后这么多天，百般讨好，凭什么最后的好处都让陈路占有了！ 这不公平！ 越想，杨明亮内心就越烦躁。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杨明亮愣了一下。 是方宏杰方书记！ “喂？方书记……” 电话连忙接通，杨明亮忐忑不安的问了句。 电话那头，方宏杰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他皱眉说了句： “明亮，昨天晚上耿书记的母亲，怎么回事？” “我们亲自登门拜访才给你求来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你知道耿书记原本这段时间就在朝我靠拢。” “可偏偏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方宏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说道。 杨明亮闻声，也是不敢反驳。 等到方宏杰的语气缓和下来，他才忍不住说了句： “方书记……哎，这件事儿，我也料想不到啊！” “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尽心尽力了，每天想方设法的伺候老太太，说实话，我妈我都没有这么伺候过！ 再说了……我差点就住在医院了，一周的时间，我在医院睡了五天！” “昨晚我迅速没啥事儿，这才回去休息了休息！” “可谁能想到，昨晚就突然出事儿了，还被陈路抓到了机会！” “现在陈路直接不让我进去探视了。” “这事儿闹得，我真的是……哎！” 杨明亮内心也同样憋屈的很。 方宏杰闻声，也是叹了口气：“哎……” “你这事儿闹得！” “也是陈路运气好，昨晚耿书记的母亲病危差点没了，还是他及时救治过来了。” “你说昨晚要是你在场，这功劳不就全都是你的了吗？” “这事儿闹得！” 杨明亮连忙问道：“方书记，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哎！” “我真的不甘心啊。” “他陈路走了狗屎运。” 方宏杰也是扶额叹息。 他以为只要是杨明亮在场，昨晚的功劳就一定是他的，可他以为，抢救真的那么简单吗？ 中医急救，说句公道话，本来就落后西医很多。 当今社会掌握中医急救手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不知道，如果杨明亮昨晚在场，可能焦翠兰就不是躺在医院休息了，而是……躺在棺材里面了！ 外行领导内行，经常存在的一个思维就是：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我让谁厉害，谁就厉害！ 这是很多医院领导心里面经常存在的心思。 他们认为，再厉害的医生，也是他们推举出来的。 不可否认，同样水平的医生，若是医院大力扶持，给予宣传和推广，知名度，经费支持，课题项目等等…… 的确是更容易成才！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无法被取代的。 这时候，方宏杰忽然说了句：“对了……” “你老师，不是潼川省名老中医田全景田老吗？” “我这里倒是有个想法。” “现在焦翠兰老太太情况不是好转了吗？” “陈路再厉害，他能有田老厉害吗？” “这样子，周一大查房的时候，把田老请过来，跟着你查房。” “让他当着耿家一家子的人好好点评点评陈路的方案，同时针对焦翠兰的情况，说的严重一些！” “然后给出来一个更好的方案，如此一来，你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 “而且，你也傻，你学学陈路，到时候就不要让别人查房，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好了！” “耿书记该感谢的人，还是你！” 听见这话，杨明亮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要不然人家是书记呢？ 这勾心斗角的小办法想的可真好啊！ 杨明亮连忙压低声音：“多谢方书记指点，还得是您，方法真多！” “哎呦！” “您说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办法呢？”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啊！” 听见杨明亮的话，方宏杰内心自然开心，但是依然佯装淡定的说了句： “行了，行了！” “不要拍我马屁了。” “赶紧把这件事儿解决了，到时候，耿书记这边偏向你之后，我也好给你说说话，最好撤销了中医二科！” “这陈路啊，别养虎为患了！” 说话间，方宏杰也是眯起眼睛。 现如今，锦川市人民医院这边，他和何源的竞争，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了！ 中医二科虽然不重要，但反倒是一个突破口！ …… …… 陈路骑着电动车回到家里。 发现楼下停着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 不由得站在那里多看了两眼。 哪个男人不喜欢车呢？ 陈路也不例外，若不是经济不允许，陈路也想买一台好车。 不过，陈路租的房子是菜园村的自建房，属于村子里自己修的小产权六层楼高的步梯房。 据说菜园村也马上要划入拆迁范围了，菜园胡同那边已经要开始整顿了，也不知道这边需要多久？ 想到这里，陈路觉得自己目前最好可以多攒点钱，哪怕到时候买不起房子也可以付个首付。 说话间，陈路上楼了。 开门进去之后，顿时陈路愣了一下。 房间里，一个身着绿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和陈着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陈路连忙走了进去，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卢映雪。 看见陈路进来，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回来了！” 陈路闻声，稍微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了句：“哦……你……你怎么来了？” 女人站起身子，轻抚头发，笑了笑：“这话说得，我来看看我儿子，怎么，不欢迎啊？” 陈路闻声，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问了句：“有什么事儿吗？” 陈着看见陈路进来，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了陈路身边。 “爸，你回来了。” 陈着小手抓着陈路的衣角，有些忐忑不安，眼神里看着女人，满是忌惮和担忧。 陈路没有察觉到陈着的样子。 看着卢映雪，然后朝着卧室走去，发现父母都不在家。 “陈着，你爷爷奶奶呢？” 陈着：“爷爷奶奶去买菜了……” 陈路闻声，顿时愣了一下，爸妈这也太心大了。 留着孩子在卢映雪这里，也太……太不放心了。 万一……万一……孩子被人接走了怎么办？ 虽然离婚了，但是关于孩子抚养权的问题，其实当初并没有定论。 而且，陈路对于卢映雪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他做不到美国电影里面离婚之后，双方还有什么好感。 当然了！ 陈路不可否认，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可是……孩子呢？ 更何况当初离开自己的时候，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差点闹到了法院去。 卢映雪当初更是毫不留情面的对着陈路一番指责和嘲弄。 陈路可以接受卢映雪离开。 但是！ 他接受不了还没有离婚，卢映雪就已经踏上了别人的床榻，借着带着儿子出去玩的由头，到酒店和人开房苟且！ 等等……等等！ 太多的事情，陈路都接受不了。 凭什么要学会原谅？ 凭什么要心胸开阔？ 他就是普通男人。 陈路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走吧。” “我们家不太欢迎你。” 此话一出，卢映雪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可否认，现如今的卢映雪看起来雍容华贵，身上的裙子似乎是什么奢侈品，很有设计感，皮肤保养的也很好，那头发更是专门做的造型。 听见陈路的话，卢映雪忍不住笑了笑： “男人不能这么没有格局的！” “陈路啊陈路！” “你真的是一点没有变，还是那么小心眼。” “说句实话，你这小家子气的劲儿不改，怎么成事儿？” 卢映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似乎领导一般。 陈路闻声，顿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行了，你不要在这里发表你那慷慨激昂的大道理。”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走吧，把东西也拿走，这是我家！” 卢映雪皱眉：“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说完之后，卢映雪也不管陈路，率先朝着外面走去，高跟鞋发出踏踏踏的声音。 显然，进屋子的时候，卢映雪并没有换鞋。 甚至在她眼里，这里一切都是肮脏的！ 就如同她当初嫌弃父母在这里住一个道理。 卢映雪在外企工作，每个月的工资都基本上都是用来拾掇自己，衣服首饰化妆品…… 而陈家一家人是过日子的，有一次母亲杨爱莲忍不住说了对方几句，结果……卢映雪和母亲就吵了起来。 甚至陈路不得不把父母送回了老家。 陈路犹豫片刻，这时候陈着忽然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了句：“爸爸……你……你别不要我好吗？” 此话一出，陈路顿时脑海一震！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不要？” 陈着低着头：“我……我害怕……” “她来了以后，一直和我说……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我不想走……” 陈路顿时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果然！ 果然是来抢自己儿子的！ 不过，陈路拍了拍陈着的头：“乖，爸爸说几句话就进来了。” “你放心，爸爸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说完，陈路带上门，下了楼。 此时的卢映雪正倚靠在保时捷的车上抽着烟。 看见陈路下来，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路： “怎么？” “觉得我抽烟了？” “不喜欢啊？” 陈路冷笑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吧，什么事儿？” 卢映雪仅仅抽了两三口，直接把烟头扔掉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 “我想要陈着！” 陈路直接摇头：“这不可能！” 卢映雪摇了摇头：“不要拒绝的这么快！” 说话间，他从包包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陈路：“我给你50万！” “陈着归我！” 陈路忽然冷笑一声：“呵呵呵……” “卢映雪啊卢映雪，我以为你变了。” “用你的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发现，你也没变啊？” “是不是在你眼里，任何东西都有价格？” “啊？！” “当初抛弃孩子的是你，现在要回孩子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听着陈路的话，卢映雪的脸色铁青，多了几分愠怒：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陈路，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几年了？你还住在这里！” “这里的房子都要拆迁了，你还带着他在这里！” “你就连你爸妈和你自己都养活不了，你凭什么养我儿子？” “跟着你，还有你父母，你们家那种小家子气，他能成长到什么样？” “我可是听说了，儿子前段时间被人打了，要你有什么用？”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愿意的话，这五十万给你，陈着跟我走。” “不愿意的话，你就等法院传票吧！” “我告诉你，到时候，一分钱没有！” 陈路听完之后，反倒是不生气了，甚至觉得……有些惋惜和遗憾。 或许，卢映雪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那种用钱砸人，不尊重人，目中无人的样子！ 陈路有些遗憾。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卢映雪才大三，陈路跟随医院去经贸学院做义诊和检查，卢映雪营养不良晕倒了，陈路帮的她。 后来才得知她家里很穷，学费是助学贷款，而生活费更是打零工自己攒钱。 那时候，陈路对于这个自立自强的小女孩很欣赏。 一来二往走到了一起，而陈路的资助下，卢映雪才大学毕业、研究生、研究生毕业！ 陈路资助了他足足好几年！ 期间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陈路虽然很累，但是心里是有盼头的。 卢映雪也很心疼陈路，有一次陈路头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卢映雪哭的很伤心，抱着他的头，柔声说道： “老公，对不起，辛苦你了！” “等我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了，到时候啊……我养着你！” “哼哼，我呢，挣钱养家，你貌美如花。” “再也不让你受这么多罪了。” “我给你买辆好车，对，要宝马，天天送我上班！” 陈路当时辛酸，那时候的他一天两份工，上班工作，下班送外卖。 可听到这些话以后，内心如同吃了蜜一样甘甜，浑身也充满了干劲儿。 可是…… 后来，卢映雪是上了班，可是……似乎发现花花世界迷人眼。 她的确挣得多，但是花的也多。 陈路一家人都不敢说她，一说就是：“我自己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不能花？” 陈路看着现如今的卢映雪，深深的叹了口气。 多好的姑娘啊！ 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卢映雪被陈路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烦躁不安了：“你听见没？我和你说话呢！” “陈路！” 陈路摆了摆手，心情有些寡淡乏味：“行了” “你回去吧！” 卢映雪看见陈路略带不屑的眼神，顿时气的直接说道： “你看看你现在！” “三十的人了，有什么？” “你能给孩子带来什么未来？” “我可以带他去更好的学校，住更好的房子，有更丰富的食物滋补身体，可以带他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而不是窝在老鼠洞里偷玉米苟且过冬！” …… 陈路实在是不想听了，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 卢映雪在下面就这么气冲冲的骂了好几分钟。 “你给我等着！” “陈路！” “你拿什么和我争！” 卢映雪气的胸脯翻腾，强忍住怒火，她这才开始离开！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现在老公不能生养了，说实话，卢映雪也不愿意来求陈路。 可没有想到陈路是这样的死犟！ 五十万！ 你去哪儿挣这么多钱去？ 一分钱也拿不到！ 哼！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杨律师吗？” “我想争夺抚养权。” 第49章 澄心堂纸 看着陈路回到家里，陈着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去。 “爸爸……你……” “你没事儿吧？” 陈着一脸担忧的看着父亲，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一些让他感觉恐惧的话，可是看着父亲脸色不太好，他改口连忙问了句。 陈路弯下腰，抱着陈着，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忽然面色认真的看着他，笑着说了句： “没事儿，爸爸很好。” 说完之后，陈路忽然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他看着陈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句： “儿子，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认真回答。” 陈着此时也站直身体，认真看着父亲：“爸爸，我不是小孩儿了，你直接说就行。” 陈路微微一笑： “儿子，爸爸想问你，你想要怎么样的生活？” “你想要现在家里就有豪车别墅，出门都有司机，有你想要的任何玩具，平板手机，以及在高端私立学校上学，在……” 陈路努力想要描绘出一幅美好的画面来。 可是…… 陈着的眼泪却直接奔涌而出，他用小手连忙捂住了陈路的嘴巴，不断地摇头。 “不……不！” “我不要！” “我什么也不要！” “爸爸，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爸爸……呜呜……” “我离不开你……” 说着说着，陈着的眼泪就奔涌而出，说话的声音里也开始多了很多哭腔。 “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自己挣钱，我以后……我会很听话的！” “爸爸，真的，我可以自己洗衣服，也可以学做饭……爸爸，你别不要我好吗？” 看着陈着眼睛里满是恐惧，陈路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住！ 良久之后！ 陈路忽然笑了起来，他用衣服给陈着擦了擦眼泪：“好！” “我保证！” “爸爸绝对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 陈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我们拉钩！” “好，拉钩！” 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骗了就是猪八戒……” 陈路欣慰的看着儿子，好奇的问了句：“你不喜欢妈妈吗？” 陈着点了点头：“不喜欢……” “我……不喜欢她……” “她把我们都丢了。” 一句丢了，让陈路面色欣慰不少。 可是，卢映雪离开时候那些话，却也让陈路不得不再次认真正视这一次的抚养权争夺！ 儿子不想离开他。 陈路更不想离开儿子！ 可是…… 这世界上是拥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和是非的。 未成年儿童，在年满八周岁以后，才能在争夺抚养权的案例中有发言权，才能做出决定！ 而现在的陈着只有七岁！ 这就意味着，哪怕父子情深，两人关系再好，在法律的判决面前，他都必须要努力争取！ 而法律如何判定呢？ 法院通常会依据多方面的因素来决定孩子的抚养权归属，这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孩子的年龄、性别、意愿，父母的经济状况、抚养能力、健康状况，以及孩子与父母的关系等。 可是，因为孩子太小，往往孩子意愿也很难作为参考。 因此呢，法律往往会因为子女最大利益原则进行决定。 也就是父母的条件。 其实，并不需要自己目前就超过卢映雪目前的家庭实力！ 只需要陈路具备抚养孩子的经济能力，抚养条件，思想品质等就可以。 可是目前的他，虽然是代主任，可依然只是院内合同工。 收入的话，陈路感觉目前收入是足够了。 可房子呢？ 车子呢？ 孩子的上学呢？ 还有很多麻烦的问题需要他来解决。 伴随着菜园村的拆迁，陈路也担心学校会遇到一些小问题。 陈路深吸一口气，开始筹划起来自己的未来。 说实话，这一次，他多了几分压力！ 钱！ 权！ 影响力！ 陈路都想要！ 不是说陈路是个俗人，而是在这个凡尘俗世，他必须要用这些东西来武装自己！ 想通之后，陈路对于今天晚上的聚会，忽然充满了期待。 圈子，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张喜存的圈子，就注定了这是一个具备圈层高度的人脉圈。 陈路原本只是想要去随便逛逛，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人，只有你有用了，才能被人尊重！ 而尊重是哪儿来的呢？ 毫无疑问，是自己争取来的。 今天晚上的小型品鉴会，是张喜存组的局，陈路感觉，自己是不是也需要拿出来一点东西呢？ 要不…… 御墨？！ 自己难道带着“兰亭修禊墨”去？ 不是不可以，但是……带着墨去的话，陈路觉得又有些不合适！ 毕竟，作为一个书画的品鉴会，带着墨去能有什么价值呢？ 思来想去，陈路内心有了决断。 自己可以亲自写一幅字啊！ 其实，字画这种能力，只有在特殊的圈子里，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什么意思呢？ 你书法写得好，在普通寻常百姓家，大家只能夸你写得好！ 然后呢？ 上面同样也不认可你！ 但是，在张喜存他们他们的圈子里，就不一样了，必定会有大量的专业人士存在。 这些人，才能真正发挥出“好东西”的优势来。 说白了，“蒙娜丽莎”画流落到民间，也不过是堵在窗户上的纸罢了。 自己写什么呢？ 忽然，陈路想到了张喜存的爱好，既然是张喜存的局，那最好便是可以讨好对方。 张喜存最爱郑板桥，那就用板桥体来写一幅他的“竹石”！ 这时候…… 忽然开门声响了起来，陈路转身看见，父母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爸妈？” “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看着一袋袋的排骨、鱼啊，什么一大堆。 陈路忍不住问了句。 杨爱莲看了一眼陈路，随后看向房间里，没有找到人之后这才说道： “嗯？映雪呢？” 陈路一愣：“走了啊！” 听见这话，杨爱莲忍不住责怪一句：“你这孩子，留下一起吃个饭嘛！” “这么着急赶人家走干啥！” 陈路笑着提着东西到厨房：“腿在人家身上，我拦得住啊？” “你以为我俩还是夫妻呢？” “万一我拦住人家，这报警怎么办？” 杨爱莲皱眉，白了一眼陈路：“这孩子，贫嘴！”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是想的啊，要不……复婚吧？” “你看，陈着也不能没有妈妈啊，你这么多年也没有结婚呢。” “我是想的……” 陈路顿时摆了摆手：“行了，妈，别说了，离了就离了，哪有复婚的道理，再说卢映雪那对你什么态度啊？我还复婚！” 陈路这是实话实说。 杨爱莲听完却有些内疚的说了句： “哎！” “这结了婚啊，是小两口自己过日子呢。” “喜欢不喜欢妈妈也无所谓，这婆媳关系，以前是婆婆说了算，媳妇熬成婆吗？” “可现在是媳妇说了算啊！” “我寻思着，你们俩要是好了，我和你爸回老家也无所谓。” “她不喜欢，我还不能躲着吗？” 听着母亲的话，陈路内心自然是自责万千。 他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妈，别乱想了啊！” “人家都结婚了，再说了……你以为来干啥的？” “她是来争夺陈着的抚养权的！” “以后啊，她再来千万不要让她进来了。” 听见卢映雪来抢陈着，顿时原本慈祥和蔼甚至有些卑微的杨爱莲顿时炸毛了！ “她敢！” “这小贱婢哪儿来的胆子啊？” “我以为是来看看孩子，我给买好吃的。” “她当初抛弃我孩儿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割舍！” “她下次敢来，看我不骂死她！” 看见母亲这般模样，顿时陈路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啦，中午吃大餐啦！” “买了这么多，正好也饿了。” 陈路笑了笑，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这边回到房间，陈路关上门，取出一张宣纸。 这是最为普通的棉料宣纸，价格对于以前热衷书法的陈路而言，说实话也不便宜，但是却是专业人士手里面最为普通的。 宣纸的等级，也是分了很多种。 像这种普通棉料宣纸，以稻草为主要原料，檀皮含量在30-40%左右，纸质较薄、较轻，纸性绵软，适用一般绘画和书法，但是品阶一般。 像那种特皮，也叫特种净皮宣纸，檀皮含量达到80%以上，质量更优。 而安徽产特种净皮单宣在1979年获国家金质奖，墨色鲜亮、经久不褪，更能体现丰富的墨迹层次和润墨效果，价格自然也很贵！ 古代宣纸更是有各种各样等级，差距很大！ 比如澄心堂纸，这是历史上名贵的宣纸之一，由南唐后主李煜监制，以其质地优良而着称，但现在是否还存在以及其价值情况不详！ 但是由于澄心堂纸的造纸技术失传，现存的成品非常稀少，导致其价格昂贵。中国宣纸协会曾尝试复制澄心堂纸，但由于缺乏原纸样分析，复制工作未能实现。 想到这里！ 顿时陈路眼睛一亮！ 对啊…… 这种澄心堂纸虽然失传了，可是……自己能做啊！ 陈路脑海里此时就有完整的澄心堂纸的造纸工艺，自己完全可以进行生产。 想到这里，陈路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办法。 如果自己可以通过张喜存融入这个圈子，完全可以进行澄心堂纸的生产。 越想，陈路对于今天晚上的聚会越发期待起来。 这时候，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陈路看着来电显示，顿时愣了一下，有一些犹豫，要不要接听？ 来电显示上写着“卢映佳”。 卢映佳是卢映雪的妹妹。 自己和卢映雪结婚以后，这小姑娘经常来家里住，而且，相比于卢映雪，卢映佳特别讨杨爱莲和陈东升二人喜欢。 卢映佳比卢映雪小四岁，那时候成天跟在陈路身后，一口一个“路哥”叫着。 卢映雪强调了很多次，要叫姐夫！ 可是，卢映佳每次都撅着嘴巴说道：“姐夫太见外了，还是路哥好听！” 那个扎着双马尾，穿着一身青春靓丽运动服的小姑娘，时不时的浮现在陈路的脑海里。 最重要的是…… 当初卢映雪和陈路离婚以后，卢映佳哭的比陈着还伤心，哭诉着对陈路说：“路哥，以后……你还能是我路哥吗？” 后来陈路得知，卢映佳骂了卢映雪一顿，说她忘恩负义，见异思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和家里闹了一顿时间矛盾。 那时候，卢映佳大学还没毕业，卢映雪黑着脸，直接打了卢映佳一巴掌，然后断了生活费。 卢映佳也是硬气，直接拉黑了父母和姐姐，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 刚离婚的时候，卢映佳还来找过自己，担心自己不开心，后来逐渐少了。 没想到她给自己打电话！ 陈路犹豫一番，还是接了起来。 很快，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 “路哥！” “不好了！” “卢映雪要和你争夺小着的抚养权，还找了律师！” “你千万要小心啊。” 卢映佳的声音很急切，甚至对卢映雪更是直呼其名，可见两人关系一般。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你着急啥呢？” 卢映佳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什么啊？！” “你这人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你……你……哎呦，卢映雪就是个混蛋，当初走的时候不留任何情面。” “现在那个老男人生不出孩子来了，和你争夺抚养权。” “凭什么啊？” “你老陈家的儿子，凭什么要被她抢走啊，活该没人给她养老送终！” “路哥，你周二有时间吗？咱们见面说！” “我在外地！” 听见这话，陈路说实话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卢映雪那般铁石心肠。 陈路欣慰的笑了笑：“好，周二晚上，我请你吃饭。” 卢映佳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一言为定哦！” 挂了电话，卢映佳开心搂着手机，看着窗外的风景，内心有些小激动。 可内心却也有些复杂。 这一年多，自己强迫着自己不去联系陈路，原本以为自己只要离开他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忘掉他。 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卢映佳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人，父亲是烂赌鬼，卢映佳从来没有心目中对于男人的榜样，直到陈路的出现。 认真、负责、成熟、内敛、勤劳…… 这个男人似乎可以扛起一片天来！ 他的学费，其实一直都是陈路在给。 要不然，陈路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没有攒下钱了。 卢映雪的大学和研究生的学杂费，卢映佳大学四年的学费。 都是陈路在负责，当初即便是和卢映雪离婚以后，陈路还是替她交了学费。 大学期间，卢映佳从来没有谈过对象，每次陈路开玩笑问起来：“为啥不找对象？” 卢映佳总是笑吟吟的说：“要找就找路哥这样的！” “不过……好男人太少了！” 这样的话说多了，陈路以为是玩笑，可是卢映佳却当真了！ 以至于卢映雪的背叛，让卢映佳无比讨厌，甚至是厌恶到了极点。 站在玻璃前，卢映佳深吸一口气，看着玻璃里面映射出来的娇美身形和那一张越发漂亮的脸蛋，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现在比卢映雪要漂亮吧？ 可是…… 他会喜欢吗？ 想到这里，卢映佳连忙摇了摇头，内心纠结复杂，甚至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一般，自言自语： “卢映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那是你姐夫啊！” “可是离婚了啊……” “那也不能啊，你觉得父母他们会答应吗？” “可是……可是……路哥真的人很好啊！” “人好也不行！你让周围人怎么看你？” “可是……” …… 看着窗外，卢映佳忍住深吸一口气，自己要怎么办？ 看着镜子里越发出落的自己，卢映佳有些迷茫了。 第50章 一模一样！ 当天下午四点钟。 在耿淮山的安排下，一辆急救车带着焦翠兰老太太到了锦川市一家五星酒店内。 焦翠兰忍不住说了句： “我都说了，我现在感觉很好，真的不用麻烦人家了。” “陈主任的治疗方案我还觉得挺不错的！” 耿淮山笑了笑：“妈，机会难得，这秦老爷子可是咱们国家的国医大师！” “国医大师您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这是全国中医领域最为厉害的一群中医大夫。” “评选这个可不容易，目前为止，国内仅仅只评选了四届，每一届也就三十人左右，而且除了医术医德之外，有个硬性要求，那就是要求临床经验五十年以上！” “国内现存的国医大师可真的不多啊，各个都是八九十岁的，而且到了这个岁数，每年都不知道多少国医大师死去。” “这都是中医领域最为珍贵的财富！” “现在恰巧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不能不珍惜啊！” “当初我也想要带着您去拜访一些的，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而秦学文大师这些年也闭诊了，年纪大了，很少出山。” “真的太难得了！” “若是当初找他们看看的话，说不定……也不至于到现在。” “这一次，您就听我一回吧，昨晚的事情真的太吓人了，您可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啊！” 耿淮山有些心有余悸的说了句。 听到儿子这么说，焦翠兰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而这时候，耿淮山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大姐：“大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大姐连忙点头：“带了，不多，就在包里呢！” 耿淮山点了点头：“嗯，好，带好了，去了以后，让秦老给看看。” 一路无言，一行人顺着电梯就到了一间总统套房内。 耿淮山小心敲门之后，没多久，门便打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里面，看着耿淮山，面露笑容： “小耿，来了。” “哎呦，老太太来了，快快，慢点请。” 耿淮山推着轮椅，连忙感激道：“老领导，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贺党生顿时微微一笑：“呵呵呵，小耿啊小耿，见外了！” “快，进来吧。” 贺党生今年也七十多岁了，之前在锦川市法院主持工作的，也是当了半辈子领导，当初耿淮山是贺党生的秘书。 贺党生十分器重耿淮山，原本是想要留在法院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贺党生57岁的时候，突然得了一场大病，甚至就连工作也很少参加了。 组织决定让他提前退休…… 可是，事情太过于匆忙，耿淮山的工作也没有安顿好呢。 恰巧锦川市人民医院那边有一个不错的机会，便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现如今也算是可以，成了医院的副书记，耿淮山一家人对于贺党生也是感激不尽！ 贺党生带着一家人进入之后，很快就看见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也缓缓站了起来。 “小耿，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秦老爷子。” 耿淮山看着眼前的秦学文，一身唐装，脚踩布鞋，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头发花白却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扑面而来！ “秦老，您好，您好！” “我是耿淮山，叫我小耿就行了。” “今日贸然拜访，还请恕罪。” 听见耿淮山的话，秦学文微微一笑，缓慢的说了句：“呵呵，客气了。” “我听老贺说你们找过我。” “实在抱歉，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出门诊了。” “所以见谅。” 听见这话，耿淮山哪儿敢接啊，连忙笑着说了句：“秦老，您太客气了！” “我听老领导说您这是第一次来锦川市吧？” “要不我给安排一下，带您在周边您转转？” 听见这话，秦学文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我这一次来啊，是拜访故友来的。” “我们这个岁数，有时候折腾不起了，来回一趟也麻烦。” “我这眼看着自己一天不如一天了，索性决定这段时间去拜访拜访曾经的老朋友！” “对了，你母亲怎么个情况？” 耿淮山听见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问题也复杂，糜烂性肠炎。” “好长时间了！” “我估计啊，和长期吃消炎药有关，现在吃了药物已经不起作用了。” “可这段时间以来，便血次数增加，您瞧，现在腿都伸不开！” “整个人啊，肚子疼的根本忍不了，而肛门就如同刀割一样难受！” 听见这话，秦学文顿时皱眉起来。 他这时候也盯着焦翠兰认真看了起来，越看，越发皱眉！ 越看，秦学文的眼神就越发凝重！ “这不对呀！” 此时此刻，秦学文还没有诊断，却眉心紧锁，心里疑惑万千。 “啧！” “不对，不对！” 秦学文这一番动静，顿时引起了周围众人的诧异。 贺党生和秦学文的关系，其实原本属于病友。 当时生病之后，贺党生也是到处求医，可迟迟不见好转，最后遇到了秦学文，这才得到了救治。 后来的十多年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正是因为如此，贺党生对于秦学文的水平是了解的。 可此时秦学文一脸凝重的样子，反倒是把贺党生给吓了一跳！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可这话，贺党生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啊！ 耿淮山更是担心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候，忽然秦学文拉近了距离，直接坐到了焦翠兰的身边。 连忙抬手放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刚才谈笑风生的场面此时也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心里忐忑不安。 终于！ 秦学文把手抬了起来，面色凝重的闭目不语，良久……良久……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耿淮山此时也坐不住了，面色焦急的看着秦学文：“秦老，怎么了？” 秦学文深吸一口气：“你母亲经历过假死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是假死？”一旁的大姐连忙问了句。 秦学文深吸一口气，面色依然有些凝重，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所谓假死，也叫微弱死亡！” “是指人的循环、呼吸和脑的功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度微弱！ 外表看来好像人已死亡，而实际上还活着的一种状态，经过积极救治，能暂时地或长期的复苏。” “通俗一点讲，就是由于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弱，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如果不仔细检查，很容易当作误认为已经死亡！” “我刚才看了一眼就感觉有些异样，可是怎么看也觉得不对劲儿。” “我怀疑你母亲在24小时之内，可能经历过假死的状态！” 此话一出，顿时耿淮山一家人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同样，一家人看着秦学文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恭敬和震撼！ 这种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 耿淮山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母亲昨晚的情况和贺党生他们说过。 而秦学文进来以后，一眼就看出来了？ 耿淮山忍不住惊讶的看向秦学文，深吸一口气，激动的说到： “秦老，您不愧为是国医大师！” “太厉害了！” “的确，事实上，昨天晚上凌晨以后，大概12点半的时候。” “我母亲突然昏迷了。” “心电监护仪下，心跳和血压都十分微弱。” “最低的时候，心跳只有十几次每分钟，血压更是到了30多！” “这是不是您说的假死？！” 秦学文听完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没错！” “这就是假死状态！” “不得不说，你母亲命大啊，很多人在假死状态下，抢救不及时。” “这个状态下，其实人体多处器官、腺体都是很难发挥出该有的作用来的。” “这时候，即便是及时送到了急诊，哪怕用了急救抢救的药物，可能也没有什么显着的效果！” “可你母亲能醒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太难了！” “实在是太难得了！” 听见这话，耿淮山再次愣住，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昨晚母亲有多严重！ 贺党生此时也面色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众人，随后看向秦学文：“秦老哥！” “这假死能被救活吗？” 听见这话，秦学文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能暂时保命，可是类似于小耿母亲这种，难度很高！” “什么意思呢？” “假死其实是有很多种的，大多数的假死常见于机械性死亡，比如溺水、上吊自缢、亦或是各种中毒！” “这种情况下的假死，若是抢救及时的话，还能成功。” “但是，像小耿母亲这种，属实难度很高！” “因为老太太的假死，完全是病情恶化到了极点，脏腑虚衰，气血阴阳全都耗竭之后造成的阴阳离决之象！” “这种情况下的假死，实际上……属于微弱死亡了。” “想要救命的话，难度很高！” “西医的话，甚至我觉得目前尚且没有很好的抢救手段。” “中医呢，有，但不多！” “因为这需要对患者身体内气血阴阳气急的把握极为精准，然后及时使用救命的药物。” “而随后呢，要尽快对疾病，也就是造成气血阴阳亏虚耗竭的原因，进行救治。” “只有成功精准的救治了，才能有机会救活！”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有概率的。” “所以我才会惊讶呢！” 听完秦学文的话，现场众人顿时感觉一阵后怕。 耿淮山更是背后一阵冷汗涔涔渗出，头颅骨都是凉飕飕的！ 原来……原来……昨晚这么凶险啊！ 虽然耿淮山已经知道情况极为危险了，可是现在听到秦老爷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似乎比起自己想的更加严重。 耿淮山连忙说道：“秦老，那……那我母亲，还有救吗？” “今天拜访，就是希望您帮忙开个方子。” 秦学文点了点头：“好。” “我再次把把脉。” “呵呵……刚才就顾着看其他了，没有细细感觉老太太的脉象。” 说完，秦学海再次把三根指头小心翼翼搭在焦翠兰手腕上的寸关尺三部。 三分钟过去之后，他才缓缓的放下来。 而继续搭在另外一只手上。 这种患者，体内的气血阴阳处于一个微弱的平衡状态，不仅不能乱开药，就连药物的克数，都要比对好！ 这就如同一台严重老化接近报废的机器，此时零部件换了需要更换。 零部件的选择，这就需要十分小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耿家一家人全都小心翼翼的耐心等候，没有人乱说话。 对于秦学文的技术，大家此时根本不需要怀疑。 就从他进来以后就能看出焦翠兰经历过假死就能看出对方的水平有多高！ “张嘴，我看看舌头！” 诊断完脉象之后，秦学文这才开始看舌。 看完舌象，秦学文继续检查身上的一些部位。 “右腿不能伸缩？” 焦翠兰点头：“嗯，右腿就不能伸开，一伸开就疼的厉害，不是，就伸不开！” “哎呦，难受的我啊，睡觉也得这样，压根不能走路！” 秦学文听完，耐心思考起来。 前前后后，二十多分钟过去了。 秦学文这才心里有了方案。 其实，现在医生看病，三两分钟就结束，完全属于糊弄人呢。 三两分钟，严格意义上来说，就连脉象都辨别不完，更别提其他了。 问病史、交流情况……这些都需要时间。 即便是国医大师秦学文都是如此。 其实，三两分钟看病，属于医学模式下的看病，就如同流水线一样，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现在医院的医疗模式，医生的收入水平，完全是和数量钩挂的。 也没办法去较真这么多。 这时候，大姐突然掏出来了一个处方，正要说话。 耿淮山连忙打断了，给大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不要打断秦学文老先生思考。 这时候，贺党生忍不住问了句：“秦老哥，小耿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秦学文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笔记本里撕下来一张纸，从口袋掏出钢笔，这才说道： “怎么说呢？” “总体上，属于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病啊，属于肠痈已溃烂。” “这种情况下，能不能治疗呢？古书记载：能食者生，不能食者死，因火毒炽盛，而不能饮食者，正可弃之而不救” “凡痈疽之症，均以有胃气为佳！ 有胃气，就能活，没有，就没办法了！ 昨晚，我估计焦老太太胃气断绝，兴许是吃的东西不太对。 太过于补了！” “我说的对吗？” 听见这话，忽然大姐瞪大眼睛，忽然想到了这几天杨明亮熬的粥。 大姐连忙点头：“是的……这几天我母亲吃的，的确很补。” “中医科的杨主任说，我母亲长期流血，身体呢，比较薄弱，建议补补。” “所以，鸡汤啊、燕窝、虫草粥……一类的，真的没少吃！” 听见这话，耿淮山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真的不想埋怨杨明亮，毕竟他跑前跑后的，也出了不少力气，可是……让他去感激，真的有些难为耿淮山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对方送的饭有问题！ 一时间，耿淮山的脸色太难看了。 可是，是自己愿意送到那里，有什么办法？ 差点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了母亲死亡啊！ 这杨明亮，真的是庸医害人啊！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科主任呢？ 秦学文这时候忽然摇了摇头：“哎，庸医误人啊！” “可是……这世界这么大，中医也太难了，毕竟想要看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啊！” “咱们国家太大了，医疗缺口也太大了，无法做到精益求精。” “这也是实际情况！” 说完之后，秦学文一改画风，一边开药，一变说道： “所以啊，治痈疽，要以扶胃气为第一义！ 然后呢，少加败毒化脓之味，则正气不伤而火毒易散也。 要在扶正的时候祛邪，让补而不滞。 同样也要在祛邪的时候扶正，让泻而不散！ 小耿，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补而不散，导致了大肠痈溃加重，甚至是不思饮食，说明胃气已尽绝！ 那时候，是大危之症也！ 必死之道也。” “哎！” 说完，秦学文一边开药，一边介绍起来。 “这个医家用药，就如同兵家用兵之道” “主力军啊，用金银花，金银花好啊，不仅是治毒之品，而且乃滋阴之药！ 为疮家夺命之将军，乃至仁至勇之师！ 又得参术以助其力，则散毒尤神。 …… 合而治之，则调合有人，抚绥有人，攻剿有人，安得不奏功如神乎？自然胃气大开，化精微而输于大肠也。” 这是秦学文看病时候的习惯，每一味药都要给患者讲的清清楚楚。 虽然患者听不懂。 但是…… 这却能让患者知道每一种药物是用来干啥的！ 古代老百姓吃不起药，怕医生乱抓药，而一些仁义之医，就一边开药一边说。 其实，患者听完之后，不管身体好不好，心里都能好一些！ 整个讲述的过程，其实就如同在治病！ 秦学文在那儿写，周围众人在那儿看！ 很快，秦学文写完了！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惊呼响起来。 “呀！”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寻声望去，发现是耿淮山的大姐。 耿淮山见状，连忙尴尬的抱歉：“抱歉，不好意思！” “大姐，你这是干啥呢？！” 听见耿淮山的问话，大姐也有些脸红的不知所措了。 索性把手里的纸递给了他。 耿淮山接过纸，同样愣了一下，随后他看着手里的处方，又看向一旁秦学文的处方…… 同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发出“斯斯”的声音！ 贺党生此时有些纳闷了，好奇的看着耿淮山：“小耿？你怎么了？” 耿淮山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纸递给了贺党生。 “一……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 贺党生瞪大眼睛看着耿淮山：“什么一模一样？” “你说方子？” “这不可能吧！” “秦老爷子可是国医大师，而且是首批国医大师，现存只有十个人了！” “你们医院水平我知道，中医水平更门儿清的很，怎么可能……” “嗯？！” 说着说着，贺党生很快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 …… 第51章 后继有人？ 就在那一瞬间，贺党生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金银花一样！” “人参一样！” …… 说着说着，贺党生的嘴巴有些说不出来了。 甚至继续说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因为这个方子并不大。 只有那么寥寥几味药物！ 可是…… 可是！ 这个方子竟然和秦学文开的方子一模一样？！ 此时，就连秦学文都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他开的方子可不是什么常见的经方，这个方子绝对是他自创的。 甚至可以说是，焦翠兰的病情，就不适合传统的经方验方。 生活中很多人看见别人的方子有效，往往会借来使用，其实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 感冒一类的方子或许可以用，但是……这种罕见病，绝对是不能乱用的。 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人一方！ 所以说，当秦学文听见他开的方子和对方一模一样的时候，同样惊讶起来。 “这的确很稀罕！” 秦学文忍不住说了句，不过很快他又补充道。 “但是呢，其实方子很多时候出现一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撞方也不稀罕，这说明治疗的思路还是相通的。” “看来小郑你们医院，还是有高手的嘛！” “呵呵呵……” 秦学文早就过了妒忌的年代，看见年轻后辈有此造诣，还是比较开心的。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医生的话，他开出来这样的处方，是绝对不可能给开补药吃的呀？” “这倒有些奇怪！” 秦学文忍不住说了句。 听见秦学文的话，一旁的耿淮山连忙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一个人了！” “之前的都是中医科的主任杨主任在治疗，包括那些食物。” “但是，昨晚我母亲突然晕倒之后，并非是他治疗的。” “当时是中医二科的陈主任治疗的。” “这个陈主任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只知道他只有30岁。” 听见这话，秦学海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瞪大眼睛好奇的看向耿淮山： “是吗？” “只有三十岁？” “这可了不得啊！” “如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陈主任昨天晚上治疗的方案……是不是独参汤？！” 秦学文忍不住猜测起来。 听见秦学文的话，顿时惊得耿淮山瞠目结舌。 他忽然发现，这些高手，真的是什么也知道啊。 高手过招还真的是……点到为止啊！ 耿淮山忍不住说了句：“对！” “就是独参汤，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急诊科的副主任在抢救，可是……无论是肾上腺素还是多巴胺一类的抢救药物，都没用！” 说到这里，耿淮山想到了昨晚陈路预测五分钟醒来的事情，忍不住说了句： “秦老，我们这个陈主任啊，可了不得啊，我给您讲。”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对我母亲放弃治疗希望的时候，陈主任直接给用了独参汤。” “而且，喝完之后，陈主任说了句：五分钟后就会醒来！” “您猜怎么着？” “五分钟，正正好好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妈真的醒了过来！” “您不知道啊，当时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陈主任别看只有三十岁，但是，这真的厉害坏了！” 听到这话，秦学文同样眸子里多了几分精光。 这可不一般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外人包括耿淮山这些人眼里，这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解释不清楚。 但是，在秦学文眼里，这是什么？ 这是精准的把控力！ 这是脉诊的高手啊！ 甚至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高手！ 想要达到这种预测，必须要对药物的属性，对于人体气血阴阳的细微变化了解到细致入微的地步！ 不简单！ 真的不简单！ 别说陈路只有三十岁了，说句实话，就是这些国医大师，也不一定所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三十岁……就能脉诊到这种地步，何止是天才那么简单啊！ 此时的秦学文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陈路，可以说是充满了好奇和欣喜。 这时候，一旁的贺党生这才核对完了药物，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秦学文说了句： “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秦学文此时问了句：“是吗？” “不过，中医开方，可不仅仅只看药物，还得看克数，不同药物的用量不一样，效果天差地别！” 听见这话，贺党生皱了皱眉，挠头说了句：“这我可就看不懂了。” “你开的方子，用的是两和钱，这上面是克……” 秦学文此时深吸一口气，接过方子看了起来。 只是…… 他越看越心惊，因为……无论是用药，还是克数，甚至是排序，都是一模一样！ “人参（一两）玉米（一两）白术（一两）山药（一两）元参（一两）甘草（三钱）金银花（四两）……” 真的一样！ 秦学文深吸一口气，如果说他之前对于陈路的所有能力和水平依然怀有一些猜测和怀疑的话。 那此时此刻，这种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了。 天才！ 绝对是天才！ 果然！ 秦学文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果然，中医高手在民间啊。 陈路的水平，绝对不低！ 这时候…… 忽然秦学文看向一旁的耿淮山，好奇的问了句：“小耿，你看……我能不能见见这位陈路？” “周一，可以吗？” 耿淮山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内心更是翻江倒海一般。 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爷子竟然要亲自去见陈路？ 这是何等的牌面啊！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厉害的医生，而且特别是中医！ 这些医生，哪怕一些省里面的大领导，也不一定就能请人家上门来。 这不开玩笑！ 什么东西都是有比例的，全国副省级领导多少？ 一个不夸张的数字，将近三千人！ 而那些厉害到极致的中医呢？ 一只手数得过来！ 就连国医大师，全国一百多人！ 数学从来不会骗人，从稀缺性上去讲，这些厉害的中医，真的不多。 当然，并不是说中医就厉害，人家领导就不厉害。 这是两码事儿。 可无论怎么说，耿淮山听到秦学文去见陈路的消息之后，真的被吓到了。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耿淮山马上激动的说到： “可以，可以！” “没问题！” “我这就安排。”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秦学文摆了摆手：“这件事儿呢，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我就只想看看平时工作中的他，是如何看病的，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看到的东西啊，就不真实了。” “可以吗？” 耿淮山一听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点头一笑：“还是您考虑的周全！” “有道理！” “呵呵……” 这时候，耿淮山忽然问了句：“对了，秦老，您开的方药这个两和钱，是多少？” “我看这金银花就四两？200g？这都半斤了……” 听见这话，秦学文忽然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呵呵呵，这是我的问题，就忘了解释了。” “我是经方派，对于《伤寒杂病论》这些研究比较多，和张仲景老先生一样，所以用的也是汉朝时期的计量标准。” “一两大概是15g左右，一钱是3g。” “呵呵……” “不过，你按照陈路开的方子用就行了，这方子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候，忽然大姐忍不住说了句：“其实……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陈主任让我母亲生饮羊血。” 听见这话，顿时秦学文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眉心紧蹙起来。 嘴里面更是小声念叨：“羊血？” “厮……” “对啊！” “羊血！” “好东西啊！” “妙，太妙了！” “用羊血这一招，我不如他！” “哎呦，我越发期待和这位小友见面了。” “呵呵呵……中医被他用的啊，真的是厉害。” “这深的民间传承啊！” 越说，秦学文越发兴奋，甚至站起来激动的拍手鼓掌叫好。 “高手在民间啊。” 贺党生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学文：“怎么回事？” 秦学文笑着摇头：“呵呵，这方子开的胆大，不是学院派那一套固守成规的套路！” “同样，也不是我们这种经方派的路子！” “而是民间中医的手法！” “呵呵，羊血用的太妙了。”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其实中医派系很多，比如现在的百家争鸣，学院派为主，然后是各家之言，比如三部六病，补土派，火神派……等等！” “但是呢，其中还有一个派系，这个派系散乱，不成组织，而且很难统计，就是民间派。” “民间派只是一个代名词啊，意思说的是，很多民间高手，自己一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最后留给子孙。” “他们用药胆大，而且接地气。” “呵呵呵呵……” “没想到啊，这个陈路，还是民间派的人，呵呵呵……” “这小子，我更得见见了。” 这时候，秦学文兴奋至极，竟然忍不住说了句： “肠痈溃烂便脓血，参玉术药元两接，甘草三钱银四两，临服冲入山羊血！” “好啊，妙！” “啧啧啧……” 周围众人看着秦学文老爷子如此兴奋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这还作上诗了！ 众人根本不清楚在秦学文眼里，此时此刻最为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就连贺党生也不知道！ 只有他自己内心清楚，这一次去见陈路，其实……是一次考核！ 秦学文今年八十有二，还能活几年他自己心里都没数，但是按照目前自己的身体来看，他觉得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 可以后呢？ 秦学文不是世家出身，六岁的时候，家里就穷的揭不开锅，便被送去做学徒。 这一路走来，秦学文完全靠的是自己，他的成功完全不逊色于那些励志电影。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秦学文可以说是积攒了浑身的学问和知识！ 原本秦学文也想过让子孙后代继承自己的医术，把中医发扬光大。 可奈何……两儿两女都对医学没有悟性，或许硬着头皮学，也能成为不错的医生，可距离大师，遥遥无期！ 而关键是几个孩子都不喜欢学医，在看到秦学文松口之后，立马转投了其他行业，靠着秦学文的人脉和关系，颇有灵性的在自己领域内小有名气。 这让秦学文有些惋惜！ 作为国医大师的秦学文自然是不缺乏学生的。 可真正能让秦学文看得上眼的，同样也是寥寥无几。 眼看着自己八十二了，还能折腾几年？ 所以，秦学文也便没了继续收徒的心思，索性决定把这些年的收获，整理成书，等待有缘人。 于是，秦学文便开始了拜访老友，想要让自己这本书更加殷实一些。 可谁曾想，这第一站，就让他遇到了陈路！ 三十岁！ 悟性上上之品！ 一时间，秦学文内心那一簇原本即将熄灭的收徒心思，再次燃起了火苗。 说不定能收徒呢？ 越想，秦学文内心就越发开心。 如果说秦学文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绝对是“后继无人”，这个后继无人是学术思想，精神层面上的后继无人。 这些大家、大师，都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套理论！ 说实话，他们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理论被历史长河湮灭。 就如同人家张仲景，没有人在意他子孙后代如何如何，但是，他的《伤寒论》却成了经方派的圣书一般。 精神永不磨灭！ 秦学文此时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贺党生无奈摇头。 …… …… 而与此同时，陈路看着已经晾干的字画，并没有来得及装裱，而是卷起来放到了卷筒内。 无论是字画也好，中医也好，陈路都源自于他的爷爷。 爷爷当时是上山下乡到了村子里的，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想要回城。 而爷爷却专心扎根在了农村，在村子里做医生，开了个小诊所，一做就是一辈子。 可爷爷身上却似乎有着和周围众人迥然不同的爱好。 他不喜聚众，更不爱打牌吹牛喝酒，闲暇时反倒是喜欢写写字，作作画。 受他老人家的影响，陈东升和陈路，都对于字画有些爱好。 陈东升这时候看到了陈路的动作，好奇的走了过来问了句： “你这是去干啥？” 陈路笑了笑：“爸，有个书法交流的小聚会，我带着自己写的过去转转。” “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 陈东升一听这话，也有些心痒痒了，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我这……好久不写了。” “你快去吧。” 陈路点头：“嗯，回来我和您聊点事儿，我想做点什么事儿，想让您帮帮我。” 陈东升一愣，顿时内心一紧，忍不住说了句：“什么事儿？” 陈路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回来再说吧，我还没有想好呢。” 陈东升似乎看出来了陈路的心思：“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去吧。” 陈路出门，打了个车子就直奔约定好的地点。 心里其实在想陈东升。 父亲是老中医，可是没有医师资格证，继承的爷爷的诊所，后来国家设定乡村医生的时候，取缔了陈东升的行医资格。 这个事情不是稀罕，属于时代背景。 当初改革开放以后，国内民间医生，游医，以及那些走街串巷卖药的，有非法行医致人死亡的案例，而且屡屡发生，那时候国家便开始了取缔民间非法行医的事情。 可陈东升其实属于专长医师，跟随父亲学习多年，是符合乡村医师职业资格的。 偏偏就在这里出了问题，每个乡村只能有一个乡村医师，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而陈东升就属于竞争失败的产物！ 那时候，恰逢陈路上大学，家里没了经济来源，陈东升也从被人尊重的医生，开始了讨生活的道路。 可这么多年来，陈东升也受不了苦力，靠着字画原本还能给乡镇里面十里八乡做墙绘。 这几年也被彻底磨没了棱角。 生活的苦难，会让一个男人变得遍体鳞伤，甚至意志消沉。 陈路一直想要给父亲一个证明他的机会。 要知道，陈东升才53岁。 所以说，听见儿子的话以后，陈东升此时也内心充满了渴望。 车子很快驶入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落，停在门口之后，司机忍不住说道。 “啧啧，好名字啊，丹青苑。” “小伙子，住在这里的可是非富即贵啊，这样的古院落而且在市区，造价可不菲啊。” 陈路同样也是愣了一下：“我也是头一回来。” 司机笑着说了句：“这是徽派建筑，据说这里一套别墅，随随便便都是几个亿。” 陈路也没有想到，能在锦川市市区内还有这样的地方。 下了车之后，陈路看着眼前灰白色的小院，和周围的现代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淡雅的就如同一副水墨画一般，让人不禁驻足欣赏。 门口有两名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看见陈路之后，连忙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陈路一愣，摇了摇头：“邀请函？抱歉，我没有，是张喜存老先生邀请我来的。” 这时候，一名身穿旗袍的女子款款走来：“您是陈路陈先生吧。” “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看看您的身份证吗？” “很抱歉，我们要保证安全，所以……见谅。” 陈路笑着摆了摆手，掏出身份证递给女子，淡雅的旗袍，盘起的头发，给人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的素雅和清秀。 “陈先生，我带您进去。” 女子很快撑起一把油纸伞给陈路遮阳。 进入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砖铺就的地面，缝隙间生长着嫩绿的小草，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小院的中心是一座精致的小池塘，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偶尔有锦鲤跃出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池塘周围是一圈曲折的回廊，廊檐下挂着一串串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悦耳的铃声。 回廊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飞禽走兽，也有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展现了徽派建筑的精湛工艺。 小院的四周，有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满树的桂花盛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是品茶、下棋、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真的是个好地方，啧啧，真的很漂亮，而且很舒服！” 陈路忍不住笑了笑。 旗袍女子并没有嘲笑陈路，反而耐心的解释道：“这里之前是傅山老先生的一处居所，后来改建改建，才有了这般模样。” “丹青苑是咱们潼川省的富豪朱先生的私产，他闲暇之余经常在这里和一些朋友鉴赏书画。” “今天邀请来的朋友不少，都是字画艺术圈子里，朱总也拿出来了很多好东西！” “张老师和朱先生是至交好友，所以这一次，把寿宴举办成了一次小型的交流会。” “陈老师这么年轻，就能被邀请来，可见年少有为啊！” 旗袍女子笑吟吟的看着陈路，脸上多了几分尊敬。 陈路此时反倒是傻眼了！ 他没想到，这一次来可不仅仅是交流会……而是寿宴？！ 今天是张喜存老爷子的寿宴吗？ 一听这话，陈路顿时脸色一变，张喜存老先生的寿宴，自己竟然没有准备礼物。 这多不好意思啊？ 只是，这时候，忽然张喜存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哎呦，小陈啊，你终于来了！” “快快请进！” “就等你了。” “这边请。” 陈路略显尴尬的说了句：“张老，您可真的让我有些差点出丑了啊。” “您这寿宴，也不和我说一下。” “我这空手来的。” 张喜存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呵呵，就是不想告诉你们。” “万一你们带着礼物来了，反倒是不好了。” “今天啊，可是来了不少好东西。” “你也可以大饱眼福喽！” “呵呵呵……” “再说了，咱们文人相交，有什么礼物比得上一份值得观摩的墨宝啊！” “你这是带了什么过来？” 看着陈路背着的卷筒，张喜存也是面露几分期待。 陈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自己不是带了一幅字画吗？ 郑板桥的板桥体“石竹”，恰巧可以赠与对方。 想到这里，陈路反倒是笑了起来： “这个东西啊，暂且保密！” “不过，我觉得，您应该会挺喜欢的。” “还有我有了准备，这是赠与您的寿宴礼物。” …… 第52章 陈路藏印 张喜存听见之后，不由得脸色一绷。 神情凝重起来，虽然说现在退休了，可之前的张喜存可是身居高位。 这名贵字画，即便是寿辰礼物，也是不能拿的！ 这是严谨的组织和纪律，哪怕是退休了，张喜存也不能违背！ 要不然，也不会至今他还没有一副郑板桥的真迹了！ 以他那时候的权力，别说一副郑板桥了，就是颜正卿的真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向陈路的卷筒。 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一笑。 想来，这画应该是陈路亲自画的，价格也不是很贵，若是这种东西来做礼物的话，倒也是合适。 于是，张喜存这便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小子，我喜欢！” “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看看你小子带来的什么东西。” 张喜存自然是知道陈路的鉴赏水平的，能让他带来，肯定不会太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进入了内院。 进来之后，便热闹了起来，大家都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茶点。 时不时的传出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好不舒畅。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小友，陈路。” “呵呵呵，大家千万不要看小伙子年轻啊，他可是祥源宝典的外聘鉴定师。” “一双眼睛，毒辣的很呀！” 听见这话，周围众人看向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要知道，这字画鉴赏工作，可不是看眼力劲儿的，看的是对于艺术字画的鉴赏能力和欣赏水平。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的品鉴的真迹数不胜数，对于名家更是了如指掌。 看到陈路身后背着的卷筒，众人更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又有好东西看了！ “张会长亲自请来的人，那还能是等闲之辈？” “是啊，我看这位小陈兄弟身后背着卷筒，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可得让大家开开眼界。” “是啊，小陈兄弟快坐，先喝茶，休息休息。” 时间尚早，大家也不着急。 看样子是下午品鉴，晚上吃饭聊天的局面。 陈路不卑不亢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时候，方才撑着油纸伞的素雅旗袍女子走了过来： “陈先生，这卷筒您可以交给我。” “我去装裱之后，放在房间里，一会儿大家可以鉴赏一番。” 听见这话，陈路还未说话，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笑了笑： “小陈兄弟，你就放心交给雅姐吧。” “一会儿啊，我们有个小节目，就是把我们带来的东西啊，都把落款遮挡起来，大家好好品鉴。” 陈路听完之后，点头一笑，递给了对方：“麻烦雅姐了。” “不过，这是我给张老准备的生日礼物，劳烦您好好装裱一下。” 雅姐微微一笑，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了。 听见这话，一旁的一位老人笑了起来：“小陈兄弟，你可不敢把太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啊。” “要不然，这可就不是老张的寿辰了，而成了所谓的雅贿现场了” 听见这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路微微一笑：“这是自己写的，不足为虑。” “我也不是什么名家，这赠与字画，属于雅交，可不算是受贿啊！” 听见这话，大家点头一笑，一个年轻人写的东西，能珍贵到哪儿去？ 张喜存做了一辈子领导，自然不会拿名誉开玩笑。 大家也无非只是说笑一番。 这时候，在人群中一个女子眸色一亮，看向陈路，多少有些吃惊。 方颖仪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场合能遇到陈路！ 这是一个什么场合？ 千万不要觉得来参加这个小型品鉴会的都是书画艺术从业人员。 其实，这甚至是一个特殊的高端圈层。 无论是国内国外，搞艺术的，有几个能吃饱饭？ 毕业之后甚至工作都找不到，还谈何艺术呢！ 但凡能研究这些古代字画艺术品的，要么是有权，要么有钱！ 所以，这个圈子，基本上可以说是锦川市的上流圈子里。 当然了，除了这些达官显贵的收藏家之外，还有不少真正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专业人士。 如此一来，能增加这个小型品鉴会的专业性！ 而这样重要的一个场合，张喜存却请来了陈路。 可见张喜存眼里陈路的水平，是不逊色于这些专业人士的。 对于陈路，方颖仪越发有些看不透了。 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陈路不仅精准的预测出她要来例假。 甚至还能对她的职业，以及目前的状态，进行点拨！ 这个大男孩真的太过于神秘了！ 其实，方颖仪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联系陈路，主要是因为她借助陈路的那一首点评诗细细的琢磨自己的不足。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颖仪终于出关了！ 这一次来，她还带来了自己的作品。 此时也已经被装裱起来，等待大家点评。 从内心讲，方颖仪对于陈路是十分感激的，若不是他这一番点评，甚至现在还处于迷茫状态呢！ “方姐？你怎么了？” 此时，一旁一个高挑匀称身材，一身高级定制品裙子，精致的首饰，既彰显了她的身份，又不失品味。 最重要的是那一张脸，妩媚多娇，柔顺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披于肩头，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每一次目光交汇，都能感受到她智慧的光芒。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仿佛经过精心雕琢，找不到一丝瑕疵。 很难想象，妩媚多娇和成熟智慧两种气质怎么能如此融洽的在一个人身上汇聚？ 女人，年纪不大，也就充其量三十岁出头。 可以说，她绝对是现场最摄人心魄的女人。 “没事，没事儿，思涵，走神了刚才！” 方颖仪连忙笑了笑，看向沈思涵。 结果，沈思涵眸子里闪过几丝狡黠，笑着说道：“你认识？” 方颖仪一愣，没有否认，点头笑了笑：“嗯。” 沈思涵歪着脑袋，任凭头发撒在一旁，就这么认真打量陈路：“看起来……很一般啊？” 方颖仪忽然笑了起来：“山漂亮吗？” 沈思涵点头。 方颖仪笑着说道：“海漂亮吗？” 沈思涵继续点头。 方颖仪这一次笑了起来：“男人的魅力，如同山海一般，看的是内涵！” “姐姐告诉你，可不敢以貌取人。” “你今年都31了，也该考虑考虑谈婚论嫁了。” “看人不要总是单纯只看外表，要注重内涵！” 看着沈思涵翻白眼的样子，方颖仪笑了笑：“行了，你这臭丫头！” “你说你公司做的这么好，这么大，可偏偏男人这方面你咋就跟缺根弦一样呢？” 沈思涵顿时咯咯咯的小声笑了起来。 “那方姐的意思是……这陈路，很有内涵？” 方颖仪闻声，沉默片刻，认真说了句：“很神秘！” “我看不透！” 此话一出，沈思涵看着陈路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亮光。 可是，方颖仪这边刚说完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你可别乱想啊！” “陈路结过婚了，现在离婚，带个娃！” “想都不要想！” 方颖仪忽然觉得自己嘴漏了，怎么把陈路说的这么好呢？ 要知道，陈路这小子，当初可是和自己宝贝女儿顾红棠有过一段时间交往的。 现在女儿还单着…… 不行不行！ 方颖仪忽然觉得两头为难。 万一女儿喜欢呢？沈思涵不能抢走！ 毕竟，女儿才是亲的。 可…… 若是陈路离异带娃啊，这要是自己女儿结婚了多麻烦？沈思涵抢走也不是不行…… 一瞬间，方颖仪忽然感觉内心好纠结！ 可偏偏这时候，忽然一旁沈思涵的一句话，却让方颖仪内心一颤！ “其实……离异带娃，也挺好！” “我还省了生孩子呢！” “嘻嘻嘻……” 方颖仪顿时白了一眼对方：“净瞎说。” …… …… 陈路的出现，其实并没有影响周围大家聊天，更不会因为他的出现就吸引多少目光。 毕竟，在场的人，任凭谁站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在这样的一个高端的场合内，陈路也很难成为这个场合的主角。 不过，对此陈路并不在意。 默默的坐在那里，闲聊了起来。 “朱总今天怎么还没有来啊？” “你们不知道吗？朱总这一次啊，可真的是下了大价钱弄来了一个好东西！” “是吗？什么好宝贝？” “据说是钟繇的书法！”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陈路也有些傻眼。 “钟繇啊？！这可了不得啊，钟繇现存还有作品吗？” “汉朝的东西啊，这能保存至今？” “这可是三国时期着名的书法家啊，啧啧啧。” “这钟繇可没有那么简单啊？他在曹丕称帝时期，可是与华歆、王朗并为三公。明帝继位，迁太傅，进封定陵侯。” “而且，钟繇在书法方面颇有造诣，是楷书小楷的创始人，被后世尊为“楷书鼻祖”。钟繇对后世书法影响深远，王羲之等后世书法家都曾经潜心钻研学习钟繇书法。与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并称为“钟王”。南朝庾肩吾将钟繇的书法列为“上品之上”，唐张怀瓘在《书断》中则评其书法为“神品”” “我听说，这一次，朱总是从国外买回来了钟繇的《宣示表》，花了七个多亿，而且……能买回来，这还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个《宣示表》是坏的！” “的确，三国时期至今一千八百多年，而纸千年绢八百，是一种自然规律，到了一定的时间，它就会自然龟裂，自然老化。” “朱总亲自去了故宫博物院，找那里的专家进行了修复，这一次可带回来了。” “是吗？！” “哎呦喂，真的有福气了，毕生还能看到钟老的作品，真的是难得啊！” …… 听着这些话，陈路同样是有些期待。 这可是钟繇啊！ 谁能不想看到他的作品呢？ 周围的气氛瞬间被钟繇话题的出现给点燃了，一个个激动的谈论了起来。 而站在人群中的陈路，却显得十分安静。 没多久，张喜存忽然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消息，他连忙站起身子，对着众人说道：“走吧？咱们进去吧，现场布置好了！ 呵呵呵呵……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今日的品鉴会啊，可是好东西不少哦。” 听见这话，大家也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子来。 虽然平时大家都有收藏，可终归收藏品能有多少？ 这些珍贵的书画，动辄百万千万，即便是有实力，能收藏多少？ 所以，这样的品鉴会，对于大家而言，是一次难能可贵的大饱眼福的机会。 陈路跟着大部队朝着一间房子里走去。 房子很亮堂，光鲜的设计，也很有层次感，既没有太过于刺眼，也不至于太过于柔和。 那挂在墙上的字画呈现出最完美的视觉！ 很快，众人便到了第一幅字画面前。 张喜存微微一笑：“咱们这一次的品鉴会，自然也是要有一个彩头的，猜对最多的人，可要求现场任何一人，亲自写一幅字画，然后盖上印章。” 话音刚落，顿时掌声如沸。 “好，好！” “赞成！” “太支持了。” “好主意。” …… 张喜存的话顿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很快，大家到了第一幅字画面前。 这是一幅画！ 可当众人看到这一幅画之后，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空旷孤寂的感觉！ 整幅画简洁空灵， 上段是远景，展现几片荒凉的浅丘和山峦。 中段是广阔的湖面，未着笔墨，留下大量空白。 下段为近景，近处坡丘上生长着几棵错落有致的树木，枝疏叶朗。 整幅画呈现出一种空旷孤寂的境界，不见飞鸟、不见帆影，不见人迹。 鉴赏，是一种投入性的欣赏。 大家看着画卷，鉴赏之时，会忍不住代入其中。 就是这么一瞬，却感觉到一种荒寒空寂，萧瑟超脱的意境。 这毫无疑问，是一副极其有水平的画作。 无论是技巧，还是意境，都是上上之作。 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沉吟半晌之后，大家都忍不住的啧啧称奇！ 张喜存忽然笑着问道：“有人知道是谁吗？” 陈路当然知道是谁，在看到画卷的第一秒，陈路就仿佛看到了作者本人。 正所谓画如其人，意如其性。 这一幅画，和他太像了！ 那股子寂寞沙洲冷的感觉，陈路想要认不出来，都很难。 最重要的还是典型的作画技法“折带皴”。 这时候，周围众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画法简疏，格调淡然，自成一派，是谁呢？” “有点熟悉，但是却又有些陌生，但是从行运笔墨的技巧来看，不太像是唐宋之风！” “是啊，这种孤寂的感觉，太凌厉了，有点像董源？” “不，不是董源，肯定不是，董源的性情偏远飘逸，而不是这般孤寂！” 陈路静静地看着众人在细细的品评画作，还没有猜到是谁，并没有喧宾夺主。 陈路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显摆。 就从这一幅画，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小群体的实力有多雄厚。 毕竟…… 按照陈路估计，这一幅画，最起码拍卖价格，也得在大几百万，而且是在前些年。 想到这里，他继续看着大家点评。 整幅画卷大多数地方展示出来，可落款以及印章，却都被巧妙的堵住了。 所以，大家想要猜到，其实难度很高。 就在这时候…… 忽然人群里一个模样娇媚，身材完美，可偏偏一双眼睛成熟知性。 “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这一副山水画中采用了典型的技法——折带皴，是元代南宗山水画的代表手法。” “运笔手法用侧锋卧笔向右行，再转折横刮，向左行可逆锋向前，再转折向下。” “画出的墨线如“折带“，这种皴法用以表现方解石和水层岩的结构。”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渴笔！” 渴笔是一种专业术语，说的是笔头含水很少。 “擅长用渴笔画出虚灵秀峭的人，其实不多！” “干笔皴擦，笔墨极简，所谓“有意无意，若淡若疏“，自成荒疏萧条一派。” “只有一人！” “那便是惜墨如金的……倪瓒！”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没错，果真如此啊，的确像是倪瓒的作画风格。” “啧啧啧，妙啊，用笔变中锋为侧锋，折带皴画山石，枯笔干墨，淡雅松秀，意境荒寒空寂，风格萧散超逸，简中寓繁，小中见大，外落寞而内蕴激情。” “可这是什么画？倪瓒的画拍卖的不少，可这幅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思涵笑了笑：“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虞山林壑图》！” 此话一出，顿时旁边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笑了起来。 “沈总好眼力！” “没错，这便是倪瓒的《虞山林壑图》，是我去年从国外一名收藏家手里买来的。” 其他人听见这些话，顿时也开始拍手鼓掌示意。 “沈总好样的！” “不亏是思涵拍卖行的负责人，沈总的眼里，可真的是不凡啊！” 沈思涵听着众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随后看向男子，问了句：“廖先生这画价值可不低，现在倪瓒的市场行情很好，您想不想拍卖掉？” “我可以保证，佣金方面，一切好说，而图录、保险、保管、咨询、流派费用全免！” “如何？” 此话一出，廖姓男子顿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沈总打的好算盘啊！” “不过，这《虞山林壑图》我可是计划收藏的，不卖！” 沈思涵微微一笑：“好吧，《虞山林壑图》的确适合廖先生。” 张喜存听完，笑着招呼工作人员把其他遮挡全部卸掉，露出那些印章来。 众人看到之后，顿时兴奋起来。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印章。 印章不仅是有署名和防伪的效果，还有艺术增色，很多印章其设计、雕刻和印泥的使用都能增加书画作品的审美效果，使作品更加生动和完整。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投资和收藏价值！ 名家的印章，尤其是那些在篆刻史上有重要地位的艺术家的作品，往往在艺术品市场上具有很高的投资和收藏价值。 就比如历史上最喜欢印章的乾隆帝，那一辈子最多的就是印章，而且喜欢在收藏的字画上盖上自己的章。 所以，名家收藏之后，会盖上自己的章，显示自己收藏过。 名家收藏会让这幅画的价值，增高不少！ “天哪！” “大家快看，这个章……厮……”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看到一个印章，激动了起来。 大家寻声望去，仔细一看，同样也吓了一跳。 “朱元璋印！” “这是明太祖的印章！” “罕见啊！” “是啊，明太祖太印章的态度是十分严谨的，很少印章，这一幅画被太祖收藏过。” “厉害，厉害！” “这能让画的价值提升不少啊。” “廖总好眼光啊！” …… 听着众人的话，廖先生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小声说了句： “怎么还有一个印？” 大家循声望去，忽然都愣了一下。 因为这一幅画，最为显着的一个印章上，刻着两个字。 偏偏这四个字，十分好看。 “陈路藏印。” 这是典型的收藏印章。 一般古代印章分为几种，姓名印、官印、收藏印、斋馆印、闲章。 眼前这个“陈路藏印”显然是个收藏类的印章。 “陈路是谁？” 忽然，大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转身看向陈路。 第53章 千娇百媚 大家对于这个“陈路藏印”很是惊讶！ 要知道，印章也是分地方的，而这幅画最为显眼的地方，就是“陈路藏印”。 这个印比起朱元璋的那个位置都要好！ 说明，这个叫做陈路的人，是率先收藏的。 可陈路此时也愣了一下！ 他压根没有想到，这天天叫嚣着寂寞沙洲冷的倪瓒，竟然偷偷摸摸把自己的藏印给盖上去了。 这印记分明是自己雕刻的。 这家伙…… 陈路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有理会。 可房间里众人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小陈兄弟，和你可是同名同姓啊。” “没错，大收藏家，比明太祖朱元璋都要提前收藏，盖的首印！” 大家呵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陈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巧了，巧了！” 张喜存也是笑吟吟的说到：“小陈啊，你这可是……基因里流传着医术的气息啊！” “呵呵呵。” 显然，大家并没有把这件事儿当成一回事儿，笑了笑就不了了之了。 陈路反倒是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再次开始了鉴赏。 而陈路对于这些话，可不陌生。 但是，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去表现自己。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十几副字画下去，表现最佳的并不是那些专业人士，而是……沈思涵。 而陈路自然也看见了方颖仪，可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交流。 几个小时过去！ 大家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两次，也算是宾主尽欢。 张喜存作为今天的老寿星，也是主角，他却没有和大家争夺这个机会。 “呵呵呵，思涵，恭喜你啊。” “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 “这一次的彩头，落在了你的身上。” 沈思涵微微一笑：“舅舅，怎么，难不成，你要贪墨？” 此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而这时候，张喜存笑了笑：“你啊，你这职业，赢了取巧。” “毕竟你们拍卖行时不时的就会有好东西出现。” “我倒是觉得，颖仪今天不错，猜到了不少！” 说到这里，张喜存笑着说道：“接下来是今天最后一幅了。” “大家可要好好看哦。” 说话间，众人移步到了最后一幅。 张喜存正要说话，看到作品之后，顿时愣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挂在墙上的作品，满脸的震惊！ 众人看到之后，顿时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个，不用猜了吧？” “就是，这实在没有什么猜的必要啊！” “对啊，这太明显了，名字都写出来了，还有什么猜的必要吗？” “《石竹》！” “这分明就是郑板桥的板桥体啊，你们看，这是真迹啊，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等多种书法风格融合创新的结果，形成了独特的“板桥体”。” “这石竹，不仅是书法，还是画！把字融入画中，你们看，以简练的笔墨勾勒，通过勾、皴、点、染的技法，展现了竹子的自然美和生命力。 笔锋修长，类似竹叶细长而错落有致，既有笔力又不失精致，石头则以浓墨渲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视觉冲击力！” “这是郑板桥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没错，这应该就是《石竹图》吧？” “对啊，老张啊，你这是欲盖弥彰啊，这纸张竟然是新的？嗯？人家别人是做旧，你是做新啊！” …… 众人纷纷开始开起了玩笑。 “就是，这绝对是真迹，我收藏的就有郑板桥的真迹，甚至比起这一副逊色一些，这字体，比郑板桥还要板桥，哈哈哈……” “张老爷子，这估计是郑板桥现存保存最完好的一幅字了吧？” “话虽如此，可是你们看，这分明就是新的东西啊，无论是笔墨还是纸张，太新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大家也越发凝重起来，刚才只看书法了，没有留意细节，现如今仔细一看，果不其然。 甚至离近了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一丝丝的墨香。 “我怎么觉得，这种纸有点熟悉啊？” 忽然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句。 “没错，我也觉得有些熟悉，你们看这纹路……” “哎呦，这有什么好说的，红星宣纸嘛！目前国内最大的宣纸厂。”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大家都认出来了这种纸张。 “这是新东西？！” 一瞬间，这个问题突然出现了！ 可伴随着这个问题的出现，现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所有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作品，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这……纸是新的！” “墨也是新的！” “不……墨不是新的，是陈墨，而且是好墨，甚至是绝品好墨！” 只见一个老爷子眼睛已经快贴到了画上面，激动的有些兴奋： “啧啧啧，这了不起啊！” “这墨，哎呦，大家快来看，机会难得啊！” “你们看这个墨，浓黑而又光泽，色泽黑亮，而不暗淡，质地均匀细腻，没有任何杂质！ 还有气味，哎呦……厮，香啊，太香了，好东西啊！ 而且，你们看渗透力，刚刚好好，恰到好处，真的是好墨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兰亭修禊御墨！” 这位老人的话，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要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可不一般，对于中国书画研究多年，是省博物馆的老馆长，叫李瀚昇。 老爷子今年七十五岁，是国内中国文房四宝研究的大师。 “兰亭修禊墨？这是传说中乾隆帝最喜欢的御墨？” “没错，就是那个！” “去年的时候，我记得保利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套乾隆七彩御墨，一套七块，拍了300万的高价！” 李瀚昇深吸一口气：“有价无市啊，这种消耗品，对于每一位艺术家而言，都是难得的珍藏之品。” 李瀚昇微微皱眉，有些好奇的说了句： “这位作者洒脱啊，用最好的墨，写在最普通的纸上！用最高级的笔力和技巧，写出来最普通的诗句，哎呦……了不得啊！” “不是郑板桥本人，可却胜过板桥体，甚至可以说，这比郑板桥的作品，更加板桥体了！”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也好奇了起来。 “这到底是谁写的？是哪位大师？” “难道是王学忠王顾问？” “应该不是，我觉得有可能是沈会长！” “哎呦，这不好猜，我知道沈会长，也交流过，但是我觉得，对方并不具备这样的水平，或者说，板桥体显然不能……” 一瞬间，现场众人热烈讨论。 可迟迟得不到结果！ 就在这时候，张喜存忽然把目光投向了陈路！ 因为此时此刻，只有陈路的东西，还没有展览开了。 难道…… 这难道是陈路自己写的？ 一时间，张喜存内心怦然乱跳，这不可能吧？ 单说这一副《石竹图》，艺术价值其实很高，因为这是他见过的有史以来，最为正宗的板桥体。 甚至风格并不逊色于郑板桥。 陈路才多大？ 书法是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的，没有足够长时间的沉淀，很难写出这样的作品。 陈路这么大，别说写出特殊的字体或者风格了，能把字写好看，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见众人都猜不出来，便把周围的装饰和掩盖全都拆了下来。 可整个作品上没有任何签章或者印章。 干净的可怕！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有任何印章？” “这……到底是哪个大师写的作品？” “猜不出来，对方刻意在写板桥体，压根看不到自己的风格，但是，单说这板桥体，却拥有了以假乱真胜似真迹的水平。”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不解的时候。 张喜存忽然看向了陈路：“小陈，这作品……是……你带来的吧？”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陈路。 陈路面色平和的点了点头：“嗯。” 这时候，周围众人再也没有人轻视这个年轻人了。 李瀚昇更是急忙问了句：“小伙子，这书法作品是……” 陈路尴尬的笑了笑：“抱歉，不好意思，班门弄斧了，这是我自己写的。” “原本是当做张老爷子的生辰礼物的。” “张老爷子喜欢板桥体，我就按照他的风格写了一份。”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真的是写的！ 而且作者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时候，方颖仪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看向陈路。 这个陈路，还真的不简单啊！ 而方颖仪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思涵那一双最为深邃的眸子里，看着陈路，满是惊喜。 果真如同方姐说的那样，这个陈路，满是神秘啊！ 现场众人无不感慨震惊。 “好厉害，小陈兄弟，你这可真的是太有水平了！” “是啊，能把板桥体写成这样的，当世我找不到第二个人。” “呵呵，开了眼界了，难怪能被张老青睐，果然是有水平！” …… 而一直沉默的李瀚昇看向陈路：“这是兰亭修禊墨吗？” 陈路点头：“嗯，是。” 得到陈路肯定的李瀚昇顿时呼吸急促起来：“这个……方便……小陈兄弟，可不可以让我看看真正的兰亭修禊墨到底如何？” 陈路这时候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兰亭修禊墨。 竟然直接说道：“今天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礼物赠与大家。” “兰亭修禊墨本身一套有26块，可惜我那一套并不完整。” “这一块墨，便赠与各位。” 陈路的话说完，周围众人一个个瞪大眼睛，面色红润起来。 说实话，给他们一百万都不一定能让大家这个表情。 什么叫投其所好？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中，墨的重要性显然是特殊的存在。 作为中国传统字画的爱好者，没有人能拒绝这一块珍藏多年的御墨！ “当……当真？！” 李瀚昇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陈路微微一笑：“我能反悔吗？” 这话一出，顿时现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可不可！” “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哈哈哈哈，今天可是来对了。” “陈兄弟厚道啊，咱俩加个好友，快！” “对对对……” 陈路此时也没想到，这一块御墨就能有如此效果。 其实不然！ 真正关键的还是刚才的那一幅字。 任何一个圈子都是需要门槛儿的，而毫无疑问，陈路的实力，在刚才《石竹图》被证明的那一刻，这个无形的门槛便烟消云散了。 而随后陈路拿出来的徽墨，则是成了大家礼尚往来的一个很巧妙的礼物。 一块徽墨并不大，巴掌大小，可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十个人分的话，便也不少了。 陈路和不少人留了联系方式。 而这时候，沈思涵依然在看着陈路那一幅字。 忽然说了句：“陈路，你想当这个时代的郑板桥吗？” 陈路一听，好奇的看向沈思涵，面露疑惑。 “你拥有这样的实力，我可以保证你的字画不逊色于郑板桥，甚至帮你打造成当世郑板桥，你愿意吗？”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陈路。 大家没有人怀疑沈思涵的实力。 作为思涵文创集团的现任董事、思涵拍卖行的总负责人，沈思涵在文化艺术品推广方面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陈路忽然笑了起来，眸子深邃，似乎想起了当初郑板桥一脸愤恨盯着自己问他为什么不写板桥体的那一刻。 片刻之后，他收起笑容，淡淡的说了句： “陈路就是陈路，板桥就是板桥，何必混为一谈呢？” “这一副板桥体，是赠与喜爱之人的礼物。” 沈思涵等陈路说完，忽然说了句：“那意思是……你还能写其他体？” 陈路这一次没做声，只是笑了笑。 可是，沈思涵直接笑着看向张喜存：“舅舅！” “你可说了，今天的彩头，是可以让在场任何人帮我写一幅字画的吧？” “我想让陈路来写！” “怎么样？” 此话一出，顿时张喜存尴尬的笑了起来，有些抱歉的看着陈路： “小陈，你看这事儿……” 沈思涵那成熟老练的眼神里，竟然多了几分狡黠，配合那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甚是勾魂！ 可惜！ 这些东西在觉醒五毒教教主的陈路眼里，无非只是小把戏而已。 他心平神宁的看着沈思涵：“沈总想要我帮你写什么？” 沈思涵有些惊讶的看着陈路，说实话，她这一张脸在他二十岁之前是最为厌恶的，因为很多人说他生了一张勾人的狐狸小三脸。 可二十岁以后的沈思涵却意识到，这不是坏事儿，不断提高自己内涵同时，他对于这张脸的掌控也到了精妙的地步。 可是，她却发现，在陈路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竟然如同在看一个最为普通最为普通的猪肉一般！ 好家伙！ 沈思涵顿时笑了：“我让你写四个字！” “千娇百媚！” “可以写吗？” 陈路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改日来取！” 沈思涵一阵语塞。 这时候，张喜存笑了起来：“呵呵呵，好了好了！” “厨房准备好了饭菜，一起吃饭去！” 说完，张喜存拉着陈路，面色欣喜且兴奋的说到： “哎呦，小陈，感谢你的礼物啊！” “这幅字，我太喜欢了。” “呵呵呵，这可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哈哈哈哈……” “我没想到你字写得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潼川省书法协会啊？”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是觉得，你这样的水平，要是不参加的话，着实有些可惜了。” 陈路听完，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张老了！” 张喜存一听，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这一次寿宴，过得可真的太充实了。 晚宴十分丰盛。 据说丹青苑的厨师可是朱总花大价钱请来的名师。 这丹青苑平时并没有人住，每次朱总回来住的时候，提前把这些队伍安顿过来。 一顿饭，众人吃的是十分欢喜。 而陈路自然而然的也成了众人的一员。 陈路这一次没有和之前点评画作的时候那般沉默了。 恰巧相反，聊到关键时候，陈路的话总是可以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这让大家对于陈路的实力，越发看不透了！ 方颖仪此时正在琢磨，要不要和女儿聊一聊陈路的事情。 可她忽然发现，沈思涵的眼睛时不时的留在陈路身上。 这让方颖仪内心是复杂无比！ 该怎么办？ 不过，就当众人吃过晚饭喝茶准备离开的时候。 忽然别墅的门开了。 几个人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 “哎呦，实在是抱歉啊。” 这时候，一位浅蓝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双手合十对着众人一阵抱歉。 他面容温和，一身高定浅蓝色西服，搭配着精致的袖扣和领带夹，细节之处尽显品味。 他的头发虽然已经泛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当他微笑的时候，眼角的细纹便温柔地舒展开来，让人感到亲切和安心。 这位就是潼川省隐形富豪朱敦源。 张喜存看见朱总回来，特别是当他看到几位保镖抬着的箱子的时候，顿时瞪大眼睛： “带回来了？” 朱敦源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笑的越发清晰可见。 “带回来了！” “故宫博物院请来的专家修了几个月，终于完成了！” “只是……有些瑕疵，无法修复了！” “哎……” 片刻之后，朱敦源笑了笑，忽然看向陈路。 “小陈兄弟好，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呵呵……” 朱敦源主动伸手把陈路吓了一跳。 这位的身价可不是一般人啊！ 随随便便一幅画好几亿。 太有钱了！ 陈路连忙握手：“朱总，您好！” 朱敦源笑了笑：“叫我老朱就行，别客气啊。” 说完，他亲切的拍了拍陈路的肩膀，随后看向众人： “大家跟我来！” “给大家看个好东西！”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一个个兴奋起来。 钟繇的作品啊！ 简直是闻所未闻，魏晋之风的代表人物。 大家显然都很兴奋。 包括陈路在内。 第一次见面，陈路对这个朱总，好感倍增！ 第54章 巧合吗？ 很快，众人一股脑进了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的安保和设计，比起银行都丝毫不逊色。 那装甲一般的大门更是让人感觉到了厚重感。 没多久。 一副古朴的书法作品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顿时，所有人看到作品之后，都深吸一口气。 整个画卷铺展开来，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感！ 这是不同于任何作品的端庄和高雅。 整个书法作品，猛的一眼看过去，就能感受到其扑面而来的悠然自得的气息！ “这就是……《宣示表》啊！”张喜存都忍不住声音颤抖的说了句。 一旁的廖老先生也是深吸一口气： “字体端庄、气质高雅，整体气脉连贯顺畅，行距宽绰疏朗，字距稍密而大小相宜，展现出一种悠然自得的书写节奏……” “不愧是楷书鼻祖啊！” 钟繇号称楷书鼻祖，最为出名的作品便是“五表”“六帖”“三碑”！ 但是，钟繇的真迹，几乎找不到了！ 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影响力。 恰恰相反的是，在历代大家的追捧下，钟繇的作品，更是登上了神坛！ 钟繇对后世书法影响深远，王羲之等后世书法家都曾经潜心钻研学习钟繇书法。 南朝庾肩吾将钟繇的书法列为“上品之上”，唐张怀瓘在《书断》中则评其书法为“神品”。 其实，钟繇的《宣示表》早就失传了。 现存的《宣示表》也是王羲之临摹写的。 即便如此，早就被收藏家紧紧的攥在手里，从不外露！ 在场所有人此时此刻看到真迹的时候，无不感到震撼。 李瀚昇老爷子细细的看着作品，忍不住说道：“这就是楷书鼻祖啊，楷书的精华在神韵，而不在形体！ 你们看，这用笔玉润珠圆、干净利落，侧锋落笔而笔势内敛含蓄，线条温润纯朴、敦实可爱！” 大家看着作品，恨不得钻进去。 可惜的是…… 正所谓纸千年，绢八百。 魏晋时期的纸张本身质量就差，显然很难保存至今。 即便是东汉时期，蔡伦改进了造纸术，可保留至今将近两千年的时期，也没办法保存完整。 所以，任凭是谁都能看出来！ 这一副字，是被修复过来的。 一旁的朱敦源此时也双手抱于胸前，认真看着眼前的字，有些惋惜的说到： “这一副字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 “当时我看到以后，已经破碎不堪了，纸张开裂，字体也破坏了。” “我后来找了故宫博物院的专家，还请来了国内顶级知名修复大师，进行为期几个月的修复！” “现如今看到这个模样，其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在画芯还在，也洗干净了。” “命纸也是完美的保留下来了。” 这是修复古画中最重要的工序。 命纸是画芯的托纸，托纸直接和原画接触， 能延长作品的寿命，也能够使作品更加出色。 故而称之为“命纸”。 在场众人都是专家，都很清楚这古画修补的压力有多大。 朱敦源深吸一口气：“可是，即便我花了两个亿，请来国内外顶级专家，但是……依然是有缺憾的。” “那就是无法做到接笔！” “哎，说实话，着实有些可惜了。” “要是接笔成功，绝对会是中国书法史上一个重量级的作品。” “可惜啊，接笔接笔，谁敢乱接，接的不好，直接毁掉了一副字画。” 朱敦源面色惋惜的摇了摇头。 何为“接笔”呢？ 指的是书画面中因破洞造成的断笔，需要接笔。 要求接笔人对画家笔法有深入了解！ 知道笔意来龙去脉，等于和艺术家一起创作。 可想而知，接笔对于接笔人的要求有多高！ 普天之下，有谁敢说，自己能去接钟繇老先生的笔？ 众人看着《宣示表》中一些地方的缺损，一个个感慨万千，就如同一块宝玉之上，出现了裂纹一般心痛。 “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成功接笔，我敢断言，这一副字，可能拍卖出有史以来最高的书法作品价格！” “钟繇的老先生的楷书，谁敢接啊？” “是啊，接笔接的灵性，可不是落笔那么简单，天下书法家这么多，可是提起钟繇，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到呢？” 张喜存同样是感慨一声，摇头惋惜，看着朱敦源：“你去找了他们，他们也说不行？” 朱敦源点头：“嗯，沈会长不敢下手。” 说到这里，朱敦源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 “可能，这就是缺憾的美！” “对吧？” 听见朱敦源的话，张喜存跟着苦笑一声：“看来，钱不是万能的啊，这是花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朱敦源感慨万千，笑了笑：“若能修补这个，多少钱我都愿意啊！”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狂妄，可是没有人觉得不合理。 因为朱敦源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虽然没有登上福布斯，可是朱敦源的身价，可一点不低！ 人家太低调了。 就在众人惋惜的时候，忽然陈路说了句： “我可以试试吗？” 陈路的声音不大，但是瞬间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转过身来，齐刷刷的看向陈路，眼神里满是惊讶。 张喜存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看着陈路：“小陈……这……这不是开玩笑呢！” “这是目前钟繇老先生现存仅有的一幅字！” “这要是弄坏了，损失不是一般的大啊！” 廖老也是面色严肃：“小陈兄弟，我知道你有水平，可是……这是钟繇啊！楷书之祖，你……” 沈思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欣喜。 对于这个男人，沈思涵越发觉得正如方颖仪所说的那般神秘了。 真的就如同山海一般深邃，神秘不可测！ 方颖仪连忙站了出来：“小陈，你……你……不敢乱来啊！” 方颖仪第一时间还是想要维护陈路。 这要是弄坏了，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朱敦源此时同样在盯着陈路看。 陈路面色平静，认真说道：“我……只是觉得，浪费了太可惜了！” “我想试试！” 陈路没想到千年之后还能看到老友的字迹。 太熟悉了！ 当初钟繇和陈路乃是书法好友，当初钟繇开创小楷的时候，借鉴了陈路大量的建议。 虽然被誉为楷书鼻祖，但是钟繇一直推诿。 众人以为钟繇是谦虚，可他……是真的知道，若没有陈路，就没有他钟繇啊。 陈路同样也是如此，在两千年的光阴里，他那些好友早就消失殆尽，他们的痕迹在历史长河中逐渐泯灭。 可眼下，当他看到钟繇还有东西遗传至今的时候，第一想法是…… 希望老友泉下有知！ 朱敦源一双眼睛盯着陈路：“小陈兄弟，你确定吗？” 陈路点头：“有笔墨纸砚吗？我先写点，大家若是觉得可以，我便来接笔！” “若是现场有一人觉得我不合适，那便当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如何？” 陈路眸子清晰，就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可这波澜不惊的眼眸，却让众人看到了一种如同山海一般的沉稳和淡定。 终于！ 朱敦源一咬牙：“笔墨纸砚，伺候！” 话音落下，很快工作人员就立马准备开来，不到五分钟的功夫。 所有东西全部就位。 陈路提笔之时，闭目不语，周围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陈路。 此时的陈路，并没有慌张。 而是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岁月变迁，宛若是回到了魏晋时期。 他似乎看到了钟繇！ 他看见钟繇对着自己拱手施礼：“有劳陈兄了！” 陈路同样回礼：“钟兄客气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发现，陈路笑了。 紧接着，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双眼睛之下，似乎是那历史长河一般的深邃，又如同那隐士高人一般的洒脱。 提笔！ 着墨！ 落笔！ 款款而行。 笔若游龙，墨如山河，着墨春秋，点缀万里…… 勾勒之间，似有忧国忧民之象！ 起伏排列之余，更如布阵排兵一般严谨！ 平稳、匀称、静中有动的美感，点画之间既风格协调一致而又丰富多变! 同一字体点画之间体现出不同情趣，避免了审美疲劳！ 内容诚恳，字体端庄，气质高雅！ 楷书之风扑面而来。 高雅气息更是赏心悦目！ “尚书宣示孙权所求，诏令所报，所以博示。 逮于卿佐，必冀良方出于阿是。茤荛之言可择廊庙，况繇始以疏贱，得爲前恩。横所盱睨，公私见异，爱同骨肉，殊遇厚宠，以至今日……” 大家这时候彻底愣住了！ 再次看向陈路的身影的时候，似乎历史的错应在这一刻出现了重合。 那一位忧国忧民的政治家钟繇此时正端坐桌前，写着流传千古的《宣示表》。 这时候…… 沈思涵忽然说了句：“他竟然……能背下来《宣示表》？”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要知道，现存《宣示表》本来就难找，正常人，哪怕是收藏家，也没有人能清楚记下来。 可陈路，全称流畅无比，似乎这一篇《宣示表》就是他所为！ 时间，缓缓流逝。 众人惊诧的眼光中，陈路终于放下了笔。 而此时，却流下了泪。 方才的时间里，他不仅是陈路，又是当初的陈路，还是那个魏国丞相钟繇！ 他在对国家大事的深思熟虑，对君主的忠诚。 对国家安危的关切，为黎民百姓担忧！ 众人看到陈路流泪，非但没有嘲讽，甚至激动的开始鼓掌。 所有人！ 这一刻！ 全都把掌声带给了陈路。 而此时，陈路似乎回过神来了，他擦了擦眼泪，看着上等宣纸之上的泪痕，忽然连忙道歉：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朱敦源此时连忙推开众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一幅字。 激动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别动！” “都别动！” “珍宝啊！”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陈兄弟大才，这一幅字，您可以卖给我吗？” 此话一出，顿时朱敦源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说道： “抱歉，我真的是太喜欢了。” “这楷书，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漂亮的楷书！” “陈先生，原谅我的贪婪，这真的是……我太喜欢了。” “不曾有幸亲眼见证钟繇老先生的作品，但是今日亲眼见证了陈先生的佳作！” “一气呵成，至情至性，那一滴眼泪，更是传神！” “陈先生，是否可以割爱？” 陈路此时挣脱了当时写字的状态，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朱敦源，淡淡的说了句： “佳作乃天成！” “朱先生若是喜欢，我可以赠与你。” 朱敦源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 “不可不可！” “这一作品，万万不可赠与。” 忽然，朱敦源想到了什么，转身看沈思涵：“沈总，你是专业的。” “劳烦给这一幅作品估个价格。” 沈思涵听完，立马用专业的眼光来评判了起来。 现场众人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变了！ 一天时间，陈路给了大家太多惊讶了。 众人心目中陈路的形象也是越发丰满和高大。 每一次，都在让众人感觉震撼！ 而这一次…… 陈路则是彻底成了这个小圈子里的焦点。 这时候，沈思涵缓缓说道： “站在一个客观角度给一副书法作品估价，其实涉及到太多因素了。” “首先便是艺术家本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一点，陈先生显然是名不见经传，当然，我不是贬低陈先生，我是实事求是。” “其次，作品的年代和历史价值，这个同样没有！” “然后就是艺术风格和技巧，这个，我给满分，这一副作品的艺术和技巧，是毋庸置疑的。” “然后是稀缺性、市场需求、作品传承……等等！” “这些，都没特殊的东西在里面。” “而艺术品的价值评估，看重的是收藏价值和交易价值，反倒……艺术价值有点低。” “所以，以我的客观角度来看的话，100-200万之间，而且是最多！” 说完之后，现场众人都愣了一下。 100万-200万？ 多吗？ 真不多！ 但是却也真的不少了！ 在众人看来，这一幅作品，简直比起钟繇的作品，差不了太多！ 可这种书法作品，本身是收藏价值。 所以，这已经很高了，特别是对于名不见经传的陈路而言。 不过…… 就在这时候，忽然沈思瑶认真看着陈路说道： “但是！” “我有一点要说，那就是陈先生的名气大了以后，这一副作品的价格，只会飞速暴涨。” “但是，这取决于陈先生的高度。” “您的高度越高，这一幅字的未来也就越高。” “朱总，以专业的眼光出发，我建议您可以投资陈路先生。” “但是，如此一来，陈先生，我作为您的经纪人，我觉得价格是1000万！” 沈思瑶的话，顿时让朱敦源笑了起来。 在他眼里，一千万买一件心爱物品，无足轻重。 不过他看着沈思涵笑了笑：“呵呵呵，沈总都开始做陈路的经纪人了？” 沈思涵笑了笑：“我只是做个假设。”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千万，可真的不是小数目了。 哪怕是那些成名已久的专业书法家，甚至是古代的名家作品，一千万也一点不低！ 当代最出名的书法家之一：启功。 他的书法作品拍卖价格也不过八九百万，没有打破千万级别的这一道门口！ 千万级别，是当代书法大家很难跨越的鸿沟。 而且书法作品，比起画作要差的太多了。 书法作品想要达到千万级别的，目前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当代书法大家，包括中国书法协会的会长，他们的书法作品，也很难达到特别高的价格。 李瀚昇忍不住笑着说了句：“哎呦，一千万，思涵，看来你对陈路很有信心啊！” “要知道，书法作品到达千万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必须要流传千古的名家才能做的地步。” “书法不同于画作，艺术形式单调，而且审美偏好和市场供需都远远逊色于画作。” “与此同时，国际市场的接受度和艺术推广以及保存修复难度等等，都说明书法作品的投资和收藏不是很被看重。” “你这翻了将近十倍的价格，说实话，可不低哦！” “看来，你对陈路很有信心嘛！” 李瀚昇的话让大家纷纷点头，作为博物院的专家，李瀚昇对于艺术品的评价和认知还是比较中肯的。 沈思涵笑了笑：“艺术品讲究缘分和感觉。” “最重要的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于外行而言，书法作品的确不会绘画，可是对于字画真正的爱好者而言，书法作品的魅力，可不逊色于画作。” 陈路此时却很平静。 他的作品，艺术层面而言，他有绝对的自信。 只是，他并没有想过今晚众人会想买他的东西！ 至于沈思涵后来说的那些话，他并没有在意。 书法作品想要达到千万，陈路很清楚其中的难度有多高。 最起码，当代书法大家，至今没有一人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张喜存这时候认真说了句： “我们文物圈子里，对字画艺术品等作品进行过一个当下的评级，有过一些交流，也达成了共识。” “如果对历史上的名家作品文物进行一个划分的话。” “分为国宝、镇馆、稀世、精品、一品、二品！” “这是具备收藏价值的文物的一个等级划分。” “第一个是国宝级，这个级别的书法家被认为是书法界的传奇人物，他们的作品被视为国宝，对整个书法艺术的发展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他们的技艺和作品超越了时代，成为永恒的经典。如王羲之，其《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 “这种国宝级的作品，价格可以说是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动辄都是几十亿！” “第二个级别，镇馆级，虽然不如国宝级，但也是博物馆或艺术馆中极为重要的收藏，通常代表了某个时期或流派的顶尖水平，对艺术馆的整体收藏具有重要影响。” “稀世级：这个级别的艺术品极为罕见，可能出自历史上着名的艺术家之手，或是某一艺术流派的代表作，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 “精品级：精品级的艺术品在艺术市场上具有较高的价值，通常是知名艺术家的代表作，或是某一艺术流派中的优秀作品，具有较好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一品、二品，这个级别的艺术品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适合艺术收藏家和爱好者收藏。它们可能出自有一定知名度的艺术家，或是具有一定艺术特色的作品。” “正如李馆长说的那样，绘画通常包含更多的视觉元素，如色彩、构图和主题，这些元素可能更容易吸引广泛的观众和收藏家。而书法则更侧重于文字的书写艺术，需要观者有一定的文化和艺术背景才能充分欣赏。” “所以，书法作品的价格，一般偏低一些。” “一般而言，书法作品想要达到千万级别，至少需要是稀世之上，而且是稀世中的精品，才有机会。” 说到这里，张喜存神色端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幅作品。 “钟繇的《宣示表》绝对是国宝级的物品，价值连城，毫不夸张。” “陈路临摹，或者说是亲自写出来的这个楷书《宣示表》，单说艺术和水平层面，很高很高，目前国内楷书作品，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惊艳的。” “若是小陈未来成就斐然，这一篇作品，达到稀世级别，我认为是有可能的！” “不可否认，思涵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陈路听见张喜存的品评，顿时微微一愣。 原来艺术品的等级是这么划分的？ 国宝、镇馆、稀世、精品、一品、二品！ 这时候，朱敦源微微一笑：“我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 “正如思涵说的那样，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本人对书法作品十分喜爱。” “陈先生这一副字，深得我心。” “既然是心头所好，价格我就按照思涵说的那般，一千万！” “不过，陈路老弟，你给我印个章如何？” “这东西，我说不定想要好好收藏下去。” 朱敦源对于这一幅字的喜爱程度，超出了现场所有人的认知。 陈路自己也略显惊讶。 一千万！ 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我现在没有印章。” 朱敦源微微一笑：“你有要求吗？我可以帮你定做一枚。” 陈路犹豫片刻，说道：“我给画个章吧！” “有红色的颜料和笔吗？” 朱敦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快，快准备！” 没多久，准备就绪之后。 陈路在《宣示表》的一个角落，画了一个章。 “陈路藏印” 写完之后，陈路微微一笑，又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陈路藏印”四个字。 “麻烦朱总了，就按照这个规格帮我定制就行。” 朱敦源看着“陈路藏印”这个画上去的印章，越看越是欣喜。 而这时候…… 沈思涵看着四个字的印章，总觉得有些熟悉！ 忽然…… 沈思涵想到了什么！ 因为这四个字无论是风格还是字体，亦或是那气势，都和之前在倪瓒那一幅字上的“陈路藏印”一模一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巧合？！ 还是陈路故意学的？ 第55章 澄心堂纸的合作 这幅字画，朱敦源没有继续谈论价格。 或许在他眼里，谈论价格甚至是对于这一幅浑然天成艺术品的不尊重。 他说值这么多钱，就一定会值这么多钱！ 作为一个收藏家，朱敦源和其他收藏家不太一样的是，他不需要依靠这些收藏来混进某些圈子里。 而是真心喜欢并且具备鉴赏能力的收藏家！ 这个丹青苑，看起来只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庄园，其实它真正贵的地方并不是地皮和设计。 而是这里的安全系统！ 丹青苑的安保设计是由世界顶级安全管理公司英国G4S公司进行设计的。 这里的安保比起银行都丝毫不逊色，由一系列高端技术组成。 本身这些房子，内部就是一个巨大的保险箱！ …… 而朱敦源干脆利落的和陈路达成了交易。 而陈路的账户上，此时此刻，也突然增加了一笔巨款！ 一千万！ “沈总，麻烦把陈先生的税务问题您这边帮忙处理一下，可以吧？” 朱敦源把钱让财务给陈路打过去之后，随后让沈思涵帮忙处理税务问题。 因为这种艺术品交易的税务比较复杂，朱敦源显然看出来了陈路是一个门外汉，索性让沈思涵帮忙处理。 沈思涵微微一笑：“好的。” 其实，这些事情，压根不需要两人亲自处理，而是让手下人对接就好了。 周围众人看见交易达成，也纷纷献上了最为热烈的掌声。 “恭喜朱总，恭喜陈先生！” “是啊，让我们亲眼见证了如此一桩美事。” …… 方颖仪此时眼睛依然在认真审视陈路。 现场这么多人对于陈路，并不太了解。 但是方颖仪却对他了如指掌！ 离异带娃，家庭条件拮据，事业更是刚刚好转。 这样的人，突然收获了千万巨款！ 可是……为什么陈路眼神里没有太多的激动呢？ 这显然和正常人大相径庭！ 哪怕是她方颖仪也不能免俗。 可为什么陈路竟然并没有太多的兴奋？ 而且，这还是他自己写的字，不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获得了千万级的收益。 还获得了朱敦源这样顶级富豪的青睐。 无论怎么说，陈路都不应该如此平静才是啊？ 当然了……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陈路觉得，这个价格，十分合理，甚至觉得这个价格卖给朱敦源，对自己而言，并没有足够多的惊喜！ 其实，陈路开心吗？ 当然开心。 这一笔千万级的巨款，对于眼下的陈路而言，绝对是雪中送炭一般。 对于这一世的他而言，这种事情或许会真的惊喜！ 但是，百世轮回的记忆此时此刻已经在不经意间渗透到了灵魂之中。 那一世，陈路是当朝顶级书法家，他一字千金，挥斥方遒，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些记忆碎片，让陈路已经对于这种场面熟视无睹了。 谈何兴奋？ 小事儿而已！ 而沈思涵的眼睛，同样也在直勾勾的盯着陈路，细细观察。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沈思涵有太多的期待了。 为人低调谦逊，从不哗众取宠。 而偏偏遇到事情之后，从不退缩，甚至屡屡让人眼前一亮！ 低调，谦逊，自信，坦然、神秘…… 这些气质在陈路身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滤镜。 让沈思涵对陈路越发觉得神秘了不少。 这时候…… 朱敦源忽然转身看向陈路，主动伸出手来： “陈先生，呵呵，今天认识你，可真的是我的荣幸啊！” 陈路为微微一笑：“朱总客气了！” 朱敦源摆了摆手，笑着拉着陈路走到身前：“不叫我朱总，哈哈……显得我太土豪了！” “我痴长你几岁，叫我朱大哥就行。” “我对陈老弟的字，是真心的喜欢，说实话，能遇到自己如此喜欢的东西，属实高兴。” 陈路笑了笑，没说话。 而朱敦源这时候，忽然看向了一旁的《宣示表》真迹。 “陈老弟。” “这个接笔工作，就交给你了？” “怎么样？” “有把握吗？” 陈路点头一笑：“应该没问题。” 此时此刻，现场也没有人再怀疑陈路了。 毕竟，桌子上的那一份《宣示表》，实打实的水平在这里摆着呢。 朱敦源这时候忽然说道： “但是呢，一码一归一码。” “老哥也不能故意占你便宜，这个接笔的价格，我也想不好。” “这样吧，等事成之后，哥哥送你一件礼物，好吧？” 陈路顿时摆手：“顺手而为，不用这么麻烦。” 朱敦源则是摇了摇头：“对你来说，是顺手而为，可我在故宫博物院那种地方，悬赏千万都没有人敢去试试。” “所以，你这顺手而为，对其他人而言，可就不是一般事情了。” “好了，这件事儿你也不用多说了。” “老哥心里有数！” …… …… 接笔工作需要有提前准备的材料和各种设备。 讲究还是比较多的。 毕竟，虽然同样是写字，可是接笔却需要和原来的东西保持高度的重合性。 今天显然是不能做了。 朱敦源没有丝毫的架子，在会客厅里大家喝着茶水和酒，十分开心。 陈路依然和之前那样，不怎么多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大家。 不过，发生了这些令人惊羡事情之后，陈路显然不可能再回到刚来时候那种寂寂无名无人理睬的状态了。 甚至大家会主动听一下陈路的意见。 而越是这样，大家越发发现，陈路的知识储备是如此的令人震撼。 从文房四宝到艺术发展，从民间审美到皇家喜好…… 陈路的口中，似乎永远都有着清晰的答案。 以至于，陈路说话不多的情况下，却俨然成了这个小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方颖仪也看到了这个画面！ 看着这个进退有度学识渊博的青年，方颖仪第一时间有些动摇了。 她甚至这一刹那间，忽然明白女儿顾红棠为什么这些年来，心里很难装下第二个人了。 也是啊…… 像陈路这样优秀的男人，似乎大多数同龄人在他身边，都会黯淡无光。 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偏偏他的眼睛里藏着高山海河，神秘无比！ 只是，哎…… 想到这里，方颖仪忍不住叹了口气。 终于，这时候，忽然朱敦源问了句：“陈老弟，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咱们这个小圈子，虽然平素没有那么多聚会，也没有太多利益牵扯。” “可是，毕竟大家是朋友，而我们几个年纪也比较大一点。” “大家相互熟悉一下，我这边也给你介绍一下各位，若是以后有需要呢，大家也都相互帮个忙。” “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听见朱敦源的话，现场众人也意识到，陈路要加入这个小圈子里。 得到了朱敦源和张喜存的认可，这可不一般啊！ 在座的很多人，进入这个小圈子以后好多年，虽然经常交流，可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小圈子。 而陈路这边初来乍到，便能得到朱敦源和张喜存的认可，这可真的不一般啊。 陈路点头一笑： “这个，大家好，我叫陈路，职业是医生，中医。” “现在在锦川市第二人民医院中医二科工作。” 朱敦源顿时一笑：“哎呦，陈老弟还是中医呢呀？” 张喜存这时候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可是小陈的老病人了。” 顿时，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善意发笑。 有了张喜存和朱敦源的参与，众人也纷纷一一介绍自己。 甚至，比起陈路，他们的信息详细了很多。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今日之后，这个小圈子里的实力和地位，陈路可能不低了。 本身就是一个交流艺术品的小型圈子。 达官显贵居多！ 除此之外就是专业从业人员。 无论是哪种人，都对陈路尊重有加，甚至不少人还期待着陈路可以帮他们写一幅字画什么的。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这一次的聚会，就要结束。 而这时候，朱敦源拍了拍手，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对着大家说道： “最后呢，感谢大家参加这一次的聚会，也祝贺张老爷子寿辰，我送给大家一份礼物。” 很快，几名女子端着一个托盘款款而来。 每人面前，放了一个盒子。 李瀚昇眼睛最刁，一眼看出来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这是……宣纸？” 说话间，李瀚昇快速打开盒子，瞬间他瞪大眼睛。 “这是……澄心堂的纸？” 说话间，李瀚昇连忙压低身子，眼睛在上面认真的欣赏起来。 听见李瀚昇的话，周围众人也瞬间来了兴致。 一个个激动的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连忙开始了端详。 “果真是澄心堂的？” 李瀚昇深吸一口气，双手有些激动的略显颤抖，如同爱抚精致的美人一般凝重。 “肤如卵膜，坚洁如玉！” “如此细腻……” “嗯？不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朱敦源对着李瀚昇竖起拇指，忍不住啧啧称奇： “李馆长好眼力。” “这的确不是澄心堂的纸。” “我们也造不出来澄心堂纸，这是仿造澄心堂纸的工艺，经过深入挖掘和研究，尽可能复原的澄心堂纸！” “这是厂子里的最好的品种了。” “可惜啊，澄心堂纸制作工作繁琐，对于材料讲究太多太多了，我们研究了很多，也无法复原。” 其他人则是连忙说道： “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是啊，比起那些特种品类的宣纸，还要好了很多！” “这质感，这细腻程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 …… 听着别人的称赞，陈路并没有在意，而是低着头，观察一番之后，闭上眼睛，静静的摩挲着纸张。 朱敦源此时的眼睛落在陈路身上，但却没有打扰。 良久之后，陈路这才睁开眼睛，略显惋惜的叹了口气。 看见陈路叹息，朱敦源不由得内心一颤： “陈老弟，这纸……怎么样？” 陈路闻声，转头看向朱敦源，微微一笑： “十分难得！” “无论是原料的选择，还是工艺的精细程度，都尽可能的做到了还原。” “已经是上品中的上品了！” 朱敦源含笑摇头：“不不不。” “我可不是要听这称赞的话的。” “我想听老弟的真话，对比澄心堂，如何？” 陈路沉吟片刻，说道：“虽然已经用了安徽四川一带高质量的原材料，包括楮树的树皮，并且使用了当地精纯水质。” “也经过多道工序，包括浸泡、煮熬、捣碎、漂洗、发酵、捞纸、压榨和干燥等步骤。” “纸张达到了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的近乎完美的状态！” “可是……” “还差一点！”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寻声看来。 李瀚昇也是好奇的看着陈路：“小陈还懂纸？” 陈路笑了笑：“略懂一二。” 朱敦源连忙摇头，认真说道： “这可不是略懂一二啊！” “说实话，我都有些被吓到了。” “这小子，你简直太妖孽了。”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刚才说的，几乎相当于我们的保密资料了！” “你要继续说下去，我可得害怕了！” “太吓人了。” 朱敦源恰到好处的开了个玩笑，可却也让陈路瞬间成了焦点。 陈路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朱敦源是在开玩笑。 果不其然，朱敦源继续问道：“那到底差在哪儿？” 陈路：“细薄光润！” “这一点，没有做到。” 听到这话，李瀚昇如醍醐灌顶一般，啧啧连连点头。 “对，对，对！” “说的太妙了。” “细薄光润，概括的好。” “我觉得，澄心堂纸的特点，得改一改了，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 “细薄光润，这是澄心堂和其他纸最大的差别。” “可这同样也是难点。” 朱敦源闻声，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开始琢磨起来。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大家也不继续待下去了，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陈路正要走，却被朱敦源拉住了。 “我送你。” 陈路正要拒绝，可看到这位霸总的表情，摇头把话咽到了肚子里，索性作罢。 而这时候…… 沈思涵忽然看着陈路，笑着说道：“你还欠我一幅字呢！” “记得啊！” 陈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要写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其实，书法作品的价格和尺寸有关系。 字越多，书法作品越贵。 大家都以为沈思涵要写什么的时候。 沈思涵顿时笑了起来：“我想好写什么了！” 陈路微笑：“什么？” 沈思涵笑了起来，微风拂过秀发，轻轻的缠绕在娇媚的脸上，笑容泛起涟漪，触动丝丝心弦。 “千娇百媚！” “就这四个字！” “你想好怎么写了，不满意我可要退货的啊！” 桂花香里月明中，轻风细语夜朦胧。 千娇百媚女儿影，发丝轻舞随香动。 沈思涵。 陈路此时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真配得上千娇百媚这个词。 方颖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内心竟然有些不舍，这是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 良久之后。 众人缓缓离开。 而朱敦源这边则是拉住了陈路：“小陈，我想和你聊一聊关于澄心堂纸的事情。” 陈路闻声，也停住了步伐：“您说。” 朱敦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你懂澄心堂纸的制作工艺？” 陈路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朱敦源，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猜到了自己可能会澄心堂纸的制作工艺。 陈路见状，也没有隐瞒，本来他也在筹划制作澄心堂纸。 现如今，有了朱敦源的加入，或许……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 安徽距离潼川省不远，紧密相连，动车高铁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 陈路索性点头默认了下来：“嗯！” 朱敦源眼睛盯着陈路，原本他只是猜测一二，现在得到陈路肯定的回答之后，顿时双眼凝神，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缩，整个人的精神瞬间集中了起来，激动的看着陈路： “当真？！” 陈路点头：“当真！” 朱敦源脸上，兴奋之情顿时难以演示，激动的说道：“小陈！” “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合作？” “咱们一起把澄心堂纸给制作出来！” “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相信我，我们可以做到的。” “这是中国医术发展史上一次重大的突破！”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给你股份，一半儿的股份，你要是可以做出来澄心堂纸，这个公司，你可以做负责人！” 朱敦源激动无比！ 他一想到澄心堂纸一旦成功，这将会带来何其恐怖的影响力。 虽然朱敦源无法对澄心堂纸具体的市值和金额难以精确估计。 因为它不仅取决于复原技术的成功与否，还涉及到市场接受度、品牌建设、营销策略等多种因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澄心堂纸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其价值实现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文化的沉淀。 即便没有具体的数字可以量化这一商业价值，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澄心堂纸能够成功复原，其市场潜力将是巨大的。 当然了，朱敦源自己的这个澄心堂纸研究所目前压根没有想过盈利。 前前后后他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甚至只是为了满足朱敦源的一些爱好和追求。 可现在，若是真的可以复原成功，这将会是文化价值的商业专家化。 对于高端艺术品市场，对于收藏市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以及国际市场，都有着积极的意义。 朱敦源除了商人之外，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是中国传统字画推广形象大使！ 这个国家层面的身份，是朱敦源花了几十年时间才营造出来的。 这个身份，对于朱敦源而言，意义非凡。 通过这个身份，他在自己商业领域也取得了非凡成就。 同样，他也希望做一点真正的事情出来！ 朱敦源看着陈路沉默，还以为自己的股份给的不够。 朱敦源连忙说道：“陈兄弟，你有什么诉求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说实话，这个澄心堂纸，我没有想过挣钱。”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股份！” 陈路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朱大哥，您误会了。” “我很满意这个股份。” “我是希望我的父亲可以加入这个团队。” “他对于造纸颇有造诣，特别是澄心堂纸。” 此话一出，朱敦源顿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我求之不得啊！” “你有时间的话，先造一点纸出来，场地我给你找。” “我们随后便可以拟合同，我也会高薪聘请你父亲成为咱们的技术顾问，可以吧？” 陈路听见之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个结果，陈路还是十分满意的。 背靠朱敦源这样一棵参天大树，澄心堂纸的研发，显然会更加顺利。 说实话，陈路对于自己做厂，有点不放心。 毕竟开设一个厂子可不是随随便便懂技术就行，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现如今，有了朱敦源在前面撑腰，会省去很多麻烦。 当晚，朱敦源让司机把陈路送回了家，自己亲自作陪。 看着这边即将拆迁的小区，朱敦源微微皱眉。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赠送陈路一件什么物品了，一时间，有些欣喜。 回去的路上，跟了朱敦源十几年的司机忍不住问了句： “朱总，您……这么看好陈路吗？” 朱敦源背靠在椅子上，从车子冰箱里取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之后的朱敦源嘴角依然泛着笑。 “小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人异事，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这些人，大隐于市，看似非凡，其实……很耐人寻味。” “你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医，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这已经脱离了字的范畴，那是艺术，都说钟繇是楷书之祖，我反倒是觉得，陈路的字，一点不逊色于钟繇。” “我这么多年，其他水平暂且不说，但是这一双眼睛，阅人无数，可即便如此……” “我在陈路身上，总觉得，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你说稀罕不？” 这时候，司机忽然问了句：“要调查一下陈路的情况吗？” 朱敦源顿时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你啊！” “呵呵呵……” “你知道什么叫老天爷喂饭吃吗？” “天才之所以称之为天才，生而知之，后天稍加打磨，便可有不世之材。” “这才叫天才！” “你见过小艺的，她的数学天赋，是培养的吗？这是一种天生的嗅觉！” 司机想到了朱总收养的那个女孩儿，忍不住不寒而栗。 朱敦源说完之后，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便是陈路的全部资料。 看完之后，朱敦源深吸一口气。 “小林，我安排你件事儿。” “这几天，买一套房子，不需要太大，200平左右就可以了，把家里装修好，要求距离学校近一点……要最好的学校！” “还有，帮我调查一件事儿，关于育才小学校园霸……” 说到一半的时候，朱敦源忽然说道：“先把第一件事儿做好吧！” 回到了丹青苑。 朱敦源看见张喜存依然喜不自胜的在欣赏着陈路送给他的“石竹图”。 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好不快活！ “还看呢！”朱敦源笑了笑。 张喜存眯眼一笑：“那是自然，好东西哦，我觉得这一幅字，比起郑板桥的还要好。” “真的是稀罕了。” “呵呵呵呵……” 朱敦源微微一笑：“那你觉得，陈路的小楷和钟繇的楷书，谁写的好？” 此话一出，张喜存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到： “仁者见仁，但是……有分庭抗礼之势！” 朱敦源点头一笑：“小陈送你这样的礼物，开心吗？” 张喜存顿时点头：“那是自然！” 朱敦源继续说了句：“可是你知道，小陈遇到了不少麻烦事儿吗？” 张喜存一听这话，有些摇了摇头说道：“小陈什么也不说。” 朱敦源点头，一脸促狭的笑了起来：“小陈这孩子不错，品性很好，又是医生，优抚科的李鹤对他青睐有加！” “但是，你知道，陈路的孩子在学校被人霸凌，打断了鼻子，至今没有调查结果吗？” “您这领导做的，可真的是清闲。” 张喜存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真的假的！？ “哪个学校！” “竟然敢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一名助理送来了一份资料，朱敦源直接递给了张喜存：“你自己看。” “我的了不起的张领导。” “您当初获得过无数次表彰的教育先驱勋章获得者！” 张喜存闻声，顿时脸色一沉！ …… …… 第56章 你什么档次？ 当晚回到家里后。 陈路就和父亲说起了澄心堂纸制作工艺的事情。 陈东升虽然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大学，可在父亲的熏陶之下，也是多才多艺。 对于造纸，陈东升并不陌生，当初在村子里，可没有那么多宣纸让他们使用。 在父亲的指导下，陈东升很早就接触起来了造纸。 澄心堂纸的工艺，陈路悉数传授。 第二天两人就去了安徽泾县。 这个地区因其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以及传承千年的手工制作工艺而闻名。泾县古时属于宣州府，现属于宣城市管辖，因此所产的纸张被称为“宣纸”。 泾县中国宣纸文化园就是泾县政府和朱敦源合作修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修复区。 来到这里之后，已经有专人等候！ 陈路和陈东升二人很快便在大家的帮助下，展开了第一批“澄心堂纸”的制作。 正儿八经的澄心堂纸制作工艺十分繁复，包括原料加工、抄纸、晒纸、剪纸等100余道工序，整个周期很长，若是按照澄心堂纸标准来重新制作的话，可能周期需要两年。 好在这里的东西已经准备就绪，陈东升制作完成，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便可。 不得不说，在造纸这个领域，陈东升的天赋显露无疑。 而此时的陈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的爷爷为什么懂这么多？ 即便不按照澄心堂纸的工艺来制作，就按照爷爷的标准来做，出来的宣纸质量也是特种级别。 想来，自己这个爷爷，不简单啊！ 当天，陈东升留了下来，文化园给安排了专门的房子，也签署了临时的顾问合同。 标准很高，让陈东升兴奋不已。 而陈路则是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毕竟自己明天还是需要上班的。 对于老公找到工作，而且满腔热血，杨爱莲也是开心不已。 恰逢初一，晚上杨爱莲更是烧香敬老爷，感谢祖宗的庇佑。 说这几年的困难日子，终于挺过来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几年，家里真的太难了，儿子工作不顺利，儿媳跑了，老公也没有了工作。 整个一家人捉襟见肘，恰逢老公生病手术……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杨爱莲苦不堪言，身子也瘦了不少。 可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现如今，看见儿子工作也好转了，老公也有了工作和奔头。 开心的打电话让陈东升珍惜这个工作，别担心家里。 陈路见状，内心也多了几分舒畅。 看着父母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大为好转。 吃过饭，陈路拉着儿子去泡澡。 把中药熬制之后，陈路放入了木桶内。 前段时间，陈路买了一个大木桶，方便泡澡。 自己的身体虽然还算可以，但是五毒教内的药物泡澡，效果显着，强身健体效果也很好。 陈路最近也计划把五毒教的武功重新练一练，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些准备。 儿子显然有心事。 陈路好奇的看着陈着：“有心事儿？” 陈着点头：“我今天出去玩的时候，又见到她了。” 陈路一愣：“她？” “你说的是你妈？” 陈着咬了咬唇：“嗯，卢映雪。” 看着儿子稚嫩的眼神里写满了坚毅，陈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我和她是有恩怨，可她是你妈，不要把爸爸和她的恩怨，放在你身上。” 陈着摇了摇头：“不，爸爸，我不喜欢她。” “她说让我在法庭上可以选择她。” “会给我更好的条件……还让我出国留学……” “可我压根就不需要这些！” 这些日子，陈着的身体强壮了一些。 陈路微微一笑：“放心，爸爸不会丢了你的！” 昨天收获了一千万，让陈路内心多了很多底气。 哪怕法庭会根据条件进行判罚，他自认为也不差。 除此之外，陈路这边也提交了潼川省书法协会的申请，火速通过！ 这些名誉，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可终究是一种身份和荣誉的象征，法庭到时候也会根据这些进行酌情判罚。 这辈子，陈路希望自己出人头地。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而且……是为了家人。 他需要成长成参天大树，可以为家人遮风挡雨！ 在进化时代浪潮中，有一个亘古不变的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而当今的社会，同样也是如此。 人们错以为“人人平等”，可平等吗？ 在丛林时代，强壮的野兽，才能庇护自己的子女，才能不被淘汰。 而现如今的社会，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个社会同样残酷无比，那些没钱没能力的人，结婚都没有办法，没有子孙后代，这不就是新时代的淘汰吗？ 而想要在这个时代里成为“适者”，唯有自强，唯有强大！ 人类的文明，和互联网给了所有人一个错觉：平权时代。 可人跟人比，真的能平权吗？ 显然，看起来的平权，只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任何时候，隐形的界限，早已在不经意间被资本家和掌权者划分下来。 陈路想要的强大，不是想要欺凌弱小。 而是希望，那些傻逼可以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讲道理！ 仅此而已！ 他的百世记忆，正在缓慢复苏。 假以时日，当百世轮回记忆全部苏醒，到时候……天下峥嵘，我掌沉浮！ 而现在，陈路知道，自己还是需要沉稳发育。 稳住，不浪！ …… …… 第二天，周一！ 陈路照常去医院上班。 徐哲看见陈路到来，连忙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内。 “陈主任，今天早晨护士长让我转告您一件事儿。” 陈路一愣，看着徐哲略显担忧的面孔，好奇的问了句：“什么事儿？” 徐哲面色凝重：“护士长说，医院方宏杰书记，邀请省名医田景全来医院。” “想要让对方做中医顾问，指导和规划我们中医发展。” 陈路一愣：“田景全？” “潼川省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临床学院的副院长？” 徐哲点头：“您认识？” 陈路点头一笑：“当然了。” “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呢，田景全是省名医，给我们上过课。” “有点水平的。” “我听说后来不是和资本合作，开办连锁中医门诊去了吗？” 徐哲连忙说道：“哎呦，这不是重点！” “我听科里人说，这田景全是杨明亮的硕导。” “这突然造访，显然是……要针对我们吧？” 陈路听完，顿时笑了起来：“这想要成为我们医院中医病区顾问，可没有这么简单吧？” “还没有过会呢。” 徐哲点头：“这倒是，关键……关键在于，对方今天早晨已经到了医院了。” “孙院长陪同参观中医科呢。” “陈琳护士长让我通知您，今天大查房。” “田景全要来协助我们。” 听见之后，陈路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 徐哲看陈路说完之后，忽然一愣：“陈主任，你不怕……这杨明亮又耍什么花招吗？” “这他娘的不会是看焦老太太情况好转了，要来摘取胜利果实吧？” 瞧一瞧，这种拙劣的手段，任凭谁都看得出来。 陈路不禁笑了起来：“哎呦，好眼力劲儿啊！” 徐哲看出来了陈路在开自己玩笑，翻了个白眼：“我现在怀疑自己有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被杨明亮这混蛋搞心态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 陈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别管他们，爱咋查房咋查房，配合就行了。” “毕竟是医院的活动，咱们这一批患者也都快出院了，再说了田景全多少还是有点水平的，说不定能学点东西呢。” 很快，一名小护士就来催促了。 “陈主任，查房要开始了，孙院长让大家一起去，包括中医二科。” 陈路听完，对着徐哲看了一眼：“走吧。” 大厅内。 田景全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众星捧月一般站在那里，孙广宁跟在一旁，而杨明亮则是站在身后。 护士、医生，齐刷刷的跟在后面。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 田景全看了周围一眼，笑了笑：“现在开始查房吧？” 话音落下，杨明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田老师，这边请。” 查房马上开始了。 只是，大队伍跟在田景全身后，陈路和徐哲二人抱着病历夹，跟在后面，压根没有进入房间的机会。 病房就这么大，显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去。 大家似乎生怕陈路和徐哲学到东西一样，平日里懒洋洋的做派顿时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学习姿态。 看着杨明亮查房的架势，显然是要先查他们的患者。 陈路和徐哲也不着急，边走边聊自己的患者情况。 偶尔遇到有趣的病例，两人在门口也是沟通一番。 田景全这个省名医也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好端端的在学校当着副院长出来以后去搞创业。 遇到一些特殊的患者，田景全也认真的分析病例，进行开方指导。 很快，就到了耿淮山的母亲。 这时候，门口的众人都站在门口。 田景全笑着忽然问了句：“怎么不进去？” 杨明亮尴尬的笑了笑：“田老师，这个患者的情况比较特殊，前几天晚上突然病危，抢救过来以后情况还不稳定。” “是我们耿书记的母亲。” “所以，陈主任不允许其他人探视或者查房。” 听见这话，田景全不由得微微点头：“哦？” “不让探视或者查房？” “这能行吗？” 孙广宁这时候恰到好处的问了句：“陈路，这患者是你在负责吗？” “能查房吗？” 经过两天的治疗和缓和，焦翠兰现在虽然依然虚弱，但是精气神也逐渐好转了一些。 陈路点头：“可以，田教授，请！” 陈路的话，顿时让周围几人都愣了一下。 杨明亮显然有些惊讶。 他原本准备好的话术此时此刻直接被呛回了肚子里。 不是不让查房吗？ 孙广宁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陈路。 田景全看着陈路，点头一笑：“你就是中医二科的陈主任吧，请。” 陈路带着徐哲，以及田景全等人走到了房间里。 看见陈路等人进来，耿家二姐连忙站起身子：“陈主任，查房啊？” 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耿家三姐弟对于陈路越发尊敬了起来。 就连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对于陈路都称赞有加，他们能不信服？ 此时看见陈路带着众人进来了，二姐站起身子。 不过，当他看到杨明亮的时候，顿时眼睛瞪大瞪圆，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似乎……戒备着什么！ 陈路笑着说道：“这位是咱们潼川省名医，田教授。” 这时候，徐哲把手里的病历夹递给了田景全：“田教授，这是患者的病历。” 田景全接过病历，认真的看了起来，当他看到抢救的时候，顿时眉心微微皱起，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田景全忽然有些称赞的看着陈路： “中医急诊抢救技术，可不容易，陈主任有胆有识，艺高人胆大啊！” “患者的情况，按照陈主任的脉象诊断来看的话，的确是阴阳离决之象，你能及时使用独参汤灌服，十分不错！” 陈路笑了笑，没说话。 但是很快，田景全看着后续的治疗方案，却忍不住咂吧一下嘴。 “啧……这个后续的治疗，方子是不是太简单了？” 说话间，田景全走到了焦翠兰的身边，笑着说道：“老太太，你伸出舌头来，我看一看。” 焦翠兰此时十分配合。 田景全就这么一边把脉，一边看舌头。 良久之后，忽然皱眉说道：“这个糜烂性肠炎，中医叫做肠痈。” “正所谓无火不生痈，火盛而不散，则郁结而成痈矣。” “可是，火之所以有余，主要的根本在于水之不足。 水衰则火旺，火旺而无制！ 乃养成其毒而不可解。 治之法，必须壮水以制火，则毒消而痈愈矣。” “陈主任，你这方子，治标可以，但是治本不足啊！” “看起来，你用了大量的金银花来清热解毒败火，可是根本在于水的不足！” “以我所见，我觉得可以添加，元参、生地、地榆、麦冬之品。” “降火的同时，进行滋阴。”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要阴阳协调处理，我觉得会更好一些。”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专业，而且周围众人听起来也觉得十分在理。 陈路听完，笑着点头：“谢谢田教授指点。” 田景全说道，笑了笑：“呵呵，经验而已，陈主任年纪轻轻，有这般造诣，已经十分难得了。” 说完，田景全看着陈路：“把方子改了吧。” “要不然，按照你的思路，金银花用了四两，这已经超出药典四倍了。” “患者阴阳体虚，虽然用了人参在补气，可难免会损伤根本。” 陈路见状，有些尴尬。 虽然田景全说的有道理，可是看病有时候是独立的事情，而且讲究一个效不更方。 说的就是在一个医生手里面看病，在病情还未发生转变，而效果不错的时候，不需要更换方子。 不同医生的手法不一样，乱投医反倒不利于看病。 而且，陈路感觉自己的治疗思路没有问题，并不想改！ 陈路原本以为田景全只是来指导的，可现在的语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命令一般，多少有些霸道。 徐哲见状，连忙说了句：“这个，田教授，患者的药物开了七副，现在才吃了三副，还差着四副药呢。” “要不吃完了再换吧？” 田景全闻声，有些不悦，不过还是笑着叮嘱一句：“这个用药，如用兵，要分轻重缓急。” “这四两金银花，七副药下去，显然得出问题啊！” “是，现在看起来效果的确不错，可是中医看病，看的是病情的发展，而不仅仅是眼下的情况。” “脉诊，也是如此，诊脉要诊变，察症要察微。” “陈主任，听我的，没有问题的。” 陈路说实话，对于这一次田景全的查房，其实并不愿意撕破脸。 可现在对方执意要换方子，陈路有些不乐意了。 “抱歉，田教授，我觉得您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患者的情况，还没有到我预期的效果。” “所以，我还不想更换。”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一众医生全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路。 如果说陈路得罪杨明亮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大家司空见惯。 而杨明亮的行业地位的确不是很厉害。 可眼前的人是谁？ 这是潼川省名老中医，田景全的行业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哪怕是孙广宁也的好言好语的才能请来。 可陈路也太刚了，直接否决了对方的建议。 田景全此时不笑了，从头到尾，他一直面露微笑，十分和善。 可现在，陈路一点不给他面子。 让田景全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本来田景全就是想要来做中医病区主任的，今天多少有些树立威信的意思，可没想到……陈路却压根不买账！ 孙广宁见状，顿时皱眉看着陈路：“陈主任，田教授可是名老中医。” “他提出的这些观点，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陈路笑着摇头：“我知道，田老很厉害，我也很尊重。” “可是，这是我的病人，我要为我的患者负责。” “在不经过我的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不能更换方子。” “除非……” “患者不是我负责了。” 听见这话，孙广宁顿时接过话题：“我记得这张病床是中医科的吧？” “既然如此……” “这样吧，杨主任，焦老太太还是回到你们中医科进行管理。” “就按照田教授的思路进行。” “陈主任这几天也辛苦了，刚才我听田教授说，老太太的身体，也日渐康复了，情况比较稳定。” “既然陈主任不愿意负责，那还是你来负责吧。” 杨明亮连忙点头：“好！” “孙院长，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耿淮山的二姐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差点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 “不对……” “陈主任，我母亲不是你的患者吗？” “怎么换到了中医科了？” 孙广宁解释道：“耿大姐，你可能不太清楚，其实焦老太太一直都是咱们中医科的患者。” “只是，被陈主任特殊照顾了几天。” “陈主任这边人手也不够，患者人数也比较多。” “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中医科继续治疗就行了。”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焦老太太的情况，全程都由省名医田教授来负责。” “他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耿二姐不善言辞，此时听着孙院长的话，显然是愣了一下。 “我……等一下吧。” “我想问问我弟弟的意见。” 说话间，耿二姐拿起手机就准备找耿淮山。 而陈路看见这般情况，也是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事儿。 无非就是在抢功劳呗！ 眼看着老太太的危险期度过了，他们也不装了，直接来抢了。 而抢的理由也很合理！ 治疗思路有纠纷。 若是杨明亮和自己有纠纷，这还可以通融。 但是，相比名不见经传的自己，田景全可是省名医啊，这可是声名赫赫的存在。 全省顶级名老中医，中医医师协会理事，中医医师委员会委员。 他的名头写出来，能写一页纸。 陈路和天老爷子发生意见和冲突，听谁的？ 不言而喻！ 毕竟，陈路上大学当学生的时候，人家田景全已经是学院副院长了。 这完全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陈路看见这一幕，顿时笑了起来。 “稍等一下。” “田教授，恕陈某才疏学浅，我想请教一下，我的方子，有什么问题？” 田景全盯着陈路，面色凝重，淡淡的说到： “陈主任的方子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我觉得对于这种年纪，这种情况下的老人，进行大规模的使用金银花，很容易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苦寒之药，容易伤及根本，本就是用独参汤强行续命纠正的阴阳属性，很容易再次伤及元气。” “相比之下，使用滋阴之类的药物，助阴水，抑制火毒，我觉得是更好的办法。” “除此之外，中国中医药药典里明确规定，金银花用量是6-15g。” “你现在使用四两也就是60g的金银花，长期服用，万一引起中毒，这就是医患纠纷。” “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再者，金银花作为苦寒药物，很容易伤及脾胃。” “古籍记载，肠痈已溃烂者，能食者生，不能食者死，故治痈疽，以扶胃气为第一义，而少加败毒化脓之味，则正气不伤而火毒易散也。” “《青囊秘诀》中对于肠痈溃烂者，有着明确的记载，要以扶正胃气为第一要义！” “你现在大剂量使用金银花，是很危险的事情。” “万一患者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陈路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松开了在焦翠兰手腕上的手。 淡淡的反问一句：“哦？” “那我想问一个学术型的问题。” “可以吗？” 田景全微微一笑：“可以！” 陈路开门见山：“您也把脉了，您觉得患者现在需要滋阴来祛邪吗？” 田景全皱眉：“当然！” 陈路继续问道：“您能把脉查变，这很厉害，我想问的是，您知道这个肠痈溃烂，是怎么导致的吗？” 田景全皱眉：“当然是因为肠中火毒壅滞。” 陈路继续问道：“那火毒是哪儿来的？” 田景全面色凝重开始思考。 陈路不停，继续反问：“患者体弱，长久失血，哪儿来的火毒之炽呢？血为阴，血少阴衰，的确可以导致火旺，可这火旺的程度，是因为水少引起来的吗？” “除了阴虚水少，还有其他办法火旺吗？” “真正的火毒来自于哪里？” 田景全眉心越发紧蹙。 陈路不等对方，开门解释：“热毒火毒，有感受热邪所致，有阴虚火旺，有邪热入里，有七情化火，有饮食不节，积蓄为热，有房劳伤阴阴虚阳亢为热，有表热，里热，虚热，实热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湿浊不畅，滋生湿热！” “您猜我为什么不用滋阴之品？” 陈路盯着田景全：“您也把过脉了，患者脉象偏弱，而弱中有濡。” “这濡，是何来呢？” 陈路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如同机关枪一般，直接贴脸输出！ 顿时，田景全头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汗水打湿了头发。 当着这么多医生、护士、领导以及患者的面！ 陈路的接连反问，直接让田景全下不来台了。 田景全内心也有些惊慌失措。 说实话，田景全对于来锦川市人民医院做中医病区顾问是充满了期待的。 原本只是杨明亮来邀请他，可昨天和几位院领导沟通之后。 方宏杰表达了医院想要建设中医病区的打算！ 而病区主任，希望邀请一位德高望重，实力雄厚的名医坐镇！ 因此，田景全萌生了这个想法。 他前些年从中医药大学辞职，出来以后掏出全部身家和资本合作，投资连锁中医门诊。 可事实证明，这一切并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可以说步履维艰。 现如今，前前后后的钱，已经大多数砸进去了，可回本依然无望。 这让田景全萌生了退出的想法，他想安稳着陆了。 而现在突然知道锦川市人民医院要建设中医病区，自然是想要过来的。 原本今天，他想要表现一下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立威！ 可结果…… 却被陈路接二连三的一番连环输出，给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现场，气氛压抑无比。 孙广宁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插嘴。 要知道，此时此刻，是陈路和田景全的学术沟通。 这时候自己要是出来拉偏架，这不是反倒证明了田景全实力不如陈路吗？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做！ 可是……难不成任凭陈路逞英雄，在这里耀武扬威吗？ 杨明亮看着自己老师被陈路怼的无话可说，顿时脸色一变。 这时候！ 田景全忽然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路，笑了起来： “不错，小伙子！” “理论知识很扎实。” “但是，临床是临床，理论是理论，我们中医是临床医学，最忌讳的就是纸上谈兵。”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不可否认。” “如果继续按照你的办法进行治疗，出了问题，这些药物的用量，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 “我田景全四十多年了的临床经验，同样作为医调委中医委员会的委员，我认为，你的方案，是不合理的！” “小陈，你今年才三十岁，开方用药，要审时度势，要懂得变通之术，经方好用，但是也要跟随时代进行改变。” “这样大剂量使用药物，很容易出问题！” “你也是潼川省中医药大学毕业的，作为你的师长，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进行一番劝解！” “今后临床用药，不能照本宣科，要审时度势，要真正意义上的辨证论治才行啊！” 陈路听完这些话，直接懵逼了。 好家伙…… 这是要干啥？ 这是冷兵器打不过直接掏出枪来了吗？ 用专业知识比不过自己，开始比资历了？ 这田景全的话，显然是在和陈路说： 你伶牙俐齿是吗？ 有啥用？ 你这是纸上谈兵！ 我是潼川省名老中医，是中医医师协会的理事，是医调委中医委员会的委员。 我四十多年的临床经验，你和我比？ 我当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副院长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学生！ 你拿什么和我比？ 什么档次，和我犟嘴！ 当然了，人家田教授是文雅人，说话做事，都很儒雅。 但是，意思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陈路听完直接懵逼。 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拿什么狡辩？ 无语死了…… 这就相当于你和人争辩事情，结果你据理力争的时候，人家在说：“我是领导！” 任凭你说什么，对方来一句：“我是领导……” “……” 这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呢？ 陈路直接翻了个白眼！ 行了，按照你的逻辑，我肯定是赢不了的了。 可是，就这么顺着他们的意思，把焦翠兰拱手相让，陈路内心也很不痛快。 可眼下，能怎么着呢？ 要么换方子，要么换大夫！ 陈路显然是不想换方子的，换大夫？更不想！ 自己好不容易抢救成功的患者，到头来功劳到了你们身上，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事情呢！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啪啪啪！” “好！” “说的好。” 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缓缓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愤怒的笑容。 没错，这一张脸愤怒到了极致，可偏偏在笑。 “好样的！” “我长见识了。” “原来这里看病，比的不是技术，比的不是专业知识，而是比谁的官威大？谁的学术地位高？谁的资历老吗？” “那好，我也来比一比？” “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转身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老者，白发白须，可却精神抖擞。 走路的时候，腰板挺得板板正正，八十岁的高龄，显得老态龙钟，精神矍铄！ 看见来者，田景全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这位老人怎么来了？ 谁他妈请来了这尊大神啊！ 一时间，田景全的眼神里满是忌惮，甚至多了几分惶恐不安！ …… 第57章 久仰！ 而此时！ 周围众人看着眼前的老人的时候，都有些疑惑茫然。 这位是谁？ 他来做什么？ 而同样，徐哲和陈路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老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 徐哲看向陈路，眼神是在说：“这是您请来的吗？” 陈路同样也是这样的眼神看向徐哲。 两人顿时一愣，这才齐刷刷的看向一旁的老先生。 现场的气氛因为老人的这一番话，瞬间多了几分兵戎相见的不平和。 杨明亮一脸不悦，看着老人，声音严肃的说了句： “这位老大爷，请你不要影响我们查房。” 这时候，秦学文还没有说话，可一旁的贺党生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和秦学文可不一样。 秦学文秦老爷子一辈子都痴迷医学，成为国内首批国医大师，不喜争斗，也不爱勾心斗角，甚至有些鄙夷。 可贺党生不一样啊！ 贺党生是斗了一辈子出来的。 贺党生贺党生，这名字其实很有讲究的，其实国内有很多孤儿院的孩子，都姓党。 党生、党爱、党全…… 这些人是因为国家培养长大的，姓党。 贺党生也不例外，他还没出生，父母就牺牲了，他是烈士，也是孤儿，那时候的贺党生只有十几天。 是国家把他抚养成人，取名党生。 好在，他还有一个姓。 贺党生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在检察院和法院工作的，本身就见惯了各种黑暗面的事情。 如今看到这田景全竟然依靠资历地位名誉等等在欺负人。 顿时也是老脸一红，忍不住说了句： “怎么了？” “说的不对吗？” “这里是医院，不是其他地方，在这里讲究的是真才实学，是临床疗效。” “官大的就能为所欲为？”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也是谁教育你们的政治素养？” “国家怎么培养出来你们这样的人！” “还名医呢，我呸，理念不合，不能好好沟通，治疗思路有问题，难道不应该用医学的方式进行讨论吗？” “你这老家伙，为老不尊，辩论不过，就开始上纲上线，还说什么超出药典，说什么资历短浅，你当老师的时候，人家还是学生，还说你是什么理事、委员……”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脉象是濡的啊？” “你解释一下啊？” 贺党生是真的气坏了，他本身之前就从事过党风党纪，以及风气建设。 经常被邀请去一些机关讲课。 现如今，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自然是气的怒火中烧。 田景全被批评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知道眼前的那位老人是全国首批国医大师秦学文！ 可是…… 杨明亮不知道啊。 “这位先生，你要是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可要叫保安了！” “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不是你能随随便便闹事儿的地方。” 杨明亮的话还没有说完，田景全就连忙拦着，疯狂的给杨明亮使眼色，准备说点什么。 可是…… 没眼色的人，从来不止他杨明亮一人。 孙广宁此时看见周围聚集的患者和家属越来越多，忍不住开口了。 “这位田教授是我们医院请来的专家顾问，也是咱们潼川省名老中医！” “这位老先生，你可能不了解。” “我们也是为了患者的健康负责。” “周围的患者家属，大家散了吧！” “不要聚集在这里了。” “还有这位老人家，还请不要打扰我们查房。” “也不要污蔑和诋毁我们田景全教授。” 陈路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热心群众，忍不住笑了起来。 中医本来就没有个绝对的对错，或者说西医也没有。 为啥呢？ 药物没有进入患者肚子里之前，谁说也没用。 可是，一码归一码，你不能道理讲不通，就上手段吧？ 果不其然，孙广宁的话说完之后，现场不少人发出了唏嘘的笑声。 “呵呵，辩不过就上强度，也属实有些胜之不武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哲学！不是医学！” “人家陈主任治疗的好好的，为啥非要换方子啊？不换方子就换医生，哪有这样讲道理的。” “哎，你这说错了，现在不换，啥时候换，再不换，陈主任就治好了，别人怎么抢功劳啊？” “有道理，不过……我们患者还没有选择医生的权利了吗？” “你本来就没有啊，我们这些小屁民啊，进了医院，就是商品，好商品呢，会被医生挑，不好的，就会被随意分配。” “这位说的，太对了，我们有选择医生的权利吗？能给我们治病就不错了！” 事情越演越烈，忽然有人说了句： “就是，我是中医科22床的，我多次和我的医生表明了，我想要去中医二科，可人家就是不答应，我能怎么办？” “我也想去啊，同样都是一样的病住的医院，可是人家中医二科那患者，一周时间就完全好转了，两周出院的时候，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一万不到，我呢？我住院了两周了，病情稍微缓和一点，可花了两万多了，关键花钱就花钱吧，你病也没有给我治好了！” “你们这还好，我原本想要来中医二科住院的，可是中医二科没病床，把我忽悠到了中医科。” “就是啊，中医二科人满为患，总共十张病床，住院还得排队，可中医科这么多病床全都空着呢，为啥不能给人家中医二科？难不成医院病房空着也不能给中医二科吗？” “就是，你们院长，医院的领导，是不是平日里就是吃干饭的，就不能好好管理管理？” “管理个屁啊，做领导的，最擅长两件事，勾心斗角和阿谀奉承，对于做事儿啊，狗屁不懂！” “哎……” …… 原本周围虽然有点意见，但是并不严重。 但是伴随着杨明亮和孙广宁的相继发言，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 有点收不了场了！ 徐哲有些喜闻乐见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活该！” 陈路看着发生的一切，忽然瞪大了眼睛，竟然有些惊喜？ 听着大家口中的话，陈路越发开心起来。 你们这么唠嗑，我可就不累了啊？ 他原本只是想要争辩一下的，可没想到患者们听见他们的话，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了。 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 中医科和中医二科本就在一层，这些患者和家属们平日里也少不了沟通和比较。 这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相比杨明亮他们中医科的疗效，陈路这里显然更占优势。 往日里积攒的怨气，也让大家开始宣泄了起来。 这样一番折腾，孙广宁也有些下不来台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几个人影连忙走了过来。 “大家安静一下！” “我是咱们医院的院长，何源。” “请大家耐心听我说两句。” “关于大家反应的问题，我们十分重视，这样子，这位是医务科的主任宋主任。” “大家有什么问题，或者对于医院有什么不满，对于医生有哪些意见，或者对于我们医院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找宋主任反馈！” “我们会根据情况，进行改进。” “但是呢，现在毕竟是查房呢，病房有病房的秩序，请大家理解一下，可以吗？” 众人听见是院长之后，大家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院长来了，找院长评评理！” “就是，强烈要求中医二科增加病床，同时让患者有更好的选择机会！” “就是！” …… 孙广宁看见这般情况，内心多了几分恼怒。 对于这突如其来率先带队闹腾的人，心里也诸多不满！ 可当着何源的面这般丢人，孙广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很快！ 现场安静了下来。 患者和家属开始朝着宋志毅那边围聚。 查房的队伍，也清静了下来。 何源带着耿淮山，脸色阴寒的朝着这边走来。 对于耿淮山而言，他此时十分生气，脸上更是怒意满满。 他大步朝前，朝着房间里走去。 进来以后，开门见山的对着杨明亮质问道： “谁让你们随意更换我母亲的主管医生的？” “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此话一出，杨明亮顿时语塞，张开嘴巴想要反驳。 却听见孙广宁解释道： “耿书记！” “我们这也是为了你母亲好。” “这位是田景全教授，潼川省的名老中医，他对陈路的治疗方案进行了分析。” “他要求陈路更改治疗方案，可陈路不愿意！” “我们也是希望你母亲有更好的治疗，田景全教授作为名医，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小大夫？” 耿淮山听见这话，讥讽反笑： “刚才的情况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认为田景全教授能比陈路医生治疗效果更好。” “所以，就不劳烦各位了！” 孙广宁一听这话，顿时皱眉：“耿书记，这……” “刚才田教授说了，陈路开的方子是存在问题的，你……这是你母亲，我们要尊重权威，相信权威……” 耿淮山这时候，拉着刚才说话的老者缓缓走来。 “哦？” “你说要尊重权威，相信名医。” “是吗？” “那巧了，陈路的治疗方案，和这位老先生一模一样，开方用药选择都十分默契。” “你不认识？” “那我得给你介绍一下，眼前这位，是咱们国家首批国医大师，也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全国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获得者，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副会长，中医内科学科带头人，中华中医药学会内科分会会长，教育部中医教学指导工作住委会委员，世界中药……” “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 “按照你们的逻辑，是不是我们要听权威的治疗方案呢？” 此话一出，孙广宁顿时脸色一变。 国医大师？！ 他不认识秦学文，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国医大师。 这些国医大师，基本上都是中医药院校的名誉校长级别。 省名医上面是全国名医，之后……才是国医大师。 如果说陈路和田景全的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 那越往上走，田景全比起秦学文，同样也是如此！ 两者差距之大……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田景全此时老脸尴尬到了极点，站在原地，那双脚的大拇指尴尬的能抠出来一间三室一厅来。 原本想要在中医科树立威信的，可现在，非但威信没有树立成功，差点就砸了自己的饭碗。 看见周围众人都盯着自己看，田全景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 连忙笑着朝着秦学文走去，双手连忙伸出去：“秦老，您竟然来了！” “真的没有想到，您能来潼川啊！” “我对您可是敬仰已久。” “真的有些班门弄斧了。” 看见田景全的主动献殷勤，周围所有的医务人员全都傻眼了。 刚才田景全姿态有多高，现在就有多卑微。 不过也是！ 众人看着秦学文，微微惊讶。 这位就是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爷子啊？ 大家都是中医，对于国医大师，自然是崇拜到了极点。 这是中医领域毕生最高追求和理想。 中医领域活脱脱的传奇！ 现如今就站在那里，谈何能不色变？ 可杨明亮内心苦楚万分。 怨毒的看了一眼陈路之后，同样也是带着几分凝重看着众人。 秦学文看了一眼田景全，看着他主动伸手，顿时眼神里有些厌恶。 说实话，秦学文平日里为人和善，不喜争斗。 可当他看到陈路被一众领导、名医针对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愤怒！ 索性他直接绕过了田景全。 这时候，何源带着秦学文和贺党生朝着里面走去。 “秦老，您觉得，这方子需要更换吗？” 田景全见秦老没有理会自己，讪讪一笑，也不生气。 秦学文认真说道：“这方子，不需要换。” “也不能换！” “所谓壮水以制火，则毒消而痈愈矣，说的没错。” “可患者这肠痈火毒却并非是因为水少引起来的，而是因为积郁之湿浊之气，长久不泄，导致了滋生火毒！” “所以治疗起来的时候，如果大量使用生地、元参、天花粉等滋阴之物，非但会毁掉好不容易搭建的气血阴阳平衡，更加会产生新的火毒！” “陈路的治疗思路，和我十分吻合，我开的方子，也和陈路一模一样。” “不需要改！” 秦学文的话掷地有声，把周围众人都给震惊到了。 陈路开的方子，竟然和秦学文秦老一模一样？ 他有这样的实力？ 孙广宁和杨明亮此时压根不敢乱说话。 而田景全却满脸自责的说到：“秦老说的对，是我孟浪了！” “哎，不用换了。” “还要多谢秦老多多指点。” “田某学术不精。” 不少人看着田景全这般姿态，恬不知耻的样子，顿时内心满是嘲讽。 不过，秦学文看着田景全忍不住说了句： “病例讨论不是不能出现冲突，而是出现争端之后，要学会反思，探究患者病情真相。” “田教授，你是名医，要有表率作用。” “照你刚才那样子，是不是对方只要名头不如你大，就一定要听你的？” “这种官僚思想不能出现在临床之中！” 田景全连忙赔罪：“秦老批评的是！” “是我……做错了。” 说完之后，田景全实在是不想继续丢人了，站在这里他都显得有些尴尬，连忙说道： “这个，何院长，我这边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对方拒绝，田景全就匆匆离去。 留下眼前的烂摊子扔给了孙广宁和杨明亮。 两人此时顿时懵逼了！ 好家伙，甩锅？ 孙广宁有些皱眉看了一眼众人，随后说了句：“我这边还有事儿，杨主任继续查房吧！” 说完，孙广宁就要走。 杨明亮简直都要哭了，这他妈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呢？！ 就连老师都坑我！ 杨明亮直接无语了。 而贺党生同样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何院长，贵院领导的精神文明建设，可要跟上！” “医院是为人民服务的机构，歪风邪气可不能助长！” 孙广宁顿时皱眉，不过……他不傻。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老人也不一般。 果不其然，何源连忙说道： “贺检察长，这件事儿，我们一定会重视的。” “要不……有时间您过来给我们上上课？” 贺党生点头： “要加强领导的党风建设，避免歪风邪气的滋生！” “个别领导的个人素养要加强！” “不要以为自己是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是人民的领导，不是耀武扬威的机器，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关于医院领导对医务人员管理的事情，我会专门向上面反馈的！” 听见这话，孙广宁顿时傻眼了。 检察长？ 我他妈的…… 检察机关的老领导？ 这他妈的，自己怎么撞在了枪口上？ 何源听见贺党生的话，自然不敢怠慢，面色严肃的对着孙广宁说了句： “孙主任，这位是我们政法委口的顾问，也是原来潼川省检察系统的检察长。”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写一份书面报告交上来！” “你有事儿去忙吧！” 何源的话让孙广宁脸色一变，内心更是一颤。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老领导，他们退休之后，门生众多，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是关键口的顾问，有着不少的权利。 孙广宁可真的是气坏了。 一件小事儿要是引火上身，可就不值当了。 他妈的！ 孙广宁越想就越憋屈。 可依然不得不认真说了句：“抱歉，是我工作态度存在问题，我会认真反思，做出书面检讨的。” 可惜，贺党生没有理会对方。 何源摆了摆手，这才让孙广宁走了。 杨明亮看见比自己个高的都走了，谁他妈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的？ 现如今，受伤的还不是自己？ 好在，何源他们压根没有搭理杨明亮。 而是秦学文笑着走向陈路主动握手：“小陈大夫，你好！” “呵呵呵……久仰啊！”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这位可是国医大师啊！ 陈路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 这一句久仰，把大家伙算是彻底的说懵逼了。 就连陈路也是一愣，久仰？ 哪儿来的久仰？ 第58章 巅峰对决 陈路并不认识秦学文。 或者说，对于医学领域的权威人物，陈路都不怎么熟悉。 毕竟他就是一个本科出身。 很难接触到那些大人物。 可现如今听见秦学文对自己说久仰，陈路还是有些惊讶的，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说自己继承了轮回的一些记忆，可是毕竟是碎片化的，不是完全的记忆。 可眼前的秦学文，却是活生生的一尊大神！ 陈路上学的时候，就听过秦学文的大名，全国首届国医大师，而且在一次地域性的传染疾病中，在西医手足无措，无法阻止病情发展的时候，秦老爷子临危受命。 花费了一周的时间，秦学文的团队就给出了精准的治疗方案。 用中医把那一次的疾病扼杀于摇篮之中，拯救患者于水火之中。 这可是活生生的传奇！ 能让这样的人对自己说出“久仰”的话，陈路属实有些忐忑。 “秦老，您这话说的……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陈路也是实话实说，连忙握住秦老的手。 而秦学文微微一笑，刚才对田景全的戾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 “呵呵，我可没有骗人，只是实话实说。” “小陈主任，你也不要太过于谦虚，对于你给焦翠兰老太太进行的抢救，以及开出来的那个方子，就能看出来你的医学素养和水平十分不错！” “呵呵，今天我过来，就是特意想看看你。” 周围众人听见这一番对话，一个个瞪大眼睛，有些错愕。 秦老竟然对陈路如此青睐有加？ 一时间，众人看着陈路的眼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个变化，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哪怕陈路的确是治好了一些患者，甚至是疗效显着，但是这些人并不会觉得陈路有多牛。 可现在不一样了！ 秦学文的当面站出来，相当于给陈路的厉害，增加了背书！ 这个背书，看起来没有任何证件和荣誉，可秦学文是谁？ 这是国医大师啊！ 有这样的大佬给陈路坐镇，有谁能怀疑陈路的实力呢？ 现在怀疑陈路，就相当于怀疑秦老爷子。 这就是名人效应！ 这时候，秦学文笑了笑：“你不是查房吗？” “正好，我也有时间，我陪你一起查房。” 秦学文说出这话，显然是想要继续考察一下陈路的实力。 可在众人眼里，却不一样，这是秦老对陈路亲近的表现，是在给陈路压场子。 即便是那些中医科的大夫，也不管中医科还是中医二科了。 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珍惜才是傻子呢！ 查房继续进行。 而杨明亮却成了一个特别尴尬的存在。 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 看着中医科的大夫们一个个跟在陈路身后，就如同是陈路手下的兵一样。 杨明亮内心很不舒服。 可他又能怎么着呢？ 原本杨明亮拉来田景全是想要给自己坐镇场子，要增加自己的威信。 可现在？ 看着一个个屁颠屁颠跟在陈路和秦学文身后的医生。 杨明亮真的有苦难言。 自己好端端设计好的局面，现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田老师，原本就是想要打击一下陈路的嚣张气焰。 可现在，陈路的气焰非但没有被打击，反而被秦学文的出现，添油加柴，火势越来越猛了。 可反观自己…… 呸！ 非但没有任何收益，甚至还被领导批评了一顿，甚至就连孙广宁此时也被要求写书面报告！ 而周围患者和家属的一句句话，更是如同撒在他伤口上的盐！ 刺痛刺痛的！ 可现在，压根没有人在意杨明亮。 大家跟着陈路和秦学文继续查房。 杨明亮看着众人的背影，内心凄凉无比。 陈路啊陈路！ 你他妈是我命中的煞星吗？ 为什么每次和你有关的事情，你总能这么好的运气呢？ 杨明亮内心真的是心痛欲绝！ 看着秦学文和陈路“甜蜜蜜”的样子，杨明亮就难受。 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 那就是千万不要让陈路搭上秦学文的这个关系。 希望秦学文对陈路只是“突然萌发的兴致”，而不是真正的“长相厮守”。 哎！ 可惜！ 天不遂人愿。 此时跟着陈路查房的秦学文，内心越发惊喜起来。 看到陈路开的方子，以及诊断，最重要的就是脉诊。 陈路的脉诊精髓无比，甚至他隐隐约约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陈路的脉诊，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 这个发现，让秦学文头皮发麻。 秦学文对于自己的脉诊，一直都是引以为傲的，其实国医大师这么多，每个人手里都有些绝学。 秦学文最为擅长的方药，就连现在的《方剂学》、《中药学》教材的主编，都是秦学文。 因此！ 这也是为什么当中医科众人听见秦学文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有些激动的原因。 秦学文中年成年，就已经名动京城！ 他们这一代人学习中医的过程中，学的是秦学文主编的书，听的是他们这一代传奇的故事。 所以，秦学文对于陈路的这一番盛赞，足以颠覆众人对于陈路的认知。 可是…… 此时此刻的秦学文，却同样有些惊诧于陈路的脉诊技术。 除了方药一绝之外，其实秦学文对于脉诊也是精通无比！ 虽然秦学文从来夸张和宣传自己的脉诊。 可他这脉诊，在国医大师里也是一绝，在京城的时候，秦学文就有着“秦三指”的外号。 中医把脉，重在三指，候诊三部，也就是寸关尺三个部位。 所以，秦三指，指的可不是三根指头，而是说他把脉厉害的紧。 可眼下的秦学文，竟然发现，自己对于陈路的脉诊，有些看不透！ 陈路的脉诊，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呢？ 在刚才恍惚之间，秦学文甚至屡次感觉陈路的脉诊甚至要超过自己？ 这个感觉，就连秦学文都有些后怕。 这不可能吧？！ 自己这脉诊，师从民国四大名医，而他老师的老师，却是清末弃儒从医，被誉为“今之扁鹊、仓公“的周学霆周神仙！ 周学霆因为是清末医家，所以流传故事很多。 而他毕生绝学，全在三指之间，着书《三指禅》！ 秦学文可是完完整整继承了《三指禅》的真谛！ 他自认为自己的脉诊水平绝对是一绝！ 但此时……他却对陈路的脉诊水平，究竟是何等级一脸迷茫。 中医对于脉诊，是有一些专门研究的，目前中医圈子里，无论是江湖派系，还是学院派，亦或是那些民间组织，甚至是一些中医世家，对于脉诊水平都有一些划分。 这是为了方便中医学习和交流以及进步！ 因此呢，他们把这个中医脉诊的水平，分为几个阶段： 1、辨脉； 2、识脉； 3、通症； 4、入微； 5、察变； 字如其名，这是中医脉诊水平不同阶段了解到的东西。 学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中医更是如此。 中医比起西医不同，西医需要不断更新知识，需要学会更多的技巧和新的术式。 可中医，一个脉诊，不同阶段，认识不一样。 首先中医入门就比较困难，入门的脉诊标识就是辨脉。 知道患者这个脉象是什么脉，从而根据脉象辨证论治。 随后就是识脉，比起辨脉，这已经对于脉象比较熟练，可以熟练的结合脉象和其他诊断方法综合判断病情。 而通症，是一个关节的节点，掌握了脉象和疾病的关系，这一点很难，通过脉象，对症候进行思考。 如果达到这个地步，便是……主任医师该有的水平了！ 可再往后……想要达到入微的地步，可不容易。 中医有言“脉不入微，难成师矣” 几千年来，中医始终认为，脉诊入微才是好医生的标准。 只有能够通过脉象感知患者的脏腑功能和气血状况，做到细致入微，通过复杂或微妙的脉象变化，精准把控患者疾病的发展。 想要达到入微，必须要有中医大师级别的能力了。 随后就是察变了！ 所谓“察变”，是可以通过脉象，精准预测疾病发展，预测气血阴阳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先知”能力。 察变，想要达到这个地步，寥寥无几，那些国手，也就是国医大师中，能完美把控察变的，也没有多少人。 秦学文属于其中之一！ 可是，此时的秦学文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 陈路的脉诊，肯定已经达到了察变的地步！ 而且，如果说入微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话，那陈路的入微，很高级！ 就从前些日子陈路抢救焦翠兰的时候，在服用独参汤之后，能精准预测出五分钟之后醒来。 就是很好的例子。 察变，是一个对于体内气血阴阳预期的表现。 脉诊水平越高，察变越发精准。 甚至，就连秦学文都做不到。 如果说刚刚得知陈路精准预测五分钟时候，秦学文还有些怀疑的话。 现在，他一点不怀疑了。 陈路绝对属于一个脉诊天才！ 天生奇才！ 脉诊，虽然只是中医诸多技术中的一种，可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种技术。 脉诊，最为讲究两个字“悟性”。 甚至中医也是如此，悟性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医家有言：“医理无穷，脉学难晓，会心人一旦豁然，全凭禅悟。” 陈路对于脉诊的悟性，让秦学文颇感震惊。 可是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这样的璞玉，谁还不想认真打磨一番呢？ 想到如此，他更加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 秦学文他这一辈子荣耀无比，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弟子继承衣钵，可现在…… 他看着陈路的眼神，赤裸裸火辣辣的。 就宛若在看自己孩子一般！ 就在这时候…… 查房接近了尾声，最后一个患者了，这是一个新来的患者，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身材健壮，孔武有力，寸头显得更加精神，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精光硕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看到陈路进来，男子便主动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陈主任，您好，我是顾海生介绍来的。” “听闻您水平很高，特意寻医到这里。” 陈路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嗯，好。” “病历本给我。” 说完，陈路对着徐哲说道。 陈路刚看一眼，顿时一愣：“军人？” 邱阳点头一笑：“嗯，当兵的。” 陈路闻声，暗自揣摩，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军人，虽然个人信息没有登记太多，但是从身边站着的一名警卫员来看，就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不是陈路最关心的。 他看着患者的病情，顿时眉心紧蹙： “你是……纤维性肌痛综合征？” 听见这话，周围一众医生顿时瞪大眼睛，就连秦学文也是眉心微微皱起。 这个病，可不好治疗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病的病情发作十分古怪，全身游走性压痛。 患者虽然仅主诉一处或几处疼痛，但这种病人疼痛部位可达24处以上。 疾病遍布全身各处！ 发病期间，还会出现严重睡眠障碍、疲劳、晨僵等诸多表现。 可偏偏，现在医学研究表明：纤维肌痛综合征是一种特发性疾病，其病理生理至今不明，因此对它的治疗方法也不多。 它的主要临床表现为弥漫性慢性疼痛，除“压痛点“之外，别无客观体征。所以不仅治疗选择不易，疗效评定也颇为困难。 哪怕现在国际顶级医院，对其治疗方案，也是微乎其微。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24年风湿疾病研究报告》，目前治疗主要致力于改善睡眠状态、减低痛觉感觉器的敏感性、改善肌肉血流等。 可偏偏，这种治疗方案，是压根无法治愈患者的！ 只能缓解疼痛，长期服用镇静药、止痛药、活血药，压根不会起到根治作用！ 说白了。 这种病，病理生理学查不清楚。 治疗方案，也是匮乏！ 床上的邱阳听见陈路的话，面带苦涩，眼神里多了几分遗憾的点头说道： “嗯，就是纤维性肌痛综合征。” “我也不瞒陈主任，我这病，前前后后找了很多医院，301、协和、就连国外专家也请来过，可是……压根没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今年的情况越发严重起来了。” “我也是探亲的时候，和顾海生聊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找您的。” 说到这里，邱阳还爽朗一笑： “不过，陈主任，你也不必有太多的压力，毕竟我对自己的病情很清楚。” “您试着治疗就行了。” 说到这里，邱阳忽然看向秦学文，面色微微缓和片刻： “我没想到自己运气还不错，竟然遇到了秦老。” “呵呵。” 秦学文看着邱阳，面色缓和，眼神里多了几分关切的问了句： “你是……邱家老三？” 邱阳顿时面色苦楚一笑：“秦老都知道我了。” 秦学文眼神里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嗯，邱老爷子和我聊过你的病情，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邱阳听见这话，顿时眼神黯淡无光。 就连秦学文老爷子都没有办法，或许……自己真的只能这样了吧？ 陈路这时候忽然说了句： “你把手给我！” 邱阳一愣，连忙点头，把手伸了出来。 秦学文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摇了摇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邱阳这个病，他是知道的。 邱阳家里是军人家庭，邱阳从小军队长大，孔武善战，没有依靠家里，就屡次评选兵王。 后来参加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特殊行动，军功不断，成了国内一直特种行动作战部队的带头人。 随后更是以特殊的能力，进入了特战参谋部。 这对于军人而言，是特殊的荣誉。 可偏偏…… 准备大展宏图的邱阳，却得病了！ 而且，随后的两年邱阳的病情却也越发严重起来，眼看着都要无法胜任工作了。 邱老爷子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三个儿子中最为出色，最像自己的儿子就此消沉。 也到处寻医问药，找了多少途径，可迟迟没有好转。 秦学文知道邱阳的情况，可正因为如此…… 他知道，这个病，不是那么简单的。 把脉能看到的东西真的不多。 医学不是万能的！ 可看见陈路眼神里的坚定，秦学文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静静地等待起来。 陈路静静的感知对方的脉象，面色也微微凝重起来。 因为对方的脉象很奇怪！ 脉象濡涩，这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纤维性肌痛综合征这种病，中医是有记载的，属于“周痹”。 是指以周身疼痛，上下游行，或沉重麻木，项背拘急为主要特点！ 病因也很清楚。 《黄帝内经灵枢·周痹》中记载：“周痹者，在于血脉之中，随脉以上，随脉以下，不能左右，各当其所。” 又：“此内不在脏，而外未发于皮，独居分肉之间，真气不能周，故命曰周痹。” 可就是这种病！ 治疗起来却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种邪气，不在内，不在外，就不影响五脏六腑，又不行于周身皮肤。 而是在分肉之间！ 风寒湿气侵入体表分肉之间，致使津液化成涎沫，涎沫遇到寒气则凝聚，凝聚不散处就会排挤分肉而产生分裂，分肉裂开就会疼痛，疼痛就会使注意力集中在疼痛部位，注意力集中的部位就会发热，发热就会散寒而缓解疼痛，疼痛缓解就会使厥气上逆，厥气上逆则导致其他痹痛发作，这样交相发作则形成这种周痹之痛。 可治疗呢？ 陈路很快就把脉完毕。 只是…… 却没有太多收获。 这让他眉心紧缩，有些疑惑。 他竟然没有找到线索？！ 陈路获得的那些医学记忆传承中，脉诊最为厉害。 虽然不知道等级如何，但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到底为什么呢？ “稍等一下，我再把把脉试试。” 把脉是需要有间隔开的，毕竟，长时间按压，会影响脉象，这是中医常识。 而这时候，秦学文忍不住说了句： “小陈，这个周痹，不是那么简单。” “邱阳的病，比较复杂，不能单纯从气血阴阳辨证，他也经过不少中医。” “并不是虚寒和风湿之邪气那么简单。” “归根到底，是要找到真正的病因所在。” “这是关键。” “他的病例，我们几个老友也讨论过。” “如果找不到真正的病因，这个病，也很难治。” 陈路闻声，忽然瞪大眼睛。 他忽然之间有了思路！ 而这时候…… 邱阳也站起身子活动起来，他这病，不能久坐，因为气血循行不畅的话，疼痛会更加严重。 可这时候…… 忽然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一旁的警卫见状，连忙要过去搀扶，可是……却被邱阳制止。 他牙关紧咬，双手用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而此时！ 他身上又开始疼了。 周痹的疼痛，有时候是十分剧烈，可邱阳就是这么双手捏着一旁的护栏，狠狠发力，想要忍住！ 此时的他目眦欲裂，脖颈处青筋乍现，头上的汗水也滚滚而落。 看到这一幕，周围众人一阵紧张。 邱阳见状，强忍住疼痛，有些抱歉的说了句：“抱歉，让大家见笑了！” 陈路对着护士小五说道：“去给他拿一瓶糖盐水。” 随后看向邱阳：“你做好准备，我要继续把脉。” 此话一出，一旁的秦学文顿时一愣：“小陈，这个……这个时候，脉象不准啊！” 陈路摇了摇头：“不！” “常脉候症。” “病脉诊动。” “各得其所。” 这是陈路第一次拒绝秦学文。 周围大家都显然有些惊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陈路会直接反怼秦学文。 就连杨明亮此时也明显的愣了一下。 忽然…… 他此时此刻内心竟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原来陈路不是针对自己？！ 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就连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爷子陈路都这个德行，自己被怼这……这……这不是荣幸吗？ 自己什么档次？ 能和国医大师一个待遇！ 第59章 刀来！ 杨明亮就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陈路反怼国医大师！ 陈路反怼自己。 自己等于国医大师？ 按照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来看的话，这逻辑是可以证明的。 若是被人听见杨明亮的心声，绝对会一脸懵逼的说一句：你该不是迫害妄想综合征吧？ …… 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的陈路在众人眼里，绝对是小母牛坐飞机。 可这一刻对于真正醉心于医学的秦学文以及陈路而言，并没有任何意外。 在他们眼里，学术上存在问题，是需要沟通的，这种情况，也并非是稀罕事儿。 甚至秦学文这一瞬间还陷入了陈路刚才话里，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常脉候症。” “病脉诊动。” “各得其所。” 这短短的十二个字，忽然之间，让秦学文脑海里的灵光频频闪过。 甚至就连对于脉诊长久以来的桎梏，在这一刻都松动了不少！ 他对于陈路大胆的思维，忽然有些感叹！ 对啊！ 正常情况下，他们把脉基本上要求患者心平气和。 因为这种情况下把脉更加容易一些，也不会因为一些外在的情况发生干预。 但是，正如陈路所说的那样，病脉，自然是有病脉的特点。 这是气血阴阳以及邪气混杂在脉中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摸出来的脉象，绝对是有特殊东西的。 只是……这种情况，秦学文没有尝试过。 可他隐隐感觉，这是脉诊的第六个层次！ 识脉、辨脉、通症、入微、察变。 之后的更高层次！ 只是……对此，行业内很少有人去研究。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三指禅》中周神医的那番话，他曾记载，脉诊具备更高的层次。 难道……陈路这脉诊，有更高层次？ 想到这，秦学文的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和期待。 “说的有道理！” 秦学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秦学文这般动静，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站在一旁的院长何源，此时也瞪大眼睛看着秦学文。 说实话，刚才何源可是捏了一把汗，陈路反怼国医大师秦学文，可把何源惊出一身冷汗来。 生怕陈路又惹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 可秦老爷子非但没有任何生气，反而说了句有道理？！ 陈路这时候，已经把手放在了邱阳的手腕之上。 对着秦学文说了句： “全身脉症，于瞬息间，尽归三指之下。”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反而静静的继续开始探究体内的情况。 这一次，陈路把脉的时候，精神更加集中了，甚至微微闭上眼睛，开始细细揣测这寸关尺三部之间的细微变化。 原本濡涩的脉象，此时因为气血搏动多了几分弦紧。 气血汩汩之间，陈路也终于抓住了一丝丝的异样。 左手心肝肾！ 右手肺脾命。 周痹之在身也，上下移徙随脉，其上下左右相应间不容空此内不在脏，而外未发于皮，独居分肉之间。 可是脉诊却是要从五脏六腑之中探寻，又要在分肉之间找迹象。 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 分肉之间为营血。 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拨乱求真，属实有难度！ 良久……良久…… 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 期间，陈路对着邱阳的左右手都有认真的分析。 等到他松开手之后，所有人盯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盼。 “小陈……” “怎么样了？” 秦学文率先的问了句，补充道：“有线索吗？” 邱阳此时也面带几分激动和忐忑不安，期待的看着陈路的眼神。 陈路站起身子，松了口气：“有一点！” “但不够！” 陈路的两句话，让秦学文瞬间来了兴致。 “哦？” “有什么线索？” 陈路这时候，忽然转身看着邱阳，一字一句的问了句： “你二十年前，受过一次伤，可是……你没有在意，你能记得吗？” 陈路的这个问题，把周围所有人都问的有些瞠目结舌。 二十年前受过伤？ 这能诊断出来？ 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杨明亮更是一阵唏嘘，你这牛吹的有些过分了吧？ 中医是厉害，脉诊也的确很有深度。 但是，你通过把脉，能知道患者二十年前的伤势？ 就连何源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陈路，担心这孩子……装逼过度！ 没错！ 何源眼里，陈路的中医多少带一些歪门邪道在里面。 就比如秦正的事情，那一日何源也算是在外面清楚的听到了一切。 可正是因为如此，何源总觉得陈路对于秦正连哄带骗连猜带赌，诸多成分在里面。 现如今，又到了这位邱阳身上。 邱阳可是军人啊，小陈你悠着点忽悠，万一人家到时候说你传播封建迷信该咋整？ 可秦学文听到陈路这句话之后，内心宛若是翻江倒海炸开了千层浪！ 他忽然之间，意识到了陈路的脉诊里有什么东西！ 而此时邱阳忽然愣了一下，仔细思考了起来，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 二十年前的事情…… 受伤？ “我……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陈路摇头：“你最好再想想。” “这很重要！” “不仅仅是外伤，也可能是内伤，甚至……是暗伤！” 或者说…… 陈路忽然瞪大眼睛，面色兴奋了起来。 他满脸激动的看着对方： “对！” “七情所伤。” “二十年前，你是否发生过一次特殊的事情，被狠狠的吓到了！” 陈路说完，再次看向邱阳。 忽然，这时候，警卫员顿时一愣，他连忙在邱阳耳边小声说了句。 这一瞬间，邱阳顿时脸色一变，他整个人更是激动的顾不上疼痛站了起来。 他忽然满脸震惊的看着陈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到： “的确……的确是有一次！” “当时我还在天龙特战队，当时我们受命参加一个特殊的行动。” “当时……当时我们准备路过一个无人区，可就在那一次，我的脚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音！” “没错……我……我踩了地雷！” “真的，那一刻，我要死的心都有了。” “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敢乱动。” “只要我乱动一下，我能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雷一定会发生爆炸。” “那时候，气温高达43摄氏度，空气干燥……” “就在我身体疲惫站不动晕倒的时候。” “忽然发现……这地雷，似乎坏掉了。” “那一次，我真的被吓坏了。” “在那一天，我都已经在纸上交代好了我的后事。” “那一次，我真的被吓破了胆！” 陈路微微一笑：“对！” “就是在这里！” 秦学文此时好奇的看着陈路：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陈路认真说道：“其实，我们的身体，虽然在不断更新，细胞死亡有所更迭。” “但是，脉却不一样，脉是一个记载着生命气血阴阳变化轨迹的东西。” “虽然说气血都会发生改变，但是有些东西是很容易保留痕迹的。” “而且还会形成痼疾！” “这些痼疾，只会一天天的加重。” “而你那日，极具惶恐，导致恐则气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伤了阴阳二跷之脉。” 听见陈路的话，一旁的秦学文豁然开朗起来。 “你是说……病根在阴阳二跷？！” 陈路点头：“没错！” “阴跷脉急，当从内踝以上急，外踝以上缓；阳跷脉急，当从外踝以上急，内踝以上缓。” “而跷者，捷疾也。 二脉起于足，使人跷捷也。阳跷在肌肉之上，阳脉所行，通贯六腑，主持诸表，故名为阳跷之络； 阳跷在肌肉之下，阴脉所行，通贯五脏，主持诸里，故名为阴跷之络。 阴跷为病，阴急则阴厥胫直，五络不通，表和里病；阳跷为病，阳急则狂走目不昧，表病里和。” “看似是痹症，其实不仅仅是痹症。” “主要原因便在这阴阳二跷之上！” “发病于阴阳二跷，而邪气不入内，不生外，导致停留在分肉之间，使得真气不能周行全身，所以命名叫周痹。” “而归根到底，就在这里。” “当日暴恐，恐则气下，侵阴阳二跷，大络不通，有无血郁结而不行。” “所以，这就是病根所在。” 说到这里，陈路对着徐哲说道：“取针刀来。” 徐哲见状，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陈路对着护士长说了句：“拿一个换药包来。” 陈路和秦学文说的太过于深奥，以至于大多数人只能有一知半解。 毕竟，这种阴阳二跷上的陈年痼疾导致的气血郁结不通。 着实很难理解！ 本来，脉象大多数是对十二经络的脉象诊断。 对于奇经八脉都不甚了解。 临床用药也不多。 阴阳二跷之脉也十分罕见。 大多数人甚至都无法把脉出来。 没多久，徐哲就赶来了。 “邱先生，你先躺在床上。” 邱阳点头，压制住身上的疼痛，躺在床上。 此时他对陈路的敬仰已经无可复加。 毕竟，一个能通过把脉诊断出自己二十年前收到过恐伤的人，他有什么不信服的理由呢？ 很快！ 众目睽睽之下，陈路并取阳跷，在外踝上三寸，直绝骨是穴，然后用针刀深入其中。 随后……轻轻一划！ 伴随着皮肤破开。 紧接着…… 竟然看到几滴黑色的浑浊血液从里面渗出。 浑浊的黑血出来以后，略显粘稠，甚至有丝丝秽浊之气。 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全都愣住了。 这……这黑血是哪儿来的？ 就连秦学文看着陈路的操作，也是满心的惊讶。 这一刻，他对于陈路今天的完整治疗方案简直是叹不绝口！ 好生厉害！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在周围所有人震惊陈路把黑血挤出的时候。 秦学文的脸上，震惊之意久久无法消散。 因为他很清楚，整个过程中，最难的就是诊断了。 无论是找到二十年前的痼疾。 还是通过脉象找到阴阳二跷的病因所在。 甚至是最后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寻穴开刀。 这一切，难上加难！ 就连他秦学文，也没有把握做到。 只是…… 陈路的脉诊，是如何可以精准的把控到这些东西的呢？ 陈路的脉诊，又是如何发现二十年前的情况呢？ 一瞬间！ 秦学文看着眼前的陈路满心的疑惑。 如果说脉诊分五个层次。 陈路的层次又是什么呢？ 察变？ 显然不可能！ 察变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个的。 秦学文不是没有给对方把过脉，可是……压根找不到踪迹。 这脉诊的第五个层次察变之上，难道还有一个新的层次？ 如果没有，陈路是怎么发现伤情的呢？ 如果有…… 那这个层次，又叫做什么呢？ 一时间，秦学文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陈路，眼神悠远深长。 他似乎感觉陈路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感。 …… 而此时，心无旁骛的陈路顺着经络往下按压。 继续有血液流出。 等到黑血流出，之后便是新鲜的红色血液了。 这时候，陈路开始擦拭伤口，包扎止血。 等一切就绪之后！ 陈路忽然抬头看向邱阳，反问一句：“还疼吗？” 此话一出，邱阳顿时愣了一下。 不疼了吗？ 嗯？！ 邱阳顿时愣了愣神，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刚才还疼痛无比的那些压痛点瞬间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他连忙站起身子！ 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番。 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几分钟后…… 邱阳整个人兴奋不已。 他看着陈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嘴里讷讷自语：“不疼了……” “我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陈主任，我……我……我好了吗？” “我现在真的不疼了！” 周围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顿时惊呆了。 陈路真的这么厉害吗？ 就连那些外国大佬，国内知名专家教授都无法治疗的疾病，在陈路手里竟然这么简单？ 邱阳前前后后花了上百万都没有治好的疾病。 此时此刻，竟然……轻而易举，被陈路用一个换药包和一根针刀就……就解决了？ 所有人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陈路看了一眼邱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好了一部分了！” “但是，后续治疗，还需要用药。” “我刚才只是把你的痼疾去掉了。” “痼疾不去，顽血尚存，治疗起来就不会有很好的效果。” “现如今，顽血去掉之后，你再住两周，这两周，正常吃药，遵从医嘱，两周之后，应该就好了。” 听见陈路的话，邱阳激动的连忙站起身子，给陈路敬个礼。 “谢谢陈医生。” “我绝对听话。” 陈路见状，忍不住笑了笑：“摆手说道。” “好好听徐医生的话，我不会一直查房的，有事情找徐大夫。” 邱阳感激的点了点头。 只要能治好病，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对于邱阳而言，陈路拯救的绝对不是他的病，而且是他的人生，是他邱家的未来！ 何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真的是再次被陈路给震惊到了。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 什么病人，到了陈路手里，都不值一提。 就连二十年前的情况都能猜到，更何况现在呢？ 甚至于，何源感觉，秦正那一天被陈路拆穿老底，绝对不是蒙的。 这小陈的医学水平，已经不再拘泥于医学了。 甚至…… 何源忽然不敢想了。 甚至，当陈路目光对上来的时候，何源都感觉自己空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 连忙避开陈路的眼神…… 这小子，邪门的很哟！ 很快，最后的查房，就在邱阳顺利的治疗之后，收场了！ 所有人都是意犹未尽的看着邱阳。 恨不得上去仔细查看查看。 把把脉，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是中医科所有人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惊艳的中医治疗案例。 这个案例，把所有人对于中医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中医学习，重在开悟。 如何开悟，是难中之难！ 杨明亮到现在，水平也堪堪入目。 而大多数中医科的大夫们，水平更是参差不齐。 现如今，看到陈路如此惊世骇俗的一番诊疗，可算是如同在大夏天喝了一口冰镇汽水一般透心凉。 “好厉害！” “是啊，我没想到……陈……陈主任这么厉害！” “是啊，要不然人家能成为主任呢？” “看来，真的不是浪的虚名啊。” “运气不会眷顾傻瓜的，成功一次两次可能是偶然，可是一直成功，不可能是运气。” “对啊，秦大师都对陈路如此青睐有加，甚至被反怼之后都赞叹不已，可见陈路的水平是真的高啊！” …… 人都是如此。 在亲眼见证了陈路神奇的表现之后，多少内心被折服了。 张志富看着陈路在人群中如此耀眼，内心最为震撼。 他原本以为陈路只是靠着运气和关系上位的。 可现在看来，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 可是，曾经的那些日子里，自己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 想到这里，张志富内心复杂无比。 若是早早的结交陈路，至于今天撕破脸的场景吗？ 医生如此，护士呢？ 小护士们一个个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甚至有些开始拉丝了。 这粘稠的眼神，恨不得把陈路掳走。 这真的是实力啊！ 杨明亮心里最为不甘。 陈路越是厉害，他内心的愤怒和嫉妒就越多。 特别是当看到陈路今日在查房现场，技惊四座的时候。 他看见所有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都变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觉得，陈路是被埋没的天才。 是被杨明亮他针对的天才！ 他杨明亮就是忌才，才让陈路埋没了许久。 而今日，陈路真正意义上的，成了中医二科的主任。 这一切，自然不仅仅是陈路的厉害。 当然离不开秦学文的背书。 有了秦学文，陈路今日更加耀眼。 也更加得到了科里众人的信服。 …… 很快，查房结束了。 大家恋恋不舍的散去。 只是这一次，不少人内心都萌生了一些特殊的想法。 自己是不是跟错人了？ 他们要不要主动投到陈路麾下呢？ 有陈路这样厉害的医生，他们自然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也更有前途和发展！ 即便目前，陈路也压根不缺患者。 而中医科现在的处境，真的是一言难尽，而杨明亮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作为院长的何源，虽然医疗技术懂得不多，可是人心把握，极为到位。 当他看到这些人的表情之后，内心也有了一些特殊的想法。 中医二科…… 是不是可以扩大了？ 等到人群散去之后。 秦学文迫不及待的跟着陈路到了办公室内。 不等陈路说话，秦学文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句。 “小陈，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你认真回答我。” 陈路看着秦老如此凝重的表情，当即点了点头： “您说。” 秦学文开门见山的说到：“你知道脉诊的五个层次吗？” 陈路一愣，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啊？” “脉诊有五个层次吗？” 秦学文看见陈路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顿时更加无奈了。 好吧！ 这孩子……还真的是他天赋异禀啊。 中医，其实是有一个圈子的。 但凡实力到了差不多的地步，就能接触到这个圈子。 不过，眼下不是和陈路说这个的时候。 秦学文开门见的说到： “脉诊五层次，说的是识脉、辨脉、通症、入微、察变。” “分别代表对于脉诊能力的把握。” 陈路听完之后，细细琢磨一番，认真点头。 “的确如此！” “挺有道理的。” “这的确是脉诊不断提高，所能接触到的特点。” “很新颖，也很形象。” 听着陈路的话，顿时秦学文翻了个白眼。 当然形象了！ 这可是圈子里公认的，沿用了好几百年了。 秦学文苦笑摇头。 不过…… 这时候，忽然陈路却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说了句： “形象，是挺形象。” “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完整。” “秦老，我倒是觉得……其实……察变上面还有一个层次！” 话音未落，忽然咣当一声传来！ 第60章 收徒！ “秦老，您没事儿吧？” 陈路忽然被秦学文给吓了一跳。 只见秦学文差点摔倒在地，手里的杯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秦学文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可是……方才的动静，其实是秦学文内心的真实感受！ 听见陈路刚才那话，秦学文内心顿时大惊失色。 果不其然！ 这陈路的脉诊，果然是有新东西的。 只是，从明清建设至今，三百多年历史的“医阁”内，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关于脉诊第六层次的说法。 可见这第六个层次，是不是至今没有人达到过？ 医阁，成立至今三百年，收集民间医药方子不计其数，出现名医更是数不胜数，在国家评选国医大师的时候。 就是医阁出面进行推荐的。 医阁在中医领域，是一个拥有绝对权威的民间中医组织。 虽然目前国家成立了中医医师协会，和中医药委员会。 可是，对于那些真正的高手而言，医阁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圣殿！ 而且，这些医师协会，大多数都是学院派的天下，可对于那些各大派系的中医传承人而言，他们只认“医阁”。 即便如此，医阁之内，也从未有过关于中医脉诊第六层的说法。 秦学文不是没有怀疑过五层之上是什么，可是……他却没有细细的探索。 因为他总觉得，不是第五层次的脉诊真不了所有疾病。 而是因为……自己对于察变的理解还不够深。 可陈路现在一句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五层不够的事实。 秦学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随后看着陈路问了句： “小陈！” “那我问你。” “如果让你说，中医脉诊，分几层？” 陈路认真思考一番，忽然说道：“七层！” “噗！” 此话一出，秦学文真的被吓到了。 第六层都没有出现，怎么可能有第七层？ “你这……开玩笑呢吧？” 陈路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没有！” “就是七层。” “因为……我感觉自己就在第六层啊？” “秦老，这国医大师那么多，高手如云，我自己都有第六层的实力。” “像您这样的人，肯定是在第七层啊？” 听到陈路的话，秦学文顿时欲哭无泪了。 这天，聊到现在，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性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回答啊？ 秦学文有些难为情。 我要是说我第五层都没圆满，对第六层还没有任何理解，你信吗？ 不仅是我…… 他娘的医阁三百年，第六层的脉诊还从未出现。 你这话……属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一些啊。 好在，陈路及时转移了话题。 “如果说第四层是入微，第五层是察变的话，我觉得……” “第六层的脉诊，其实已经不再是拘泥于眼下的脉象变化了。” “因为，察变，观察变化，知晓气血阴阳转化，已经满足不了诊疗需求。” “这第六层的脉诊，我觉得，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知故！” “所谓知故，就是探知并且知晓疾病的缘由，探究过去，抽丝剥茧一般，对疾病进行真正的探究。” “就比如今天，我是如何发现邱阳体内的痼疾的。” “这就是知故！” “想要‘知故’，必须要有抽丝剥茧的能力，也要有追本溯源的技术。” “这便是……知故！” 说完，陈路咧嘴一笑：“呵呵，我在秦老爷子这里班门弄斧了啊。” “您肯定比我懂得多了。” “这只是在下的拙见……” 原本，秦学文整个人都被陈路的这一番话说的灵感爆棚。 陈路的一个个词语，一句句话，正在不断的刺激着秦学文对于脉诊的理解和灵感。 正如陈路所说的那样！ 抽丝剥茧！ 追本溯源！ 方可知故！ 故，便是缘由，故同样也是过去。 只有看到真正的过去，才能对疾病发展发生有所理解。 只有真正的知晓过去，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指导治疗！ 好一个“知故！” 好！ 真的好！ 正当秦学文激动的感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听到了陈路一句话。 差点让老腰闪了。 在我这里班门弄斧？ 呵呵呵…… 你让我把这张老脸放哪儿啊？ 好在秦学文年岁已高，脸皮也颇为厚实，即便是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依然面不改色。 “呵呵呵呵呵呵……” 秦学文只能呵呵呵的笑着，生怕拆穿。 不是说他秦学文抹不开面子，而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别人压根不信！ 一个三十岁的人，对于中医而言，这才入门没几年，怎么可能研究脉诊的第六层第七层呢？ 天方夜谭！ 只是，秦学文却也通过陈路的话，内心多了几分思考，他觉得陈路的教育方式，或者说是引导方式，势必要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了。 这孩子的医学基础很扎实，脉诊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或许其他方面有所欠缺，但是……又能如何呢？ 刚才陈路对脉诊第六层的分析，在秦学文看来，十有八九如此！ 虽然他没达到第六层，可是，刚才陈路的话，却让秦学文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在诊疗疾病的时候，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病，他总觉得自己的“察变”级别的脉诊是无济于事的。 虽然可以感受到气血阴阳的变化，能防止疾病加重。 可是想要达到根治的疗效，几乎没有可能。 而现在，陈路所属的“知故”，就是一个自己突破的瓶颈所在。 秦学文没有偶像包袱，不会觉得自己是国医大师就如何如何。 这普天之下，人杰地灵，天才辈出，各领风骚。 医阁之内，就有很多在个别领域拥有超凡天赋的人。 有的人针灸很厉害，甚至自创针灸手法，引领一代风潮。 有的人手法很厉害，推拿手法宛若用药，手到病除！ 所以，秦学文很清楚一点，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保持竞争力，就是因为经常交流学习，保持一颗学徒的心。 陈路对于脉诊的认识，让秦学文感觉到陈路在这个方向的天赋，是多么的出众。 刚才陈路说的那些东西，秦学文回去以后，更是会认真的分析一番，学习学习的。 “对了，小陈，你说第六层之上，还有第一层。” “你觉得，第七层的脉诊是什么？” 陈路微微一笑：“求真！” “这是我的猜测。” “因为脉诊，真来假来真亦假，有时候脉诊真假难辨，来诊断疾病，也是错综复杂。” “我虽然还没有达到第七层，可我感觉，如果有第七层，那绝对是求真！” 听着陈路的话，秦学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求真！ 求真…… 可能这真的是脉诊的最高境界吧。 脉象复杂，纷繁交杂，真假难辨。 若是真的可以求真…… 可惜啊。 秦学文忽然苍老的叹了口气。 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惋惜和不甘心。 现如今八十多岁高龄，日薄西山，垂垂暮年。 原本以为自己医学技艺高超，是国内顶级首批国医大师，在其中也是佼佼者。 甚至在医阁中，谁人不识他秦学文啊！ 哪怕自己百年之后，也能登入医阁名堂，受后人敬仰。 即便秦学文为人低调谦逊，可依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在医学领域造诣颇深。 可到了晚年……他遇到了陈路！ 他不知道自己是荣幸还是不幸。 在这个年纪，忽然发现，原来他还在山里面。 山外还有山…… 人外还有人！ 引以为傲的“秦三指”，此时此刻，忽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 若不然，也能出去看看。 也能登上更高的山，看看更好的风景。 可惜啊。 哎…… 想到这里，秦学文摇了摇头，面色稍有不甘，可很快却又释然了。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秦学文忽然意识到，历史长河滚滚向前，自己即便如何，也会在历史长河之中消散。 虽人有寿数，可传承恒远。 自己的遗憾或许算不得什么。 只要把自己的东西留下，留给那些有天赋者，他们同样也会揭竿而起，成为这长河之中的继往开来者！ 或许这便是传承的意义所在。 想到这里，忽然秦学文面色凝重，眼神里多了几分肃然，他盯着陈路，忽然一字一句的问道： “陈路！” “你可愿拜我为师？！” 一句话刚刚说出口，顿时把准备进口的何源等人吓了一跳。 何源和宋志毅，以及耿淮山，贺党生四人刚刚进门，就听见了秦学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这句话，在众人耳朵里，宛若惊雷一般，全都愣在了原地！ 国医大师秦学文秦老爷子竟然要主动收徒了？！ 作为全国名老中医学术继承人指导老师。 秦学文的这收徒，可并非仅仅是收徒那么简单。 陈路若是拜师！ 这几年之后，若是完成师门的一些考核，便可以顺利获得博士学位！ 博士学位还好说！ 可是……贺党生可是很清楚的，秦学文已经很多年不带学生了。 可现在突然收徒，这绝对意味着陈路是秦学文的关门弟子。 其他几人也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 何源等人有些着急的看着陈路，恨不得拉着对方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高呼几声老师！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 拜师秦学文，对于陈路而言，相当于在医学发展领域，多了一尊大佛作为靠山！ 这座靠山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非同一般。 赶紧跪下磕头啊！ 傻子！ 何源看见陈路不急不缓的样子，恨不得立马替他跪下。 这下子，天大的好事儿摆在面前，怎么如此犹豫啊？！ 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真的没有这个机会了。 可偏偏…… 陈路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秦学文。 这一幕把秦学文都看茫然了。 何源等人更是恨铁不成钢…… 跪下啊！ 我的陈主任！ 你不跪下，我可就跪下了？ 何源简直要急坏了。 可这事儿他急也没用啊。 秦学文看陈路迟迟没有说话，顿时愣了一下：“小陈……你……你有什么担忧吗？” 陈路闻声，顿时摇了摇头，连忙说了句： “没有，没有！” “只是……我在想一件事儿。” 秦学文顿时好奇的问了句：“什么事儿？” 陈路面色担忧的说了句：“秦老……您……您的身体，还能带学生吗？” 陈路的话音落下，秦学文顿时身躯一震，鼻子有些发酸。 说实话，他的身体，他心里有数。 要不然也不会这几年门诊也不出了。 秦学文没有想到陈路的问题竟然是在担忧自己会不会因为带学生而影响健康。 说实话…… 秦学文这辈子带了很多学生。 就连不少朋友、亲人带来一些孩子，想要让他们拜师秦学文。 对此，秦学文并无芥蒂。 可现如今，竟然在自己准备收关门弟子的时候，对方问出来了这样的问题。 秦学文听罢之后，顿时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无比舒畅。 他感觉…… 这辈子值了！ 若要收徒，便要陈路这种。 不是为了名利而拜师自己。 甚至拜师也会考虑自己身体。 秦学文笑完之后，盯着陈路：“无妨！” “我的身体，我自己内心有数。” “陈路，我再次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作为秦学文的关门弟子！” 陈路这一次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愿意！” 陈路说完，就准备行拜师礼。 而秦学文直接扶住陈路，连忙说道：“我秦学文的关门弟子，可不能这么随便！” “改日，为师给你举办，拜师典礼！” 秦学文心情显然很开心。 这一趟潼川省没有白来。 而一旁的贺党生见状，也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为自己的这个老友感到开心。 陈路对于拜师秦学文，自然是有些兴致的。 虽然说，自己伴随着情绪能量积攒，会不断的出现新的记忆和传承。 可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但是，拜师秦学文就不一样了。 这让自己的很多东西，师出有名，让自己的技术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毕竟，我老师是秦学文啊！ 除此之外，就是多了一幢靠山，这对于陈路目前的处境而言，会有显着的改善。 最后…… 秦学文能成为国医大师，自然是有自己的东西的。 陈路很清楚一个人积攒一生的知识有多恐怖。 若是秦师愿倾囊相授，这对于陈路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呢？ 所以，诸多原因，陈路不可能拒绝！ 想到这里，陈路连忙感谢道：“多谢秦师！” 秦学文听见陈路的话，顿时笑的十分畅快。 他这一生。 心愿了却了！ 得此良才璞玉，乃是人间一大幸事。 随后！ 何源邀请秦学文在医院转了转，中午原本计划请吃饭的。 但却被秦学文拒绝了。 原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拜访益友，想要整理自己的一本着作，不想后继无人，一身才华付诸东流。 现如今，有了关门弟子，又是天赋异禀的奇才。 秦学文更加不敢浪费时间，他要把最好的，收集更多的东西，交给自己的学生！ 自己所剩时间不多，可能就是寥寥数年。 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必须要尽可能的抓紧时间。 他不想耽误自己，更不想耽搁陈路。 既然为人师，就要承担起师德师恩。 为人师，要承担起该有的责任！ 一瞬间！ 秦学文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和力量。 贺党生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欣喜。 看见老友容光焕发，他是真心的高兴。 隔日。 秦学文就离开了潼川省，前往江浙一带。 贺党生亲自送行。 “秦老哥，悠着点身体！” 秦学文爽朗一笑：“古人又云，朝闻道，夕可死矣！” “我今日心缘未了，便有一个希望挂记着，死不了的！” “倒是你……” 说到这里，秦学文忽然面色认真的看着贺党生：“贺老弟。” “我离开潼川，尚且有一件事儿挂念。” “日后可能要劳烦你。” 贺党生顿时笑了起来：“我这命都是你救得，说这个见外。” “有什么直接说。” 秦学文认真说道： “我这弟子，生性桀骜，不喜营苟，为人直率，品性率真纯良，” “一腔热血，心怀正直坦荡，不屑于那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之术，更愿意以真诚和坦率去赢得他人的尊重和信任。” “可……当今社会，纷繁复杂。” “而他毫无跟脚，有无靠山，权势无边……” “他这性格，我倒是有些担忧吃亏。” “所以呢，今日，为兄有一事相求。” “我希望你能多多帮衬于他。” “陈路是我关门弟子，又是我心头所喜，可能是秦学文这一辈子最喜爱和倚重的学生。” “你一定要……对他……多几分照料。” “秦某一生不求于人！” “但是今日，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秦学文说话的时候，面色担忧。 显然对陈路十分上心。 说实话…… 就连秦学文的亲生儿子，他都没有如此叮嘱过人。 可现在，到了关门弟子。 却多了几分保护的心思。 秦学文知道，贺党生是绝对有这样的实力的。 最起码在潼川省，是有的！ 听见秦学文的话，贺党生笑了笑：“你的关门弟子，就是我的子侄。” “你放心，我会的！” 看着秦学文上了飞机，贺党生忍不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能让同样自命清高一生的秦学文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想而知陈路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恐怖！ 贺党生微微摇头，给耿淮山发了一条消息。 “保护好陈路！”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打电话。” 第61章 灵魂三问！ “吾徒亲启： 见字如面，师心切切。 自汝入吾门下，匆匆两日。 虽时日不多，但相聊甚欢，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可谓心有灵犀。 学问日新，为师者，需为徒计深远谋划，今吾欲远行，非为游历，实为汝之学业，欲搜罗天下典籍，广集群书，以助汝之学海无涯。 汝之性，吾甚知之。汝桀骜不驯，清高自持，不染尘埃，不与世俗争短长。 此乃汝之长，亦吾之慰。 然学问之道，非独善其身，亦需博采众长，方能成大器。 吾行将远，汝留于潼川，当自勉自励，勤学不辍。 汝之才，吾信之；汝之志，吾敬之。 然世间学问，浩如烟海，非一朝一夕所能穷尽，汝需持之以恒，方能窥其堂奥。 吾此行，将尽吾所能，搜罗世间珍籍，以助汝之学业。 汝亦当自强不息，不负吾望。 吾去后，汝若有疑难，可与贺党生商议，亦可联系于吾，吾虽远行，亦必回复，解汝之惑。 ……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吾徒珍重，待吾归来，共论学问，再续师生之情。 师字。” 陈路看着这一封信，以及附赠的厚厚的一箱子的医案笔录，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 原本以为这一次拜师只是机缘巧合。 可是当他看到秦师为他整理出来了厚厚的一箱子的东西的时候。 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一份师恩的沉重。 这两天的时间，陈路没有回家，而是日日和秦学文住在一起。 两人畅聊医话，竭尽所能。 而秦学文也对于陈路的水平，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甚至给陈路归纳出来了一份表格。 不足之处也认真标注了出来，送来了相应的书籍和医案。 这些医案全都是秦学文一生的积累，上面每一行字，全都是呕心沥血之作。 而这一次…… 秦学文外出，也是为了搜罗天下典籍，广集群书，为了更好的教学自己。 想到这里，陈路不免动容几分。 让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如此操劳，陈路内心，着实不安！ 这一份沉甸甸的师恩，今生难报啊！ 陈路忍不住摇了摇头。 最重要的是，秦师还对自己生活颇为照顾，甚至让贺党生帮忙自己。 难怪……古言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合上信件，陈路把资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柜子里。 随后，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床前，看着明月，沉思良久。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多了一个不可辜负之人！ …… “爸爸……” 这时候，忽然一阵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陈路转身一看，发现儿子有些怯懦的走了进来。 “儿子？怎么了？” 这时候，却发现陈着手里捏着一张纸，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要签字……” 陈路闻声，顿时愣了一下。 随后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成绩单。 陈路看着上面的分数和排名，顿时笑了起来。 陈着原本低着头，生怕父亲生气，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表情。 没想到…… 父亲竟然突然笑了起来。 陈着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我爸该不会是……气笑了吧？ 陈路笑了笑：“你倒是挺会玩的！” “250？！” “哈哈哈哈……” “社科体美150分，数学30、语文56、英语44。” “你这可以啊？” “社科体美能满分！” “这么牛？” 陈路忍不住竖起拇指。 陈着顿时有些脸红，体育其实原本他不太行的，可是自从陈路日日泡澡之后，身体素质改善明显，这一次的体育考核竟然是满分。 至于考试科目语数英。 陈路也很清楚。 儿子这个学期，其实因为校园霸凌的事情，折腾了很久。 后来又是休息，养伤，又是折腾的…… 哪有心情学习。 所以，对于这个成绩，陈路是可以接受的。 小学时期的东西，补起来很快，陈路并不担心这些。 再说了…… 若是儿子真的在学习方面没有天赋，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培养其他方面。 就比如书画，自幼接受爷爷陈东升的影响，陈着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若是可以重点培养一下，或许真的可以的。 “爸，对不起，我这一次没有考好，但是……我这个暑假可以好好补习的，肯定能补上来。” 陈着保证道。 陈路微微一笑：“好了，爸爸没有怪你。” “你这个学期都没有好好的学习，是爸爸的问题。” “你要签字是吗？” 陈着点头，把笔递了过来，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路：“爸，你真不生气？” 陈路顿时笑了：“为什么生气？”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陈路笑了笑。 陈着此时也咧嘴笑了起来：“那好，给你笔……签字。” 陈路给签完字，陈着继续说了句： “明天家长会啊。” “你得去。” “别让我奶奶去了。” “每次奶奶去了以后，王老师总是凶巴巴的对奶奶。” “她就是欺软怕硬。” 说到这里，陈着冷哼一声。 王老师是儿子陈着的班主任，数学老师，今年三十出头，平日里不太好相处，给陈路打过几次电话，语气都很糟糕。 除此之外，就是陈着在学校被人打的事情，这个王世梅从来不给好好处理，每次都是和稀泥。 陈路也十分不喜欢。 不过…… 不喜欢归不喜欢。 儿子的上学还是得继续的。 育才小学作为锦川市排名前十的重点小学，当初也是费尽心思才进去。 现如今，陈路也不想随意给孩子转换学校。 不过，这个陈路也是要考虑儿子的想法。 他现在有一笔钱，哪怕锦川市最豪华的小区，他也买得起。 潼川省这几年发展不错，锦川市的房价更是一天一个样。 据说好地段和学区房都奔着六七万去了。 可陈路现在手里有一千多万，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千万，在锦川市，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 对于儿子让自己去开家长会。 陈路没有犹豫，笑着答应了下来。 他也想去再见见这个王老师和学校的领导，看看儿子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过……” “儿子，爸爸有件事儿想问你。” “你在这个学校，待的开心吗？” “爸爸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转校，去更好的学校，你愿意吗？” 陈着犹豫片刻，忽然说道：“爸爸，其实……我在学校还是挺开心的。” “也有朋友。” “那些欺负我的人，现在也不敢欺负我了。” “而且要换学校的话，我怕我不适应，影响学习的连贯性，这个学校其实还不错。” “除了……王老师总是针对我以外，其实体育老师，社科、美术老师对我都挺好的！” “再说了，爸爸，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不适应，就更换学校啊？” “您不是和我说过吗？当你无法影响和改变环境的时候，你要学会适应环境，这是一种能力！” “我如果这种能力都学不会，以后该怎么办呢？” 看着陈着小大人一样的这般言论，陈路也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看见儿子长得，这比起成绩提高，都要好！ 陈路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了笑： “好样的！” 陈着忽然笑了起来：“爸爸，我美术老师想让我去参加全国少儿美术比赛。” “我可以吗？” 陈路听完，顿时一愣：“全国少儿美术比赛？你这么厉害吗？” 陈着听完反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爷爷教我的。” “不过，我也挺厉害的，全校这么多人，我是唯一一个一年级的。” “嘿嘿，我们美术老师极力推荐我去的。” 陈路看着陈着脸上洋溢着自信，内心也开心起来。 说实话，陈路真的担心校园霸凌的事情影响儿子的心理发育。 不过，事实证明，这些事情对于陈着而言，非但不是坏事儿，反而让他的性格越发坚韧了不少。 睡前，陈路手机微信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了，混蛋！” “抓狂/jpg！” 看着卢映佳的消息，陈路顿时一愣。 他忽然想起来，周一的时候，自己约了卢映佳吃饭。 他连忙回了句：“这个……抱歉啊，有正事儿耽搁了。” “明天，明天绝对没有问题！” 卢映佳：“委屈巴巴/JPG！” “其实我很好哄的啊。” “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就好了好多。” “明天说好了啊！” “不许放我鸽子了。” “虽然……虽然你哄哄我，我也不会生气。” “但是，我后天真的要回上海了。” 陈路看见消息，属实有些抱歉。 他是真的忘了和卢映佳的约会了。 毕竟，周一的时候，他和秦老爷子促膝长谈，这两天的时间，都是紧紧的，家都没回。 “一定，一定！” 卢映佳此时躺在酒店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如她发的消息那样，卢映佳很难生陈路的气。 甚至，一直以来，卢映佳总觉的自己愧对陈路，她甚至把卢映雪做的恶心的事情，当成自己的愧疚。 可是，对于陈路的爽约，卢映佳虽然很伤心，可看到陈路的解释之后，马上就原谅了他。 毕竟…… 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想到这里，她给闺蜜发着消息： “哎呀！萱萱，你说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呢？ 姐夫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孩，得清秀一点！” 萱萱：“……” “你也知道是姐夫啊？” 卢映佳顿时鼻子一皱：“前姐夫，前，前姐夫，离婚了已经！” 萱萱：“……” 卢映佳： “还有，要不要给陈着带礼物呢？ 带什么礼物啊，他喜欢什么呢？ 萱萱，七岁的孩子，喜欢什么啊？” 萱萱：“反正不喜欢后妈！” 卢映佳：“去死吧你！” “我这后妈好着呢！” “再说了，我们有感情基础！怕什么？” 萱萱：“那是，你当后妈没问题，你奶大屁股大，小屁孩儿都喜欢！” 卢映佳看着手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你是不是嫉妒了？” 萱萱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明天你穿啥了！” 卢映佳：“什么？” 萱萱：“后妈裙！” 卢映佳：“也不是不可以哦，姐姐身材这么好。” “不过，影响不好，万一我姐夫轻看我怎么办？” “家门不幸，出了卢映雪这样的混蛋。” “万一他以为我和卢映雪一样咋整？” 萱萱看着自己的闺蜜，也是无可奈何。 在上海，追卢映佳的多了去了。 现如今的卢映佳可是公司的红人。 但是，这位大小姐，对自己的姐夫念念不忘？ 真的是无语了。 萱萱有些无奈的说了句：“佳佳，你到底是去和你姐夫商量事情？” “还是真的想要做陈着的后妈啊？” “你要搞清楚，这是你前姐夫。” “你再喜欢你能和他结婚？” “这都几年了，人家都不联系你，人家对你什么想法？” “和你结婚了，你爸妈你姐他们怎么想？”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 卢映佳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啊啊啊啊的挂断了电话。 “我不要停，不要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卢映佳耳边清静了下来。 只是……心里却越发复杂了！ 哎…… 卢映佳躺在床上，心里复杂无比。 之所以住酒店，是因为卢映佳真的不喜欢卢映雪，对于这个忘恩负义抛弃陈路和陈着的女人，她宁愿住在酒店里。 可她真的能丢下父母家人不管，义无反顾嫁给陈路吗？ 这个选择，好难啊！ …… …… 次日。 陈路和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车朝着育才小学赶去。 今天开完家长会就要放假了。 孩子们的心情都很不错。 陈路骑着车子，陈着在后排就已经和小朋友们聊了起来。 那是一辆保时捷的911，窗户开着，一个小朋友从窗户钻出来对着陈路打招呼。 “陈着，放假了你去哪儿？” “你来我家玩吧……” “好啊，不过我今天估计王寡妇要批斗我了……” “哎，别说了，你瞧我妈的脸……不过，王寡妇势利眼，倒是不会说我！” 听着两个孩子的聊天，陈路和开跑车的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耐心听着两个孩子说笑。 女人把车开的很慢，这一段道路是封闭道路，并不影响其他人。 女人很漂亮，长发飘飘，戴着一副墨镜。 特意和陈路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让两个孩子聊天。 到了学校，陈路停好车子，两个孩子就率先朝着教学楼跑去。 童真无邪的年纪，或许就是如此。 女人这时候也停好车子，下车之后，轻抚头发，笑靥如花的看着陈路：“陈着爸爸，我好像……一直没见过陈着的妈妈。” 陈路也不避讳，笑了笑：“这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我和妻子离婚了。” 听见这话，女人忽然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路：“是吗？” “挺可惜的！” “陈先生看起来沉稳成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呵呵。” 女人生的俊俏，而且因为生过孩子，整个人显得更有韵味，一身连衣裙在身上，凹凸有致很显身材，特别是那一双腿，洁白修长，弯腰下车的时候，身材更显得妩媚。 最重要的是，女人没有一点架子，开着跑车，却和骑电动车的陈路，相聊甚欢。 走着走着，忽然女人笑了起来： “其实，我也离婚了！” “范范和陈着，聊得来，我估计也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人有共同语音。” “说起来，还是应该我感谢你。” “如果不是陈着，范范的性格，因为缺少父亲，所以有点阴郁。” “陈着和他做朋友以后，性格开朗了很多，也敢和我开玩笑呢。” 陈路顿时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孩子挺好的。” 这时候，女人忽然停下脚步，歪着头看着陈路，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欣赏的说到： “所以说，我对陈先生还是很佩服的。” “一个男人，能把单亲家庭的孩子，照顾的心理如此健康。” “看来还是榜样的力量！” “以后，我可得找你多聊一聊，学习学习。” 陈路听完，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瞧，我儿子的成绩单。” “语数英加起来刚好一百分！” “你可不敢让孩子学坏了。” 女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连衣裙在微风中舞动，整个人如同娇艳的蝴蝶。 “我听我们家范范说了。” “陈着社科体育美术是总分，还要去参加全国美术大赛。” “再说了，文化课是可以补的。” “但是，德体美劳，很难哦？！” “对了，我叫范美琪。” “很高兴认识你。” 说话间，女子伸出娇嫩白皙的手，和陈路盈盈一握，然后互留微信。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教学楼。 范范和陈着是同桌，已经坐了下来，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竟然把两个挨着的位置，留给了陈着和女子。 陈路见状，顿时一愣。 而范美琪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个孩子。 不过，大大方方的和陈路坐在了一起。 教室里，人很多。 育才中学是名校，五六十年的历史，出过不少名人。 近些年来，学校的发展模式，也在发生改变。 政府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其中，由政府完全出资兴建，同时通过基金会等方式引入企业注资，用以改善学校的办学环境以及师资待遇。 育才学校也是如此！ 五年前，锦川市政府与慈善基金会发起成立独立的教育基金会作为该校的委托管理方和学校的管理主体，实行校董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 校长及其管理团队负责提出学校的办学规划，实施学校的日常管理，对学校董事会负责。 管理去行政化，管办评分离。 由政府提供基本财政拨款，配套投入专项教育改革基金。 这种模式呢，完全改变了之前的陈旧模式。 在基金会大量的资金参与下，学校职工待遇大幅度提高。 与此同时，学生的奖学金、助学金也提高了很多。 而且因为校董会的存在，也避免了学校官僚化的模式发生。 育才小学十年前在锦川市小学中排名第九，而去年的最新排名为锦川市第三。 其实，学校不仅仅对于孩子来说很重要，而很多家长也在利用这个平台去帮助自己。 听着周围众人的聊天，陈路不以为意。 而范美琪也是笑吟吟的和陈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从生活到艺术，从书法到历史……聊了很多。 范美琪忽然发现，陈路对于这些都很了解。 不！ 这甚至不是了解，而是……专业。 范美琪不由得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这时候，一个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瘦削，面容略显刻薄。她的眼睛细长，眼神中常带着一种审视和挑剔的光芒。 她穿着整整齐齐的职业装，但颜色总是偏向冷色调，给人一种距离感。 一副厚厚的黑色边框眼镜夹在眼睛上，从中透露出一种不易接近的冷漠，她走路时背挺得笔直，步伐迅速而有力，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就是陈着的小学班主任，号称……王寡妇！ 其实，王世梅并没有离婚或者丧偶，老公也是学校的老师，只是，她生性强势，经常当着学生的面，在公众场合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时候！ 王世梅的眼睛扫视周围，眼神里竟然可以流露出很多种情绪。 冷漠、淡然、讨好、谦卑、孤傲…… 这仅仅是一眼，王世梅把圆滑世故表现得淋漓尽致。 甚至，当她看到陈路和范美琪坐在一起的时候，都能用不同的眼神看待双方。 陈路不得不佩服。 这种功力，常人可不多见。 很快！ 伴随着上课铃声响起。 王世梅对着大家点头说道： “今天的家长会，主要是汇报一下上个学期孩子们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情况。” “各位家长，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客套的开场白之后。 家长会正式开始。 王世梅开始说道： “接下来，开始颁奖，家长代为上台领奖，然后发言。” “全班第一名。” “单科第一名！” “进步最快奖！” “……” “最佳班委奖。” “最佳团结奖！” …… 说话间，大大小小奖项颁发了很多。 陈路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些，但是……接下来王世梅的话，却让他脸色一变。 “最后呢，是一个特殊的发言。” “接下来，有请我们班最差的学生，成绩倒数第一名的家长，上台讲话！”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安静了下来。 大家开始四周看了起来。 到底是谁？ 而也有人脸色难看。 王世梅看见没有动静，开始指明说道：“陈着的爸爸。” “没有来吗？” 陈路闻声，面色严肃的朝着前面走去。 而范美琪同样眉心紧蹙，有些不悦。 看着一旁低着头的陈着，范美琪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不怕！” “阿姨在呢。” 陈路走到前面，拿起话筒，说道： “感谢老师用这样的开场白把我邀请上台。” “我还以为我的名字叫：最差成绩的孩子家长呢？” “原来，我有名字啊。” 说完，陈路目光冷冽的盯着王世梅： “第一！” “我有名字，我的孩子也有名字，他不叫倒数第一名。” “也不叫成绩最差的学生。” “第二！” “学校的教育目的是什么？教书育人。” “他只是做错了题，又不是做错了人？所以，怎么能叫最差的学生呢？” “第三，孩子是成绩差，并不是人品差。” “而且我为我儿子感到骄傲，因为他的社科体育美术全校第一，满分！” “为什么老师在评价我们家孩子的时候，不考虑这些成绩，不谈论这些，只是针对他的不足进行侮辱呢？” …… …… ps：嘿嘿，今天周末，没出去玩耍，嘿嘿，多写了一点！ 青青写书，不喜欢分很多章节，我觉得看到精彩比较舒服一点。 今天更新了将近两万字，希望大家看的高兴。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 一路有你们，真好！ 第62章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陈路开门见山的三句话，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凝滞了起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抬头望着陈路。 片刻之后，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掌声。 不少人纷纷鼓掌，甚至拍手叫好！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擅长学习，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擅长考试。 这些孩子在学校里并不被重视，甚至待遇也不怎么样。 可更多的人，却在此时保持了沉默。 他们深谙社会的运行规则和人情世故。 没有人愿意公开站出来鼓掌站队。 因为如此一来，这显然是得罪老师的行为。 大家都不愿意这么做！ 特别是那些获奖以及被称赞的孩子家长，他们甚至面对这样的场景，嗤之以鼻。 范美琪此时激烈的开始鼓掌，甚至开口说道： “说得好！” 有了范美琪的带头，也逐渐有人开始站在了陈路这边。 “对，我们孩子只是考得不好，又不是做人有问题！” “就是，这么诋毁一个孩子，人家孩子不要自尊心的吗？” “人家只是考试成绩差了点，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何必这么说一个孩子。” “就是，还成绩最差的，全班倒数第一的孩子，他有名字，不叫最差的，孩子加油，你最棒了！” “就是，我也听说了，人家孩子的画画很厉害，还能参加全国美术大赛呢。” …… 一个个家长纷纷站出来鼓励陈着。 看到这一幕，下面的陈着原本低着头不敢抬头，可现在却激动的满眼泪花。 这些善意的评价，让这个孩子的自尊心得到了挽救。 看着站在台上的爸爸，陈着同样激动而且开心。 本来因为考试不好，陈着内心沉甸甸的，可父亲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在面对全班同学，面对苛责刻薄的王老师，对他进行了称赞。 哪怕再怎么成熟，七岁的陈着依然感动的泪眼婆娑。 范美琪见状，笑了笑，轻轻的抱着陈着，小声说了句： “瞧，你爸爸多棒！” 一旁的小范范也是看着陈着： “陈着，我真的羡慕你有这样的爸爸。” …… 这些称赞，掌声，以及替陈路发声的人，仿佛是一把把尖刀刺入了王世梅的心里！ 作为班主任，王世梅也是班级主任，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而且很要面子的人。 就从对方一丝不苟的发型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衣服就能看得出来。 现如今，陈路的话，让王世梅似乎感觉丢了面子一样，十分尴尬而且脸红。 往日里，即便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家长，见了她王世梅都是客客气气的，很给面子。 这让王世梅往日里做事儿都端着一股子的架子。 偏偏陈路把她引以为傲的东西摔碎了。 这直接让王世梅有些恼羞成怒！ 可偏偏…… 当着这么多家长，王世梅也不能发火。 她深吸一口气，平息内心的怒火，面色不善，眼神里更是满是刻薄的看着陈路： “陈着的爸爸，你这样的发言，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有极强的诱导性。” “我们育才学校的宗旨，向来是以培养优秀的孩子为目标。” “你现在身为孩子的父亲，面对孩子三科成绩加起来还不如有些孩子一门课的总分，非但不以此为耻，甚至反以为荣。” “你这样的行为，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学生的本职工作就是学习，他来到这里，享受着学校优秀的教育资源，利用着这里舒适的环境。” “他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学习的！” “我现在十分怀疑，陈着这样不堪入目的成绩，就是因为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长带来的。”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我不负责任吗？” “孩子来学校上学，她考的怎么样，难道不是因为老师的教育吗？” “孩子考不好，你难道不应该自我反思一下吗？” “你是孩子的班主任，同样也是孩子的老师，他为什么偏偏你的成绩不好呢？” “他明明在其他领域很优秀，你为什么从来不说呢？” “学校重在素质教育，培养孩子的综合能力，你单以考试课的成绩评价一个孩子，你难道是故意的吗？” “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王老师来反思吗？” “学校给你提供如此优质的资源如此丰厚的待遇，不是让你来学校耀武扬威的，更不是让你来这地随意贬低一个孩子的！” 陈路很生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 王世梅公然在这里贬低陈着，如此不堪入目，就连大人听了都会内疚的话术，一个孩子若是真的听了会怎么样？ 这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PUA！ 所以，陈路必须要替自己的孩子发声。 王世梅顿时一听这话，气的再也个止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陈着的爸爸，我希望你能正视问题，不要胡搅蛮缠！” “这里是学校，我作为老师，我有权利，也有资格，对学生的表现进行评价。” “陈着在学校的表现我看在眼里！” “你作为家长，倒是不能正确教育孩子，反倒是倒打一耙。” “我王世梅做了十年老师，我带出来的学生，考上清华北大，985/211不计其数。” “我多次被评选为优秀教师。” “你说我不够资格？” “你自己孩子自己不去认真培养和教育，反倒埋怨老师！” “我只能说，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再说了，其他成绩有什么用，体育再好，美术再好，又能如何？” “哪怕是艺术考试、体育考试也是需要文化课的。” “他这成绩，别说高考呢，中考都不一定能考上什么学校！” 王世梅的这些话，十分刺耳。 甚至可以说是……话里面到处充斥着对学生甚至是对家长的pua！ 意思是说，她的学生很厉害，培养了很多名牌大学。 你自己儿子学习不好，是他自己的问题！ 陈路直接被气笑了。 他看了一眼王世梅，随后认真说道： “哦？” “他自己的问题，那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王老师！” “第一个问题，我孩子明明个子中等，却坐在最后一排？” “第二个问题，我孩子一年级上半学期的时候，考试成绩很靠前，为什么这一次差了这么多？” “第三个问题，我孩子曾经在学校屡次遭到其他同学的欺负，你作为老师为什么非但不干涉，反而纵容呢？而且每次批评我们孩子！” “难道是因为……” “我孩子送您的生日礼物，只是一张贺卡吗？” “对了，我还想问一句，你不喜欢我孩子送的贺卡，可以不要，为什么要侮辱他，而且把孩子东西讽刺的一无是处之后，最后扔掉呢？” 陈路的话，已经夹杂着几分寒意了。 原本那一次的事情，陈路已经准备作罢，不去深究。 可伴随着王世梅说话越发刁钻寒酸，他直接忍不住质问道。 果不其然！ 听见陈路的话以后，台下众人不少家长都脸色一变。 因为这种事情并不稀罕！ 上一次老师生日的事情，王世梅虽然没有亲自发。 可是有一位“热心”家长在群里面主动发言说： “王老师生日了，平日里王老师很辛苦，我们要不要每个家长掏点钱，给老师买一个代步车啊？ 平摊下来，每个人也就两千多块钱，大家觉得呢？” 当时这句话说出来以后，顿时引起了群里面很多家长的不满！ 班里面有五十多个孩子，平摊下每人两千多。 两千多，对于很多家庭而言，并不宽裕。 他们还没有到那种随随便便拿两千多给人送礼物的地步。 陈路那时候家里更是窘迫的很。 别说两千多块钱了，就是两百块钱都得精打细算的花。 而且，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十分搞笑。 大家募捐给老师买车？ 这也太……浮夸了吧？ 所以，当时陈路就在群里面说了句。 “抱歉，我没有那么多钱给老师送礼物。” 有了陈路的开头，群里面不少人顿时站了出来。 “呵呵，你财大气粗的话，完全可以自己买，我们不会介意的。”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呵呵呵呵呵呵。” “就属你脸最大吗？随便掏出2000多，要不，你直接买吧？” …… 这些言论顿时也让那位叫做何子轩的妈妈感觉到被针对了。 “王老师每天对孩子那么负责，家里住得远，我也是想的有个车子方便的话，可以让老师减少很多通勤时间，节省出来的时间，不也是对孩子好吗？” 当然，也有附和对方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现在谁家还拿不出两千多块钱啊，少出去吃顿饭就来了，我觉得可以！” “就是啊，老师这么辛苦，我也觉得可以的。” …… 可惜，参与这件事儿的人并不多。 而从始至终，作为群主的王世梅一句话没有站出来说。 只是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后，王世梅才假惺惺的出来以后说了句： “@何子轩妈妈，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是心意我领了，可捐钱给我买车的事情，就不劳烦大家了……” 不过，募捐买车的事情没有成功，反倒是让那个王世梅记住了陈着爸爸。 她甚至感觉，这一次的事情没有成功，就是陈路带头的。 那一次，老师生日的时候，陈东升亲自帮助孩子画了一幅国画，做成了贺卡。 可惜，那贺卡去了以后，王世梅直接给扔掉了，还不小心踩了一脚。 陈着带回家以后，放在了书包里，没告诉他们。 后来也是陈路偶然之下，才得知了真相。 那次的事情，陈路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一次，看见王世梅这般姿态，便索性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伴随着陈路这一番话说出来。 现场不少人躁动了起来。 “对啊，我儿子上次送的八音盒，你不喜欢可以，可为什么要冷嘲热讽呢？” “谁规定老师生日一定要送礼物的？” “就是，我们要问问校长，这件事儿合不合理！” “呵呵，我上次不就是在群里说了点啥吗？我家女儿个子那么矮，你让她坐在最后一排？” “还有那个奖项，王老师，我儿子明明才是进步最快的学生，你不是说社科类分数不计算在总分之内，凭什么我儿子进步最快奖被取消的原因是把所有学科分数都计算在内？” …… 王世梅平日里对于那些成绩差家里条件一般的孩子本就比较淡漠。 甚至她对于这些没有本事的家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清高冷漠的姿态。 而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家长，则是笑脸相迎，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态度呢？ 陈路的挑拨下，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可惜！ 这些说话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人。 而王世梅对于这些人对于自己的意见，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她压根不会在意这些人怎么想。 甚至，她还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人赶走！ 王世梅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现在学校填写个人信息的时候，她把这些东西全都暗暗记在心里。 她印象里，陈路虽然是医生，但是只是一个临时工，而且离异。 所以，她根本不怕得罪对方。 看见陈路的样子，王世梅轻蔑的笑了笑，而继续看着陈路： “陈着的爸爸，陈着是什么样的孩子，你心里很清楚。” “在学校和小朋友打架，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不服管教。” “这样的学生，你让他坐在前面影响其他孩子？” “为什么其他孩子总和你家孩子打架，难道不应该从自身方面找原因吗？”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 “最后，你若是不想在我们班，可以去找领导，调离开我们班级。” “我说句实话，陈着这全校倒数前三，全班成绩最差这样的学生，我估计全校也没有一个班级愿意要你家的孩子。”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提高孩子的成绩，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强词夺理。” “我王世梅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家长！” “孩子成绩不好，在这里理直气壮的怪老师。” “好了！” “行了，下去吧。”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主任，或者是找校长。” “我要继续开班会。” 说完之后，王世梅摆了摆手，示意陈路可以下去了。 陈路还没来得及说话。 台下的范美琪直接冷哼一声：“好！” “说的可真好！” “孩子被人欺负，要从自身找原因？” “怎么不去打别的孩子？” 范美琪对于这句话真的是很生气。 之前，小范范就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欺负过。 所以范美琪对于这种事情十分敏感，而关键是王世梅这pua孩子的话术，简直是让她怒不可遏。 “王老师，我很怀疑你的师德师风，你的学生都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你难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过大脑吗？”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话会对孩子有什么样的影响？” “他们只有六七岁，你这样pua一个孩子，你觉得你配当一个老师吗？” “我会找学校董事会，我要问问，这样的老师来做孩子的班主任到底合不合格！” 范美琪此时说话做事儿的风格，和刚才如沐春风截然不同！ 此时的她满目凌厉，气势十足，活脱脱的一位公司老总的做派。 就连王世梅都被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范美琪竟然会站出来说话，顿时也愣了一下。 范美琪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一家锦川市本地房产公司的股东。 现如今听见对方都这么说，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了。 陈路此时是动了真火了。 刚才王世梅的话可以说是口无遮拦，如果只是因为成绩被批评，陈路虽然不高兴，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是当他听到孩子被打反倒是要怪自己孩子的时候。 顿时一股火气蹭的一下蹿了上来。 他怒不可遏的看着王世梅：“就你还配做老师？” “我孩子被打，你说是我孩子的问题？” “好！” 说完，陈路转身怒火中烧，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王世梅的脸上呼去。 这一声清脆无比！ 陈路的力道不大，十分巧的用力，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可这一巴掌，把在场所有人都看懵了。 就连王世梅也傻眼了。 巨大的巴掌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陈路竟然敢直接动手打人！ 就连范美琪都惊呆了！ 她一双美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陈路。 刚才那一巴掌，让范美琪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打人对吗？ 当然不对！ 可是……如果面对一个对你孩子侮辱诋毁甚至是pua的人，你若是还能忍得了，这才是真正的让人瞧不起！ 打人的确不对。 但陈路一点不后悔。 王世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 她尖锐的声音在课堂上响了起来。 “啊！！！” “啊……” “救命！！” 王世梅此时可顾不上形象了，满脸狰狞的王世梅指着陈路，激动的说到： “我告诉你，你孩子别想上学了！” “我还要起诉你！” “你去坐牢吧！” “该死，你这样的社会渣滓……” 王世梅捂着脸就朝着外面走去。 陈路面不改色，下去看着陈路：“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 “准备转校。” 陈着见状，点了点头，看着陈路低声说了句：“谢谢你，爸爸……” 陈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转身看着众人，说了句： “抱歉，让大家见笑了！” “给孩子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见谅！” “我实在是没有忍住。” 听见陈路的话，不少人笑了起来： “好样的，兄弟，这他妈的贱人老子早就想打了。” “打得好！” “就是，解气，这种人也能当老师？” “没事，陈兄弟，我们几个去找校长，是这姓王的找茬的，是他违反了教师的职业道德在先。” 此时，要说谁最激动，还是范范。 小范范一脸激动的看着陈路，忍不住兴奋的对着妈妈小声说了句：“妈妈，陈着爸爸好man啊！” “这就是男子汉气概吗？” “牛逼啊！” 范美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不过……看着陈路为了保护孩子的这般行径，她同样内心一颤。 范美琪此时想的是当初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自己孤立无援的样子…… 打人对吗？ 不对！ 可是……真的解气！ 太他妈酣畅淋漓了。 不过，范美琪微微皱眉，要不要现在叫公司的法务过来呢？ 范美琪从范范口中了解到，陈路的家庭很普通。 甚至可以说是拮据。 不过，她心甘情愿的愿意帮助陈路。 这其实，也是在帮助她自己，她需要让范范明白一点。 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不可畏手畏脚！ 同样，总有些人，需要你不惜代价的守护。 …… …… 第63章 惩罚！ 育才小学。 校董会会议室呢。 偌大的房间里。 沈思涵一身高定白色西服，头发打理的十分精致，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让那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有些收敛。 她面色淡然的坐在首位，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认真听着校长的汇报。 作为慈善基金会会长的沈思涵，她无论多忙，都会来参加学校的年度会议。 舅舅张喜存一辈子都是在教育系统，父母也都是慈善家，沈思涵对于慈善事业绝对不仅仅是捐钱那么简单。 要不然也不会掏出那么多钱，来对育才学校进行资助了。 沈思涵前前后后在育才小学和育才中学，育才高中花费了不少金钱和精力。 “沈董，这就是我们这个学期我们学校的总体概况。” “请问您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校长陆为民小心翼翼的看着金主沈思涵，脸上多了几分尊重。 当然了，让陆为民如此尊重沈思涵，不仅仅是因为人家财大气粗。 除此之外，这位沈大小姐，可不仅仅是有钱，她身后的人在教育系统的影响力，举足轻重。 沈思涵看着手里的材料，随意放下，顿时笑了笑： “吕校长辛苦了。” “育才小学在吕校长的带领下，的确是发展很好。” 这时候，沈思涵忽然看见了校内报刊上的一幅画。 这是一副校园水墨画。 画面中央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教学楼，白墙黑瓦，飞檐翘角，典型的中国传统建筑风格。 教学楼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教学楼的门窗半开，似乎可以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从里面传出。 画的很不错…… 沈思涵嘴角微微上扬，她忍不住说了句： “这些校内报刊上的作品，都是孩子们自己做的？” 吕为民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是呢！” “在基金会的支持下，我们学校成了一个编辑社，挑选一些学生的作品，发表到校刊上，增加孩子们的积极性。” “还成立了小小记者团、校园广播站、校园书画、校园文摘……等社团。” “对于发表上去的，我们会给予一定的奖金作为奖励。” “孩子们的积极性都很高！” 听完之后，沈思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意。 不过，她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水墨画，有些惊讶。 如果说是学生所作的话，这作者年纪应该只有十岁左右。 能有如此精湛的技巧属实难得！ 整幅画面以水墨为主，色彩淡雅，笔触细腻，既有中国传统绘画的韵味，又融入了现代校园生活的元素。画面中的人物、建筑、自然景观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和谐统一的画面，让人仿佛置身其中，感受到校园的宁静、美好和学术氛围。 小小年纪，撒尿都控不住枪法的年纪，笔杆子这么稳！ 天赋异禀啊！ 想到这里，沈思涵忽然看向画作的作者名字。 “陈着？” “咿？这个陈着……叫什么？陈着zhe？还是陈着zhuo？” 陆为民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哦，你说那一副水墨画啊，叫陈zhuo。” “他画画很有天赋，最重要的是孩子只有7岁。” “小小年纪，不仅仅是画的好，书法作品也是一绝。” “呵呵，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对他青睐有加，过几天这孩子还要去参加全国美术大赛。” 听见这话，沈思涵不由自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会这么巧吧？ 沈思涵不由得皱了皱眉。 “冒昧问一下，陆校长，这个陈着的父亲，叫什么？” 听见这话，陆为民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并不难找，沈董稍等，我打个电话。” 沈思涵点头，她静静地观摩着画作，嘴角露出一丝期待。 她隐隐约约在这一幅画里，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技巧。 片刻之后…… 陆为民对着沈思涵说道：“这个陈着，他是单亲家庭，父亲是陈路。” “怎么，沈董认识？” 沈思涵听见果然是陈路之后，顿时眉目一喜，果然是这个家伙！ 不过…… 真的是书香门第啊。 父亲有天赋，儿子天赋也一绝。 呵呵呵…… 沈思涵微微一笑：“认识，我的好友。” 听见这话，周围的其他校董和学校的领导们纷纷笑着称赞起来。 就在这时候。 忽然伴随着咔嚓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跑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喊道： “校长，您得给我做主了！” “有人打我了！” 听见这话，顿时房间里众人顿时脸色一变。 有人打老师？！ 这还了得！ 陆为民看见王世梅狼狈的样子，顿时也眉心紧蹙。 “到底怎么回事？” 王世梅委屈的哭了起来，泣不成声，那委屈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陆为民面色严肃的看着王世梅： “王老师，你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放心！” “敢打老师，我绝对给你做主。” 沈思涵原本心情不错，现在看到老师被人打，顿时也沉声说了句： “对，王老师，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儿，我可以帮你找律师。” “绝不姑息！” 王世梅在听见这些话之后，哭的是梨花带雨…… “这老师做的，真的太辛苦了。” “我管管学生，对方家属就不乐意了。” “上台就打我！” “现在的学生，我真的不敢管了。” “校长，你得给我评评理啊！” 陆为民听见这话，顿时皱眉说道：“走，带我去见他！” 王世梅看见这么多人给自己撑腰，顿时内心也有了骨气了。 连忙起身，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教室走去。 而此时的陈路，在等待陈着收拾东西。 他已经做了决定，下学期不在这里上学了。 无所谓！ 至于打人的惩罚？ 呵呵…… 陈路没有在意，他可不会私了，更不会调节！ 王世梅可以去告自己，没关系，他等着！ 即便是对方不去起诉自己。 他也会雇佣律师团队，对王世梅进行起诉。 老师在课堂上诋毁和侮辱学生属于违法行为。这种行为违反了教师的职业道德和相关法律法规。 而且，王世梅这种属于严重违反教师职业道德！ 教师应尊重学生的人格尊严，不得对学生实施侮辱、体罚或变相体罚等行为。 他倒要看看，谁有理！ 打了？ 打了就打了！ 这种人不打，留着过年吗？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老公，会惯着你！ 就在这时候…… 忽然推门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教室的王世梅似乎找到了靠山，脸上依然带着泪，夹杂着哭腔说道： “校长，就是他！” “陈着的爸爸，陈路！” “他打我。” 陆为民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时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陈路？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嗯？ 不会这么巧吧？ 陈着的爸爸，陈路…… 一时间，陆为民有些皱眉的看了一眼沈思涵沈董。 沈思涵默不作声，有些皱眉。 陆为民没有犹豫，哪怕得罪沈思涵，也得维护自己的教师。 无论是谁，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 想到这里，陆为民面色严肃的看着陈路： “这位陈先生！” “我是育才小学的校长。” “我想问，你为什么打人？” 陈路尚未说话，一旁的范佳琪直接站了起来，冷哼一声： “该打！” “我倒是觉得打得好！” 这句话，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陆为民皱眉：“法治社会，随便打人可是违法的！” 范美琪冷哼一声：“不是说谁哭谁告状，谁就有理！” “作为一个老师，基本的师德师风都没有，甚至基本的教师职业道德都不存在。” “还对学生进行公然诋毁、侮辱，变相的精神惩罚，甚至是……侮辱学生的人格尊严！” “这种行为，难不成就应该被纵容吗？” “打人是不对！” “可她的行为，就对吗？” “陆校长，你可以对陈路进行起诉，但是，校董会，我会把刚才事情的缘由全都提交上去。” “你们若是不给我们家长一个交代，我会亲自找律师，对其进行起诉！” “相比打了一巴掌，她对孩子们造成的精神创伤，更加严重！” 范美琪不愧是霸总，说话做事干净利落，气势逼人。 陈路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范美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维护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行为，陈路也十分感激。 王世梅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我没有！”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是陈路，他在诋毁我，造谣，这严重侵害了我的个人名誉。” “吕校长，沈董，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我王世梅做了这么多年老师，带出来这么多优秀的孩子，我自认为问心无愧，难不成现在的孩子，就不能管教吗？”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让现场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陈路这时候，直接说道：“报警吧！” “让警察来解决问题！” 王世梅此时也慌了神了。 的确！ 如果报警的话，自己也绝对不是没有错的。 可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王世梅内心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她连忙说道： “陆校长，沈董，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哎……我……我对学校尽心尽职，对学生勤勤恳恳，现如今还要被人打。” “我以后还怎么上课啊？” “要是都是这样的家长，谁还敢上课呢？” 沈思涵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 看着有人维护陈路，她内心多少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维护陈路的人还是范美琪。 对于这个房地产领域的新贵，沈思涵也有所了解。 作为锦川市高层圈子里的离异带娃的白富美典型，范美琪资产可不少。 两人的行业完全不一样，生意上也没有什么交叉。 可是同为潼川商界翘楚，又都是单身美女。 两人经常放在一起比较。 但是……沈思涵看着范美琪的眼神里，总是多了几分防范。 主要是陈路这边！ 上一次在聚会上，沈思涵对于神秘的陈路，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没想到这一次又这么快见面了。 沈思涵看见范美琪如此维护陈路的态度，瞪了一眼陈路，内心更是冷哼一声。 渣男！ 呸！ 沾花惹草！ 也就范美琪这种傻子才会看上你！ 不过，沈思涵还是有些不服气，谁说只有范美琪才能解决问题啊！ “范小姐，可以把视频给我看看吗？” 沈思涵淡淡的说了句。 范美琪自然也对沈思涵有所了解，她堂堂集团老总，不至于做出删除视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不过…… 沈思涵也有办法：“不用给我看了，直接投影吧。” “陆校长，打开投影仪。” 此话一出，顿时王世梅的脸色变了一下。 可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或许是被众星捧月多了，以至于王世梅对于自己的行为，缺乏一些基础的认知。 甚至把一些司空见惯但是不正确的行为当成了正确的事情！ 很快，工作人员的操作下。 视频很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原本沈思涵还心存和范美琪吃味的想法。 但是，当他看到一开始的时候，王世梅对着陈路的称呼就成了“成绩最差，全班倒数第一的家长”这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沈思涵的脸色就变了！ 她沉着脸看着陈着。 这个孩子很清秀，眼神很干净。 他明明社科美术体育成绩都是满分，竟然被一个老师这么诋毁…… 接下来的沟通，更是不堪入目！ 陈路的辩解，让人眼前一亮。 而王世梅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沈思涵重视教育！ 但是不代表她无底线的维护老师。 她只是想要搞好教育而已。 学生才是教育的根本。 素质教育，培养的不仅仅是高分人才，再说了……应试教育下，高分就一定有前途吗？ 明明天赋异禀的陈着在王世梅眼里简直是犹如废物一般。 可陈路反驳的时候，对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而后面的礼物事件、生日买车事件。 被打人还要从自身找原因的事件…… 桩桩件件…… 让沈思涵的脸色阴沉到了谷底。 就连陆为民也同样如此！ 良久…… 此时的视频，他每看一分钟，都会感觉厌恶和憎恨！ 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 很快，视频播放完毕。 范美琪关掉手机。 陈路有些好奇的看着范美琪，有些好奇她为什么有拍摄？ 范美琪迎着陈路的眼光，不由得内心一紧，小声解释了一句。 “我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拍了……” 陈路一愣，我没问啊！ 看着陈路这个眼神，范美琪顿时脸一红……我……我解释个什么啊？！ 这一解释……我成了偷拍了！ 我……我…… 哎呦！ 范美琪感觉陈路看自己的眼神里……， 他不会觉得我猥琐吧？! 沈思涵看了一眼陆为民，淡淡的说了句： “陆校长，这件事儿……严格处理！” “追究法律责任！” “学校无条件配合调查！” 听见这话，陆为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可是…… 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王世梅听见这话，激动的说到：“对，一定要严格处理！” “这种人，就不配在我们学校！” 此话一出，大家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世梅。 反应过来的王世梅顿时脸色一变！ “校长……这……” 陆为民脸色铁青，看着王世梅：“你做的好事儿！” “王世梅啊王世梅！” “就你这样，还做老师？” 陆为民本就是校董会高薪聘请的德高望重的名师出身。 在他的带领下，育才小学才会成绩突飞猛进。 现如今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怒不可遏！ “王世梅啊王世梅，枉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严苛职守的好老师！ 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夫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为人师表，当以德为先，以身作则，示人以礼，教人以诚。 而你呢？不修其德，不守其道，以藐视之态，凌辱学子，此非师之行也。” “本就是懵懂之年的稚子，求学之心如渴鹿奔泉！ 自然是希望师之教诲，如望云霓。 而你不以为意，以藐视之心，侮辱之言，待之以不敬，是自损其威，自失其信也。 师道尊严，不可轻辱；学子尊严，不可轻视。” “这件事儿，绝对没有缓和的余地！” 说完之后，陆为民没有丝毫偏袒王世梅的意思，转过身来看向陈路： “陈先生！”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抱歉！”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您和您的孩子，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 “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儿。” “还有，对您造成的所有精神损失，我代表校董会承诺，一定会为您进行赔偿和补助！” 陈路看着陆为民，忽然有些错愕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育才小学，陈路没有丝毫好感。 可是……第一次接触校长，陈路却觉得对方并非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 可为什么…… 之前陈路来这里调查陈着被霸凌事情的时候，总是不那么顺利呢？ 特别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不过，陈路也很清楚一点，育才学校发展太快了。 和大多数的企业甚至类似，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秉承着一颗真挚的心。 想到这里，陈路点头： “赔偿倒是不需要，我只需要对方向我孩子道歉。” 陆为民脸色缓和了一下。 他随后看向王世梅：“王世梅，你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有必要向孩子道歉！” 听见这话，王世梅直接崩溃了。 道歉？！ 怎么道歉？ 凭什么道歉？！ 不，绝对不！ “不！” “校长，你不能这样。” “明明是他动手打人的。” “凭什么我道歉。” “而且我觉得陈路说的话里面，不真实，有污蔑我的嫌疑。” “我没有收学生红包，更没有侮辱人，难道他们不好好学习，成绩不好，我还不能管教了吗？” “这不公平！” “是他们应该向我道歉！” 此时的王世梅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冷漠端庄姿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泼妇一般的疯癫。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甚至很多孩子看到这一幕，都感觉有些害怕！ 可是……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人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王世梅的话非但没有引起陆为民的柔和，反而是激怒了沈思涵。 沈思涵目光深邃，淡淡的说了句： “陆校长，不必多说。”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 “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报警吧。” “还有，王世梅！” “我作为基金会的负责人以及校董，我在这里明确告诉你，你被解雇了。” “而且，你的行为，对于我们育才中学，造成了很多不良影响，我们会让律师联系你。” “各位家长，抱歉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沈思涵说完之后，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王世梅此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颤抖，呆若木鸡！ 她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己被开除了？！ 而且还要追究法律责任？！ 这…… 凭什么啊？ 明明是我被打了好吗？ 为什么没有人维护我！ 而且，王世梅真的不想被开除。 育才小学因为慈善基金校董会的存在，教师工资奖金福利待遇都很高。 这是整个锦川市教师收入最高的地方。 根本不需要通过补课就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最重要的是体面，而且……备受人尊重。 作为全市前三的学校，王世梅所有的体面都是来源于这里。 可现在…… 眼看着自己要被开除，王世梅脸色惨淡，满目愁云！ 忽然，王世梅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不……不……” “校长，这是个误会……” “我这今天只是意外……” “都怪陈路！”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我平日表现很好，你们……不能这样……” “周主任，您帮我说说话啊，您是教导主任，您知道我的，我很努力工作的。” “周主任，您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的好好的……” “我……” 此话一出，陆为民身后的一名肥硕男子听见王世梅的话，顿时脸上的肥肉颤抖一下。 本就是一条缝的眼睛更加迷离了，他连忙呵斥一声： “够了！” “成何体统，为人师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就在这时候…… 陈路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周姓男子。 自己多次希望学校配合调查霸凌的事情。 至今没有结果。 而每次搪塞自己，甚至不给自己好脸色，口口声声说监控坏掉的人，不就是这位吗？ …… 第64章 提议和解？ 王世梅看见学校教导主任周爱忠如此对待自己，内心冰冷无比。 她不服气啊！ 她真的不愿意就此结束。 她想要自救！ 可该怎么办？ 王世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看向校长陆为民，激动的说到： “校长，你稍等一下！” “请给我一个机会。” “刚才的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我愿意道歉，我愿意给陈路先生和陈着同学道歉，是我做的不对！” “可是我做了十多年老师，我自认为兢兢业业。” “我只是被陈着的成绩冲昏了头脑，都怪我！” “但是，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问问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我怎么样？” “我也和他们的家长进行过沟通，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真的！” “你不信问问大家。” “贺兰、杨晓飞、张强、李伟……” “你们帮老师说句话啊！” “还有各位家长，我恳请你们帮我说句话……” 此时的王世梅拳头攥紧，她的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卑微和恳求。 王世梅觉得，自己平日里对待这些人很不错，对他们偏袒有加。 最重要的是…… 这些孩子的家长们都有不错的社会地位。 如果他们帮助自己说话的话……这件事儿，说不定还能真的有转机。 王世梅眼神里已经夹杂着泪花了，她期待的看着众人。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无论王世梅如何期待，如何恳请。 而台下的所有人对此毫不在意。 似乎王世梅的一切，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冷冰冰的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以至于王世梅内心最后的希望，都彻底破碎了。 她失魂落魄的站在讲台上。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场众人！ 又看向一旁的学校领导和校董会的成员。 忽然凄冷的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她一直以为，这些家长平日里对自己尊重有加，甚至有些讨好……她以为自己足够优秀，足够体面，也足够有话语权。 可现在呢？ 看着玻璃上面自己的影子，披头散发，妆容失色，面目狰狞，脸色青紫，身上的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此刻也满是凌乱。 这哪里是自己？ 平日里那个冷漠淡然，眼高于顶，自诩精致的自己，怎么会如此狼狈？ 此时的王世梅忽然惊醒了过来。 这一切，宛若做梦一样。 梦里面，她在学生家长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日里看病也好，托人办事儿也好，他们总是不会拒绝。 可现在，梦醒了！ 王世梅忽然发现，此时的他们就连伸出一根救命稻草都不愿意。 她开始意识到，原来之前他们的讨好，不是因为她是王世梅，而仅仅是因为育才中学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是这层皮！ 人们总是错误的高估自己的影响力，其实当他脱下这一层皮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在意？ 王世梅凄冷一笑，她恨陈路！ 可此时此刻，更让她感觉寒心的却是周主任和那些袖手旁观的人。 她为什么会针对陈路？ 还不是因为你周主任？ 还不是因为你黄慧敏？ 可现在呢？ 陈路打了自己，学校和校董会都把责任推给自己。 而你周爱忠呢？非但没有庇护我，甚至没有替自己说一句话。 这让王世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好！” “呵呵呵呵……” “好。” “开除我是吗？” “报警是吗？” 王世梅内心此时已经开始扭曲，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她要把周爱忠也拉下水！ 说话间，王世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恶狠狠的看着下面所有人，包括一个男孩儿。 他个子比起其他人要显然要高了一些，可偏偏却坐在第一排。 而男孩儿的一旁是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女子看着这一幕，眼神冷漠，似乎这一切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黄慧敏此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王世梅心生厌恶。 杨晓飞欺负陈着的事情，王世梅自然是知道的。 陈着发育比较晚，而杨晓飞本身要大他一岁，个子也高，本身也比较胖，看起来压根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平日里，杨晓飞仗着自己个子比较大，而且家庭条件好，周爱忠还是他舅舅，所以生性跋扈。 陈着这人虽然看起来文静，可骨子里却也有一股傲气。 两人之间发生过不少冲突。 王世梅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前所有人，自己平日里维护的那些关系户，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于！ 王世梅深吸一口气，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对着陆为民说了句： “陆校长，你现在可以报警了！” “我等警察过来。” 说完，王世梅就这么干脆的坐在了讲台上的椅子上。 和平素一样，板起脸，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陆为民顿时愣了一下。 说实话，今天王世梅的表现让陆为民生气无比，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对孩子的伤害会有多大？ 这样的视频要是传播出去，对于育才学校的影响力有多大？ 到时候，舆论的导向，会让他这个校长，乃至这个学校的名誉造成不可逆的打击。 校董会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王世梅的离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是…… 看着王世梅突然的淡定，陆为民不由自主的内心一颤。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儿，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说，他总觉得，还有其他更加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 周爱忠此时同样内心咯噔一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起身，对着王世梅说了句： “王老师，你跟我出来一下！” 王世梅冷漠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必要！” “周主任，我在这里耐心等警察过来就行。” 说完之后，周爱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连忙对着台下的黄慧敏使了一个眼色。 台下的黄慧敏今天心情可不错！ 当她看到王世梅针对陈路和陈着的时候，心情大好。 而陈路打人的时候，她内心差点笑了。 这件事儿，完全可以利用起来的。 毕竟，陈路打人，这可是违法行为啊，陈路作为中医二科的主任，这打人了，若是王世梅咬紧牙关不松口，这同样也是治安事件。 至于王世梅被处分，这种事情和她黄慧敏有什么关系呢？ 让她站出来，怎么可能！ 所以，在面对王世梅恳求一般的眼神的时候，黄慧敏直接默然拒绝回应。 可是，现在…… 当王世梅如此态度坐在那里等待警察到来，周爱忠更是一脸警惕的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黄慧敏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儿……可能不对！ 要知道，儿子杨晓飞现在身上还有案底呢！ 之所以迟迟没有做出判罚，关键原因就在于他们死咬住陈着和杨晓飞属于互殴。 只要学校查不到儿子霸凌的事实，这个案件就没有那么容易处理的可能。 拖住就行！ 育才小学也绝对不希望传出校园霸凌的新闻。 作为一家拥有校董会和官方背景，大力发展的学校。 育才小学比什么时候都要重视身上的羽毛。 周爱忠更是把所有录像监控全都藏了起来，压根不会传出丝毫风声。 这不仅是周爱忠的想法，如果上面领导和校董会知道了这一切，也绝对不会放出风声的！ 而且，只要出事，就是他周爱忠的责任！ 可如果……如果王世梅突然反水怎么办？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王世梅，对于陈着和杨晓飞的情况是最为了解的。 如果王世梅突然反水了，这件事儿……可能会朝着难以预期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黄慧敏的内心慌了。 该怎么办？ 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黄慧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躁动不安。 就在这时候。 黄慧敏突然站起来： “各位，我想说句公道话。” “我觉得，不能以偶然的事情，来评价一个人。” “今天的情况，我觉得是一个意外，王老师只是关心学生的成绩，所有着急。” “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陈路也动手打了王老师。” “我觉得，双方都有责任，可是，这种事情上升到开除老师，还要报警的地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其他不说，就说成绩，毕竟孩子们来学校，是为了学习来的，王老师的出发点是很好的。” “说到成绩，我觉得，王老师教学方面的水平，还是很厉害的，我听说我们的数学成绩都很不错，这离不开王老师的辛苦工作的。” 黄慧敏说完之后，也陆陆续续给其他一些相好的同学家长发了消息。 果不其然，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人开始点头附和。 “是啊，是不是太严重了？” “就是，以一个偶然情况，去判断一个人的人品，是不是有问题啊？” “对，我也觉得，王老师平时还是很不错的。” ……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开始站出来帮助王世梅说话了。 周爱忠见状，连忙站出来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 “关于王老师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我们会认真考虑大家的意见，也十分重视我们家长们的想法。” “所以呢，这件事儿，我绝对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老师，你跟我出来一下。” 王世梅看见这一幕，不由的笑了。 人啊！ 果然是贱。 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没有人会喊疼的！ 现在，看见自己的事情和他们息息相关，就忍不住了？ 顿时，王世梅也终于松了口气。 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周爱忠面色认真，语气严肃的看着陆为民：“陆校长，我先去找王老师调查一下情况。” 陆为民点头，摆了摆手。 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阴冷。 说实话！ 突如其来的转折，非但没有让陆为民感觉开心，反倒是更加担忧起来。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还隐藏着？ …… 校董会的成员，就在教室外面。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校董会一个个的心情也比较沉闷。 沈思涵心情同样不好。 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比较恼怒，而最重要的是…… 对象竟然是陈路。 沈思涵对陈路是有好感的，更多的是好奇，而方颖仪对陈路的评价也很好，这让沈思涵对了一些特殊的心思。 现如今看到锦川商界白富美范美琪对陈路也如此偏袒，内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她对陈路很有兴趣。 或许不一定要谈婚论嫁。 可沈思涵很想和陈路好好认识认识。 可她没想到，和陈路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自己是校董，而陈路的儿子在自己学校遭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 他不会对自己有不好的想法？ 沈思涵心情有些烦躁，忍不住对着助理说了句： “这件事儿，绝不姑息。” “顶格处理！” “告诉陆为民校长，我不希望自己赞助的学校，发生如此不堪的事情。” “今后更加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我可以赞助育才，同样也可以赞助其他。” “如若后续还有什么事情，我随时做好撤资的打算。” 听见沈思涵冰冷的声音，助理不由得连忙点头。 “我知道了，沈董！” 沈思涵说这样的话，完全是有底气的。 虽然这里是慈善基金赞助的，可沈思涵他们掏的钱，占据了大多数部分。 除此之外，就是沈思涵后面的官方背景。 其他不说，沈思涵的舅舅张喜存，原本就是潼川教育系统的大领导。 这后续的影响，可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哪怕是陆为民，对沈思涵也得小心翼翼。 可现如今得知沈思涵如此生气，陆为民也是眉心紧蹙。 说实话，他希望今天的事情，真的是点到为止。 他真的不想让事情闹大。 可是…… 作为一名教育从业者，陆为民却意识到，这件事儿背后，还是有些内幕的。 学校，绝对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也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可现在，就连周爱忠也参与其中了，事情显然不是小事儿。 想到这里…… 陆为民找到一名学校的副校长，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件事儿。 随后，对方匆匆离开了这边。 没多久，周爱忠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对着沈思涵和陆为民说道。 “沈董，陆校长，是这样的。” “这件事儿，是我们教导处的责任，我会认真配合，处理好今天的事情。” “沈董你们继续开会。” “我一会儿上去汇报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怎么样？” 沈思涵看了眼周围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点头看了一眼陆为民：“陆校长，你觉得呢？” 陆为民很快应了下来：“好！” “周主任，这件事儿交给你了。” 很快！ 校董会成员和学校的领导们纷纷离开了现场。 教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周爱忠这时候看了一眼陈路，说道：“陈先生，你和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我们协商处理好这件事。” 陈路也想问问周爱忠关于校园霸凌的事情结果如何，索性没有拒绝，便跟了出去。 …… …… 教导主任办公室内。 陈路和王世梅坐在椅子上。 周爱忠面色凝重的看着王世梅：“王老师，今天的事情，你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 “你的行为，对陈路以及孩子造成了一些严重的影响。” “你知道吗？” 王世梅站起身子，点了点头：“周主任，这是我的责任。” 周爱忠看向陈路： “陈主任，其实，王老师的教育水平还是不错的。” “今天的事情，不可否认，是她的责任。” “可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人家一辈子，也不合适。” “再说了，无论怎么说，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王老师是女人，人家也是要脸面的，你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这也有些过分了。” “要我说！” “今天的事情呢，大家相互包容一下，报警的话，就不至于了。” “不过，王老师，你今天的事情，校董会也很生气。” “记过处分这些都要有！” “除此之外，你年级主任的职位也要被取消。” “关于到时候是否开除，还要校董会来决定。” “不过，你现在需要给陈先生道歉。” 王世梅倒是十分配合，连忙站起身子，对着陈路深鞠一躬，语气和态度和刚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陈先生，很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了。” “我会认真检讨自己的不足。” “同时，也希望您能原谅我。” “最后呢，我也不会追究你打我的责任。” 陈路听见这话，微微皱眉。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周爱忠这边是想要软处理。 说白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 陈路面色认真的说道： “我不认为这是应有的结果。” “周主任，你知道她的话会对一个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你知道一个孩子的心灵如果收到了打击，需要怎样来弥补吗？” “我不认为，王世梅可以继续教育我们的孩子。” “当然，他可以追究我的责任，我不在乎！” “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公道！” “所以，还是报警吧，我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听见陈路的话，王世梅脸色一变。 原本来到办公室之后，周爱忠给她进行了一番许诺。 最好的情况是，如果陈路可以原谅，她只是背下有些处分就行了，继续做班主任。 其次，如果陈路不满意，那就不再当老师，到后勤或者财务上，做行政。 最后，如果实在不行，就开除，开除之后，周爱忠会帮忙联系其他学校。 无论怎么说，周爱忠都不希望事情闹大。 说白了，也是为了安抚他。 可现在，陈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周爱忠顿时脸色一变。 说实话，周爱忠可是一点都瞧不上陈路这一号人物的。 他和杨明亮是表兄弟，相处的很好，杨晓飞更是叫周爱忠舅舅。 杨晓飞之所以在学校嚣张跋扈，自然离不开他这个舅舅的帮助。 在陈路调查情况的时候，周爱忠直接给搪塞了回去。 现在看见陈路这般样子。 周爱忠深吸一口气，继续劝了一句： “陈先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的意思是，如果陈先生愿意原谅的话，我们学校和王老师，可以出一笔钱，来补偿对你和孩子造成的精神损失。” “五万元。” “来进行和解，毕竟这种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占用公共资源。” “对吧？” “目前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说呢？” 陈路摇头，再次问了句：“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想问一下，关于杨晓飞校园霸凌我儿子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王老师，你作为班主任，对于这件事，应该是可以的！” 王世梅闻声，直接摇了摇头。 “抱歉，陈先生，你说的校园霸凌，我不知道。” “我们学校，也绝对没有这种情况的。” 周爱忠也是认真点头：“一码归一码！” “陈先生，你说我们学校存在校园霸凌，你儿子和杨晓飞的冲突。” “这件事，警察来调查过几次了。” “可是事实证明，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啊。” 陈路顿时讥讽一笑：“呵呵，是吗？” “那为什么前段时间的监控出了问题？” 周爱忠顿时皱眉。 “监控问题是设备处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去调查。” 学校监控保存一个月，现在早就覆盖了。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一直拖了这么久的原因所在。 陈路看着周爱忠：“是吗？” “呵呵呵，坏的可真够巧的了。” 周爱忠看着陈路，耐着性子：“陈先生，我们今天讨论的是今天的事情。” “如果你对调查的事情不满，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你调查。” “可以吗？” “育才学校，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陈路冷冷笑了笑：“好！” “我还是想要报警。” “我对学校的态度，并不满意。” 周爱忠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这陈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不过，周爱忠还是耐着性子： “好！” “既然陈先生这么决定了。” “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我们会公事公办，直接开除王世梅。” “你可以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儿。” “那么，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等警察来了处理就行了。” 说到这里，周爱忠忽然说了句： “陈先生，目前还有一个问题。” “菜园村要拆迁了，目前划分了新的学区。” “所以，你做好准备，可能新学期的话，要到那边去上学了。” “陈着理论上来说，新学期就没有办法继续在育才学校上学了。” “所以，你这边提前做好准备。” “陈先生，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是刚刚发布的文件，我也没有办法。” “你可以看一下。” 说话间，周爱忠直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陈路。 陈路看到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的确是学区重新划分的事情。 原本陈路办理的就是租房上学的手续，当时老房东人很不错，为了配合陈路孩子上学，也算是费了心思。 要知道，育才小学作为名校，租房想要在这里上学，可不是一般的难。 这甚至会占用房东的名额。 可老房东岁数大了，这里本来就是村子，对陈路也很热心。 但是，眼看着菜园村拆迁了，育才学校名额有限。 所以，这的确是政策！ 不过…… 陈路目前是有钱买学区房的，育才学校周围的小区，陈路手里的钱随便买。 可是，看着周爱忠挑衅的眼神，他知道，对方是在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陈路冷冷的笑了笑：“哦？然后呢？” 周爱忠淡淡的说道： “陈先生，孩子上学才是最重要的。” “育才小学是目前锦川市最好的小学之一。” “我这边有个建议！” “你看，陈着和杨晓飞的事情，就此作罢，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要不然闹来闹去学校也不好看，天天被调查。” “还有王老师，我的意思是，咱们相互退让一步。” “今后也能好好相处。” “这样的话，我会尽力帮你把孩子上学的事情保住。” “你看怎么样？”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周爱忠，眼神里满是嘲讽： “那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不答应！” 周爱忠听完之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 陈着离开了学校，这些事情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不答应又能如何呢？ “好，我只是提议！” “我尊重陈先生的选择。” “呵呵……” 周爱忠的言语之间，充满了不屑。 第65章 他有精神病？ 周爱忠这时候站起身子，直接对着陈路说了句： “陈先生，好走，不送！” “好好享受你孩子在育才学校最后的时光。” “希望育才学校对你孩子今后的教育，有美好的回忆。” 周爱忠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看起来没问题。 显然…… 他是在嘲讽陈路！ 陈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到：“我也希望，你能享受在育才的美好时光。” “还有王老师！” 王世梅冷冰冰的看着陈路：“你放心，我即便不在育才，也会起诉你的。” “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任何和解的。” “你不是报警吗？好，你不报警，我自己来！” “我不接受任何和解。” 说完，王世梅直接拨通了电话，进行报警。 …… …… 而此时此刻。 原本正在学校校董会会议室开会的陆为民忽然看见手机响了起来。 没多久，他顿时脸色一变！ 短信的字样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校园霸凌！” 这种事情，发生在学校，简直是罪不可赦！ 周爱忠啊周爱忠，这种事情，你还计划隐瞒到什么时候？ 还有王世梅！ 想到这里，陆为民的脸色阴沉到了谷底。 一旁的沈思涵见状，连忙问了句：“陆校长怎么了？” 陆为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抱歉！” “沈董，是我的责任。” “我的疏忽管理，给学校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也对受害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这件事儿，我要追查到底！” 此话一出，顿时沈思涵眉心微微皱起：“到底怎么回事？” 陆为民连忙把手机递给了沈思涵：“您看。” “学校的很多事情，都是教导主任在进行。” “这件事儿，他一点没有告诉我。” 说话的时候，陆为民的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手都在颤抖。 沈思涵并没有埋怨陆为民，作为一个公司老总，沈思涵很清楚管理一个公司有多难。 藏污纳垢这些事情，是十分常见的。 水至清则无鱼。 可是，当她看到校园霸凌信息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连警察都来调查过？！ 按照对方的话，陈着的鼻子曾经被打的骨折，而且在校期间，曾经多次遭遇过杨晓飞的校园霸凌…… 被打在尿池中，被要求下跪，甚至叫爹…… 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事情，沈思涵看着的心痛不已。 让一个孩子遭遇如此多的恐怖事情，会对他的身心造成怎样的后果？！ 而且…… 我他妈还期待着成为陈着的后妈呢！ 你们这么做，让我怎么办？！ 本来就因为陈路和王世梅的事情，沈思涵心情惨淡。 原本以为解决完了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随后想个办法和陈路道个歉…… 可是…… 真的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啊！ 这他妈，如此破坏老娘的姻缘。 你们是不是想死？！ 该死的混蛋！ 气死老娘了！ 沈思涵是真的被气坏了。 老娘干儿子在这里遭遇了这样的不公，老娘可是校董啊！ 这传出去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呢。 她沈思涵不要脸面的吗？ 还是说……老娘的脸面不值钱？ 老娘今年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的过眼的男人，你们倒好…… 把老娘的香饽饽当粑粑！ 岂有此理！ 说话间，沈思涵蹭的一下站起身子，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直接摔到了桌子上。 她真的被气坏了。 甚至…… 后面的东西已经不敢看了。 她生怕看到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画面。 简直太过分了！ 这他妈的杨晓飞，是把学校当成了他的皇宫了吗？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周围所有人看着沈思涵怒气冲冲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只见沈思涵此时眼神里都要喷出火来了，那胸脯翻腾之间，原本千娇百媚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来了杀意。 可恶！ “好，好，好！” “真的是让我开了眼了！” “好一个教导主任啊！” “了不起！” 校董会虽然无权干涉学校的管理，只能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可是……别人不能，她沈思涵可以啊！ 说话间，沈思涵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张叔叔吗？我沈思涵！” “不不不，张叔叔，我有事儿找您。” “请您现在立马派工作人员来一趟育才小学。” “对，我要调查一个人！” “好，麻烦张叔叔了！” 没错！ 沈思涵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这个电话。 周围众人纷纷对视一眼，小声嘀咕。 张叔叔？ 调查人？ 不会是…… 省教育厅纪检监察部门的张主任吧？！ 一瞬间，顿时所有人脸色一变，脸上写满了惊讶。 一个电话，随随便便把纪检监察的人叫来。 这显然意味着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啊！ 大家谁也没想到沈思涵竟然生这么大的气，直接叫来了纪检监察的人。 陆为民见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育才小学，是要出名了！ 可是，这种事情，必须要这么做。 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校园霸凌，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这是一件绝不姑息，刻不容缓，毫无缓和的事情！ 可是…… 这时候，忽然陆为民想到了什么…… 这校园霸凌要是传出去，对于学校的损失得有多大？ 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学校，他真的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啊。 而同样想法的，还有其他校董会成员。 沈思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财大气粗，对于这些或许看的不重视。 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校董会成员不在乎这些。 很快，第二校董站了起来，说了句：“沈董，我支持并理解你的行为，也想可以严查此事！” “可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该处理处理，同样也是要严格处理。”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上了新闻，上了热搜，会对我们学校，以及我们校董会成员，对于我们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吗？”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儿！” “我们愿意配合调查，可是……我们并不希望看到这些新闻出现在网络和新闻上，也不希望有人大肆宣传。” 沈思涵闻声，顿时愣了一下。 校董会是有排名的，可并不代表她一个人说了算。 果不其然，很快其他的校董会成员纷纷表态，支持对方的想法。 沈思涵顿时沉默了。 …… …… 教导处主任办公室。 周爱忠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看见警察已经来了。 为首的就是派出所所长老张。 老张本就是军人出身，加上现在成了所长，整个人很有气势，高大挺拔的身躯，配合那一身笔挺的警服，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和老张一同赶来的还是李杰。 两人看见周爱忠之后，淡淡的问了句：“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爱忠看见警察来了，连忙邀请二人进入房间内。 王世梅这边则是顿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一般。 “警察同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他打人！” “动手打我！” 老张看了一眼陈路，微微愣了一下，不过，面不改色的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来龙去脉交代一下。” “为什么打人。” “你先说。” 说话间，老张直接看向王世梅。 王世梅闻声，连忙说道：“警察同志，我是老师，今天开班会。” “他儿子本来就考了全班倒数第一，我就说了几句。” “结果，他竟然直接打了我一巴掌。” “您瞧，我这脸都肿了，而且我现在感觉头晕恶心，我想要去医院进行检查。” “我要起诉他！” “告他！” 王世梅的声音里已经夹杂着几分哭腔了，真可谓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杰见状，连忙看向陈路：“她说的有问题吗？” 陈路也不犹豫，直接掏出手机，把视频递给对方： “警察同志，你们先看看这一段视频。” “我要报警！” “这位王世梅老师，公然在学校教室内侮辱我的孩子，对他的精神和心理造成了严重的损伤。” “我承认是我冲动了。” “可是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听见这话，王世梅直接说道：“我作为老师管理学生有错吗？我还不是希望孩子们的成绩能好？” “可凭什么动手打人啊！” “这是法律社会，无论怎么说打人也是不对的啊！” 这边，老张和李杰没有理会王世梅的话，而是坐在一旁对视频看了起来。 等到视频结束之后。 老张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目前看来，情况是这样的。” “首先，王女士，你的行为涉嫌侮辱、变相体罚学生，并且的确是对学生的心理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陈先生如果追究你责任的话，这需要移交给相关部门进行审判。” “除此之外，陈先生怀疑你通过以生日的名义，对学生家长进行非正常索贿。” “如果金额过大的话，属于犯罪行为。” “这件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之前和你调查过关于陈着和杨晓飞之间的问题，校园霸凌是否存在。” “你现在陈述的观点，和当初我们找人给你做笔录时候截然不同，我们现在怀疑你作伪证！” “这是你目前遇到的三个问题！” 王世梅听见之后，顿时吓得慌了神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事情能混为一谈。 而且…… 关于向学生收取生日礼物的事情，其实属于人之常情。 而且国内还没有因为老师收取学生或者学生家长被判定为受贿的案例。 可是，没有，并不意味着不会受到惩罚。 在最新的会议结束之后，教育部等多部门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中，也提到了对中小学教师违规收受学生和家长礼品礼金等行为的集中治理，一旦查实，会依法依规处理。 目前这个法律条例已经开始实施了。 这一点，王世梅是了解的。 因为学校之前开会的时候，说到过这件事儿。 “我……我没有！” “我没有收取贵重礼物。” “都是一些特产一类的。”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这样。” “我……我绝对没有！” 这边，老张面色严肃的盯着王世梅： “王女士，你放心，我们公安机关绝对不会错过一个坏人，同样，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件事儿，既然有人提出了异议。” “我们是有权利进行搜查的。” “根据教育部印发的《严禁教师违规收受学生及家长礼品礼金等行为的规定》中是被明确禁止的。 该规定明确指出，教师不得以任何方式索要或接受学生及家长赠送的礼品礼金、有价证券和支付凭证等财物。 我相信，你作为老师，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此外，上面还强调，对违规违纪的行为，将依法依规进行处理，情节严重的，可以给予开除处分，并撤销教师资格；涉嫌犯罪的，依法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所以，陈路先生的报警，我们这边会立马让人展开调查。” “在此期间，需要把你的手机进行上交。” “有专人进行监督。” 王世梅听见这些话，直接吓坏了。 如果他们去搜家的话，这可真的就麻烦了。 王世梅虽然自诩不是一个坏老师，可是往日里收取家长的礼物次数和礼物的价值可不低。 本来育才学校就是好学校，不少家长也算是成功人士。 所以出手颇为阔绰。 一些名牌包包，化妆品、衣服、首饰一类的就不说了。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超市的购物卡，会员卡，加油卡一类的礼品。 这些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是王世梅一个小学老师可以承担的起的。 王世梅本就是一个虚荣好面子的人，在得到这些好处之后，也是经常保养自己，所以现在对于自己老公已经瞧不上眼了。 现如今，听见警察可能搜家，她顿时慌了神。 “不，警察同志，陈路这是污蔑！” “这真的是诬蔑！” 老张脸上一变无比严肃的盯着王世梅：“是不是污蔑，我们调查之后会有一个公平的判罚。” “我们同样也会把物品审核之后，提交给司法机关。” 王世梅此时瞬间傻眼了。 要知道，这些年，她收到的礼物，没有一百万，大几十万也是有的。 做了十多年老师，七年班主任，五年年级部主任。 王世梅手里还是很有权利的。 可现在呢？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就连周爱忠同样也是有些皱眉起来。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最重要的是……他周爱忠和王世梅之间，同样存在着利益上的瓜葛。 这要是真的调查开了，万一调查到一些特殊的蛛丝马迹，这还了得？ 周爱忠连忙说道：“没错，警察同志说的对，但是，稍等一下！” “王老师的问题，是需要通过调查之后才能定夺的。” “可是警察同志，这陈路打人的事情，是不是也很关键！” “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吧？” “如果每一个家长都这么做，以后我们学校还怎么管理？” “据我所知，打人可是伤害他人的身体，根据我们国家法律，是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的。” 老张此时也看向陈路：“陈先生，打人是不对的，也是违法行为。” “的确！” “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 “可这种事情，毕竟我们也没有办法快速定性，需要王小姐到医院进行检查，并出具一个相关证明。” “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对陈路进行处理。” “如果王小姐愿意调解，我们这边会配合，但是如果想要追究法律责任，我们公安机关也会完全配合。” 王世梅此时已经接近癫狂了。 她指着陈路，大声吼道： “我不原谅他！” “绝对不原谅。” “我要让他坐牢。” 李杰此时说道：“王小姐，这种情况一般会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的规定，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但是，到底如何，还需要你这边进行伤情鉴定。” 王世梅听完，顿时有些失望。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轻！ 顿时有些不服气。 周爱忠是明事理的，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警察：“警察同志，我们可以沟通一下吗？” 老张和李杰合起本子，说了句：“尽快！” 说完，两人离开了房间。 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三人对视一眼。 周爱忠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先生，王老师，你们现在也看到了，如果继续这么深究下去，对谁也不好。” “陈先生，你是医生，你要是遭受了拘留，留下案底，以后可不好啊！” “王老师，要我说，你们要不……和解？” 听见这话，王世梅虽然内心满是不甘心，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被调查，却也有些服软的意愿。 “我听周主任的。” 说话间，王世梅忍不住冷哼一声。 而周爱忠也是说道：“陈先生，我觉得，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总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影响你们两人的未来吧！” “是吧？” “如果今天的事情这么顺利过去了，我保证，你孩子明年还能在这里上学！” 陈路听见这句话，顿时轻笑一声。 “说完了吗？” “说完的话，我可叫警察进来了。” 陈路的话，顿时让周爱忠脸色一变。 “陈先生，你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陈路淡淡的反问一句：“怎么，你怕了？” “难不成，周主任和王老师，还有那杨晓飞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吗？” “怕被调查！？” “呵呵……” “我很好奇，为什么学校的监控突然就坏了呢？” “该不会是，周主任做的吧？” “那是得好好查一查了。” 听见陈路的话，周爱忠的眼神一下子多了几分阴郁。 “陈路，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对自己的话负责！” 陈路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要用我孩子上学的事情威胁我吗？” “呵呵！” “傻逼！” 陈路此时算是把事情看明白了。 这个周主任，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磨磨唧唧的，赶紧的！” “我叫警察了啊！” 周爱忠气的脸色青紫，而王世梅却急切无比。 这时候！ 周爱忠很想威胁陈路。 可这时候，他电话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周爱忠不由的愣了一下，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来电显示是杨明亮。 此时警察就在门口，周爱忠便拿着电话直接去了卫生间才接通。 “怎么了？” 周爱忠和黄慧敏是表兄妹，关系很不错。 杨晓飞叫他是舅舅。 杨明亮的声音有些兴奋，连忙问了句：“方便说话吗？爱忠。” 周爱忠连忙点头：“方便，你说。” 杨明亮连忙说道：“我听说陈路动手打人了？” 周爱忠应声：“嗯，打了王世梅，警察都来了。” 杨明亮顿时兴奋了起来：“是这样的，哥！” “你听我说。” “陈路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月要上会正式确定陈路是否具备成为中医二科主任的资格。” “除此之外，医院准备对他进行给予编制的转正！” “这可是关键时期啊。” “如果因为打人被拘留，一定会对体制内的工作产生严重的影响。” “公职人员如果因打人被行政拘留，单位可能会根据内部规定进行处理，一般包括警告、记过等处分。” “除此之外，陈路转正是需要政审的，在政审考察中，如果需要提供无违法犯罪证明，一般情况下，行政拘留记录不会影响出具无犯罪记录证明，因为行政拘留不属于犯罪记录。 但是，对于国家安全机关、公安机关等特殊单位的政审，可能会要求提供无违法证明，此时行政拘留记录可能会被标注！” “所以，最好能把这件事儿闹出来！” “哥，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这个忙，你可得帮帮我。” “这个陈路的存在，让我在科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 “嫂子医药公司的药，我这边也没有办法完成指标了。” “所以……你看……” 听完杨明亮的话，周爱忠的脸色忽然多了几分思索。 该怎么办？ 忽然！ 周爱忠顿时想到了什么。 他对着电话说了句：“如果再严重点呢？”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顿时脸上多了几分激动。 “连续两次……这可就不是一般的事儿了……” “体制内工作，特别是公务员或者医务人员，连续两次打人被拘留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纪律处分，会直接影响到职位和提拔机会！” “除此之外，需要进行政审的场合，如报考公务员、参军等，连续两次打人被拘留的记录可能会被视为一个负面因素，影响政审结果。” “从法律上来说，但连续两次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被考虑追究刑事责任，甚至加重处罚！” 周爱忠听完之后，便淡淡的说了句：“好！” “等我消息！” 说完，周爱忠挂了电话。 他的眼神里浮现出来一丝深谋远虑，和非凡的计划！ 说话间，周爱忠回到了办公室内。 到了门口的时候，周爱忠故意笑着对着警察点头一笑：“抱歉，久等了。” “马上就好！” 说完，周爱忠进了办公室。 进来以后，周爱忠路过陈路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小声说了句： “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一个教导主任吧？” “呵呵，锦川市就这么大。” “你以为离开了育才学校，你儿子就能好好上学了？” “你信不信，他在这里怎么样，去了那里还是怎么样？” “啧啧啧……” “我可以很轻松的废掉一个学生。” “你信吗？” “不过，你信不信也不重要，一个自己老婆都留不住的人，啧啧啧啧……” “废物！” “还有，你不是要找证据吗？呵呵，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些话，周爱忠几乎是用仅仅陈路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这些话很刺耳！ 听在陈路口中，更加如同尖刀一般锋利逼人。 几乎就在那刹那之间。 陈路直接疯狂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打王世梅是收着力气的话，那打周爱忠，陈路可真的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拳头直接朝着周爱忠的眼睛打去。 这剧烈的冲击力下，周爱忠的眼睛瞬间变了。 紧接着，不等周爱忠喊出来，陈路直接上去，就是一顿狂风骤雨一般的疯狂输出！ “草！” “我草拟吗！” “周爱忠，你他妈敢动我孩子试试！” “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啊？！” 说话间，陈路眼神里满是猩红之色，那阴狠劲儿一下子上来。 巴掌拳头腿脚…… 所有的肢体在此时此刻都成了武器，疯狂的对着周爱忠打去！ 此时的周爱忠真的被吓到了。 看着陈路凶狠的表情，他只有一个想法…… 他该不会杀了我吧？！ 紧接着！ “啊！” “杀人了！” 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此时的王世梅看着陈路疯狂的样子，吓得直接崩溃了，疯狂的喊了起来。 继而！ 很快，警察老张和李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陈路压在周爱忠身上疯狂殴打的时候。 脸色直接变了。 两人连忙把陈路拉开。 可盛怒之下的陈路，两人也是费尽了力气。 而下面的周爱忠真的是后怕极了。 如果不是门口有两个警察，他感觉，陈路真的是能杀了自己！ 这混蛋！ 不！ 这简直是疯子！ 他简直是……变态！ 可此时的周爱忠真的被打的有些吓破了胆。 草，该死的！ 老子真的是：谋士以身入局！ 好你个陈路。 有你好果子吃的。 等着吧！ 你肯定会被送到监狱的。 该死的混蛋！ 周爱忠此时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 “警察！” “救命！” “他要杀了我！” “陈路要杀人了。” “救命啊！” 而此时的陈路却大声吼道：“放开我！”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快点放开我……” “周爱忠，你他妈动我儿子试试，信不信老子杀了你全家！” “啊啊啊啊……” 陈路的声音几近疯狂。 就连所长老张和李杰都差点拦不住了。 可周爱忠的眼神里看着陈路，心里讥讽一笑。 “呵呵呵……这就忍不住了？” “很好！” “这只是开始。”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 “活该被玩死！” 周爱忠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满是担忧恐惧：“警察同志，你们看……他……他要杀人！” “救命啊！” “警察同志，快点抓走他！” 老张此时也忍不住眉心紧缩。 陈路的这个情况，显然不是正常人了。 显然是周爱忠刺激了陈路。 按照他对陈路的理解，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到底怎么回事？ 可此时，李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陈路的肩膀，双腿锁住陈路，生怕他挣脱开来。 可是，陈路的力气丝毫不减。 似乎哪怕拼着胳膊被折断，也要打人的样子。 那眼神里的疯狂，压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到底…… 到底怎么了？！ “所长，我……我快锁不住了！” “再用力我感觉他胳膊就断了！” “怎么办？” 忽然，老张脸色一变：“该不会是疯了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陈路在李杰慌神的功夫，直接挣脱开来。 对着周爱忠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甚至疯狂至极，又狠狠的扇了王世梅几个巴掌。 此时的周爱忠吓坏了。 “快！” “救命啊！” “杀人了！” 周爱忠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他看着陈路的眼神，心寒胆碎。 忽然一股热流从裆间流了出来。 尿裤子了！ 而王世梅同样如此。 “他疯了！” “快，开枪打死他！” 就在这时候，老张内心慌张了起来。 这时候，陈路似乎是打累了，直接瘫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李杰见状，连忙看向所长：“所长……该怎么办？” 老张沉声说了句：“送到120！” “赶紧的，送到医院。” “三人都送过去！” “另外叫所里面来三个人，继续调查这件事儿。” 说完之后，一行人直接朝着医院奔去。 一路上！ 周爱忠浑身疼痛无比。 他真的被吓破胆了。 可是…… 一想到，陈路肯定会因此受到无比严厉的惩罚，他觉得就不亏。 毕竟……打的自己这么惨。 怎么也得判他好几年吧？ 该死的混蛋！ 不行不行，这一次回去，得好好休息休息。 杨明亮这个该死的，老子比你爹对你还好啊…… 当然了！ 周爱忠觉得，妻子公司的效益，应该会提升了。 这段时间，因为陈路的冲击，的确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呼呼…… 感受着全身的疼痛，周爱忠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一次，这混蛋，绝对属于犯罪行为了吧？ 一定要受到刑事处罚！ 哼！ 而此时……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 而这时候，三人分别被送到了不同的病房，开始诊断和治疗起来。 老张带着陈路到了医院。 王世梅没有受伤，可是依然要求去做检查。 而周爱忠看起来很惨，直接进行了伤情鉴定。 急救中心医院的大夫看见陈路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一下。 “陈路？！” 老张和李杰见状，顿时一愣：“你认识陈路？” 对方点头一笑：“嗯，以前陈路在这里工作过，我们是同事。” “不过……后来因为病情离开了。” “警察同志，他怎么了？” 老张皱眉说了句：“他打人。” 听见这话，对方先是一愣，随后苦笑摇头： “打人？” “是不是有人刺激他了。” 老张和李杰纷纷点头，好奇的问了句：“他以前也这样吗？” 对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陈医生这个人很好，而且很善良，水平也不错，勤勤恳恳的。” “可是，面临转正的时候，他……得病了！” “精神病！” “受到刺激以后，就会做出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况。”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嗯？你们不知道吗？” “陈路是有精神病的。” 此话一出，顿时两人傻眼了。 而床上的陈路，露出一个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呵呵呵…… 真的以为老子打了人就一定要被抓吗？ 那可不一定哦…… 这天下，还是有一张免死金牌的，精神病患者。 你杨明亮难道忘记了吗？ 你还带着我做过呢！ …… …… 第66章 诈伤？！ 所长老张和李杰听见这话之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精神病？！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路会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个消息简直把他们两人怔在了原地。 “难怪他刚才那个样子，我差点拦不住啊！” 李杰心有余悸的看着老张说了句。 老张也是眉心一挑。 精神病啊…… 这就……有意思了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 陈路对自己有恩，老张心里很清楚。 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让老张做出偏袒陈路的行为来，说实话很难！ 所以，今天的时候，看见陈路以后，老张的内心其实是纠结的。 一开始打王世梅的那一巴掌，其实还可以协商。 但是后来，陈路对周爱忠的那一番疯狂的殴打，其实……就不好定性了。 这 可现在…… 陈路是精神病啊！ 如此一来…… 似乎事情直接有了转折！ 而且，以他对陈路的了解，陈医生绝对是一个忠厚之人，若非逼急了，很难做出这样打人的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陈路在公安系统的记录中，是十分干净的存在。 这也为陈路的申辩增加了很多优势。 可是…… 现在就看周爱忠的伤势了，若是对方的伤势太过于严重的话。 那也不好说，精神病人不是为所欲为的，他们也是要受到法律管束的。 以陈路刚才疯狂的行径，说实话……有点悬啊！ 打的那么狠，哎……最起码得轻伤吧？ 千万不要小看轻伤，打的鼻青脸肿甚至流血，那些都不叫轻伤。 轻伤是按照《人体轻伤鉴定标准》来衡量的。 按照官方的解释，轻伤是指物理、化学及生物等各种外界因素作用于人体，造成组织、器官结构的一定程度的损害或者部分功能障碍，尚未构成重伤又不属轻微伤害的损伤。 头颅骨折，也是轻伤，牙齿脱落或者折断两枚以上也是轻伤。 鼻骨粉碎性骨折，也是轻伤！ 轻伤其实一点不轻。 可老张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显然无济于事，目前周爱忠的情况如何，还是需要医院进行鉴定报告。 这时候…… 老张看向医生，认真说道： “医生同志，现在需要您对陈路的行为进行鉴定。” “判断其是否是精神异常状态。” 听见老张的话，对方点头应了下来。 “好，这件事儿交给我吧。” 说完之后，对方走了进去。 这时候…… 老张的电话响了起来。 “所长，我们已经拿到了区公安局出具的搜查令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老张点头：“嗯，现在就去王世梅的家里，让银行那边配合，出具相关收入流水等……然后进行搜查。” “对方家里有人吗？” “有人，王世梅的老公在呢，他很配合。” “嗯，好，搜查时候注意一下，不要跟盗窃现场一样乱七八糟的。” “收到！” 挂了电话之后，老张和李杰坐在那里休息等候了起来。 而此时的陈路，躺在床上。 依然激动无比！ 宛若一个躁狂症的患者。 甚至对于给他检查的老同事，都有些不认识。 看到这一幕，老同事摇了摇头，这种状态太熟悉了，就是典型的精神躁狂症发作状态。 其实，陈路心里门清的很。 现在的他忽然发现，原来那些渗透出来的记忆，还能这么使用？ 那一世，陈路就是一个疯子，此时的他完美进入了那种状态之内。 精神病的检测，并没有那么高级。 以陈路的状态，绝对是可以应付过去的。 其实，在今天动手之前，陈路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本身就是有精神病的诊断证明。 而且这种东西有好几家医院出具的证明。 就连杨明亮手里都有一份。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打人造成的严重后果。 只要不会对当事人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害，他这个身份，都可以帮助他成功躲掉。 …… …… 漫长而又焦急的等待中。 周爱忠在两名医生的帮助下，开始了验伤和鉴定。 此时的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 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地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 让他苦不敢言！ “哎呦呦……好疼啊！” “医生，你轻点，哎呦……你弄疼我了！” “啧啧啧，呦呦呦，疼疼疼！” ……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两名医生看着周爱忠，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娘炮呢？ 就是人家小女孩儿也不会这么矫情吧！ 可周爱忠是真的疼！ “医生，这最起码是重伤吧？” “他就是一个疯子，一定要抓起来！” “哎呦，好疼啊！” “疼死我了！” 周爱忠现在后悔死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路会下手这么狠。 这他妈的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头大象，也得被打的摇摇欲坠吧？ 这该死的陈路！ 早知道他下手这么狠，鬼才会想到这么一个馊主意啊！ 什么狗屁谋士以身入局。 这他妈的分明是送死啊！ 之前的周爱忠有多谋略千里，有多淡定，有多胸有成竹。 现在就有多后悔！ 太惨了！ “医生，你说这是不是疯子，哪有这么打人的？” “我感觉他要把我打死了！” “我要找最好的律师，告他，要判他死刑！” 周爱忠嘴里骂骂咧咧。 可两名医生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周爱忠。 还死刑？ 你怎么不上天呢！ 两名医生看着此时周爱忠的皮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皮肤干净滑溜，上面别说伤口了，就连他娘的淤青都没有！ 这算什么狗屁轻伤？ 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情伤？ 两人摇了摇头，继续检查。 “医生，我现在头晕恶心，我想拍个头颅的核磁。” “对了，我感觉自己肚子也不舒服，心脏也不舒服……” “我感觉自己需要做个全身检查。” “嗯，我血压也有可能被打的高了，血糖说不定也被打的不稳了。” “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做个系统性的全身检查吗？” 周爱忠此时是真的担心自己被打坏了。 而且，陈路那混蛋当时那么疯狂，任凭谁能不害怕呢？ 这一次一定要让对方狠狠地大出血！ 为首的医生皱眉，叹了口气：“我觉得……没有必要吧？” 听见医生的话，周爱忠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 “当然有必要了。” “真的！” “我现在感觉自己有脑震荡，说不定还有出血呢，我建议你们好好检查检查！”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哎呦……疼呢！” 看着周爱忠如此这般的矫情，两个医生都有些厌恶。 这也太他么恶心了。 这分明是讹人呢！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这皮损都没有，皮下出血更加看不到，至于所谓的内伤，扯淡呢吧？ 再怎么内伤，皮外也是有一些基础的表现的。 难不成还有什么隔空打牛的本事？ 扯淡！ 两人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 甚至头发丝都没有掉几根！ 面部、颈部……都是正常的。 哦…… 流鼻血的。 可是……鼻子好好的，说不定是上火自己流的鼻血呢？ 你瞧着舌苔这么黄，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好了，检查完毕了。” 听见医生的话，周爱忠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来，可身上的疼痛让他用不上劲儿，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 “哎呦呦……疼死我了！” “医生，怎么样？我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周爱忠迫不及待的就看着两名医生，连忙问了句。 听见周爱忠的话，那为首的医生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的手腕。 周爱忠因为摔下来的时候，用手撑着地面，而偏偏他体重也大，所以崴了一下手腕。 医生面色凝重的看着周爱忠：“刚才这一下伤，不能计算在鉴定范围之内。” “这是原则问题！” 听见医生的话，周爱忠一愣，顿时皱眉：“我有这么坏吗？” 两名医生对视一眼，默默的没有说话。 有这么坏？ 反正在他们两人眼里，这个周爱忠不是什么好东西。 “医生，你们快说，我是不是需要做检查啊？” 听见周爱忠的话，为首的一名四十多岁的普外科医生面色严肃的看着周爱忠。 “按照我们的专业角度来看，你目前的鉴定结果显示……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我的建议是不需要做检查。” 听见这话，周爱忠顿时气的浑身颤抖：“不！” “这绝对不可能！” “肉长在我自己身上，疼不疼我能不知道吗？” “医生，你是不是认识陈路，你这是偏袒啊！” 听见周爱忠的话，本就因为对方装腔作势十分不满的医生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会对我的职业态度负责的。” “同时，鉴定结果上有我的签名，你若是有意见，可以去起诉我！” 听见医生如此信誓旦旦甚至把起诉都说了出来，周爱忠显然是沉默了。 没有人会傻到拿着自己的职业前途去开玩笑。 这医生显然不可能是骗人的。 可是……自己真的疼啊？ 全身上下，痛彻心扉！ 这么疼…… 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 一时间，周爱忠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他可是亲身经历了陈路对他的殴打，那凶狠的气势，那沙包大的拳头，以及那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速度，说不定……还有暴击呢！ 那种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这绝对是开玩笑。 房间里正好有镜子。 周爱忠连忙起身跑到了镜子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前前后后的花了十几分钟。 一旁的医生见状，很想问一句：你需要一个显微镜吗？ 这也太不要脸了！ 可是，看完自己情况的周爱忠显然对于眼前的画面很难接受，甚至是彻底懵逼了！ 他不是没有打过人，可是……类似于陈路那种疯狂程度的殴打。 绝对不可能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 周爱民连忙解释道： “医生，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真的全身上下疼痛无比。” “绝对不可能没事儿。” “我现在还头晕恶心呢，说不定有可能是脑震荡。” “对，肯定有脑震荡，他打我头了，对对对，绝对有！” “还有，我鼻子还被打的流血了嗯！” 听见这话，医生没好气的说道： “我根据你的情况，对意识状态，记忆，定向力，平衡和协调能力进行过一番评估，你目前的状态，并不符合脑震荡的诊断标准。” “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分析的不合理，你可以做个影像学检查和定量脑电图好好看看。” “但是我提醒你，如果你检查的项目和本次受伤无关，也不在我们鉴定指导范围之内，更不是因为对方打你造成的……” “这些费用，是需要你自己承担的。” “你确定要做检查吗？” 此时的周爱民现在还是一脸茫然。 对于这难以置信的鉴定结果，他无比确信这不是真的。 自己现在疼成这样，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 “做，绝对做！” “所有的检查，我都要做！” “肯定是陈路给我打成了这样，我全身上下疼得厉害呢！” “给我开检查，我要去做。” 周爱民的声音甚至有些激动。 他一定要让陈路的这个混蛋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凭什么敢打自己的！ 这个混蛋！ 即便老子勾引你的，你也不能真打啊？ 岂有此理！ 很快，医生也是乐得清闲，给他开了一大堆厚厚的一沓检查单就递了过来。 “你自己去约好了，自己做检查去吧！” “你刚才需要开的，我都给你开好了。” 周爱忠把一叠检查的黏在手里，整个人激动的有些兴奋。 他知道，一定会有结果的！ 这边，他刚刚离开办公室，就看见几个人站在门口。 其中就包括黄慧敏和老公杨明亮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黄慧敏看见表哥还是之前的模样，也是傻眼了。 这不是好好的吗？ 而杨明亮看着一瘸一拐，走路都不怎么顺利的周爱忠，顿时眼睛一亮。 “哎呦，没事儿吧，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呢？” “也不管管！” “还有没有王法。” 可是，凑近之后，杨明亮在周爱忠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哥，还是你心眼儿多，有本事，有气魄！” “这一招，谋深以身入局，用得好啊！” “真厉害！” “陈路死定了，医院公职人员，公然打人行凶，屡教不改，甚至当着警察面继续殴打校领导，这是绝对能登上新闻的。” “这一次我欠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不过……” 说到这里，杨明亮微微一笑，竖起拇指：“哥，好样的！” “你这装的可真像啊！” “就连我差点都要被骗了。” “哎？不过我告诉你啊，你现在装的越像，陈路只会越惨！” “到时候要是有个轻伤，他绝对会承担法律责任，别说晋升了，上班都是问题，甚至搞不好还会承担法律责任呢！” “哥，要我说，你可以直接去当演员了。” “不过，你别担心！” “绝对没有问题的！” 一旁的黄慧敏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就是，哥，你太厉害了！” “这装的……和真的一样，别看身上一点伤没有，可别人看起来……这老严重了！” …… 就这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被搀扶的周爱忠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他妈怎么就成了装腔作势了？ 装你妈啊！ 装个屁！ 老子是真的疼！ 该死的混蛋。 “你……你们……哎呦，我真的疼啊！” “你们他妈的轻点！” “我……我要被你俩给弄死了！” “滚开，我自己来！” 说话间，周爱忠一摆手，把两人直接推开了。 而自己直接砰的一下再次摔倒在地。 巨大的体重，甚至地面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旁的杨明亮连忙对着老婆说道：“对对对！” “真的疼！” “不是装的！” “还是大哥敬业，老婆你学着点！” 杨明亮的话直接把周爱忠气个半死。 很快，两人带着周爱忠去做检查。 …… 可是…… 两个小时以后。 外面的老张和李杰两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迟迟不见周爱忠出来。 王世梅已经出来了，她的情况已经彻底鉴定完毕了。 没有任何损伤！ 单纯的一巴掌，在陈路故意收力的情况下，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 所以，这一切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现在，老张这边根本不关心这些。 因为陈路的精神病是被证实的！ 所以，别说这样了，就是轻伤又能如何？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否需要被强制就医！ 如果情节严重，公安机关有权利要求陈路被送到精神病院强行治疗。 现在的结果，就看周爱忠了。 如果周爱忠情况没什么问题，陈路的情节不严重的话，就不会证明有暴力倾向。 说明在自控力方面还是可以的。 并不需要强制干涉或者进行治疗。 可是…… 老张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见陈路对周爱忠的打击过程了。 那叫一个恐怖如斯！ 这十有八九是个轻伤啊…… 可是！ 很快。 办公室内传出来了激动的吼声。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呢？” “那个疯子打我的时候，恨不得杀了我，怎么会没有伤呢？” “你们的这个鉴定结果是不是弄虚作假的？” “我全身上下疼的要命，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 “这不对的呢！” 周爱忠激动的对着医生们嘶吼。 可是，为首的医生至始至终对周爱忠置若罔闻。 他越发觉得周爱忠是来讹人的。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 “别胡搅蛮缠啊！” “小心我报警。” “我告诉你，你所有检查都是正常的。” “外面的皮损都没有，你拿什么说人家打你严重啊？” “难不成这前列腺增生是人家打的？还是你这慢性胃炎是打的，高血压和糖尿病能打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动脉粥样硬化和实行心律不齐能被人打出来！” “请你不要继续胡闹了！”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地方。” 说完之后，对方直接拿着鉴定报告走了出来，看到老张之后，直接递了过来。 “你好，警察同志，这是周爱忠的所有鉴定分析结果。” “对方没有受到任何明显外伤，更不存在脑震荡等诸多行为。” “所以，鉴定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 “希望这可以帮助到你们。” 老张看着医生的报告，同样也懵了。 这……什么事儿也没有？ 怎么可能啊！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陈路的行为的。 从始至终，陈路的一拳一脚，拳拳到肉啊！ 一旁的李杰更是懵逼！ 难不成，陈路弱不禁风？ 打上去的都是“小拳拳”？ 可是…… 这家伙刚才疯狂的样子，自己可是拦不住的啊。 怎么可能啊？ 难道…… 都是对方装的？ 想到这里，李杰冷哼一声：“所长，肯定是装的！” “故意诱导陈路打人！” “从而获得不正当的利益。” “我是这么认为的。” 听见这话，老张也是哭笑不得。 如果是装的，这一切可太像是真的了。 这家伙…… 到底怎么回事？ 周爱忠此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个人的神情颓废无比。 白挨打了？！ 这他妈的……我防御力这么强吗？ 周爱忠差点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天赋异禀的超人了。 被人打的浑身疼痛，可偏偏诊断不出来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他妈的该死的混蛋！ 可是，现在医生的伤情鉴定书都给出来了，还有什么可反驳的机会呢？ 杨明亮和黄慧敏两人有些不悦。 大哥你说你，被打就被打吧，一点舍不得吃亏。 现在一点伤都检查不出来。 就是…… 但凡陈路打出来一拳，都不可能是这样。 不过！ 杨明亮也不是没有后续打算。 毕竟连续两次打人，这情节已经恶劣了。 说话间，杨明亮直接找了过去： “张所长，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作为家属太伤心了！” “陈路怎么可以为所欲为的打人呢？！” “我明确的表明，这一次，我们不会接受任何和解！” “我们要告他！” “他这种行为，太危险了！” 老张闻声，面色严肃的看着杨明亮，淡淡的说了句： “这是我们的工作，这位先生不要操心了。” “我们绝对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儿的。” “你放心！” 杨明亮听见这话之后，顿时内心松了口气。 即便不是轻伤，连续两次打人，这性质也比较恶劣的。 医院到时候绝对会给予严肃的惩处！ 而这时候…… 忽然一名男子走了出来。 “张所长，我们刚才对陈路进行了调查。” “他现在已经好多了。” “按照我们分析，陈路之所以出现精神异常，主要原因是受到了强烈刺激。” “这种刺激，让他直接无法控制的情绪和状态。” “所以才会有过激的行为。” “不过，我们发现陈路这种情况，属于间歇性的发作。” “并不需要强制就医，但是需要进行心理疏通，并且要加强监护人对其的管理。” “还有，千万不要刺激他了，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陈路会不会突然精神病发作。” 老张听见这话，点了点头：“麻烦医生了！” 这边老张刚刚送走医生。 而周爱忠连忙问了句：“陈路……他怎么了？” “他精神病？” 想到这种可能，周爱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不！” “这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绝对不可能，绝对是开玩笑的。” “他是精神病的话……我……我他妈不是白白被打了？” 李杰闻声，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鉴定结果显示，你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很抱歉。” 周爱忠此时顿时懵逼了。 我没受伤我现在会疼的要死？ 可是……受伤了，陈路也是精神病啊！ 他就是杀了自己，也不犯罪啊！ 这他妈的…… 周爱忠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蠢猪。 这种事情也能被自己摊上？ 简直无语了！ “不行，我要找最好的律师起诉他！” “我要抓他坐牢！” 可惜！ 这一切都只是周爱忠的无能狂怒。 在陈路被确诊为精神病，而之前属于间歇性发作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有了定数。 老张面色严肃的说到： “周先生，很抱歉，陈路的确是精神病！” “在受到你的刺激之后，造成了病情发作。” “你可以起诉。” “但是我要告诉你，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十三条的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但是应当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看管和治疗。” “此外，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而陈路并没有对你和王世梅造成严重的伤害或者不良后果，所以，最多属于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 “可这种情况，是因为你对陈路造成了精神刺激造成的。” “所以这种情况，你很可能要败诉！” 听见老张的话，一旁的周爱忠彻底心碎了。 自己忙前忙后，自我牺牲，以身入局，被打的浑身疼痛难忍…… 结果你先是告诉我没受伤？ 然后告诉我……陈路有精神病？ 这他妈不是玩我呢吗？ 一旁的杨明亮也顿时懵逼了。 他差点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对啊！ 陈路是精神病啊！ 一时间，杨明亮脸色一颤。 这混蛋是精神病啊，这不是白白折腾了吗？ 就连王世梅也是目瞪口呆。 自己还等着陈路打了自己，好妥协呢。 现在倒好…… 他是精神病。 我是啥呢？ 我是活该吗？ 王世梅差点气的乳腺一下子窜出来七八个结节。 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都是实打实的考法律。 你他妈的开挂！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路也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周爱忠的无能狂怒，看到王世梅的无可奈何，看到杨明亮的心如死灰……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 呵呵…… 开心吗？ 这个礼物漂亮吗？ 陈路可不计划把这个精神病的诊断给消除了。 这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一把保护伞。 虽然精神病人不是为所欲为的。 但至少，自己多了一层保护！ 不是吗？ 至于他周爱忠？ 呵呵呵…… 彻底废掉了。 真以为陈路对周爱忠的打击是胡乱打的？ 这可太小看人了。 五毒教折磨人的手段不计其数，陈路刚才看似随意崩溃。 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打完之后，既不会引起外伤或者淤青，同样也不会损害内脏。 打的是经络、打的是筋膜、打的是人体的间隙…… 这些地方，看不到，摸不着。 根据现代医学研究理念，也发现不了太多的东西。 可是……太疼了！ 在五毒教，这个功法叫做“化骨绵掌”。 靠的是绵柔不觉得力量，让经络损伤，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疼痛会绵延不绝，很久很久！ 直到生病！ 可那时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陈路顿时冷哼一笑。 说实话，陈路恨不得杀了他。 杨晓飞在学校的为所欲为，不就是因为他纵容的吗？ 包庇犯罪行为，掩盖犯罪证据。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威胁自己！ 用孩子威胁自己。 那时候，陈路就下了决定。 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 这还不够！ 陈路这时候，面色严肃的朝着外面走去。 周爱忠和杨明亮等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里，满是愤怒。 说实话，他们恨不得立马抓了陈路。 可是…… 人家有精神病啊！ 怎么抓？ 再说也没有受伤。 而周爱忠忍不住了，直接想要上来打人。 可是…… “混蛋，陈路，你真该死啊！” “活该你儿子被打！” “活该，我他妈的打死你……” 周爱忠疯狂的叫嚣着。 而这时候，陈路的脸色再次要变。 警察老张见状，连忙大声吼道：“周爱忠，你现在刺激陈路，如果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保护不了你！” “他是精神病，他要是杀了你，他甚至都不需要被抓！” “你信吗？！” 听见这话，周爱忠顿时身躯一震，瞬间蔫了。 是啊！ 这混蛋是精神病啊。 陈路这时候认真说道：“周先生，请你不要用孩子威胁我。” “我很难保证，我以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据我所知，你家茂源小院7号楼2单元1201。” “你家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的男孩，叫……” 听着陈路的话，周爱忠顿时脸色变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以及剧烈的害怕！ 老张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制止陈路： “陈路！” “你要干什么？” 陈路微微一笑：“是这样的，张所长，我很抱歉我打了人。” “内心其实挺内疚的。” “我想的是，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望看望周主任……” 听见陈路的话，周爱忠眼神里的恐怖和忌惮是很难掩饰的。 他可是精神病啊！ 一条贱命无所谓。 可自己呢？ 绝对不行！ “不，不，不！” “陈路，我不怪你！” “我真的不怪你。” “这件事儿都怪我。” “以后咱们扯平了。” 陈路摇了摇头，认真盯着周爱忠：“扯平？还没有呢吧！” “而想要我儿子的证据……” “我真的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发病。” “好惆怅啊！” 第67章 证据确凿！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复杂了起来。 特别是周爱忠！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地方都在疼痛。 可偏偏……医生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 这让周爱忠对于陈路本就多了很多忌惮。 虽然内心依然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怨恨，可面对一个精神病人，他真的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陈路竟然知道自己的所有信息，包括孩子，住所等等。 让一个混不吝一样的精神病人得知了自己家人的信息。 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任凭谁也不愿意得罪这样的人啊。 可此时…… 自己该不该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呢？ 一瞬间，他慌了。 这时候，杨明亮同样也慌了神。 毕竟，如果周爱忠真的把东西交出来，那可……可就坏事儿了啊！ 一想到这里，顿时杨明亮的脸上满是汗水。 他急急忙忙冲了过去。 “哥，你别被他吓到了！” “陈路，你这混蛋，你在这里威胁谁呢？” “你真的以为自己精神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警察同志，快！你们快看，你们看好他。” “他就是一个疯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现在他拿人家家人的安全健康威胁人，这不是犯罪吗？” “快把他抓起来啊！” 此时的陈路，就这么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周爱忠看。 那眼神里似乎充斥着无数冤魂一般狠厉。 让周爱忠看到之后，就感觉脊背发凉。 这一次他真的怕了！ 老张和李杰见状，生怕陈路又犯病了。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拉着陈路到了一旁。 “陈路，你冷静一点！” “你别生气，你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千万不能乱来啊！” 老张死死地抱住陈路，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这个节骨眼，你真的不敢乱来！” “关于孩子被霸凌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线索了！” “真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真的！” “陈路，我给你保证。” “相信我，我他妈是老张啊！” “陈医生，你想想你的未来，你想一想陈着！”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不是没事儿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要相信法律，你相信我，好不好！不敢乱来！” 老张喘着粗气，努力安抚陈路。 一旁的李杰却同样也是认真说道：“我们已经在搜查王世梅的家里了，有了线索，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陈医生，相信我们！” 陈路沉默不语，盯着周爱忠。 此时的周爱忠内心慌乱无比。 面对一个掌握了他家庭信息的神经病，他能不害怕？ 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说的就是君子他是讲道理的，可是……陈路这种精神病，你怎么和他讲道理！ 而陈路的眼神，此时宛若幽魂索命一般可怕，周爱忠的精神在这一刻接近瓦解了。 他很后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陈路认真看着周爱忠：“周先生，法律不会一直保护你！” “我这辈子，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是要调查我孩子被欺负的事实。” “你如果拦着我，你可以等着！” “我陈路一条烂命，我陪你！” “呵呵呵呵……”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十年！” “只要我不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我……迟早，要调查的。” “请您一定要健康，等我！” “呵呵呵呵呵……” 陈路说完之后，嘴角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宛若地狱索命的亡魂一般凶神恶煞。 看到这一幕！ 周爱忠彻底忍不住了。 他直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如果一个正常人威胁他，他绝对不会在意。 可眼前的人，可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给他机会，绝对会杀人的。 鞭子不在自己身上，谁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可今天，周爱忠可是和陈路交锋过的！ 他当时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样，那时候……若不是两名警察拼命的拦着，他感觉陈路会打死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气氛瞬间森严了起来。 陈路这时候忽然转过头来，对着王世梅微微一笑： “抱歉，王老师，这一次打疼你了！” “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不会疼的。” “也不会感觉屈辱，你会没有任何感觉！” 陈路的声音阴冷无比。 王世梅不比周爱忠，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浑身颤抖了起来，看着陈路恐怖的表情，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别管平时多么淡漠，多么高冷。 可此时的她，无非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 听到陈路这些话以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不……不！” “不是我……我……我什么也没做！” “陈路……我……我给你道歉！” “你……你饶过我好不好？” “真的不是我！” “求你了！” “饶过我吧。” “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真的！” “求求你了！” 王世梅此时此刻，彻底崩溃了。 在生命面前，什么工作，什么荣誉，什么薪资待遇，都是狗屁！ 谁不怕死？ 谁不怕被一个想要复仇的精神病人惦记？ 谁能不害怕呢？ 杨明亮和黄慧敏夫妻二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内心忐忑不安，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们真的太害怕了！ 如果王世梅和周爱忠两人坚持不住，把消息出卖了，杨晓飞绝对会受到法律严肃的制裁。 这就不仅仅只是上一次打断陈路鼻子的事情了。 这甚至会上升到更高更恐怖的层面。 校园霸凌！ 这是小事儿？ 想到这里，杨明亮夫妻二人脸色直接变了。 两人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警察同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们看，他这很危险的！” “必须要抓起来！” “警察同志，这种人就要终生监禁，不能放出来，他是有暴力倾向的，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他太危险了！” 陈路冷眼看向杨明亮：“是吗？” “呵呵呵……” “如果我有危险，那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杨明亮我告诉你，你才是他妈的罪魁祸首！”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最宝贵的一切都失去。” “让你余生，在痛苦中度过！” “呵呵呵……” “相信我！” 这时候！ 电话响了起来。 老张拿出手机：“喂？怎么样？” 对方很快传来了惊喜的声音：“领导，果然！” “对方家里发现了大量的超市购物卡，奢侈品包包，以及各种名贵的护肤品，加油卡，4s店保养卡……等等等等！” “初步统计，金额高达120万元左右！” “而且，我们也联系了银行，拿到了王世梅的银行流水以及特殊的收入。” “他在过去的十年间，有将近80万的不明收入。” “除此之外，还在一个月前，拿到了三万元的一个转账。” …… 听着这些收入，就连老张也被吓了一跳！ 十年时间！ 将近两百万的不明来源收入。 这属实有些震惊了！ 以至于一瞬间，老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笔钱，可真的不小啊。 这还只是一个小学年级主任。 想起网上说的，有个老师在好学校当了三年班主任，三个教师节的红包加起来，都超过了五十万元！ 这真的太吓人了！ 原本老张以为这是开玩笑呢，可现在看来……这可真的不是一个玩笑啊！ 电话声音并不大，可是……刚才因为陈路的事情，导致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 而王世梅此时更是敏感的注意到这些细节，整个人崩溃了，小便失禁，随后瘫软的坐在地上。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求求你了。” “我真的什么都交代。” “放过我好不好……” “对了，我可以戴罪立功的。” “都是周爱忠，是他强迫做的，我收的钱，有很多都是给他的。” 周爱忠此时原本自顾不暇，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整个人的脸色更加糟糕了。 “你放屁！” “王世梅你他妈胡说八道！” “你再这么说，小心……” “住嘴！” 李杰直接走了过去，拦住周爱忠，随后看着王世梅：“你跟我回一趟派出所！” “我们要详细调查你的事情。” “请你配合！” “还有你，周爱忠，跟我们走一趟吧！” 而这时候，王世梅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陈路： “陈路！” “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见杨晓飞打陈着的。” “而且，那一次陈着被打骨折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那一次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这就是周爱忠给杨晓飞撑场面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周爱忠是杨晓飞的舅舅，每次杨晓飞欺负完陈着之后，陈着找我告状，我也和周爱忠反馈过这件事儿。” “可是，每次周爱忠都反问我一句：难道他就没还手吗？” “还手就是双方打架斗殴！” “就要严厉惩罚！” “陈着这孩子成熟比较早，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比较困难，能来育才上学，也是费尽了心思。” “而周爱忠还不止一次威胁过陈着，告诉他以后再打架，就开除！” “所以，后来杨晓飞他们一起欺负陈着的时候，他就不敢还手了。” “甚至不敢找我告状，不敢告诉陈路。” “这才让杨晓飞变本加厉！” “而上一次打架，是因为陈着放学以后，着急去看生病住院的爷爷，结果没有给杨晓飞打扫卫生。” “就被一群孩子围在教室里打了起来。” “那一次，他们打的太狠了，陈着也是被吓得还手，结果……杨晓飞直接拎起椅子砸到了陈着的脸上，当时流了很多血。” “结果……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我当时也害怕，就去找了周爱忠，结果……周爱忠却让我不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把监控录像给删掉了！” “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骗人。” “那三万块钱是杨晓飞的父亲杨明亮给我的，他让我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我知道，我不是好老师，可是……我想戴罪立功啊。” “张警官……我……求求您，帮帮我。” 王世梅此时恨不得抓住老张的裤子，撕心裂肺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而现场的气氛顿时因为王世梅的突然反水给搞得凝滞了起来。 周爱忠听见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他生气吗？ 当然生气！ 可是…… 他看着此时眼睛里能喷出火来的陈路，却又瞬间蔫了。 相比自己说出来真相，王世梅更加合适一点。 他毕竟是杨晓飞的舅舅，面对陈路的威胁，周爱忠本来就害怕了。 可他却也不能乱说。 说出来，可就彻底完了。 说实话，他是真的想说，真的想要摆脱陈路的纠缠。 可是…… 杨明亮这边却直接傻眼了。 他们没有想到，王世梅竟然直接反水了，一瞬间，夫妻二人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心。 这一年多来，他们给王世梅大大小小送礼物将近五六万。 可这贱人这时候非但不领情，甚至直接反水。 “你他妈胡说八道！” 杨明亮恶狠狠的瞪大眼睛，盯着王世梅。 王世梅此时也不管了。 看着警察，连忙说道：“我没有胡说！” “我有证据！” “那天我看到之后，我承认……我萌生了敲诈的心思，我想要用视频威胁杨明亮。” “所以，我拍摄了视频。” “这里就是证据，警察同志，你可以看看！” 老张连忙拿过手机，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而此时的陈路，愤怒写满脸上。 当他听到王世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整个人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他知道儿子受委屈了。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为人父母听到这些话，真的是受不了，陈路此时的拳头捏紧，恨不得杀了那个小混蛋！ 而这时候，老张打开视频之后，陈路也在一旁看了起来。 那一帧帧一幕幕，就如同一把把刀子插入陈路胸口一般难受！ 甚至陈路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良久…… 良久！ 视频结束。 老张和李杰两人此时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第一次看到小学生这么凶狠的。 那杨晓飞压根不是一个学生，简直就是一个黑社会！ 杨明亮和黄慧敏此时心如死灰。 他们知道，彻底完了。 虽然儿子只有八岁，不具备承担民事责任，并且不满十四周岁，也不需要惩罚。 可是…… 这终究会记入档案，成为未来永远的污点。 校园霸凌行为被记录并被认定为违法行为，这意味着无法开具无犯罪记录证明，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就业机会！ 同时，校园霸凌行为的记录可能会影响个人的社会信誉，这在求职、租房等需要背景调查的场合中可能会成为不利因素。 校园霸凌，情节严重，必定会跟随一生，在档案里留下不良记录！ 可以说…… 如果想要按照杨明亮对于孩子的规划来看的话…… 未来的路，已经基本上被锁死了！ 公务员、事业单位等……压根不用想，政审根本过不了。 完蛋了！ 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些，杨明亮和黄慧敏此时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懊恼中。 他们费尽心思，努力了这么久。 没想到……终究是破灭了！ 可杨明亮依然目光灼灼的盯着陈路，心里满是怨恨。 凭什么，你儿子要用我儿子的未来和前途来买单！ 他的一条贱命怎么比得上我儿子啊！ 杨明亮心有不甘！ 在他眼里，陈路这种人就是一辈子的下等人，别以为从农村考出来了就能如何。 这个世界，各行各业，其实早就暗中定下了规矩！ 就如同行长的儿子，未来还是想要做行长一个道理！ 垄断，并不是仅仅存在于烟草电力等国企系统。 而是渗透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个小县城的天空，都笼罩着当地几个有权势家族的阴霾。 那些本地的连锁店、开发商、药店、医院、物流、餐饮…… 他们覆盖的方方面面！ 偶尔只是有一些露出来的肉，还是因为对方瞧不上…… 杨明亮不明白，他陈路区区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学生，凭什么能和自己站在一个层次！ 他儿子被打是活该！ 凭什么让我儿子去买单？！ 杨明亮内心翻涌，眼神怨恨的看着陈路。 而此时！ 陈路杀人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见陈路的眼神，杨明亮这一次没有躲闪，反而多了几分狠厉。 这一次！ 案件彻底结束。 杨明亮内心也没有了顾忌。 你陈路不是厉害吗？老子也不怕你！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 眼神交错之间，似乎有一股电流在空中炸开！ 那闪烁之间的火花，是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神。 …… …… 第68章 沈思涵的心思 很快！ 老张拿起电话，拨通了区公安局的电话。 没多久，几名民警赶到了。 所有当事人全部被带走了。 包括陈路在内。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一个复杂案件的当事人。 其中牵扯到了很多事情。 包括校园霸凌、贪污、受贿、巨额资金来源不明、滥用职权、包庇纵容……等多项罪名。 而与此同时。 育才小学内。 沈思涵同样暴怒无比。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开始搜寻各种证据。 当沈思涵看到陈着被欺负的各种视频、证据之后，可以说是勃然大怒。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赞助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钱的学校里，竟然存在着这样的事情。 盛怒之下的沈思涵，直接起诉王世梅、周爱忠在内，六名学校的工作人员。 这一次的事情，对于育才小学也造成了名誉影响。 案件并不复杂。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 审判起来，也很快。 陈路被无罪释放，作为一名精神病患者，他的出手属于在受到刺激之后，无法自控情况下做出的反击。 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而王世梅和周爱忠，直接被抓了，等待候审。 杨晓飞也在公安机关的见证下，背上了一辈子难以洗干净的污点。 可面对陈路和陈着的时候，杨晓飞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眼光，似乎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八岁的他，此时还没有对于未来的概念。 他只知道，这一次，他打了陈着又能如何？ 既不能抓我，也不能审判我，怕什么？ 而作为监护人，杨明亮和黄慧敏，要面对的是巨额赔偿。 当然了，对于他们而言，心疼的从来不是钱，他们考虑的是杨晓飞的未来。 整个过程，杨明亮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可面对铁证如山一般的确凿证据，他又能说点什么呢？ 其实，杨明亮生气和愤怒，并不单纯源自于证据的出现。 他真正怒火中烧的，是源自于输给陈路！ 说实话，哪怕到现在，陈路已经展现出来了高超的医疗技术和水平。 但是，杨明亮却依然看不起陈路！ 在他眼里陈路依然只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侥幸小子。 输给这样的一个人，就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杨明亮的心里，十分难受，也十分膈应！ 他怎么会输给这样的人？ 输给一个当初在自己面前，卑微如尘埃，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人。 哪怕现在陈路飞上枝头，做了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可是在杨明亮眼里，陈路却方法依然是当初科里面身份最低的临时工，一个每个月拿着一千多块钱补助，甚至面对一张餐票都会心动，一个夜班50块钱恨不得天天加班，一个舍不得打车，舍不得买水，甚至舍不得参加各种集体活动，一个在科室没有任何话语权，一个十分不起眼，就连护士，护工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小杂工！ 凭什么？ 他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杨明亮脸色沉闷到了极点。 他看着陈路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第一次，他第一次开始正视陈路了！ 杨明亮承认，自己小看他！ 往日种种漫上心头，杨明亮恨不得早早的把他开除！ 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局面。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用这样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应该是那卑微的临时工…… 可惜！ 可惜……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他身子都有些颤抖。 他不是后悔没有教育好孩子，让晓飞打了陈路！ 他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拿捏住这个混蛋，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羞辱他！ 他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要给陈路这个逆袭的机会，为什么要让他有机会站在和自己平等对话的地方！ …… 他后悔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可陈路此时却内心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陈路终于帮助儿子找回了公道！ 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很轻松。 可对于陈路而言，他走过来的路，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现在，终于有机会，把曾经自己以为高不可攀的杨明亮主任，拉下水！ 让他给自己道歉！ 让他述说自己的罪状！ 让他忏悔自己做错的事情！ 真心？ 重要吗！ 陈路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他没有办法左右对方的想法。 可这重要吗？ 他要的就是结果！ “杨明亮、黄慧敏，你们作为杨晓飞的监护人，在对方无法履行相关责任的时候，要代替其进行赔偿和道歉！” 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对着杨明亮一家人说道。 陈路就这么带着儿子站在一旁，他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明亮夫妻二人。 这般姿态，让杨明亮咬牙切齿。 而就在这时候…… 陈路认真的看着杨明亮：“你记得这个表情吗？” “这就是一个多月前，在派出所门口找到我，你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拿着两万块钱，施舍一般的眼神。” “现在，我还给你！” “不过，这一次，道歉的姿态，谦逊一点，诚恳一点，要不然，我可不会满意的！” 看着陈路这般不屑一顾居高临下的表情，杨明亮牙龈都要咬出血来了！ 他恨不得站起身来撕碎陈路。 可一旁的警察本来就对校园霸凌深恶痛绝，偏袒陈路的呵斥一声，说了句： “干啥呢？人家说的对！” “道歉就得态度要诚恳，要不然，就重新道歉。” “我真搞不懂，犯了错还这么趾高气昂的姿态，你咋了？” “了不起啊？” “自己儿子管不好，管的一身臭毛病，家长有百分一百的责任！” 听见警察的话，杨明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满是羞愤！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陈路。 “警察同志，他凶我！” 陈着这时候恰到好处的说了句。 此话一出，顿时那警察有些不满意了。 直接走了过来，面色严肃的盯着杨明亮：“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儿？” “你们知道你们已经构成了犯罪，如果不是孩子还小，这是要判刑的你知道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知道珍惜，就不要怪我们把你留下来批评教育！” “这里是警察局，我不管你在外面是干啥的，来到这里，就要遵纪守法！” “要不然，我会把你在这里的表现和你们单位进行汇报。” “还敢凶孩子？” “杨明亮，你要继续这样，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你机会了！” 警察同志不留情面的一番话彻底让杨明亮给老实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道歉终于诚恳了一些。 陈路忍不住看了一眼陈着，觉得这孩子越发有些人小鬼大的意思了。 其实，陈路对陈着的了解还真的不够！ 陈着把自己的技能树点歪了。 别人家孩子单亲之后，自卑怯懦。 而陈着不一样，在得知家庭情况之后，心智越发成熟起来。 杨明亮道歉之后，如坐针毡，在这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想逃离离开。 而杨晓飞学进了杨明亮的做派。 特别是，当杨晓飞被责令对陈路道歉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十分老实。 可他眼里，却满是讥讽和嘲笑。 这一次，陈路倒也没有介意。 和他一个小孩子较真，没必要。 再说了…… 这是好事儿吗？ 陈路并不觉得。 杨晓飞这个孩子如果不进行正确的教育，未来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的他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的流里流气。 面对犯了错的惩罚，没有丝毫的后悔，甚至心安理得。 长此以往，陈路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儿。 …… 即便离开公安局的时候。 杨晓飞路过陈着的时候，准备故意撞了一下。 可他没有想到，陈着的力气很大，直接把他撞翻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杨晓飞顿时愣了一下。 要知道他天生发育早，个子比陈着大了一头。 可没有想到，陈着竟然力气这么大？！ 杨晓飞顿时不服气了，他站起身子，盯着陈着：“呵呵，除了告状，你还会干啥？” “呵呵，现在又能怎么样？” “我不是照样好好的吗？” 所有人以为陈着会生气。 可陈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看着陈路：“爸，你说狗咬了我，我要咬狗吗？” 陈路淡淡的说道：“你不能立马咬狗。” “但是，爸爸觉得，你可以把狗杀了，炖了，然后再咬！” “当然了，你不要侮辱小狗，有些人，爹妈不管，还不如狗！” 杨明亮听见这些话，整个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什么素质？！” 陈路笑了笑，无所谓的说了句：“跟狗讲什么素质？” “更何况还是流浪狗！” 杨明亮冷哼一声：“走，回家！” 说话间，拉着黄慧敏和杨晓飞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而黄慧敏冷冰冰的看着陈路：“有什么好嘚瑟的！” “哼！” “我儿子以后即便是有污点又能如何呢？” “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 “却以为弄脏了主人的衣服就得意忘形。” “幼稚！” 而这时候，忽然陈着故意大声看着陈路： “爸爸，我怎么觉得……杨晓飞和他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这句话，陈路差点笑出声来。 而走在前面的杨明亮同样是脸色一变。 他知道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可是…… 他只有一米七不到的身高，妻子黄慧敏也只有一米五五，可现在的杨晓飞，却个子很高，已经超过了一米四！ 这个身高超出了正常孩子十几公分。 正常情况下，八岁的男孩儿身高也就120-132之间。 可是，这杨晓飞显然发育比较快。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在陈着说出来之后，却成了杨明亮心头的一个疙瘩。 哪怕是一家人上车之后，心情也是十分烦躁不安！ “先回学校！” “收拾东西再回家。” “磨磨唧唧干啥呢，能不能快点！” 杨明亮看着款款而行的妻子，忍不住埋怨一句。 而黄慧敏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 只是小声嘀咕一句：“催什么催啊。” “这么大脾气！” 这让杨明亮顿时有些愣住了。 要知道，黄慧敏这个脾气可不小的，往日里这时候，绝对会数落自己几句的。 可现在…… 杨明亮阴沉着脸，一脚油门踩死，朝着学校走去。 可这边刚到学校。 杨明亮就被告知，杨晓飞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下学期不能继续在育才小学上学了。 听见这话之后，杨明亮顿时怒不可遏：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小学是义务教育，不能被开除的！” “你们这是违反了义务教育法！” “信不信我告你们！” 听见杨明亮的话，顿时工作人员笑了： “很抱歉，我们不是开除学籍，而是要求你们转校。” 杨明亮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勒令转校这不也是变相的开除吗？” “我要告你们！” 可工作人员不以为意的说到：“在学生发生严重违纪，并且构成犯罪，经过教育和惩戒以后仍不知悔改的。” “我们是有权利要求转校的。” “这符合国家的规定。” 这时候，陈路这边才姗姗来迟。 当陈着看到这一幕之后，站在陈路身边，叹了口气。 陈路见状，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他被开除，你怎么不高兴？” 陈着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爸爸，其实……我不希望他被开除。” “以前的时候，我总是束手束脚的，担心你，怕你压力大。” “而且有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护着，我也不好发挥……”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了，就让他走了。” “多亏啊！” “我挨了很多打的。” 陈着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反倒是把陈路看傻眼了。 好家伙…… 这小子！ 陈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其实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着留下心理阴影。 现在看来，孩子好好的，没事儿，这就是最大的收益。 这时候，陈路带着儿子收拾东西之后，起身就要离开。 陈着这时候，微微一笑： “杨晓飞，我走了啊！” “哎，育才学校这么好，你说你被开除了，你身边的人怎么看你啊？” “哎，太可惜了。” “堂堂飞哥要被扫地出门了，你那些小弟以后应该看不见你了。” “珍惜你在学校最后的时光吧，再见！” 杨晓飞本来就因为自己被开除的事情有些不高兴。 他最大的不高兴，不是因为不能上这个好学校了。 而是觉得，这好学校上不了，很丢人！ 恰巧刚才陈着的那一番话，更是让他感觉丢尽了脸面。 这个时候，周围路过很多学生。 正在侧目看向这边。 当他们听到这些话之后，更是对杨晓飞侧目观望。 杨晓飞这种人，本来就很虚荣要面子。 他为什么校园霸凌？ 无非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可现在呢？ 他要被开除了！ 他杨晓飞可以自己离开，不能被开除…… 自尊心使然下，他自然不会让杨明亮夫妻二人好过！ 而这时候，杨明亮也正在和工作人员辩驳，甚至拿着手机让律师朋友说。 可对方总是笑着说道：“抱歉，你和我说这个没用，我只是传话的。” 这样的话，让杨明亮总觉得自己打在了空气中，出不上力来。 一番争辩，杨明亮其实也想通了。 给孩子换一所学校，或许比较好。 “儿子，咱们先回家。” “爸爸送你去最好的学校，去附小。” “这里也就那样！” 顿时…… 杨晓飞果不其然直接扔下书包，激动的大声喊道： “我哪儿也不去！” “我就要在育才上学。” “爸爸，我就要在这里上学。” “你行不行啊！” “他陈着都不需要转校，凭什么我就要走啊！” “我就不走！” “啊啊啊啊……” 杨明亮此时一肚子火气，看见陈着在一旁挑拨离间阴阳怪气，更是恼怒的很。 现如今听见儿子又开始在这里撒泼打滚一般的闹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抬手对着杨晓飞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紧接着…… 被惯坏的杨晓飞直接躺在了地上。 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最擅长的方式依然是趴在地上打滚。 这一招，杨晓飞很熟练。 可杨明亮不解气还要打。 而杨晓飞哭的更凶了…… …… 不过，这一切，和陈路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带着孩子已经去了教室，准备收拾东西。 陈路有些期待的进入教室，发现范美琪他们已经走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 还没来记得感谢人家呢…… 陈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事情，范美琪帮了自己很大忙。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好好谢谢她。 自己当初找了多少次的学校领导，到碰壁了！ 找了多少次学校校董会，可就连见面都见不到。 甚至…… 今天就连在公安局内，希望学校的领导和校董会成员出面，都没有看到。 若不是范美琪帮忙，若不是自己将计就计，估计……儿子校园霸凌的事情，还要持续太久太久！ 不过，陈路的心情还算可以。 困扰他许久的孩子被校园霸凌事件，终于结束了。 父子二人心情都很不错。 “你作业呢？”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啊，寒假作业啊大哥！你是不是偷偷扔掉了！” “哎呦，我的老爸，你什么时代的人啊，还有暑假作业，现在是素质教育，你懂吗？” “臭小子，你爸大学生好吗？” “大学生了不起啊，我的小学题你都不会做，上次教我写作业，老师说全错了，你还大学生呢！哼……” “是吗？噶哈哈哈哈……这大概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啊？要我说，老爹，你帮我找后妈的时候，麻烦看看人家学历，好吗？我怕你们俩生出来的弟弟妹妹被你们俩影响了，哈哈哈哈……” “哎呦，臭小子，你竟然敢开你爸的玩笑，哈哈哈……”陈路忍不住拍了拍陈着的肩膀。 陈着也是笑了起来：“我错了爸，哎呦……真错了，我觉得其实条件得宽松点，学历太高的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哈哈哈……” 两人就这么热闹的收拾东西的时候，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在门口站着。 沈思涵靠在门上，看着陈路和陈着收拾东西。 看着两人温馨甜蜜的一幕幕，忽然觉得好幸福，很甜蜜。 或许这就是幸福。 就这样，两个人收拾东西，一个人背靠门干站着。 这个画面似乎很甜蜜，很和谐。 夕阳西下。 那落日余晖宛若融金一般，撒入教室，如梦如幻。 沈思涵一时间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陈路和陈着收拾完东西，她都没有留意到。 陈路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沈思涵，好奇的打了个招呼： “沈总。” 沈思涵被陈路的打招呼给吓了一跳。 千娇百媚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易察觉到的羞红。 “啊……你好，陈先生！” 陈路见状，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完，陈路拉着陈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路过沈思涵的时候，陈着停下脚步：“沈董，再见！” 沈思涵一愣，好奇的看着陈着：“你认识我？” 陈着点了点头：“嗯，我见过你。” “你是我们学校的校董。” “学校的午餐不花钱，吃的也好，多亏了你！” “嘿嘿，再见了。” 说完，陈着一蹦一跳的朝着外面走去。 陈着并没停下来打太多的招呼。 他知道儿子发生的一切，和沈思涵没有关系。 沈思涵看见陈路直接要走，顿时内心一紧，小嘴一撇，有些委屈。 这些事情要不是她做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 要不要追上去道歉？ 可是！ 沈思涵是什么人物，堂堂公司老总，潼川省知名企业家，慈善基金会主席，育才学校校董会的董事。 这样的人，让她去道歉，她真的说不出口。 可看着陈路离开时候决绝且冰冷的身影……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混蛋！ 都是那群混蛋做的！ 气死我了！ 沈思涵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时候，哪怕陈路转身问责她几句，她内心都会好受一点。 可陈路身上那一股陌生的样子，让沈思涵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酸楚。 回想起那一天晚上。 在丹青苑。 月色里。 桂花香里月明中，轻风细语夜朦胧。 千娇百媚女儿影，发丝轻舞随香动。 多唯美的画面？ 可为什么，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呢！ 沈思涵内心想要追上陈路解释清楚。 可她的骄傲却让她跑不出去。 怎么办！ 沈思涵内心百感交集。 多年的学习，多年的商场打拼，教会了沈思涵太多商战技巧和经验。 可唯独…… 没有人教会沈思涵什么叫做爱情。 终于！ 她一咬牙，沈思涵直接追了上去。 “陈路！” 陈路和陈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沈思涵有些忐忑的脸上满是纠结。 “怎么了？沈总。” 沈思涵顿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愠怒：“我们不是朋友嘛？” “为什么要叫我沈总。” “你可以叫我沈思涵，也可以叫我思涵啊！” 沈思涵不懂什么叫委婉，她就是感觉心里不满意，有什么说什么。 陈路一愣，淡淡的点头，却没有接话，而是反问一句：“有什么事儿？” 沈思涵闻言，彻底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没有管理好学校，让陈着在学校受了这么多委屈？” 陈路摆了摆手：“事情已经过去了，公安机关也帮忙处理了，学校这么大，你也忙，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做好的。” 沈思涵闻言，这才看向陈着，弯腰下来，拉着陈着的手。 “对不起，陈着！” “阿姨给你道歉，是阿姨没有做好。” “阿姨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补偿你的。” “不，阿姨承诺你，今后你在学校，任何事情可以直接找我！” “阿姨保证，可以吗？” “我……我们可以拉钩的！” 陈着看着沈思涵，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里，沈思涵是那样的高不可攀，美艳不可方物，浑身高冷艳丽，宛若一个女王一般！ 就连校长他们在面对沈董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尊敬有加。 可现在，沈董竟然这么亲切和善……甚至……幼稚！ “小孩子才拉勾……” 陈着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思涵顿时一愣，随即气笑了，不过她竟然抱住了陈着。 “好孩子，阿姨让你受委屈了！” “阿姨错了！” “阿姨给你道歉好不好？” “今后任何人都不会针对你，相信阿姨！” “可不可以！” 陈着点了点头：“可以。” 这时候，沈思涵认真抬头看向陈路，带着几分讨好的说到：“陈路，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儿是我的错！” “这件事，发生了，我也没办法。” “我会补偿的，校董会和学校会对你和孩子进行价值二十万的补偿，并且免去小学、初中、高中的所有学杂费用和一切管理费用，每年会给予奖学金和特殊补助支持！” “除此之外，他可以在育才学校免试进入初中、高中。” 陈路也知道沈思涵在给自己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沈总，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但是钱就不必了。” “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对了，你的字画，我后天就可以给你。” “你微信发给我一个地址，要么派人来拿。” 说完，陈路起身带着陈着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沈思涵站在那里，气的忍不住跺了跺脚。 陈路！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想到这里，沈思涵忍不住大声喊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我不要了！”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这样冷冰冰的。” 陈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沈思涵：“沈总，您是不是觉得，任何事情，道了歉，就好了吗？” “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中，你知道需要重新添加多少水才能消除吗？” “你口口声声说道歉。” “可为什么，我们在公安局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一个你们学校成员，哪怕是校董会成员的身影呢？”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影响你们的声誉。” “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是不是一切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摆平，是不是所有事情，道歉了就结束了？” “可为什么我来学校调查这件事好多次。” “可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们校长？” “为什么我之前想要去校董会反映事情，却被你们屡屡拒绝！” “是不是……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孩子的父母，那结局又不一样了呢？” “沈总您高高在上，或许赞助学校只是因为想要做慈善。” 说完，陈路转身直接离开了。 …… 第69章 小姨子的心思 沈思涵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听着陈路的话，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陈路的背影消失。 沈思涵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学校高层领导，所有涉案人员，知晓校园霸凌而从未采取措施的成员，全都被他开除了！ 甚至有些情节严重的，也直接被她送到了法庭。 可是！ 她也不是一句话能说了算啊。 校董会成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大家都不想看到这件事儿出现在媒体视线里。 甚至还插手了舆论，不想要发酵。 他们担心会影响太多。 可是…… 沈思涵自己也不能否定所有人吧？ 这些校董会的成员不少都是她的朋友，要么是商业上的伙伴。 他们有着太多的利益结构以及名誉在其中。 若是学校出事儿了，校董会成员的脸面也会被媒体揪着不放！ 这甚至会影响他们公司的股份。 他沈思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左右所有人的思想，让所有人陪着她受损吧？ 看着陈路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沈思涵忽然觉得这风多了几分凉意，她抱紧了自己，站在那里，任凭那风儿吹动他的裙子，吹动她的发丝。 良久……良久…… 她都不愿意动。 沈思涵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多，也退不了，也道歉了，甚至还主动示好了。 可是…… 为什么陈路不理解自己呢？ 想来想去，沈思涵都觉得心里很难受。 空荡荡的！ 就如同寂寥的深秋一般萧瑟。 沈思涵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 她不懂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 …… 陈路骑着电动车离开之后，陈着在后面带着头盔，拉着爸爸的衣角。 “爸，沈阿姨快哭了……” “其实，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沈阿姨对学生们挺好的，每次来了，还参加各种活动呢。” 陈路闻声，叹了口气，他刚才说话的时候，的确心里是有怨气的。 可是…… 怎么能没有怨气呢？ 如果自己没觉醒上辈子的记忆。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人。 如果…… 太多如果没有发生的话，那陈着被校园霸凌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那是不是陈着会一辈子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跟随一生…… 那将会是陈路一辈子无法松解开来的心结！ 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彻底放下来？ 虽然对方最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虽然也道歉了，虽然事情彻底解决了。 可那些留下的伤痛，真的是那么容易磨灭的吗？ 在警察局里看到的自己儿子被打倒在地，被人羞辱，被人对着撒尿……这些事情，如同一块巨石，在陈路的心头无法消散。 或许，这些事情，需要用很久很久的时间去忘记，带来的影响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松散。 可是…… 带来的伤痛，陈路，毕生难忘！ 可偏偏明明是学校管理不当，明明是你们做错了事情，可为什么偏偏觉得处理了就是对受害者最大的恩赐一样呢？ 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就连学校出面道歉都不愿意。 甚至就连……校董会成员一个都没有出现。 校董会成立的意义是什么？ 不正是为了监督学校，更好的帮助孩子们，更好的去培养和教育吗？ 难道监管不力，就不能站出来说句话？ 难道公安局传唤的时候，就不能亲自过来一个人？ …… 陈路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着儿子笑了笑：“好了，爸爸带你去看了好东西！” 陈着很快也释然了。 他同样很清楚，这些事情对于爸爸而言，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爸爸，你别不高兴了。” “其实……也没啥。” “正如有人说的那样，那些打不倒我，杀不死我的，都将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爸爸，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 说话间，陈着抱紧了父亲。 陈路闻声，内心一阵酸楚。 是啊，那些杀不死我的，都将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可是孩子，你知道……没有那个爸妈愿意看到自己儿子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哎！ …… …… 很快，陈路骑着电动车，带着陈着到了一个4s店。 “爸爸，你要买车啊？” 陈路微微一笑：“是啊！没有车，很不方便。” “再说了，菜园村要拆迁了，我们也得找新地方住了。” “万一住的比较远，也可以送你上下学，爸爸上班也方便。” 陈着听见之后，顿时瞪大眼睛，激动的看着陈路： “真的假的？” “爸爸，你发财了？” “不对，你是中奖了吗？”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 其实，买车对于他而言，压力并不大，而且他也想给孩子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这是一家沃尔沃的4s店。 陈路选择这个品牌的车子，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安全。 车子也看好了，之前陈路也来过，今天收到销售顾问的电话，说现车到了，陈路这才赶了过来。 “陈先生，您过来了。” “呵呵，车子已经帮您洗干净了。” “您先去看看车子，随后我带你签合同。” 陈路点头一笑，带着兴奋的陈着来到车子旁边。 他预定的是一台沃尔沃的s90。 落地价格不到三十万。 没有太多犹豫，陈路就订了车子。 挂着临牌的他迫不及待的带着儿子，到处溜达了一圈。 至于那一台十八手的电动车。 置业顾问表示亲自送到他楼下。 等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陈路这才回到了家里。 看见儿子买车了，杨爱莲虽然嘴上笑的合不拢，可是……内心还是担忧的问了句。 “不便宜吧？” “你压力还大，怎么买这么贵的车？” 陈路只能安抚一下她：“妈没事，我现在能挣钱了！” “别担心了。” 即便如此，杨爱莲依然担忧了很久，甚至给陈东升打电话的时候，都让对方省着点花，给儿子攒点钱。 …… 晚上。 陈路得去赴约。 原本约好了卢映佳，上次就爽约了，这一次可不能了。 想到卢映佳，陈路嘴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小丫头，当初刚来自己家的时候，只有16岁！ 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 陈路开着车子很快就到了饭店。 京溪街。 是锦川市的一条老街道了。 路面是用青石铺就而成，两侧种满了梧桐树，秋天的时候，很漂亮。 整个马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梧桐叶，伴随着一侧的一条小溪，给人一种无比惬意的感觉。 而此时。 参天的梧桐树郁郁葱葱，两侧商家人流不大。 老街小院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原来是大酒店的主厨，后来年纪大了得病了，为了治病，花光了积蓄。 后来，两口子便在这里开了一间小饭店。 老板早就没有了当初的上进心，整个人很随意的躺平了。 毕竟，人生在世，多少钱也不够，倒不如做点喜欢的事情，如果可以谋生那便更好了。 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家小店越来越火。 无奈之下，老板只能限制了客流量，每天只接待一定的客户。 把当天的食材卖完了就下班。 周六日不上班！ 如此任性随意的态度，反倒是让小店多了几分格调。 即便是今天，陈路也是早早的订了桌子。 老板和陈路是朋友，彼此聊得来。 老板娘正在上菜，看见陈路从车上下来，顿时笑了起来。 “哎呀，小陈买车了！” “多漂亮的车子啊。” 陈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嫂子你笑话我。” “我可知道，你原来开的保时捷啊！” 嫂子顿时笑了起来，连忙招呼陈路坐下。 “请坐，请坐！” 这时候，卢映佳顿时笑着站起来摆了摆手：“路哥，路哥，这边！” 今天的卢映佳一个宽松的白色T恤，一条超短裤，白色的长袜子，一双白色运动鞋，头上的马尾随意扎了起来。 一种青春靓丽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 “哎呦，我们家佳佳长大了！” 卢映佳闻声，顿时挺了挺胸，得意的歪着脖子：“那是！” “路哥当初喂养的好，哈哈，营养跟上了！” 卢映佳笑着开了个玩笑，陈路也随意的坐在了对面。 这时候！ 卢映佳看着不远处的沃尔沃，顿时笑了起来：“咋了，路哥，出来见我，还特意租了一辆好车啊！” “这车可不便宜，一天得一千多呢！” “不心疼啊！” 说话间，卢映佳带着几分戏谑看着陈路。 陈路没好气的拿起带着塑料袋子的筷子轻轻的在她头上敲了敲。 “就你心眼儿多，是吗？” 卢映佳顿时配合的捂着头，嘟着小嘴：“哎呦，疼呢！” “姐夫~” 这一番话，气的陈路差点站起身来捂着卢映佳的嘴。 “你这小家伙，简直欠打！” “几天没见，茶里茶气的。” 陈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惹得卢映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卢映佳本来就是爱玩爱闹的活泼天性，有了孩子以后，也是她整天带着陈着玩。 “对了，路哥，你怎么不带着陈着来啊？” “我都好久没有见小家伙了。” 陈路没好气的看着卢映佳：“你还说！” “我觉得陈着现在的鬼心眼一大部分是你教的。” 卢映佳顿时嘿嘿一笑：“要不，以后我住你家，给你当全职保姆好不好？” “我带着陈着，指定没问题！” 陈路笑了笑，没有接话。 饭菜上的很快，老板亲自送出来的。 还给顺便送了两瓶饮料。 “小路，好久没过来陪老哥喝酒了，呵呵呵，今天你带着佳佳来，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可得来啊！”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马哥，这不是嫂子不让我来嘛，说我一来你就喝多！” “呵呵呵，改天一定啊！” 老马笑了笑，笑着看着佳佳：“佳佳，要马哥说，你比那卢映雪好多了。” “那没良心的玩意儿，那时候陈路对她多好啊！”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你姐姐怀孕害的那段时间，你路哥天天跑我这里给买那枣汤。” “哎！” “没眼光的东西。” “不是我吹牛逼，我家兄弟，以后肯定成大器。” “佳佳，你没对象的话，考虑考虑你路哥，正好低位抄底！” 老马是个壮硕的汉子，内蒙人，一手肉做的特别在行，喜欢开玩笑，真性情。 陈路闻声，连忙推了一把：“哥哥，你去忙吧！” “别乱点鸳鸯谱！” 而卢映佳却笑吟吟的看着老马：“马哥，我觉得你说得对！” “哈哈哈哈……” 老马一听乐了，哈哈哈哈的跟着大笑起来：“要马哥说啊，还是你好！特别对哥哥脾气，不跟那卢映雪一样，那鼻子都要长在脑袋上了！” “哈哈……” 说完，怕陈路打他，匆匆跑进去了。 留下卢映佳和陈路坐在外面。 陈路看着卢映佳一脸兴奋雀跃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你很高兴吗？” 卢映佳使劲儿点了点头，带动着胸前的白兔也跟着颤抖了几分，宽大的体恤领口大，里面白花花的顿时让陈路心头一颤，连忙躲开了视线。 这让卢映佳笑的更开心了。 她甚至没有拉上领口，反倒是双手托腮，歪着脑袋继续看着陈路，眼神里满是玩味。 “姐夫~害羞了啊！” “咯咯咯咯咯……” 卢映佳很调皮，她不喜欢叫陈路姐夫，一口一个路哥，那时候卢映雪让她改口叫姐夫，她硬是不同意。 不过……在开陈路玩笑的时候，才会带着几分玩味的叫姐夫。 陈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卢映佳：“挺大的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别乱来！” 卢映佳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路哥你和我亲哥一样，我自然是信任你的。” 陈路点头叹了口气：“是啊！” “真快啊！” “你刚来我家的时候，那瘦的，瘦骨嶙峋！” “这转眼间，发育的错落有致了。” “不过，佳佳你是大姑娘了，穿衣服以后稍微注意点。” “虽然说是法治社会，但谁能保证你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卢映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说到：“是啊！” “我有时候特别嫉妒卢映雪。” “她那么混蛋，怎么能遇到路哥这样的好男人呢！” “呸，白瞎了我路哥这么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陈路对此，只能哭笑不得。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亲生姐妹俩因为姐夫离婚，最后闹掰的了。 眼看着气氛不对，卢映佳忽然打开一瓶酒：“姐夫，喝点？！” 陈路指了指车：“我开车来的。” 卢映佳无语：“好吧，那你送我啊，你喝饮料，我喝酒！” 陈路没拦着。 很快，卢映佳说道：“你知道吗？卢映雪这女人有多混蛋！” “我才知道，她竟然想要把陈着抢走！” “当初她不要脸一样投入人家别人怀抱，自己儿子老公都不要了。” “现在倒好，开始母子情深了？” “我调查过了，那男的不孕不育，也担心晚年是个问题！为了讨好老板，所以卢映雪这才动了这个歪心思。” “这卢映雪可真不是人，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呸！” 说完，卢映佳警惕的对着陈路说道： “姐夫，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得逞啊！” “凭什么咱们儿子，让他们养老啊？” 陈路眸子里很平静，也很自信：“放心，他抢不走的。” “我有信心！” 卢映佳看着陈路此时的眼睛，越发心动起来。 当初的陈路就是这般。 自信、坦然、阳光！ 他似乎不怕任何困难。 明明生活很苦，他却每次都可以把日子过得很甜。 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其中。 让人忍不住沉醉和信赖。 两人渐渐地，也喝了不少了。 卢映佳喝的很快，说话也开始多了几分醉意。 “路哥，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高大！” “你供我们读书，交学费……你明明也只有那么点钱，可每次都把好的给我们。” “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找一个和路哥这样优秀的好男人！” “呵呵呵……” “可是，我起点太高了，一开始就遇到你这样有责任有担当有这么优秀的男人，这几年……我也试过，可是……我压根没有找到……” 陈路见状，忍不住皱眉：“佳佳，你喝多了！” 卢映佳一把捂住陈路的嘴巴，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姐夫，我没喝多！” “我很清醒。” “你听我说完。” “我认真的！” “真的！” “你离婚的时候，我很生气，我就觉得卢映雪怎么那么王八蛋，你对她那么好，她却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后来却也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 “因为我觉得……卢映雪走了，我就有机会了！” “路哥，这话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怕你觉得很贱，很轻薄。” “但是，路哥……我是认真的。” 说到这里，卢映佳忽然笑了笑：“人家都说，小姨子半个屁股都是姐夫的。” “我觉得不对！” “我觉得我整个屁股都是你的！” “路哥，我喜欢你！” 卢映雪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陈路看。 这时候…… 瞬间气氛有些尴尬了。 陈路坐在那里，看着这个美丽阳光漂亮可爱的女孩儿对着自己表白，说实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这个女孩，在陈路心里，真的就跟一个妹妹一样。 他从来没有对卢映佳动过什么歪心思。 而这时候！ 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好你个陈路，你他妈不要脸！” 此话一出，陈路皱眉转身，发现卢映雪就站在那里，气势汹汹的样子。 卢映雪过来以后，直接抬手一下子掀翻了整个桌子。 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她叉着腰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幕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就连马大哥听见动静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看到卢映雪之后，顿时皱眉起来。 妻子站在一旁，看见马大哥，忍不住说了句：“行了，你先进去！” “人家的家事儿你别管！” 马大哥皱眉叹了口气：“草！” “这他娘的王八蛋就是一个。” “忘恩负义的东西。” “当初她穷的响叮当的时候，我兄弟怎么对她的？” “稍微好了一点了，眼睛就长在了头顶，不把我兄弟放在眼里。” “草他娘的，憋屈！” 大姐也是叹了口气：“行了，你别动火。” “去炒菜去吧。” 说话间，大姐开始安抚周围的顾客。 而此时，陈路和卢映佳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发现是卢映雪。 顿时，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而此时，怒不可遏的卢映雪指着陈路就是一顿火力输出，面带鄙夷和不屑的看着陈路： “好啊！” “了不起啊，陈路！” “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你勾搭我妹妹，你咋这么不害臊呢？” “我他妈真的是高看你了，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 “卢映佳，你给我过来！” “谁让你接触这个混蛋的。” “一点道德底线没有了，勾引我妹妹！” 卢映雪说的很难听，这和她一身奢华名贵奢侈品，以及高端的打扮格格不入，宛若一个骂街的泼妇一般。 陈路还没有狡辩。 而一旁的卢映佳直接站起来，对着卢映雪就讥讽一笑： “哎呦，我还以为谁呢？” “卢映雪啊！” “前妻啊？” “怎么着？” “你们离婚了，还不许前夫谈对象了？” “你倒好，没离婚的时候，背着我姐夫爬到了别人的被窝里，恬不知耻，抛下自己儿子和老公和别的男人同居。” “你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啊？” “卢映雪，你要点脸行不行？” “我都替你丢人，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卢映佳可一点面子没有给卢映雪留，直接一顿讽刺。 可话音未落。 “啪！”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 卢映雪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卢映佳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路脸色一变。 当即站起身子，就把卢映佳拦在了身后。 “你犯什么病？” “谁让你打人的？” 卢映雪脸色铁青，眼神盯着陈路，满是愤怒和怨恨！ 而此时周围的吃瓜群众此时也一个个兴奋了起来。 姐妹花啊！ 一个叫卢映雪，一个叫卢映佳！ 可关键是…… “这个卢映雪是姐姐啊！” “是啊，可真不要脸，婚内出轨，还管人家？” “就是，这妹妹是……喜欢上了姐姐的前夫哥？” “我曹，好乱啊！” “不过，这妹妹真性情啊。” “是啊，总比某些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强！” …… 周围众人可不给卢映雪什么好话，直接嘲讽了起来。 卢映雪此时听着众人的话，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她现在更加羞耻了，众人的话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刺入她那可怜的仅存的自尊心上，撕个粉碎。 而此时的卢映佳忽然冷笑一声，摸了摸脸，带着几分嘲弄笑了起来。 “呵呵，你打我？” “好！” “好你个卢映雪，我真的是高估你的良心了。” “也是啊，我路哥对你多好？你上学没钱，谁供你上学的？那时候家里没钱谁填补娘家的？” “你困难的那几年，路哥同时兼职几份工作？” “可你做了什么？” “在路哥最难的时候，你爬进了别的男人的被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告诉我路哥说：你耽误了我的青春？” “我呸，卢映雪啊卢映雪，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是烂透了！” “你打我？” “呵呵，你打我我也要告诉你。” “你不配！” “你配不上我路哥！” “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我路哥，怎么了？” “我喜欢她有错吗？” “我没有偷人，我没做小三，我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我今天就是把话撂这儿了，我卢映佳，就是喜欢陈路！” “你拿我怎么着？” 卢映佳酒精上脑，直接面对卢映雪反怼了过去。 此时的卢映雪被卢映佳的这一副撕破脸的样子也给吓了一跳。 一时间甚至有些仓皇失措。 她知道自己不该动手的。 卢映雪深吸一口气，脸色平静的看着卢映佳：“我不该打你的。” “我道歉！” “可是，卢映佳你不是小孩子了。” “这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爱情，爱情也是需要生活的！” “你喝酒了，我不和你讲道理，你听姐姐的话，跟我走。” “姐还能害你不成？” “等你酒醒了，你就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了！” “你还年轻，大好时光……” 卢映佳听着卢映雪的话，眼神里满是蔑视： “呵呵！” “怎么，你是觉得，你大好岁月在我路哥身上辜负了是吗？” “他满足不了你花天酒地，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吗？” “我还听你的。” “卢映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成功，你说了话就很牛逼？” “我告诉你，我卢映佳这辈子最瞧不上的人，就是你！” “你让我觉得恶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换了几个对象！” “是啊，很厉害，一个比一个牛！” “据说现在那个比咱爸就小两岁是吧？” “为了讨好男人，生不出孩子来，就想要争夺抚养权，对吗？” “你能不能做一件人事儿啊？”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就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吗？” “你不让我和路哥在一起，就不在一起？” “你凭什么管我？” 卢映佳这一次是彻底撕破脸了。 她说完之后，直接双手抱住陈路的脖子，狠狠地亲在了陈路的嘴唇之上。 陈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吓了一跳。 而卢映雪站在原地，脸色阴冷，刚才卢映佳的话彻彻底底让她丢掉了所有的尊严。 看着被妹妹吻住的陈路，卢映雪不知道为什么，愤怒、怨恨、嫉妒、不甘……种种情绪遍布心头！ “好！” “呵呵……” “很好。” “卢映雪，我劝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我们不是上学时候那种天真的小女孩，一句好听话就能被哄骗了！” “我们需要的是生活，我们有追求自己努力生活的权利。” “他自己不努力，而且不争气，能怪谁？” “是他失去了我，不是我抛弃了他！” “三年，换了七份工作，每次都说头疼，可检查来检查去，什么问题都没有。” “于是就装作精神病，抑郁症！” “跟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未来？” 卢映雪强压怒火，拍了拍手：“呵呵！” “陈路你可真行啊。” “越活越过去了，找不到对象就勾搭我妹妹！” “你那一套就不能改一改吗？” “不过也对，你这样的男人，但凡有一点经历和阅历的女人，你也骗不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单身了！” “对了！” “我提醒你一件事儿，过两天就要开庭了。” “你提前做好准备。” “你自己失败就失败吧。” “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和你一样，一辈子庸庸碌碌！” “你们……” “哼！” “卢映佳我告诉你，和陈路在一起，你这辈子都不用想！” “你总说我出轨什么的，你怎么不去看看他，我不需要什么一无是处的温柔。” “但凡他能出息一点，我也不至于离开他！” “还有你，你不要被他现在的虚情假意给骗了！” 看着两人依然在一起。 卢映雪气的直接离开！ …… …… 第70章 如何报答陈路？ 卢映雪说完，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还故意用力的关上车门，发泄心中的怒火。 卢映佳对陈路的表白，让她十分难受！ 明明说陈路是她抛弃的，可现如今看到自己亲妹妹和他表白，甚至为了陈路，对自己恶言相向的时候。 卢映雪真的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值得吗？！ 曾经的卢映佳跟在自己身后，就是自己的小跟班，她什么都在问自己，学自己。 可是…… 自从离婚之后，卢映佳每次见面都对他嘲讽有加！ 凭什么？ 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有错吗？ 她有什么错？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风景她没有看到。 卢映佳自认为自己长得漂亮，气质也不错，再加上在一家外企，见到了太多世间的繁华。 每次回到那个拥挤的城中村小区，路过的是随意扔弃的垃圾堆，是夏天臭气熏天蚊子苍蝇到处飞的乱想，是晚上街边撒尿的醉汉…… 爱情不是这样的！ 生活也不是这样的！ 她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甚至卢映雪在很长时间内，觉得是陈路骗了自己！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觉得自己不会耽搁人生最美的几年，会有更好的平台，会比现在更加耀眼。 她觉得，是年少无知的自己，被陈路给骗了！ 离婚有什么不对的？ 生活是自己选择的。 看着自己开的车子，穿的衣服，卢映雪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很好！ 可凭什么他们指责自己？ 卢映雪不以为意，她这一次要夺回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卢映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 …… …… 而此时，卢映雪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陈路。 陈路原本不想喝酒的。 可被卢映雪搞得心态也有些不舒服。 便拿起卢映雪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看着卢映佳，有些担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卢映佳此时眯着眼睛，抿着嘴：“感觉很好呀！” 陈路顿时无语了，翻了个白眼，看着卢映佳白皙的脸上有些发红。 “疼吗？” “不疼！赚了！” “……” “怎么了？姐夫……有没有我姐……好啊？” “……” “你说话啊！” “……” “哎呀，我今天真的高兴，来，干一个！” …… 陈路和卢映佳聊了很久，卢映佳因为卢映雪的出现，被刺激到了。 喝了不少！ 陈路陪着也喝了不少。 没法开车，只能叫代驾。 把卢映佳送到酒店，到了房间门口，卢映佳此时小脸红彤彤的，一双眼睛看着陈路，都要拉丝了…… “姐夫，谢谢你……” 陈路扶着她到了房间，打开一瓶水：“喝点水，早点休息。” “喝了不少酒。” “要不要吐一会？” 卢映佳摇了摇头，偎依在陈路肩膀上，歪着头，盯着陈路的脸，傻傻痴笑。 “姐夫……你真好看！” 陈路叹了口气：“行了，赶紧睡吧。” “你路哥我都三十了，还好看！” 卢映佳忽然站起身子，转身骑到了陈路腿上，把陈路压在了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路： “姐夫！” “我真的喜欢你。” “你要了我吧！” “我比我姐更好！” 卢映佳咬着嘴唇，认真的看着陈路，喘着粗气！ “我是成年人了。” “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话间，卢映佳直接朝着陈路吻了上去。 陈路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把卢映佳放在床上，抽身站了起来。 “佳佳，你喝多了。” “我先回去了。” 陈路仓皇失措的逃离了现场。 而房间里，卢映佳站在窗户门口，静静地看着车子离开之后。 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路哥果然是好男人，这样都能忍住！ 嘿嘿…… 只是……太可惜了。 要是路哥不是好男人该多好啊？ 脱掉衣服之后，卢映佳看着镜子里凹凸有致，白皙无瑕，宛若艺术品雕饰的身材。 哎…… …… …… 此时，徽州省文化产业园区。 总经理办公室内。 朱敦源看着车间内出现的第一批宣纸，双手忍不住轻轻抚摸上去。 随后整个人都惊喜了起来。 “好啊！” “真不错！” “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 “好东西啊！” “陈老哥，真的太感谢你了。” 陈东升看着纸，同样也很开心，不过依然笑着说道： “朱总，我实话实说，这张纸，只能说是普通，及格都算不上！” “之前您说想要率先看看东西，我们缩减了过程，提前做了几张，让你感受。” “按照正常澄心堂纸的制作工艺和流程，每一批的制作，至少得三个月的时间。” “而且这还是改良以后的技术。” “这几张纸，只是增加了几道程序，所以，比起之前的，在细薄以及润度方面，增加了一些。” 朱敦源拿着纸张，爱不释手！ 说实话，他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催促陈东升等人赶制一批。 眼下全国要评选优秀的文化产业园区，徽州省政府这边大领导联系到了他。 让他尽快拿出一些东西来，参与评奖。 朱敦源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是啊，终究是差了一些火候！” “怪我心急了。” “不过，主要是上面这一次要的着急，要抓紧时间拍摄纪录片，参与全国文化园区的评奖。” “所以，才赶制出来这一批制。” “可赶制出来的东西，都已经让我如此惊艳了，我对于真正的澄心堂纸，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陈老哥！” “这个项目的所有关于澄心堂纸的研发和生产方面，你来全权负责。” “我现在可是正式把这个项目移交给你了。” 陈东升此时也是激动的眼神里闪过几丝激动。 “朱总，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做好的！” 这时候，朱敦源忽然笑了起来：“那是自然的。” “要知道，这个公司啊，可是有你儿子一半的股份呢。” “给自己家做事儿，自然是得好好的。” “不过，说到这里啊，我的确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你待遇的问题了。” “之前的合同是临时的。” “这可得改改了。”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虽然是小陈的父亲，可这个合约和其他东西，该有的待遇，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听见朱敦源的话，陈东升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这辈子，没有管过人，一辈子也是蹉跎半生。 现如今找到了人生的希望，自然是不贪图这些的，只是希望把事情做好了。 “朱总，哎……我就是个匠人，您就别高抬我了。” “待遇，差不多点就行！” 听见这话，朱敦源顿时呵呵笑了起来。 “行了，您就别推辞了，我这也不能回去让小陈骂我吧？对吧！” “呵呵！” “这是合同，您看看。” “我们计划聘请您为我们产业园区，澄心堂纸项目研发和技术总负责人。” “同时兼任公司经理的职位。” “年薪的话，一百万吧，配有司机，然后在这里配套房子。” “可以吧？” 听见这话，陈东升反倒是愣住了。 “多少？” “一百万？！” “不行不行，太多了！” “我哪儿值那么多钱啊！” “朱总，您这样，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话一出，朱敦源顿时笑了，他看着陈东升：“你知道和你一起参与制作澄心堂纸的那些老师傅吗？” “他们都是我以年薪30-50不等挖来的！” “可你才是制作出真正澄心堂纸的关键，你说……这100多吗？” “还有。” “陈老哥，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和你说实话。” “这澄心堂纸，一旦上市，绝对会引起行业内的震惊，你说到时候他们来挖你，怎么办？” “更何况，澄心堂纸一类的宣纸失传已久，一旦问世，市场价值不可估量，最重要的还有文化价值，这是可以带动徽州整个省文化产业的发展的。” “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技术这一关。” “知道吧？” “等明年文化产业世博会，我们的澄心堂纸亮相，这才是关键！” “把纸做好！” “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东升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送走了陈东升，这边朱敦源心情大好，产业园区投资了四十多亿，现在终于见到成效了！ 徽州历史传承悠久，这些年经济发展显然陷入了桎梏。 而文化发展，是完全可以带动周围发展的。 朱敦源要把这个产业园区打造成徽州的文化标致！ 至于钱？ 朱敦源从来不缺钱。 就比如昨天，得知澄心堂纸即将问世消息之后，徽州省的老大顿时激动了起来，甚至希望朱敦源要承担起来企业家的职责，告诉他要新开两条地铁，需要他们建筑公司来参与，除此之外，路线都告诉了他。 希望朱敦源对地铁口几个地方进行拆迁和修建。 事实上，徽州政府对于朱敦源是十分感激的。 因为朱敦源的出现，开始让徽州的旅游、文化产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合作，向来只为了共赢！ 朱敦源不缺钱，他缺的是价值。 热衷于传统文化的朱敦源，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而这个时候，他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朱总，出事儿了！” 电话那头，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 朱敦源听完，顿时眉心紧缩，眼神里满是愤怒！ “最后怎么处理的？” 电话那头：“处理的话，倒也公正，杨明亮家属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涉事人员，全都被开除，并且移交给法院处理。” “我们……这边已经把相关人员的证据，包括周爱忠等人的贪污受贿证据送了上去了。” “还需要有下一步动作吗？” 朱敦源听完之后，松了口气：“处理了就行。” “我那陈兄弟没事儿吧？” 助理：“没事，这一次的事情，是蓝色地产公司的范总，范美琪女士帮了陈先生的大忙。” “我还听说，这一次在公安局，育才学校校董会没有出面。” “他们担心学校的名誉受到损失。” “陈先生好像不太满意沈思涵沈总的行为。” “对了，陈先生被查出精神病，所以……这些事情都没事。” “整个事情，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做，陈先生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完了。” “所以也没有帮到陈先生。” 朱敦源闻声，顿时愣了一下，精神病啊？ 他说实话，朱敦源有些惊讶。 好本事啊！ 有一个精神病的诊断书在手，这小子，可以的！ 朱敦源可不觉得陈路是发病了，刚才助理描述过程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一些情况。 “没事，算了，算了。” “我那兄弟自己有本事，没帮到就没帮到吧。” 原本朱敦源做这件事儿，其实也是得知了陈路儿子陈着被家暴之后，想要还个人情。 而现在，伴随着澄心堂纸的研究陈恭，朱敦源和陈路的关系也越发紧密起来。 这让朱敦源更想要拉拢陈路，关系最好更密切一点。 这件事儿…… 却没有帮到。 不过，对于朱敦源而言，很多事情顺势而为就行，刻意邀功，没有必要，也不需要。 只是…… 这一次，沈思涵这丫头，可真的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啊。 相比那陈路，那基金会算什么狗屁东西？ 呵呵…… 助理的话，让朱敦源微微一笑，不过，也不是坏事儿。 沈家那姑娘，的确是心性太高，陈路若是能拿捏住，倒也是不错。 可惜啊！ 若是陈路没有孩子，哪怕离过婚，朱敦源都愿意撮合一二。 可感情这种事情，终究是有些不太好！ 只是那沈思涵啊，可能真的低估了我那兄弟了。 能让秦学文大师破例收徒，并且治好顾市长，现在又结交邱家老三……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不表明，陈路身上是有大气运傍身的。 这日后，风云交际，迟早有化龙之日。 可惜喽！ 朱敦源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他是相信风水相术的。 或者说，他的这个圈子，都是信这个的。 前些日子，认识陈路之前，朱敦源曾和一个大师聊过。 大师曾告诉他，身边要出现贵人了，要好好结交，对于你未来大有裨益！ 当时，朱敦源半信半疑，毕竟，能称之为他朱敦源的贵人，可不多啊！ 可现在呢？ 看着手里的澄心堂纸，想到昨日领导的那些话，朱敦源不禁嘴角泛笑。 看来，得回去一趟了。 亲自和陈路聊一聊，熟络感情。 “对了，最近如果有关于和范美琪的合作，记得告诉我一声。” 说完，朱敦源便挂了电话，眼神看着墙上的字画，若有所思。 最近陈路有时间就在修复《宣示表》。 眼看着过几天就能完成了。 可自己该送个什么礼物呢？ 犹豫一番，忽然朱敦源眼睛一亮。 对啊…… 菜园村要拆迁了！ 据说这里要修建一个高端小区，起步175平米，除此之外，还有叠拼，以及合院。 这个地方是铁建的项目。 前段时间，对方邀请了徽派大师，想要为合院，也就是别墅，设计图纸。 思来想去，朱敦源眼睛一亮。 送一套院子吧！ 就在那个区域。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铁建负责人，提前订了一套院子。 …… …… 而与此同时。 杨明亮一家人回到家里之后。 所有人的情绪都不怎么高。 杨晓飞因为撒泼打滚，被杨明亮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而黄慧敏的脸色也很沉闷。 “你有本事就不要天天骂我和孩子！” “那陈路什么东西，你有本事去针对他啊？” “再说了！” “你瞧瞧现在怎么样了？” “我哥都因为你的事情坐牢了。” “刚才我妈还给我打电话，埋怨我。” “你没有本事，你天天就知道说我。” 这时候，开门声响了。 只见一对老夫妻走了进来。 老人此时身上依然穿着笔挺的休闲西服，而老妇人则是一身旗袍，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进来以后，黄勋业就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妇女则是看见杨明亮和黄慧敏，就是一顿怒斥： “你说说，你瞧瞧！” “你们俩这是要搞什么啊？” “把孩子教育成了这样！” “现在爱忠也被抓了，不知道判刑多少年呢！” “也不知道谁送去了证据，都是贪污受贿的，我打听了一下，至少十年以上！” “他今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十年以上，这还能出来吗？！” “你们真的要气死我！” 说话间，女人已经开始流泪了。 周爱忠的母亲和她是姐妹。 两家人关系挺好的。 现在倒好，周爱忠直接被抓了。 她姐姐在家里哭的不行了。 还说有生之年，见不到儿子出来了。 黄慧敏一听这话，也是无奈，看向父亲：“爸，不能想想办法吗？” 黄勋业皱眉：“你以为法院是我开的？我想想办法？” “你管孩子的时候就不知道好好教育吗？” “还有你，杨明亮！” “孩子是你们俩的，现在成了这副德行，你们有主要责任！” “我问过了！” “周爱忠的事情，有人推波助澜，估计不能改判了。” “只能在监狱里面想想办法。” “哎……” 黄慧敏忽然发了疯一样：“都怪陈路！” “全都怪他！” “就他孩子金贵？” “要不是他，现在哪儿有这么多事情？” “要不是他，都好好的！” “明亮现在也不至于在工作处处处受制！” “都怪他！” “还有那陈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看着黄慧敏这般失态，一家人都沉默不语。 黄勋业忽然看向杨明亮：“医院和我通知，明天开会，要说中医二科的事情。” “中医二科现在势在必行了。” “十有八九要成立。” “拦不住了。” “耿淮山现在和陈路关系很好。” “我这边联系了几个老部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 杨明亮深吸一口气，对着黄勋业说道：“爸，这件事……我有办法了。” “不劳您费心。” 黄勋业一听，顿时多看了一眼杨明亮：“嗯？” 杨明亮这才说道：“陈路有精神病。” “你觉得，他能做中医二科主任？” “中医二科可以成立！” “但是，陈路绝对做不了主任。” 第71章 要调动了？ 杨明亮说话的时候，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阴冷。 陈路现在和他已经明确的站在了对立面！ 杨明亮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把陈路当成了对手！ 既然要出手，就要把陈路的后路给彻底封死！ 中医二科，可以成立！ 这件事儿，杨明亮也看出来了，中医二科现在是何院长目前的诉求。 他想要大力发展中医病区。 中医二科就是一个前驱。 既然如此，继续阻拦下去，对手并不是陈路，而是何源！ 杨明亮现在想的很通透！ 所以，他非但不会阻拦中医二科的发展，甚至会推动和促进中医二科的顺利建立。 可中医二科是中医二科。 陈路是陈路！ 陈路目前为止，依然是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无论这几次做出来了什么样的成绩，都没有办法实质性的在往前一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三甲医院还从来没有过主治医生，三十岁成为科室主任的先例。 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更何况，陈路还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医院把一个委以重任寄予厚望的中医病区发展寄托在一个精神病人身上？ 这压根不现实。 杨明亮虽然业务水平一般，但是……他终究是主任医师。 陈路水平是很不错，可现在依然没有传出去很大的名声。 即便是有，又能如何？ 医院，求稳，事业单位的领导们，一个个都是谨小慎微的存在。 让一个精神病来搞事业，这绝对不是任何一个领导想要看到的画面。 何源也不可能！ 而现在，杨明亮就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了。 选择谁呢？ 思来想去，杨明亮只觉得有一个人最合适。 那就是中医科的副主任秦周成！ 秦周成是医院的老牌主任，水平资历都是上上之选，可秦周成后台成色不足，这是他最大的不足！ 而杨明亮有后台啊。 秦周成的后台是他的老领导，眼看着就要退休了，是潼川省中医药管理局的副局长。 今年的秦周成年纪可不小了，干不了多久的主任就要退休。 这完全满足了医院领导对于这个人选的最佳岁数。 任凭谁现在都看得出来，中医新病区成立以后，领导层要重新来选。 等中医病区成立，中医二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替换主任。 秦周成不愿意？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当了一辈子的二把手，现在猛然有了一个当一把手的机会。 哪怕只有几年，他都会十分珍惜的。 黄勋业看着杨明亮，点了点头：“哦？” “你有什么想法，继续说。” “不过……这一次你可得考虑妥当了。” “单单一个精神病……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你们现在势同水火，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让对方没有翻盘的机会，这才行。” “就如同治病一样，小火慢炖，不足以治疗，要么釜底抽薪，要么给一剂猛药，要不然……效果微薄的消炎药，只会让患者产生耐药性。” “这个道理，你现在应该懂！” 黄勋业做了一辈子的领导，也做了一辈子的医生。 杨明亮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精光，随后语气柔和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黄勋业： “爸，这件事，可能需要您帮我。” “而且……要帮的更加彻底一点。” 黄勋业点了点头：“你说说你的计划。” 杨明亮点头： “医院明天就要召开新的会议。” “决定中医二科是否成立的最终决议。” “这一次，我估计是拦不住的。” “所以，我有个想法，既然拦不住，那倒不如顺势而为，我们非但不要拦，而且要提议直接让中医二科独立出来！” “我记得13层的病房空出来很久了，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让中医二科占了！” 黄勋业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个提议不错！” “继续说！” 杨明亮见得到了父亲的称赞，顿时内心也是信心大增。 继续说道： “只要中医二科成了一个独立掌管一层楼的科室，那该有的人员配置和规格，自然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到时候，中医二科，自然也不能让陈路来糊弄了。” “他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而且主治医师的水平，担任一个十张病床的代主任情有可原。” “可要是一个独立的科室，陈路有机会吗？” “所以，就需要一个新的人出来。” “我觉得我们科的副主任秦周成就很合适！” “他资历是完全足够的，而且业务能力和实力也是够用的。” “原本医院就有提拔他的打算！” “秦周成的老领导现在就在中医药管理局任职。” “他出把力，我们这边应该可以！” “而且，还能卖对方一个人情。” “最重要的是……” “我这边联系记者，对陈路有暴力倾向，躁狂症，以及精神病的事情宣传出去。” “到时候，即便医院想要给陈路机会，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何源他们重视的从来不是陈路，而是医院的发展。” “在陈路和医院的未来之间选择谁，我不用说，您很清楚。” 听完杨明亮这一次的筹划，一旁的黄勋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发表言论。 可是…… 他已经默许了杨明亮的想法。 …… …… 与此同时。 市委大院内。 方颖仪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顾海生笑吟吟的说到：“你这还没好，就跑我这里蹭酒喝，要是让邱伯伯知道了，我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邱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浮现出一副沉醉的表情。 “哎，痛快啊！” “好久没敢喝这个好东西了。” “老顾，我告诉你，这玩意儿，陪伴了我好多年。” “我原本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戒不了，可……这病，不仅让我戒了酒，还差点戒掉我的自尊！” “陈医生是我的恩人呐！” 说到这里，邱阳感激的深吸一口气。 一旁的顾红棠给邱阳倒满酒：“嘻嘻，邱叔叔，你喜欢喝，就多喝点！” “反正我爸今年是不能碰了。” “他还攒了不少特供的，你多喝点。” 邱阳一听这话，笑吟吟的看着顾红棠：“红棠，哈哈哈哈……叔叔没白疼了啊！” 听着顾红棠的话，邱阳笑的很开心。 “不过，也是陈医生告诉我，喝酒对我身体好，我才敢碰的。” “他说我这病啊，如果有酒来助力的话，能好的快一点！” “呵呵，顾老哥，你给我介绍了个好医生啊！” “别的医生动不动就是让我戒掉这个，戒掉那个，陈医生可不一样，人家告诉我，万般皆为药，断病可食之！” “他说的对啊！” “陈医生，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我这一年啊，大大小小医院跑了个遍，专家大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没有任何好转。” “人家呢？” “一刀子下去，那淤血竟然出来了，你说说，这稀罕不稀罕？” “要我说，陈医生呆在那里，有点屈才了！” 顾海生忍不住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说了句： “这个小陈，不简单啊！” “我和颖仪两人，可是被这孩子给上了一课！” “这小子，多才多艺，看不清，摸不透，每次都能带给我惊喜！” “我没有告诉他我生辰八字，却能精准的说出我的生日，而且……还能猜到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落过水，着过寒凉！” “你说说，这稀罕不？” 一听这话，邱阳连忙说道：“这算啥！” “我二十多年前受到惊吓，人家都能猜到，这压根不是一般人就！” “我也不怕你嫌弃。” “你一开始说的时候，我真的没放在心上，一个市级医院的中医科，能有什么人才？” “现在我发现了，高手在民间啊！” “屈才了！” “真的太屈才了！” 顾海生这才笑着说道： “是啊！屈才了……” “陈路有这样的实力，真的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能力。”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 说到这里，顾海生忍不住看了一眼顾红棠，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这对于陈路而言，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陈路毕业之后，辗转反侧几家医院，相继都被开除了。” “这孩子挺可惜的，明明实力都很不错，可却有间歇性的精神病，因此，无论是哪家医院，都没有重用他。” “甚至，一段时间之后，陈路稍微透露出一丝的发病情况，就被开除！” “这毕业8年时间，陈路换了七家医院。” “七家医院啊！” “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超过一年以上！” “这七年间，陈路做过的兼职，我都数不上来，送过外卖，跑过快递，当过拆卸工，洗过盘子……” “这孩子，真的不容易！” “之前，结过一次婚，他对那姑娘掏心掏肺，可最后离他而去，留下一个孩子。” 顾红棠假装吃饭，可两只耳朵直勾勾的听着父亲的话，听到这些话之后，顿时内心一颤！ 一股酸楚直奔心头！ 鼻尖一阵酸涩，差点眼泪奔涌而出。 这几年…… 顾红棠没有想到陈路会这么难！ 可是……他为什么当初拉黑自己呢？ 为什么他要选择这样的生活呢？ 为什么即便如此，他也不联系自己呢？ 顾红棠从来没有想过，在她心目中那个坚不可摧，永远是自信坦然的男人，在背后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顾红棠这几年一直无法原谅陈路。 她原本以为自己听见陈路离开自己过得这么辛苦会很高兴。 可事实上！ 即便是八年过去了。 顾红棠的内心，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依然没有忘记。 在她听见陈路这样的生活消息之后，整个人内心前所未有的难受，以至于不经意间吃到嘴里的麻椒，都忘却了味道。 她还是心疼他了！ 一旁的方颖仪看到女儿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 傻丫头！ 哎…… 你吃的是菜吗？ 你吃的是麻椒啊…… 顾红棠就这么安静的不说话，可眼神里的难受和苦楚，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他离婚了…… 妻子抛弃了他！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抛弃？ 这一瞬间，顾红棠甚至想要追上去那个女人问问，为什么要伤害他…… 可是，她又有什么身份和资格呢？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顾红棠极力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可是……她没有发现，这波澜已经逐渐席卷开来，在大海彼岸，甚至会形成滔天巨浪！ 顾海生此时也注意到了女儿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在意。 而是对着邱阳说了句：“老邱，你说……” “到底怎样的未来，才能对得起他所经历的颠沛流离呢？” “不过！” “仔细一想，苦难终究不是坏事儿，在人生这个长度上来看，年轻时候，经历一些挫折，或许不是坏事儿。” “你说呢？” 邱阳也听得有些入神了，忍不住怔了怔。 “是啊！” 这时候，忽然顾海生一转画风：“其实！” “我说这个，也是在说你。” “你这辈子太顺了。” “以至于你现在任何挫折在你看来，都是宛若天大的打击！” “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病好了，好好干！” “我很想看看我兄弟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高度！” “来，干杯！” “红棠，愣着干啥？给你邱叔叔倒酒啊。” 顾红棠一激灵，顿时有些慌张失措，仓促之间，一不小心竟然把酒杯摔倒在地。 邱阳见状，忽然笑了笑：“我家红棠想啥呢？” “不过，红棠，你也岁数不小了，也该寻思寻思找找对象了！” “要不要邱叔叔给你介绍一个军官？” “绝对好样的小伙子。” 顾红棠告罪一声，连连拒绝了。 不过，这时候，邱阳忽然说了句： “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谢谢人家小陈呢。” “对了，海生哥，你上次怎么感谢人家的？” “我可听说你上次比我还要严重呢！” 说到这里，顾海生尴尬的愣了一下，随即咳咳一声，有些脸红。 “这个……” “我还真的没有谢过人家小陈。” “这事儿闹得啊！” “要不……红棠，你给我想个办法？” “看看有什么好的主意？” “毕竟，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这边，邱阳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对啊！” “红棠，你心眼儿多，你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 “你觉得，叔叔应该怎么感谢小陈医生？” 顾红棠听见两人把话锋对着自己，顿时愣住了。 “啊？” “我吗？”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顾红棠内心忐忑不安，说实话，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顿时有些应接不暇的慌张。 而这时候，顾海生对着方颖仪使了一个眼色。 方颖仪也连忙说了句：“对啊！” “红棠，你和小陈原来不是认识嘛。” “要不，你给出出主意？” 此话一出，顾红棠彻底懵圈了，眼看着三人都盯着自己看，顾红棠反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和不安。 她本来就是实权科室领导。 年仅26岁就已经到了正科。 现任潼川省保健局办公室主任一职。 本身顾红棠的实力，就毋庸置疑，在这种官宦家庭出身，眼界也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 此时的顾红棠脑子转的很快。 怎么样感谢陈路？ 送东西？ 显然不合适。 无论送什么，都会感觉不真诚。 送的太贵重，更不合适。 这是犯错！ 可是，不送东西的话，送什么？ 送前程？ 这里面门道可就太高了。 陈路现在已经是中医二科的主任，虽然是代主任，毕竟是不一般的。 可偏偏陈路现在还是合同工。 如此一来，该怎么感谢人家呢？ 请客吃饭？ 太简单，不郑重。 其实，如何感谢人，这是一门学问，是任何一个行当里都需要学会的技能。 甚至这个技能会关乎你的未来！ 忽然！ 顾红棠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 她忽然抬头，看着父亲顾海生和叔叔邱阳，认真说了句： “我倒是有个推荐。” 此话一出，顾海生忽然有些好奇，他想知道女儿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方颖仪同样如此，带着几分期待看向女儿。 邱阳笑吟吟的说道：“红棠快说！” 顾红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眼神里多了几分微笑。 “我是这么想的！” “既然陈路的治疗效果如此显着，而且我也听出来了，他在医院里面经常遭到一些不太公正的待遇！” “而且，他这个精神病呢……也的确在其他地方不好处理。” “毕竟，医院每天都要有大量的患者和医疗工作，对于一名有精神病的医生而言，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有能力，而且能力出众。” “有不足，不足明显！” “所以呢，我是这么想的，与其赠与或者感谢送给他一些东西，着实有些没有必要。” “我觉得，陈路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平台。” “所以，我觉得，给陈路提供一个新的平台很重要。” “而这个平台，要满足两点：第一，展现他优秀实力，施展才华的地方，第二：要弥补其精神病发作，避免收到刺激，避免劳累！” “综合以上，我反倒是真的觉得有一个地方适合陈路！” 此话一出，顿时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顾红棠。 “什么地方？” 顾红棠微微一笑：“潼川省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 此话一出，顿时三人都瞪大眼睛！ “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 “厮……” 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地方……可不一般啊！” “而且，一般人也进不去啊……” “等等，不对，那不是你单位吗？” 三人都带着好奇看向顾红棠，都纷纷说了一句话。 而面对三人的话，顾红棠也不着急，反倒是耐心解释一句： “专家治疗小组是什么地方，我相信你们很清楚，这是一个典型的低职高配的地方。” “这就如同古时候的御医一般！” “省里面保健局的主要工作是负责： 第一：到潼川省的中央和重要外宾的医疗保健工作！ 第二：负责中央和省重要会议、重大活动的医疗卫生保障工作。 第三：负责省保健对象的医疗保健工作。 第四：承担省保健委员会的日常工作。” “这意味着，工作并不多，并不繁忙，可却十分关键。” “如此一来，陈路若是有真的才华，绝对能在这里大展拳脚，实现自己的报负！” “第二，工作不忙，针对群体少，人群素质高，所以……这样一来，能避免他发病。” “我对精神病比较了解，患者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病的。” “这份工作，圆满的解决了所有不足，也发挥了陈路的好处。” “你们觉得呢？” 说话间，顾红棠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三人。 可三人此时都忍不住对视一眼，有些纠结！ 保健局是什么地方？ 能入选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绝对可以说是“御医”啊！ 这可是专门设定出来，负责给领导看病的！ 而潼川省卫健委保健局的专家治疗小组，就是潼川省的自己的“御医”衙门。 这是要负责整个潼川省副省级以上的领导日常的保健、治疗等相关工作。 能够有资格入选专家治疗组的，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对全省顶级医院各大专家进行筛选之后，大浪淘沙后硕果仅存的大佬！ 潼川省这么大，几万名医生，仔细一说，哪一个不想要加入专家保健治疗小组！ 一旦入选，这就是人生阶层的真正跨越！ 这才是官方层面上，对医术的肯定！ 那些什么医师协会的理事、什么中医药学会的委员……比起这个保健局专家组成员，这些都是虚头巴脑的虚名！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谁都懂，作为保健局的专家，日常的工作，就是和领导们交流。 如此一来……这未来能差了？ 毫无疑问，让陈路进专家组，无论是从哪个层面上说，都绝对是天大的礼物！ 可是…… “陈路够不够资格啊？！” “毕竟，陈路的资历也好，各方面也罢，都是有所欠缺的。” “他要是入选了专家组，会有多少人不满，提意见啊？” “这对于小陈而言似乎不是好事儿啊？” 顾海生有些担心的问了句。 他之所以问这样的问题，显然也是对顾红棠这个想法有一定的认可性，要不然，不会提问题的，会直接拒绝！ 而方颖仪这边却笑着说道： “你啊！” “老顾，要我说你脑子怎么转的还没有姑娘快呢？” “谁说进专家治疗组，就一定是专家呢？” “这难道不能成为助理吗？” “办事员也可以啊！” “保健局就是一个空架子，是以省内知名专家为核心，以服务领导的健康为宗旨和设立的。” “离开了专家，这保健局有什么用？” “红棠是办公室主任，她很清楚，他们的工作就是维系和沟通这些工作。” “保健局下设办公室、保健科、医疗科。” “专家保健小组是医疗科的服务项目。” “陈路可以安顿在医疗科啊！” “医疗科虽然没有专家先例，而且主要原因是那些专家在各自的医院和领域都是一方大拿，他们不愿意放弃自己经营出来的地方，去医疗科挂一个闲职，没有意义！” “可医疗科的工作人员，却是医学毕业的，他们要配合那些专家完成某些特定工作。” “所以说，这个地方，倒也真的不错！” 听见方颖仪的分析，顿时顾海生和邱阳都觉得可行！ “这倒是！” “低职高配。” “若是小陈利用好了，这对于自己未来而言，绝对是好事儿。” “不过……关键在于，小陈愿意吗？”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都愣了一下。 是啊！ 陈路愿意不愿意，这件事儿，倒是被他们给忽略了！ 邱阳这时候笑了笑：“呵呵呵……” “既然是红棠想出来的主意。” “还是让红棠去做好了。” “我觉得，这丫头是给自己找助手呢，保健局的工作可不好做，陈路虽然年轻，但是水平不错，若是可以在保健局治疗科，这可是红棠的一把助力啊！” “是不是，红棠？” 顾红棠顿时眯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邱叔叔，您这揭穿我让我无地自容了~” “保健局虽然是好地方，可办公室内的工作却不好做。” “谁也得罪不起。” “很多专家对于干部的保健工作虽然热心，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活动，却不怎么喜欢参加。” “特别是对于一些会议的医疗保障工作，以及日常工作压根不在意！” “哎！” “所以，我这边压力也很大。” “毕竟，那些专家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我们做日常协调等办公室工作的，每次请人家的时候，都得小心谨慎，安排时间，可即便如此，人家也都不太想要参加。” “若是有一个专业水平高，架子不大，最好是年轻的人来的话，这真的是可以帮助我们省很多麻烦！” 顾海生和方颖仪闻声，顿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来了隐秘的笑意。 这丫头…… 忍不住了吗？ 呵呵呵呵…… 不过，两人都没怎么吭声，笑而不语。 片刻之后，邱阳这边笑着说道：“行，顾大哥你这边比较忙，这件事儿我来安排就行了。” 顾海生点头一笑：“好！” 对于他们而言，安排一个这样的工作，并没有什么难度！ 唯独难的是……安排陈路的专家问题！ 顾红棠此时低着头，其实内心紧张坏了。 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在听见邱叔叔决定去做这件事儿以后，他顿时内心一喜。 成了！ 而看见父母这边也没有拒绝，甚至欣然答应。 顾红棠的小脸更是喜上眉梢，整个人的眼睛都弯了几分，嘴角更是压不住的往上翘。 想到以后陈路来到保健局参加工作…… 顾红棠内心既有兴奋，又有忐忑，几分欣喜，还有几分埋怨！ 她忽然很期待陈路到了保健局以后，看到自己的场景。 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以后，自己的学长见了自己，怎么称呼自己呢？ 嗯……顾主任？！ 嘻嘻嘻…… 不行不行。 显得生分。 不过…… 私底下还可以叫自己红棠的。 但是，学长啊，这一次，我可得好好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了！ 不过…… 你这一路走来，颠沛流离，受尽艰辛，受尽委屈，也受尽了苦难！ 这一次，学长，我来保护你！ 想到陈路被人欺负，自己挺身而出的画面。 顾红棠忍不住笑了起来。 画风太美了，做梦都没有这么甜蜜过！ “咯咯咯……” 不经意间，顾红棠竟然笑出了声！ 顿时！ 邱阳、顾海生夫妻二人都愣了一下。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顾红棠。 “红棠，你吃个饭怎么把自己吃笑了？”邱阳顿时乐了。 顾海生和方颖仪两人同样有些眉眼里带着三分促狭看着自己。 顿时！ 顾红棠脸一红，她连忙解释一句： “哎呦，我吃的当然开心了！” “我妈平日里可很少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邱叔叔，你以后可得常来我家啊！” “哈哈哈哈……” “妈，味道真好！” “真好吃！” 而方颖仪强压内心的笑意，神情复杂的说了句：“是吗？” “可是……” “你刚才吃的是……花椒啊？” “花椒这么好吃吗？” 此话一出，顿时顾红棠气的哼哼作响，然后连忙给大家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 惹得一桌人开怀大笑。 唯独方颖仪看着自己女儿，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说实话…… 看见女儿傻乎乎的样子，顾红棠有些心疼。 只是啊…… 不知道，他们今天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陈路优秀吗？ 优秀！ 毋庸置疑！ 而且前途无量。 方颖仪是亲眼见证过的。 可是…… 同样，陈路已婚，离异，带娃。 他不知道，陈路这一颗久经摧残的心，还能否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 不过，这是女儿自己选择的。 做母亲的，除了支持，就是做好万全准备吧！ …… ps：最近莫名其妙遭到了很多人的恶意评分低分。 青青自认为对于写书，是认真的，每天更新的字数，绝对在番茄是前列的。 我每天所有空余时间都用于写作和查资料，为什么评分这么低呢？ 昨天看到评分之后，我差点破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低的分。 我觉得低分可以有，但是……看完书之后再给我，我没有后悔，那些看一分钟就给低分的是什么心态啊？ 在这里，青青求大家可以帮忙，来个五星好评。 明天两万字加更！ 拜托了！ 无以回报，唯有加更！ 谢谢！ 拜谢每一个朋友。 第72章 被革职了！ 次日。 锦川市人民医院大会议室。 例会召开。 陈路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例会，倒也没有了新鲜感。 而这段时间，他也多了一些熟络的主任。 胡良平看见陈路，笑吟吟的连忙拉着坐了下来。 “陈主任，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你上次说的那个创口愈合的方子，我用了以后，效果真的十分显着！” “普外科有太多患者，存在这种情况。” “特别是老年患者。” “这个课题做好了，我有信心拿奖！” 胡良平信誓旦旦的说道，甚至为表信心，还挥了挥拳。 “当然了，关于课题负责人的事情呢。” “我是第一负责人，你是第二负责人。” “这是国自然基金课题，经费将近一百万，我们一定可以做好的。” 陈路闻声，顿时笑了起来。 “胡主任，您来做就行了，我就不用了吧？” 胡良平一听这话，顿时皱眉起来，拉着陈路就坐到下来，压低声音说道： “你啊！就是太傻了，太天真！” “你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来做，你咋整？” “你还年轻，我都多大了？我要再多荣誉也没用了，难不成我还去当几天博导？” “你不一样啊小陈，我说话难听，但是是实话，你学历在咱们这个行业里面，属于偏低！” “没有学历，你没有研究生导师，科研没有人带你！” “现在评职称靠的是什么？是科研，是文章，是实打实的奖。” “你不做课题，不写文章，不搞科研，能走多远啊？” “你听老哥一句话，现在的临床，不比以前了，单靠治病就行。” “现在国家要的是综合性科研临床人才！” “你得两条腿走路！” “我这课题，国自然基金啊，咱们医院现在就两个，你加入进来做第二负责人，到时候发表几篇文章，有课题，这以后……路子会好走很多啊！” 胡良平语重心长的看着陈路，甚至隐隐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陈路闻声，也是感激的点头一笑。 随后认真的看着胡良平：“胡主任，谢谢您！” 胡良平被陈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有些脸红了，竟然语塞起来。 “行了，行了！” “这件事儿你尽快给我答复。” “行吧？” 陈路连忙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陈路经常被普外科邀请去会诊，也治好了不少患者。 两个科室的关系越发不错起来。 除了这个普外科，就是血液科了。 血液科的李主任也经常喜欢找陈路聊天。 这不，看见陈路和胡良平在这里说话，李辉顿时笑着走了过来。 “好啊！” “老胡，我可听见了，偏心啊！” “国自然课题，竟然邀请陈主任不叫我！” “我吃醋了啊！” 看见李辉这副表情，顿时胡良平也是笑了起来。 “少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你这段时间也在准备申请课题，不就是想要拉着小陈上船吗？” 李辉顿时笑着打了个哈哈。 闲聊一番之后，李辉笑着说道：“对了，晚上没事的话？咱们喝点？” “我这边弄了两瓶好酒。” “老胡，陈路，一起来啊！” 陈路自然没有拒绝，现如今，好不容易解决了儿子的事情，他整颗心也终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 接下来的日子，陈路想要的是打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锦川市人民医院就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现如今，在自己的经营下也有了一定的积累和人脉。 “没问题！” “好！呵呵呵……喝点，喝点。”胡良平也是笑着回应了一句。 这时候。 领导们纷纷走了进来。 让胡良平和陈路等人有些疑惑的是，这一次，何源和方宏杰是并排走进办公室的。 而两人进来的时候，甚至还有说有笑的。 胡良平顿时愣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担心和疑惑。 很快，所有领导纷纷入座。 药剂科主任秦正坐下来之后，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这让陈路顿时好奇了起来。 要知道！ 上一次学校的事情，让陈路获得了大量的情绪能量。 无论是王世梅的入狱，还是周爱周等人即将接受的审判，亦或是杨明亮一家人的打击。 这些都转化为了大量的能量，转化为了自己的精神容积。 这些精神容积的提升，也自然获得了新的记忆！ 这一次的记忆中，陈路大量的碎片是大宋时期的状元郎。 中国历史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有千余名的状元。 那一年的科举考试，被称之为天下有史以来千年第一榜！ 那便是宋仁宗嘉佑二年。 被誉为天下龙虎榜。 而同期考生，更是妖孽无数。 主考官是历史文坛巨匠：欧阳修和梅尧臣。 当时的进士榜，载入史册的就有二十四人，而其中九人先后担任北宋宰相！ 除此之外，唐宋八大家中的三位，苏轼、苏辙、曾巩。 以及还有哪位写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横渠四句的张载，以及程颢，两人共同成为了程朱理学创始人！ 等等！ 就是这些人…… 最终在殿试的时候，铩羽而归，没有一人入选三甲！ 这恐怕是文曲星遇见了，都得绕路而走。 可陈路，便是当初的状元郎。 那一世，他叫章衡。 他有一个外号，天下第一名榜状元郎！ 在那个名臣荟萃，名将云集，文星硕硕的年代里，他成了最有含金量的状元郎。 最重要的是，这个状元郎，可不一般，文武兼具，对于经济、文学、数学、政治、史学、侦查、建筑、水利、外交……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整个一生，章衡做了很多事情。 也学了很多学问。 年轻时候，满腔热血，得罪三司。 可三番五次又被重用！ 章衡的记忆，对于陈路而言，是一个初出茅庐，天赋异禀，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在官途飘零一生的感悟！ 做学问、做事、做人、做官……都是学问！ 可以说！ 在得到章衡记忆碎片的陈路，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杂家！ 此时的他怎能看不出来一些端倪？ 今日的气氛，显然多了几分非比寻常。 陈路不禁皱眉起来。 不过，虽然好奇，但却不担忧。 很快！ 在何源清了清嗓子的咳嗽声中，会议即将开始。 “这个，今天的会议，重点讨论几件事情。” “首先，便是中医二科的事情。” 何源开门见山的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 接下来的几分钟，何源说了很多官话套话，说了中医发展的重要性。 也说了要鼓励中西医结合，进行科研创新等等…… “所以呢，为了鼓励中医发展，我们通过讨论以后，决定推出了几个鼓励措施。” “第一，就是加强中西医科研合作，我们医院会拿出来300万的科研资金，用于院内课题的开发。” “第二，……” 何源说了很多鼓励医院中医发展的措施。 而且陈路听了以后，也感觉很不错。 不得不说，何源是一个做事儿的人，他是真的想要把医院做好。 很快！ 何源看向众人，说了句：“接下来就是关于中医二科的事情了。” “各位领导，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这一次，耿淮山率先开口了：“我觉得中医二科成立很有必要。” “陈路陈主任在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业务能力，以及临床疑难病人的诊疗水平，足以证明了陈路具备中医二科主任的能力！” “而且，陈路还得到了国医大师秦学文教授的收徒！” “中医二科发展稳健，患者数量够，满意度高，没有理由不成立！” 耿淮山的话刚刚说出口，忽然孙广宁点了点头： “没错！” “我也觉得，中医二科是有成立的必要的。” “既然我们医院要发展中西医结合，那少了谁也不行啊！” “现如今，只有一个中医科，显然是不够的！” “我也支持。”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因为大家忽然发现，水搅浑了！ 现如今，谁是支持的，谁是反对的，已经彻底搞不清了。 就连耿淮山同样诧异的看着孙广宁副院长，显然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要知道，向来孙广宁和何源是不对付的。 这一次，耿淮山这个中立派选择了何源，可……孙广宁这些亲近方宏杰的，也支持吗？ 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面带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显然有些费解。 不过，就在所有人满心疑惑的时候。 陈路猛然瞪大眼睛。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 他随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源，可此时的何源却从来没有把视线落在陈路身上。 陈路顿时内心咯噔一声。 要出事儿！ 章衡多年的官场嗅觉意识到，今天的会议现场，可能要有变故了。 随后，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医务科主任宋志毅身上。 此时的宋志毅看见陈路投来的目光，同样也是躲闪开来。 陈路见状，顿时心中晴明，他似乎……知道了！ 这事儿，生变了！ 果不其然。 就在这时候，忽然甘远志说话了。 副院长甘远志面色认真的说道： “耿书记和孙院长说的有道理！” “中医的发展，势在必行。” “我们医院既然要鼓励和发展，就不能只从口头上说话。” “我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就要做大！” “所以呢，我这边倒是有个提议！” “中医二科，非但要成立，而且要做好。” “区区十张病床，显然是无法满足当下中医发展的势头的。” “所以，既然要发展，我建议，把住院大楼十三层空置出来，作为中医二科的办公点。” “真正意义上，设立一个完善的中医二科。” “配备完整的医务人员体系，增加扩编中医医师、护士的储备。” “中医二科不能依附于中医二科的存在。” “如此竞争，两边都没办法顺利发展。” “这是我的想法！”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十三层的病房可是能容纳六十五张病床的大科室。 中医二科要起飞了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羡慕的眼神和目光看向了陈路。 胡良平和李辉二人更是笑着看着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恭喜。 几乎所有的科主任，看向陈路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羡慕！ 这可能是锦川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儿八经的科主任了吧？ 年仅30岁，主治医师，就能成为一科之首！ 传出去，这绝对是一个美誉！ 陈路这一次，可真的是赚大了。 一时间，办公室内不少人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羡慕。 要知道，在这样的省会城市三甲医院，能在三十岁的时候成为科主任，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时间，现场多了几分躁动。 可陈路，却淡定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没错！ 至始至终，陈路的眼神，都很沉稳淡定，似乎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甚至，此时的何源和宋志毅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有些愧疚，他们想要看看陈路的表情。 可是…… 事实让他们失望了。 陈路的眼神里，不喜不悲，甚至看不到任何表情波动的涟漪。 似乎这一切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让何源反倒是有些不安了！ 说实话…… 此时的他，甚至都没有想好如何安置陈路。 哎…… 可是相比医院的发展，相比医院的未来大计，相比整个锦川市人民医院…… 哎…… 何源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他希望陈路能接受妥协。 他何源不会亏待于他。 可是，陈路那般冰冷且冷漠的眼神，让何源忽然有些动摇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好不好？ 何源内心纠结无比。 可是，现在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方宏杰那边好不容易妥协了，若是自己这边不知道抓住机会的话，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中医二科现在成立，占据13层的有利区域。 他就可以很快展开新的计划。 他就可以引进人才。 成立中医病区！ 邀请李牧遥这样的人才过来担任病区负责人。 很快……很快…… 一切就能进入正轨！ 时不待他啊！ 想到这里，何源看了一眼宋志毅。 两人目光交错之际，宋志毅叹了口气。 陈路是他们一手推荐出来的。 宋志毅亲眼看见了陈路一步步的经营起来中医二科。 亲眼看着陈路，打开局面，拥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圈子。 说实话，宋志毅自然是知道陈路水平的。 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秦学文国医大师的青睐，收他为徒！ 可是…… 哎！ 他低下头，避开了何源的目光。 因为，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从大局而言，这没有错吧？ 宋志毅只能期待陈路能稳住心思，能接受接下来的安排。 很快！ 方宏杰说话了： “好。” “甘远志说的好。” “既然要做，我们就要大刀阔斧的去做。” “中医二科可以成立，可既然要成立，就不能委身于中医科之下。” “我们不仅要成立中医二科，今后还要有中医病区！” “我支持。” “这个……何院长，开始投票吗？” 何源闻声，忽然有些郁郁寡欢，他隐隐之间，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好事儿。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明明这一切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过，事已至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为官者，不可瞻前顾后。 何源点头，直接说道：“支持中医二科成立，并且独立出来，在十三楼建科……的举手投票！” 话音落下！ 方宏杰率先第一个投票。 紧接着，孙广宁、甘远志……等等一众领导纷纷开始投票。 而偏偏就在这时候。 唯独耿淮山、宋志毅、秦正还没有投票呢。 犹豫不决之际。 秦正叹了口气：“我弃权！” 秦正的弃权，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秦正是方书记的人，这是院内所有人的共识。 可此时，为什么秦正要弃权呢？ 其实，他弃权与否无所谓了。 已经现在票数已经过半，这个协议已经可以达成了。 这种情况下弃权属实容易得罪人。 可偏偏秦正这时候，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陈路也同样如此，他面带疑惑的看了一眼秦正。 要知道，他和秦正上一次在会议上闹得很难看。 秦正肯定会对自己心生不满的。 可为什么…… 秦正弃权呢？ 在很多主任眼里，他们以为秦正是不希望看到陈路成为中医二科主任。 毕竟，两人之间有所间隙。 但是陈路现在看的很清楚了。 他知道，这个中医二科和自己，可能要没有关系了。 就从刚才几位领导那一番话就能看出来。 这些科主任，沉浸于技术和临床业务，官场上那一套套的事情，看的并不透彻。 可是秦正应该能看出来吧？ 他为什么弃权，两不讨好呢？ 这时候…… 宋志毅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举起手来。 只是，这一次宋志毅看向了自己。 陈路见状，对上视线，他从宋志毅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无奈，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愧疚之心。 陈路没有任何表情。 而接下来，只剩下一人了。 耿淮山。 此时的耿淮山一点不傻，他很快意识到了事情要出现转机了。 方宏杰不可能如此痛快的让何源拿到这么多好处。 官场上，很多东西，都是相互掣肘的。 相互妥协，利益交换，才是常态。 可现在呢？ 显然味道不对！ 瞬间，耿淮山脸色阴沉下来，他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耿淮山在院内的威望是有的，可是……一个分管纪检监察的人，能有多大的实权呢？ 大家更多的是怕和畏惧！ 耿淮山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好。” “我也支持！” “不过，今日开始，我将会加强对中医二科成立等相关部署的严厉审查。” “保证顺利进行！” 说话间，耿淮山整个人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阴鸷，整个人坐在那里，身体缱绻之间，宛若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耿淮山向来如此！ 本就是一个内向沉默之人，很少与人共事儿。 可因为母亲的病情好转，这才让耿淮山最近心情不错。 可是…… 这一次，突然爱笑的耿淮山，收起了他的笑容，也开始露出了獠牙。 伴随着耿淮山的这一句话说出口。 顿时现场的气氛变了。 何源和方宏杰二人都不可避免的面色凝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何源这才意识过来，投票结束了。 “好！” “投票结束。” “现在我宣布，中医二科正式成立，医院相关部门，开始筹建计划。” 这时候，忽然方宏杰笑了起来： “这个，中医二科，要成立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作为一个六十五张病床的科室，我们还是需要一位科主任的吧？” “我觉得陈主任太过于年轻了，按理说，中医二科，你是代主任。” “可是，可是筹建工作，是需要一个有资历的有能力，最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拿得出手的专家来坐镇比较好！” “我觉得……陈主任是不是太年轻了啊？” 果然！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偌大的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呆了。 这是…… 要卸磨杀驴吗？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内所有人主任眼神里都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而李辉和胡良平顿时意识到，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超出了预期，并且偏离了轨道！ 是啊…… 中医二科要成立，陈路这个本来是临时的代主任，能胜任吗？ 他们刚才太过于高兴，甚至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路！ 大家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端倪来。 可惜！ 除了淡然，除了冷静，除了面不改色，他们看不到陈路的任何动静。 似乎这件事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让不少主任内心都明白了过来。 这……可真的是太让人沮丧了。 他们不知道陈路为什么这么平静。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他们身上，显然是接受不了的。 中医二科是怎么起来的，明眼人都很清楚。 就是陈路一手把中医二科发展起来的。 无论是病源，还是业务拓展，影响力扩大。 这些都和陈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如今…… 中医二科要成立了，真正意义上独立出来，成了一个新的科室。 可原来打天下的人呢？ 现在却突然要被处理了？ 这不免让一些人感觉到体制内的无奈。 是的！ 的确！ 正如方宏杰说的那样，中医二科不是一个临时的小打小闹，是一个独立的占据一层的病房。 陈路太年轻，没有资历！ 没有学历！ 没有论文！ 没有课题！ 没有任何学术界的认可身份。 没有掏出来建设科室，成为科室奠基人的资历。 可是…… 无论他没有什么，中医二科就是他一手打造的，这就是人家的实力。 你现在用资历和能力以及其他东西，来否定陈路。 这不是打压是什么？ 更何况，当初陈路也是一无所有啊，他为什么就能做代主任，现在就不能了？ 是啊，科室壮大了，不是一个十张病床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了。 是一个权利争端的产物了。 所以，有些东西，要改朝换代了。 一瞬间，不少人的脸色，都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无奈，以至于一些中立的主任们，都多了几分不满。 可这又能如何呢？ 他们看着陈路。 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眉起来。 他不担忧吗？ 你不生气吗？ 自己的权利，你不去争取吗？ 而这时候，何源也意识到了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他拍了拍手： “陈路陈主任，年轻是年轻了点，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儿。” “之前陈主任就有独立经营中医二科的能力，我觉得，新科室，他也能有足够的实力！” “可是，方书记说的也有道理！” “建设和组建科室，不是小事儿，我们还是需要有一位有资历的老牌主任，来担任这个职位。” “陈主任，才三十岁！” “他还年轻，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假以时日，成为一个科主任没有任何问题！” 何源这话，典型的画饼了。 这是想要安抚陈路吗？ 胡良平顿时冷哼一声，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和领导的脸色，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 “是啊，才三十岁，还年轻。” “不过，我这边可等不起了。” “我和陈主任有课题合作，我那国自然基金项目已经审批下来了。” “我这边还想和陈主任合作呢。” “现在，怎么合作？” “陈主任是课题的第二负责人，他要不是主任，能服众？” “上面国自然基金委员会下来审查，难不成我合作对象是一个小大夫？” 胡良平这是给陈路站台了。 此话一出，顿时何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方宏杰却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颇有一番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何源没有想到，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陈路就能博得胡良平的信任，甚至是如此的信任！ 他原本以为，陈路只是一个小小的代主任。 动一动也无妨。 可是，现在胡良平突然站出来了，让他猝不及防。 而方宏杰此时恨不得看到何源这一派系的内斗。 这时候。 耿淮山也淡淡的说了句： “为什么不给年轻人一个试试的机会呢？” “资历要是有用的话，怎么不去找老年活动中心！” “我这人，有一说一，咱们医院，随便找，若是能找到一个水平超过陈路的，我绝无二话。” “若是找不到，谁做这个主任，我也不满意！” “医院是看重能力的地方，医生和主任核心能力是治病救人。” “从这一点出发，为什么陈路就不可以！” “你说他资历不够，那能不能配备一个有资历的副主任。” “这有何不可？” 何源此时顿时语塞。 宋志毅见状，没有插嘴，没有反驳，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时候！ 忽然有人叹了口气：“不是陈主任不可以！” “陈主任的能力，我们是肯定的。” “如果陈主任健健康康的，这一切问题，都没有！” “哎……” “可是……” 这时候，宣传科主任忽然掏出来了一张报纸和一叠打印出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这几天网上爆出来的东西。” “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很快分发了下去。 “锦川市中医科主任患有精神病，一个精神病患者能担任科室主任吗？” “精神病患者，科主任陈路发病打人，医院是如何纵容一个精神病患者担任主任的！” “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二科科主任陈路在育才小学精神病突然发病，对学校老师、教导主任进行动手打人……” “精神病患者打人无罪释放，精神病患者该如何管理！” “让精神病患者担任科主任，是医院的失职，还是对患者生命的视如草芥！” …… …… 现场众人看到这些消息以后，顿时全都傻眼了！ 陈路……是精神病？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这个消息太过于炸裂，以至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这个温文尔雅，爱笑，与人谦和的陈主任，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个消息太过于炸裂了！ 以至于…… 刚才还对陈路抱有同情和怜悯的人瞬间沉默了。 是啊！ 如果陈路只是因为能力和资历不足以担任科主任。 但是现在呢？ 陈路是精神病。 医院能让一个精神病人担任主任吗？ 这时候！ 耿淮山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污蔑！” “陈路，你说是不是？” “我可以立马让医院的法务团队追究这些人的责任！” “这是对我们医院医务人员的公然污蔑、诋毁！” 所有人看向陈路。 而此时的陈路却淡淡的笑了笑，对着耿淮山感激的点头之后，认真说了句： “耿书记，抱歉。” “这事情是真的。” “我的确是曾经患有精神病。” “受不的刺激。” 说到这里，陈路扫视周围一圈，然后落在了杨明亮身上： “我这人发起疯来，真的很难控制的。” “杀人，也不为过！” 说话间，陈路甚至笑了笑。 这个笑容太过于诡谲，以至于杨明亮原本还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就多了几分恐惧！ 是啊！ 这个混蛋…… 精神病啊！ 而此时，陈路继续看向何源：“我想问问，何院长您计划如何安排我？” 何源闻声，一时语塞！ 而方宏杰可不怕得罪陈路，笑着说道： “陈主任的这个病啊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在七年之间换了八家医院。” “每年时间，都会有发病的情况。” “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同时，陈主任这病啊，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劳累，所以担任科主任，组建科室的工作，不太适合。” “除此之外，一个精神病人担任我们医院的科主任职位，我说实话，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笑话我们医院呢？ 说我们欺负虐待病人？ 这不是笑话吗？！ 呵呵呵呵呵…… 陈主任，你说对不对？ 你是我们医院的栋梁之才，也是我们医院的未来！ 现在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修生养息，养好病！ 等科室筹建完毕，顺利进入正轨之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做这个科主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现在我们让你上任，这会对锦川市人民医院造成严重的名誉损失。”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 方宏杰的话一出口，显然就是盖棺定论了。 这方宏杰一口一个保护陈路，一口一个栋梁之材，听起来好听的很。 其实，谁也知道！ 这方宏杰摆明了是在告诉陈路。 你一个精神病人，哪儿凉快去哪儿歇着！ 不要影响我们建设科室。 传出去，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我们医院没人可用了？ …… …… 第73章 是时候离开了！ 伴随着方宏杰的这一番话。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现如今，即便想要为陈路辩驳的那些人，此时也不得不沉默下来。 李辉满面惋惜的看着陈路，他是真的欣赏这个年轻人。 不卑不亢，技术扎实，为人谦和。 可偏偏为什么这样的人，是精神病呢？ 想到这里，李辉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而这时候，胡良平更是哑口无言，站在这偌大的办公室内，欲说还休…… 只能蹉跎着身影，无奈叹了口气。 “我科室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拉开椅子，朝着外面走去。 这身影看起来，多少有些落寞和寂寥。 难得一知己，谁怜宦海深！ 终究黄粱梦，无奈只唏嘘。 胡良平的心情，有些沉重。 什么狗屁精神病，他之前就有精神病，是现在才有的吗？ 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换掉主任？ 这时候…… 科教科的主任连忙站起身子，想要叫住胡良平。 “胡主任，您那个课题……国自然基金的，要不……我们找中医科其他人来负责？陈主任可以继续做……您看如何？” 胡良平闻声，头都没回，直接摆了摆手。 “不做了，不做了！” “岁数大了，折腾不起来了。” “你们谁爱做谁做吧！” 说完，胡良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让胡良平突然萌发进取心，想要再次努努力的人，是陈路！ 这个课题，最终受益人，也是陈路！ 胡良平很想看到这个孩子一步步踏入巅峰，他虽然不能助其巅峰，却希望在他微末之际，能伸出一把手，帮这个孩子走过最难的路！ 可现在看来…… 呵呵呵呵呵…… 终究不过是一番黄粱梦罢了。 也是！ 这锦川市人民医院，可能就是这般了。 其实，胡良平很清楚一点，一个医院的上限，看的不是领导有多辉煌，领导的能力有多出众。 看的是这个医院内最厉害的医生有多厉害！ 他的上限越高，这个医院的上限，也才能跟着提高。 可惜啊！ 在他们这些领导眼里，权衡利弊，利益纠纷，相互拉扯，才是主旋律。 他们压根不在乎个人的能力。 既然如此，何必呢？ 胡良平的离开，让医院不少领导心里多了几分不悦。 毕竟，你胡良平的课题，不就是医院的课题吗？ 你现在不做了，医院能做？ 说实话，谁也舍不得这个国自然基金项目。 做出来以后，若是能获得省级科学技术进步奖，这绝对会让锦川市人民医院在全省医院排名中提高不少。 可惜，他竟然不做！ 科教科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场，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陈路身上。 陈路这时候，也笑着看向何源，淡淡的问了句： “我是何院长亲自上门请来的。” “也是何院长力排众议，把我推到了中医二科代主任的职位上。” “在这个位置上，我也算是尽职尽责，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让中医二科成立至今，没有出现过一张病床！” “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次医闹。” “同样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点医疗事故。” “患者的满意度，好评度都很高。” “既然中医二科要成立了。” “我想问何院长一句话。” “我这个中医二科代主任，是不是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陈路的话很平静，甚至多了几分决绝。 以至于这一番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 现场不少人都意识到一些事情。 而宋志毅见状，紧张的看了一眼陈路，面色凝重，想要说点什么…… 可是何源安静的坐在医院的首位，没有任何动静和表示。 这一瞬间，宋志毅忍不住把头别开。 说实话…… 正如陈路说的那样。 陈路是他们亲自上门邀请来的。 那一日！ 当着陈父陈母的面，他宋志毅、何源、胡良平三人登门问候，邀请陈路来的。 并不是人家主动来的！ 陈路到来以后，也的确事实上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的工作做的毫无挑剔可言！ 可现在呢？ 中医二科真正意义上的成立。 那陈路呢？ 如何安置？ 如何安排？ 难道回到中医科？ 还是在中医二科给人打下手？ 无论怎么说，对得起人家吗？ 宋志毅于心不忍！ 何源虽然百般不舍，可是……他有的选吗？ 看着陈路这一张脸，何源内心同样多了几分自责，有些一言难尽。 他是院长，他要为很多人负责，要为这个医院负责。 如果陈路没有精神病，他尚且还能争一下。 可现在，他有机会吗？ 他很清楚，陈路是绝对不可能再成为主任的。 当然了，凡事儿无绝对，如果陈路可以成为主任，他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用于和方宏杰的交换。 方宏杰这一次大大方方的答应中医二科搬到13楼，成立单独科室，而且鼓励发展。 同时，对于中医病区也没有拒绝。 何源自然是知道，这一次对方绝对不会答应陈路的。 陈路，比起李牧遥。 选择谁？ 他只能选择一个！ 看着陈路如此淡然，何源心里也很难受。 他甚至希望陈路站起来指责自己，问责自己，有些抱怨！ 可陈路没有。 这反倒是让何源有些无奈，并且更加内疚了。 何源终于抬起头来，正视四周，淡淡的说了句： “陈主任在中医二科担任代主任期间，工作踏实，业务显着，能力超凡，圆满的完成了中医二科的工作！” “但是！” “中医二科筹建事宜事关重大，陈主任在这方面没有足够的经验，同时考虑到陈主任的身体情况，暂时解除陈路中医二科代主任的职位。” “所以，在聘请中医二科主任方面，我认可方书记的决策。” “决定从中医科挑选一名具备资历、能力以及等多项素质的人才来担任这项工作！” “经过我们挑选和决定，拟聘用中医科副主任秦周成秦主任担任中医二科代主任一职。” “关于陈路的工作安排。” “暂时由陈路担任中医二科组长。” 这一次的任命，并不需要医院进行开会或者投票。 何源完全有权利做出决断来。 听见何源的话，顿时现场掌声如沸。 杨明亮此时看着陈路，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呵呵，你不是牛逼吗？ 你继续啊？ 你不是代主任吗？ 秦周成原来只是我中医科的副主任，我的手下，现在成了你的顶头上司！ 陈路现在更是就连中医二科副主任的职位都没有拿到。 可想而知…… 这一次陈路相当于直接一撸到底了。 虽然是成了组长，一个科室最多两三个组，陈路可能要分管二三十张病床了，比起之前的中医二科代主任的权力看起来更大了。 其实不然！ 这只是一个安慰罢了。 组和组之间如何安排，还不是科主任说了算吗？ 秦周成这一次上去，本来就是杨明亮推动的，他自然要对杨明亮的话言听计从。 毕竟…… 他现在只是代主任，代主任虽然可以行使主任的权利，可是……不还是一个代吗？ 这时候！ 房门打开，秦周成走了进来。 进来以后，他对着院领导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方书记、何院长以及各位领导的信任，我秦周成一定会在这个岗位上，认真履行职责，更好的建设中医二科！” 话音落下，方宏杰等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 “呵呵，秦主任是医院的老职工了，资历老，能力有，业务能力也很强。” “我相信秦主任绝对可以完成这项工作的。” 而这时候！ 秦周成自然是激动坏了。 他等了多少年了？ 原本陈路成为中医二科代主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现在看来…… 他的机会非但来了，而且是天大的惊喜！ 整个一楼层的主任。 比起来，陈路那十张病床的代主任算什么东西啊？ 更何况现在陈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想当初他赶走自己，把自己的办公室东西搬出来，让自己挪走。 想想秦周成都觉得解气。 今后来日方长！ 陈路…… 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说话间，秦周成还特意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的骄傲和兴奋暴露无遗。 秦周成看着陈路，非但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冷静的让人惊讶。 这小子！ 到现在还装逼呢？ 现如今，秦周成表态完毕了。 按理说，要轮到陈路了。 何源看向陈路，可是发现对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何源顿时有些皱眉。 虽然他知道陈路心里有些不悦。 可是……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亏待陈路。 毕竟，你之前也只是中医二科代主任，再说了那个中医二科只是为了让你开展工作，避免你和杨明亮产生矛盾！ 但是，你是因为自己是精神病的原因被撤销的。 你这什么表情？ 何源脸色有些不悦。 再说了，让你做中医二科组长，这权利不小了，分管二十张病床，比起你之前十张病床，只多不少！ 这难道你还不满意？ 难不成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胜任一个科室主任的职位？ 即便你没有精神病，你陈路一个本科生，即便是有点实力，可是你有论文吗？有sci吗？有课题吗？有科研吗？ 你什么也没有。 你这是要闹啥？ 何源顿时沉着脸，看着陈路：“陈路，你是对自己的工作安排不满意吗？” 何源这句话说出口，第一个脸色变了的，便是宋志毅！ 他顿时有些惊讶的看向何源，他不知道为什么何源要问出来这样一番话来！ 你难道不能考虑一下小陈的心情吗？ 就连秦正这个混蛋都能弃权。 你难道就…… 哎！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 “没有！” “很满意。” “毕竟，如果没有何院长，我现在临时工的身份都算不上。” “这些日子里，也感谢何院长的照顾。” “陈路也没有辜负何院长的期待。” “所以呢……”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正好向医院请辞。” “今天我会把辞职报告提交上来。” “谢谢！” “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之后，陈路淡淡站起身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眼神坚决，步伐笃行，背影更是匆匆消失在办公室内，没有任何眷恋。 离开！ 或许是时候了。 这一次，陈路可不计划和医院再次上演什么欲拒还迎的戏码。 他也累了！ 这样的地方，和他梦想中的医院，有悖初衷。 正所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陈路，现在还会担心没有人要吗？ 呵呵…… 走出门的那一瞬间，陈路顿时笑了起来。 而身后的办公室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路辞职了？ 我靠！ 李辉看着陈路离开的背影，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好家伙！ 牛逼啊！ 我辈当如此，何须念浮尘。 他宵凌云志，再来看故人！ 好！ 好！ 好！ 这个辞职，真的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区区一个组长，就想留下我陈路？ 痴心妄想！ 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欺凌，肆意辱没的临时工陈路吗？ 当然不是！ 呵呵呵…… 陈路现在的人脉和能力，足以支撑他去任何一家医院，即便是省中医院，也不为过！ 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合同工。 说实话…… 陈路其实也想笑。 为什么他的合同工迟迟没有转正？ 真的有心吗？ 而何源看见陈路离开，第一次，有些生气了！ 他怒气冲冲的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冷哼一声！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安静了下来。 方宏杰也是冷哼一声：“呵呵，年轻人啊，脾气大！” “要我说，这个人就不能惯着。” “几个月的时间，从临时工到了组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现在我们任何一个科室的组长，哪个不是副主任医师职称以上？” “他一个主治医生还有些不满意了！” 宋志毅见状，心里有些难受。 他知道何院长的处境难受。 可是…… 你这么对陈路，显然是不合适的啊。 组长？ 听起来好听，可现在中医二科成立是不是需要一段时间？他这个组长有什么用？ 而且，你还让一个陈路得罪的人来做顶头上司。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 而至于方宏杰，是典型的偷换概念。 陈路学历本就不高，可他真正厉害的，从来不是学历，代主任也是因为人家能力超然！ 哪怕何源安抚陈路，好好的给人家画画饼，也行啊？ 可是你什么也不做！ 但是，看着何源跟方宏杰眉来眼去的样子。 宋志毅有些无奈。 毕竟…… 在这个社会上，很少能有长久的朋友，但是……同样，也没有长久的敌人！ 方宏杰和何源这一次的蜜月合作！ 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 唯独一人……是牺牲品！ 那就是陈路。 何源脸色有些难看，直接说了句：“散会！” 何源说完之后，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可这一次，宋志毅却坐在位置上迟迟没有起身。 其实，他今天一大早，就已经和何源关于陈路安排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争吵了！ 他认为何源对于陈路的安排，存在很大问题。 只是…… 何源走到门口之后，发现宋志毅并没有跟了过来。 这让何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他转过身去，对着宋志毅说道：“宋主任，我和你有件事儿想要聊一聊。” “去你办公室。” 宋志毅原本不想起身的，可是听见这话，他还是无奈的站了起来，跟着离开了！ 只是…… 两人这边刚刚进入办公室。 顿时何源就关上了门，面色严肃的看着宋志毅。 “宋志毅，你要干什么？” 宋志毅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色严肃的看着何源： “我还是坚持我那句话，这对陈路，不公平！” 何源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不公平？怎么就不公平了？” 说话间，他的声音陡然上升了几个分贝。 “凭什么不公平？” “这个中医二科原本怎么成立的，你心里没数？” “这就是我们专门为陈路设定的，可是现在……中医二科不是十张病床的游戏了，这是一个科室！” “你让陈路去做？他现在刚刚被传出来精神病，我让他上去，这合适吗？” “方宏杰盯着我呢，这事儿做不好了，中医病区的负责人未来怎么决定？” “你不是一个小孩子，这就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 听见这话，宋志毅直接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何源： “规则？” “你和我说规则！” “好，那我问你，陈路的精神病是今天才有的吗？” “还是说，他陈路突然就有了精神病？” “他的情况本来就不严重，我找过之前给陈路做检查的精神科医生，就是咱们医院的！” “他告诉我，陈路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有一些幻听和幻觉，而且，并不会影响工作，这你知道吗？” “还有，中医二科是现在达到了成立独立科室的能力了。” “但是你就没想一想这一切是谁的功劳吗？” “是陈路！” “你今天的行为和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陈路人家帮了你多少次？” “顾海生顾市长，谁帮你的？” “耿书记的母亲，谁治好的？” “还有你手里面那一份民政局的合作资料，谁送给你的？” “你真的以为这是你的本事吗？” “人家陈路有本事，凭什么不能做这个主任！” “好，你说他没有资历，没有经验，在组建科室的时候，存在很多的问题！” “那我想问问你，这难道不是一个锻炼主任的机会和平台吗？” “为什么不能找一个有经验的主任帮忙做副手，给陈路做副主任呢？” “医院中医病区想要发展，不仅仅是需要病区负责人，我们还需要一个有高水平，具备高层次的中医带头人！” “我觉得，这个人就是陈路！” “你今天这么做，让我很失望！” “何源，我之前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医院，现在我发现，可能不是吧？” 何源本来就有些生气，听见这话，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宋志毅就破口大骂：“你放屁！” “我怎么不是了！” “我哪儿做错了？” “我哪里对不起他陈路？” “给他做组长，全医院这么多组长，随便挑出来一个，哪一个不是副主任医师以上，百分之八十都是主任医师！” “陈路呢？主治！” “之前还是临时工呢，我短短几个月，给他提到了主治，我有什么错？！” “我哪儿对不起他？” 宋志毅一听这话，顿时嗤笑起来：“你给提的？人家没有做出成绩，你为什么要提？” “中医二科，你说进行尝试，让陈路来当先锋，人家做的不好吗？” 何源一甩手，怒气冲冲，原本打理有序的头发，也随意耷拉在额头。 “管理医院，不是那么单纯！” “这就是政治！” “我不妥协，他们能痛痛快快通过决议？” “我是为了医院的发展！” 宋志毅一听这话，顿时冷笑一声：“是啊！” “你今天能为了13层把陈路甩开。” “是不是以后也能因为另外一个十三层或者其他把我踢开？！” “是不是为了医院更好的未来，甚至可以绕过方宏杰他们那波人。” “是不是你就可以容忍他们一天天蝇营狗苟，可以接受他们贪污受贿，可以对于他们一些龌龊的行为视而不见？” “这就是你他妈说的政治？！” “去你吗的，何源。” “我宋志毅告诉你，如果是那样的话，老子不干了！” 说话间，宋志毅喘着粗气，原本文质彬彬的脸上满是怒火，他胸脯翻涌之间，直接拿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了！” “我这边可以安排陈路出去进修！” “我们把陈路送出去，去京城的大医院进修一年。 这一年时间，是一个非常好的缓和期。 陈路通过学习和进修，也能更好的进行一次学习。 同时呢，也能对疾病进行一番治疗，到时候，这种精神病也能好转。 并且强调陈路的病， 回来以后，继续担任中医二科的代主任。” “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好吗？” “你不听，为什么？” “因为你压根就没有瞧得上人家陈路！” “你依然觉得，医院发展与好，是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来左右的。” “不是靠医生的！” “但是你他妈知道吗？” “我在医务科做了几十年，我很清楚医院发展的命脉是什么！” “是医务人员，是他们的能力，靠的是他们！”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包括我在内，别以为我们是领导，我们他妈的是为了人家医生服务的！” “医生是为了患者服务的！” “你要认清自己！” “还有，何源，我告诉你，你错过了陈路，你那狗屁中医病区，建设起来也是浪费！” “不信走着瞧！” 说完，宋志毅直接把领带摘下来扔到桌子上，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只是…… 开门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顿时宋志毅强忍住内心的火气，扯出一个笑容。 “呵呵，陈主任啊！” “找我有事？” 陈路有些尴尬，他原本来找宋志毅是想要把工作证胸牌以及uk换回来的。 可是却不巧听见了这些话。 陈路看着宋志毅，笑了笑：“宋主任，谢谢你！” “我理解的！” “只是，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见面了。” “感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 “我今天回去，把这一批患者给安顿好，我就可以离职了。” “这是需要提交的东西。” 宋志毅看着手里的东西，忽然苦笑一声，主动伸手握住陈路的手，叹了口气： “抱歉啊！” “这才多久，我又让你开除了！” “哎，这医务科主任真他妈扯淡。” “干的憋屈啊！” “你……你也理解一下何院长，他有他的难处。” 说话间，宋志毅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陈路笑了笑：“没事，这段时间很开心。” “呵呵……” “以后……宋主任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我。” 陈路这话宋志毅听完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摇了摇头。 他听出来了陈路的意思，是你宋主任遇到问题可以找我，并不代表随随便便其他人也可以找我。 宋志毅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我。 “这是……推荐信。” “你带着去其他医院的话，会方便很多。” “如果实在没有去的地方，就去潼川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或者省中医院。” “我和他们院长关系还可以。” “你的情况，我和他们说过，他们愿意培养你，也愿意送你到首都进修。” “如果回来，三年内给你副主任的待遇，以后如何，我……我就这么点能耐。” “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之后，宋志毅的表情多了几分落寞，眼神里更多的是疲乏。 陈路看着手里的推荐信，有些沉默。 他抬头看了一眼宋志毅，认真的说了句：“谢谢宋主任。” 宋志毅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正在施工的区域，指了指，笑了笑：“其实，我真的很期待看到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的！” “可惜，看不到了。” “不过我相信，你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做到的！” “锦川市人民医院……他和你没有太多缘分。” “陈路，出去以后，希望你能坚守本心。” “可是……也要保护好自己！” …… 离开行政楼。 陈路在楼下买了包烟。 他其实已经戒烟很久了。 当初妻子离开的时候，他抽了一段时间烟。 而现在…… 陈路坐在医院的凳子上，抽出一根烟，点着之后，缓缓地吐出烟气。 说实话，陈路舍不得走。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走就走，需要莫大的勇气。 毕业七八年，辗转反侧多家医院，只有这里，只有这几个月，陈路真正意义上融入了进去。 胡良平、李辉、徐哲、宋志毅、杨娇、陈玲、小五…… 这些名字，不是名字，而是故事。 他们穿插在了自己在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的岁月。 只是没有想到……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只是这一次离开，陈路没有太多的绝望，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用一份工作来维持生活了。 只是…… 人生不仅仅是有钱。 有胡良平和李辉主任这样的忘年交，有调皮机灵的小五，有插科打诨的徐哲，有关心自己的陈玲护士长，还有那个时不时总拿自己开玩笑的杨娇…… 还有对自己一直以来照顾有加的宋主任！ 人生很长，这一站很精彩。 只是…… 看着这逐渐修建起来的新大楼。 陈路也有些失神，原本他以为，这里会是自己未来的战场。 现如今看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它眼里，自己可能只是一个过客！ 呵呵呵呵…… 下一站，去哪儿？ 陈路还没有想好。 这时候…… 陈路不知道。 宋志毅站在行政楼21楼的窗台边，看着楼下的自己，也默默的陪了一根烟。 然后讷讷自语道：“小子，混出个人样来，别让我小看了你！” “你要出人头地！” “要让这群人看看，他们当初是瞎了眼的。” 想到自己当初亲自去菜园村小区敲开房门，对着陈父陈母的承诺，对着陈路的承诺。 他曾告诉陈路，只要你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我绝对能保你！ 那天一起庆功宴喝酒的时候，他曾告诉陈路，那一栋楼……未来第一个名字，是属于你的！ 一次次，他曾告诉陈路，你是医院中医的未来，这座医院，必将以你为荣！ 可现如今…… 他食言了。 看着陈路就这么站在那里，抬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正在修建的大楼。 宋志毅不知不觉的眼角湿润了。 对不住了，小陈，是我……没保护好你！ 祝你……前程似锦！ 归来，繁华千里，荣耀万里，风光……万万里！ …… …… ps：今天突然多了很多评论，青青都认真看完了。 说实话……内心真的感动。 看见大家的话，青青瞬间充满了动力。 今天说到做到了，将近两万字，希望大家看的开心，看的喜欢。 分数提升到了6.6分，哎，感慨啊……一个差评，需要很多好评来弥补。 正如人生。 一滴墨水滴入清水，需要百倍来弥补。 谢谢大家的支持，青青会更加努力的。 第75章 打脸，狠狠地打！ 杨明亮和秦周成是一起回到科室的。 当他们宣布完医院的任命通知之后，顿时科里面再次炸锅了！ “中医二科要成立了？！” “真的假的。” “搬到13层去了啊！” “那可是独立的一层病房啊！” “这可太牛了！” 办公室内不少医生都很兴奋。 毕竟，新增一个科室，对于他们而言，这确确实实是好事儿。 新增科室之后，人员肯定不够，首先要在院内挑选合适的人才，搭建框架。 而空出来的组长、副主任这些都是机会！ 现如今，面对这样的一个出现的机会，没有人能不兴奋。 一时间不少人开始思考他们和陈路的关系。 毕竟，陈路一直都是中医二科代主任，人家成了主任，这空出来的一堆组长，谁决定？ 显然是陈路陈主任决定的。 张志富脸色难看，得罪了陈路，他显然是没有机会了。 那些和陈路关系不错的人，则一个个心思开始动了起来。 大家都在羡慕陈路，毕竟三十岁的科主任啊，这谁听了能不迷糊？ 陈路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但是…… 接下来，当杨明亮和秦周成宣布中医二科主任由秦周成代理之后，现场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陈路……竟然被卸职了？！ 这个消息直接把大家听的愣了一下。 那些和陈路有间隙的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果然！ 陈路怎么可能做独立病房的主任呢？ 秦周成组长成了科主任了？！ 一下子，整个科室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秦周成走了，科室副主任空出来了，谁上？ 新科室的组长，谁上，一组组长谁上？ 这么多空缺位置……谁来顶替？ 每个人心里的小算盘都开始盘算了起来。 但是…… 不少人也忽然皱眉起来，毕竟陈路之前做的那么好，现在竟然被革职，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陈路和一些人的关系相处的不错。 往日里，大家遇到问题，也和陈路沟通，陈主任也的确很平和，给大家提供意见。 所以此时此刻，不少人内心都在为医院的决定感到心寒。 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 哎！ 秦周成此时风光满面。 整个人都兴奋无比，五十多岁的他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个主任的职位，能不兴奋？ 可惜的是…… 陈路这家伙竟然主动辞职了？ 哼！ 秦周成这一点是十分不爽的。 当初陈路把他赶走副主任办公室，那时候的秦周成可是记恨了很久。 现如今，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没想到陈路竟然走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冷哼一声。 算他识趣！ 要不然，今后科室发展中，少不了一些针对。 对了！ 副主任办公室，先把这个混蛋赶走再说。 当初他怎么赶走自己的，今天他也要赶走对方。 不过…… 这时候，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 “陈路这一次……是真的……真的辞职了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众人都内心咯噔一声。 是啊！ 陈路这一次是玩真的吧！ 千万不要和上一次一样，欲拒还迎，非但没有嘲讽成功，反而被陈路摆了一道。 想到这，反应最大的是张志富！ 上一次可他可是领略到了那一种憋屈和无奈。 现如今…… 千万不要再来一次啊！ 就连秦周成此时也是老脸一红。 不过，杨明亮冷冷的笑了笑：“陈路已经主动辞职了！” “医院也批准了他的辞职手续。” “以后工作怎么开展，如何开展，中医二科如何筹备，大家有想法的可以找我和秦主任沟通！” 杨明亮此时终于松了口气。 说实话！ 对于陈路，杨明年越发忌惮起来。 他真的越来越担心自己往后按不住对方。 好在，这一次！ 他彻底给了陈路狠狠一击。 陈路也识趣的主动离开了。 杨明亮长久以来胸中积郁良久的愤恨，也终于得到了排解。 而这时候…… 护士长陈玲听见这个消息以后，却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她一个朋友也和他说了这件事儿。 所以，陈玲也算是提前得知了消息。 可对于医院如此寒心的操作，陈玲也是感觉无奈。 这时候…… 陈路恰巧出现在了楼道里。 看见陈路的身影，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复杂。 徐哲看见陈路的时候，直接走了过来。 徐哲脸上写满了愤怒，他看着陈路，激动的说道： “不干了！” “他妈的，不干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们做的有声有色了，他们搞这么一出。” “陈主任，你去哪儿？” “我跟着你！” “我也不干了！” 陈路见状，笑了笑，拍了拍徐哲的肩膀：“你别做傻事儿。” “我去哪儿还不知道呢。” “再说了，我就一合同工，说走就走了，很正常。” “你是编制啊！” “锦川市人民医院以后会大力发展中医，你放心，我会和宋主任沟通，不会让他们找你麻烦的。” “你有家要养，好好工作！” 徐哲见状，还要说什么，陈路却摆了摆手：“听我的。” “不值得。” “我和你把手底下的患者捋一捋，无论我走不走，患者才是第一位的。” 一上午的时间。 陈路进行了最后一次查房。 陈路也告知了他们准备离职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 一群患者和家属全都激动了起来。 “不行，陈主任，你可不能走啊！” “就是，医院简直就是混蛋！” “对啊，凭什么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逼的医院，如此有能力的人，却要赶走？！” “就是，我要去找院长！” “对，我们去找院长！” “院长不行，我们就去找书记，书记不管，我们就去找卫健委的领导。” “对，支持，我跟着去！” “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知道是谁把陈路被取消科主任的消息传了出来，整个病房内都是乱糟糟的。 陈路查房的时候，所有患者和家属，都是群情激奋的样子。 直到邱阳！ 邱阳看着陈路，只是问了句： “陈医生，我就问你一句，这个主任，你想不想做！” “我想给你出口气！” “要不然……我他妈的难受！” 虽然邱阳已经想好了陈路安排到哪里。 可是，我们走是我们走，但是你不能赶我们走！ 这他妈的是尊严问题！ 邱阳本就是兵王出身，一双眼睛充满了怒意，此时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警卫见状，知道自己老大生气了。 “他妈的，欺负我兄弟！” 说话间，邱阳直接怒拍病床一旁的桌子。 那本就是金属打造的桌子，在这一巴掌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 陈路见状，笑了笑： “我自己主动辞职的。” “没事儿！” “医院待我不薄，没有必要这样。” “再说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啊，这一次离开，或许并不一定是坏事儿。” 听见这话，邱阳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兄弟，你这一次救了我，对我而言，是真心感激。” “说实话！” “发生这样的事情，做哥哥的看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一次我听你的，若是未来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邱阳之所以这么快释怀，其实主要原因还在于陈路的未来，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如若不然的话…… 区区一个市级医院的领导，换了也就换了！ 哼！ 对于邱阳来说，陈路这一次对他的成功救治，对于整个邱家而言，都是一次拯救！ 邱家祖上就是当兵的，这一世，家里把所有的资源都放在了他邱阳身上。 如果突然改变家族门面，可真的没有容易！ 说实话…… 因为自己的病，让父母担忧不说，其实很多叔叔伯伯都不得不感慨万千。 千万不要觉得邱家是豪门大户，不会衰败！ 其实不然，政治斗争，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邱家作为部队里面的一个特殊势力，如果没有门面担当，如果后继无人，在邱老爷子百年之后，必将面临一波清洗。 那些靠上来的中层，同样也会瞬间倒戈。 所以，邱阳就是邱家的未来。 年仅四十五岁的少将，这在未来……会有多大的前途，不言而喻！ 所以，他们邱家可是欠着陈路一次大恩情的。 别说是一个医院的院长了，就说这锦川市的天，真要是让他们来变，也得变！ 邱阳看着陈路离开，脸色也有些沉闷，他冷哼一声。 他倒要看看…… 当这群人看到陈路年仅30岁，成为潼川省医疗保健组的专家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你们不是说他没有资历吗？ 你们不是觉得陈路能力有限吗？ 你们不是说陈路担任不起来一个科室主任吗？ 好，很好！ 邱阳忽然很想看看，他们这群人得知陈路成为全国最年轻医疗保健小组专家时候，会是怎样的风景？ 呵呵呵…… …… …… 当天中午。 十二点多。 陈路终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了，最重要的是，也把剩下的患者给徐哲一一交代清楚了。 这一次离开。 陈路的东西不少。 毕竟，这段时间，他不少夜晚值班就在这个办公室度过的。 离开中医二科办公室，也就是当初秦周成的办公室的时候。 陈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秦周成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成功者的喜悦：“怎么，舍不得吗？” “想想当初，你是怎么把我赶出来的！” “陈路，山水有相逢。” “你想过这一天吗？” 听见秦周成的话，陈路原本平静的心情，多了几分涟漪，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快！ 说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跳出来的时候。 他的怒意，是油然而生的。 陈路很佩服章衡，那个在大宋年间，颠沛流离，几十年升升降降，依然专注于自己事业的那位原本有机会一飞冲天的天下第一状元。 那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胸有万千沟壑，对于多门学科同时怀揣一身，却青史无名的第一杂家，章衡！ 年纪轻轻，志向深远，一己之力，力克九名宰相，才压千年唐宋八大家之三，技高程朱理学创始人，精通十几门学科的他，怎么可能青史不留名，怎么可能生平只有一首诗留下！ 很简单！ 就是因为他不结交党羽，不委身权威，不惧怕权贵，年纪轻轻就敢公然对抗三司，揭露对方罪行。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舍得被皇权放弃，做了十几个州的知州，祖国大江南北，他造福一方！ 陈路继承了那一世的记忆，最大的收获，便在于对于天下人文、地理、民俗、水利、艺术、非物质文化遗产……等等，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种海量的知识，着实把陈路吓了一跳。 若不是这几日积攒的情绪能量比较多，他可能也收获不了章衡这一世的记忆碎片！ 陈路的沉默，在秦周成眼里，显然成了失败者的无奈和惋惜。 这时候，杨明亮特意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这个，陈路东西这么多啊，要不然让人帮你送一下？” “不过……” “你可别把中医二科的东西拿走了。” “要不然闹到了派出所，以免误会！” 杨明亮的这一番话，显然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嘲讽陈路！ 徐哲顿时脸色一变，他想要替陈路出头，可是仔细一想，今后的日子，可就不比当初了。 只能愤怒的压住自己的怒火。 “陈主任，走吧。” 秦周成一听这话，看着帮着陈路包着东西的徐哲，顿时说了句： “上班时间，徐哲你去哪里？” 徐哲顿时恼怒：“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下班儿了！” 秦周成冷笑一声：“下班？” “你是中医二科值班医生，你有下班的说法吗？” “回去！” “再说了，你把陈主任东西弄丢了怎么办？” “让他自己搬。” 陈路的东西不少，一个人来来回回得跑三四趟。 这秦周成就是要给陈路脸色看。 可就在这时候！ 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碗汤面直接扔了过来，撒到了秦周成和一旁杨明亮满满一身。 那干净的白大褂，瞬间稀里哗啦的全都是汤汁和面条。 这一幕，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邱阳撸着袖子就走了过来，眼神凶悍的盯着二人： “去你吗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告诉你，秦周成，徐医生怕你，我不怕你！” “你要是再这样，你他妈信不信我直接抽你丫的！” “还有你，杨明亮，你丫少在那里他妈的阴阳怪气的。” “我他妈的脾气可不好。” “你信不信我抽你？” 邱阳此时凶神恶煞宛若一个兵痞，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 更何况，此时他身后的警卫员已经摆好了战斗姿态！ 就等邱阳一声令下了！ 杨明亮和秦周成两人压根没有想到邱阳跑出来给陈路出面！ 顿时脸色一变！ “你这人怎么这样？” 秦周成梗着嗓子，尖锐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毕竟，汤面虽然不是烧开的，但是也是烫得发紧，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那温度。 邱阳冷哼一声：“怎么？打我啊？” 秦周成气的正要叫保安，却被杨明亮直接拉到了一旁。 “这人你惹不起。” 秦周成顿时脸色一变。 他忽然想起来，邱阳住院的时候，就连省里面的领导都亲自来看望了。 这是一般人？ 可是，秦周成心中的愤怒依然满满的。 他真的不服气啊！ 凭什么陈路总有人护着？ 陈路见状，对着邱阳说了句：“你怎么浪费粮食啊？” “给狗吃都比这强！” 邱阳闻声，顿时一愣，随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随后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两人：“的确，脏了老子的面条！” “陈医生！” “我送你！” 说话间，邱阳直接抱起了一个箱子，警卫见状，也拿起了几件衣服，跟着陈路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此时，秦周成和杨明亮狼狈不堪的样子，根本不敢追出去！ 等到几人下了电梯。 秦周成这才敢扯着嗓子冷哼一声：“草！” “什么东西！” “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杨明亮拍了拍秦周成的衣服：“呵呵，跟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较劲儿的！” 周围的医务人员，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大家知道…… 陈主任，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众人不免叹了口气。 好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啊？ …… …… 一路无言！ 陈路、徐哲、邱阳、警卫。 四人抱着东西，顺着电梯到了楼下。 几人此时都没有说话。 只是，路过大厅的时候，不少人投来了视线。 此时的大厅内下班的医务人员看见陈路的身影之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 “陈主任，祝您前程似锦！” 陈路点头一笑，起身离开，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 陈路这边刚出大门。 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大门口！ 乌泱泱的全是人。 仔细一数，可能有上百个人。 这些人站在门口。 手里拉着一条巨大的横幅。 “祝陈主任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锦川市民政局赠：全市民政优抚最美医疗人员！” 除此之外，第一排的人员手中，都双手拿着一面锦旗！ 上面写着： “妙手回春，医德高尚！” “疾病无情人有情，救死扶伤恩再造！” “健康所系，性命所托！” “仁心仁术，妙手扶伤！” “除病痛医术高超，留健康医德高尚！” …… 这一面面锦旗，宛若一颗颗赤诚的心，连接起来，却又如同一股股滚滚热血，在每一个人身上流淌！ 紧接着！ 人群中突然异口同声的响起了一句话。 “陈医生，祝您前程似锦！” 这如雷贯耳的声音在此时轰然响起，宛若夏日惊雷一般闪耀。 这一刻！ 陈路再也忍不住了。 一股酸涩从心里直冲鼻尖，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朦胧。 那滚烫的眼泪，随时都可能奔涌而出。 说实话！ 被医院取消科主任的时候，陈路没有生气，没有动容。 被何源调到中医二科做组长的时候，他同样淡定。 甚至是被杨明亮和秦周成嘲讽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能忍住。 可此时！ 面对这些自己曾经的患者的时候，陈路第一次忍不住了！ 看着那一张张质朴的脸，看着那一双双饱含真情的眼，听着那一声声真挚的祝福…… 陈路动容了。 这些人，全都是他在职期间的患者，以及家属！ 医院没有人送他。 他为医院积攒了那么多病源和人脉，医院的领导置若罔闻，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理会！ 可是…… 这群人，全都来送他了。 陈路忍不住深鞠一躬！ 他对着现场所有人，饱含深情的说了句： “谢谢！” “谢谢大家！” 邱阳此时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同样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画面。 壮观、瑰丽、真诚、永恒！ 此时此刻，邱阳说实话，真的被感动到了。 他忽然间明白为什么陈路想要做医生了。 这一刻！ 千金有价情无价。 一诺似山更海深。 为什么…… 为什么医院要开除这样的人？！ 邱阳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此情此景，他真的，为陈路感觉不值得！ 可是却又为陈路值得！ 因为……他的真心，没有被患者辜负！ 而此时此刻…… 何源、方宏杰、宋志毅、耿淮山等人刚刚从行政楼下来。 孙广宁笑着说道：“何院长，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别好，李牧遥老先生若是能来，这绝对……” 话音未落，眼前的一幕，顿时把医院的领导给惊呆了！ 这…… 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他们手里拿着锦旗，举着横幅，他们站在人群中，一双眼睛盯着陈路！ 此时此刻。 烈日当空！ 那滚烫的阳光，让这一抹鲜红更加耀眼。 很快！ 他们便看清楚了这一切。 这是…… 陈路的患者？ 这是他们来送陈路的？ 为什么要送？ 何源此时脑海里全都是疑惑。 他做了很多年院长，在医院待了二十多年，可是……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医生要离开，而几百名患者和家属来相送的画面！ 凭什么…… 为什么…… 陈路到底做了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陈路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何源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陈路，眼神一动不动，宛若一桩木头一般，死死地，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他做了几十年医院行政人员的心，多了一些暖流，让他猛然之间意识到……医院，不是一个公司，他是有人情味的地方…… 自己……自己究竟做错了吗？ 没有错吧！ 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医院的发展吗？ 自己有什么错？ 可是…… 陈路真的有这么好吗？ 凭什么…… 我错了吗？ 何源不住的扪心自问，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而此时！ 宋志毅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忽然之间，喉头滚动，欲言又止，只是那眼里，却是满满的晶莹。 这一幕太过于美丽，宛若这稀世珍宝一般，让人迷醉。 或许！ 做医生，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不过于此吧？！ 生而为医，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势滔天，不求名留青史，只为了……一片赤诚！ 陈路做到了。 宋志毅此时看着陈路，忽然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离开，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小陈，锦川市人民医院可能真的配不上你！ 你需要一个值得你去奔赴的战场。 而不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江湖！ 不过，寥寥数月，相处之下，也算是值了。 可偏偏就在这一刻！ 不仅是他，耿淮山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坚定的决绝。 “中午的饭，我不去了！” “不过，还是我今日早晨说的那样。” “中医病区，包括之后的建设所有相关事项，必须要通过我的审查才能继续进行！” “任何人不得逾越我，私自引进设备或者专家！” “走了！” 说完之后，耿淮山大步朝前，直奔陈路。 作为医院纪检监察系统的负责人，耿淮山的位置十分特殊，哪怕是方宏杰或者是何源，都不能左右耿淮山！ 他是纪检，独立，而又神圣的职业！ 岂能和宵小之辈蝇营狗苟？！ 他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也无心往上走，看着陈路这百人相送的画面，耿淮山的内心，有了坚持和希望。 可此时，孙广宁的眼神里充满了嫉恨，他抬眼看着陈路。 满眼的不顺心。 他凭什么？ 他陈路何德何能！ 都说缺什么的，最嫉恨什么。 孙广宁作为院领导，位高权重，人脉很广，可偏偏……他却最得不到真心的尊重。 这一刻看着陈路却能轻而易举的让百人相送，那一面面锦旗就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胸口。 他不服气！ 想到这些，孙广宁的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呵斥一声： “成何体统！” “在医院围聚这么多人，这是要闹事儿吗？” “医院的安保真的是形同虚设。” “这里是医院，是其他地方吗？这么聚众，影响正常的医疗秩序，这简直是……胡闹！” “我去让他们散了！” 说话间，孙广宁看了一眼方宏杰。 这一幕，对于这群领导而言，真的就宛若是如坐针毡一般。 他们把陈路开除了。 可陈路在这群患者眼里，却是如此的珍贵！ 他们不把陈路当回事。 可真的有一群人，把陈路视若神明一般宝贵！ 他们开除主任职位的对象，他们看不起的对方，他们置若罔闻的这些东西…… 在老百姓眼里，是如此的珍惜，如此的可爱！ 这难道不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们的脸上吗？ 方宏杰等人的脸色铁青。 他们看着这一幕，宛若是扎心的嘲讽，又如同……那赤裸裸的鲜明对比！ 这时候！ 方宏杰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孙广宁就要直接朝前走去。 而宋志毅却直接冷冷的说了句： “驱赶？” “呵呵呵……” “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我们医院机会的时刻吗？” “医患交心，彼此珍惜，在当今医患纠纷如此严重的时候，这难道不是海晏河清的一幕吗？” “为什么要驱赶？” “驱赶的理由在哪儿？” “我倒是觉得，此情此景，是多么让人感动？” “王科长，你去把这一幕拍摄下来，放在医院的宣传上面，你们宣传科难道不觉得，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吗？” “这样珍贵的画面，呵呵呵呵……我在锦川市人民医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到这里，宋志毅还惋惜的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啊！” “未来这一幕，锦川市人民医院，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这一句话，明明白白的就是在嘲讽所有人！ 可惜！ 宋志毅只是一个医务科主任，算不上真正的院领导。 孙广宁直接冷哼一声：“聚众闹事还好？” 说完，他直接扯着嗓子，就朝着前面走去！ 因为他们待的越久，陈路待的时间越长。 日后锦川市人民医院领导们的笑柄，就会越多！ 此时此刻，围观的群众已经越来越多了。 他们同样被此情此景震撼到了。 甚至…… 他们还被感染到了。 哪个患者来到医院不希望遇到这样的人啊？ 有这样的好医生，他们是如此的踏实。 他们一个个忍不住拿起手机，开始拍摄起来。 在当今社会，每一个人都是自媒体，他们是具备传播能力的。 若是陈路被革职主任职位的消息被传出去，这绝对会对锦川市人民医院领导造成严重的影响！ 而此时！ 忽然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陈主任！” “你……哎！” “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死在了外面。” “谢谢您！” “哎……您走了，我们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医生啊！？” “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领导都瞎了眼吗？” “我真的替你委屈啊！” 王桂山哭的老眼昏花，他激动的扯着嗓子：“大家伙！” “要我说！” “我们去医院找领导们闹去。” “他们凭什么把这么好的医生开除了？” “凭什么好医生要被针对？” 王桂山的话一出口，周围众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就是！” “我们去告状！” “去找院领导！” “不行就去找市卫健委，找不到就去找市长！” “陈主任这样的好大夫，凭什么被被这么针对！” …… 话音未落，就看见孙广宁直接走了出来。 “干啥呢！” “这里是医院，是你们聚众闹事儿的地方吗？” “胡闹！” 孙广宁脸色铁青，看着众人，一副领导派头的抬起一只手指着众人。 “这里是医院，你们聚众围在这里是要干啥？这是影响正常医疗秩序的行为，情节严重会构成违法犯罪！” “你们知道吗？” “快散了！” “还有你，陈路，你已经不是医院的员工了，赶紧带着人离开！” “继续这么下去……” 这时候，忽然李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哦？” “我是民政部门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患者家属自发感谢医生，属于违法行为啊？” “孙副院长好大的派头！”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安静了下来。 第75章 组织部来人了？！ 孙广宁看见来者正要生气，却发现对方是李鹤。 民政局优抚科的主任。 哦……不！ 现在的李鹤，是锦川市民政局的主任。 能有今天，就是因为陈路和李鹤的合作中，完美的完成了针对特殊人群和优抚对象的工作！ 本身李鹤的级别就够了，当初担任优抚科主任的时候，就兼任的副局长。 而前段时间，更是直接受到了领导部门的嘉奖，给提升到了主任。 现如今的李鹤，是锦川市民政局的一把手。 民政局千万不要小看，虽然看起来不如那些公安局、检察院这些有权力，可人家能管得太多了！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民政。 甚至修路、修桥……等等诸多工程，都是民政工程。 甚至于，这种聚众类的事情，也是归民政部门负责。 李鹤忍不住冷眼看了一眼孙广宁，然后视线绕过他，停留下在了医院的那群领导身上，随后清冷的嗤笑一声，嘴里低声嘀咕一句：一群蠢货！ 这话顿时让孙广宁的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李鹤这么不给面子。 忍不住说了句： “这样的违规聚众，已经明显影响到了医院的正常工作，并且对医院的行政部门，有明显的示威意思在里面！” “这难道不是违法吗？！” 李鹤顿时笑了起来： “违法？” “好！” “我给你看看。” “这是公安机关的申请回执表，这一次的活动得到了批准！” “除此之外，我们选择在下班时间，在合适的地点，没有扰乱公共秩序，没有违反法律，更不涉及犯罪，甚至是对于公序良俗有着良好的推动意义！” “你给我说说，哪儿违法了？” 李鹤的话，顿时让现场所有人激动的开始鼓掌。 “对，对，对！” “说得好！” “有道理！” “李主任威武！” “这个孙广宁就是傻逼，前几天刚刚被打脸了，现在还有脸来？！” “孙广宁傻逼！” “滚蛋！” 人群中，可有不少人压根不鸟孙广宁，顿时直接骂了起来。 孙广宁此时眼看招架不住，眼神里怨恨的看了一眼陈路！ 转身就走！ 而这时候…… 李鹤走到了陈路身边，叹了口气，和陈路拥抱了一下。 “陈主任，哎……” “真的委屈你了！” “不过，这样的医院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配不上你！” “祝你……前程似锦吧。” 陈路感激的笑了笑，和李鹤拥抱一下。 “谢谢李主任！” 李鹤笑着摇头：“你不用谢我，是我应该谢谢你！” “哎呦……我现在还发愁呢。” “你说你走了，我那么多患者怎么办呢？” “你要不开一家医院吧？我让他们去你那儿？” 陈路和李鹤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实话，若是真的陈路这么做了，绝对不会缺钱。 毕竟，这么多民政局的优抚患者，完全支撑的起来一家医院的。 李鹤见陈路心思不在上面，笑了笑：“以后去任何地方，我都是你的后盾！” “加油！” 陈路随后看了一眼所有患者和家属，再次深鞠一躬。 “谢谢大家！” “感谢大家能来。” “说实话，真的很感动，其实……我治愈的是你们的身体。” “而今天，你们治愈了我的心灵！” “最后，谢谢大家的祝福。” “不过，天气太热了，继续待下去，可是要中暑的，大家散了吧！” “回去休息吧！” “要不然，我还得自掏腰包给大家买藿香正气水呢！” “呵呵呵呵……” 陈路笑了笑，说了句。 现场众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鹤亲自开车，把陈路的东西搬到了车上，把陈路送回了家。 而这群患者和家属，也送了陈路很久。 陈路坐在车上，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容积，突然提升了很多很多！ 这一次，是前所谓的提高。 只是…… 陈路看着自己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棋圣？！” 记忆中！ 陈路成为了清朝最后一个棋圣。 …… 邱阳身边的警卫，那个不喜言语，经常绷着脸的年轻人忍不住说了句： “首长……陈医生是好人。” “您……为什么不帮帮他？” 邱阳闻声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警卫，说了句：“谁告诉你我没帮的？” “走吧，出院！” “回京！” …… …… 当天！ 锦川市人民医院的新闻就上了某音的当地热搜。 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瞬间被捋顺了。 大家都知道了陈路陈主任这样的好医生，被医院革职，然后选择了离职的消息。 一时间，评论区各种炸锅。 虽然医院想要控制舆论，但是……也有心无力。 毕竟，在人心面前，任何权利，任何手段，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为此，医院领导也不得不煞费苦心，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当天下午！ 医院的会议室内。 方宏杰、何源等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室内。 孙广宁首先说道： “这个陈路，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法纪！” “分明是自己离职的，现在倒好……我们成了罪人？” “我们明明给他中医二科的组长一职，他却不同意！” “我建议，王科长，你让宣传科公布陈路的精神病，并且把我们安排陈路担任中医二科组长的职位也公布出去！” “他一个本科生，年仅三十岁，能做组长，已经是医院对他的特殊待遇了！” “他非但不知道感恩，反倒是辞职！”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岂有此理！” 孙广宁最生气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人群散去的时候，绕过了这群领导。 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直接踢了一脚孙广宁的下体。 顿时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躺在地上。 甚至被不知道多少人踩着过去的。 当时孙广宁气坏了，可是监控压根没有拍到那个角落。 凶手更是找不到！ 孙广宁当时就选择了报警，可是……一百多人，怎么查？ 这件事儿只能吃了哑巴亏了！ 孙广宁的话，一开场就让指责陈路。 而这时候…… 宋志毅直接冷笑一声：“呵呵……” “解释？” “这件事儿只会越描越黑！” “你解释有什么用？” “这件事儿已经对我们医院造成恶劣的影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消停几天。” “顺便，组织医院进行一次义诊，进社区，挽回一下名声吧。” “陈路的事情，让热度自己停下来就行了。” 宋志毅的话，其实是正确的，毕竟，民众的记忆是有限的。 陈路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没多久就会平息下去。 甚至于……大家只知道陈路这个名字，对于真正的人，压根对不上号！ 而方宏杰这时候开口了！ “要我说啊……就是惯得！” “何院长，宋主任，是你们往日里对陈路太好了。” “他是有几分本事，可医院有本事的人多了。” “中医科有本事的人也不少！” “真就离开他陈路咱们医院还不运转了？” “还是你们往日里对他太好了。” “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现在离职了吧？” “呵呵呵……” “不过啊，年轻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我们医院给他提供平台，他哪有这样的机会？” “要我说，这种年轻人，就得多打磨打磨。” “要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离开了医院，他什么也不是，要不然他能在七年间，辗转反侧七八家医院还留不下？” “我们给他合同，给他组长待遇，他却不知道珍惜？！” “我倒要看看他陈路有多大的本事，离开了我们这里，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待遇！” 这时候，方宏杰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一旁的甘远志： “甘院长，你去做一件事儿。” “明天不是有个会议吗？你和你相熟的人，把陈路的情况说一下！” “好好称赞一下我们这位了不起的陈主任。” “我倒要看看，陈路能去哪儿？” “哼！” 此话一出，顿时宋志毅的脸色就变了。 这是……要封杀啊！ 就连何源也是忍不住微微皱眉：“没有必要吧？” “陈路……罪不至此吧。” “好聚好散就行了。” 方宏杰顿时脸色铁青：“好聚好散？” “可他陈路让我们好好散了吗？” “他做的这些事情对我们医院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何院长你没看到？” “他陈路不是有本事吗？” “我倒是要看看，潼川省有多少医院会要这么一个不知道感恩，不知天高地厚，眼高于顶的家伙！” “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记住我的话，去好好宣传一下！” 这就是方宏杰！ 阴狠毒辣。 他这一出手，就是要封杀陈路。 试想一下。 医院这么多领导，大多数的领导都是调来调去的，在不同医院担任领导。 方宏杰的封杀一点也不夸张！ 他们在医疗系统的人脉，绝对不是陈路可以比拟的。 所以说！ 当他们想要真正封杀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完全是有机会做到的。 如若没有特殊的交情，谁会冒着得罪一个领导的风险，去收一个医生？ 这显然不现实！ 方宏杰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宋志毅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不同意，我觉得这么做，太有问题了！” 方宏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 “他陈路今天做那一出，不就是给我们看的吗？” “你也看到了，人家压根没有把我们医院放在眼里！” “我很纳闷，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离开这里，还能有更好的前程！” “他们不是祝福陈路前程似锦吗？”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样的前程！” 说到这里，方宏杰忽然看向宋志毅： “宋主任，你和陈路关系好。” “那我给他一个机会。” “你给他打电话，让陈路道歉，公开发表声明。” “这件事儿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宋志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真的没有想到，方宏杰如此阴损。 原来…… 事情在这里呢！ 可是，想到方宏杰的话，宋志毅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只是一个医务科主任，他能有方宏杰的人脉广？ 方宏杰先后在六家医院担任过三次院长，他的人脉在潼川省卫生系统，十分多！ 宋志毅也担心陈路出事儿。 想到这里…… 他还是拨通了陈路的电话：“我试试！” 方宏杰笑了笑，他对于陈路，一点不在意！ 区区一个小大夫，还能上天不成？ 在他眼里，陈路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电话很快拨通了。 方宏杰示意开免提。 宋志毅无奈，也打开了免提。 “宋主任，有什么事儿吗？” 宋志毅原本想要好好商量一下的，但仔细一想，决定开门见山的说：“小陈，是这样的……” “你也看到了，你离职的消息，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医院这边受到了一些影响。” 陈路一愣：“是您的意思，还是医院的意思？” 宋志毅：“医院的意思！” 方宏杰直接说道： “陈路！” “我是方宏杰。” “咱们是好聚好散，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 “你现在立马发表道歉声明，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陈路顿时无语了：“你怎么脸这么大啊？” “无语！” “装什么比啊，我都离职了你管的到我？” 方宏杰顿时怒了，他一字一句说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潼川省找不到工作？” 陈路闻声，直接说了句：“傻逼！” 就挂了电话。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方宏杰。 宋志毅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可这时候！ 方宏杰却顿时气的直接一拍桌子：“去！” “我说的！”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只是，话音未落，方宏杰的电话响了起来。 “方书记，省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来了。” 方宏杰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说道：“省组织部？” “到哪儿了？” “已经到了23楼，他们似乎要宣布什么事儿，要带他们去会议室吗？” 方宏杰顿时激动的点头：“好！好！” “立马过来！” 挂了电话，方宏杰有些激动，看着在场所有人，说了句： “省里面组织部的同志来了！” “大家做好准备！” 组织部啊！ 而且是省里面。 难道……是谁要升迁了吗？ 方宏杰也是有些兴奋，是什么事情？ …… ps：嘿嘿，感谢大家，快到7分了！ 真不容易哈，拜谢拜谢。 青青无以回报，要不……给大家跳个舞助助兴吧！ 哈哈哈哈 第76章 它不配！ 没多久。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瞬间。 现场所有人的医院领导人员全都站了起来。 对于省委组织部的突然造访，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大家面面相觑，想知道是谁要调动了？ 或者说……是谁要晋升了？！ 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多了几分微妙。 组织部这一次来了两个人，为首的一人是省委组织部的一名办公室主任，正处级，级别可不低！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科级办事员。 其实，省委组织部来人，就从这些人的职务，就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一般情况下，如果这种正处级以上领导亲自过来宣布组织调动，这级别可不低啊。 方宏杰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和兴奋！ 难道是……自己要动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狂热和兴奋。 “朱主任，您这亲自造访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好让我们下去接一下啊！” “这显得我们……多没有礼数啊！” 方宏杰连忙双手握住朱处长的手，热情的笑着说了句。 对方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鼓励，看着方宏杰笑了笑： “呵呵呵……” “方书记客气了，锦川市人民医院在你们的带领下，可真的是日新月异啊！” “这一次，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礼数什么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绝对对你们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此话一出，顿时方宏杰的内心颤抖一下，瞳孔都不争气的微微一缩。 这……这是什么意思？ 方宏杰顿时紧张了起来！ 好事儿啊！ 如果是任免或者调离，绝对不是这一番话啊。 这显然是好事儿！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 越想，方宏杰的眼神就越发炽烈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紧张：“哎呦，这都是组织部的工作人员领导有方，呵呵呵……快，快请坐！” “这个，小刘，赶紧倒茶。” 而朱处长看着方宏杰，眼神落在了何源身上：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 “宣传完事情，我就得回去了。” “不过，你们可得请客啊。” 说话间，朱处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源：“呵呵，何院长，特别是你！” “医院在你的带领下，人才辈出，这可是好事儿啊！”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何源。 此时的何源顿时眸子里闪过几分精光。 自己？！ 我？！ 难道是我……我要升了？ 顿时，何源的心情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方才的忐忑不安荡然无存，只剩下激动和兴奋！ 只是，要升到什么地方了？ 如果是锦川市组织部来人的话，这个调任最多是市里面的。 可现在，是省委组织部来人，这意味着……这是要往省级单位调动？！ 一瞬间，何源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一下。 方宏杰的眼神，也瞬间落在了何源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羡慕和惊讶，甚至还有几分不甘和嫉妒！ 何源连忙说道：“领导您就别打趣我了！”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很清楚。” “若不是领导们赏识，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平台。” “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何源说话的时候，强压内心的激动，让自己表现得不至于特别明显或者尴尬。 可是，这种兴奋，人生能有几次？ 他这一步真要是调动成功了，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一般地级市的院长，都是副处级或者正处级，不少都兼任着卫健委副主任的职位。 可是，何源就是正处级的待遇。 现如今……真的要是调动的话，这绝对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跨越啊！ 副厅？ 何源甚至不敢多想了。 画面太美了…… 这一步，几乎让百分之九十的人困其一生。 而自己……真的有机会吗？ 瞬间，房间里所有人看着何源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惊讶，甚至是讨好！ 事业单位的正处，其实很难往行政体系里面转。 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而现在，省委组织部来人，这……十有八九如此。 而且还是晋省？ 想到这些，现场众人看着何源，一个个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和嫉妒。 何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此时的他恨不得激动的跳起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院长，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进入上面领导的视线中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朱处长对着一旁的主任科员说道：“宣读公告吧！” 对方闻声，从包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 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为加强卫健委保健局医疗科专家治疗组的建设，更好的提高医疗服务质量……”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看向何源！ 保健局？！ 这个单位，可真的是肥差啊！ 典型的低职高配。 保健局是处级单位，若是能去潼川省卫健委保健局，这绝对结交领导的好机会，对于未来晋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省卫健委保健局的负责人都是分管卫生领域的省委常委来兼任，但是他们的兼任只是挂职，除此之外，还要有一个代理的局长来做这件事儿。 果然是调动！ 虽然依然是正处，可是这个正处的含金量，绝对不是一个区区院长能比得上的。 这是领导面前的红人啊。 这绝对算的上是一个最容易晋升的好职位。 一般人哪儿有这样的机会啊。 而这时候，对方继续宣读文件： “根据工作需要，经潼川省卫健委研究决定，现对以下人员进行工作调动。” “请陈路通知于……（下周一）前往卫健委保障局报到，并开始履行新的职务。” “请陈路同志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发扬专业精神，为提高医疗服务水平做出贡献！” “请锦川市人民医院协助陈路同志做好工作交接，并确保顺利报到！” “本通知自发布日起生效！” 当工作人员流畅的把通知宣读完毕之后，现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何源和方宏杰此时也才意识到…… 这原来是一次乌龙？！ 不是他们的调动，而是……陈路？！ 顿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而且！ 最重要的是…… 调任到卫健委保健局治疗组的专家治疗小组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顾名思义，专家治疗组！专家！ 整个潼川省，能入选专家治疗组的专家全都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 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各个行业各个领域的翘楚！ 每一个入选的专家，都是在各自领域内的一把手二把手才有机会！ 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省里面医师协会各个分会的会长副会长。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给领导看病的。 但凡能入选这个名单，这就意味着他在行业内的权威性。 可陈路是谁？ 年仅30岁的小大夫，而且只是主治医师。 其他人呢？ 哪一个不是头衔一大堆。 博士生导师、医师协会的理事、分会会长、学会的主任委员，各大医院的主任、副院长、学校的院长、享受着国家津贴…… 这才是专家组成员该有的名头！ 可陈路呢？ 他有啥啊！？ 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朱处长。 就连对陈路如此青睐而且偏袒的宋志毅，此时此刻，都满脸惊讶！ 方宏杰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忍不住问了句： “朱处长，是不是……搞错了？” “陈路他……” 方宏杰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了。 朱处长笑吟吟的说道： “这可是你们医院的好消息啊！”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可能是你们医院唯一一个入选保健局专家组成员的大夫，也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建院以来，有史以来第一个入选的名额！” “好事儿啊！” “我听说，这陈路可是何院长亲自提拔和挑选的人才。” “何院长在经营医院方面，可真的是做的不错！” “呵呵呵……” “对了，陈路呢？让他来一趟呗？我也见见咱们医院这个医疗专家！” “我可听说了，这个陈路只有30岁，年轻有为啊，这可能是全国最年轻的专家组成员了。” “不过，以往情况下，专家治疗组成员都是兼任，可是陈路的情况比较特殊，要常驻。” “也是咱们省卫健委保健局专门在医疗科设置了专属编制。” “这样的人才，我可真的得好好见一见！” “何院长，你这愣着干啥？” 朱处长的这一番话，顿时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几分不自然和忐忑不安！ 方宏杰的眼皮狂跳，而何源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省里面对于陈路如此重视！ 年纪轻轻就委以重任，让其担任省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成员。 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他妈的是御医房啊！ 真正意义上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专门负责给领导人看病，每天做的事情不是结交这个领导，就是问候那个领导。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入选了专家组之后，基本上任何一个医生在未来的道路上都是一帆风顺！ 各种福利，各种经费，各种评选，怎么能错过了？ 这在古代，就是近臣！ 每天和达官贵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有了。 他的话，比起枕边话虽然要差了一些，可是比起大多数人而言，绝对是好使的。 而且，那些领导，本来就是有求于人家医生。 若是真的医生治好了对方的病，这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医生的人脉，本来就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而成为专家组成员之后，这个人脉的恐怖性，会呈现出几何倍数的提升！ 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位这样的大咖啊！ 就连他们的老院长，黄勋业，也仅仅只是在省卫生系统的专家库内。 之前黄勋业费尽心思，想要成为专家组成员，也没有做到！ 直到他调任到省人民医院之后，又做了几年，这才混到了专家组里面。 所以，黄勋业并不能算作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专家组成员。 而是省人民医院那边的！ 而黄勋业做了专家组成员之后，这才晋升到了省人民医院院长的职位上。 能进专家组，就意味着今后在晋升道路上，基本没有了竞争。 这难道还不能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 凭什么他陈路可以呢？ 想到这里，方宏杰、孙广宁、甘远志、秦正等人甚至内心一阵阵的慌张。 若是陈路做了专家组的成员，这对于他们而言，可真的太危险了。 他们可是把陈路得罪的死死地！ 而要说后悔，此时此刻的何源才是最为后悔的人。 原本……原本这一切的功劳，真的是属于他的。 可现在呢？ 别说功劳了，苦劳也是一分也没有，更何况最后自己还把陈路逼走了。 想想何源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自己瞧不上陈路？ 人家省委瞧得上！ 自己算什么东西啊？ 方宏杰的脸上更是宛若便秘一般，青一阵紫一阵！ 就在刚才，他还给陈路打电话，威胁对方，要让陈路在潼川省医疗系统拉黑！ 可现在呢？ 人家转手直接成了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 这打不打脸？ 不提还好，只是……他越想越觉得难受。 若是陈路把这件事儿说出去，自己这算什么？ 要说最开心的，当然是宋志毅了！ 原本他还担心陈路真的要是被他们封杀了该怎么办？ 现在呢！ 这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去了专家组！？ 哈哈哈哈…… 现在还有谁能威胁到他？ 这不是找死嘛！ 方宏杰啊方宏杰，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你不是要封杀吗？ 呵呵呵呵…… 只是，宋志毅看向何源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 而这时候…… 朱处长看见所有人都安静的不说话，也是明显愣了一下： “何院长，方书记？” “你们……你们联系一下陈路啊？” “他不是咱们医院的吗？” “这种事情传出去绝对是好事儿啊。” “而且，若是陈路成了专家小组的成员，你们医院不得跟着沾光？” 何源闻声，苦笑连连。 是啊！ 陈路如果还是中医二科的主任，该多好啊？ 若是他还是中医二科主任，而且成了专家组成员，如此一来…… 陈路会给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的发展带来多少好处？ 锦川市人民医院为了修建新病区，前前后后准备了十年。 先是项目审批，然后是资金，手续……等等！ 忙忙碌碌十年，这才开始了第一步的修建。 后续还有很多事情和麻烦等着他们呢。 何源很清楚其中有多少问题。 可如果陈路要是成了专家小组成员，这些问题……还是问题吗？ 试问当今潼川省那些专家组成员的科室，哪个不是国家级重点科室！ 何源真的傻眼了。 他恍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失去了，可不仅仅是陈路啊。 他失去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衡量。 亏大了？ 亏到姥姥家了！ 何源现在后悔的要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陈路还在，该多好啊…… 可是，天下是没有后悔药的。 即便有，也轮不到他。 朱处长此时看见依然没有人说话，顿时有些恼怒了。 “你们搞什么呢？” “赶紧把陈路叫过来啊！” 顿时，朱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连忙看向何源：“何院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何源抬眼看向朱涛，可欲言又止，随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 朱涛这时候看向方宏杰：“你来说！” 方宏杰也是皱眉不语，低着头，不吭声。 现场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时候，宋志毅忽然说道：“朱处长，我来说吧！” “陈路，已经不在我们医院了。” “他……辞职了！” 此话一出，朱涛顿时脸色一变，神情严肃的看向方宏杰和何源，随后语气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忽然一旁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手机响了起来。 他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回来在朱涛耳边小声说了句。 随后，朱涛连忙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房间里鸦雀无声。 只剩下播放视频的声音。 只是，每一句都是如此的扎心。 当视频里面响起陈路离职的原因的时候……顿时现场每一个人都感觉如同一巴掌打在他们脸上。 火辣辣的疼！ 看完视频的朱涛，随后又刷了几个视频。 当他看到百人相送陈路离开医院，前程似锦声音不绝于耳的时候。 忽然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 “好样的！” 朱涛随后把手机装到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呵呵呵呵……” “我可真的是开了眼了！” “我做了这么多年组织工作，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把自己的王牌给送走的医院！” “抱歉啊抱歉！” “我真的是低估了贵医院的人才储备，也低估了贵医院对待人才的态度！” “锦川市人民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邀请加入省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人，竟然……这么被逼走了？！” “好样的！” 说到最后，朱涛的脸色阴沉下来： “很好！” “这件事儿，我会如实上报给领导。” “各位，我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 “走！” 说完，朱涛没有给在场任何一个人好脸色，直接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现场。 留下一群院内领导面面相觑，脸色精彩极了。 何源此时悠悠的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心态彻底崩溃了，原本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机缘的。 可现在，陈路成了他亲手送走的人。 原本这个人可以给医院带来一个明媚的未来的。 可自己却把人家亲自逼走了！ 想到这些事情，何源整个人的心，都在颤抖。 那宛若钻心一般的后悔，让他的心，都在疯狂的隐隐作痛。 甚至，恍惚之间，他竟然有些眼前一黑！ 随后，整个人都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好在，他身后就是椅子。 何源就这么身子一软，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 其他人，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一旁的方宏杰同样也是一张脸憋成了青紫色。 呼吸急促，却略显停止。 要知道，他刚才给陈路在电话里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他告诉陈路，他要封杀他！ 要他在整个潼川省找不到任何一家用他的医院！ 他要用自己的人脉，把陈路锁死！ 可以说！ 方宏杰压根就没有把陈路放在心上，他眼里的陈路，这是一个有点运气和小实力的精神病人。 方宏杰觉得，他见多了这样的人了。 在权力和能力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弱小。 最终泯灭于历史长河，消散于人海茫茫之中！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不放在眼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偏偏他却突然成了潼川省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成员！ 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人？ 方宏杰的脸色阴沉到了谷底，那阴郁的程度，差点都要滴下水来了。 自己如此看不上的人，偏偏成了自己做梦也不想得罪的人！ 此情此景，方宏杰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终于…… “哎……” 不知道是谁率先叹了口气。 紧接着房间里所有人都悠悠的无奈摇头惋惜。 锦川市人民医院难得有一个这样崛起的机会，可就被所有人错过了。 而且，他们还偏偏的得罪了这个人。 这时候…… 院长助理忽然问了句： “我们……今天的会议，还要继续吗？”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继续？！ 怎么继续！ 继续把陈路得罪的死死地吗？ 何源这时候，声音显得十分苍白无力的说了句： “散会！” “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吧！” 说完，何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此时的他，身形佝偻，整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丢掉了。 宋志毅看了一眼何源，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不会主动给陈路打电话道歉了。 没必要！ 也不配！ 医院不配…… 第77章 第一卷结局，尘埃落定！ 朱涛当天找到了陈路家里。 宣读了那一份公告。 陈路听完，整个人都傻眼了。 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能被卫健委的保健局给调走了？！ “朱主任？这……真的假的？” 看着陈路半信半疑的样子，朱涛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若不是宋志毅亲自给陈路打电话通知，说实话陈路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朱涛这边看着陈路，笑着说了句： “陈医生，这个东西，可不能作假的啊！” “再说了，也没有人作假！” “呵呵。” 陈路听完，这才拿着文件，细细的看了看，感觉这一切和做梦一样。 他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能被调到这个地方去？！ 虽然陈路很自信，觉得自己实力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那种地方专家云集，人才荟萃，他们能同意自己去？ 似乎是看出来了陈路的疑惑。 朱涛解释一句：“是两位领导保你过去的。” “这个工作其实很特殊。” “岗位也是专门给你设立的。” “不过现在的话，有几件事儿，我需要提前和你沟通一下，听听你的想法。” “因为一直以来，保健局的医疗科是没有专门下设治疗岗位的，所有的专家都是抽调出来的。”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医疗科内专门给你设定了编制，而各个医院都有我们专门的一些特殊患者，所以有时候，你需要到医院内配合治疗。” “当然了，这一切，保健局的办公室会对你的工作进行协调和安排。” “你只需要配合完成工作就行了。” “我相信陈医生，你既然有能力被推荐到这个位置上来，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吗？” 陈路听完，并没有犹豫，点头应了下来。 “没有问题。” “说实话，我还挺担心自己去了以后每天坐办公室喝茶无聊呢。” “若是有一些治疗工作的话，我相信也会比较充实一些。” 听见陈路的话，朱涛笑了起来。 “那……周一报道？” 陈路点头：“准时报到！” 朱涛笑了笑：“这是报道信，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也祝陈医生……前程似锦！” 陈路闻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听懂了朱涛的意思。 这时候，朱涛继续说道：“说实话，来之前，我还挺担心的，毕竟……专家组成员都是来自各大医院顶级专家主任教授，他们平日里压根不会参与工作中去。” “你的工作需要经常到医院、社区、养老院见到一些各种各样的患者，他们也有普通老百姓。” “我看了你的视频，我看到了那么多人来送你，我当时就觉得，你一定能做好这个工作！” “陈医生，你还年轻。” “我希望你能记得一点。” “你来自于群众，不要脱离群众，不可否认患者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医疗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命也没有！” “祝你……不忘初心，归来，仍然是那个陈主任！” 说完，朱涛对着陈路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陈路的房间：“说实话，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装修风格！” “没有之一！” 此时陈路房间里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锦旗。 陈路转身看了一眼，同样也是深吸一口气。 这个工作，他很喜欢。 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再被医院拴住。 原本以为保健局只是给专家看病的，陈路还有些担心。 可当他听到朱涛告诉自己，保健局专家治疗组也开始改制了。 陈路作为这个试点医生，需要下基层，进社区，到养老院……等地方的时候。 他欣然接受了！ 当天晚上，胡良平和李辉摆好了酒，邀请陈路过来。 这是一个小饭店。 距离医院不是很远。 夏日炎炎，三个人在外面支了张桌子，点了几个菜。 胡良平带来了三瓶茅台。 李辉顿时笑了起来：“哎呦，老胡今天大出血了啊！” 胡良平咧嘴一笑：“原本以为是小聚，结果成了饯行，现在……又成了升迁宴！” “这不准备一些好酒，小陈说不定不来呢！” “人家现在可是御医了。”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李辉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玩笑归玩笑。 胡良平看着陈路，认真说道：“小陈，好啊！” “真好！” “你是不知道，我听老宋说，医院的那群领导，一个个都要差点气死了！” “好！”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来，干杯！” “干杯！” 李辉也是笑着点头说道：“是啊！” “这一次干得真的漂亮！” “你小子，保密的可真好。” “但是，老哥觉得，你做的好。” “你去了以后，可得好好干啊！” “咱们医院这么多年，头一次出来保健局的专家，啧啧啧……光宗耀祖也不为过啊！” “好好干！” 喝到一半的时候，宋志毅来了。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陈路看着三人，忽然觉得……自己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这些日子，没有浪费！ …… …… 第二天。 陈路被潼川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聘请的消息在医院不胫而走！ 中医科早晨交班的时候。 杨明亮特意和秦周成在一个科室交班。 这是中医科分出去以后，第一次回到一起。 杨明亮原本被陈路打击的自信，瞬间回来了。 甚至隐隐之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秦周成也是笑着，心情不错！ 交班开始，杨明亮开局一句话，就让现场众人有些不悦！ “呵呵……” “咱们中医科，终于少了害群之马！” “现如今，也终于回到了一个办公室。” “工作，也要重新开始了。” “这件事儿就要告诉我们，做医生，做学问，做临床，要脚踏实地，不能学习某些人，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上来。” “大家看秦主任，这就是厚积薄发！” “大家要好好向秦主任学习……” “护士长，安排一次团建，咱们得好好聚一聚！” 陈玲闻声，点头应了下来，但是看着杨明亮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满。 杨明亮可真的太小心眼了。 不过，听着杨明亮对陈路的诋毁，她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杨主任。” “我觉得，今天还是好好讨论一下，关于病房空置病床太多的问题吧！” “现如今，中医二科的患者们今天明天也都要出院了。” “后续没有来住院的患者，我觉得，这个问题，迫在眉睫。” 陈玲的话，让不少人纷纷叹了口气。 要知道，之前的时候，陈路在，中医二科的病床是满的。 护士的工资也比较高。 可现在，一点患者没有了，如何挣钱？ 杨明亮顿时皱眉：“医院不是超市，不是公司，不是为了盈利的地方。” “我们不能学习陈路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陈路在的时候，那楼道里都是加床，那对患者来说，能好吗？” “这件事儿，改天再说！” “再说了，淡季，本来就是季节性的问题。” 现如今没了陈路，杨明亮的话也没人打脸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杨明亮很开心，很痛快。 你陈路不是牛逼吗？ 现在呢？ 还不是被我赶走了？！ 办公室的众人此时也没有人触他霉头，杨明亮自然是越发高兴起来。 只是…… 当天上午的时候。 陈路被组织部来要人的消息瞬间在医院内部传播开来。 当大家得知陈路进了省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消息之后，顿时炸锅了。 杨明亮更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秦周成看着杨明亮：“杨主任，这是真的，假的？” 杨明亮连忙摇了摇头：“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种谣言，怎么能信呢？”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省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那是什么地方？我老丈人做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进入，他陈路才多大啊？” “能在专家治疗小组的人，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省内专家，各个领域的学术带头人？” “他陈路凭什么进去啊？！” “玩笑和谣言，也是要有一个度的！” 可是，这时候，秦周成忽然问了句：“对了，老院长不是保健专家组的吗？” “要么……你问问？” 杨明亮满脸不相信的摆了摆手：“若是真的，官网就有！” 说话间，杨明亮就打开了手机。 没多久…… 当他看到一则消息之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根据工作需要，经研究决定，兹聘请陈路……为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 顿时！ 杨明亮的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没有想到…… 陈路竟然真的上了！ 这个消息对杨明亮带来的刺激，远远超出了陈路这一次被聘请为中医二科主任的震撼！ 相比专家组成员，中医二科主任算个屁啊！ 屁都算不上！ 原本杨明亮他以为自己这一次赢了。 而且硬得很彻底，非但把中医二科主任拿过来了，甚至把陈路逼走了！ 但是现在看来…… 自己赢个屁啊！ 分明是陈路不和自己玩了！ 说白了，人家现在一点都瞧不上中医二科主任的职位。 这……这凭什么啊！ 此时的杨明亮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想到自己今天早晨交班时候的那些话。 简直就是被打脸！ 秦周成此时的脸色，同样也开始难看起来。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两个人此时失魂落魄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坐井观天。 原来，压根不是他们赢了！ 只是……陈路离开了井底，有了更大的舞台，更好的平台，更多的资源…… 说白了，陈路瞧不上他们了！ 消息传的很快。 一上午的发酵，陈路成为专家保健组成员的消息，宛若是爆炸一般，传遍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原本都对陈路有些惋惜的人，现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咱们医院领导可真的搞笑啊，逼走陈主任，真的笑死！” “是啊，不逼走人家陈主任的话，现在咱们医院也能有一位专家治疗组成员了，现在……哎呦，真的是笑死了！” “谁说不是呢？也就咱们医院的那些领导们一个个把自己医院当成一盘菜，整天勾心斗角的，为了一个狗屁主任，挤走陈主任，结果……也就他们自己把自己的东西当个宝，人家陈主任压根瞧不上！” “是啊，现在人家可是专家治疗组成员了，咱们医院算个屁！” “别说是主任了，就是给人家院长，你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不过，搞笑的还是中医科啊！你们不知道，今天中医科的杨明亮，沾沾自喜，挤兑的说了陈主任很多坏话，他以为他们成功了，结果呢……人家站在天空，在和他们说井底之蛙！” “简直笑死，你们不知道，我们主任还说要团建庆祝呢，现在也不知道团建不了，哈哈哈哈……”中医科一名护士自嘲的说了句。 “哎，这叫啥，夏虫不可语冰啊！” …… 消息传遍了医院。 锦川市人民医院，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医院，死气沉沉，很少有什么特殊的消息传出来，而陈路成了专家治疗小组成员的消息，成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爆炸性新闻。 几乎每一个人，都把陈路当成了英雄！ 当成了一个不畏强权，不惧权势，草根逆袭的典范。 而那些院领导，一个个被人私下里骂的惨不忍睹，在他们口中，医院的领导忌才，容不下陈路，赶走陈路，让关系户上位…… 而这件事中，受伤最严重的，是杨明亮和秦周成。 两人在传闻中，成了恶毒的男配！ 成天打压男主，原本以为成功了，却忽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他跳梁小丑！ 现如今，男主一步登天，逆袭成功，两人成了医院内众人的笑柄。 其实…… 每一个人内心又何尝不惋惜呢？ 若是陈路还在…… 锦川市人民医院会不会越来越好？ 所有的谩骂和责备，难道不是源自于爱得深，恨的切吗？ 还不是因为他们对医院满怀希望，可这些领导，却屡屡让他们失望吗？ 好不容易等到了晴天。 可…… 太阳到了西半球…… …… …… ps：第一卷结束了。 陈路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工作，也结束了。 离开医院，陈路才有大舞台。 可是……当初那些对不起他的人，必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进行清算。 明天，真正的复仇，即将开始！ 陪伴至今的人，谢谢你们看到现在，很多都是老朋友了。 希望你们继续支持青青。 还有……评分7.1了，哈哈哈哈，提升了一下，略显尴尬，加油加油加油！ 对了，为了庆祝，明天加更，至少一万五千字！ 第78章 初来乍到，特殊任务！ 周一。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陈路开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卫健委的办公大楼。 这两天的时间，陈路忙着搬家。 菜园村的房子也很快腾退了出来。 买房的事宜陈路并没有这么着急，便在附近租了一个大平层。 200平米的大平层，居住环境很好。 最重要的是，主家也有意出售。 如此一来，陈路便省去了太多麻烦，若是住的舒服，索性就买了下来。 陈着是最高兴的，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偌大的房间，让孩子天性释放的陈着开心的到处规划起来。 “爸爸，这里我要做成书房，爸爸，卧室我想要一个小帐篷，爸爸……” 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陈着同样也很开心。 或许这就是挣钱的意义。 为了到新的岗位有个好印象，陈路特意周末去买了几身西服穿在身上。 毕竟，他的工作还是比较特殊的，时不时的要去见领导，或者是出席一些特殊的场合，因此穿的稍微郑重一点不是坏事儿。 来到单位，陈路拿着报到信来到保健局。 “你好，我来报道！” 陈路对着一名工作人员说了句。 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接过陈路的报道信，然后顿时瞪大眼睛。 “您就是……陈专家？” 陈路微微愣了一下，陈专家？ “额……我是陈路！” 对方一听这话，连忙点头：“陈专家您好，我带您去办公室报到。” 对方十分热情！ 其实，这并不奇怪。 本身保健局的设立，就是维系专家和领导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专家，还是领导，他们可都得罪不起。 “陈专家，您可是我见过最年轻的专家了。” “呵呵呵……” “抱歉，让您见笑了。” “我给您介绍一下，咱们保健局，全称是干部保健局，属于省卫健委内设下属单位。” 说到这里，对方压低声音：“但是，虽然咱们只是一个处级单位，可干部保健局的局长，是由省委的李副书记兼任的。” “毕竟，咱们这个工作比较特殊！” 陈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对方继续介绍到：“不过，咱们保健局有两名常驻的副局长处理日常事务，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科室，一个是办公室，一个是医疗科。” “您要去的地方，是医疗科。” “不过，咱们先去办公室那边办理相关的报到手续，然后就可以去医疗科工作了。” “对了，陈专家，我叫周正，多多关注。” 陈路笑了笑，和对方握了握手：“你好，不过……以后叫我陈路就行了，没有必要一口一个陈专家的，挺不适应的。” 周正闻声，笑了笑，没有当真。 毕竟，体制里可不是其他地方，等级森严。 陈路现在的组织关系虽然只是医疗科的工作人员，可是……人家挂的是专家医疗小组成员的专家待遇。 虽然说，专家治疗组成员级别不是很高，可人家是专家啊！ 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是给专家服务的。 小周可可不敢怠慢了。 “您叫我小周就行。” 周正笑了笑补充了一句。 说话间，周正带着陈路到了一旁的大办公室内。 里面摆放着七八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电脑，房间的一侧是一排摆放文件的铁皮柜子。 看见陈路进来，大家纷纷侧目看向陈路，眼神里有些疑惑。 大办公室的旁边，有一个小办公室。 上面挂着“办公室主任”的牌子。 周正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只是……声音有些熟悉。 “进来！” 周正这才带着陈路走了进去。 “顾主任，这位是来报道的陈专家。” 陈路看着眼前白色修身衬衣，职业套裙的顾红棠，顿时愣了一下。 顾红棠摆了摆手：“小周，你去忙吧，有事儿我叫你。” 周正点头一笑，起身便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之后，顾红棠站起身子，看着陈路，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陈专家，你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顾红棠。” 说话间，一双白皙的手伸了出来。 陈路顿时愣了一下，眼前的顾红棠，让陈路有些陌生。 她身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衬衫的剪裁合体，既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职业裙，裙长适中，既符合职业场合的着装要求，又透露出一丝青春活力。 她的高跟鞋选择得恰到好处，既提升了她的气质，又不至于过于张扬。 鞋跟的高度适中，走起路来稳健而优雅，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 妆容淡雅，不施浓妆，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清丽的容貌和自信的眼神。 她的美丽并不张扬，而是内敛而含蓄的，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的端庄不是刻板的严肃，而是一种从容不迫的大气和稳重。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让人感觉亲近而又端庄。 陈路看着眼前的顾红棠，一时间，愣住了！ 久久之后…… 陈路这才笑了笑：“顾主任，你好！” 顾红棠看着陈路，忽然拉开椅子，让陈路坐下。 “学长，请坐！” 顾红棠这时候，忽然挤了挤眼睛，给陈路露出来一丝丝的俏皮，这一下子，又让陈路回到了当初的校园…… “怎么了？不认识了？” 顾红棠亲自给陈路倒了杯水之后，笑着反问一句。 陈路摇头：“不，是变化太大了！” “当初那个……长大了，成熟了，也变得……更优秀了！” 顾红棠闻声，抬眼看了一眼陈路：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陈路顿时一阵语塞。 “我……哎……” 陈路想要解释，却又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给顾红棠解释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走，可是……说出那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的自己不配，现在就可以了吗？ 自己离异，带娃，三十岁！ 而顾红棠年仅26岁，却已经成了如此年轻的科级干部。 最重要的是，陈路当初已经伤害过一次了，现在，又何必呢？ 其实，陈路对待第二次感情的时候，已经不再和从前那样了。 他知道卢映佳喜欢自己，可陈路能去喜欢她吗？ 不现实！ 甚至，他不傻，他很清楚沈思涵对自己也有意思，而这段时间，宋美琪也曾约过自己几次。 但是陈路为什么全都拒绝了呢？ 因为陈路知道，爱情不是冲动，他不能再次犯错了。 他现在是一个家庭，他还有孩子，他不能去冒险。 爱情…… 让陈路伤了一次，让他在第二次的时候，无比慎重！ 他考虑的更多了。 但是顾红棠，陈路说实话，那就是他人生中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及。 他当初选择离开的时候，就注定了结果…… 所以，想清楚这些之后，陈路的眼神里，一改方才的怀念，整个人身上多了一种淡然的气息： “呵呵，是啊，曾经的小学妹，现在已经成了办公室主任了。” “前途无量！” “以后见了面，我得叫顾主任了。” 虽然这一番话看起来是在怀旧，可言语之间的客套和冷漠让顾红棠一下子就辨识了出来。 刹那之间，顾红棠忽然感觉胸腔堵着一股东西，十分难受！ 她直勾勾的盯着陈路，想要看出来一丝端倪。 可陈路的眼神却平静的很。 章衡一生为官，陈路若是想装，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果不其然！ 良久…… 顾红棠的眼神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失落！ 她为什么把陈路邀请到这里？ 是因为她内心一直有一个执念。 她不愿意相信陈路彻底放下了！ 哪怕陈路结过婚，有孩子，但是……顾红棠依然内心放不下对方。 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一直单身，没有找一个对象？ 是因为她不够优秀吗？ 当然不是！ 她顾红棠只要想，身边大把大把优秀的男人。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 可现如今，看到陈路淡漠的眼神，顾红棠似乎感觉，自己很久很久以来视若神明一样的东西，正在消散…… 顾红棠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久许久…… 她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少了太多单纯和俏皮，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职业化，那种千篇一律的礼貌微笑： “陈专家，把你的报道信给我，还有相关证明。” “我让人给你办理相关手续！” 陈路点头：“好！” 此时的陈路，看着顾红棠，同样内心也多了几分刺痛。 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已经伤害了这个女孩儿，他现在不忍心再次伤害一次。 长痛不如短痛。 很快，在顾红棠的帮助下，陈路顺利到医疗科就任。 医疗科的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身材略显发福，眼神里却满是精明，见了面就是宛若弥勒佛一样的笑容。 看到陈路之后，连忙笑着欢迎： “哎呦，终于等来了专家了！” “呵呵，我们医疗科，终于是有了一个像样的牌面了。”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海荣，原来也做过一段时间医生，不过……后来被借调过来，然后就一直在这里了！” “陈专家，这是你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 “你的具体工作，也很简单。” “我们这边会帮你做好规划，你是中医领域的专家，你有什么擅长的吗？” “我们这边遇到合适的患者，会让你过去。” 陈路微微思考片刻：“我是中医科，基本上属于全科，所以任何情况，我应该都可以参与。” 听见陈路的话，王海荣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 “陈专家不愧是专家，艺高人胆大啊！” “对了，因为您是常驻的原因，考虑到您之前也在临床，所以我们这边医疗科平时有一些老干部的体检工作，以及一些特殊的义诊和活动。” “到时候，您要是想去的话，我们会让工作人员安排。” “外面的这些人都是咱们医疗科的工作人员。” “来，大家安静一下。”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从今天开始，我们医疗科有了自己的专家了。” “陈路，原来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中医二科主任，是中医领域的翘楚，以后啊，大家多多配合陈专家的工作。” 听见这话，顿时现场众人站起来纷纷鼓掌。 医疗科比起隔壁办公室的人少了一些，只有八名工作人员。 对于陈路的到来，大家虽然热情，但是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几分惊讶！ 这么年轻的专家吗？ 不过…… 既然是专家，其实也算是半个领导了。 陈路虽然没有真正的职务，可是……真要说起来影响力，整个保健局的分量，都没有陈路厉害。 顾红棠把陈路送过来，就离开了。 一上午的时间，没有过来一次。 陈路在办公室内，很快上午就送来了一些活动的日程，让陈路选择。 其实，干部保健局的宗旨就是服务于干部。 可其实，很多医院都是设有干部保健职责，也就是所谓的保健基地，光锦川市，这样的保健基地就有8家，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很多时候，保健局会协助处理干部的治疗情况，和不同医院联系，安置住院，寻找专家，做好保健工作。 所以如此一来的话…… 陈路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要到各大医院去的。 不过…… 他去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治疗了。 作为保健局唯一一名常驻专家，陈路是有很大的权利的。 其中就包括……巡检！ 没错。 每年，保健局都要针对保健基地医院开展不定期巡查，目的是进一步完善服务内容，规划服务行为等等…… 不合格的话，是需要整改的！ 难怪……难怪…… 陈路此时才发现，保健局的工作，可真的比起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上午，陈路基本上熟悉了一下情况。 不过，想要摸清楚自己具体工作内容，还有一些细节，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只是…… 一上午的时间，顾红棠都没有来过一次。 只是到了下班之前。 周正过来了。 给陈路送来了一些东西。 比如餐厅的饭卡、门卡、工作证、车辆出入证、等等相关东西。 原本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路起身开门，就看见王海荣站在门口：“陈专家，主任来了！” 陈路一愣，主任？ 是谁啊？ 很快，陈路就看见一位满头白发，可模样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男子在几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看见陈路之后，白发男子笑着主动伸手： “陈路，是吧？” “你好，你好。” “久仰大名，你的到来，可是我们保健局的荣幸啊！” 对方很客气，客气的让周围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看见对方主动伸出来的手，陈路连忙双手握住。 “您好！” 王海荣连忙介绍到：“陈专家，这位是咱们潼川省卫健委的主任吕主任！” 陈路闻声，顿时一惊。 这是整个潼川省卫生系统的一把手？！ 对方身形偏瘦，个子挺高，身形挺拔的站在那里，一身朴素简单的衣服，一双眼睛十分醒目。 最显眼的是便是满头白发。 对方谦和的态度，瞬间让陈路有些惊讶。 惊讶于对方的谦和，也惊讶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看着陈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吕厦平笑了笑： “我这头发，少白头，这几年，索性全白了，我也懒得染发。” “呵呵，见笑了！” “对了，我叫吕厦平。” 陈路连忙说道：“吕主任，您好！” 吕厦平拍了拍陈路的手：“今天周一，事情很多，连续开了好几个会，这才有时间过来了。” “怠慢了陈专家了。” 陈路连忙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 吕厦平摆手笑了笑：“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就在咱们单位食堂。” “坐下来聊一聊？” 陈路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陈路看出来了，这吕主任，就是来给自己撑场面的。 毕竟，自己一个三十来岁，年纪轻轻就成了专家治疗组的成员，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压得住场面的。 现如今，他主动过来邀请陈路吃饭，这意义可不一般。 甚至是牌面直接拉满了！ 陈路自然也看见了顾红棠，只是……眼神只是轻轻停留了片刻，连忙看向周围众人。 顾红棠站在身后，见状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里略显幽怨。 亏她自己费尽心思把吕主任请来，给这个混蛋撑场面。 圈子不大。 中午吃饭人也很多。 食堂的饭菜很便宜，而且只需要五块钱，是自助餐，三十多道菜。 陈路也是被这种政府单位的待遇给吓了一跳。 吕厦平拿着自助餐盘，简单要一些清淡的食物，唯独的肉菜就是两个虾，就坐到了陈路对面。 周围目光交错，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专家和主任坐在一起。 顿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吕厦平笑着和陈路聊了一些工作中的事情。 很快说到了保健局的工作。 “陈路，你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事情，我有所听闻。” “我听说今天顾市长在开会的时候，对锦川市卫健委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批评。” “我也在网上看到了老百姓送你的画面。” “说实话，真的是感动不已！” “其实，保健局的工作，有些脱离群众，主要是服务于领导。” “你年轻有为，有能力，得民心，是好事儿，希望来到这里以后，你能不忘初心！” “不要忘记你身为医生的本职工作，以及身为医生的仁心厚德。” 陈路点头：“多谢吕主任指点。” 吕厦平摆了摆手，面色认真的看着陈路：“客套的话，你也不用和我说。” “今天中午和你吃饭，虽然是给你撑场面，可是我也是有真心话要跟你说的。” “你这个职位，比较特殊。” “除非特殊情况，没有人会给你安排具体工作，除了给领导看病之外。” “我希望……你能积极参与到卫健委的一些工作中去。” “比如义诊、会诊、特殊医疗服务、老年活动中心的会诊等等……” “你身上有优良的品质，我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染上一身官气。” “这不好！” 陈路此时看着吕厦平，他发现这个人身上有很一种特殊的气质。 身为卫健委主任，能说出这些话，显然也是官场的一股清流。 陈路点头应了下来：“我会的，吕主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吕厦平笑了笑：“嗯，推荐你的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说……你是一个不会让人失望的人！” 陈路一愣，顿时笑了起来。 而他不知道，在角落一张桌子吃饭的顾红棠此时冷哼一声，显然……陈路让他很失望。 她手里拿着勺子，嘟着嘴，陈路宛若是盘子里的米饭，被她狠狠撕碎！ ……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陈路很快就熟悉了他的日常工作。 果然，如同吕厦平说的那样，陈路在办公室的地位很特殊，一般事情压根不会递给他。 来了这里，还真的就是养尊处优一样。 好在这几天是在熟悉工作，倒也好说。 继续这么下去，陈路感觉自己距离医疗科的王主任也不远了。 当天晚上，王海荣约了陈路一起吃饭。 陈路没有拒绝。 王海荣告诉陈路，这一次锦川市人民医院被顾市长批评了，说话的时候，王海荣在看陈路的眼神，显然是想要摸底。 见陈路没有动静，王海荣这才作罢。 王海荣继续说道：这一次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几个领导，相继被市卫健委那边批评了一顿！ 最后还是一位老干部出马，这才作罢了！ 老干部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前几任的老书记，后来一路升迁，到了副部级，也算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出来的一位大人物。 王海荣笑着说道：“若不是这位老领导出面，我估计今年医院的精神文明奖都得受到影响。” “呵呵……” “陈专家，你看看你这影响力多大？” 陈路也是有些震惊，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其实，这件事儿也离不开李鹤还有当初网上视频的作用。 陈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的名号在保健局也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陈专家的身份不简单。 可除了陈路的身份之外，关于陈路的水平，众人是缄口不谈。 毕竟……万一是个关系户？ 这不是打脸吗？ 以至于，普通的一些会诊工作，他们也不敢联系陈路。 只是从卫健委的“专家库”里找人。 这几天，陈路也注意到，吕厦平的白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的工作很多，每日来的很早，下班很晚，甚至有一次拉下东西陈路折返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吕厦平还在加班。 这让陈路萌生了给吕厦平治疗白发的想法。 就在陈路熟悉工作之后，正要感觉无聊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任务！ 而这个任务……还很特殊！ 第79章 送到嘴里的饭，吃不吃？！ 王海荣拿着资料找到陈路的时候，眼神里有些复杂。 “陈专家，这是严老的资料，你看一下。” 陈路一愣：“严老？” 说话间，陈路拿起了手里的资料看了起来。 王海荣在一旁说道：“严老点名让你去的。” “我感觉……来者不善啊！” 陈路闻声，顿时皱眉：“我不认识这位严老啊？” 王海荣连忙解释道。 “严老就是当初替锦川市人民医院说话的老爷子。” “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市里面对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工作作风点评批评。” “然后严老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出来的领导，维护了几句。” “这不，严老爷子这几天感觉身体不舒服，住院在锦川市人民医院。” “他点名让你去治疗。” 陈路闻声，这才反应过来。 王海荣叹了口气：“我听说，是医院的方宏杰他们找到了老领导，严老才出来帮忙说话，然后让市里面责令把关于你的视频下架的。” “他说这对锦川市人民医院影响不好！” “这一次亲自让你去治疗，我估计是一个下马威。” “要不……我们找另外的专家，帮你去？你跟着过去打个过场？” 陈路闻声，直接笑了起来。 “不用！” “我亲自去！” 说实话，陈路对于对方的做派有些不齿，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要找人出来。 这不就是小孩子打架打输了，让家长出面吗？ 现在家长摆明了要自己去道歉呢！ 自己能如他所愿？ 想到这里，陈路顿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冰冷。 不就是要考验自己吗？ 很好！ 本来，陈路还没有和医院的那些领导好好告别，现如今，机会来了！ 他不找对方麻烦，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陈路直接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上写的是严文生的病例。 “严文生，77岁，胃脘疼痛不适十年，加重一周……” …… …… 与此同时。 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科。 vip病房内。 严文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表情阴晴不定，看不出来端倪。 而房间里，是方宏杰、何源、孙广宁等一些院内领导。 良久的沉默之后…… 何源这时候率先说了句：“老领导，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 “陈路的水平的确很不错，虽然在我们医院时间不长，但是口碑很好！” “那天的事情，也是患者自发组织的，并不是有意为之。” “哎，这次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严文生叹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哎……” “事已至此，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人才，是医院的立足之本！” “也是医院赖以生存的核心。” “我以前做书记的时候，小方，你那时候是医务科的，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这一次的事情，我给你们掩下去了，可是……如果再有下次。” “我非但不会给你们打掩护，我还要亲自出来要求彻查！” “哼！” 显然，严老爷子有些生气。 这时候，方宏杰叹了口气：“老领导，我们的舆论压力很大，这也是不得已才请您出面的。” “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有蹊跷！” “您做了这么多领导，也分管过医疗，您能不知道这专家治疗小组的门槛有多高吗？” “陈路凭什么啊？论资历，论能力，论学识，论学历……什么也轮不到他啊！” “顾市长生气，是因为之前陈路治疗好了顾市长，对他有恩……” “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 “中医病区要建立，中医二科需要发展，陈路本身还有精神病！” “您说，我们能把医院的未来赌在他的身上吗？” “这是医院发展，百年大计，我们不敢啊！” “还有就是，陈路这人，性格乖戾，不好管教，屡屡和院领导发生冲突。” “我不是挑唆，这是事实，屡次让我们下不来台！” “我们医院对他不薄吧？在他无处可去的时候，给了陈路平台，他和杨明亮不和，我们给他独立出来的办公区域。” “这一切，我们已经给他开了绿灯，甚至是给了他很多特权。” “可他最后呢？” “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倒打一耙，这种事情，足以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 方宏杰是严老爷子的老下属了。 其实！ 对于老领导而言，老单位，特别是待了很多年的老单位，就如同老家一般亲切。 特别是退休以后…… 严文生对于这里是有感情的。 当方宏杰他们找到他，讲清楚难处之后，这才出面。 领导退休了，一般都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悲哀。 所以，这时候，方宏杰他们的出现，让严老爷子聊以慰藉。 这一次严老爷子老毛病犯了以后，也果断回到了老地方。 这时候…… 李牧遥走了进来。 方宏杰连忙说道：“严老，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牧遥。” “他的父亲，就是咱们省里面的国医大师，李成儒李老爷子！” “李家是医学世家，李牧遥教授原本就是我们准备请过来的专家。” “您说一下，陈路比起李教授，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这时候，李牧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毕竟，李牧遥自然知道，当初那个让开出自己眼前一亮方子的人才，被医院赶走了。 但是，李牧遥也很清楚，医院的体制内，很多事情，情非得已。 何源好不容易邀请到的李牧遥，自然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解释了很久，这才临时邀请过来了。 李牧遥这一次过来，只是试用。 是他邀请的，如果试用期内，感觉到不满，或者不合适，李牧遥会离开。 李牧遥看见严老，点头一笑：“严老爷子，我这几天负责您的医疗。” “我叫李牧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叫我。” 严文生看见李牧遥之后，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笑了笑：“呵呵，都这么大了。” “我和你父亲认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那时候做院长的时候，你父亲在省中医研究所做院长，那时候我们时有交流。” “呵呵……” “我倒要看看，你继承了你父亲多少学识。” “我这身体啊，就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他忽然否认一笑，摇了摇头：“不！” “不是！” “我还要看看那个叫陈路的小家伙，我看看这孩子，有多少真材实料。” “牧遥，你也帮我把把关，看看陈路什么水平。” “若是陈路真有水平，我给他道歉都行，我还要好好批评批评这群臭小子，把我们的医院搞成啥样了。” “若是他没有水平，呵呵呵……那我也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毕竟，不能让他随意抹黑我们医院。” 这时候，宋志毅突然说了句：“其实，严老……陈路并没有抹黑我们医院。” 方宏杰不等宋志毅说完，直接说了句：“这难道还不叫抹黑吗？” “我现在都怀疑，这一切都是陈路策划的！” “甚至，他要去保健局做专家小组成员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谁能不知道，这种调动都是需要提前操作和准备的。” “陈路倒好！” “这边我们取消他主任职位，他直接辞职，辞职之后，第二天马上火速上任。” “而且，辞职当天，就来了那么多患者和家属，锦旗都做好了！” “这要是不是故意抹黑，这算啥？” “严老，我不是激动，您想一想，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严老没做声。 而孙广宁则是点头：“没错，这陈路本身对我们医院就有意见。” “这就是一次故意的宣传和抹黑！” “再说了，三十岁成为专家组成员，这消息谁信啊？” “他真有这么厉害？” “李牧遥李教授都不是，他陈路凭什么？” 原本他们就是想要踩一捧一，对李牧遥称赞几分的。 可李牧遥却直接说了句： “我和陈路没见过面，但是见过对方的开的一个方子。” “当时惊为天人！” “所以，我也不敢冒昧评价陈路。” “还有，严老爷子，我不是不愿意答应您给陈路把把关。” “关键在于……” “正如孙院长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普通大夫，而陈路是咱们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里面，少数的中医。” “我对他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恕难从命。” “不过，我父亲今天说要过来看您。” “他可能可以。” 听见李成儒过来，果不其然，床上的严文生顿时笑了起来： “是吗？” “那我可得好好和成儒叙叙旧！” 说话的时候，严文生一直捂着肚子，其实……他的肚子今天一直都很不舒服。 隐隐作痛。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六天都不能吃饭了。 吃什么都疼！ 说话间，严文生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肚子蜷缩了双腿。 众人见状，连忙看向老爷子。 “严老爷子，您没事吧？” “严老？您怎么了？” …… 方宏杰等人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管内心是不是真的紧张，但是这一番姿态，确实看起来十分焦急。 就如同躺在床上的是他们父母一般亲切。 可偏偏，老领导就喜欢这样的人。 毕竟，人走茶凉，即便当初贵为副部，现在也得不到太多尊重。 身边的人，见了自己，也是虚与委蛇一般。 可现在听见一堆人紧张自己，严文生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哪怕肚子疼的不行，可心情好啊！ 而李牧遥这时候则是连忙走了过去：“大家散开一下，我给严老把把脉。” 说话间，李牧遥直接把手搭在了老爷子的手腕上。 片刻之后…… 李牧遥顿时眉心微微皱起。 六脉俱沉。 惟脾胃弦细，似有神，寻亦难得！ 这是什么情况？ “严老，您的情况，是不是很长时间了？” 严文生微微叹了口气：“是啊！” “很多年了。” “以前忙于工作，吃饭不规律，喝酒也多。” “伤了脾胃了。” “这几年，西医中医看了很多，都没有显着的改善，这几天更加严重了。” “不过，牧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老毛病了。” 李牧遥闻声，脸色阴沉，继续把脉，思考病症。 而一旁的方宏杰等人差点哭出来了。 “哎！老领导，您还和以前一样啊，为了工作尽心尽职，却忽视了自己的身体！” “是啊，老领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您这样……我们做晚辈的，看了心疼！” “哎，若是国家多一些您这样的领导，何愁国家不兴盛，人民不安居乐业呢？” “……” …… 周围的阿谀奉承的声音不绝于耳，顿时严文生也欣慰的笑了笑。 不过，这时候…… 严文生忽然说了句：“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有在吃中药！” “而且，就在咱们医院抓药吃。” “呵呵呵……” “这几年，咱们发展真好啊！” “我对咱们医院，是有感情的。” “虽然我这一副药不值钱，可是……我也想看着医院发展越来越好啊！” 听着严文生的话，周围的方宏杰等人更加兴奋的开始拍马屁了。 “老领导，哎……您这话，让我感动的有些想流泪，若是每一个锦川人民医院的人都这么想，我们医院何愁不兴啊！” “是啊，老领导，以后您想开什么药，我亲自给你抓好了送上门。” “您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您现在，这种小事儿我来做就行了，您养好身体，您就是我们医院最大的财富啊！” 方宏杰的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用情至深。 严文生听完，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呵呵呵……” “现在看见你们这样，看见医院发展好，我心里踏实了不少啊！” “医院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你们来找我！” “哎……” “说白了，我对咱们医院，真的就感觉如同老家一般亲切！” “呵呵，小方你刚才把医院的发展和规划给我讲了讲，我听了心里高兴啊！” “锦川市人民医院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都是你们的功劳！” “看见你们把医院经营和管理的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陈路这种事情吧，我其实可以理解，医院的发展，不能以个人为准则，英雄主义的思想不能有，要有集体荣誉感，还要有大局观。” “不能因为陈路的存在，影响医院的长期发展。” 现如今，听见严文生这么说，一众院领导都忍不住内心松了口气，也开心了起来。 有了这一尊大佛保护他们，区区一个陈路，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一旁的李牧遥站在一旁，把脉思考对策。 对于房间里众人的话，李牧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说实话，他见多了这种类似的溜须拍马。 反感？ 不至于！ 或者说早就过了反感的年纪了。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你可以看不惯，但是，你得习惯。 国企和事业单位乃至行政单位。 在这样的地方，很多时候，不是说你有才华就能起来。 除非你真的有惊世之才，或许才不会被泥沙掩盖光芒。 可大多数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学到的，看到的，也只有两件事儿：会说话，会来事儿！ 偏偏这种人还深得领导喜爱，升官很快。 反倒是那些拥有专业素养的人上不去。 这就导致了一种现象，外行人管理内行人。 就比如此时！ 方宏杰他们很清楚严老爷子需要什么，投怀送抱的就说一些顺耳的话。 这就让老爷子开心不少。 老爷子开心了，事儿就好办了。 这不，今天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严文生为什么亲自点名要让陈路过来？ 这分明就是想要亲自看看陈路的本事！ 陈路有本事还好，若是陈路没有一点真才实学，或者说是被严文生鸡蛋里面挑石头，保不准就是一顿训斥。 甚至…… 方宏杰的撺掇下，说不定严文生还得在圈子里传一传。 本身，保健局的专家治疗小组，就是要考疗效说话呢。 这些老领导们可不愿意被一个水平一般的人治疗。 若是真的被严文生在老干群里面散播一些流言蜚语什么的。 保不准陈路这条前往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路，瞬间就被堵死了！ 这就是这些在官场沉浸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看起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可背后的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 忽然方宏杰问了句：“老领导……您说这陈路，该不会不来吧？” 听见这话，严文生顿时冷哼一声：“不来？！”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再说了，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我亲自点名邀请他来。” “保健局这边不会不给我面子的。” “再说了，你们以为保健局的工作就很简单吗？” “其实不然，这些老领导啊，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陈路这样的新人，没有资历，没有背书，更没有拿得出手的经验，一般情况下，老领导们可不愿意让他上门。” “保健局这边也得想办法，让陈路尽快展开工作。” “陈路想要继续工作，就必须得来，因为他要是不来，以后在保健局被人们怎么看？” “说他陈路这个位置是花钱买来的？还是找关系上去的？没一点真才实学？” “呵呵，而且按照你们说的那样，这陈路年纪轻轻，颇有造诣，甚至能果断辞职，也绝对是一个有心气的主。” “他来了，我还觉得是个人物。” “要是真不来，我还真的瞧不上这人。” 严文生说话间，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而这时候，胃脘部的疼痛，似乎加剧了几分。 剧烈的疼痛，让那个严文生的脸色瞬间揪了起来，整个人闭上眼睛，嘴巴里嘶嘶抽气。 显然，这个时候的疼痛，已经让严文生说不出话来了。 恰巧这时候，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五十岁的模样，一身正装，行政夹克，白衬衣，西服裤。 身后甚至还跟着一名司机。 男子进来以后，就看见严文生躺在床上倒吸凉气，顿时揪心的问了句： “方书记，我爸怎么了？！” 方宏杰看见男子，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说了句：“严秘，刚才还好好的啊？！” “突然就又开始疼痛了！” “李教授，老领导怎么样了？” 李牧遥此时已经彻底把完脉了。 “哎……” “情况比较复杂。” 严峻顿时皱眉，连忙看向李牧遥：“李教授，我爸怎么了？” 李牧遥叹了口气： “脉证不符！”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脸色满是疑惑。 严峻好奇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李牧遥这才解释道： “所谓脉症不符，是指诊察的脉象与其他三诊所得之症象之间出现了诊断印象不相一致的情况！ 如阴证见阳脉或阳证见阴脉、症虚脉实或症实脉虚、寒热征象舌脉各显一端等。” “严老爷子的情况，我说实话，也是第一次遇见！” “他的脉象，很特殊，六脉俱沉，惟脾胃弦，似有神！” “这是一种实脉。” “六脉俱陈，脾胃之脉更是有弦滑的现象，这意味着脾胃之气盛，而且伴有湿热的存在。” “可偏偏，老爷子属于旧病忽作，一般旧病多虚。” “而老爷子的情况，也很符合虚症的表现。” “面色萎黄，肌肉萎缩脱相，神疲乏力，这些都是一派虚相。” “这绝对是一种虚症！” “可是，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如此虚弱的表现呢？” “这很不符合常理！” “按照老爷子现在七天前突然病情加重的理论去分析。” “我认真分析老爷子出现的症状，心口痛也就是胃脘部疼痛，时而剧烈，时而隐隐，伴有左胁胀硬，呕苦酸水，但能饮清汤，如吃米汤一口，即饱胀不胜！” “这分明却又是一副实症该有的症状！” “所以说！” “我很难去说，老爷子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肝气犯脾？不像，脾胃虚寒？也不是！” “这种脉证不符的情况，平日里很少遇到。” “即便遇到了，也不会十分复杂。” “类似于严老爷子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说话间，李牧遥的眉心紧缩，整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文生。 严峻听完之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麻烦李教授了。” “说实话，我父亲的情况，太过于年长了。” “十几年的老胃病，也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 “这些年，他也是寻医无数，中西医治疗手段上了不少，可迟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甚至于，西医现在都查不出问题来！” “中医找了很多，却疗效一般。” 严峻对李牧遥很客气，其实，他的客气不仅是针对李牧遥，而是对所有知识分子。 严峻是高材生，北大社科类系毕业，博士毕业论文更是登上了日报，深受那群智囊的喜欢。 刚过五十岁的他，现如今已经是潼川省省委秘书厅的主任了。 虽然级别只是正厅，可任凭谁见了，也要给三分脸色。 现任潼川省的一把手，当初也是秘书。 因此对于严峻，十分看好！ 年仅五十岁的大秘，前途一片光明。 可严峻却十分低调，待人处事儿，出了名的谦逊。 在圈子里口碑和名声都很不错！ 这时候，严文生似乎疼痛有所缓解了，看见严峻来了以后，忍不住说了句： “严大秘书不忙了？有时间来了。” 严峻无奈摇头，苦笑一声。 说实话，严峻在外面无论多厉害，可是回到家里，却总是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他和父亲是两种人！ 严文生是一个老古板，讲究资历，看重脸面。 可严峻却是一个实干派，两人平时经常拌嘴。 而这一次，当严文生站出来给锦川市人民医院出声之前，让严峻去做。 可严峻却义正言辞拒绝了。 甚至，严峻对顾市长很看好，两人的合作十分密切。 上面领导很看好两人，原本计划是等顾海生提拔为书记的时候，让严峻下去做市长。 两人都是实干派的成员，政治理念和诉求都很契合。 两人属于潼川省目前最耀眼的两颗星。 严峻倒也不是偏袒顾海生，而是认为，这件事儿医院确实做的不太好。 这不，让严文生心生不满。 倚老卖老的七十七岁退休老干部出来给医院说话。 现如今躺在床上的严文生忍不住说了句：“不用劳烦严大秘，我们医院的年轻一代都很不错！” “有他们在，我放心！” 严峻无奈，笑了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父亲这几年退休以后，突然失势的感觉很难受，所以这几年越发有些倚老卖老的感觉。 好在省里面大小领导都给他三分薄面，倒也没有计较。 而这一次，严文生突然去找顾海生，还插手宣传，下架视频的事情，让严峻有些不开心。 甚至找父亲理论一番。 这不…… 严文生这才自己主动来了锦川市人民医院住院。 这时候，严峻亲自给父亲倒了杯热水：“爸，你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喝点水。” “有事儿咱们回家说去。” 严文生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让儿子丢人，接过水，不吭声。 而这时候，严峻忽然问了句司机：“联系保健局了吗？” 司机连忙说道：“联系了。” “是严老亲自联系的，给保健局打的电话。” “看时间，应该快要过来了。” 听见这话，严峻这才松了口气。 …… ps：嘿嘿，陈路的报仇要开始了，写的都有些激动哈。 第80章 人要学会听话！ 严峻在得知请了保健局的专家以后，也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 司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顿时脸色一变！ “但是……严老点名邀请的专家……是陈路，陈专家！” 此话一出，顿时严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他想不到在官场里面待了一辈子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什么？” “陈路？！” “爸……你……你这是要干啥啊？” 此话一出，严文生把头转向一边，颇有一番你别管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然有些泛红。 说白了，有些不好意思。 严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看着父亲这一副老返小的样子，真的是哭笑不得。 这种事情做出来，也太没有情商了！ 原本人家陈路本来就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你现在倒好！ 非但把人家的相关视频下架了。 现在还要人家亲自上门给你看病。 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就是在摆鸿门宴，要让陈路来。 可是……这样的行为，属实有些没有情商了吧？ 陈路可是救过顾海生的，你这么做，摆明了就是不给顾海生脸面。 让陈路脸上难看，是给陈路下马威吗？ 这分明是在让顾海生难堪呢！ 顾海生比他严峻还要年轻两三岁，可已经是锦川市市长了。 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出问题的话，顾海生以后进省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现在这么搞…… 真的是！ 哎！ 严峻站在那里，有些无语。 这不是坑儿子吗？ 看着父亲一脸混不吝的样子，严峻无奈，拿着手机匆匆出门了。 他很快就拨通了顾海生的电话。 “顾市长，是我，严峻！” “哎呦，我得给您道个歉，事情是这样的，我爸，哎……这一次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顾海生坐在办公室内，听着严峻的电话，随后笑了笑： “严秘，呵呵……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儿，我对你还是很信任的，两码事儿，不要紧！” “对了，我听说你父亲住院了，情况怎么样？” “没事儿吧？” 听着顾海生的话，严峻更加内疚了，于是把父亲主动点名邀请陈路来会诊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呦，你说我爸，这么大岁数了，为老不尊！” “为难一个年轻人干啥呢？” “顾市长，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抱歉了。” “又给你添麻烦。” 顾海生听完严峻的话，非但没有任何不悦，甚至心情大好。 呵呵呵呵…… 这不是想睡觉给送枕头吗？ 陈路到了保健局的专家治疗小组，这件事儿本来就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若不是接连好几个领导保陈路，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办！ 只是，顾海生没有想到的是，陈路这一次上去，可不仅仅是他和邱阳出功劳。 省民政厅、原来的几名副部级领导，包括张喜存，还有前政法委的贺党生等等几位大佬相继出面。 这个时候的顾海生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经意间，陈路已经积攒了这么多恐怖的人脉了？ 现在听见严峻的话，顾海生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玩味的说了句： “严秘，你真的难道觉得，我推举上去的人，只是关系户？” “呵呵，陈路比你，比我，甚至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优秀！” “既然陈路去了，这不是坏事儿。” “或许真的能治好你父亲。” “呵呵呵……” “行了，我改天亲自去医院看看严老，你这边就放心吧！” 说完，挂了电话。 严峻此时脸色也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陈路……真的有这么厉害？ 听着顾海生的话，以他对顾海生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弄虚作假的人。 毕竟，为了一个项目，在海边待几个月，和项目部的成员一同吃住，这是一般领导能做到的？ 可顾海生却能做到！ 只是，陈路这么年轻…… 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严峻还是回到了病房内。 他心想，若是陈路真的治好了，他要看看父亲什么表情？ 他能下的来台？ 严文生看见严峻，多少有些拘谨。 人老了，确实性格上有些改变，甚至……看见儿子，严文生还有些胆怯。 当然了，这种胆怯不是害怕，而是做错事情以后那种难为情。 方宏杰找来了一张椅子：“严主任，您请坐。” 严峻看了一眼方宏杰，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站习惯了。” 他没有给方宏杰好脸色。 毕竟…… 对于对方找到自己门上，求父亲解决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性和做派。 毫无疑问，父亲现在就喜欢这些溜须拍马的人。 可严峻却看不上啊！ 你们赶走了人家陈路，还不让自己有好的前程？ 哪有这么做事儿的领导。 …… …… 车子上。 医疗科的一名年轻女孩儿担当司机，开着车子，忍不住问了句： “陈专家，您可得小心啊……” “我总觉得，这是一次鸿门宴。” 看着女孩儿，陈路忍不住笑了笑： “小郭，刘邦最后去鸿门宴了没有？” 郭佩佩连忙点头：“去了。”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他为什么去？” 郭佩佩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第一，是因为双方兵力太大了，项羽兵四十万，沛公兵十万，虽然看起来鸿门宴是项羽摆下的，其实却是却是刘邦自己争取来的，他想求和！” “第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源于刘邦他们对项羽的了解了。项羽的性格极其自负，再加上刘邦原本就是约定的关中王，他们主动投靠项羽不但消弭了一场战争，而且也可以让项羽顺理成章地得到关中而不落人口实，也算是遵循了“先入定关中者王之”的约定。” “原因就是这两点，刘邦利用项伯和项羽的关系促成鸿门宴，以示弱和归顺来麻痹项羽，放过自己。如果不去，那就意味着直接对抗，与宣战无异！但是他放低自己的姿态，以谢罪和归顺的样子去赴宴会，项羽多半会因不想失信于天下而不难为他。” 说到这里，忽然郭佩佩瞪大眼睛。 “您是想要向严老爷子……主动示弱求和？！” “其实这也不乏是一个好主意！” “陈专家，您还年轻啊，前途一片光明，当然也可以学习汉高祖那样的办法！” 陈路顿时翻了个白眼，笑了起来： “不！” “我说的是，刘邦敢去鸿门宴，是因为两点：第一：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 “第二：知己知彼！” 郭佩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哦……的确如此！” “那您……” 陈路笑了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车子很快，有特殊的通行证的原因，在市区行走起来很方便。 很快，就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陈路再次回到这里。 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说实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得失？ 或许更多的回忆。 回忆的并非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好。 而是……回忆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和念想，以及那群最可爱的患者。 小郭手里拿着陈路的东西，紧张的跟在身后。 说实话…… 小郭也有些担心的。 要是陈专家治不好的话，对方说不定会迁怒于自己。 但是，回想起陈专家说的那些“鸿门宴”的东西，郭佩佩也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很快！ 两人到了中医科。 看见陈路到来，几名熟悉的护士纷纷笑着摆手： “陈主任回来了！” “陈主任好！” “陈主任。” 陈路一一点头笑了笑。 只是，路过杨明亮和秦周成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陈路反倒是说了句：“没人带路吗？” “小郭，咱们保健局下设的这些保健基地，负责人的态度这么糟糕吗？” 听见陈路的话，郭佩佩顿时硬气了起来。 面对陈路，人家是专家，郭佩佩得小心伺候。 可是…… 保健局的人出来，医院竟然怠慢？ 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郭佩佩黑着脸：“就是啊！” “我们上来这一路，就连交接接待的人都没有！” “我回去得和领导反应反应。” “这科室主任怎么管理的？” 话音未落，杨明亮沉着脸连忙走了过来： “您好，您好，抱歉。” “我们也是刚忙完。” “我这就带二位过去。” 其实，陈路本来不太想恶心一下对方的，可见杨明亮那样一番姿态，自然也是有些不悦，索性故意恶心一下对方。 陈路到了门口，对着郭佩佩说道：“回去把这件事儿反应一下！” 郭佩佩点头：“嗯，好！” “陈专家，您其实除了是专家治疗小组成员之外，其实也是我们保健局的检查人员啊。” “对于保健基地的服务、接待等都有检查的权利的。” “如果不合格，我们完全可以让对方责令整改，甚至取消保健基地的名额。” 陈路听完，若有所思起来。 杨明亮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别，别，别！” “领导，是我们的工作失职，下次一定做好！” “拜托了给我们一个机会。” 郭佩佩眼神冰冷，看了一眼杨明亮，随后看向陈路：“问我们领导。” 杨明亮此时虽然内心百般不情愿，甚至有些憋屈。 可却无可奈何！ 陈路感受着自己情绪能量增加，顿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小郭，不敢为难人家，说不定改天找领导把咱们开除了呢！” “走吧，进去。” 郭佩佩朝前走去，对着陈路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我表现的好吗？ 在老东家这里，郭佩佩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让陈路爽了一把！ 陈路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杨明亮听见两人的笑声，顿时气的恨不得跺脚捶胸。 太他么欺负人了！ 不带这么玩的！ 操操操！ 卑鄙！ 阴险！ 无耻！ ……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都无法宣泄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 …… 陈路进入VIP病房之后，顿时看见几位院领导都在。 vip病房是套房，外面是会客厅，有沙发，电视，茶几。 里面的房间有两张病床，一张是患者的，一张是陪护的，还有卫生间、洗澡间。 总而言之，很大！ 看见陈路进来，众人顿时寻声望去。 郭佩佩这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绕过院领导，直接看向严峻： “严主任，这位就是我们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的陈专家，陈路！” “陈专家擅长中医针灸推拿。” “严老亲自点名邀请陈专家过来的。” 严峻看着陈路，连忙主动握手，该有的礼仪自然不能忽视：“麻烦陈专家了！” “还劳烦您多费费心。” 说话的时候，严峻小声在陈路耳边说了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陈路笑了笑：“这是我的工作。” 看见陈路到来，医院的领导们脸色都很复杂。 虽然早已知道陈路去了保健局，可现在亲眼看见陈路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阴晴不定，神情复杂。 而方宏杰更是从始至终，没有和陈路说一句话。 率先开口的却是宋志毅。 “陈……陈专家，又见面了。” 陈路笑了笑：“宋主任，叫我陈路就行。” 宋志毅摆了摆手：“呵呵，你快忙吧！” “有什么需要我们医院配合的，你尽管说。” 陈路闻声，点了点头，则是直接看向了严文生。 严文生此时也躺好了，看向陈路。 李牧遥这时候看向陈路，并没开口，也无须开口。 他见过陈路的方子，知道对方的水平绝对不差。 这时候，司机端来一杯水：“陈专家，您先喝点水，休息休息。” 陈路接过一次性水杯，点头，不语！ 坐在一旁淡淡的把水喝完。 而严文生躺在床上，看见陈路缓慢喝水，也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架子挺大的。”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严峻就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父亲。 这太没有礼数了吧！ 而一旁的方宏杰等人，则是带着几分戏谑和看热闹一般，笑而不语。 陈路闻声，并没有介意，甚至还笑着说了句： “《中华圣贤经》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医不叩门，卦不空出，师不顺路，道不轻传，法不空授出！” “而中医传承至今，也有几不治。” “不诚不敬者，不治！” “是严老爷子邀请我来的？还是我亲自主动过来的？” 陈路这一句话，直接让严文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为医者要医者仁心。” 陈路笑笑：“年纪不小，素质不高！” “为患者要敬医尊道。” 陈路可不会惯着对方。 他去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是为了更好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去受气去了。 说白了，真的以为那些专家是舔狗吗？ 归根到底，是那些老干部需要专家。 而不是专家们需要老干部！ 就这么简单。 陈路面对严文生，他压根就没有想着自己要如何舔狗作态。 他要的就是技惊四座，一力降十会！ 任何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辈，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的。 陈路的这一番话，直接让郭佩佩小脸一红，内心忐忑不安。 这鸿门宴，到底是谁摆给谁的啊？ 这陈专家也太牛了吧。 眼前的严老爷子退休前可是副部级的领导啊，可陈专家一点不惯着对方。 而且，严老爷子的儿子，也是正儿八经的政治新星。 这……不会有事儿吧？ 可严峻此时，非但没有生气，甚至看着陈路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惊喜！ 他作为儿子很多话都不能说。 可是人家作为医生，有啥不能说的？ 真以为专家治疗小组的都是舔狗不成？ 看着父亲憋红的脸，他甚至想笑。 呵呵……终于有人能治得了你了吧？ 陈路把水喝完，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你要不愿意治，我起身就走。” “若是愿意，就好好配合。” 严文生此时内心真的满是怨气，他真的恨不得把陈路赶走。 可是…… 偏偏本来就是他邀请陈路来的。 再把陈路赶走，这像什么？ 而这时候！ 方宏杰忍不住皱眉说了句：“陈路！” “你这是干什么？” “目无尊重，身为医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老领导是我们医院的老院长，你这么说话，简直好无礼数！” 陈路皱眉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看向严峻：“严主任，我看病期间，不喜打扰！” “闲杂人等，请离开！” 陈路这一句闲杂人等，直接把方宏杰和孙广宁等人说的懵逼了。 闲杂人等？！ 这你妈！ 陈路你有什么可狂妄的。 你一个区区…… 我们是院长书记。 你算什么东西？ 可就在这时候，严峻直接说了句：“你们出去吧。” 对！ 没错！ 就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甚至没有称呼对方为书记或者院长。 方宏杰顿时脸色憋得青紫，孙广宁更是忍不住说了句：“小人得志！” 陈路不以为意，甚至淡淡的对着郭佩佩说了句： “我对锦川市人民医院作为我们保健局基地的事情，有些不满！” 郭佩佩连忙说道：“这件事儿我会记录下来，反馈给领导。” 方宏杰等人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 他们甚至张开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之后，只能冷哼一声，离开了现场。 就在这时候…… 陈路说了句：“宋主任，您可以留下，一会儿有事儿还需要劳烦您。” 宋志毅听到之后，顿时笑着停下了脚步。 只是…… 何源这时候，也同时停住脚步，他忍不住想要看一眼陈路。 可从头到尾，陈路都没有去看他！ 何源顿时内心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到了外面走后，顿时方宏杰怒不可遏，他直接冷哼一声：“小人得志！” “他陈路算什么东西？” “有什么资格！” “他凭什么！” 何源闭目不语，叹了口气。 孙广宁和甘远志两人都是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要是治不好该如何？” “哼！” “就是，他有什么权利取消我们保健局基地的名额，简直贪心妄想。” 可惜，他们也只能无能抱怨，却不能做出任何实际性的操作来。 而此时，陈路看见严文生老老实实的躺好了，把手也伸了出来，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把手放在了对方手腕之处。 片刻之后…… 他又松开，放到了另外一只手上。 “张口吐出舌头来，我看看舌象。” 中医讲究四诊合参。 说的是望闻问切。 单靠脉象，是无法诊疗疾病的。 一番诊断之后，陈路看向一旁的李牧遥。 他知道李牧遥，宋志毅和他说起来过。 “脉证不符！” 李牧遥闻声，忽然笑了起来：“是啊！” “脉证不符。” “而且，症状还很复杂。” “虚实夹杂，很难下手啊！” 陈路点头，却忽然笑着说道：“其实，不难！” 此话一出，顿时李牧遥竖起耳朵：“愿闻其详。” 陈路这时候，直接开口说道：“其实，是假脉！” 李牧遥顿时皱眉：“假脉？什么意思？” 陈路这时候想起来秦师秦学文说的脉诊的境界。 “脉诊一道。” “识脉、辨脉、通症、入微、察变！” “察变的过程，就在辨别真假虚实。” “患者的脉象看起来，虽然六脉俱沉，惟脾胃弦细，似有神，寻亦难得。” “可细细琢磨的话，会发现，其实不然！” “古人云，证书不凭脉之语，反以变脉察之。” “所以，这种脉证不符的患者，并不需要追求所谓的舍脉从证，舍证从脉之说。” “而是应该从脉诊入手，察觉变化！” “实脉和虚脉的差别，就在变化之中！” “患者虽然六脉俱陈，但是随着气血运转，发现，流转空洞，疑似芤脉。” “这并不是典型的芤脉。” “而是运转空洞。” “之所以有实脉的表现，完全是因为有邪气作祟，或者……药气干涉。” 此话一出，顿时李牧遥瞪大眼睛，脑海疯狂流转。 陈路给出来的信息太过于深奥了。 以至于李牧遥刹那之间，只抓住了分毫。 可就是这分毫之间，却让李牧遥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契机。 这种契机，十分难得！ 这是打破瓶颈的契机。 李牧遥的脉诊水平，现在还停留在入微阶段。 察变根本把握不住。 可陈路的话，却让他隐隐之间意识到了察变的精髓。 他恍然之间，有些激动。 不过，他连忙问了句：“什么是药气？” 陈路闻言，认真说道：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严老爷子，你这些日子来，没少吃药吧！” 这句话，瞬间让严峻瞪大眼睛。 “是的，我父亲这段时间，经常吃药！” “吃了不少中药！” “但是，这些药都是专家开的。” “难道……有问题？” 陈路皱眉：“一般来说，药气要入脏腑，各行其道，各司其职。” “可是，有一种药气，反倒是能成为邪气！” “那就是用药不当！” “有方子吗？” 这时候，严文生忍不住冷哼一声，说了句：“开方的人，可是国医大师！” “你一个年轻人，竟敢评价一个国医大师。” 陈路淡淡的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严老爷子这么大了，就不要耍孩子心性。” 顿时，严文生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他发现这小子真的难对付！ 这言语之间，显得他一点素质没有。 太狠了！ 气的老爷子竟然有些牙痒痒。 严峻给司机使了一眼色：“方子在你那儿吧？” 司机连忙点头，取出方子递给陈路。 陈路看完之后，顿时皱眉：“不对啊！” “这方子，和病症不太符合啊？” 李牧遥说道：“这是我父亲的方子。” 陈路皱眉，看着方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最近有没有感觉屁多？” 严文生皱眉：“没有！” “最近有没有打嗝多？” 严文生：“没有！” 陈路顿时皱眉：“这不对呢！” “按照这个方子，肯定是要排气的。” “这些气，不排出来，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严文生似乎终于抓住了陈路的不足，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 “看病行医，各凭本事，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有道理了啊！” 陈路没有在意严文生的话，反倒是越发专注起来。 患者的情况，显然和他理解的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时候，李牧遥也连忙走了过来，看着陈路，恍然之间，瞪大眼睛，似乎猜到了陈路所说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患者体内的变脉，是因为体内药气的瘀滞导致的？” “这些瘀滞的气息，产生了类似于邪气的功效？” 陈路微微皱眉：“我原本的确是这么想的！” “药气，在使用情况不当的时候，的确会如同邪气入侵体内，瘀滞生热化火，这同样也会产生虚实难辨的情况。” “可是……这方子开的很好！” “对方的水平很高，一眼看出来了这其中药气瘀滞产生的邪火。” “因此使用了大量的元胡、木香等理气的药物，还增加了不少疏通气机的药物。” “还增加了金银花，蒲黄一类清热药物。” “而且，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患者是虚症，引起使用了一些名贵的药材，比如虫草、西洋参、首乌鳖甲一类的名贵滋补中药！” “正常情况下，滋补的药物使用时候，必须要配合行气理气的药物使用，要不然，滋补之品，本就容易上火。” “这个方子开的没有问题！” “可关键在于……为什么不放屁或者打嗝呢？” “这个方子，并不应该是这种效果！” 此话一出，顿时李牧遥也开始认真分析和判断这个方子。 而床上的严文生似乎终于找到了陈路的把柄。 顿时忍不住说了句：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能不知道？” “别说连续放屁了，我这几天……食欲不振，大便都没有几次！” “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 “不要有点成绩就好高骛远，我也听说过一些中医的门道。” “你刚才说的，叫做：以方验身，对吧？” “以方验身，需要对患者的身体情况，气血阴阳，五脏六腑的气机都有清楚的认知！” “而且要对药物了如指掌，知道各种药物在体内的运行和作用。” “从而，以药方为基础，对身体情况进行验证。” “若是验证成功，这就说明治疗效果如何。” “可以方验身，对于医者而言，要求极高，别说那些主任医师了，就是泛泛之辈的大师，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这才是为医之道的根本所在。” “而不是去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严文生忍不住对着陈路就是一番思想教育。 其实，严文生对于陈路，哪有什么仇怨？ 这一次过来，无非只是希望陈路能脚踏实地，不要整天和方宏杰他们口中说的那样，贪图权利，不务实，喜欢用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等等！ 因此，严文生这才萌生了把陈路叫来的想法。 其实，即便是治不好自己，严文生也不会动怒或者生气。 只是会更加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个孩子！ 毕竟，年纪轻轻能被入选专家治疗小组，显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可是……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样子，要学会尊重和畏惧！ 现如今，对着陈路教育一番之后，严文生忽然皱眉起来。 因为……他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看看陈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可是…… 陈路至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 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方子，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严文生恨不得把他手扒拉开。 你这竖子！ 不知礼数！ 我好心劝导你半天，你瞧瞧你？ 竟然一句话没有听进去。 顿时，严文生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疼痛瞬间加重了起来。 他这肚子疼，并非是一直疼。 而是长期隐隐作痛，这时候疼痛能忍受，可每隔一段时间，这种疼痛就会变得剧烈起来。 这种情况，西医压根检查不出来，只能往神经系统去靠。 “哎呦……” “哎呦……” “疼疼疼！” 说话间，严文生的肚子再次开始疼痛了起来。 陈路见状，忽然眼睛一亮，只见他抬手，直接压在了严文生的腹部，一边按一边问道： “这疼吗？” “疼！” “哎呦呦，臭小子，你轻点，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吗？” 陈路不以为意，几乎换地方：“这里疼吗？” “哎哟哟哟哟……疼疼疼，快松开，疼死我了！” “你这是打击报复！” “我要举报！” 一旁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严文生的哀嚎声，大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真是假。 虽然看起来的确有点疼。 可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滑稽。 就连一旁的严峻，也是尴尬的扭过头去。 陈路继续换位置：“这里疼吗？！”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小祖宗！” “我真的疼，你快松开，疼呢！” “哎呦呦，你松开我，我不举报你了。” “快快快……” “你这是虐待老人！” 这时候，陈路这才不紧不慢的松开了手。 严文生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既有委屈，又幽怨的看着陈路，那眼神，那表情，叫一个意味深长。 严峻这时候，也意识到父亲似乎不是开玩笑。 连忙走了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的意思！ 随后看向父亲：“爸……你很难受呢？” 严文生想到刚才严峻这白眼儿狼任凭陈路“欺负”自己，就是一顿怒火。 “哼！” “疼死了，你不正开心呢？” 严峻顿时无语，他有些诧异的看向陈路：“陈专家……这是？” 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他现在知道患者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解释肯定是解释不清楚了。 他决定先治疗对方，缓解疼痛再说。 “你们先出去吧！” “所有人。”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仅剩下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郭佩佩紧张的看着陈路，生怕这位新专家刚来这里，就给老领导一个下马威。 难不成……陈专家把他们支走的目的，是为了……继续折磨老领导？ 想到这里，郭佩佩顿时一阵胆寒！ 这陈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欺负父亲，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同样如此，一脸疑惑。 大家都感觉……陈路让他们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继续欺负人。 就连严峻，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陈路！ 这合适吗？ 这时候…… 严文生顿时气坏了，若不是肚子疼的厉害，他绝对站起来先跑出去再说。 这混蛋真的是欺负人呢！ “你们都不许出去！” “你们出去了……他……他……” “他就肯定没怀好意。” “对了，把医院的领导全都叫进来，我要看看这小子要干啥！” 严峻也是忍不住好奇的看着陈路：“陈专家，为什么需要出去，能不出去吗？” 陈路闻声，顿时笑了笑：“当然可以！” 是你们不出去啊，不能怪我不提醒你们。 不过…… 陈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严文生：“您确定要把他们叫进去？” 严文生连忙点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对！必须要进来！” “哼！” “我看你有什么花招？！” 在会客厅原本就对陈路不满意的方宏杰等人闻声顿时脸色一变！ 急匆匆的就推门走了进来！ 方宏杰脸色不善的看着陈路：“你要干啥？！” “老领导这么大岁数的人了！” “你非要搞这些？” “陈路，别以为自己是专家组成员就可以为所欲为。” “还有，别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你今天的行为，你的所有肮脏行径，我都会向卫健委举报！” “你这是虐待领导！” “你压根就不配做卫健委的保健医生！” 孙广宁也是满脸严肃，一脸正义的看着陈路：“有我们在，你休想对老领导怎么样！” 陈路见状，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真的是一群孝子贤孙啊！” “呵呵呵……” 说话间，陈路直接从口袋掏出口罩，戴在了脸上。 随后，想了想，陈路又带了一层。 随后…… 又带了一层！ 这……这是干啥呢？ 就连宋志毅此时也有些懵逼了。 搞不清陈路此时的路数！ 方宏杰也是一直皱眉，冷眼旁观，他倒是要看看陈路有什么本事！ 不过，就在这时候…… 忽然陈路走到严文生的一侧，然后抬起手来，双手搓热之后，在严文生的肚子上停了下来，随后，伴随着抚摸，陈路忽然取对方肚脐旁开三寸的一个穴位。 他直接忽视了严文生痛苦的哀嚎声音，直接往里一按！ 随后选择：关元穴、气海穴、丹田穴！ 三个穴位，陈路同时下手。 直接按了下去。 这个按穴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中医历史长河中，一直有“点穴”的传说，电视剧里更是对于中医点穴十分推崇，甚至隐隐之间有一种神话“点穴”的意思！ 比如那些葵花点穴手等等…… 其实，这是夸张了。 中医的点穴，说白了，其实是一种按摩手法。 根据经络脏腑的生理病理变化在人体相关穴位上产生一定的反映的原理，是用拳、指、肘、等骨梢之强固点来按压人体上的某些穴位，从而达到按摩的效果。 点穴又称打穴，打穴有七种:斫、戳、拍、擒、拿、撞、闭，点穴法中以指点啄为最常见，又有一指点、二指点，撮指点等等。 而陈路刚才用的，就是一指点！ 一指点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穿透力和凝聚力很强，可以直达穴位。 顿时！ 忽然一阵痛苦的哀嚎声音响了起来：“哎呦！” “杀人了啊！” “疼死我了！” 就在众人紧张的看向严文生的时候，严峻的脸色突然也跟着变了！ 你还当真欺负人？ 可是，他话音还没有说出来！ 紧接着，房间里一阵诡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噗噗噗！” “咯咯咯？” “噗噗！” “噗……” 紧接着，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都变了！ 紧接着剧烈的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郭佩佩忍不住想要捂住嘴巴，却感觉不合适…… 她瞪大眼睛看着陈路戴着的三层口罩，瞬间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第81章 线索出现！ 刹那之间！ 伴随着“噗噗噗”、“噗嗤噗嗤”、“卜卜……”的声音响起。 原本房间就不大，而且门窗紧闭！ 此时此刻！ 那一股恶臭直接在房间里弥漫了出来。 众所周知，宿便是最臭的，被称之为“掏粪男孩”的肛肠外科大夫，他们深受其害。 那些肠扭转、肠梗阻一类的患者，开腹的时候，最大的压力可不是来源于外科手术的难度！ 而是来源于对于“宿便”的畏惧！ 那种味道，没有闻过的，只能想象，只有那些真正参与到临床中，做过类似手术的人才能闻之色变！ 太恐怖了！ 那种味道，就连衣服都得粘上。 手术室开着新风系统和空调，而且房间很大，也依然无济于事！ 更何况此时此刻的病房内了！ 正如严文生所说的那样，他都好几天没有拉大便了。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没有食欲的原因。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气机郁滞，宿便不通导致的。 而陈路刚才的“一指点”点穴法，就是破开了腹中积郁的邪气！ 让肠道的气急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因此…… 严文生的屁，整整持续了七八分钟。 那种“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陈路都担心对方会不会拉出来。 可仔细一想，既然是宿便，必定是干结的，应该不至于能出来。 可是那些和大便在一起瘀滞的“气”，却轻而易举的在房间里占据了绝对优势！ 而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严文生是舒服了，他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放了好几个屁，瞬间感觉刚才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虽然屁声不绝于耳，可是……他是真的舒服啊！ 甚至……舒服至极的时候，他还痛痛快快的打了个几个“饱嗝”！ 这个饱嗝的味道，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瞬间，房间里的气息是如此的复杂，甚至让人作呕。 可是…… 这里是专家VIP病房。 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老领导的“孝子贤孙”。 陈路戴着三层口罩，压根无所谓。 可是其他人可没有口罩啊！ 郭佩佩看着陈路，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却又是满满的委屈。 她眼巴巴的看着陈路，眼睛里满是祈求，心想； “陈专家，求求你给我一个口罩吧，带过的我也不嫌弃……我给您磕一个都行。” 可陈路见状，却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不是不出去吗？ 小丫头片子！ 郭佩佩只能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想过屏住呼吸，可……太难了啊！ 因为屏住呼吸，之后还得大大的吸一口气。 这他娘的要是深深的吸一口，不得中毒吗？ 太臭了！ 前所未有的臭！ 郭佩佩还好，毕竟时常出入病房，跟随专家对患者进行治疗。 很多老干部其实并非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 不少退休之后，八九十岁的老干部，其实……并不如听起来那么好。 他们和大多数的患者一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老人味和一些酸腐味道混杂在一起，甚至有些已经大小便失禁。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在监护室内或者特需病房内活着。 毕竟，回到家里，那些当领导或者有钱的子孙，还得好好伺候。 在医院，免费治疗，配合护工，专业的医生，简单省事不少。 而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生死，已经没有了权利！ 即便他们不想受罪了，想离开，而子孙也不愿意。 毕竟，活着就是招牌！ 所以，相比之下，郭佩佩还是能极力忍耐。 可是…… 那些医院的领导们，一个个的可就受不了了。 腐臭味在空气里弥漫。 养尊处优的“老爷们”，一个个脸色憋得青紫，剧烈的臭味让他们本能的作呕。 这是一种生理反射！ 哪怕你再怎么极力掩饰，也无法避免。 方宏杰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强忍住臭味，甚至不惜屏息，可是……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 即便脸色已经憋得青紫，可依然需要大口喘息。 如此一来，剧烈的味道顺着鼻息，直冲大脑。 太上头了！ 可是，方宏杰还不敢恶心的作呕，装模作样也得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炎炎夏日，房间里本就闷得不行。 这一股子的臭味，让几个院领导痛苦的差点晕厥。 即便是想要作呕，也只能用手掩盖。 可这些东西，能掩盖下去？ 孙广宁终于没有忍住，呕了一声，这声音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诡异宁静。 紧接着，甘远志也直接连续作呕！ 方宏杰的脸色青紫，努力憋着，他甚至已经开始说服自己的内心。 骗自己说：“这是香味，这绝对是香味……” 可精神安慰，也无济于事！ 偏偏严文生就躺在那里，心旷神怡，连续放了好几分钟的屁，他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肚子里憋闷不舒服的疼痛，也开始隐隐消散！ 舒服！ 太舒服了！ 只是…… 嗯？ 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甚至连连作呕的声音，他自然这时候也看到了。 回过神来以后，严文生直接老脸一红！ 他直接傻眼了。 自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续放屁…… 自己脑子有问题？ 这今天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作为堂堂原来的省部级领导，何曾如此丢人现眼过！ 本来就是极为重视自己脸面的严文生，这一刻羞愧的恨不得用被子捂住脸。 这……这也……这也太丢人了！ 可是…… 相比严文生，孙广宁、方宏杰等人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现在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这他娘的，自己脑子有病吗？非要冲进来！ 现在倒好…… 冲进来是进来的，可是……出不去了。 任凭谁现在也没有勇气，打开门离开这里。 毕竟，这是领导的颜面啊！ 这该怎么办？ 赶紧打开窗户散散味啊，爷爷！ 这他娘的，真的太臭了。 方宏杰此时看着陈路，气的浑身颤抖，当他看着陈路嘴上戴着好几层口罩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 是人家陈路让他们进来的吗？ 这是他们闯进来的。 要为领导主持公道，要好好教训陈路，要给领导撑腰的！ 这时候要是出去了，这老领导怎么想他们？ 一个个领导们，身心都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奈。 这太他妈痛苦了。 他们估计，这衣服上都已经染上味道了。 这衣服都得换了。 严峻此时直接懵逼了，他虽然也感觉臭气熏天，可是……这是自己爸爸啊！ 现在看着父亲整个人躺在床上，似乎安详了不少，疼痛也缓解了。 现在严峻也终于意识到，陈路刚才那是在治疗！ 联想到刚才陈路让他们出去，严峻还矢口否定，满心坚决的要在这里。 现在，严峻都是哭笑不得！ 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而严峻看向那群医院的领导班子，一个个宛若身心受到了严重创伤，一个个脸色青紫，要么惨白，顿时也是哭笑不得。 他看了一眼父亲，意味深长。 严文生见状，顿时也是一张老脸憋得红紫。 严峻见状，也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叫啥？ 自作自受呗！ 严峻说实话，有些敬佩的看了一眼陈路。 这小子，真的是有点东西啊。 自己父亲这样的老古板，死要面子，看重脸面，还有些偏执。 这样的性格虽然不讨喜，但是也很少有人说。 可现在呢？ 终于有人能治得了你了！ 回想起刚才的陈路的话，父亲还矢口否认，甚至对陈路嘲讽。 现在呢？ 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这时候，方宏杰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作呕，剧烈的声音十分响亮。 毕竟，他辛辛苦苦忍耐了许久，现如今终于作呕了，声音自然小不了。 严文生见状，忍不住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哎，抱歉！” “你们……出去吧！”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气氛再次变了。 说实话，方宏杰孙广宁等人如果刚才没有作呕，听见这话，绝对跑出去。 可现在要是跑出去了，这算啥？ 嫌弃领导？ 这罪名可没有必要啊。 好不容易抱上大腿，现在出去，不是白瞎了吗？ 别说臭了，就是粑粑，也得吃了！ 再说……这是啥大事儿？ 屁大点事儿而已…… 方宏杰连忙说道：“老领导恕罪。” “哎……我……我刚才……抱歉，实在是抱歉啊！” “说实话，在我眼里，您是老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在我眼里也是父亲一样。” “我自然不能嫌弃！” “只是刚才是生理反射，我也控制不住啊。” “领导，这屁大点事事情我们若是都担不住，以后能靠得住吗？” “再说了，我此时最大的心情，就是担心，担心您的健康和安危啊！” 不得不说，方宏杰是一个好演员。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 陈路看了都得竖起大拇指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严峻还是打开了门窗，把味道散了出去。 许久之后…… 房间里这才逐渐开始恢复了之前的气息。 但是即便如此，空气中和衣服上，依然有些让人作呕的臭味。 不过，却也可以接受了！ 陈路这时候，并没有摘掉口罩。 他现在对于严文生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了。 他很清楚对方的原因！ 李牧遥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作为中医世家，李牧遥自小耳濡目染看过或者听过不少中医的故事和传说。 他联想起陈路刚才的手法，连忙感慨一声：“陈专家，真的是厉害啊！” “说实话，您要是没有入选保健局的专家治疗小组，我都觉得遗憾和可惜，甚至觉得这是他们的损失！” “您刚才那一套手法，真的是厉害！” “真的让人开眼界啊！” 李牧遥对于陈路的吹捧，自然不是阿谀奉承或者是溜须拍马。 他不是那样的人，李牧遥可以接受溜须拍马的人，并不代表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恰恰相反，他小时候被风水相学大师曾经算过卦。 说他一身骨肉最清高。 可是，李牧遥这话，恰恰让现场每一个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领导脸上无光。 甚至方宏杰看着李牧遥，眼神里都有些嗔怒。 毕竟，你李牧遥是我们请来的专家。 可你现在，和陈路站在一起，这让我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更何况，当初陈路可是他们赶走的。 你现在这一番话，是在说我们有眼无珠吗？ 严峻此时也好奇的看着李牧遥和陈路：“刚才……陈主任，那是怎么回事？” 陈路还没说话，李牧遥直接说道：“这应该是中医古手法的：点穴吧？” 严峻一听，顿时竖起耳朵：“真有点穴这个说法？” 陈路微微一笑：“嗯，的确是点穴！” “点穴其实自古就有，现如今应该也有流传下来。” “不过，倒不是和电视里这么夸张。” “只是中医手法中一些按摩技巧罢了。” 李牧遥连忙摇头：“可没有那么简单的！” “点穴一直都是各家的不传之秘，而点穴的手法来源，也一直都是家传为主。” “刚才陈专家的手法，我虽然看不清楚透彻，但是隐隐之间，感觉像是岭南一派！” “对，岭南少林派？” 陈路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李牧遥，眼神里多有深意：“你知道？” 李牧遥这才涨红了脸小声说道：“小时候，爷爷带着我去岭南拜访过故友。”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点穴疗法。” “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了……” “据说岭南学派现在设有专门的研究院，学习和研究点穴疗法。” 陈路听见这话，笑了笑，没做声。 点穴法，的确非同一般。 他的手法，也的确是来源于岭南学派。 可是……陈路的这个点穴手法，却不是遗传于自己做医生那一辈。 而是……来源于章衡！ 没错，就是那个宋代天下第一榜状元。 他曾在江西、广州一带做了十二年的知州。 本身就是文武双全的他，自然学了岭南少林的很多真传。 其中，就包括了点穴！ 只是……他的点穴功，可不仅仅是治疗那么简单，还是杀人的本事。 在现代搏击中，点击人体上某些主要穴位可产生麻、哑、晕、死、咳、笑等效果，有些穴位虽轻打亦承受不起，重则死亡，称为死穴。 其实，古代早就对于这些了如指掌了。 甚至，在这个基础之上，创造了完整的点穴技巧，比如打穴七法。 而岭南学派和少林曾经合作研究过点穴法。 其实，所谓的科研，古代就存在了，只是不如当今社会那样多。 岭南学派是目前国内流传比较完整的学派。 当初和少林合作研究点穴，不仅仅是为了看病，也是为了防身。 古代医家，多为游医。 出门在外，是需要本事傍身的，要不然非但不能行医，甚至还被打劫也说不准。 而少林也需要研究学习医学。 于是，两家合作，研究出来了岭南少林点穴法。 “点穴妙法贵三功，三层功夫步步生，唯有奇功第三层 十步之外制人痛，若遇良师能解救，何如巧用轻和重 制服于人不伤命，何需动手不留情！” 这便是南少林的真实记载。 说的是，少林点穴法的第一、二层功夫，皆为普功，唯有第三层功夫技法较奇。 凡练点穴者，在掌握第一、二层功夫之后，除认真研练，保持其技，永不退步外，还应苦练第三层功夫。 陈路自然不想让这种东西被人得知。 所以，便笑着转移了话题： “按摩手法，没有那么夸张。” 李牧遥听出来了陈路的意思，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一次，他看向陈路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虽然李牧遥五十多岁了，而陈路只有三十岁。 可闻道先后，术业专攻。 这普天之下，年纪，或许真的是最没用的论资排辈！ 这时候…… 陈路面色平静的看向躺在床上闭目不语的严文生，在他肚子上稍微按压片刻，随后声音关切的问了句： “严老，好点没？” 严文生其实这时候内心十分尴尬。 想到陈路来了以后种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屡屡被他打脸。 现如今…… 一切都被陈路说的应验了。 严文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觉到陈路在自己肚子上按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陈路嘲笑的准备了。 毕竟……这他娘的年轻人，可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哦。 想到一会儿陈路的讥讽，严文生也是内心一横。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认错吗？ 他严文生是脾气不好了点，但是还不至于到混淆黑白，凭空捏造的地步。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就是严文生的偏执。 可任凭他怎么准备，也没有想到，陈路的声音没有任何嘲弄，反倒是听出来几分关切。 顿时…… 严文生睁开眼，对上陈路的视线。 他发现陈路的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现在的他眼睛里清澈无比，甚至多了几分仁德。 显然，他是在关心自己的病情。 想到这些，严文生顿时更加难堪了。 人家如此真心实意的给自己治疗，自己反倒是处处为难这个年轻人。 越想，严文生越发觉得自己为老不尊！ 他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多谢陈医生的治疗，哎……我现在好多了。” “但是，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陈路这时候，点头认真说道：“嗯，我知道！” 随后，陈路直接说道：“你之前的症状，之所以在吃了国医大师的方药之后还难受！” “并不是因为方子有问题！” “脉证不符的情况之所以出现，也是因为药气郁积所导致的。” “而原本方子无辜，之所以出现病气，是因为……药物不对！” “你这药，在哪儿抓的？”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了起来。 严文生皱眉：“我的方子全都是在医院抓的药啊！” “就在咱们锦川市人民医院。” “是司机小刘亲自抓的。” 司机小刘闻声，也是连忙点头：“我都是按照老领导的吩咐在咱们医院抓的药。” 严峻皱眉，看着陈路：“药有什么问题！” 陈路此时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其实，之前他就发现了医院不少药物都存在质量问题。 甚至，有药物作假的嫌疑。 想到这里，陈路眼神阴冷的看向孙广宁，这位分管医院药剂的领导。 孙广宁对上陈路的视线，顿时色厉内荏，他瞪大眼睛：“你看我做什么？” 陈路冷笑一声：“我看你做什么？” “我看的是鬼！” “心中的鬼！” 说话间，陈路直接对着一旁的司机说道：“还有药吗？” “拿过来！” 司机连忙点头：“有，但是……在领导家里。” 严峻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他直接说了句：“去取！” “快点！” 这一刻，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了。 刚才还在因为放屁的事情略显尴尬，而现在……却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而这时候，孙广宁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眼神里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恐惧。 等待片刻之后，就要准备上厕所。 而这时候…… 忽然何源皱眉说了句：“把手机放下再去。” 严峻则是淡淡的说了句：“这里有厕所。” 一时间！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而原本偏袒医院的老领导严文生，此时此刻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了。 药乃是医院立足之本！ 如果药物出了问题…… 那事情，可真的不小。 哪怕严文生此时依然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抱有一丝念想。 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起来。 因此，严文生脸色也多了几分严肃，说了句：“所有人，都别出去，手机，都上交过来！” 一时间！ 病房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而方宏杰此时也紧张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严文生现在也幡然醒悟过来。 原来…… 陈路的一切，都不是方宏杰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人家是真的有实力！ 而且，实力超群。 那些患者来送行的画面，也绝对是情真意切。 或许…… 或许……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 一时间，严文生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那个画面。 可是，若是真的那样的话…… 严文生内心一狠，他不介意，清洗一番。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孙广宁，当初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孙，似乎……变了！ 物是人非啊！ …… …… 第82章 这是谋财害命！ 房间里！ 安静的别说掉一根针了，就是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人此时的心思，都十分敏感而且复杂。 孙广宁作为分管药剂科的副院长，他的权利很大，在医院里，谁都要给三分薄面。 以至于孙广宁此人为人骄纵，做事蛮横，甚至有些心胸狭隘。 按理说，这样的人并不受人待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孙广宁在医院里面的人缘，只能说是一般。 可偏偏孙广宁对于体制里面的生存法则拿捏的十分到位！ 对于上位者，他是真的能做到毫无底线和尊严的讨好，甚至不惜代价。 而对于下位者和竞争者，他也能做到毫无原则甚至有些卑鄙无耻的打压！ 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属于精致利己主义者。 他的做每一件事儿，都是有着强烈目标性的。 所以，孙广宁年仅42岁，就成了医院的副院长，在正常的升迁路径中，绝对属于佼佼者。 陈路原本和孙广宁是没有瓜葛的。 可是，孙广宁对于杨明亮，以及身后的老院长，可谓是表尽忠心，绝对不会让陈路好过。 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针对打压！ 现如今…… 当陈路说出来药物存在问题的时候。 孙广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药物有没有问题，他心里能不清楚？ 毕竟，药物的进货渠道，是他亲自把关最终敲定的。 但是，孙广宁这人，要说没手段和技巧，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能走到今天？ 果不其然。 当孙广宁意识到周围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发生变化的时候。 顿时深吸一口气，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怒目相视，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 “陈路！” “你这是赤裸裸的血口喷人！” “我孙广宁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工作了半辈子，从我毕业就进来，已经二十多年的时间了！” “这二十多年来，我兢兢业业，在各位老师和前辈身上学会了一点，那就是生命所系，健康所托！” “你说药物存在问题，这是在侮辱人。”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查出来药物没有问题，我绝对会起诉你。” “你这是对于一名医务从业人员的污蔑和诋毁！” “还有，我这里有这些年来医院所有合作伙伴的所有合作凭证，以及医院中医药采购方面的所有单据！” “你完全可以拿去核实！” 孙广宁此时颇有一副怒发冲冠的劲儿头，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蒙羞的气息。 陈路见状，忽然一愣。 “孙院长，你激动什么呢？” “我有说过你的药物存在问题吗？” “我也没有怀疑过中药质量存在问题啊！” “我是担心，会不会抓错药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了？做贼心虚？还是心中有鬼啊！” “呵呵呵……” 陈路的话不紧不慢响了起来，顿时让孙广宁的脸色变了。 他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显然是……此处无银三百两。 可是，现场没有一个人认为陈路是真的在说抓错药了。 就连严文生此时，都闭目不语，一张脸阴沉着。 而这时候，孙广宁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路，眼神里的凶神恶煞根本没有任何遮掩。 陈路也丝毫不惧！ 甚至同样带着几分戏谑的看着孙广宁。 今日！ 陈路之所以来锦川市人民医院，就没有想过缩着脖子做人。 冤有头债有主！ 他不是君子，报仇自然是越快越好。 原本陈路来这里，只是希望借助打脸严文生的时候，顺便给这群医院的领导们一个脸色看看。 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难为情。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 他也很清楚，这群人脸皮比城墙都要多层腻子，打脸这种事情，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陈路很清楚，这些做领导的，一个个内心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而且极其擅长伪装。 想到之前方宏杰要封杀自己，陈路当时绝对内心感觉到了这群人下手的狠辣程度！ 封杀啊！ 方宏杰绝对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若是自己真的没有实力，说不定真的得委曲求全，甚至是道歉。 想到这里，陈路也意识到了一点。 对于仇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而且，非但不能留情，还要落井下石，釜底抽薪！ 让他们再无反抗的可能！ 原本陈路以为这样的机会太难了。 或许还需要等待很久！ 可是，谁能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陈路之前就意识到了医院的中药是存在问题的，可是，陈路也没有线索。 而且目前住院患者的中药汤剂是熬好的。 疗效方面，往往达不到陈路的预期。 这让陈路为此好奇了很久。 直到离职的时候，陈路也一直没有搞清楚原因所在。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用药。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证实，就辞职了。 现在没想到回来以后，竟然找到了机会。 而且，送给自己这个机会的，竟然是他们自己！ 这个机会，陈路绝对不会放过！ 孙广宁这一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陈路要的，可不仅仅是脱层皮这么简单。 孙广宁要是不被辞退，甚至不被追究法律责任，都算他输！ 看着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不太对劲，方宏杰此时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 “这个……大家都消消气！” “老领导，您也别生气，咱们医院是在您的带领下才真正意义上发展起来的。” “我们都是您带出来的兵。” “原则问题，我们绝对可以性命担保。” “可是，是不是药品的问题，还真难说。” “总不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成了这样吧？” “导致疾病发生变化的因素很多。” “陈路和孙院长一直也有间隙，所以两人这样，我觉得是存在个人恩怨的。”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给您治病。” “要我说，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去吧。” “至于药物的问题，我觉得，孙院长也不一定懂，他是分管药剂的，可是……中草药质量的问题，我们也一定要查。” “若是我们合作的药剂公司没有承担起来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我们绝对会追究其法律责任。”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方宏杰的这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甚至让人听了，都不禁觉得很有条理，也很正确。 可这一番话，却同样也是在摆脱责任和甩锅！ 第一，陈路的话不能信，他和孙广宁有间隙，说的话立场不对，不要考虑！ 第二，当下最重要的是治病，不要因为陈路一句话就转移目标，治病才是首要情况，不要被陈路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第三，药物有没有问题，不是孙广宁说了算的，是医药公司的责任。 这就是方宏杰的水平。 他的说话做事儿，逻辑性很强，或者说是，他很善于把这种危机轻描淡写的转化掉。 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再胡说八道。 这其实是一种能力。 一种甩锅避免责任的技巧。 领导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有他们在，会省去很多麻烦。 方宏杰为什么这么多年在医疗体系中游刃有余，抽身随意。 靠的就是这种春秋笔法的智慧。 他很善于把一些关键信息漏掉，从而结合一些而莫须有的情况，组织成新的逻辑。 这种本事，在体制内，绝对是稀有技能。 果不其然，方宏杰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让严文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嗯，宏杰，你是医院的一把手！” “也是医院的核心所在。” “在医药的原则性问题上，一定要守好底线，做好防护，这是人民生命健康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以，如果医院的医药发生了问题，这将会是塌方式的自绝后路！” “这件事儿，你一定要查清楚，找专家，如果发现问题，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 “绝不姑息！” 方宏杰闻声，此时也一脸郑重和严肃的点了点头：“老领导教育的是！” “这件事儿，我一定亲自跟踪，随时向您汇报！” 听见方宏杰的话，严文生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你不用向我汇报，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汇报给我干什么。” “你是医院的一把手，你要做好这些，你自己把好关！” 方宏杰顿时连忙摆手：“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咱们医院有您这样的老领导，这是福气啊！” “再说了，我们医院是您的老家，您才是我们的大家长啊。” …… 看着方宏杰和老爷子又打成一片，刚才的紧张氛围似乎突然消散了一般。 严峻顿时皱眉起来。 父亲这退休综合征一点都没有改变，反而加重了。 现如今，听见方宏杰向他汇报，似乎又回到当领导的时代了。 而这时候…… 方宏杰忽然说道：“现在不是流行荣誉院长吗？” “要我说……我们和卫健委申请一下，让您老人家来我们医院担任荣誉院长吧！” “您对我们医院的贡献和影响力有多大，这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的。” “完完全全配得上荣誉院长这个称号。” “再者，您是宝藏啊，老领导您在不同岗位上，奉献一生，也积攒了太多的经验和能力了。” “我觉得，您若是做了我们医院的院长，绝对能让锦川市人民医院焕发人生第二春！” “这无论是对于医院，还是对于患者，还是说对于我们锦川市卫生事业的发展，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甚至于！” “我觉得，这件事儿要是促成了，这甚至可以沦为一桩美谈！” “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您戎马一生，归来还在这里，在这里起飞，也在这里降落。” “人生实现了完美的轮回和闭环！” “这难道不是美谈吗？” 听着方宏杰的描述，严文生顿时心动了。 哎呦，心儿怦怦跳。 哎呀，脸儿在发烧！ 严文生真的是心动了啊。 可是…… 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出来做荣誉院长，会不会被人说老不羞啊？ 而且……哎呦。 严文生反正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这时候…… 方宏杰忽然叹了口气：“哎……虽然，这件事儿我们想起来很美好！” “可是，实在是不合适啊！” “毕竟，您位高权重，即便现在，依然是省里面的重要顾问。” “来到我们这个小医院，着实有些屈才了。” 此话一出，顿时严文生直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 “怎么就屈才了呢？”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人民服务也没有！” “我觉得可以！” 这两人的一番对话，直接把周围众人看傻眼了。 陈路有些佩服的看了一眼方宏杰，这家伙，真的是……太会了！ 刚才那一招欲拒还迎真的是用的淋漓尽致啊。 而且，他的话直接摸到了严老爷子的心坎儿上，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这水平，难道不高吗？ 高！ 实在是高！ 可是…… 有用吗？ 若是陈路没有绝对的把握和手段，方宏杰说不定真的能给医院找来一个保护伞和护院大佬！ 原副部级领导来做荣誉院长，这一般人谁来查啊？或者说……陈路即便要闹事儿，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方宏杰真的低估了陈路了。 我不发威，还真的以为我是癞蛤蟆吗？ 陈路顿时内心冷冷一笑。 而严峻此时也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件事算了吧！” “爸，你身体不太好，这么大岁数了，好好养病，注意身体，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严文生顿时皱眉看了一眼严峻。 我做事儿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这不是有陈路吗？” “我感觉，我的肚子疼，好了不少呢！” “我现在还没老！” “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陈路的水平的确是高，刚才那点穴，几下子，就让我舒服了很多。” “陈路，你说我的身体，能恢复一些吗？” 说话间，严峻和严文生同时看向了陈路。 李牧遥站在一旁，则是有些沉默，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来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这里的乌烟瘴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些窒息。 若是医院就连立身之本的药物都能出问题。 而且，在第一负责人的一番巧言令色的转移话题后，甚至可以转移矛盾！ 这样的领导，有跟着的必要吗？ 李牧遥有些叹息！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磨合期，他不计划熬过去了。 等今日之后，就请辞！ 离开这里！ 何源是不错，可是……他终究不是方宏杰的对手。 他的政治手段比起方宏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路这样的人杰，都能被方宏杰利用之下赶走。 他李牧遥呢？ 毫无疑问！ 陈路的昨天，就是他李牧遥的明天。 何源院长虽然有志有才有德，可是……无论是政治手段还是政治智慧，就连政治眼光，都要差了不少！ 哎…… 想想，李牧遥忽然觉得悲哀。 若是领导全都是方宏杰这种人，医院如何发展？ 而这时候，陈路忽然说了句：“我不支持！” 此话一出，顿时严文生脸色一变，他有些期待的看着陈路：“为什么不支持？” “我这身体治不好吗？” 陈路摇头：“不！” “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目前治不好！” “病根太深了！” “而且深入骨髓。” “想要治疗，除非只有一点，刮骨疗毒、脱胎换骨！” 此话一出，顿时严文生的脸色有些不悦。 方宏杰更是一双眼睛盯着陈路，满是阴毒。 “呵呵，口气可真大！” “我们锦川市人民医院，即便没有你陈路，也依然是一家三甲医院，而且在全市排名中，都在前列！” “你陈路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对锦川市人民医院做出什么贡献？” “你只是一个医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陈路，我知道你对医院素有仇怨，你对于这一次的职位调动和安排心有不甘，甚至因此怀恨在心。” “可是，你或许懂的治病，但是你不懂在如何经营医院，如何发展医疗卫生事业！” “你的眼光，太过于短浅了。” “不过，若是你真的觉得医院对你做出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我可以代表锦川市人民医院给你道歉！” “但是，我不希望你处处刁难甚至抹黑医院！” 方宏杰的话，义正言辞，颇有一副大将风采。 严文生这时候也叹了口气：“哎！” “陈路，今天邀请你过来，也是希望消除一些过去的恩怨或者误会！” “你的事情，宏杰他们也和我说了。” “实属无奈，医院也得照顾老同志的感受，而且建设医院方面，你的确是经验不足！” “今日，我看就有我来做个见证。” “你们握一握手，过去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没必要！” 此话一出，顿时在场不少人都表情微妙起来。 宋志毅有些不甘心！ 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孙广宁等人的脸上，却浮现出来了一丝丝的庆幸和欣喜。 这时候，忽然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 只见司机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手里提着药包走了进来。 “拿回来了！” “都在这里。” “可惜，只有两副药了。” “其他的都已经吃过了。” 方宏杰一马当先接过药袋：“给我吧！” “我让专家去测一测，对中药的质量进行一些评估。” “老领导您放心，这件事儿，我绝对会追究到底的。” 严峻见状，顿时皱眉摇了摇头：“给我！” 方宏杰闻声，一时间有些愣了一下，甚至有些不情愿和不甘心。 严文生皱眉：“你要这个干啥？” “你又不懂这些。” “专业的事情，找给专业的人去做就行了。” 严峻顿时皱眉看了一眼父亲：“爸！” “有些事情，我可以纵容你。” “但是今天这事情，你必须要听我的。” “我可以找人去测验。” “你放心！” 严文生见严峻迟迟没有动静，顿时摆了摆手：“都一样，都一样。” 而陈路这时候说了句：“严先生，可以给我。” “我对中药，略懂一些。” “我看看这些中药，有什么问题。” 方宏杰连忙说道：“眼睛能看出来什么？” “我们的检测机构有专业的检测工具，对于药物性质，药物品质，都有保障。” 不过，严峻对于方宏杰的话没有半分理会，却看了一眼陈路：“给！” 陈路接过药包，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中药。 一时间，孙广宁竟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方宏杰。 而对方则是投之以放心的表情。 方宏杰是做过中医院院长的，之前是锦川市中医院做院长，他很清楚一点。 医药分家了。 什么意思呢？ 现在的医生，压根就不认识中药。 都是医学院校培养出来的人，他们哪儿有机会亲自去认识中药啊！ 别说其他了，就是他亲自开的方子，真的把一包药物放在那里，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这个现象，可不偶然，而是一个社会普遍存在的情况。 陈路才多大？ 三十岁！ 本身也不是学习中药的，而且即便是学习了，医学生也就对于药物的药性有所了解，但是对于中药，基本上一塌糊涂。 之前方宏杰就接触过类似的案例。 而陈路毕业之后，辗转反侧多家医院，从来没有接触过中药的相关工作，他怎么可能认出来？ 想到这里，方宏杰微微一笑： “我倒不是不支持陈医生看。” “只是吧……我就怕啊，有些人不懂装懂。” “中医中药分家，是一个普遍现象，陈路真的能看懂吗？” “我还是觉得，找专门的鉴定机构比较合适。” “要不然，真的出了问题，陈医生的话，也不能作为陈堂证供啊！” 陈路微微一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话间，陈路直接取出一张纸。 然后把里面的中药分门别类的放在了不同的角落。 很快，一大包混在在一起的中药，被分成了十六等份。 也就是说，这个方子，十六味中药。 随后！ 陈路一个一个的药物拿起来，先是观察，随后用手捏了捏，然后放在嘴里，开始品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周围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陈路身上。 当他们发现陈路用嘴来品尝之后，顿时有些惊讶。 孙广宁有些紧张，而方宏杰则是冷眼旁观，甚至觉得陈路是故弄玄虚。 这不是方宏杰看不起陈路。 而是因为……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院长，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通过肉眼和嘴巴品尝出中药的品质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 什么时代了？ 兄弟，时代变了！ 现代化的检测仪器，难道还比不上你的嘴巴？ 于是，方宏杰直接对着严文生说了句：“严老爷子，呵呵呵……这服药，估计要浪费了。” “不过，下一副药，可不敢这么做了。” “我这边有药材公司的鉴定结果，我觉得，那个更加靠谱一点。” “要不，我去通知人拿过来？” 这时候！ 严文生正要说话，而陈路的脸色，已经越发难看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愤怒！ 他也想到过药物可能有问题……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药物的问题这么大。 这甚至已经不能说是质量问题了。 这他妈的……已经是赤裸裸的造假！ “不用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好啊！” “开了眼界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水泥做的冬虫夏草！” “呵呵呵呵……” “厉害啊！” “孙院长，我看你们不是要治病吧，这是……要谋财害命！” 陈路的话音冰冷，响彻整个房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 …… ps：昨天只有一章的原因是因为写的时候直接弄到一起了。 有时候，青青不太喜欢把整篇的故事分开。 但是字数绝对没有问题的，大家请放心哈…… 第83章 你跳不跳？！ 周围众人顿时看向陈路。 严峻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陈路一双眼睛，如同那x光一般透彻，甚至隐隐之间满是寒光清冷。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冷冽且布满寒霜，激动之间，甚至可以看见咬牙切齿的愤怒。 “好啊！” “真的好！” “严老爷子，您吃锦川市人民医院的药物多久了？” 此话一出，严文生微微皱眉：“有什么事情吗？” “大概……” “我也记不清了。” 而司机直接说道：“这是第21副药了。” 陈路闻声，忽然反问一句：“您是不是从吃了第五六副中药开始，症状非但没有减轻，甚至还加重的？” 这话一出口，严文生忽然沉思了起来。 司机则是立马说道：“是的！” “原本之前只是隐隐作痛，可后来，不知为何，老领导的疼痛非但没有缓解，甚至加重了！” 陈路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愤怒的说了句： “呵呵……” “您继续吃下去，用不了一个月。” “别说治病了，甚至……生命都有危险！” 这话陈路实在不应该说，更何况是对着老领导。 郭佩佩顿时紧张了起来。 和陈专家出来做任务，真的是……惊心动魄啊。 这老爷子能不生气？ 果不其然！ 严文生顿时皱眉了起来。 而方宏杰更是直接呵斥道：“陈路，休得无礼！”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陈路这一次更是没有给方宏杰任何好脸色，直接反问句： “休得无礼？你懂什么叫做礼数吗？你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你让我不得无礼！” “方宏杰你快给我闭嘴！” “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要我说，你简直是混蛋。” “这是中药，是药啊！你也敢如此糊弄？！” 严峻连忙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陈路冷冰冰的说到：“十六味中药，里面有一半儿以上，全都是假药，这能治病？” “别说治病了！” “这压根是在害人！杀人！” “疾病没有把患者杀死，而吃了你们的药，能把人吃死！” “这哪里是药？” “分明是毒药！” 孙广宁见状，直接怒骂一声：“陈路，你不要血口喷人！” “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 陈路冷哼一声：“证据！？” “好！你要证据！” “我给你证据！” 说话间，陈路拿出一味药：“这原本应该是冬虫夏草，名贵中药！” “可是，你这是什么？” “冬虫夏草的模型吗？” “倒模冬虫夏草，用蛋清、细泥土、水泥沙、吸水剂、铁粉、铅等混杂而成的不明工程作物？！” “还有，你这是红花吗？这是细沙染色的吧！” “猪苓，呵呵呵……好啊，为了冒充，以次充好，用白矾水浸泡？” “元胡，你直接用山药的种子进行切片染色？！” “山茱萸你用葡萄皮！” “人参更是专业啊，用华山参来代替？你知道不知道，华山参的中毒反应有多严重，可以导致心率加速、轻度导致瞳孔扩大，甚至言语不清，烦躁不安，皮肤燥热，小便困难……” “严重中毒的话，甚至会导致昏迷和呼吸麻痹！” “你们可真的太厉害了。” “以次充好就算了，甚至替换药物，我不相信哪家医药公司可以这么做！” （以上全都属实，都是行业乱象，青青就是医生，我父亲，爷爷都是中医，他们是懂中药的，亲眼见过这些东西，中药市场舆论浑浊，建议大家不懂得不要乱买，市面上的很多虫草一类的名贵药材，不少都有掺假行为。） 陈路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严文生他的病情。 他生气是因为……之前他的患者，竟然吃的都是这样的药物？！ 想到这里，陈路甚至身子都有些颤抖，眼神里喷薄而出的怒火更是显而易见。 而周围众人听见，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严峻更是呼吸急促，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严文生此时也真的被吓坏了。 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陈路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最近小便困难，还以为是前列腺增生严重了，甚至有些心慌。 他以为都是老毛病犯了！ 可现在……看起来，自己他妈的是吃错了药，中毒了？！ 想到这里，严文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毕竟，鞭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会感觉疼痛。 刚才方宏杰等人的话，之所以严文生有些心猿意马，甚至有些相信，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甚至是好事儿。 再加上他身体也好了一些了。 可是现在呢？ 想到自己最近吃的药物里，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顿时他就怒不可遏。 严文生本来还想得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是自己的老家。 即便是一副药不值多少钱。 可是……他也想为自己离开的地方做出一些贡献。 但是…… 他没有想到，医院竟然这样。 他一片真心为了医院着想。 可是…… 他们在干什么！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爱之深恨之切。 原本严文生对于医院充满了好感和怀念，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愤怒！ 严文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眼神都变了。 这时候，孙广宁忽然指着陈路，怒不可遏：“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陈路，我真的看不起你这样的人。” “你能不能把话说的再夸张一点？” “水泥做的冬虫夏草，你怎么不上天呢！” “陈路，我一定会起诉你的。” 陈路看着孙广宁：“你放心，你不起诉我！” “我也会让我的患者们，联合起来起诉你，起诉医院的！” 陈路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他真的感觉有些后怕。 若是真的当初出了事儿……该多可怕？ 只能说是庆幸。 为什么呢？ 因为以次充好，假冒伪劣，增加重量的这些药物，都是名贵药材。 什么意思呢？ 但凡价格贵的药物，才有作假的价值。 难不成你在一些廉价的药物上作假？ 这不是傻子吗？ 而当初陈路为了给那些患者治病，为了达到物美价廉，用最高性价比治病，选择的都是一些便宜的药物。 所以，他们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 严文生不一样。 他是退休高干！ 他的药物最后都会报销的，所以对方开药的时候，并没有考虑价格，而是什么效果最好，用什么药物！ 如此一来，才会给了陈路这样的机会。 而其实，陈路隐隐之间还感觉到。 那就是司机去抓的药物。 如果是严文生的家人或者亲戚去了，肯定不想排队的，领导会亲自招呼。 如此一来的话，他们显然会提前准备好。 可是司机去抓药，没有人认识他，司机也不好打着名号去给严峻丢人。 所以，这才能看到真正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路也使用了独参汤来治疗耿淮山的母亲。 为什么疗效显着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 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领导用，不敢作假。 这同样也就意味着…… 药剂科内部，和孙广宁是一起的。 他们在作假，甚至是有利益瓜葛。 可是……谁是关键所在呢？ 如果可以抓住这些，或许……一切的一切，才会不攻自破！ 要不然，最后无非还是不了了之。 被医院随便找一个替罪羊。 忽然…… 陈路想到了一个人，秦正。 其实，秦正早在前段时间就开始联系陈路了。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次在院内大会上进行举手表决的时候，秦正拒绝表决的原因所在。 很多人以为秦正弃票的主要原因是陈路手里拿捏着对方的把柄。 其实不然！ 秦正之所以找陈路的原因，是希望陈路给他看病，准确点说是救命！ 他现在，病情已经越发严重了，甚至……心脏难受到了极点。 那一次，陈路用望诊把秦正老底揭穿的事情，是很多人亲眼见证的。 大多数人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嘲笑。 没有人在意陈路当时其实指出来了秦正很多毛病。 可是……有人上心了。 那便是秦正。 上一次，羞愧难忍的秦正回家之后，其实对于陈路的确是怨恨无比。 可是……直到第二天的时候。 秦正开始出现了不适，正如陈路所说的那样，心脏乱跳，差点出现室颤，若不是正在医院，他这个性命就要没了！ 这一刻，秦正真的吓坏了。 他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恐惧。 若是真的自己发病了，这该如何是好？ 于是，秦正连忙到了医院，进行检查，可检查之后，发现秦正并没有想的那么严重。 可自己身体怎么个情况，秦正是十分了解的。 其实这就是西医的不足，西医在诊疗或者检查的时候，只能对已经发生的情况进行诊断，对于潜在的风险，是不足的。 即便现在也研究出来很多“预兆”之类的指标，比如同型半胱氨酸一类的，可是这些东西依然不稳定。 于是，秦正找了一些中医专家咨询情况。 中医专家告诉秦正，其实，中医真正的厉害在于一点：“不治已病治未病”。 什么意思呢？ 就是中医可以在疾病发生之前，通过对脏腑的气血阴阳进行诊断，从而预测出来疾病的发生发展。 达到治未病的目的！ 秦正当机立断就希望对方可以帮忙给自己治疗。 可是…… 这些专家都有些颓然，因为他们虽然可以看到秦正的一些不足，可是在精准的诊疗方面，却做不到。 众所周知，很多人对于中医的认知，其实还停留在比较落后的领域。 认为中医只是在调养方面有着优势，对于一些慢性病效果好。 其实不然，真正的中医，若是诊疗手段和技术达到高超的境界，就比如脉诊，达到了入微甚至是察变的地步之后。 他们便可以精准的对人体的气血阴阳进行调控。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达到这个地步。 所以，当秦正告诉那些专家，有人把自己的情况精准预测出来以后，专家沉思许久说了句：对方的水平远在我等之上，你是遇到了高人，所以最好可以让对方对你进行治疗。 于是，他这才找到陈路，希望可以救他命。 陈路找了个理由，随便回绝了。 可是……现在，陈路忽然觉得，他找到了最适合的人选。 秦正应该不会拒绝吧？ 毕竟，前途也好，未来也罢，在身体健康面前，一文不值！ 秦正这段时间，对于陈路百般讨好。 整个医院，可以这么说，唯独秦正知道，陈路前往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并不是因为后门或者其他，人家是有真的本事的！ 但是，秦正这几天真的被吓坏了，这几天，他心脏不舒服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上周末去了北京，找了最顶级的心内科专家。 对方告诉秦正：“你这情况，很严重！但是……我们找不到原因所在。” “你心脏的血管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却有异常放电，众所周知，心脏的搏动是通过窦房结放电激动的，而你现在心脏上存在异常电流，这是很危险的。” “上一次出现室颤，已经差点要了命。” “你的心脏本来就肥大，而且心脏功能也不是很好。”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敢保证你是否能继续活下去。” 对方的话，直接把秦正吓坏了，连忙询问怎么办？ 可专家也是无奈的说了句：“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甚至……没有办法给你提出好的建议！” “国外梅奥诊所曾经有一例类似的患者，他们利用目前最先进的技术，进行了研究，发现这是交感神经的问题，你这房颤很危险，可是房颤目前研究来看，是找不到原因的，只能归结于神经领域的异常。” “但是，我建议你找预测出你疾病的专家来治疗。” “或许中医在这方面，是有着不错效果的。” 此话一出，秦正直接死心了！ 他没想到这种病竟然治不好？！ 更加让秦正坚定了找陈路的决心。 可是…… 陈路对于秦正的意见太深了，自然不可能。 秦正就差给陈路跪下了。 毕竟，生命没了，其他一切……有什么用呢？ 活着，才是最大的念想。 什么狗屁权利，什么狗屁金钱。 秦正甚至和陈路承诺过很多…… …… …… 想到这里，陈路忽然看着孙广宁他们的表演。 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可惜，孙广宁等人此时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盯着陈路，一番番气势逼人的话脱口而出！ “陈路，你胡说八道！” “这是在赤裸裸的污蔑我们医院。” “我们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发展是一般，可是……却没有你说的那些情况。” “要不然到现在，为什么我们迟迟没有出现问题？” “你这人就是在危言耸听。” 方宏杰此时同样也是面色不善的说了句：“陈路，我知道，你对医院有情绪，认为我们逼走了你！” “可是，你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 “公报私仇！” “我现在忽然觉得当初没有开除你都是我们的决策失误，有你这样的品质，在医院也会让我们整个医院乌烟瘴气！” “中药有没有问题，我们是有专业检测机构的，不是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就能说了算的！”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门开了！ 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就站在门口，中等身形，一身黑色练功服，拄着拐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那是药香！ 陈路忍不住抬眼望去。 老人站在那里，其貌不扬，甚至十分普通，可是一张脸虽然满是皱眉，可却面色红润，颇有光泽。 身体健硕，骨骼劲朗，目光硕硕，气息悠然。 人的外貌或许可能作假，但是身上那一股子高人气息隐隐烁烁，扑面而来。 这人绝对是高人！ 周围众人此时也看向来者！ 终于，这时候，李牧遥连忙起身：“爸，您来了！” 而床上的严文生看见李成儒之后，连忙坐起身体：“李老来了！” 严峻也是连忙回礼：“李伯伯，您好。” 听见这些称呼，周围众人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这人难道是…… 潼川省唯二的国医大师之一：方剂学、药学大师：李成儒？！ 顿时，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沉默下来。 而方宏杰和孙广宁二人更是忍不住面色一紧，内心忐忑不安起来。 李成儒是谁？ 或许很多人只知道他是国医大师。 但是，没有人知道，李成儒是国内中医药炮制协会荣誉会长。 他是全国中药药材质量评定专家委员会的终身荣誉顾问！ 他还是国家民间中医药发展协会的创办者。 同样也是潼川省中药学会第一任学会主席。 …… …… 等等…… 李成儒的名头太大了，头衔也太多了，以至于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的完的。 可汇聚成一句话，那就是……在中药领域，李成儒就是权威！ 当之无愧的全国权威。 所以，当李成儒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 而孙广宁和方宏杰更是心底一沉。 什么专业机构检测？ 什么现代化的检测设备！ 这些在这位李成儒老先生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这时候，李成儒点头示意，随后看向陈路：“我其实来了许久了！” 随后，他看向陈路，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番，随后竟然面露喜色的点了点头：“你是老秦新收的关门弟子？” 陈路连忙点头：“李老，您好，我是陈路，秦师的弟子。” 李成儒笑了笑：“我刚才听见了你的话。” “不错！” “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懂得药物。” “还能说的这么精确？” “难怪能入得了秦学文的眼睛。” “现如今，中药分家，让中医难出大师，的确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可是……如果医院以这作为漏洞，去随便作假中药，这真的是令人心寒！” 孙广宁闻声，连忙说道：“陈路是在血口喷人！” 而李成儒就这么盯着孙广宁，声音平静，却又如平地惊雷：“是不是血口喷人，我看看就知道了。” 忽然！ 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了。 因为…… 这位李成儒老先生，本身就是药学一绝，他若是亲自评测，比起任何市面上的检测机构，都要权威！ 而他，更不需要依赖于任何检测的设备。 因为他，就是权威！ 这时候，李成儒走到了成方药包的地方。 看着陈路分门别类的已经把所有药品全都分化出来，略显欣慰。 说实话，他也有考校陈路的心思。 毕竟，能被秦学文称之为中医药中兴之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倒要看看，陈路能猜对几样。 李家是医学世家，经营数百年，除了在医学发展史上没有断层，在中医药的发展方面，更是厉害的很。 当李成儒拿起冬虫夏草的时候，只是在手里面捏了捏，甚至都没有任何观察，就一边掰开一边说道： “第一个正确，的确是工程产物。”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陈路刚才的话大家还有所怀疑的话。 现如今，李成儒的话，直接相当于审判了。 而接下来，李成儒继续拿起手里面的中药看了起来。 “元胡，假的！山药种子。” “人参，假的，华山参。” “……” 接二连三，当李成儒把所有的中药看完之后，顿时眼神也变得越发凌厉起来。 他真的没想到…… 自己开了十六味药物，竟然超出一半的药物存在造假行为。 以次充好？ 这已经不能说是以次充好了，完完全全的假冒伪劣。 越想，李成儒的脸色越发难看！ 现场众人此时同样如此。 大家都没有想到，真的是假的。 严文生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站在那里，身子有些颤抖，眼神里却是上位者的怒压，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众人。 “好！” “真好！” “这就是我们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做派？！” “真的是让我开了眼了。” “我还以为，存在一些质量问题，现在看来，我真的是低估了你们了。” “你们完完全全就是在坑杀百姓。” “药品乃是医院的立身之本，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好啊，方宏杰，孙广宁，何源……你们，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方宏杰张开嘴巴，似乎还想要去狡辩什么。 “老领导，我们……我们……” 可是严文生直接一句话打断了对方：“给我闭嘴！”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哼，还想让我来做什么荣誉院长？” “打得一手好算盘，恐怕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还得陪着你们丢人现眼不说，我死了也没有办法瞑目！” “严峻，查！” “给我彻底清查！” “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也不许放过。” “任何一个在医院药物领域参与造假的人，全都给我送到法院去审判！” “还有你，孙广宁，我真的是瞎了眼了。” “听信谗言，相信了你们这群人的蝇营狗苟。” “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陈专家发现，我恐怕到了死，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孙广宁此时浑身颤抖，内心的恐惧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他很清楚！ 如果真的彻查下来，别说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了，甚至……甚至就连自己下半生能不能离开监狱都是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背后…… 越想，孙广宁此时越发颤抖。 该怎么办？ 看着严文生脸上的愤怒，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自己身后的人怎么办？ 自己孩子老婆怎么办？ 越想，孙广宁就越是恐惧，可是……此时的他，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思考对策。 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沉思良久之后，孙广宁忽然看了一眼方宏杰。 此时的方宏杰又能好到哪儿去，平日里这些蝇营狗苟得来的钱，他可没少拿啊！ 该怎么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忽然孙广宁看了一眼方宏杰，眼神里满是坚毅和决绝。 他似乎有了决断！ 这么多年的配合，让两人早已有了默契。 忽然！ “啪！”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了起来，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方宏杰脸色阴冷的盯着孙广宁，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沙哑和绝望：“好你个孙广宁啊！” “我对你如此信任，对于委以重任。” “你的良心是喂了狗了吗？” “老领导他们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你放在哪儿了！” “你这行为，简直让我感觉无耻！” “你……你……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说话间，方宏杰身子都开始颤抖，一只手甚至在这仓皇之间，竟然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似乎此时此刻他才是那个受伤最重的人。 这时候！ 方宏杰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直接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我的错啊！” “是我没有做好啊！” “老领导，今日的事情，都是我方宏杰管理不当造成的。” “我……我……我愿意负全部责任。” “老领导，你责罚我吧，是我的工作失职，我没有管理好医院！ 都怪我！” “哎！” “我错了！” 说话间，他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啪啪啪的打了上去。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宏杰是真的下死手，对自己毫不含糊，一阵阵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没多久，方宏杰的脸上，就明显红肿了起来。 严峻见状，皱眉却没有说话。 转身对着司机说了句：“去通知一下市卫健委。” 司机见状，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孙广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路，恨不得杀之后快。 都怪陈路！ 这个混蛋！ 要不是他，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他…… 怎么可能发生这些事儿呢？ 你好好看你的病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而严文生同样也是愤怒无比！ 原本他还想着帮忙锦川市人民一样，借助自己老干部的身份，对陈路进行一番考核和敲打。 可现如今呢？ 鞭子非但没有打在陈路身上，反而一鞭子火辣辣的打在了他严文生的心里！ 他对锦川市人民医院的感情，无可厚非。 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主动站出来帮忙说话了。 可是…… 陈路来了以后，三下五除二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且有效的缓解了自己的腹痛。 严文生不是老眼昏花之人，他只是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有些眷念，对于自己的这些老下属，心有庇护。 可事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期。 自己引以为傲，甚至是屡次想要拯救的锦川市人民医院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中药作假！ 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若是只有陈路一人说出来，或许严文生还心存侥幸。 可是，就连国医大师李成儒老先生都亲自下场鉴定了。 他能作假？ 自己还想着维护医院，可医院这群人竟然用假药坑害自己。 这他妈的…… 严文生顿时之间，竟然有些急火攻心。 好啊！ 真的太好了！ 这是自己怀念的地方？ 这地方，已经黑暗腐化到了这等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不！ 此时的严文生更加生气了。 自己当初费尽心思，把锦川市人民医院从被几家大医院围剿的落魄境遇中绝处逢生，他自然更加不允许看到当今这般地步。 准确点说，严文生并不仅仅只是怀念这个地方。 他怀念，他维护的是，当初那个破旧的小医院，一步步的突出重围，从小做大，一点一滴的积累人脉资源，积累患者，经营到锦川市知名三甲医院的这个过程。 他怀念的是当初奋斗的青春年华！ 他所有的怀旧，都是这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一段峥嵘的岁月。 正是因为如此…… 他才不忍心看到锦川市人民医院被人诟病，被人陷害，甚至是……被人作死！ 这也是为什么当方宏杰等人邀请老爷子出来帮忙坐镇的时候，他才会义不容辞。 现如今！ 当他亲眼看到自己打下的江山，他和那群老朋友们倾尽所有，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扶持站起来的锦川市人民医院竟然被这些后人如此糟践，如此腐败不堪，如此作孽深重的时候……他真的怒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 严文生也绝对不会心软。 只是……当严文生看着方宏杰的下手越来越狠，看着孙广宁的眼神越发坚决，这时候，严文生忽然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他恰巧撞见了严峻的视线。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过来。 他们意识到，这孙广宁和方宏杰，很可能要选择断臂求生！ 显然，在得知事情再无反转的情况下。 孙广宁很可能进入失控状态，甚至是……不惜代价，哪怕是自杀，都有可能做出来。 若是真的孙广宁自杀了，很多线索，自然会中断。 想到这里…… 严文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 而严文生看见方宏杰这般姿态，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方宏杰，你站起来吧！” “这件事儿，虽然你作为一把手，属于监管不力，可是终究主要责任并不在你。” “法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之人，同时也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你是医院的一把手，现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做到临危不乱，好好调查，并且配合处理好这件事儿。” 说完之后，严文生的脸色严肃的盯着孙广宁： “孙广宁，你作为分管药剂的副院长，这种事情都敢进行麻痹大意，甚至是勾结不法商贩，使用劣质、假冒伪劣的药物。” “这件事儿，你务必要配合好相关部门的调查！” “绝对不能让那些奸商逍遥法外！” 孙广宁和方宏杰两人听见这一番话，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其实，孙广宁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他甚至想好了去死。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的罪状全都包揽下来。 如果运作的好，倒也不需要判刑太多。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能保住。 只要方宏杰帮助自己，配合自己，即便是坐牢，也是他的事儿。 他真的没有想到，严文生竟然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还有操作的空间？ 方宏杰连忙点头，起身说道：“领导放心，这件事儿，我们绝对查的水落石出！” 陈路忽然说了句：“哦？难不成，医院药品出问题，只有孙副院长一个人的问题吗？” “他孙副院长能完全负责医院的药剂吗？” “据我所知，医院药品进出全都是方书记这边答应的吧。” “要查，都得查吧？” 此话一出，顿时方宏杰和孙广宁全都愣了一下，两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瞬间出现了杀意！ 没错！ 是杀意！ 财帛动人心。 这件事儿，一旦追究到底，牵扯太多。 而陈路这一番话，显然激怒了二人。 严峻也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陈路。 陈路的话，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严文生也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严文生刚才要说出来那句话呢？ 因为严家父子早已发现了方宏杰和孙广宁的打算。 你是无法推测一个失控的人的。 如果孙广宁真的彻底失控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说……人死之后，很多线索中断，再次调查的时候，会有很多麻烦。 国家法律，只有审判之后才能定罪。 而若是孙广宁死了，就无法定罪，这也意味着，很多东西不了了之。 或者说是，只要孙广宁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他肯定会不惜代价为自己做好后续准备。 如此一来，线索也好，证人也罢，都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果不其然！ 就在陈路话音刚落的时候。 方宏杰这边就直接开口说道： “陈路！” “这是我们医院的内部事情。”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了，事情此时还没有定论，最终结局如何，自然会有相关部门调查清楚之后在下结论，而不是你这么站在这里凭空捏造。” “你是医生，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陈路闻声，面色严肃的说到： “本职工作？” “我是医生，我的本职工作就是治病救人，就是维护患者的权益！” “正是因为如此，我要代表我曾经治疗的，在本院开具药方的患者，要讨来一个公道。” “同样，我作为卫健委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成员，同样也具备对保健基地的药物质量，有监管作用！” “孙广宁身为副院长，负责医院药剂，这可不仅仅是监管不力、玩忽职守的责任。” “所以，事情在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任何电子设备，都不得向外渗透半点消息！” “即便是需要打电话，也需要进行监管。” 陈路这一次是死死地咬住了孙广宁，绝对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孙广宁见状，顿时恼羞成怒！ 更是凶狠的盯着陈路，颇有一副老子可以死，但是你也别想好过的模样。 “陈路！” “我孙广宁作为医院副院长，你这是羞辱人！” “在没有证据之前，就朝着我身上扣屎盆子！” “你这是污蔑是诋毁！” “我孙广宁一身清白，容不得你这般诋毁！” “你不是说我有问题吗？！” “好！” 说话间，孙广宁径直走到了窗户口，vip病房的窗口上面没有围栏，打开窗户透气的时候，就只有窗纱。 而孙广宁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拆了下来！ 他整个人直接爬了上去！ “我今天，就是死，也不要受你这般侮辱。” 说话间，他整个人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身出去。 顿时！ 房间里紧张了起来。 严峻脸色一变：“不敢！” “孙广宁，你冷静一点。” “陈路，你少说几句！” “快，快把孙广宁拉下来啊。” 严峻的话顿时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 而当大家看见孙广宁竟然准备跳楼的时候，都吓蒙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极端的行径。 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焦灼起来。 方宏杰更是大声喊了句：“孙院长，你这是干啥？” “快下来！” 说话间，他就要走到前面去拉人。 而孙广宁见状，非但没有退后，甚至整个人更是已经踮起脚尖了。 中医科这么高的楼层，真要是下去了，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方宏杰对着陈路就是破口大骂道： “陈路！”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 “你这是要逼死孙院长啊！” “孙院长和你是有一点间隙，但是……你非要把他逼死吗？” 其他院内领导见状，也是纷纷附和起来。 “陈路，你太过分了！” “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再说了，即便是孙主任犯了错，也不是你能审判的！” 就连何源此时也是面色紧张了起来。 他本来还有些高兴的，因为作为院长，他的权利被方宏杰他们抢走了很多。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何源绝对可以排除异己，趁机拿回来医院药品方面的监管和相关权利。 可是…… 如果孙广宁死了呢？ 孙广宁死了，可任何线索都要断了。 甚至，死了以后，就连法律程序也麻烦了起来。 陈路太年轻了，也太幼稚了。 处理事情也太任着性子了。 严峻和严文生两人见状，也同样有些无奈。 他们本来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孙广宁这时候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陈路！” “我告诉你，我的死就是你逼得。”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今日，我孙广宁，就以死自证清白。” “老领导……我……”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全都躁动不安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满是焦急。 可就在这时候…… 陈路忽然笑了起来：“清白，何须用命去自证！” “你是觉得，自己死了，就没有线索了？还是你觉得，你死了就能逃避审判了？” “呵呵……” “太天真了！” “你的死，除了让你儿子跟别人叫爸爸，除了你老婆拿着你的钱嫁给别人，没有任何意义。”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线索就查不清楚了？”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孙广宁也是为之一愣。 就在这时候…… 陈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秦正，你不是想找我看病吗？” “我可以答应！” “但是，你现在来一趟中医科特需病房。” 听见这话，秦正顿时激动了起来：“我马上到！” “现在就可以过来！” 秦正这几天，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明显下滑。 可偏偏，查不到任何问题！ 现在，陈路终于答应了自己。 秦正此时只有一个想法，答应，任何要求，都要答应！ 而此时，所有人看见陈路这个电话。 都愣住了！ 孙广宁更是直接站住了身子，对啊，这个草包……他怎么忘了？！ 坏事儿了…… 要知道，虽然秦正在医院只是他的傀儡。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秦正掌握着他身上太多线索了。 若是真的秦正站出来，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 秦正不是陈路的死敌吗？ 那天的事情，孙广宁虽然不在现场，可是对于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陈路让秦正如此难堪，对方怎么可能会听陈路的呢？ 一时间，孙广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陈路怎么可能只会得了秦正呢？ 虽然这些年，自己拿了大头，可秦正和自己是在一条船上的啊？ 他当然不知道，在生命面前，别说被开除了，就是坐几年牢，又能如何呢？ 而偏偏……陈路这时候忽然对着孙广宁讥讽一笑：“孙院长，您跳？还是不跳啊？” …… 第84章 变数之秦正！ “你跳？还是不跳？” 陈路再次反问一句！ 眼神里的嘲弄和戏谑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瞬间，孙广宁的脸色，绷不住了！ 若是真的秦正站出来，把所有的线索都公之于众，他孙广宁跳下去也是白跳啊！ 他本来跳下去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威胁众人。 希望以自己的死，来把这些线索给彻底堵死，然后利用那些和自己一条船上那些人的念旧，给自己家人孩子，一条生路！ 孙广宁很清楚，人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利益的捆绑才是稳固的方式。 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正敢于站出来？ 他难道不害怕吗？ 他难道不知道……反水的代价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可秦正若是要是反水了，自己跳不跳，又有什么区别呢？ 特别是想到陈路的话，孙广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啊！ 自己犯罪了，即便是坐牢了，也就那么几年。 说实话，孙广宁在计划从事这种事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把药品以次充好，甚至是偷换一些假冒伪劣的产品，运作好的话，完全属于两种罪行。 第一：滥用职权罪！ 第二：玩忽职守罪！ 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国家工作人员滥用职权，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在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玩忽职守，致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这两者加起来，数罪并罚，也就七年左右。 可自己才多大啊？ 不到五十岁。 到时候出来也才不到六十，而自己留下的那些钱，用于打点上下，说不定四五年就出来了。 其实，任何一个在悬崖边上走路的人，他们都更懂得自救。 甚至在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要是自己死了，自己老婆会给自己守寡吗？ 凭什么自己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苦苦度日，最后便宜了对方？ 那自己付出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妻子自己能不了解，自己走到今天，难道没有对方的责任吗？ 自己死了，她可能真的对自己始终如一吗？ 显然不现实…… 想到这些，孙广宁刚才头脑发热的情绪，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瞬间冷却。 一双眼睛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思考着对策。 该怎么办？ 孙广宁的胸脯翻涌，此时此刻，终于慌了神了。 因为这一刻，他竟然想不到了太多好办法了。 难道真的要完了？ 瞬间！ 孙广宁内心越发恐惧起来。 陈路刚才的话，可不仅仅是一盆冷水，甚至浇在心里，有一种透骨的寒意！ 甚至，在陈路的嘲讽下，此时的孙广宁就如同一只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这一刻，所有人，已经不去拦孙广宁了，甚至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看着他。 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瞬间，孙广宁的脸上满是青紫，咬牙切齿的盯着陈路，恨不得挫骨扬灰。 混蛋！ 又是你！ 这一刻，孙广宁真的恨不得跳下去，太他妈的屈辱了。 孙广宁有想到过自己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倒在他陈路手里！ 说白了，孙广宁压根就没有把陈路放在眼里。 哪怕他治好了几个人，其中包括领导，可这又能如何呢？ 他孙广宁作为医院副院长，他拿捏陈路的手段太多太多了。 在任何人眼里，陈路和孙广宁压根不是一个段位的。 就如同前几天中医二科成立的时候，陈路就可以被他们这群院领导随意拿捏。 可是…… 陈路却摇身一变，成了潼川省专家保健小组的成员。 甚至，还在网上给锦川市人民医院带来了不良影响。 好在严文生出面，这才让事情平息下去。 而当他得知严文生想要亲自找陈路来诊断的时候，孙广宁甚至后续动作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陈路做的不好，他就提交申请，并且举报。 即便是有人想要保住陈路，可是……他能保住几次？ 他要让陈路被打回原形，让他一无所有，区区一个陈路，你凭什么？！ 哪怕陈路成了专家组成员，孙广宁依然内心不服气，他区区一个陈路，算什么东西啊？ 可是…… 没想到，射出去的箭矢，在空中打了个回旋，竟然到了自己身上。 没想到他们精心设计的局…… 非但没有困住陈路，反而成了他孙广宁的死局！ 特别是当他看着陈路眼神里的嘲讽的时候，孙广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如同小丑一般惊心设计，最后还如同小丑一般上演跳楼戏码，这一切非但没有任何用，反而……越发显得自己如同小丑了！ 凭什么！ 凭什么几个月前还只是一个临时工，被人随意拿捏的陈路，可以站在这个位置，和自己叫嚣？ 凭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自己最终要折在这个人身上！ 为什么！ 孙广宁顿时激动的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他扯着嗓子，胸脯翻腾的盯着陈路： “陈路！” “别以为你赢了！” “我告诉你，你还差的很远！” “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打回原形的！” 看见孙广宁甚至有些狰狞的表情，方宏杰顿时内心咯噔一声，却有些不淡定了。 毕竟，孙广宁若是真的死了，或者咬紧牙关，他方宏杰绝对没事。 可如果秦正出来呢？ 自己会不会有事呢？ 方宏杰内心也不确定了。 而且，看着孙广宁如此激动的样子，方宏杰真的担心会出什么事儿。 万一……万一……孙广宁忽然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什么话来，这可就坏事儿了！ 一时间，方宏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可是……现在的方宏杰内心依然有一个很大的困惑。 那就是……秦正为什么要帮助陈路？为什么要听陈路的话？ 这些显然不合常理！ 这其实不仅是方宏杰的疑惑。 这俨然成了所有人内心的困惑！ 就连宋志毅也是带着几分惊讶看着陈路，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个电话就把秦正叫来？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而此时，严文生和严峻父子二人也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 他们在政治领域沉浸多年，他们很清楚站队的重要性，也很清楚一个派系里面的人，想要反水的难度有多高！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比起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更加危险。 因为他们往往有着较高的学历，有着丰富的阅历，对于人情世故把握的很到位。 甚至，他们很清楚嘴严的重要性。 很多人觉得，审判罪犯难度很高。 其实，那些罪犯的审判和审问，要低于对于这些体制内的罪犯。 因为，那些罪犯的觉悟，可没有他们高，他们靠的是江湖义气兄弟情义。 可这些值几个钱？ 他能有利益稳定？ 这些一个派系里面的体制人员，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损俱损！ 而且，他们对于法律更加熟稔，属于高智商犯罪，利用的是法律漏洞，依靠的是人情世故，彼此根深蒂固，缠绕很深。 他们更像是一个整体！ 甚至他们更加清楚，可以一个人出事儿，但是绝对不能整条线索全部暴露。 所以，他们的审查，来源于精神上的折磨和心理上的对弈。 想要让他们其中的骨干站出来交代事情，可远比想象的更加难！ 为什么体制内的罪犯宁可自杀，也不接受审判或者带到法院？ 他们不怕死！ 他们怕的是……一切真相大白之后的所有连锁性反应。 最后，就是连带反应了。 罪犯反水了，又能如何？ 可是这些人要是反水了，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甚至很多人，都不可能翻身了。 会有数不清的人针对他们！ 他们吃进去的，会分毫不剩的吐出来。 这些人的恶，是你很难想象的恶！ 即便看起来光鲜亮丽，也不过是掩饰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 所以，让其中一个人站出来指证，这难度太高太高了。 高到了即便是严峻和严文生等人，都不得不慎重对待。 但是，陈路凭什么能让其中一个关键人物反水呢？ 严峻和严文生两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太多的惊讶了。 两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陈路！ 他们发现，陈路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小伙子身上，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而忽然！ 这时候…… 方宏杰顿时想到了什么…… 对啊！ 如果这一切，都是诈胡呢？ 陈路真的能掌握得了秦正？ 万一这一切都是陈路在哄骗他们，在欺诈他们呢？ 越想，方宏杰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越高。 秦正是什么人？ 他太清楚了！ 之所以选择秦正做这个主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好控制。 这个人生性懦弱，遇到问题，推诿扯皮，不敢承担责任，贪财、好色、业务能力差，完全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他有优点，那就是言听计从！ 院长说一，他甚至连问二的勇气都没有，院长提出的任何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秦正都无条件执行，从不提出异议。 可是，这个人最适合背锅了！ 说白了，秦正原本就是他们选出来背锅的人。 一个品质低劣，作风差，不思上进，没有追求的人，最适合背锅了。 而且，秦正是最不容易反水的，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他太多劣迹和把柄了。 这些把柄，随随便便，都足以让秦正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 难道秦正能不害怕？ 可是…… 他们忘了，他们只知道，秦正贪图享乐，却不知道对方更加贪生怕死！ 在生死面前，这些微不足道的身外之物，除了增加人们对于生命的眷念之外，毫无用处！ 方宏杰忍不住看了一眼孙广宁，示意他冷静一下。 孙广宁看见方宏杰的眼神，顿时内心一怔，是啊……他陈路怎么可能让秦正言听计从呢？ 就凭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把柄？ 相比他们掌握的那些把柄，陈路手里那一点儿莫须有的罪证，简直是微不足道。 很快，孙广宁冷静了下来！ 甚至内心多了几分期待。 房间里也开始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杨明亮和秦周成两人并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二人此时还在期望着陈路能被严文生老爷子打击一番。 可是…… 没多久，忽然看见秦正喘着粗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肥硕的身躯在跑动下不断震颤，脸色惨淡。 “秦主任？这是……怎么了？” 秦正一句话没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对于二人没有丝毫的理会。 杨明亮顿时皱了皱眉，此时的他也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秦正的到来，顿时让房间里所有人微微惊讶。 太快了！ 秦正手扶膝盖压低身子不断喘息。 “陈……陈医生……我来了！” 秦正的话，顿时让不少人为之内心一颤。 而陈路盯着秦正没有说话，只是眉心顿时紧紧皱起。 他发现，秦正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 就连李成儒此时看着秦正，也有些惊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不对劲儿。 到底怎么了？ 方宏杰看见秦正到来，顿时连忙就要说话： “秦主任，你来的刚刚好！” “正好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医院中药药剂出现问题的情况，你了解吗？” “我们发现医院中药存在很大的问题，以次充好，假冒伪劣……” 可话音未落，秦正缓过这一口气之后，看见陈路正盯着自己，而他眉心紧紧皱起，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严肃。 顿时！ 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秦正这么大人，竟然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陈路面前。 “陈医生！”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你要我做什么，您开口就行。” “您要问什么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方宏杰见状，顿时勃然大怒：“秦正，你在做什么！” “陈路，你到底让秦主任怎么了？” “秦主任，你站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这里都是院领导，还有我们省委的严秘，以及老领导都在这里！” “陈路是不是威胁你了？” 陈路嘴角微微上扬，并不说话。 而秦正直接扒拉开方宏杰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路：“陈主任，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您救救我好吗？” “您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说？” “您是说关于医院药剂的问题吗？” “我知道的！” “都是孙广宁做的，我们医院原本是和汇江药材公司合作的，很多年了。” “可是……自从孙广宁做了院长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我们的进货渠道依然是汇江药材公司，只是……孙广宁的小舅子开了一家药材公司。” “他们让我偷梁换柱，把汇江药材公司的上等质量的药材，全都换成他们小舅子公司的。” “他们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每次都是从安国那里进货，而进来的都是一些质量低廉的药材。” “对了！” “我有账本！” “就在我手机里。” “您可以看一下，里面记录了我们医院所有药物的进出途径。” “八年来，孙广宁先后从中得利3354万9821元！” “这些钱，孙广宁分给我两百多万……真的，我没有骗人！” “对，还有药房的工作人员，孙广宁先后把亲戚朋友塞进来七人，他们严格把控的药品的销售途径。” “药剂科其实……其实已经被架空了！” “我压根没有任何权利！” “这还只是中药的问题，西药方面，因为管理比较特殊，我更加插不进手。” “但是，医院内每年医药代表送来的一些药物，质量一般，价格很高，患者也很不满。” “这些我都有证据！” “只要查，就能查到。” 秦正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吐出来。 方宏杰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但是……却没有说话。 他知道！ 孙广宁肯定完蛋了。 这几年孙广宁的操作十分大胆，而且每一步都小心谨慎，药剂科虽然是秦正的地盘，其实已经被他架空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向来能力差，贪图享乐，目光短浅的秦正，竟然知道这么多。 而且甚至还记了账本！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孙广宁闻声，顿时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 因为这些事情，这些金钱，秦正按理说是不应该知道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秦正甚至还做了账本？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孙广宁。 此时的孙广宁彻底沉默了下来！ 甚至心如死灰一般的绝望。 这时候，孙广宁忽然凄惨一笑，他看着秦正，又看了一眼陈路。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秦正啊秦正，我真的小看你了。” “没想到你这样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废物，也知道做账本？”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做陈路的走狗！” “凭什么？” “为什么！” “你选择谁不好，为什么要选择陈路！？” “为什么啊！” 瞬间，孙广宁的声音从低到高，到了最后已经接近于撕心裂肺一般的狰狞。 就连外面的杨明亮和秦周成两人都瞬间被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秦正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孙广宁，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陈路看。 片刻之后，秦正见陈路没有丝毫的动作，直接双手抱住了他的腿！ “陈医生！” “我揭发，我检举，我甚至可以自首！” “我绝对会把我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交代清楚的。” 方宏杰此时也被吓得不轻，压根不敢说话。 看着秦正宛若是一条狗一样，在地上哀求陈路，内心的惶恐不安和那种急切的而态度，真的把他吓到了！ 陈路是怎么做到让秦正如此这般跪舔的态度的？ 不仅仅是方宏杰！ 在场每一个人，都是内心惊吓不已！ 陈路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 让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抛弃自己的尊严，摒弃自己的事业前途，甚至是放弃任何东西的跪求陈路！ 这是为何？ 他们甚至心里满是不服气！ 凭什么陈路可以这样？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滞了一般。 每一个人内心，都是无比强烈的震慑！ 这时候，陈路看着秦正，说了句：“你站起来吧！” “我答应你了。” 秦正听见这话，顿时如释重负，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几天，秦正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毕竟，正如首都专家说的那样，如果有下一次，他必死无疑！ 抢救都不一定及时。 “谢谢！” “谢谢您，陈医生。” “您放心，我知道这几年自己犯了很多错。” “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这几天，我内心惭愧无比，也内疚无比，我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即便是坐牢，我也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所有罪状，以及医院内部药品相关的不合理以及犯罪事情整理出来，给组织汇报。” “我会去自首，接受组织给我的任何惩罚！” “谢谢您！”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说话间，秦正的鼻涕眼泪不要钱一样疯狂流下来。 而严峻和严文生两人彻底傻眼了。 他们想不到…… 罪犯会如此配合？ 到底陈路有怎么样的魔法？ 没多久，卫健委的监管部门就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公安机关。 包括何源在内，所有医院的相关部门领导都被带走进行调查。 方宏杰的脸色，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取而代之是一种惶恐和不安。 而孙广宁此时已经接近于崩溃和疯狂！ 他直勾勾的盯着陈路：“陈路！” “别以为你赢了！” “等我出来以后，我会让你好看！” “呵呵呵……”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给我等着！”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此时的孙广宁神情无比激动，甚至整个人有些癫狂，当着公安部门甚至叫嚣。 而陈路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秦正直接冷眼说了句： “你还想出来？！” “三千万，数额十分巨大，当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而且，你滥用职权、玩忽职守，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犯罪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此话一出，顿时孙广宁整个人都懵逼了，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正，满是激奋： “秦正，你就是一条死狗！”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我就是到了监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正见状，忽然笑了起来：“你不放过我？” “我就只是一个玩忽职守，五年以下，你那三百万我可以是一分没动，而且，我没到三百万！” “三百万以下，不属于数额特别巨大，而且这些钱，我可以上缴。” “是谁不放过谁？” “孙广宁，你真的以为老子好欺负？这些年，你把我架空，腐化我，带我进入旋涡之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你真的以为方宏杰还会保你？” “我告诉你，你做梦，方宏杰恨不得你立马进去！” “这样，他就有机会和你老婆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孙广宁啊孙广宁，你该不知道，你这绿帽子戴了很久了吧？” “你和方宏杰可真的是同道中人！” 此话一出，顿时方宏杰脸色一变，转过身来看向秦正：“你闭嘴！” 秦正此时显然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笑着说道： “方宏杰，你运气好，老子手里没有证据！” “但是，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还有你何源，你就是一个傻逼，你真的以为他们是想让你发展中医科？你真的以为方宏杰会对你妥协，你完全是在做梦！” “你把陈路陈医生放走，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我告诉你，锦川市人民医院有方宏杰在一天，你何源狗屁都不是！” “你手里最大的牌，也就是陈医生，还被你放走了！” “你可真的太可笑了！” “甘远志，你以为你的好日子还有几天吗？” “呵呵呵呵呵……” “我在里面等你们，你们迟早有一天都会进来的！” “还有老领导，你可真的不要被他们再骗下去了，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陈医生，你的恩情，我可能还不了了。” “但是，你放心，所有的混蛋，我都会把他们拉下水的。” “没有人能祸害医院了。” 秦正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很快就被警察带出去了。 只是…… 离开前，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而孙广宁临近出门的时候，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输了！ 输的很彻底！ 秦正的话，孙广宁不得不信。 要知道，妻子现在是医院财务科的一把手，之前的时候，孙广宁还以为自己的面子大。 现在看来……只有自己的是傻逼！ 他原本还想跳楼帮忙这群混蛋掩盖罪行。 他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陈路。 现在看来…… 是他太过于天真了。 想到这里，孙广宁喉头一甜，直接吐血了。 他输了！ 输给了陈路！ 输的彻彻底底。 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直到所有人离开之后，病房内这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一刻！ 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众人走后良久，房间里依然默不作声，只有严文生躺在床上幽幽叹息的声音。 可此时，大家还能说些什么呢？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针对陈路的一场鸿门宴，却把自己的人，全都毒死了…… …… 第85章 谁说陈路没靠山？ 郭佩佩小心谨慎的看着陈路，眼神里是说不清的崇拜和激动。 她在卫健委保健局治疗组待了好几年了。 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戏！ 正如陈专家说的那样，这哪里是鸿门宴啊？ 这分明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断头席！ 进来的时候，郭佩佩可是很清楚这群人嚣张的嘴脸，甚至要把陈专家扒皮抽筋恨不得挫骨扬灰一般。 就连老领导都是向着他们…… 谁能想到，陈路能翻盘呢？ 可现在…… 事实证明，陈路不仅仅是翻盘那么简单，而是彻彻底底的把这群人给拿捏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场众人一个心情都有些复杂。 李牧遥已经打定了决心，要离开医院了。 而李成儒从头到尾，都在旁观这件事的始末，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意。 他满心满眼，甚至满脑子，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路。 此时的李成儒也发现了，陈路在中药领域的研究已经不是入门或者有所了解这么简单了。 他能通过中药的质地、气味、气息鉴别出来中药的真实属性，这种水平，哪怕放在中药领域，也绝对是专业水平以上。 而且，还有秦正！ 自从秦正进来，李成儒的眼睛就放在对方身上。 作为国医大师，李成儒的水平自然不一般，很快就察觉到了秦正身体不对！ 望而知之谓之神也，李成儒自认为自己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平。 可是依然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对方气血阴阳离乱的情形。 而且，最重要的是“神”。 望诊，重在望神。 神，不仅包括神态，还包括神韵、神采、神气……等等。 神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即观察人的精神状态和机能状态。 神是生命活动的总称，其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的神，是指整个人体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可以说神就是生命。 狭义的神，乃指人的精神活动，可以说神就是精神。望神应包括这两方面的内容。 而神是以精气为物质基础的一种机能，是五脏所生之外荣。 望神可以了解五脏精气的盛衰和病情轻重与预后。 望神应重点观察病人的精神、意识、面目表情、形体动作、反应能力等尤应重视眼神的变化。 可分为：得神、失神、假神，此外神气不足、神志异常等等也应属于望神的内容。 正常人，一般情况下，是得神！ 得神又称有神，是精充气足神旺的表现，见患者是在病中，可这种得神的状态，说明对方虽病而正气未伤，是病轻的表现，预后良好。 但是，就在刚才，李成儒看着秦正，他清楚感觉到了一种“失神”的状态！ 这就让李成儒感觉到有些诧异甚至不自觉的微微皱眉。 失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坏事儿！ 失神又称无神，是精损气亏神衰的表现。 病至此，已属重笃，预后不良！ 甚至危在旦夕，也不为过！ 而秦正精神萎靡，言语不清，面色晦暗，表情呆板，目暗睛迷，蝉神呆滞，反应迟钝，动作失灵，就连呼吸都是喘息；周身虽然肥胖，可是肉却有一种脱相的感觉。 这就是失神的表现。 但凡失神者，难救矣…… 所以，秦正之所以当时冒着被抓的风险，冒着自首检举等罪行，也要对陈路跪求治疗。 可想而知，陈路早就预测出来了对方的情况。 而望诊望神，是十分难的技能。 哪怕是自己的几个十分看重的儿子，包括李成儒在内，都无法彻底掌握望神。 望神是望诊的精髓！ 是中医大师的门槛！ 只有掌握了望神，才能真正踏入高手的行列。 这是目前中医主流的认定，同样也是“医阁”内部的不成文的规定之一。 医阁不是不对外，而是对外的门槛很高，大多数的中医穷其一生也无法接触到医阁的门槛。 而大师，就是医阁最低的门槛之一。 成就中医大师，就可以得到医阁的认可。 想要真正进入医阁，就需要“登堂”，需要闯三关，过五将。 三关分为：诊、治、技。 顾名思义！ 诊，考察的是诊法，也就是望闻问切。 治，考察的是治法，也就是遣方用药。 技，比较宽泛，医技纷繁复杂，有针、药、推拿、灸……等太多技术了，但是，想要踏入医阁，需要一个足够专精！ 最后的过五将。 就是需要得到医阁内部五位阁老的认可，才能真正意义上进入医阁。 大师，是门槛，但是想要进入医阁，大师可不够啊！ 可李成儒看着陈路，却忽然感觉，这个年轻人……已经拥有了“登堂”的水平了。 想到这里，李成儒的内心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才多大啊？！ 三十岁…… 就可以登堂了？！ 自己呢？ 想当初，李成儒五十岁登堂，响彻四方！ 而他呢？ 越想，李成儒的内心就愈发震惊。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重要的是…… 陈路能治好秦正！ 这意味着什么？ 李成儒内心已经不敢去想了。 难怪能被秦学文收为关门弟子，难怪他能让秦学文穷尽生命最后的尺度，去帮助他收集资料…… 得徒如此，师亦何求啊…… 转眼，李成儒看见李牧遥还站在那里发呆，顿时内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亏他还觉得自己这儿子争气呢…… 可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李牧遥这么多年来，接受的是怎么样的教育？ 而陈路接受的是什么水平的教育？ 两者天地鸿沟一般的差距。 越看，李成儒看着儿子就越来气…… 陈路这时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我出去一趟。” 郭佩佩见状，正想要跟着出去，却被陈路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 “不用跟着我。” 郭佩佩这时候连忙问了句：“可是……严老爷子……” 陈路淡淡的说了句：“不要紧，本来就没事儿，就是人老了，吃错药了。” 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严文生躺在床上，闻声一阵无语！ 他瞪鼻子竖眼的看着门外，想要说点什么，可却欲言又止，可又觉得不说点什么不太解气，小声嘀咕一句：“看把你神气的……” 可陈路回头的时候，严文生顿时蔫了，整个人躺在床上，把头扭开，故意不去看陈路。 看到严文生这般模样，郭佩佩顿时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 而严峻却嘴角微微上扬，他忽然觉得……陈路这人倒是挺合适的，若是可以做父亲的保健医，的确很好。 可现在问题在于…… 人家愿意吗？ 严峻无奈的笑了笑。 等到陈路离开之后。 这时候，李成儒转身看向严文生，淡淡的说了句：“我来帮你把把脉。” 严文生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了句： “老李，让你……看笑话了啊！” “我……我真的是……哎……太丢人现眼了。” 说话间，把手放在了床边，李成儒这边摸上去。 淡淡的说了句：“嗯！” “是的！” 严文生一愣，忍不住白了一眼对方：“你……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李成儒不以为意： “亏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欺负一个孩子。” “你说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有病你找我，我不给你治？” 听见李成儒的话，严文生顿时一阵语塞，忽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 “你以为我……哎！” “我本来就是想要考验考验陈路，毕竟……他一个三十岁的娃娃，做保健医，不容易服众，我这不觉得，他要是真有水平，我也服气，没有水平……我就……” 李成儒：“你就？你就干嘛？” “哎，我问你，严文生，你是不是觉得，陈路没有靠山，没有资历，没有背景，你就可以欺负啊？” “那我告诉你，你可就想多了！” “暂且不说我是陈路的师叔，就说他师傅，秦学文，那是之前中央保健医疗小组的组长。” “要是秦学文知道了你欺负他的宝贝关门弟子，你信不信他直接找上你门？” 听见这话，顿时严文生脸色一变：“他是秦老怪的弟子？！” “秦老怪不是早就不收徒了吗？” “怎么突然又开始收弟子了？” 听见严文生的话，李成儒带着几分笑意说了句：“关门弟子！” “你懂吧？” 一时间，严文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了。 其实，这个世界，不要觉得当领导的就多么高人一等。 作为稀缺资源，那些顶级医生的话语权和能力，一点不低！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啥呢？ 当官是有保质期的。 可当医生，可能是终生的。 特别是中医！ 严文生若不是早年间和李成儒认识，放在现在……可能李成儒的分量比起他不知道高了多少。 一个退休老干部，别人尊重你，可以给你面子，叫一声老领导。 可是……若是真的不在意，也根本无妨。 权利，终究是有保质期的。 而能力没有！ 严文生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这些领导求上门，甚至答应，就是因为他退休以后的落差感。 而现如今，听见陈路竟然师出名门，严文生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他就对陈路内心有愧，现如今，这种愧疚感更是弥漫心头。 这一次的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 现如今呢？ 自己要考教陈路，要为锦川市人民医院出气。 到头呢？ 折腾了半天，非但没有任何效果。 反而把这一张脸彻底丢光了。 “哎……你说说，这锦川市人民医院，都什么啊……乌烟瘴气，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啊！” “气死我了！” “你说我这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啊？” 严峻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虽然父亲做错了事情，可是作为儿子，能说些什么呢？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李成儒一边把脉，一边说了句： “那你现在呢？觉得陈路如何？” 严文生尴尬的笑了笑：“哎……你是来晚了！” “要不然，我这一张老脸可就丢光了……” “嗯？！”李成儒把着脉，顿时眉心皱起：“你已经被治疗了？！” “不对啊，还没开药呢啊？” “我怎么感觉脉象顺滑了不少，阻滞一下子松散开了。” 听见这话，一旁的李牧遥连忙说道：“爸！” “是这样的……” “我一开始把脉之后，压根找不到线索，六脉俱陈，而且伴随着脾胃之脉弦滑。” “体征和脉象一样，虚实夹杂，出现了脉证不符的情况。” “我当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陈专家把脉之后，说了一个有意思的词语：药气！” “他说这个脉证不符，并不是体内的真实情况，而是因为药气堆积所导致。” “他看过药方之后，对着严老以身验方，甚至都推测不对。” “随后，陈专家竟然用出来了岭南少林那边的点穴手法！” “他分别朝着关元气海丹田三处进行点穴！” “顷刻之间，严老爷子体内郁积的腑气瞬间释放……这才有了现在的脉象。” 李成儒听见儿子的话之后，顿时眯起眼睛。 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脉诊能把出药气来？ 这是什么水平？ 察变？！ 察变也不能有这么厉害吧？ 如果不是察变是什么？ 难不成……这察变之上，还有其他？ 不至于吧！ 即便是在医阁，也没有多少人能把察变吃透，即便是秦老怪也没有。 可是……想要把出药气来，最起码……李成儒没有这样的实力。 这小子……脉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猛然间，李成儒忽然想到了陈路离开时候说的那些话…… “吃错药了而已……” 是啊！ 现在此时此刻的脉象，的确清朗无比，可是……之后陈路压根没有把脉啊？ 察变……察变…… 看见父亲如此面色凝重的样子，李牧遥忽然有些激动的说了句：“爸，这就是察变！” “我之前迟迟无法感悟到察变，可今日，陈专家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还有，我曾和陈专家询问，什么是药气。” “一般来说，药气要入脏腑，各行其道，各司其职。” “可是，有一种药气，反倒是能成为邪气！” “而药气和邪气的区别，很难琢磨，用陈专家的话来说是……” “邪气，是夹杂着脏腑气息，容易伴随脏腑气血阴阳变化，比如肝阳上亢，就是火热之邪气夹杂了肝风。” “可药气，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不随五脏六腑气息运转，因为药物进入体内，各行其道，各司其职，若是出现药气，那必然是壅滞之气。” “察变，就是要细细观察变化！” “爸，这些东西，陈专家讲的比你透彻多了。” “你只是擅长看病，并不善于讲解这些。” 听着李牧遥的话，李成儒顿时老脸一红。 说实话…… 他虽然厉害，但是把脉绝对不是他的强项，虽然脉诊也有察变的段位，可终究……不得火候，难以达成。 现如今，他真的没有想到，陈路的脉诊水平还要在自己之上？！ 这一刻，李成儒的脸色多了几分尴尬，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但是…… 忽然！ 李成儒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什么？！” “你刚才说陈路擅长点穴？而且是岭南少林学派的点穴？” 李牧遥点头：“对啊！” “陈专家也承认了。” 此话一出，顿时李成儒的脸色多了几分激动：“果真如此？” 李牧遥有些不解的看着父亲：“爸，陈路一会儿就回来了，你问问便知。” “再说了，刚才的画面大家都看到了，他也承认，的确是岭南少林的点穴。” “有什么事情吗？” 李成儒面色有几分激动。 这可不是有事儿这么简单…… 事情可不小啊！ 只是…… 他不知道陈路的点穴是在什么水平？ 能不能完成那件事儿？ 不行，得找小陈好好聊一聊…… 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李成儒忽然转过身去盯着严文生：“姓严的，我警告你！” “你以后别找陈路的麻烦。” “我怎么说也是这孩子的师叔。” “再说了，你这病，多亏了陈路，若不是陈路……” 李成儒原本准备说如果不是陈路，他可能都得费不少力气，尝试几次才能治好。 可是，话到了嘴边，李成儒总觉得说出来有些丢面子。 虽然李成儒是国医大师，但是并不代表他样样精通啊！ 中医技法太多了，脉诊，只是其中一种。 而脉诊，偏偏是讲究天赋的…… 听见李成儒的话，严文生老脸一红：“你别说了！” “哎……”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人家陈医生。” “别说以后找人家麻烦了。” “我现在这一张老脸在他面前压根抬不起头来。” “哎……说不定还得道歉呢。” 的确，严文生今天摆了一桌子的鸿门宴，非但没有震慑住陈路，反倒是……把锦川市人民医院搞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想到这些，严文生的脸色，就无比尴尬。 就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哎，我得怎么补偿人家呢……” 严文生此时愁眉苦脸的样子，颇有一副自作自受的无奈感。 严峻这时候终于开口了，说实话，看见父亲这般模样，说实话还挺开心的： “爸，其实，也不完全都是坏事儿。” “陈路现在刚到保健局医疗科，作为一个年轻的专家，很难得到任务。” “我觉得，你可以把陈路推荐给你的那些老朋友或者是老下属。” “这对于陈路以后开展工作，会方便很多！” 听见这话，顿时严文生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这时候…… 忽然严文生问了句：“对了，陈路去哪儿了？” 这时候，李成儒微微皱眉说了句： “去找秦正！” 严文生闻声顿时脸色微微一变：“找秦正？” “为什么？” “秦正不是去……” 李成儒忽然深吸一口气：“陈路担心秦正不能活着到公安机关！”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脸色微微一变，一双双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李成儒。 只见李成儒淡淡的说了句：“秦正……若不治疗，命不久矣！”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 而此时，陈路之所以如此焦急的离开，是想到了一些事儿。 那就是秦正的问题！ 刚才秦正去的时候，陈路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他总觉得秦正的身体，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担心秦正离开之后突然发病暴毙！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陈路可不能错过…… 他这才迅速跑了出来。 第86章 抱歉，我没答应！ 而此时！ 秦正等人都分别上了卫健委的车子。 公安机关紧随其后。 他们这些人都要带到卫健委进行调查。 这次的事情，因为严文生和严峻的参与，让锦川市卫健委的领导十分震怒！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因此这一次派来的人，是卫健委分管纪检监察的副主任铁娘子潘敏。 车上，气氛十分微妙而且严肃。 潘敏就坐在众人中央，看着几人的眼神里，满是严厉！ 即便往日里便认识，可是……今日的潘敏却无比的严肃，甚至眼神看着几人，都充满了怒意。 现如今，医患纠纷本就严重，他们这么做完全是火上浇油。 再加上上一次！ 陈路被几百名患者和家属送行祝福的时候，视频一下子登上了热搜。 顾市长得知这件事儿以后，很生气！ “这件事，原本是我们医疗领域内的一次好事儿，多好的画面啊，全国这样的几百名患者排队送行的画面，这是医患关系良好的融合剂。” “可是呢？” “偏偏这样的医生要被开除，这让我们锦川市医疗体系的脸面放在哪儿？” 为此，锦川市卫健委内部也很快召开了整顿会议，要对医疗体系的领导进行专业化的培训，并且重新建立锦川市专家人才库！ 对于人才库的专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潘敏就负责这一次的事情。 作为锦川市排名第一的医院，由锦川卫健委直接管辖。 潘敏当天就来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对人才库进行商量。 宋志毅认为陈路还属于锦川市的人才，并且也推荐了很多口碑、能力都不错的人。 可是……一上会，竟然被方宏杰等人否定了一半！ 这让潘敏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可真的是没有一点好感！ 成天净做一些倒灶的事情，任凭谁心情能好了？ 这一次…… 潘敏冷眼旁观众人，眼神里满是寒凉。 这时候，方宏杰看着潘敏还想攀攀交情，叹了口气说道：“哎……” “这件事儿，都怪我，是我没有认真管理好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潘敏毫不留情的点头：“对！” “这件事儿来之前，主任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方宏杰作为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书记，这段时间以来却相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这次的确要追究你的责任。” 此话一出，方宏杰顿时脸色一变，张开嘴巴要说的话，半天说不出来。 他只是想要缓和气氛，主要目的终究还是先道歉，后找理由，最后摆脱责任的三步法则。 可是…… 没想到，潘敏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对方。 这时候，孙广宁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方书记高风亮节，错的都是我们，对吧？” 孙广宁的眼神十分难看，他低着头，面色阴沉如水。 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可是，秦正的话，却让他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要不要揭穿方宏杰。 到底秦正说的是不是真的？ 自己老婆是不是真的和方宏杰有一腿！ 此时的孙广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白活了，太失败了！ 挣的钱，自己一分钱舍不得花。 而小舅子却拿着钱在外面花天酒天，胡作非为，别墅豪车……一样不差。 而自己老婆……自己老婆……竟然和方宏杰有染！ 甚至…… 今天的这一切，竟然是陈路促成的。 这让孙广宁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无力，因此才会说出这样一番嘲讽的话来。 方宏杰闻声，顿时一阵语塞，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可他内心也陷入到了纠结之中，他担心孙广宁反水。 他们两人是有着直接的利益捆绑的。 想到这里……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孙广宁，随后又瞪了一眼秦正。 忍不住说了句： “广宁，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不能什么话都信啊！” “这秦正现在口无遮拦，什么也敢说！” “他这是在破坏团结！” “你不能中了他的计……” 话音未落，潘敏直接冷喝一声： “够了！” “现在不是你们对供词的时候。” “具体事情如何，我们都会认真调查。” “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同样也不会污蔑一个清白之士。” “方宏杰，请你闭嘴！” 潘敏的话让方宏杰顿时一阵语塞，他瞪大眼睛盯着潘敏，满眼震怒。 往日里，潘敏绝对不敢和自己这么说话的。 虽然他是卫健委的副主任，可是他方宏杰这么多年在医疗体系的身份地位和资历，一点不比她差。 锦川市卫健委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潘敏今天如此冰冷厌恶的表情，让方宏杰脸色也很难看。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陈路！ 若不是他，怎么可能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方宏杰用得着身陷囹圄吗？ 越想，方宏杰对陈路的迁怒，就越发严重。 “潘主任，我不是罪犯，你没有资格审判我，更不需要用这样的语气来和我说话。” 潘敏皱眉：“方宏杰，你不要和我狡辩，这没有用！” “你有没有罪，犯了什么罪，这些都是专业人士来评判的。” “但是，你现在可以闭上你的嘴！” “最起码，在我们查明真相之前。” “还有……我要是你，我真得没脸说话，你说你这么大人，格局怎么这么小呢？陷害陈路，排挤走人家，还不满意，还要找来严老领导来给人家穿小鞋。” “呵呵呵呵……我可真的是笑死了。” “最后非但没有把陈路搞坏，反倒是把自己一窝子的领导干部全都拖下水，被人家举报并且查出药物存在问题！” “你们还做院领导呢？” “笑话！” “锦川市医疗系统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此话一出，顿时车子里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传播的如此之快，以至于现在卫健委都知道了？！ 方宏杰顿时恼羞成怒： “潘敏，你不要信口开河，你这是在污蔑国家干部！” “我要投诉你！” 潘敏闻声，直接对着司机说道：“停车！” “让公安机关把他们带回去，给带上手铐！” “犯罪嫌疑人现在竟然还有脸跟我说国家干部？！” “我们国家没有你们这样的领导。” 司机闻声，立马停车。 而车子里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神情惶恐不安。 要知道此时还没有离开医院呢！ 要是他们下车以后直接被扣上手铐，然后带上警车，这……这可就彻底完蛋了。 这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都是医院的领导，他们很清楚这一点被带走谈话，后果不堪设想。 顿时！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潘敏看着方宏杰：“你继续啊？” “闹不闹了！” 此话一出，方宏杰的脸色一阵青紫，整个人极力控制内心的怒火。 他算是听出来了。 今天的事情，在卫健委又他妈传开了。 上一次就被陈路搞得鸡飞狗跳。 而这一次，他们这群人直接成了跳梁小丑！ 混蛋！ 陈路啊！ 你给我等着…… 方宏杰的眼神冰冷，似乎有着说不出来的恶意。 车子上很快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现场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话了。 而此时……秦正感觉自己心慌胸闷，无比难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不要钱的往下流。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口服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 “你干啥？” 潘敏见状，连忙问了句。 秦正此时神情痛苦无比，要知道……室颤的痛苦比起心肌梗死也不逊色多少。 那种强烈的濒死感，是让人无比折磨的，此时的秦正满脸痛苦，脸色煞白，整个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同……同……同志……志！” “救命……啊！” “我……我心脏病犯了。” “我好难受！” 听见这话，顿时车子里的气氛就变了。 潘敏顿时脸色一变，看着秦正，有些慌张，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胡闹！” “秦正，你是自首人员……你有戴罪立功的，你可不要乱来！” 秦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难看的有些吓人，只是……这时候，他气都不顺畅了，更别提怎么说话了。 忽然！ “咣当！” 伴随着咣当一声传来，秦正整个人直接瘫软的躺在了地上。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直接慌了神。 潘敏当机立断，连忙站起来，对着司机说道：“快！” “先回医院！” “证人出事儿了，晕倒了过去。” “怀疑是心脏病！” 司机听见这话，同样脸色一变，直接猛打方向盘，朝着医院折返回去。 而此时，孙广宁猛然间瞪大眼睛，如果……如果秦正死了呢？！ 他还会有事儿吗？ 机会……机会来了？！ 秦正要是死了……不……不！ 不！ 秦正必须死！ 秦正若是不死，他就得死。 方宏杰此时也突然瞪大眼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脑子转的很快，刹那之间，就有了新的想法。 对啊……如果……如果秦正真的死了。 不对，秦正必须死！ 刹那间，方宏杰的眼神里满是阴冷和决绝。 秦正只要一死！ 任何东西，查起来都会成了嫌疑，没有证据，谈何抓捕和审判！ 对…… 秦正必须死。 现场不少人都被秦正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 何源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快，我带路，急诊科！” “咱们从北门进，我打电话，让保安打开绿色通道！” “快走！” 说话间，何源连忙拨打电话。 何源真的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他知道，自己之前把陈路挤走，已经罪无可赦，但是，现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这一次的事情，方宏杰绝对再也拿不到医院药剂科的掌控权。 自己完全可以顺势夺过来！ 随后医院的发展，也能步入正轨！ 虽然陈路上一次的事情，以及这一次医院的药品危机，会让锦川市人民医院蒙受严重的名誉损失。 可若是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 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一定可以让医院再次发展起来。 做领导的，不能有妇人之仁，何源知道，现如今，去争论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必须要着手努力对眼下的情况进行布局。 而秦正，绝对不能出问题。 可是，孙广宁、甘远志、包括方宏杰在内，也绝对不愿意看到秦正好好的活着。 他们肯定会尽全力阻拦！ 想到这里…… 何源的电话直接拨通了乔国良的电话。 “乔主任，现在有突发情况，药剂科主任秦正突发心脏病晕倒了。” “你立马组织救援！” “让医院打开绿色通道，随后……” 何源对于抢救的事情并不陌生，他曾经带领过医院的团队组织过重大车祸抢救。 对于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而听见何源的话，方宏杰当即脸色一变：“不行！” “乔国良只是副主任医师，秦主任现在危在旦夕，我们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主任。” “安排急诊科主任进行抢救！” “快点！” “我来安排。” 此时此刻，潘敏没有计较这些。 他任由方宏杰去打电话。 可是何源内心却有些慌张了。 “不行，我觉得还是要让乔国良上，他业务能力很强，对于抢救特别是心脏病，有着优势……” 方宏杰当即震怒：“何源，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抢功的事情。” “现在秦主任危在旦夕，一定要找最好的主任，最好的专家！” “而急诊科主任就是最好的人选！” “何源，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当务之急，应该先救人才是！” 方宏杰的话让何源顿时一阵语塞！ 而一旁的潘敏也是面色凝重，看着正在争吵的何源跟方宏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内心对于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领导班子，也是失望到了极点！ 何源更是被方宏杰的这一番话给挤兑的顿时无语！ “都闭嘴！” “先送到医院去。” “小王，你赶紧联系省内急诊专家，赶紧赶到锦川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显然，潘敏谁也不信。 何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方宏杰虽然看起来十分无奈，甚至有些憋屈，可是内心却十分开心。 心脏病啊！ 黄金抢救时间可不多…… 等到那什么教授来了，什么都完了！ 想到这里，方宏杰眼神阴冷了几分。 即便是秦正没有掌握他太多线索和信息，可是……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任何风险只有降低到最小才行。 更何况……秦正现在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他要是不稳定，那孙广宁也会不稳定。 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所以，方宏杰刚才和何源争执是故意的。 若是自己可以争得过，那很简单，急诊科的主任是他的人，或许并不需要进行一些恶意抢救，只需要拖一拖，或者是技术手段延缓一些，就足以！ 可若是争不过……也就是这般局面，只要是他水搅浑了，潘敏就不可能对他们信任，肯定会派人来。 说白了，潘敏还是太年轻了，比起在官场多年的方宏杰，实在是稚嫩的了很多。 哪怕何源，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这个潘主任啊，太年轻了，呵呵呵……到时候抢救不利，秦正死亡，你潘敏就没有责任吗？ 车子飞快朝着医院折返回去。 可是……车上的秦正，此时此刻，却已经晕死了过去。 说白了，速效救心丸对于心梗可能效果还算可以，但是……对于突发性的房颤，效果只能说一般了。 眼看着地上的秦正脸色越发变得青紫起来，周围众人也终于慌了神！ 好在，他们出来并没有多久。 在何源的安排下，车子也迅速在急诊门口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急诊科的主任和副主任都已经在门口焦急等待起来。 急诊科主任薛晓亮，副主任乔国良，此时严阵以待。 很快！ 在众人的帮助下，秦正就被抬到了床上，朝着抢救室推去。 可此时的秦正，呼吸越发微弱起来，而房颤带来的不良反应，也迅速开始严重起来。 潘敏着急的看着手机，等待着救援人员的过来。 作为本次事件的重要证人以及检举人，他们必须要保证秦正的安全和健康。 如若不然……这将会沦为一个笑话。 毕竟，检举人自首人以及证人死了，这个案件的难度，可会迅速增加啊！ 这时候……方宏杰大声喊道：“薛主任，一定要好好抢救秦主任！” “一定要！” 说话间，方宏杰甚至对着薛晓亮点了点头。 薛晓亮看了一眼方宏杰，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连忙说道：“赶紧抢救！” “送到抢救室！” 而一旁的乔国良看了一眼何源，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很快，抢救室内就陷入了一阵忙碌的工作中去！ 抢救室外！ 潘敏在内一群卫健委纪检监察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名公安机关都在焦急等待。 而一旁的医院领导们，也是在暗暗不语。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这暗流涌动之下，是生命的博弈！ 所有人都在揪心的等待！ …… …… 而此时，中医科特需病房内。 严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对方的声音，严峻顿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什么？！” “秦正昏死过去了？” “情况严重吗？” “房颤？！生死不明？抢救，一定要尽全力抢救！” “对了，把抢救室的所有情况，进行监控，一定要保证本次抢救工作的顺利进行。” “对！一定要打开监控！” 挂了电话，病房内所有人都连忙看向严峻：“怎么回事？！” 严文生也是着急的问了句：“秦正出事儿了？！” 严峻深吸一口气，面色阴郁的说了句：“在送往卫健委的路上，秦正突然心脏病发病，晕死过去。” “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的急诊科进行抢救。” “目前诊断结果是：特发性房颤，原因不明，尚未脱离危险期。” “情况十分危险……” 严峻说完之后，众人全都愣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秦正竟然出事儿了？ 而忽然！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一旁的李成儒，因为刚才李成儒老爷子就预测出来了秦正的情况有点危险。 甚至……就连陈路也是出去寻找了。 现如今看来…… 这些大师级别的中医，一个个简直就是妖孽！ 李成儒预测出来了秦正的危险。 而陈路更加厉害，甚至就连时间……也预测的如此精准！ 中医大师，真的这么厉害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敬畏感。 不过，李成儒忽然深吸一口气：“我下去看看！” 李成儒虽然不太关心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事情，可现在秦正的身份太过于敏感而且重要。 他不希望秦正死掉。 所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 …… 而此时的急诊科抢救室内。 乔国良看着秦正刚刚打出来的心电图报告，眉心紧缩，眼神里满是凝重。 “很奇怪的房颤类型！” 薛晓亮听见之后，连忙问了句：“怎么回事？！” 乔国良连忙说道：“按理说，单导联心电图，只要超过30秒，p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小形态以及时限不规律的颤抖波f波，rr间期绝对不规则，可以诊断为房颤。” “可是，这个波形的电传导十分特殊，压根不是正常的传播规律。” “好奇怪！” 薛晓亮一听这话，同样皱了皱眉说道：“这个时候，分别房颤的意义不大。” “先除颤！” 随后转身对着护士说道：“上抗凝药，华法林” 乔国良一听，连忙皱眉：“抗凝药不能用啊！” “秦主任之前已经口服了大量速效救心丸。” “如果这时候继续大剂量抗凝，我担心会出血。” 薛晓亮皱眉直接说道：“如果现在不给上抗凝药。” “秦正本身基础病很多，有动脉粥样硬化，高血压，糖尿病！” “卒中风险指数很高！” 乔国良却连忙否认到：“他已经口服了大剂量的速效救心丸，根据最新指南，房颤患者应用OAC需要权衡获益于出血风险，是否抗凝这并不是随意决定的！” 薛晓亮也是瞪大眼睛说道：“那指南还规定了，不应该以出血风险高低作为是否抗凝治疗的依据。” 乔国良听见这话，顿时气的直接说道：“薛主任！” “患者秦正情况您不知道？他本身高血压很多年，而且核磁上结果我上次看了也不好！” “若是进行OAC抗凝治疗的话，这十有八九就是脑出血啊！” “卒中和出血，哪个风险更高？！” 眼看着两人争执不下，一旁的其他医生和护士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主任，患者的心率又增加了！” 听见这话，薛晓亮和齐国良二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主任！” “房颤伴预激综合征快心室率超过了250bpm！”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脸色一变。 超过了250这可意味着情况会很危险。 必须要及时进行转服了！ “血液动力学还算稳定，我觉得可以进行药物转服！” 薛晓亮说完之后，直接瞪了一眼乔国良：“听我的！” “我是科主任！” “出了问题，我负责！” “氟卡尼、多菲利特，同时使用，正常剂量！” “快！” “趁着患者的血流动力学还没有出事儿，抓紧时间！” 听见薛晓亮的话，乔国良这一次没有反驳。 因为无论是氟卡尼，还是多菲利特，这些都是最有效的转服药物，疗效显着。 很快…… 药物进入体内之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眼看着半衰期就要到了，可是……迟迟不见症状缓解。 秦正的房颤还在加重。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终于！ 半衰期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就在薛晓亮准备让患者进行电击复律的时候，心率猛然下来了一些。 护士激动的喊了一句：“主任，两百了！” 两百？！ 这个数值依然在临界点。 加药？ 还是进行电转复？ 一时间成了所有人纠结的难题。 “加药！” “用伊布利特。” “正常剂量！” 薛晓亮决定乘胜追击。 当伊布利特静脉滴注之后，在等待一分钟之后，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效果。 心率降低到了190！ 这是个好消息…… 可是，还没等众人高兴起来。 转眼间，心率再次飙升起来。 要知道，心房颤动是以心房活动不协调继而损及机械功能为特点的室上性心律失常，其危害在于丧失心房辅助泵功能造成的血流动力学损害，和高于正常人 5倍的血栓栓塞并发症。 这是极度危险的！ 如果继续房颤发生，甚至可能心脏泵血功能失去应有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 顿时，薛晓亮脸色变了，刚刚用了药物，好不容易降下来，现在突然再次激增。 这是十分危险的征兆。 乔国良这时候说道： “尽管目前房颤的发生机制尚不清楚，较为一致的观点认为多子波折返机制与局灶性机制是参与房颤发生与维持的两种重要机制。” “我觉得，还是用电刺激试试！” “电复律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听见这话，薛晓亮也终于点头说道：“准备电复律！” 话音刚落，一旁的医生已经调节好了电流电压，双手拿着电复律的两个电极，开始了点击！ “碰！” “碰！” 剧烈的电流刺激下，床上的秦正身子猛然剧烈晃动。 很多人以为电复律很简单，就连用汽车的电流都可以进行。 其实，这是扯淡！ 电刺激的要求很多，对于电压电流的要求，同样也是如此。 电刺激只是用电流来对心脏的电传导进行一个外部刺激，让心脏达到一个除颤的目的。 可是…… 这是在严重快速型心律失常时，用额定短暂高压强电流通过心脏，使全部或大部分心肌细胞在瞬间同时除极，造成心脏短暂的电活动停止，然后由最高自律性的起搏点(通常为窦房结)重新主导心脏节律的治疗过程。 “100J效果没用！”电激之后，很快负责的医生满头大汗，连忙说道。 “不行，心率越来越好快了！” 薛晓亮脸色一变：“加大，用150！” “不，直接用200！” 听见薛晓亮的话，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开始准备起来。 果不其然，在剧烈的电刺激下，秦正的心率瞬间平复了下来。 而片刻之后…… 秦正此时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茫然看着周围，深吸一口气…… 自己要死了吗？！ 果然要死了吗？ 此时的秦正意识十分模糊，但是，他却可以感知到周围众人。 他看着薛晓亮和乔国良等人正在全力抢救自己，忽然忍不住苦笑一声： “别……别救了……” “没用的……我……我可能撑不住了！” “首都的专家说，我这心脏窦房结放电异常，很难治的……” 听见这话，乔国良和薛晓亮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们注意到，心率再次飙升了。 所有的抢救办法，他们都用了，可是……完全没有效果。 这让两人有些颓然。 而秦正此时也释然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很多东西，也瞬间通透了起来，他微弱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这是报应啊！” “呵呵呵……” “薛主任，谢谢你们。” “对了，薛主任……其实……其实……你不用对方宏杰死心塌地。” “他不是一个好人……” “你是好人……你也是好医生……当初乔主任压根没有和你竞争，方宏杰……他是……他是故意笼络人心的……” “乔主任你也别恨薛主任……” 听着这些话，薛晓亮和乔国良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不解和惊讶。 “呵呵……我死，倒是不后悔……” “可惜的是……我做了一辈子的孽，却没有救赎自己。” “我好狠啊……” “太晚了！” “还有，如果……如果……陈路陈医生来了……” “麻烦你们告诉他……我这种人……死不足惜，其实……不救也应该。” “我想通了，呵呵呵……我答应自首和举报孙广宁，是自发的，不是陈主任逼我的……” “生死有命，我啊……罪有应得，死得该！该死啊……” “咳咳咳……” 说话间，秦正的心率此时竟然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这要是继续下去，心脏……马上就要骤停了。 …… …… 而此时，陈路急匆匆的赶到了急诊室的门口。 他瞬间看见外面一群领导和警察，都在外面等待着。 此时的方宏杰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他在等…… 他相信，这就是命！ 秦正该死！ 秦正也必须死！ 这时候，忽然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领导，秦正……秦正的情况十分危险，可能很难抢救成功了。” 听见这话，潘敏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看着一旁的小王：“邀请的专家来了没有！” “怎么还没来啊！” 小王也是无奈：“主任，刚打的电话，在路上了，可是……过来也得时间啊！” “他们说还得五分钟！” “五分钟就好了！” 可是…… 五分钟……五分钟的确很短。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等待五分钟的。 潘敏连忙问了句：“五分钟，能支持吗？” 工作人员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说了句： “两分钟……都难！” “要做好准备的。” “通知家属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可是孙广宁和方宏杰等人的眼神里，满是激动。 果然！ 马上就要成功了！ 两分钟…… 而此时，陈路恰巧听见了这些对话，顿时激动的深吸一口气。 两分钟……还来得及！ 说实话，陈路已经一刻不停的往这边赶来了。 看起来秦正的抢救时间很长，可前前后后就是这么几分钟的时间。 陈路连忙小跑了过去。 说话间，陈路就要朝着急诊室内走去。 而此时，方宏杰正在耐心等待秦正的死亡，他觉得……无论如何，秦正今天都没救了！ 可是，转眼间他忽然看见陈路朝着而这边走了过来。 顿时，方宏杰脸色一变！ 秦正虽然现在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可是……方宏杰真的不敢打赌！ 陈路的水平，他是知道的。 这小子，自从第一次给顾海生治疗疾病就开始了他的一路堪称传奇的路程。 这让方宏杰对陈路内心本能的有些惴惴不安。 显然，在他心里，陈路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虽然方宏杰也不相信这么多专家都抢救不过来，陈路就能成功。 可是，这个风险，他不愿意承担！ 孙广宁此时也注意到了陈路，内心不由得一揪，他来做什么？ 这里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 陈路此时已经走到了急诊科门口。 孙广宁见状，顿时内心一紧，陈路可绝对不能进去啊！ 万一……秦正要是不死。 他的罪状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虽然现在他也不愿意相信方宏杰，可是……现如今，他们依然是同一条战线的！ 果不其然，这时候……方宏杰连忙走了过去，挡在了急诊科的门口。 “陈路，你干什么去？” 陈路皱眉：“和你没有关系！” 方宏杰一听这话，顿时恼怒：“你是保健局的专家，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们医院随意行医。” “秦正现在病情十分严重，危在旦夕，我们必须要保证，在专家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 “你的任务是给严老爷子治病，不是来这里！” “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陈路一听这话，懒得和方宏杰讲道理，因为他很清楚，方宏杰这个人说话是很有一套的。 任何一句话听起来都似乎是大义凛然，似乎都是站在患者和法律的角度。 可是…… 他真的如此？ 陈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直接绕开方宏杰。 而方宏杰见状，顿时直接挡在了陈路的身边：“你不许进去！”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抢救室一步！” “我说的！” 说话间，方宏杰直接张开双臂，就这么挡在了陈路的面前。 陈路闻声顿时皱眉，直接拉开方宏杰就要朝着里面走。 而潘敏此时也注意到了陈路。 连忙站起身来小跑过来：“陈专家。”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路连忙说道：“秦正现在情况很危险，我需要对他进行治疗。” “不能浪费时间了。” 潘敏闻声，正要点头：“好。” “但是现在情况十分危险。” “秦正……” 一旁的方宏杰直接大声说道：“潘主任！” “你不能答应他啊！” “陈路是中医，他对于急诊方面，能力有限！”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手里肯定有秦正的把柄。” “这事情有蹊跷，我觉得，陈路进去是一个十分不确定的因素！” “秦正是关键证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负这个责任？！” “我还是支持潘主任的说法，等专家过来！” 方宏杰这般模样，直接把潘敏给说沉默了。 可陈路却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方宏杰的那点剂量，无非就是想要让秦正等死。 可是……陈路能答应吗？ 他曾亲口承诺秦正，要治疗他。 谁也拦不住！ 说话间，陈路直接一把推开方宏杰，就朝着里面走去。 方宏杰没有想到陈路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直接推开了自己！ 顿时，方宏杰大声吼道：“陈路，你不要胡作非为。” “秦正死了，你要负百分百的责任！” 陈路直接嘀咕一句：“傻逼！” 说完，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幕，顿时把周围众人看呆了，一旁是有警察的，所以方宏杰这会这么积极主动。 他觉得只要陈路动手，警察绝对会控制住他！ 想到这里，方宏杰竟然动手了，他直接退开陈路，然后双手再次摊开拦在面前！ “你不许进去！” 陈路本来就有些心烦了，看见这般状态。 他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方宏杰的脸上，这一巴掌力气不大，可是却把方宏杰打懵了。 可方宏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觉得警察肯定要过来！ 陈路真傻啊！ 年轻！ 幼稚！ 容易上头！ 竟然动手！？ 他不知道的是…… 陈路不仅会动手，还会动脚呢。 而且，上一个“以身作则”让陈路主动动手的人，还在监狱里找不到病因呢！ 说话间，陈路直接抬脚一下子就把方宏杰踹倒在地上。 这一次，陈路用力可不小，方宏杰整个人被陈路直接踢得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 这时候！ 陈路低着头，居高临下俯视了一眼方宏杰，眼神里满是嘲弄！ 紧接着……竟然一条腿直接从方宏杰的身上跨了过去。 顿时！ 这一幕，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一般！ 把所有人都看花眼了。 如此羞辱性的画面，顿时把方宏杰气的，想要站起来报复，可是看着陈路凶神恶煞的眼神，顿时蔫了。 可是，他大声喊了句：“警察同志，打人！” 而这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峻已经下来了，他淡淡的说了句：“别管！” “不要打扰陈路救人！” “把方宏杰给控制起来。” 队长看了一眼严峻，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好的，严主任……只是……罪名是什么？” 严峻皱眉，沉思了一刹那，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编一个。” 队长一听这话，顿时一愣，这领导安排的任务，自然得完成啊，很快政治头脑开始了风暴，刹那间，计上心头，他大声喊道： “把方宏杰给我控制起来！” “妨碍公务，阻碍正常医疗秩序。” 此话一出，顿时方宏杰傻眼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队长，有些茫然，是我他妈的受了侮辱，而且……是我被打了啊？ 现在……我要被控制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 大哥！ 顿时，方宏杰脸色一变，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心大声喊道： “这是为什么！” “明明是陈路动手打人的，为什么要控制我！” “我不服！” “警察同志，这是误会！” 警察冷哼一声：“我看见是你先挑衅的，而且……你动手在先。” “这属于挑唆。” “你闭嘴！” 警察的话让方宏杰彻底破防了，这他妈是我的地盘啊，这里是锦川市人民医院，这里……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我才是这里的一把手啊！ 你们要搞什么？！ 方宏杰顿时看向不远处的保安。 可这群保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束手旁观一样，站在一旁，甚至还抠了抠鼻子。 大哥，我们一个月三千块钱的窝囊废，你让我们和警察对峙？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方宏杰见状，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我要投诉！” “我要举报你们！” “潘主任，你管一管啊！？” “陈路闯进去了，若是秦正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是谁的责任啊！” “你们不能这样！” 看着方宏杰破防的样子，队长顿时眉心皱起来，怒斥一声：“暴力拒捕，给我拷起来！” 此话一出，方宏杰直接懵逼了。 被打巴掌的是我，被踹倒在地的还是我，他们的被陈路羞辱一般跨过去的，仍然是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暴力拒捕，你他妈是瞎子吗？ 可惜！ 显然，方宏杰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眼睁睁的盯着陈路走进了抢救室内。 方宏杰此时哪怕有千万般的不甘心和不舍，也仍然无济于事。 此时此刻，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其中就包括不少医院内的职工。 方宏杰看着大家怜悯甚至是带着几分嘲讽的眼神，顿时勃然大怒，可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担心自己若是再说点什么，直接被带走到警察局去。 可众人的眼神，更是让方宏杰内心羞耻到了极点。 他估计！ 用不了明天，自己被陈路羞辱之后，被警察控制的事情就会瞬间被传开。 该死啊！ 陈路！ 你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会加倍还到你身上的。 混蛋！ 我要你千百倍的奉还回来。 方宏杰内心咆哮不已。 而一旁的孙广宁等人看着方宏杰，也是缄默不语。 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路朝着抢救室走去…… 只是，陈路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了回头，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孙广宁，笑了笑。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而严峻此时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路，内心默念：陈专家，你可一定要救治成功啊，要不然……这一天，白忙活了。 的确，此时此刻！ 秦正的生命安全，已经成了这一次最为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 …… 而此时，陈路如愿以偿进入了抢救室内。 对于身后的事情并不关心。 此时此刻，秦正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的精神状态极差，甚至颇有一副回光返照的感觉。 虽然意识还能勉强支撑，可终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看见陈路进来，薛晓亮微微皱眉，而乔国良连忙说道：“薛主任，这位是陈路，陈专家！” “他的中医急救很有一手。” 薛晓亮对着陈路微微点头，不过还是介绍到：“秦正的情况很糟糕！” “药物也用了，电转复也用了，可是……压根无法把心脏的电流恢复过来。” “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 听见这话，现场的气氛瞬间有些沉闷。 薛晓亮的话显然是已经给秦正判了死刑了。 大家都是急诊科大夫，虽然见惯了生死离别，可即便如此，也是有些颓然。 众所周知，急诊科的工作是最辛苦的。 其实，这种辛苦并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而是身心俱疲。 当你每天游离于生死边缘的时候，你的心志，是否会发生动摇？ 哪怕秦正这个人不怎么好，可毕竟也是大家朝夕相处的熟人和同事。 一时间，不少人都默默地叹了口气。 而陈路此时则把手已经搭在了秦正的手腕处，静静的诊断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秦正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陈路的时候，忽然内心欣慰的笑了起来： “陈主任……你……你来了？” 陈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嗯。” 秦正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哎……”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 “真的……我不会怪你，我秦正这一辈子，做了太多错事儿、坏事儿、没良心的事儿……” “我知道，这人世间所有馈赠，都在背地里写好了价格。” “出来混，终究是需要还的。” “我死不足惜啊！” “您是好人，我知道，您在医院受了委屈了……哎，离开也好！” “咱们医院，配不上您！” “主要是方宏杰，他的人脉太广了，他做事儿也太谨慎了，这么多年来，医院一直都是在他的把持之下。” “我想到过找到他一些线索，可是……现在到死，也没有……” “呵呵呵，哎，也罢了！ 我对不起锦川市人民医院……也对不起很多医生、患者……” “可惜的是，我不能站出来指证孙广宁了，他手里的证据，也不在我身边，都在我家里……” “在我书房一本辞海里面，有一个u盘……” “里面……” 此时的秦正，意识正在逐渐消散，他眯着眼睛，嘴里讷讷自语。 “可惜啊……” “我到死，也没有把医院的蛀虫拖下水……” “医院想要发展，真的需要清洗了……一次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清洗……” “宋志毅是好人，也有手段，可是……太过于愚忠了，何源对他有恩……他若是能上……” “陈主任，对……对不……” 话音戛然而止，而此时的心率突然猛增到了三百左右！ 瞬间，监护仪发出滴滴滴的报警声。 可这一次……现场众人却已经无济于事了。 他们用尽了所有的抢救手段，可是……依然无济于事。 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流逝，这何尝不是作为医生的一个最大的悲哀呢？ 可医生……也仅仅只是医生。 他们不是上帝！ 没有办法……让所有人死而复生！ 而这时候，陈路放下了秦正的手腕。 乔国良深吸一口气，对着陈路说道：“陈主任……哎……” 乔国良正要计划安慰陈路，却忽然看见陈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针灸针。 此时此刻，秦正的窦房结在异常放电，而且这种放电的频率十分特殊。 如果没有办法改变放电的机制，就没有办法成功治疗秦正。 众所周知！ 房颤发生的电生理机制包括心房内存在折返发生的基质和人心大静脉等的异位局灶的触发作用两个方面。 而异位局灶快速冲动发放引起的单个或成对的房早、房速或房扑能触发房颤，并对房颤的维持起驱动的作用。 心房有形成多个子波折返激动的异常基质存在，是房颤发作和维持的必要条件。 无论是电转复也好，还是药物转复也罢！ 如果不能让多个子波折返，压根不会让心脏有很好的效果！ 这时候…… 陈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一次的房颤发作十分峻猛，颇有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宛若是那地狱勾魂使的镰刀一般锋利，让人望而生畏！ 可是，越是如此，越要冷静。 很快，陈路取出一根针来，直接朝着内关穴刺了进去！ 进入之后，陈路开始捻转起来。 周围的薛晓亮和乔国良二人有些惊讶。 都现在了……还扎针？！ 扎针有什么用？ 针灸他们都知道，可是……针灸对于这种房颤的患者会有效吗？ 显然，这个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路手法精准的开始捻转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行针”。 行针亦名运针，是指将针刺入腧穴后，为了使之得气，调节针感以及进行补泻而实施的各种针刺手法。 听起来复杂，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行针手法，最基础的便是体插、捻转。 可其实……行针的高级手法，还是很多的。 比如辅助手法，循法、刮柄、弹柄、飞法、摇法、震颤等！ 不同的疾病，往往要选择不同的手法和技巧。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特殊技法。 针灸从来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 而越是研究深奥，就越是精髓！ 《黄帝内经》曾有记载： “九针于夫子，而行之于百姓，百姓之血气，各不同形，或神动而气先针行;或气与针相逢;或针已出，气独行;或数刺乃知;或发针而气逆;或数刺病益剧。凡此六者，各不同形。” 所谓针灸，就是利用针灸调动之气和体内病气进行的一种特殊交锋。 “其气与针相逢，阴阳和调，而血气淖泽滑利，故针入而气出，疾而相逢也。” 而陈路刚才的针灸手法十分特殊！ 属于退圆进方这个主要是为了防止损津失气，如果针孔开得比较大，进针出针不是直进直出，气就泄了。 所以提针要直，直则针孔无隙，下气不至上泄，故曰“退圆”。 进针要方，方则气填四周，上部益入下部，故曰“进方”。 这是中医古法针灸，现在这种手法已经用的极少了。 可是，对于秦正这种症状而言，却疗效显着！ 因为他本身属于体内气血阴阳离乱，先天之本和后天之本皆有亏虚，所有必须要用补法来施展针灸。 随后，陈路开始了提插捻转、慢提紧按、赤凤迎源…… 这都是针灸的手法，同样也是陈路目前第一次使用这些技巧。 其实，他的针灸水平绝对算不上高超！ 但也不差。 而陈路，从始至终，切换了多种手法。 可唯独没有切换穴位。 很多以为，针灸选择的穴位越多越厉害，其实不过是一个误解。 就如同独参汤，一味人参，足以救人！ 同样…… 一个内关穴，对于心脏的效果，有着十分显着的功效。 薛晓亮和乔国良两人看着陈路这般动作，心里虽然不太相信，但却也没有说话。 甚至于…… 这一刻！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因为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可是…… 就在一分钟之后！ 忽然！ 刚才还萦绕耳边的“滴滴滴”的报警声音，竟然戛然而止了。 可是……此时的众人，没有听见。 是一名护士惊讶的大声喊道： “主任！” “快！” “快看！” “心率……” “130次每分钟了！”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愣了一下，紧接着朝着监护仪看去。 大家惊讶的发现，房颤……似乎……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秦正隐隐约约的睁开眼睛，刚才的他，似乎已经死去了，然后……又活了过来一样？ “我……我……” “我死了吗？” 陈路微微一笑：“死？” “抱歉，我没答应！” 第87章 特殊的机会 “死？我没答应！” 这句话，顿时让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这话……也太嚣张了！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名校毕业，他们在急诊的经验十分丰富，见过了太多的生命流逝…… 他们也亲眼见过电视、新闻上那些最顶级的专家进行治病救人。 可是，生命的脆弱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 任何一个急诊专家，其实都是虔诚的死神信徒，他们畏惧死亡，畏惧生命，他们很清楚，科学在生命流逝面前，无非是螳臂当车！ 其实，陈路自己也很清楚，他这话多少带了一些夸张的色彩，他哪怕再厉害，在遇到一些特殊疾病的时候，也无法挽救。 之所以这么信心满满，是因为之前陈路对于秦正的情况，就有所了解了。 所以，终归内心还是有点把握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儿也很重要，那就是……给秦正一个信念。 在急诊待过的人都很清楚，有时候患者的求生欲十分重要。 甚至会在关键时候，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陈路很清楚这一点。 可薛晓亮和乔国良两位主任却不知道这些啊，他们这一刻听见陈路的话，顿时吓了一跳。 在急诊室，是不能乱说话的…… 陈路的话，也太过于嚣张了。 可是…… 当两人齐刷刷的看向监护仪的时候，又不由的愣了一下，因为此时的心率，竟然回到了一百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正常了？ 一百以内的心率，对于很多普通人而言都是正常，更别提一个刚才还在生命面前垂危的房颤患者？！ 两人猛然抬头，看着陈路嘴角的微笑，看着对方淡然的面庞，看着他那胸有成竹的眼神这一刻……他们都豁然愣住了！ 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绝对会怒火中烧，甚至骂对方无知者无畏。 可是……陈路不一样啊！ 乔国良亲眼见到陈路两次拯救患者于水火之中，那是在他们现代抢救手段力竭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说是：力挽狂澜！ 而这一次…… 又是如此！ 上一次，陈路仅仅只用了一味中药。 而这一次……陈路竟然也只用了一根针，一个穴位！ 这中医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刹那间，两个对于现代医学痴迷甚至崇拜信仰的西医从业人员，竟然对于自己的职业信仰产生了动摇。 而那些年轻的小护士和医生们是第一次见陈路。 他们这段时间听到了不少关于“陈主任”的流言蜚语，也知道医院把这尊大神给挤兑离开了。 他们听过陈路的传奇故事！ 更何况……那种传说中的东西，水分很高的。 可今日！ 当他们亲眼见证陈路用一根针，在这丝毫之间，硬生生的击退了死神的残忍镰刀。 还真的应了那句话了：百闻不如一见！ 这一次，他们亲眼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们意识到一件事儿：原来传言也可能……保守了。 以至于大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甚至多了几分崇拜。 医疗领域，终归是一个技术至上的时代，而慕强才是这个领域的主流思维。 对于领导，大家更多的是害怕。 可是对于那些医疗领域的大拿，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慕强。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陈路身上，眼神里的崇拜和敬仰肉眼可见。 此时此刻！ 现场所有人对陈路刚才嚣张至极的话，非但没有了任何反感，甚至……越发崇拜了！ 而秦正此时，状态也似乎逐渐恢复了一些。 血流动力学的稳定，往往是意识恢复的前兆。 秦正身体依然微弱，毕竟……他的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刚才，只是救命，依然不是治病！ 治病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后期的养护，毕竟他体内气血阴阳离乱导致了五脏六腑气机逆乱，这才导致了房颤的发生。 秦正听见陈路的话，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眼角更是滑落了两滴泪水。 “我……我真的以为……我死了！” “真的，刚才意识消散的那一瞬间，这一辈子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错事？” “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 陈路看着秦正，也暗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千万不要觉得刚才的那一番手法十分简单，即便陈路，想要精准操控，也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 “我答应过你的。” “就一定会来。” 秦正听见这话，顿时声音多了几分哽咽。 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让陈路不耻甚至厌恶的人。 可人家怎么对自己的？ 陈路的话，让秦正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哪怕陈路是希望自己举证孙广宁他们。 可是……这有错吗？ 这是为了他自己吗？ “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可是……可是……我哪儿知道你这么厉害啊……” “我不知道这个承诺这么重！” “首都的专家说，全世界只有一个这种类似的病例，梅奥诊所救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救过来……” “其实……当我躺在这里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可以救我，但是我想的是，即便你骗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陈主任，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不知道自己未来还能活多久，但是……我这一条命，是你的。” 陈路摆了摆手： “你的命……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更不是我的，今后的路，如何选择还得看你自己。” “但是，秦正，我希望，你在鬼门关走的这一圈，会让你明白一些东西！” “获利的方式有很多，可医药乃是医院立身之本，是人民健康和性命的最后一条防线！” “若是医药出了问题，若是老百姓最后的一道防线都溃烂了。” “会有多少患者离去？” “会有多少生命错付！” “生命所系，健康所托，岂敢儿戏啊！” 秦正闻声，平静了下来：“陈主任，你放心！” “这件事儿，我会去做的。” “只要我活着，就绝对把这件事儿查的水落石出！” “我掌握了太多线索了，我知道……他们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呵呵呵……” 秦正说完之后，眼神里泛起了精光。 他知道，陈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而他，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千金易得，一诺难求！ 而现在，薛晓亮和乔国良两人还沉浸在陈路是如何抢救秦正的点子上无法自拔！ 两个技术宅对于那些事情并不关心，他们想要知道的是，陈路如何救治的秦正？ 想知道陈路为什么可以让房颤转复成功？ 乔国良连忙问了句： “陈主任，冒昧问一句，房颤情况下，针刺这个地方，是可以缓解的吗？” 乔国良的脸色和神情激动无比！ 若是这个理论被证明，未来会拯救多少患者？ 薛晓亮也是认真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陈路。 陈路闻声，沉默些许，这才恢复了脸上的表情，认真说道： “这个地方，叫内关穴，位于前臂掌侧，腕横纹上2寸。” “这是一个特殊的穴位，为手厥阴经之络穴，又是八脉交会穴之一，为治疗心系症候的要穴由来已久，早在《灵枢》等经书中有记载，疗效确切。” “现代研究表明，针刺疗法在转复阵发性房颤、房扑时复律成功率、转复时间等方面明显优于胺碘酮，且无毒副作用。 《中华心脏病杂志》报道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患者针刺组和心律平静注组疗效相近。” “虽然说，目前房颤的病因还没有精准的找到，可是，却可以从解剖学上找到一些线索。” “内关穴位于正中神经上，属C7～T2神经节段，而恰巧，心脏亦处于T1-5神经节段上。 研究证实存在内关一脊神经节一心脏联系途径，内关与心脏之间既存在通过中枢的长反射，也存在着不依赖中枢神经系统的短反射。” “迷走神经张力过高可使心房肌不应期缩短传导延缓，激动波长减小而诱发房颤；交感神经张力过高则降低心房肌动作电位的除极幅度，倾向于异常自律性、触发活动或微折返的发生。” “而针刺内关的效应是以迷走神经张力相对增强，交感神经活性显着降低为主的良性调整作用。” 说到这里，陈路看着明显眼神呆滞，神情木讷的薛晓亮和乔国良两位主任，有些诧异。 “嗯？” “薛主任，乔主任？” “有什么问题吗？” 薛晓亮和乔国良两人瞬间梦中惊醒一般，连忙摇着头：“没没没！” “没有问题！” “您继续说。” 此时此刻，若是知道乔国良和薛晓亮的身高体重，可以求出来他们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吗？ 显然，陈路也有些不解，看着二位，继续问了句： “我说错了吗？” 薛晓亮顿时无语，乔国良更是语塞。 你说错了吗？ 我哪儿知道！ 反正你说的这些……我们不是很懂哎…… “没有，没有！” “很有道理，您继续说！” 乔国良尴尬的说了句。 陈路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又问了句：“我讲的能听懂吧？” “哎呦，瞧我问的问题。” “二位都是现代医学研究领域的专家，肯定能懂。” “那我继续说了。” 陈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顿时两人尴尬的能用脚抠出一个三室一厅来。 能听懂吗？ 大概也能！ 可是…… 但也不全懂。 这就有些尴尬了…… 可是，即便不懂，能说吗？ 当然不能。 人家陈路是中医，都能说的如此透彻，他们这群搞西医的听不懂，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乔国良和薛晓亮几乎异口同声说了句：“能能能！” “您继续！” 说完之后，乔国良猛然看向薛晓亮，他能懂？ 而薛晓亮也是虎视眈眈的看向乔国良，你能懂？ 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老脸一红。 懂了…… 懂了…… 而陈路不管那么多，继续解释道： “同时，针刺内关穴，可以有效的改善心肌细胞间藕联，还能改善心肌供血的作用。” “我目前也通过对于一些患者的治疗发现，针刺对心律失常的效应有赖于神经通路的信息传递，特别是神经信号的双向传输及脑内递质的多维整合，针刺信号还可能影响某些细胞内信号的转导及基因表达，并通过体液、内分泌乃至心脏局部的多重调节而纠正心律失常。” “其实，现代科学对于针灸的研究，还不透彻和到位，这种针刺效果，并非只有一种途径实现治疗效果。 其效应是由多因素、多层次、多方位的整体调节而实现的。” 陈路说完之后，顿时薛晓亮和乔国良算是彻底懵逼加绝望了！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个屏息凝神，盯着陈路，看着两位主任，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等……这……这是中医？！ 你们确定，这真的是中医吗？ 这是一个中医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说实话，陈路的这一番话，属于针灸的现代研究。 陈路其实也想过把中医实现现代化，达到一个可以复制的地步，如此一来，可以拯救更多的患者。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条路很难走。 而这时候，现场鸦雀无声，紧接着，热烈的掌声竟然从背后响了起来。 “好！” “说的好！” “很有道理！” “急救医学现如今已经陷入了瓶颈之中，而依靠科技更迭带来的红利，已经缩短。” “而中医拥有几千年的临床经验，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 “若是可以结合现代医学的方式，把中医进行深度的挖掘和剖析，是绝对会有新的收获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周围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大家转身寻声望去，发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对方此时依然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国字脸，神情激动，面色精彩，言语之间的兴奋表露无遗。 而胸口，却有一个醒目的胸牌。 “潼川省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范正义！” 薛晓亮见状，连忙兴奋的打了个招呼：“范主任，您竟然来了！” 乔国良也是连忙对着对方点头示意：“范主任，您好。” 而此时，周围的一群年轻医生们同样如此，甚至大家看着范正义有些小激动。 范正义在国内急救医学领域有着颇高造诣，本身也是潼川省急救医学学会的副主席。 虽然范正义年纪不大，只有五十出头，却俨然坐稳了潼川省抢救的第一把交椅。 而且，在任期间，参与多次紧急救援工作，先后立下了不少功劳。 甚至有好几次被邀请到首都的大医院去，都被范正义拒绝了。 范正义在潼川省急救医学领域，颇有人气，这个人气和名望，是他亲自带队打出来的。 范正义对着大家伙打了个招呼，点头一笑。 随后径直朝着陈路走了过来，他主动伸手：“你好，陈专家，久仰大名，我是急救医学范正义。” “呵呵……只是，有些可惜，来晚了。” “没有亲眼看到陈专家治好患者的画面。” 其实范正义已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进来以后，秦正已经被抢救成功了。 只是刚才大家都震撼于陈路的一番操作和后续的言论，没有注意到对方。 而范正义恰巧也听见了陈路的理论。 听完之后的范正义顿时豁然开朗！ 因为急救医学目前很多年已经没有很快的发展了。 急诊的发展，脱离不开现代科学技术的迭代。 可同样……这也会受制于科技的发展。 范正义这几年其实一直寻找其他办法寻求急救医学的突破。 可是……迟迟没有效果。 本来，今年年底，范正义就要带队前往纽约，参加世界急救医学竞赛。 这是一个国际性的舞台，要和来自全球126个国家的急救队伍进行一次世界性的较量。 国内派出六支队伍前往纽约，而范正义的团队，就是其中之一！ 范正义不想去了以后给国家丢人，自然想要做出一些特殊的研究和成果来。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 在前往锦川市人民医院的路上，范正义就拿到了秦正的病历。 其实，秦正前往首都之前，就去找过范正义。 可范正义当时给出的结论和首都的专家区别不大。 他们都认为若是秦正真的发病，死亡风险很大。 可眼前！ 陈路就是用中医手法治疗成功了秦正。 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直接让范正义似乎寻找到了契机。 而刚才陈路的言论，对于薛晓亮和乔国良而言，或许有些深奥。 可是对于沉浸急救医学多年，特别是心脏病多年的范正义而言，却听得津津有味。 “陈专家，之前秦正找过我，说你之前预测了他的疾病和情况。” “说实话，我当时压根不信的。” “可后来伴随着我的深入研究调查，我发现心脏病异常放电真的是一个特殊的课题。” “你今天可真的是让我开了眼界。” 陈路笑了笑，神情复杂的笑了笑：“范主任客气了。” 陈路当然知道范正义了。 他之前就在省人民医院待过，只是……那时候，陈路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被开除了。 那应该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范主任并不在医院，而是被派往美国做访问学者，长达一年多的时间。 但是，陈路却是清楚的记得，急诊科的墙上，挂满了关于范正义的锦旗和相关表彰。 范正义在潼川省人民医院，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传奇。 范正义看着陈路，顿时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思来想去，忽然范正义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六年前，你在我们急诊科工作过一段时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后来离职了呢？” 范正义想到这里，顿时脸上多了几分怒火：“把这样的人才放走！” “真的是岂有此理！” “当初负责工作的是谁？” 陈路见范正义如此激动，连忙解释的笑了笑：“范主任，其实是我主动离职的。” “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在急诊工作。” “只能请辞了。” 范正义听完，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哎……太可惜了！” “你若是还在我们那里该多好啊！” “我们完全可以开始一个中医急救的特殊小组，然后加强对中医急救医学的研究，走出我们中西医结合的新路子来！” “哎……” 范正义是真的觉得可惜。 他是一个醉心于医学的人，尔虞我诈的事情一点不在意，做事儿我行我素，雷厉风行。 可偏偏人家有能力，医院的那些领导都不敢招惹范正义。 这可是卫健委的一尊大神。 任何抢救，只要有范正义出马，那绝对靠谱！ 不过，这时候，范正义忽然笑了笑，看着陈路说道： “陈路，你愿意和我一起研究这个项目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 陈路思考了片刻，点头应了下来：“好！” 其实，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机会。 自己的根基太浅了，积累也太少，科研更是他的一个短板！ 医学圈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了，靠着业务或者水平，就能进入高层圈子。 而现在，比的还有综合实力，比如科研能力创新能力……等等！ 这一方面，自己的欠缺很大。 范正义的出现，显然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儿。 所以，陈路对此压根不需要任何犹豫和纠结。 时代变了！ 任何东西都在改变。 哪怕自己当初创办的五毒教，想要在当今社会发展，可能也必须要接触高精尖的微生物工程。 而陈路在想，若是自己可以的话，可不可以把自己当初继承的那些东西，利用现代化的水平，发扬光大呢？ 这个想法，很上头，也很有吸引力！ 陈路很清楚，自己身上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转变，结合时代来发展，所以科研是必走之路。 现如今，若是可以和范正义进行合作，也能锻炼自己的能力。 范正义听见陈路答应，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陈路，我觉得，我们的合作，将会是长期的，持久的，而且……伟大的！” 说话间，范正义主动再次伸手。 而陈路，也顺势握住。 不过，此时还不能出去，陈路对着几人认真说了句： “诸位，还有一个小忙需要来配合。” “秦正的健康十分重要，接下来也需要严加保护。” “所以，我暂时不会公布秦正恢复的情况。” 听见陈路的话，薛晓亮沉默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而范正义这边则是说道：“陈主任，不如……送到我们医院去吧。” “在那里，你们医院的领导也管不着。” “如何？” 听见这话，陈路顿时眼睛一亮：“那就拜托范主任了。” 范正义微微一笑，其实，相比这件事儿，他更看重和陈路的未来合作。 秦正的抢救并不止于此，后续出去以后，还需要留院观察，在监护室内休养。 同时，口服中药进行治疗。 针灸除颤，只是急救手法，可以后续调养，但是……归根到底秦正的主要问题还是自己五脏六腑气血阴阳的虚损造成的。 不过，在身体机能恢复之前，陈路也并不计划，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情况，特别是方宏杰孙广宁等人。 毕竟…… 秦正若是还没有清醒，孙广宁等人绝对会临死反扑，到时候……罪加一等！ 想要减刑，都没有机会。 …… …… 只是，此时此刻！ 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没有人知道秦正是死是活。 除了陈路暗中通知的两人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 方宏杰首当其冲，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大门，想要知道什么。 刚才，范正义的到来，让方宏杰内心阴沉。 范正义的水平，他是有所耳闻的。 可千万……不能成功啊！ 而这时候…… 突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而范正义和陈路从里面走了出来，与之同行的还有抢救室的所有人，包括了薛晓亮和乔国良。 潘敏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范主任……” 的确，范正义从进去到出来，也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这让孙广宁等人不由得内心泛起了期待。 这么快……能有什么效果啊？ 方宏杰更是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内心激动起来。 秦正肯定出问题了！ 果不其然！ 范正义对着潘敏深吸一口气，颇有几分无奈的说到：“潘主任，现在秦正的情况比较危险，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目前还在昏迷。” “现在要尽快送到ICU去抢救。” “我的建议是，跟随我们到我们医院。” “毕竟，房颤很容易诱发畸形的梗阻，比如脑卒中，我们需要对其进行系统性的诊断和治疗。” 出来之前，陈路已经和严峻沟通过了。 秦正已经清醒的事情最好保密。 潘敏听见之后，故意脸色一变，她满脸失落的看着范正义：“范主任……秦正能醒来吗？！” “得多久？” 范正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谁也没有办法确定！” “可能一辈子也醒不来，毕竟，房颤发生的时候，患者本身就有动脉粥样硬化，若是斑块在颅内的大血管进行阻塞，可能……醒不来。” “但是，具体情况，我们只有在系统性的检查治疗之后才能确定。” “所以……” “抱歉！” 潘敏闻声，顿时悠然的叹了口气。 方宏杰此时连忙给秦正的妻子发去了消息。 这一次，方宏杰已经吃了太多亏了，他不能亲自上去了。 但是，没有人比对方的妻子更加合适。 潘敏脸色阴晴不定，而这时候，孙广宁忽然激动的站起身子：“陈路！” “是不是你！” “要不是你，说不定秦正没有问题。” “都是你的主任！” “是你害死的秦主任。” 陈路有些可怜的看着孙广宁，没有说话。 而潘敏深吸一口气说道：“把他们先带回去。” “配合调查。” “秦正的事情，随后再说。”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形肥硕的女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眼里面还噙着泪。 “等等！” “你们等等！” “为什么我老公突然发病的时候，你们没有通知我？！” “是谁给你们的权利随便治疗！” “你们要把我老公带到什么地方去？” “我要见我老公！” “你们等等……” 方宏杰看见女人跑了进来，非要朝着抢救室冲去，顿时连忙拦住。 “杨艳红，你安静一下！” “现在秦主任情况危险，你不能这么冲动。” 杨艳红看着方宏杰，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方书记，还有各位领导，你们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我老公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杨艳红之前是医院的护士，后来伴随着秦正，水涨船高，现在是医院的护理部副主任，闲职一个，权力不小。 潘敏无奈，只能解释起来：“杨小姐，你冷静冷静，现如今秦正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送到医院进行后续治疗。” “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全力以赴治疗的。” 杨艳红是一个典型的泼妇，闻声直接啪的一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样：“你们肯定是要害死我老公！” “我是家属，我要带他回家！” “你们不能抢走我老公啊……” 范正义一脸严肃的说到：“你现在带他回家是在害他！” “他现在情况很危险。” “但是，如果回家，没有合适的医疗手段和技术，绝对会死的！” 可是杨艳红此时哭的撕心裂肺，大声嚎叫着。 似乎只要不把秦正还给自己，就一定会干啥一样。 “不行！” “跟着你们走了，谁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要去看看我老公！” 而此时，秦正在房间里躺着，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内心也一片寒凉。 说实话，原本他做好自首准备的时候，唯一感觉愧对的就是老婆，毕竟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没少和那些药代胡来，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可是……听到妻子的话以后，秦正心如死灰。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吧！ 或许，就连妻子也不想让自己活下去吧。 呵呵呵…… 秦正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内心却也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往后余生，他要做的，不是其他，而是为自己的前半生赎罪。 可惜，无论杨艳红怎么闹腾，都无法改变秦正被带走的事实。 甚至最后杨艳红都没有来得及见一面。 直到秦正被送上急救车离开，杨艳红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方宏杰面前，小声说了句：“秦正可能醒不过来了……” 方宏杰一听，顿时微微一笑，内心也多了几分踏实。 他看了一眼孙广宁，点头示意。 既然如此……证人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 …… ps：今天不多了，端午节，祝大家身体安康，早点休息，谢谢大家，安啦~ 第88章 不会吧？！ 陈路再次回到中医科的病房之后。 严文生已经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正在看着窗外。 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医院的院子，以及大门。 严峻和李成儒等人都回来了。 严文生忽然问了句：“都带走了？” “秦正怎么样了？” 严峻淡淡的说了句：“爸，这些事情您就别操心了，你离开锦川市人民医院几十年了，这里如何发展，其实……和你没有关系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道理您应该懂。” 严文生悠然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后悔和叹息。 “哎……” “呵呵呵，人老了，老眼昏花了，看人看事儿，都出问题了！” 严文生再次叹了口气，神情也苍老了几分。 这一次的事情，对于严文生打击很大。 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终究已经退休了，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 曾经放不下的东西，也该放下了。 什么失落感？ 说白了，他们这些老领导，在观念和思维上，已经落后了。 甚至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可内心的自尊心却依然要强。 虽然老干局那边也曾希望严文生再次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在离退休干部工委内。 可现在，严文生忽然意识到，自己思想理念方面已经太过于陈旧，而且日新月异的时代发展，让他们在观念上已经出现了偏差。 除此之外，就是责任感的下降，以及新形势下对于老干部工作的新要求，也在增强，他们的能力，也出现了问题。 此时此刻严文生不得不感慨一声： “呵呵，老了啊！” “侯树平之前还建议我去老干工位从事一些工作，我还瞧不上。” “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已经出现了偏差！” “哎……” “今天的事情，真的给我上了一课！” “或许接下来，我需要对自己进行重新要求了。” 陈路听着严文生的话，若有所思。 的确，现如今，对于退休老干部的管理工作，其实已经出现问题了。 新中国成立，一开始并不会出现退休老干部的问题。 可是，伴随着国家的发展，几十年的风云走过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老干部出现。 而若是管理不好这些老干部，的确会出现不少的问题。 自己的记忆里，章衡曾经有一篇十分着名的文章，就是上奏给当时皇帝的。 其实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 甚至可以说，章衡的政治眼光，比起当初的欧阳修之辈，都丝毫不差！ 他有丰富的基层经验，对于民生、经济、医疗、水利、粮食等都有研究。 此时陈路听见严文生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关于现在老干部工作的思维。 可这种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 陈路也只是想想作罢。 不过，就在这时候，严文生忽然缓慢走到了陈路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陈路深深鞠一躬。 陈路见状，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拦住老爷子。 虽然严文生这人多少有些不讨喜，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且是长辈和老领导。 陈路于情于理，都受不得这一拜。 “别，严老……” 陈路就要搀扶的时候，严文生摆了摆手：“你受得起！” “我欠你的……” 严文生说话间，一脸自责和埋怨，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一般，对着陈路鞠躬道： “这一躬，是道歉，谢罪赔礼，是我无才无德，为老不尊，为难小辈，包庇纵容，心存幻想，邀请你过来，想要趁机考校，是我无礼在先，理当道歉！” 说完之后，严文生对着陈路朝前一步，神色岿然，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再次鞠躬： “这一躬，是感谢，感恩戴德，感谢你能不拘小节，恩怨分明，做事做人坦荡有加，为我真心实意治病，而且……的确是治疗有效，治疗之恩，必当感激，所以你受得起。” 说完！ 严文生再次朝前一步，这一次，他脸上满是严肃，一双眼睛如同利刃出鞘一般，整个人不怒自威，他再次深鞠一躬： “这一躬，是敬重，我敬你医者人心，上医精诚，心怀百姓，不畏强权，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敢于揭露黑幕，拯救锦川市人民医院药物危机！” 这三次鞠躬！ 乃是最高礼仪。 民国元年，曾颁布最新礼制：三度弯身致敬，为最敬之礼节。 也就是所谓的三鞠躬。 这同样也是建国以后，给予的最高敬重理解。 严文生三鞠躬之后，这才向前，面色凝重的看着陈路。 周围的众人此时全都震惊的楞在原地。 郭佩佩内心满是震撼。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他见过的那些老领导老干部对于专家的最高礼节了。 虽然专家无论是身份地位，都很高，大多数领导也是和颜悦色，可是说话做事儿之间，隐隐还端着架子。 严老领导竟然可以对陈路最初这般礼节。 严峻见状，同样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却笑着起来。 他看着陈路：“陈专家，这一次的事情，可得多谢你！” “你不仅救了我父亲！” “还救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陈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反倒是看了一眼严文生，淡淡点头，回之以礼： “严老，你的情况，其实并不严重，接下来的治疗，继续按照李老的方子服用就行。” “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陈路对着李成儒微微点头，起身便离开了这里。 而郭佩佩紧随其后，跟在陈路的身后，微微一笑，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这时候……忽然严文生喊了一句： “陈专家，稍等！” 陈路好奇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严文生一张老脸略显羞涩的红了红：“若是日后……遇到问题，我可以还点名邀请你过来吗？” 陈路顿时笑了起来：“可以！” “直接联系小郭就行。” 说完，他便离开了。 …… …… 郭佩佩小心开着车子，眼神里满是惊喜，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一眼后排的陈路。 “陈专家，您可真的太牛了！” “哎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领导这么客气，对专家如此恭敬的。” “你不知道啊，好几次你惹怒了严老先生的时候，我都担心坏了，这些老领导，一个个……脾气怪得很！” “一不小心就生气了！” “您倒好，去了以后，一点不惯着对方，哈哈哈……反倒是这样，让他越发尊敬您了。” “大获全胜啊！” “跟着您，可太有排面了。” “还有，他们走的时候，对我可尊重了！” “哎呀，以前我去邀请别的专家，每次都感觉自己微不足道。” “今天就连严主任都亲自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让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他！” “陈专家，您不会怪我不懂事儿吧？是严主任亲自加我的，你说我……不加也不是，加了……也尴尬。” 郭佩佩忍不住开心的说道，一句接着一句，宛若是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一样。 陈路忍不住微微一笑：“好好开车！” 郭佩佩听见以后，顿时笑着说了句：“遵命！” 说完之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其实，能进保健局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毕竟这里是和领导最容易接触的地方。 平日里待的时间长了，和那些专家关系也好。 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容易积攒人脉的平台。 可同样，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其实很少被人尊重的，再加上无论是这些专家，还是那些领导或者家属，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压根不会把普通小职员放在眼里。 郭佩佩来了好几年了，也没有加过领导的微信。 这还是头一回呢！ 所以小姑娘也是开心坏了。 今天的事情，够让她吹好久了…… …… 而与此同时。 当顾红棠得知陈路被严文生点名邀请去治疗之后，顿时内心一紧，有些担心。 她可是知道体制里面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的。 严文生上一次就迁怒陈路的事情，她在家里就得知了。 现如今，当她得知严文生亲自点名邀请陈路去治疗的时候，连忙找到了医疗科的王海荣。 王海荣也是无可奈何：“顾主任，这件事儿，真的不能怪我啊！” “陈路是严老领导亲自点名要让过去的。” “我也劝过陈专家了，可是……他不听啊！” 顾红棠顿时沉着脸，开始思考对策。 而王海荣却也是哭笑不得。 惹不起啊！ 虽然他和顾红棠是一个级别，但是……人家老爹是锦川市市长，下一步就是书记，是要进常委的。 这可是完全得罪不起的存在。 顾红棠听完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王主任，主要是陈路这是第一次参加任务。” “若是出现了问题，以后想要再参加任务可就难了。” “不过，既然去了……就去吧！” 说完，顾红棠故作镇静的离开了医疗科。 只是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有件事儿我得求您！” “您可一定要帮我。” “我在工作中可从来没有找您帮过忙，这一次……您可不能不答应啊！” 电话刚刚接通，顾红棠不等顾海生拒绝，就连忙说道。 顾海生闻声顿时一笑：“哦？你说。” 顾红棠这才把陈路和严文生的事情认真说了一遍：“你说严老爷子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爸，这个忙，你可得帮啊！” “陈路……陈路可是救过您的。” 顾海生听完，忍不住苦笑摇头，这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把陈路拉到这里来没安好心。 不过，看来红棠对于陈路可真的是太不了解了。 那小子……压根不是吃亏的主。 医院的事情，顾海生已经从头到尾知道了。 他认真对着顾红棠笑了笑： “行了，你就别乱操心了。” “陈路迟早要去面对这些事情，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心存什么样的想法，他既然是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成员，就应该做好这些准备。” “你能保护他一次，可下次呢？” “陈路不是小孩儿，他有自己的思维。” “再说了……红棠，你以前不是说你那个学长无所不能吗？” “怎么一下子……不信任了？” 顾红棠顿时气的小脸通红：“你……我……我……哎呦！” “气死我了！” “爸，都什么时候，急死我呀。” 而顾海生这时候，却淡淡的笑着说道： “陈路这一次，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儿。” 听见顾海生的话，顾红棠更加着急了，连忙问了句： “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海生笑了笑： “行了，你再等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对了，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事情。” “保健局杨副局长的调令下一个月就下来了，要去规划处，而副局长要在你和另外几名年轻干部中选拔。” “资历方面你并不占优势，你需要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优势来。” “保健局这边对于这个副局长要求还是比较高的，而且，这一次副局长的人选，可不仅仅是卫健委这边决定的。 甚至可以说，对于本次保健局副局长有决定性作用的，是省委组织部老干局局长决定的。” “你多操点心，好好做一做相关的工作。” 说完，顾海生直接挂了电话。 顾红棠顿时气的撅着嘴巴，看着手机，对着父亲小声埋怨几句。 虽然对于陈路的冷漠，顾红棠很生气，可是……当陈路出事儿以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 其实有时候，顾红棠很想去质问陈路，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冰冷。 可是……有些话，她终究说不出来。 而有些事儿，同样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爱情之所以美妙，就在于两情相悦的共同奔赴和彼此付出，也在于小心思对撞之间，偶尔的默契。 若是真的可以随随便便捅破。 那就不是爱情了，那叫工作。 工作讲究效率。 而爱情，讲究感觉。 至于这一次的保健局副局的位置，说实话……顾红棠不可能不想上，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本身科级到副处的跨越，就卡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很多人就是被这个坎儿给拦住了，穷其一生都是科级！ 而保健局副局长这个副处，更加有难度！ 要知道，保健局的局长一般都是省委常委前五的副书记兼任，并不会真正管理和负责保健局的工作。 副局长就相当于局长。 同时呢，作为副局长，就多了和上面副书记接触的机会，时间长了，你的能力若是可以进入副书记的视野，自然也能得到更多机会。 所以，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比起很多处级领导都要吃香。 虽然说顾红棠的履历是够了，可是资历和能力，依然不是最出众的。 卫健委内十几个处好多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顾红棠比起那些人来，似乎显得并没有那么出众了。 更何况，这一次最有话语权的人是老干局的。 潼川省省委老干局，是组织部下属单位，正厅级。 而老干局的局长，同时也是组织部的副部长侯树平兼任。 这些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他们可不会顾忌顾海生的面子，毕竟……这些人的身份地位都很高。 可这位侯树平领导，可是从老干局内一步步升上来的，对于老干部离退休工作十分重视，也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 因此，在选拔保健局副局长的时候，他自然要挑选一个有能力，而且要亲和力强，并且能很好配合退休干部工作、健康等诸多事宜的优秀人选。 顾红棠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去想这回事。 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陈路，担心他出问题！ 可是，想到陈路对自己淡漠的态度，顾红棠又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 其实！ 对于陈路的第一次任务，医疗科的众人还是有些好奇的。 王海荣属于知道一些情况的，同样也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候，王海荣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严文生亲自打来了电话。 对陈路一阵称赞，还说陈路是保健局不可多得的财富，称赞保健局是慧眼识珠。 总而言之，夸了半天。 这反倒是让王海荣有些哑口无言了。 这……这是真的？ 这一度让王海荣怀疑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领导不说，王海荣也不方便多问，于是这件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不过，王海荣的情商还是比较高的，他连忙起身把这件事儿去给顾红棠汇报了一下。 顾红棠听完，内心开心不已，仔细一想，陈路似乎的确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可是，看着王海荣，顾红棠压制住内心的喜悦，点头嗯了一声，便说了声谢谢。 王海荣见状，便也不再打扰，起身便要离开。 王海荣其实也知道杨副局长要调离的消息，可是……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副局长这个位置，可不是自己的。 他岁数大了，能在保健局混个差事不容易，副局长这个位置，属于典型的低职高配，属于跳板。 能来的都是大佬！ 而相比其他人，他其实更想让顾红棠上去。 毕竟，两人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顾红棠这个人虽然有背景，但是做人做事很到位。 两人合作也从来没有红过脸。 若是顾红棠上去了，他的工作也好开展。 这是好事儿。 这时候，顾红棠忽然叫住了王海荣：“我主任，我有件事儿想和您聊一聊。” “您是咱们单位的老领导了，我想问问您对关于老干局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王海荣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科里面的万事通，对于这些事情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顾红棠还是想进步的。 不过…… 王海荣尴尬的笑了笑：“顾主任，您这话，可是为难我了。” “我能把自己一亩三分地做好就不错了。” “不过，您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你看如何？” 顾红棠一听这话，顿时笑了笑：“那就……麻烦王主任了。” 王海荣微微一笑：“咱们俩就不说见外的话了。” “说实话，顾主任，我真的希望您能上去。” “您年轻有为，亲和力强，合作过的老领导对你都是称赞有加。” “无论是老干部的保健工作，还是关于会议的卫生保健工作，都是井井有条，没有出过一次错。” “咱们都是保健局出来了，你要是能上去，可是我们保健局的荣幸啊！” “你不知道，大家伙都希望您能上去呢！” 顾红棠顿时苦笑一声：“王主任过奖了。” 王海荣的话点到为止，便起身离开了。 现如今得知陈路顺利完成了保健工作，顾红棠内心也松了口气，可眼下的事情，却也让他有些捉襟见肘。 陈路回来以后，王海荣自然是当着全科室的面，对他一番吹捧。 这让陈路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儿也让他对王海荣多了几分好印象。 王海荣是一个典型的知足常乐型，在领导班子里，属于一个老好人。 陈路下班的时候比较晚了，可路过王海荣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他还在，敲门进去，看见他在准备东西。 便好奇的问了句：“王主任，这是……准备什么呢？” 王海荣这才笑了笑，带着几分深意的说到：“是顾主任的事情。” “她啊，遇到麻烦了！” 陈路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问了句：“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海荣四五十岁的人，早就发现陈路和顾红棠两人关系不对劲儿。 沉吟片刻之后，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哎，你不知道，顾主任对我们保健局而言，可以说是做出了很多的贡献。” “可这一次的副局长的选拔，却不是咱们卫健委完全说了算呢……” “这一次，顾主任的压力很大！” “科里面的众人，也都希望他能上，可是……他说了不算啊。” “是人家老干局那边的侯部长说了算。” …… 说话间，王海荣这才把事情说清楚了。 陈路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王主任，方便等一下我吗？” 王海荣一愣：“可以啊？！” 陈路折返回去，打开了电脑。 “《在新形势下开展老干部工作的若干思考》” 这个想法，其实今天上午在医院的时候，陈路就已经有了思绪。 可是…… 他这个位置，不太适合提出来这样的观念。 陈路很快结合现代化的情况，以及章衡的记忆思维，写出来了一篇文章。 洋洋洒洒两千多字。 陈路写完，已经将近11点了。 他连忙把文件打印出来，朝着王海荣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王海荣还在。 “抱歉，王主任，久等了。” 王海荣微微一笑：“呵呵，都说好饭不怕晚。” “我这算啥。” “你这是……” 陈路这才笑着说道：“这是我的一点思路和想法。” “还望王主任提提建议。” 王海荣接过文章看了起来，只是……他越看，眼神越发凝重，越看，内心的惊讶就越发震撼！ 这个……这个是陈路自己写的？ “你……刚刚写的？” 陈路点头：“嗯，一点自己的看法。” 王海荣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路：“你知道……你知道你这一份材料的含金量有多高吗？” 陈路一愣：“这……有区别吗？” 王海荣咽了口口水，一脸郑重的看着陈路：“这……这是完全可以登上《日报》的！” “陈路啊陈路！” “我感觉，学医可真的耽误了你了。” “你若是为官，绝对可以走的更高更远。” 王海荣并不是在客套或者夸张，从他握着那一份资料的手依然在颤抖就能看得出来。 “有理有据！” “经验丰富！” “视野独特！” “思考全面！” “认知到位！” “写的真好啊……” “这个，你亲自去交给顾主任吧。” “我就不代劳了。” “呵呵呵……” 王海荣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王海荣离开之后，回头望了一眼陈路，眼神里满是震撼。 对于这种“建言献策”的文章，可不是空口捏造，信口开河。 这是有很多讲究的！ 若是没有足够的政治经验和视野，很难写出有质量的东西来。 可是陈路这一篇稿子，真的不是王海荣溜须拍马。 实在是写的有深度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陈路一个医生，而且只有30岁，他是如何有这样的能力的呢？ 不过……随即，王海荣自嘲一笑。 人家三十岁就能成为省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成员，一般人能做到吗？ 这天才，自然是有天才的独到之处的。 只是…… 王海荣忽然有些期待了，若是有陈路帮助，顾红棠的胜率，是不是增加一些啊？ 不对！ 若是陈路能在这方面出谋划策，写出这样的文章来，绝对可以让顾红棠在侯部长那里加很多分！ …… 而此时，陈路这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顾红棠的办公室走去。 进来以后，发现办公室没有人，门虚掩的，亮着灯。 陈路打了几声招呼，都没有发现人，犹豫片刻，把东西放在了顾红棠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陈路下楼的时候，恰巧看见了顾红棠从电梯里出来，满脸的疲惫。 陈路顿时愣了一下，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这么晚……还没下班？” 顾红棠看了一眼陈路，顿时心底一酸。 他还知道心疼人？ 本来刚才就是拿着资料去找相熟的老领导看去了。 对方看完觉得还不合适，让她把视角打开一点，不要拘泥于工作本身，要从大局观去看待问题。 满身疲乏的顾红棠这边回来，看见了陈路。 “你怎么也这么晚？” 陈路犹豫片刻，倒也没说什么：“我有点事儿，多忙了一会儿。” “早点休息！” “太晚了。” “我……我先回去了。” 两人说话都有些尴尬，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都就离开了。 顾红棠见陈路又是这样的姿态，也是忍不住鼻子皱起，自顾自的回到了办公室内。 斜躺在椅子上，顾红棠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好委屈！ 顾红棠，你太傻了，人家对你都是这般冷漠，你图什么呢？ 心心念念全都是他，还把他弄到了保健局。 现在好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陈路的态度，反倒是让这种见面多成了一种尴尬。 一时间，顾红棠有些心烦意乱。 看见桌子上的资料，以为是王海荣带过来的，顺手拿起来，准备回家再看。 回到家里，顾红棠直接瘫软的躺在了床上。 “累死了……” “呜呜……” “我不要升官了。” “爸爸……” 顾海生看见女儿这般小女孩的姿态，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我当初告诉你了，公务员可没有那么容易做！” “你以为真的这么简单？” “先去吃饭吧，你妈还给你热的饭呢。” 顾红棠这才连忙坐起身子：“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方颖仪闻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 忽然顾海生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份资料，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只是…… 那一眼，当他看到题目的时候，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在新形势下开展老干部工作的若干思考》” 这个标题很快就吸引了顾海生的注意力！ 好大的口气啊！ 这个标题，说实话，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越是宏观的问题，越要从小的地方出发。 而类似于这种带有归纳总结性的议题，往往都是发表在国家级重要权威报纸《日报》上的！ 或许很多人觉得，《日报》这种报纸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现在大家都在玩手机，谁关注日报啊？ 其实……这可是错误的观念。 的确，老百姓关注《日报》的的确不多，因为这和大家的生活关系不大。 可是，对于公务员，特别是那些等级还比较高的人来说，他们必须要关注《日报》。 每年或每个阶段国家最重要的大政方针、经济论调、社会发展方向等等，几乎都是从《日报》发出的。 换言之，日报相当于上面的发声机，它在新闻资讯的及时性、覆盖面可能不太高，但在权威性、重要性比任何传媒有过之而无不及！ 读懂日报等于掌握了国家时代脉搏，这也是日报新闻性不如其他媒体却受到很多人关注的原因所在！ 只有这样级别的报纸和媒体，才敢用这样的标题来定论！ 而其他人写出这样的资料，只会让人感觉有些哗众取宠，没有自知之明！ 特别是搞政治的，写材料的那些人，若是写出来这样的材料，领导甚至会生气！ 想到这里，顾海生忍不住看了一眼顾红棠，有些皱眉。 他知道顾红棠还是想要争取一下这个岗位，可是这个态度，是不行！ 其实，不仅仅是省委老干局，就是市里面的老干局，依然存在很多问题。 老干部的安置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标题却不能这么写！ 怎么着？ 你还计划登上《日报》？ 顾海生皱了皱眉，继续往下读。 当他看到开头这第一段话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可是……这个思路，却很新颖。 自己女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水平了？ 于是，顾海生忍不住看了起来。 越看！ 顾海生的内心就越是兴奋！ 甚至看到激动地地方，都忍不住叫一声好。 “好啊！” “太妙了，提高认识，不断增强做好老干部工作的责任感，太到位了！” “啧啧啧，从这个视野出发，竟然有这么精妙的思路？！” “好厉害的政治视角！” “不对，政治手法和手段都很精妙！” “高手啊！” “写的可真好！” 很快，顾海生就知道，这篇文章绝对不是自己女儿写的。 她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这种文章，可不是看中的才华，而是看的是政治眼光和政治手法。 这种文章，具有基调性，也具有实时性，还要有针对性。 没有几十年官场经验和能力，还有高度，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材料来！ 不仅是他…… 整个锦川市都鲜有这样政治头脑的人才。 这应该是从《日报》上摘抄的吧？ 唯有上面的智囊团和高级的秘书团队，才能写出这样高水平高质量的文章。 顾海生越看越起劲儿，越看也越兴奋，以至于一口气直接读完了！ 看完之后，顾海生直接叫了一声：“好！” 说实话，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保健局，能有这样的文章？ 难道是红棠找人了？ 这可是高人啊！ 难怪敢用这样的标题。 说实话，这质量，登上《日报》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这篇文章，从多方面给了顾海生很好的启发，对于今后开展工作，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甚至……这一篇文章可以直接发到老干局去让人们组织学习。 不行！ 明天开个会，这篇文章，必须要让大家学习学习。 不过，这时候，顾海生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会不会是摘抄的呢？ 他今天的报纸还没有看。 想到这里，顾海生忍不住问了句： “红棠，这篇文章，你从哪儿摘抄的？” 顾红棠嘴里鼓鼓囊囊的：“什么摘抄的？没有啊！这是王海荣给我的啊。” “我问问他有没有相关思路，他就给了我这个，我还没看呢？” “爸，你正好帮我看看，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顾海生微微一愣：“王海荣？” “不是你从《日报》上面摘抄的？” “这……你们单位有这样厉害的角色？” 顾海生仔细想了半天，忽然一愣：“你说的是治疗科那个科长？” 顾红棠点了点头：“当然了！” “还能有谁啊？” “我去哪儿找高手啊？” “不过，我觉得，我思路还是有的，只是写材料写的少。” “我们单位也不是主要以写材料为主的！” 顾海生听完之后，顿时眉心紧皱。 因为这个王海荣的水平，有些让他惊讶，难道真的是沙土藏金？ 甚至于！ 在这一瞬间，顾海生都萌生了要见见这个人的想法，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对方来市委办公室做秘书！ 不过，当顾海生随手翻过一页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没想到背后还有一段话，不过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看到了落款：陈路！ 陈路！？ 顿时，顾海生瞬间瞪大眼睛，脑海里也一瞬间浮现出了那个年轻人的模样。 这……不会吧？！ …… 第89章 怪人，怪病 顾海生真的有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名字搞得有些怀疑人生！ 说实话，顾海生甚至在一刹那间，甚至真的被吓到了！ 陈路？ 怎么可能是陈路？ 怎么会是他？ 顾海生强忍住内心的震撼，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实话，此时此刻，顾海生再次被陈路刷新了认知！ 顾海生是什么人？ 他见过太多太多天才了。 他发誓，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的感觉是永远在让人琢磨不透，永远在做出一些让人震惊的事儿，永远……永远……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顾海生发现，只要他得知了陈路的相关消息，永远会让他感觉到惊讶甚至是震惊！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惊喜了。 这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惊喜的范畴。 顾海生见过天才，各行各业的，都见过不少。 可是……见多了，也就感觉不稀奇了。 但陈路不一样，你每一次见到他或者得到他的消息，都会让顾海生重新震撼一次。 每一次的内容，都不一样！ 从当初的诊治开始，又到妻子那一次去医院看自己，还有在丹青苑的事情，以及今天得知的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无时无刻不在刷新他对陈路的认知！ 原本顾海生以为自己已经对陈路的评价极度的高，可这一次，当他看到文章署名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陈路！ 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眼光和能力！ 忽然之间，顾海生想到了一个词。 他连忙问道：“对了，老婆……你上次和我说过一个词。” “叫什么……上医……什么的？” 此时的方颖仪正坐在餐桌上，看着女儿大快朵颐，心里还觉得有些心疼。 听见老公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上医治国！” “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此谓之医道！” “呵呵呵，我这段时间看的书比较杂，看到这句话，觉得有点意思，就分享给你了。” “我当时还想，上医怎么能治国呢？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可后来，我读懂这句话以后，却觉得，有些道理！” “原文其实不是这样的，原文是战国时期，左丘明的《国语》中写的。” “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着名史家、学者与思想家左丘明，他和孔子当时齐名，着有《春秋左氏传》、《国语》。” “原文是：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 “在古代，医官首要责任是制定国家医药政策，其次才是治病。 当然，由于历史上的中国是农业国，而中医理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世”，与国事相通，是读书人要学习的大学问，所以为官者多熟医学，方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说。” “你上次不是还辩驳我吗？” “怎么了？” 顾海生听完这些话，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他感觉，陈路……自己真的低估了！ 他低估了他的才能，低估他的上限，也低估了他的水平！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他甚至感觉，陈路的政治头脑，可不逊色于他的治病手段啊！ 方颖仪看见顾海生又不再理会自己，顿时翻了个白眼。 自顾自的说了句： “红棠，要妈说，其实……你不需要太执着于这些。” “爸妈，也从来没有想过想让你做多大的官，你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了。” “海生，你说呢？” “要我说，你不要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 顾海生此时苦笑一声，忽然说了句：“老婆，我说实话，这个位置，可能除了你女儿，其他人还真的上不去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方颖仪，就连顾红棠都一些好奇的看着顾海生。 “这话什么意思？” 顾海生忍不住笑了笑：“什么意思？” “为官之道，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更不可能事事精通。” “所以，这就需要一些助力和团队在帮助。” “要么……就是有贵人相助。” “你女儿，在保健局，颇有民心威望，而现如今，更是有贵人相助。” “所以啊，红棠这一次……要我说，可能是十拿九稳了！” 听见这话，方颖仪连忙看向顾红棠：“红棠？怎么回事？” “什么贵人？”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来过？” 顾红棠此时同样也是一脸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 “爸，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生这时候站起身子，拿着手里的文件放在了餐桌干净的地方： “你们自己看吧！” 顾红棠拿起资料，微微一愣。 “这不就是王海荣给我的资料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说话间，顾红棠连忙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越看越惊心！ 到了最后的时候，顾红棠的脸上多了几分震惊。 “这王海荣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呢？” “爸，这文章写的也太好了吧，关键……我看完之后，感觉头皮发麻，脊背都是凉飕飕的！” “这哪里像是他写的……这感觉就是从《日报》上面摘抄下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老干部退休问题的思考，以及提出来的措施，真的是可圈可点！” 说话间，顾红棠又皱眉起来，文章翻过来之后，还有一段简单的总结。 看完之后……顾红棠正要想要婉拒，可是……她突然看到了落款处的姓名。 陈路！ 当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顾红棠整个人的身子都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怎么会是他？！ 刹那之间，忽然顾红棠想到了什么。 对啊！ 他一个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平日里压根没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可是……为什么会加班到11点呢？ 还有王海荣…… 想到王海荣当时看他俩的眼神就有一些意味深长。 现如今，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想到这些，顾红棠的脸色不由的多了几分红晕。 原本今天因为陈路对自己如此淡漠而感到闷闷不乐的顾红棠，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这家伙…… 果然心里还惦记着自己。 想到这里，顾红棠竟然感觉鼻子一阵酸涩，差点眼泪就流了出来。 顾红棠原本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毕竟她对陈路那么好，费尽心思邀请他过来，还处处为他着想，今天知道他去找严文生，差点亲自给严老爷子打过去电话…… 可回来以后，却依然不冷不热的。 顾红棠的内心能舒服才怪呢！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陈路和她的关系，隐隐之间真的成了同事那样。 这让顾红棠内心不舒服了很久！ 她甚至都在感慨物是人非，感慨陈路也变了…… 可是！ 今天，看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刹那，顾红棠再也忍不住了。 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和不甘心，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气又喜。 甚至，激动之间，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泪竟然趁他不注意，直接滚滚流出！ 她太过于兴奋，也太过于激动了！ 因为她发现，学长并不是忘了自己，也不是不关心她，其实……他心里还有自己！ 这就够了！ 顾红棠忽然感觉，这几年的所有委屈都烟消云散一般，甚至陈路当初不告而别杳无音信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 想着想着，顾红棠竟然如同小女儿作态那般，粉嫩的小嘴唇嘟了起来。 这一幕，可把方颖仪给吓坏了！ 看着女儿嘟着嘴巴，流着眼泪的画面，方颖仪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姑娘？！” “你怎么哭了？” “哎呀，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妈说啊？” 方颖仪的话突然把顾红棠唤醒一般，顿时羞红了脸。 连忙说了句： “没事，没事，洋葱太辣了，忍不住流泪了！” “妈妈，我还有点事儿，不和你说了。” 说话间，顾红棠也顾不上其他，拿着陈路的那一份资料，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紧紧的关上。 而方颖仪对于眼前的画面一脸茫然，忍不住看向顾海生：“海生？这……到底怎么了？” 顾海生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实话，对于女儿和陈路的事情，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妻子，他忍不住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淡淡的叹了口气。 “哎……” “有些事情啊，做父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颖仪顿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海生，压低声音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生这才解释道：“刚才那一份资料，是陈路写的。” “准确点说，是陈路帮红棠写的。”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哭了！” 方颖仪一时间也深吸一口气，脸上同样浮现出几分纠结和复杂。 “哎……” “陈路这孩子，说实话……我对他评价很高。” “可是，他离婚，还带个孩子，我总觉得，对红棠有些不太公平啊！” “我女儿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 “身边的青年才俊也不少，可怎么就眼睛长在了陈路身上呢？” “你说……你说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咱俩也不是迂腐的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若是陈路真的对咱女儿好，我们也可以接受。” “但是，你爸妈那边，他们能接受了？” “你也知道，老太太和老爷子对红棠多么宠溺，若是他们知道红棠找了一个二婚，这……他们能接受得了？” “陈路是有才能，也的确是优秀，可终归……哎！” 方颖仪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面也是百般滋味，有些难受。 顾海生这时候，却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担心，我爸妈瞧不上陈路？” 方颖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若陈路是头婚，若是没有孩子，其实……以这孩子的才干，我绝对是不会说二话的。” “哪怕他出身一般，也没有问题！” “但是……” 顾海生忽然反问一句：“老婆，那我要是说，我觉得，陈路不仅配得上咱们女儿，甚至……” “甚至女儿都配不上陈路，你相信吗？” 此话一出，顿时方颖仪眉心紧皱：“顾海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女儿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他是厉害，是优秀，可是……我女儿也不差啊！” “若是这一次成功了，是省里面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而且，要才华有才华，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背景，也一点不差！” “凭什么就配不上了？！” 顾海生看着老婆有些着急了，连忙解释道： “你瞧你，你紧张个什么啊？” “我说的是单说才华！” “我告诉你，你我，都低估了陈路！” “甚至，我到现在越发看不懂他了，在之前，天才人才我见了不少，可接触之后，却那种震撼感也消失了。” “可是陈路却压根不一样！” “他真的太过于神秘了，以至于我到现在压根看不清楚对方。” “每一次，这孩子都给我足够的惊喜。” “而且，他的才能，并不拘泥于一项，医学方面，我们就暂且不说了。” “年仅30岁的省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成员，即便是我们出力了，可是你也知道，这背后多少人愿意推荐陈路？” “除此之外，他的艺术才能，你能否认？！” “而今天，你是没有看到哪一篇文章！” “我告诉你，我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感觉，惊为天人！” “真的太厉害了！” “陈路在政治领域的才华，绝对不逊色于他的艺术以及医术能力！” “这孩子，是大才！”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 “除此之外，他的能力，他的志向，他的眼光，他的计谋，都十分厉害！” “这一点也不夸张！” “你且慢慢看吧。” “陈路的未来，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有多宽广。” 顾海生这一番话说出口，就连方颖仪都吓了一跳。 因为顾海生对于人才的评价向来是苛刻的。 而他对陈路的称赞几乎是毫不吝啬。 “那你说……该怎么办？”方颖仪看着顾海生，忍不住问了句。 顾海生犹豫片刻之后说了句： “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干涉就行了。” “能否走到一起，终究要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思。” “我们撮合也不一定正确！” “归根到底，这是孩子的事儿，她自己要是愿意，我们做父母的祝福就行了。” “当然了，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 “陈路虽然才情惊人，可婚姻是婚姻，不能混为一谈。” 方颖仪闻声，也认真点了点头。 …… …… 第二天，陈路和往常一样到了单位。 只是，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陈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起身开门之后，他顿时看见一身顾红棠对着自己面露笑容，一身恰到好处裁剪出来的职业装一点不古板，反倒是修饰出完美的身材。 陈路没想到顾红棠直接来找自己，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顾主任，请坐。” 顾红棠进来以后，直接把门关上，随后露出一副亲切随和的笑容。 “昨天……谢谢你啦！” 陈路闻声，顿时笑了笑：“没事。” “喝点什么。” 顾红棠自顾自的坐在了陈路的对面，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什么也不喝。” “就过来看看你。” “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陈路看见顾红棠这般热情，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都好，一切都好！” “就是觉得有些清闲。” 顾红棠闻声抿着嘴笑了起来：“你还和以前一样，闲不下来。” “对了，这文章，我计划去找侯部长看看，然后投稿到《潼川日报》上。” “不过，文章署名是你。” 陈路听完，摆手道：“我要这个署名没有什么用。” “直接写你的名字就好了。” “再说了……没事儿。” 顾红棠看着陈路这般有些想要和自己拉开距离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内心多了几分笑意。 你都跑了一次了，难不成我还能让你再跑了不成？ 顾红棠算是想明白了。 陈路不是想要拉开距离吗？ 那好！ 你退的越远，我就追的越紧。 当初陈路离开之后，顾红棠其实内心也有些憋屈和不开心。 说实话，她要是想要查，还能查不到？ 只是顾红棠觉得，陈路既然要走，她内心也有自己的小自尊，便也不会主动去追。 可这一次…… 顾红棠可不计划继续和当初一样了。 正如父亲说的那样，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学会自己争取！ 所以，顾红棠这一次一反常态，他决定主动出击了。 顾红棠微微一笑：“谁说没有关系了？” “关系大着呢！” “《潼川日报》只是一个跳板，若是被上面关注到了，说不定可以登上《日报》，那时候，可就不一样了，登上《日报》这可是一份十分光荣的履历！” “所以，必须要加你的名字，而且你的名字要放在我前面。” “好了，我是领导，就这么决定了！”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哑口无言，索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红棠见状，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怎么，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是领导~ 嘻嘻嘻…… 不过，顾红棠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你跟我去一趟蒲山疗养院。” 蒲山疗养院是一个比较高规格的疗养基地，能去这里疗养的，大多数都是一些高层领导。 同时，这里也是老干局的一个基地。 “疗养院有一位老领导得了一种怪病。” “可是，前前后后，去了不少专家，都没有精准诊断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虽然没有邀请，可是……这也是我们保健局的工作和内容，你跟我过去一趟。” “怎么？陈大专家不会拒绝我吧？” 陈路闻声，耸了耸肩：“您是领导，您说了算！” 顾红棠一听这话，顿时笑着把钥匙递给了陈路：“你开车！” 陈路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一眼顾红棠。 而顾红棠这时候则是挑衅一样看了一眼陈路。 陈路拿起钥匙，和顾红棠一起乘坐电梯直接朝着下面走去。 顾红棠的车子是一辆比亚迪汉。 打开车门，就闻见一股悠然的香气，沁人心脾，这不太像是香水的味道。 “好香！” 顾红棠顿时笑了起来：“好闻吗？” 陈路点头：“很香，但是却不艳，反而给人一种悠然开窍醒脑的气息。” “很有水平。” 顾红棠指了指车前面的一个香囊，微微一笑：“是吧？” “一个学长送我的。” “他亲手做的。” “他很厉害的，现如今已经是京都知名的制香大师。” 陈路听到这些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顾红棠，内心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赠送香囊，从古至今，一直都有着特殊的意味在其中。 看着顾红棠脸上的笑容，陈路忽然有些失落。 以至于…… 陈路开着车子，一路无言。 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这才到了蒲山疗养院。 不得不说，这些领导的疗养院选址真的讲究。 这个疗养院背靠蒲山风景区，四周被茂密的森林环绕，山峦起伏，绿意盎然。 这里的自然景观为疗养院提供了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宛若一个天然氧吧，哪怕是炎炎夏日，在这一刻，竟然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而且，远离城市的喧嚣，空气清新，环境幽雅，是一处理想的养生之地。 门口有士兵警卫，好在顾红棠的车子有通行证，这才顺利通过。 停好车子，两人走在这院子里，颇为舒服，给人一种宁静和疗愈的气息。 “真是好地方啊！” 陈路忍不住说了句。 顾红棠笑了笑：“省厅级以上才有机会来这里疗养，你以为呢？” 忽然，顾红棠转身看着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以后想不想来？” 陈路摇了摇头：“终究是少了一些烟火气。” 疗养院内部设施齐全，既有现代化的医疗设施，也有传统的养生项目。 而且，走在路上就能看到这里的专业医疗团队，为老干部提供全面的体检和健康管理服务。 同时，疗养院还提供各种养生课程，如太极、瑜伽、中医按摩等，帮助老干部调养身心。 此时上午十点多，不少人都在打着太极。 要么三五成群在一起下棋。 顾红棠忽然转头看向陈路：“你还会打太极吗？” 陈路不由得脚步一顿，因为……他和顾红棠认识就在太极协会。 她的太极拳还是自己教的呢。 顾红棠没等陈路说话，反倒是自言自语道：“我每天早晨都要打一遍。” “说不定现在比你打的还要好！” 说完之后，顾红棠就一个人朝着前面走去，陈路看着他的背影，晃了晃神，随后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疗养院的办公室，院长不在。 顾红棠忍不住问了句：“徐院长不在啊？” “顾主任，刚才也是你们卫健委的工作人员，带着一名专家亲自过来的。” “徐院长陪同他们去找梁老了。” “要不……我带您过去？” 顾红棠听见这话，顿时不禁皱了皱眉。 卫健委已经有人来了？ 瞬间，顾红棠想到了什么。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好！” “麻烦了。” 顾红棠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陈路也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走在路上，顾红棠给陈路发了一条消息。 “梁振华老爷子退休前是全国老干工委的负责人。” “老干工委，全称是老干部工作委员会，后来退休之后，做了顾问，一直负责并组织老干部参与有益的社会活动。” “本身也是侯部长的老领导。” “老家就是咱们潼川省锦川市的，老伴走了，这几年一直在疗养院。” “这一次可能被人捷足先登了。” “今天，可能白跑一趟，抱歉啊……” 陈路看着消息，抬头看了一眼顾红棠，犹豫片刻，在手机上打了个几个字： “放心，有我。” 顾红棠看见手机上的回复，顿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说实话，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或者听到这几个字了。 几年前…… 每当她遇到事情之后，陈路总是会站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对他说：“放心，有我！” 现如今……再次看到这几个字。 顾红棠的内心，都略微颤抖了起来。 转身他看了一眼陈路。 内心也瞬间踏实了下来。 不知为何，陈路每次这样的时候，都让她无比心安。 这种感觉……或许是已经印刻到了她骨子里了。 一路无言，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很快就到了一个亭子里。 此时，亭子里一位满头白发的人正在下棋，而对面却没有人。 似乎是一个人在下棋。 而旁边却站着不少人。 大家都在盯着象棋，一言不发。 而陈路，却从那群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潼川省顶级名老中医，中医医师协会理事，中医医师委员会委员，原来的副院长……田景全！ 陈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对方。 而此时的田景全和一个青年站在一起，身前还有一位身穿短袖白衬衫，西服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形消瘦的男子。 男子就这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可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顾红棠小声对着陈路说道：“那位就是侯部长！” 说话间，工作人员带着两人已经到了凉亭外。 这时候，疗养院的院长卢伟斌看见顾红棠过来，眼神里一丝尴尬一闪而过！ “顾主任过来了？” 卢伟斌走下来，到了顾红棠身前，主动和顾红棠握了握手。 看起来疗养院里面都是领导干部，可其实卢伟斌只是这里的疗养院院长。 级别可一点都不高！ 而最重要的是，蒲山疗养院也属于保健局下面的保健基地之一。 虽然不能说顾红棠就是他的上级，可往日里的合作却不少。 卢伟斌压低声音，对着顾红棠解释道： “今天上午，人事处那边的孙科长就带着专家过来了……” 顾红棠点头，没有多说。 卢伟斌继续说了句：“顾主任，千万得小声点。” “梁老爷子下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侯部长也来了有段时间了。” “这不……大家都在等呢。” 说完，卢伟斌便朝着亭子里走去。 顾红棠给陈路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就这样…… 亭子里面的画风诡异无比。 梁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棋局这边，对着空气下棋。 而身后的侯树平看着棋局，一言不发。 再往后边则是孙超和田景全，以及顾红棠带着陈路。 如此不平衡的画面，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孙超看见顾红棠来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却依然笑着点头示意。 顾红棠也是客套的笑了笑，没做声。 而田景全看到陈路之后，顿时眉心紧缩，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上一次，陈路可是让田景全吃了瘪。 而秦学文秦老的出现，更是让田景全颜面尽失。 那一次，田景全内心自然对于陈路是怀恨在心的。 可当时那个场景，田景全根本没有发作的余地，毕竟相比秦学文，他真的上不了台面。 可是…… 单独面对陈路的时候，田景全内心顿时开心了起来。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陈路要差！ 他一直觉得，上一次，没有给他和陈路公平竞争的平台。 是陈路用秦学文老爷子站台。 可这一次，田景全可不想把陈路就这么随意的放过。 而且…… 田景全内心此时还萌生了一个特别的想法。 凭什么陈路可以成为保健局的专家治疗组成员？ 而他不行！ 田景全作为潼川省名老中医，论资历，论能力，都很强。 若是这一次自己当着侯部长的面，扳回一局，好好的给陈路一个下马威。 那陈路的保健局专家的位置能坐稳？ 其实，陈路成为保健局专家的事情，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成了专家治疗组成员。 这让很多至今没有上去的老专家都心里不舒服。 特别是中医！ 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中，中医本来就不多，而陈路却能上去。 这一行径，让很多老中医认为陈路是投机取巧，被人推上去的。 所以，很多老专家私底下对于陈路，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田景全心思活络的很，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想通之后，田景全对着陈路甚至笑了笑。 陈路见状，顿时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同样也笑了笑。 相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一些心思。 不过，终究没有人打破此时的沉默。 可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梁老爷子开口说了： “你这一步棋走的真好啊！” “好一个车和跑双士啊！” “这一步走的真好。” “不过，看我这一步！” 说话间，梁老爷子直接把马往前一跳。 “瞧见没？呵呵呵……马兵和跑，我看你怎么走？” 没错！ 此时此刻的梁振华，竟然自言自语，仿佛在和人对弈一般。 此时的桌面上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旗子了。 陈路一眼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经典的棋局残阵。 名叫《橘中秘》的一种经典残局，而刚才梁振华的这一招，叫做“弃马十三招”的手法。 侯树平站在身后，见怪不怪。 而其他人以为这是梁振华自己和自己对弈。 可陈路，却越发意识到，事情并非这样。 此时的梁振华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吃我马？上当了吧！” “这是我的让左马！” “看我直车破士象右单提马着法！” “哈哈哈哈……” 梁振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又变了。 他眉心紧蹙，盯着棋局，忽然身子有些颤抖： “车胜士，保象全！” “好一个妙招啊……” “该如何破解呢？” “哎……” “输了，输了，又输了！” “不行，我不服气，再来再来！” “你不许走！” “别走啊！” 说话间，梁振华直接站了起来，似乎对面真的坐着人，而且对方要离开一样。 梁振华直接走了上去，想要拉住对方的胳膊。 可……可似乎压根没有拉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梁振华就这么站在亭子下面，眼神里多了几分失落。 随后，他又回到了座位上，看着棋局，面色凝重，时而说一两句话。 “我又输了？” “不能啊，输了这么多次了？” “哎！” “这棋局可太难了……” 这时候，梁振华看向一旁空无一人的椅子：“你看了我的棋局，你有什么想法？” “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懂下棋。” “真的是让人太难受了。” “我这几天天天输给他。” “什么时候，能赢一次啊？” 见旁边的人没有理会。 梁振华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顿时变得多了几分凶狠，指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就开始破口大骂： “混蛋！” “王八蛋！” “你个胆小鬼！” “没卵的东西，滚！” “狗日的……” “我日你……” “你回来，我能赢你！” 梁振华骂的越来越激动，甚至原本平静的脸，却突然之间狰狞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这么多年的医学，就白学了！ 陈路见状，顿时眉心紧皱，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思考。 这个病……貌似看起来并不难，可想要知道病因，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种精神异常的情况，其实有很多种可能。 还有就是……该如何治疗的问题！ 说实话，陈路第一眼看过去的感觉，这种病有点像癫症，也就是西医说的精神分裂。 出现反复的言语性幻听，而且有思维被插入，和原发性妄想等表现。 而且情绪激动，怪异行为。 但是…… 陈路却觉得，对方的神志不像是癫症，也就是精神分裂那种状态。 因为梁振华的表现，看似疯狂，可却也有一种逻辑可言。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梁振华，陈路眼神微微皱起，开始思考起来。 侯树平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明显脸色一变： “老师，您休息休息吧！” “下棋下了一上午了，也累着了，喝点茶？” 听见侯树平的话，梁振华忽然心情沮丧起来，皱眉叹了口气：“又输了！” “哎……” “又输了！” 这边，侯树平给老人倒了杯热茶，一边闲聊起来。 好不容易，梁振华这才看向周围的人，随后顿时眉心紧皱。 “我说了，我没有病，你不要找医生来给我看病了！” “前前后后多少次了？” “非要我跟你说多少次？” “侯树平，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我再次强调一遍，我没有病！” “而且，非但没有病，甚至……我很健康！” “你要是再找医生过来，我可真的生气了，到时候我直接离开蒲山疗养院！” 听见梁振华的话，侯树平老实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他站在一旁，陪着笑：“什么医生啊！” “这是我请来陪你下棋的！” “呵呵呵……” “你稍微休息休息。” 说话间，侯树平连忙对着孙超和田景全眨了眨眼。 田景全见状，连忙起身坐到了梁振华对面去，带着几分高人的微笑，淡淡的说到： “没错，梁老，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好好下两局！” 听见这话，梁振华若有所思的看向田景全，皱了皱眉：“你能行吗？” 田景全顿时笑了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我这象棋下了四十多年了，大大小小业余奖项不知道拿了多少。” “也参加过很多专业级的比赛，拿到过一些不错的奖项。” “虽然不一定比您厉害，但是……也能陪您开心一下。” 听见田景全的话，梁振华这才点了点头：“先喝茶。” 看到这一幕，顿时顾红棠的脸色变了。 因为……他可不知道，这位梁老爷子找的是会下棋的？ 可是…… 陈路…… 显然，顾红棠意识到了梁振华的情况比较特殊，对于就医十分排斥。 这就意味着医生想要诊断，难度很好！ 可是，这一切来之前，顾红棠压根不知道啊。 而且，前段时间，压根还不是这样的！ 顿时，顾红棠眉心紧紧皱起，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孙超，而对方则是笑了笑，虽然看似平淡，可眼神里的得意是藏不住的。 要知道，孙超也是找了好久啊。 一个擅长下棋的医生，哪儿有这么容易找？ 而且要在下棋期间，对梁老爷子进行诊断，判断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度……就再次增加了。 西医基本上已经排除了，不现实，因为对方压根不配合，除非强制镇静状态下进行治疗。 可老人家的情况，能一直镇静吗？ 他十分抗拒吃药，甚至不吃药，这就是很麻烦的地方。 侯树平作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人脉关系也好，资源也罢，绝对不会不认识顶级专家。 可是，患者不配合，成了最大的问题。 甚至首都那边专家也来过，压根……不配合，对方只能无奈离开。 顿时，顾红棠的脸色越发惨白，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路，眼神里多了几分歉意和无奈。 陈路见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她别着急。 这个眼神，让顾红棠稍微愣了一下，随后顿时好奇的看向陈路。 因为她太熟悉了。 难道……陈路能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 这梁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梁振华可是实打实的象棋高手，甚至参加过中国象棋大师赛，虽然止步16强，可是……那是实打实有名次的。 梁正华只参加过这一次比赛，类似于民间的业余比赛，他从来没有去过。 曾经有专家对当时梁振华大师赛的水平进行过分析和复盘，输得实在是可惜。 被认为当时完全有机会进入中国象棋大师排名的人。 那一次比赛，梁振华的年纪已经到了70岁，是参加比赛年纪最大的人。 能和梁振华进行一番博弈，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哪怕是田景全，同样如此。 好在，田景全也从来没有想过赢，他的目的是借助下棋的功夫，对梁振华进行一番诊治。 虽然把脉已经不现实，可是中医四诊合参。 除了脉诊之外，还有太多的诊疗手法。 比如，望诊中的望舌。 田景全的望诊还算不错，他曾跟随国医大师学习，望诊水平，特别是望舌象十分精湛，除此之外，就是望五官，望气，望神。 此时，他的想法很清楚，就是借助下棋的功夫，对梁振华老爷子进行一番治疗。 很快，梁老爷子不紧不慢的喝完茶水，开始坐好身子，对着田景全说道：“开始吗？” 田景全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可以！” 梁老看着田景全：“这样吧，我让你红子。” 红先黑后。 梁振华让田景全率先开始。 直接一手“马八进七”。 开局拉马，势头正足，显然田景全想要开局便要占据优势。 而梁老爷子不紧不慢，只是拿起一个小卒，“卒三进一”。 看似毫无波澜的一招，却隐隐之间挡住了梁振华的势头。 紧接着。 “炮八平九” “马二进三” “车九平八” “车一平二” …… 很快，局势就拉开了，双方的下棋速度很快，几乎不假思索一般，宛若战场上的战局一般，兵马相见，瞬间腥风血雨。 田景全来势汹汹，几乎是招招紧逼。 而梁振华却不紧不慢，步步为营。 很快…… 双方不知不觉之间，很快就二十二手过去。 眼看着牌局上面，双方只有八九张牌。 可是…… 关键就在这里。 原本气势汹汹的田景全，此时此刻，已经大汗淋漓，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牌局，脸色惨淡。 他惊讶的发现，此时桌面上的牌局，已经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可……可是……这才二十来手啊！ 竟然自己只剩下八张牌。 其中还包括两个士。 刚才还气势高昂的战局，瞬间扭转了过去。 而梁老爷子一开始波澜不惊，步步为营，却如同清风徐来，波光粼粼之色。 但是现在，这微小的波澜，却在一步步中，演变成了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 正在一把淹没…… 很快，看着棋局。 田景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看着梁老爷子，满眼敬佩的竖起大拇指： “好厉害！” “梁老爷子的棋下的真好啊！” “难怪被誉为大师！” “棋步不急不躁，宛如清风徐来，让人感受到一种从容和优雅；而棋局的推进又如同江水滔滔，势不可挡，充满了力量和深远的布局。” “开眼了！” “长见识了。” 田景全觉得，其实即便他能赢，也会主动输给老领导的。 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官场下棋。 可是，田景全的水平，的确比起梁老爷子要逊色不少，压根不给他藏拙的机会，对方一招一式，步步为营，巧妙设计，手拿把掐一般，自然而然的把胜利收入囊中。 这时候，原本大家以为梁振华会开心，可是……谁能想到，梁振华赢了以后，非但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皱眉看着田景全：“你会下棋？” “若是这样的水平，倒不如去一旁休息！” “简直让人看笑话！” 此话一出，顿时田景全的脸上略显尴尬起来。 田景全连忙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对着梁老爷子说道： “好久不下，有些手生，再来！” 而此时，侯树平忍不住看了一眼孙超，示意对方赶紧办正事。 孙超见状，顿时脸上多了几分拘谨，连忙点头，随后站在田景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景全这才回过神来！ 差点忘了正事，要知道今天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治病的。 下棋只是辅助手段罢了。 于是，田景全连忙对着侯树平赔笑一声，开始摆棋。 棋局很快开始，这一次……相比刚才的步步为营，梁振华可以说是咄咄逼人，每一招都是朝着吃子去的。 甚至棋风也变得越发凌厉起来。 而这一次，田景全的主要目的变成了望诊，时不时的观察对方。 望五官，望形态，望气色，望舌…… 本来就棋艺差的就比较多，如此分心，更是有些差强人意了。 以至于…… 棋局开始不到十二手。 瞬间被对方梁振华将军！ 顿时！ 梁振华直接有些不喜的看着田景全：“臭棋篓子！” “走开走开！” “丢人现眼！” “你这水平业余都不如，还来这里给我下棋？” “谁把你请来的？” 梁振华有些不悦的看着田景全，声音里多了几分凉薄。 田景全闻声，顿时内心尴尬而且紧张。 说实话，他进来是来看病的，不是来下棋的，而且一边看病，一边下棋，本就分心。 没想到梁老爷子如此说话刻薄，让人内心很不痛快。 侯树平见状，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 梁振华直接站起身子：“我去厕所！” “不要跟着我！” “气死我了！” 梁振华双手背后，朝着厕所走去。 而侯树平这时候对着田景全有些抱歉的说了句：“抱歉，田教授，梁老的性情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变化有点大！” “哎……原本平日里不少人和他下棋。” “和半个月前，他压根不和人家下棋了，他水平本来就高，还参加过职业级比赛。” “但是别人只是爱好啊！” “可他说话做事儿却有些刻薄。” “以至于现在，大家都不爱和他一起玩了。” 田景全听见侯部长竟然主动给自己道歉，顿时内心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叹了口气： “理解，侯部长，你客气了。” “其实，我通过刚才的诊断，我还是怀疑老爷子的情况，属于中医的癫症。” 听见这话，顿时侯树平微微皱眉： “癫症？” “前段时间，我找精神卫生科的专家来看，怀疑梁老是精神分裂症。” 田景全认真点头：“差不多，我也是这个意思。” “中医的癫症，就是精神错乱，喜怒无常，语无伦次，甚至是幻视幻听，出现幻觉。” “癫证发病往往有精神刺激的诱因，多因气郁痰凝，阻闭心窍，使神明逆乱所致。此外，与先天禀赋和体质强弱也有密切关系。” “我刚才借助下棋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情况。” 听见这话，顿时侯树平眼睛一亮，他忽然有些欣赏的看了一眼孙超。 孙超顿时也内心一喜，能得到侯部长的赏识，这可不容易！ 其实，他也是费了好多心思，这才找到了田景全这样一个医道、棋道都双精的专家。 虽然刚才田景全比起老爷子的水平依然差了不少。 可是能和梁老对弈这么长时间，也是水平，更何况田景全还要看病呢？ 所以，下棋从来都不是重点！ 关键还在于诊疗。 梁振华老爷子的病，可是侯部长的一块心病，梁老对侯部长，可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若是可以治好了梁振华，这……相当于侯部长欠了一个大恩情啊。 即便这一次的副局长上不去，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孙超连忙对着田景全说道：“田主任，梁老的情况怎么样？您刚才也诊疗过了，严重吗？” 田景全这时候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眼神看向一旁的陈路和顾红棠。 似乎……比较介意。 孙超见状，顿时意会，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侯部长。 侯树平自然一眼看出了端倪。 显然，这孙超也好，顾红棠也罢，今日前来，都是来帮忙治疗梁振华老爷子的。 对此，侯树平并不排斥，更何况人家顾红棠本就是保健局办公室的，对于此事也负责。 至于孙超和顾红棠的竞争，侯树平也不想理会。 见到田景全欲言又止，索性对顾红棠说了句： “卢院长，你带着顾主任去喝点茶，休息休息。” “等一会儿我让你们过来。” 孙超见状，顿时对着顾红棠微微一笑，看似充满歉意，实则满是得意！ 田景全也是笑了笑看着陈路，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 似乎在说…… 闲杂人等，请离开！ 这一次，田景全很有底气，毕竟……这一次孙超找他也是折腾了不小的功夫。 或许，田景全在潼川省中医专家库的名次不怎么靠前。 作为省名老中医，田景全的排名只能说中等，全省几十名名老中医，他田景全或许的确排不进前十。 可是…… 那又如何呢？ 那些比自己厉害的，没有自己下棋好。 比自己下棋好的，医术比起自己更不是一个级别。 因此，想要找来一个自己这样的人才，属实难得！ 人最重要的就是气运。 田景全显然认为，这就是上天给自己量身定做的机会。 所以，田景全也算是有恃无恐。 至于陈路？ 呵呵呵…… 田景全这一次要做的，就是取而代之。 不过，看着陈路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的慌张，田景全顿时冷笑一声。 呵呵呵…… 故作镇定？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田景全转过身子，便不再理会陈路等人。 这一番姿态，颇为高傲。 第90章 老头，来一局？ 见侯部长亲自发话了，卢伟斌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招呼顾红棠：“顾主任，这边请。” 顾红棠闻声，带着几分深意看了一眼孙超，同样内心也多了几分火气。 本来保健局的工作，就是她顾红棠负责。 你现在插手过来，本就不对，可却让我们离开。 而陈路则是笑了笑，直接拉着顾红棠离开了亭子里。 顾红棠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看着陈路拉着自己离开，便也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路上，顾红棠的脸色都比较难看。 还没有走远，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什么玩意儿……” “听都不让听，真的太小气了！” “再说了，这一次来的目的是给梁老爷子看病，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不好吗？” “这也太小家子气了，非要把人赶走才行？” “生怕我们抢了他们的胜利果实一样！” “谁稀罕啊！” 顾红棠明显有些不悦，忍不住就是一番吐槽。 陈路见状，微微一笑，急什么？ 好饭不怕晚！ 陈路可不觉得，田景全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毕竟，这位梁老爷子的情况啊，可不是那么简单能治愈的。 甚至于…… 隐隐之间，陈路也猜到了田景全的治疗思路。 说话间，三人到了距离亭子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卢伟斌亲自给倒了茶水。 “呵呵呵。” “先喝点茶，这些茶，都是我们蒲山自己的茶树，每年都有专门的人来采摘。” 顾红棠点头不语，似乎在思考对策。 卢伟斌见状，有些抱歉的对着顾红棠说道： “顾主任，今天的事情，不是我不提醒您。” “其实，我也是孙主任来了以后，我才得知的。” “孙主任直接联系的侯部长，要不然……侯部长今天会来这里吗？” 顾红棠听完，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笑意：“这孙主任也真的是费心了！” “请来了这么一个精通棋艺的专家。” 卢伟斌自然是听出来了顾红棠内心的嘲弄，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呵呵，是啊！” “这样的人才，可不好找啊。” “要说梁老爷子的棋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咱们疗养院，这么多人，能和梁老爷子下个来回的一个也没有。” “以前的时候，梁老爷子还故意藏拙，和大家玩个开心。” “可自从一个月前，突然心情大变一样。” “整个人的心思，变得凝重起来，下棋也是越来越凌厉，往往三下五除二就结束。” “甚至不高兴的时候，还会对大家恶言相向。” “这不……这段时间，压根没有人和他下棋了。” “每日，都是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一个人下棋。” “而他的情况，也越发严重起来了！” “后来的时候，侯部长以为是没有对手，还特意请来了一些国手，可是……那些国手也不行。” “输了老爷子不高兴，赢了也不高兴。” “这几天，更是成天盯着一些残局，以为对面有人，犯了癔症一样。” “这病情啊，这几天也越来越严重了。” “其实，顾主任，在侯部长心里，不在意你们是谁，最重要的是能把老爷子的病给治好了，这才是关键。” “还有……” “梁老爷子之前可能是被侯部长带来的专家给搞烦了，对于医生十分反感，更不吃药！” “老爷子一辈子身体硬朗，高血压糖尿病这些啥也没有。” “身体原本挺好的！” “可是，却突然得了这个怪病……” “哎，上一次，侯部长准备让他去医院看看病，结果……老爷子宁死不去。” “这事儿闹得，也是没办法。” “梁老爷子在侯部长心里，可不仅仅是老领导这么简单，而且可以说是亦师亦父这样的存在。” “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对老爷子十分上心。” “哎，可惜啊……” 顾红棠此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事情到了现在，她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 毕竟，再好的医生，没有办法诊治，这也没用啊？ 更何况，老爷子压根不吃药！ 这就很是问题！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这医生再厉害，你不吃药能好了？ 显然是天方夜谭！ 此时的顾红棠甚至已经萌生了退意，她看了一眼陈路： “要不……回去吧？” 陈路听见这话，对着顾红棠笑了笑：“等等再走。” “再说了……” “你现在回去能开心了？” 此话一出，顿时顾红棠的脸色微微一红。 的确，今天被孙超摆了这么一道，着实有些不痛快。 现在回去，别乳腺结节了！ 哼！ 不能回！ 偏不回…… 可是，不回去，在这里死耗吗？ 无奈的顾红棠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开始喝茶。 而这时候，陈路却忽然看着卢伟斌，笑着问了句： “卢院长，您能说一说梁老爷子之前的事情吗？”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疾病，其实经常会有因为精神刺激诱导的。” 听见陈路的话，卢伟斌竖起拇指，点了点头：“还真被你说对了！” “这梁老爷子其实之前好好的。” “可是……上个月，接连发生了两件事儿，让老爷子的一下子悲伤欲绝。” “梁老爷子和她老伴，感情很好，老先生在退休之后，为了打发时间和不让自己无聊烦闷，就爱上了下棋。” “那时候，梁老爷子的夫人每天就陪伴他，坐在一旁，给他沏茶、摆棋、解闷，说话。” “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厚！” “而后，梁老爷子经常带着老伴儿一起四处游历，老夫人很懂他，贴心的为他准备好所有东西。” “可是，终究是岁数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了，两人索性定居到了老家锦川市，这里也有梁老爷子的至交好友孟先生。” “孟先生下棋很好，是大师榜上的人，象棋段位很高。” “几人在一起，每天喝茶、聊天、看书、下棋，日子也算是快活！” “可是，一个多月前，老妇人去世了，走的很安详，没有疾病，属于寿终正寝。” “这件事儿，对于梁老爷子打击很大。” “好在，有孟先生相伴，倒也还好。” “但是，没多久，孟先生自杀了。”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和顾红棠两人都愣住了！ 难怪……难怪老爷子突然性情大变。 这事情放在谁身上，能好了？ 先是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妻子离开。 而后，又是至交好友，精神寄托，同志同求的朋友自杀。 这两件事儿放在一起，谁能安然无恙呢？ 人到晚年，本来就活一个精神寄托，受到如此精神刺激，很容易突然得病！ 陈路这时候，叹了口气，继续问了句： “那孟先生为什么自杀？” 听见这话，卢伟斌摇了摇头： “其实，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孟先生在象棋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望的，当时很多人对这件事儿讨论。” “所以后来，孟先生的死因，有这么几种。” “第一：抑郁症，孟先生五十多岁，一辈子未婚，没有孩子，沉浸于棋道无法自拔，一生追求突破，可是，连连参赛，可一次大师赛的冠军没有拿到，可亚军却拿了足足六个。” “所以，有人分析，孟先生的死亡，是因为长期失败而且无法突破，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选择了自杀。” “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那段时间，梁老先生的妇人去世之后，本身也想过离去，是孟先生日日倾听宣泄并且开导，本身孟先生就有抑郁症，再加上梁老爷子的事情，病情加重离开了。” “第二个原因说起来，就有点意思了，甚至有些扯了。” “说的是孟先生一辈子痴迷棋道，他的世界几乎只有棋盘，棋子的起落间，藏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孟先生在一次和梁老爷子深夜对弈中，忽然领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棋局，那一次梁老发挥十分出众，偶然踏入了那个残局之中，称之为‘生死劫’。 这局棋深邃莫测，仿佛蕴含了宇宙间的至理，孟先生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最终，他的身体虽然还在人间，但灵魂却仿佛随着那盘棋局，穿越了时空，去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呵呵呵，这个就比较扯了，没有人相信，但是……说起来有意思的是，那个残局，似乎是真的存在的。” “因为……梁老爷子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摆出了这个棋局。” “那时，侯部长以为梁老爷子闲来无事，所以想要解决残局，可是每日梁老爷子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甚至茶不思饭不想的。” “侯部长看着也是有些担心，便请来了一些顶级国手，甚至就连有着“许仙”称号的许银川都请来了，依然没有解决这个残局。” “甚至，有时候……梁老爷子下棋下的，仍然会忍不住对着对面的空座位说道：你个混蛋，留下这个棋局走了，你是不是混蛋？！” “所以，也有人说，孟先生一辈子没有踏足第一，索性就创造了一个残局，留给世人。” 说到这里，卢伟斌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其实，我觉得孟先生主要的原因，还是抑郁症！” “毕竟，在最后的日子里，孟先生已经出现了幻觉。” “哎……说实话，真的可惜啊！” “当时有人说，梁老爷子的病，可能是孟先生传染的……” “呵呵呵，这精神病，还能传染吗？” 卢伟斌一边说，和两人一边喝茶。 顾红棠听完之后，叹了口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或许是感动于梁老爷子的爱情。 或许是感动于梁孟之交的友谊。 甚至一时间，已经忘掉了今天来的目的。 陈路此时，听完这些故事之后，联想起梁老爷子的情况，忽然内心似乎有了决断。 他此时越发不相信田景全能治好梁老爷子了。 说实话，这个病，说难也难，说易也的确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众人听见一阵吵闹声音响了起来。 “你给我滚！” “你还想让我吃药？” “做梦去吧！”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死了就死了，生有何恋？死亦何妨，不要给我吃药！” “我没有病！” “你们都说我有病，你们才有病呢！” “我没有病！” “我能看见祥芝，我能看见孟兄，这有什么不好的？” “如若这是病，那就让病来的更重一些吧！” “你们都给我走，我不需要你们来救我！” “我现在的情况，我很清楚，我不需要你们帮我。” “哈哈哈哈……” “你们说我病了？我有没有病，我难道不知道吗？” “我醒了以后，我就看不见我的祥芝了，更看不见和我对弈的孟兄了！” “哈哈哈哈，如此这般，病有何惧？死又何惧？” 这一番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顾红棠甚至都说不出来话了！ 因为他觉得梁老爷子说的很有道理。 他都这个岁数了，还在意什么？ 他在意长命百岁？在意荣华富贵？还是在意权势滔天？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他没有了光！ 这样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可能真的知道自己生病了，也知道自己有了幻觉。 可是…… 他却不想要这种幻觉丢失。 因为无论是祥芝，还是孟先生，都是他人生最后的寄托了。 哪怕活在梦里，活在病里，又有什么问题呢？ 就如同若是真的有鬼，他反倒是觉得死亡没有那么可怕了，因为……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都在那边等着他了。 一时间，顾红棠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于……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精神病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若是那些幻觉来自于最亲近的那些人，或许，这压根不是幻觉，而是……念想。 侯树平此时站在一旁，同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这一刻，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梁老师会如此排斥就医了。 因为他害怕再次失去！ 虽然这一切，只是幻觉，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最起码，在他眼里，那一刻……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只能说并非所有的精神病都是如此幸福的，要不然，精神病也不叫精神病了，而是叫“幸福病”。 最起码，在他们的世界里，那些美好都会一直存在。 想到这里，侯树平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而陈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其实，他刚才就猜到了。 并不是梁老爷子不相信自己得了病，甚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 因为刚才陈路其实也在望诊。 而他望的不是舌，而是气和神。 望气和望神，属于中医最难的地方。 气与形、色关系密切，气为本，气充形而形载气，气足则色艳而色仅显气之部分。 所以说：若在望形、望色等基础上再进一步结合望“气”，才能看清楚事物的本元及其将来的发展过程，那不仅能对事物分析判断正确而透彻，还具有较高的远见能力，真正到了“先知先觉，出神入化”， 《素问.宝命全形论》曰：“人以天地之气生”。“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庄子.知北游》)。所以若能观察到这“气”的聚与散、清与浊等等，对了解人的生与死、未病与已病等都有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 正所谓“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人有三大主气形成，一乃禀承天地父母之气，与生俱来之先天之气；二乃出生后之呼吸清气与水谷精微并而调摄修养成后天之气；三乃易受外界环境熏陶影响的七情之气。 人的一生也有特定之气。 则谓：人有“少淡、长明、壮艳、老素”之气色。 年、月、日亦有其特点，年有“春、夏、秋、冬”四时之气;月有“朔后森发，望后隐耀”之气。 日有“早青、昼满、晚停、暮静”之气色。 它们之间具有内在必然的联系，与人的疾病疗效密切相关。 陈路在刚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虽然梁老的身体之上有病气缠身，可周身元气充健，这是一种很特殊，甚至很矛盾的现象。 其实，田景全说的对，梁老身上的确是有“癫症”的。 而癫证属阴，为慢性疾病，多寒证和虚证，而且以气郁、痰阻、血瘀三者的轻重，以及正气的盛衰为主。 可即便如此，他却发现梁老眼神里却有“清气”。 何为清气？ 这是中医望气十法提纲之一的辨“清浊。” 大凡望诊，先分部位，后观气色，欲识五色之精微，当知十法之纲领。 十法者，浮沉清浊微甚散抟泽夭是也． 何谓清浊，清者清明，其色舒也，浊者浊暗，其色惨也，清者病在阳，浊者病在阴，自清而浊，阳病入阴，自浊而清，阴病转阳，此以清浊分阴阳也。 可明明癫症是阴症，却为何有清气之阳兆？ 这就说明，梁老本质上阳气是足够的，他是有辨别真假虚幻的能力。 而且，他也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癫症发作。 明明知道有病，却偏偏不愿意救治。 这可能才是真正原因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陈路之前的时候，找卢伟斌咨询老爷子情况的原因所在。 说实话…… 人生，本就是一个修罗场。 来此一遭，无非是为了心性灵魂的千琢万磨。 生老病死怒喜思悲恐七情六欲…… 或许梁老爷子觉得，沉浸于癫症发作的幻想之中，是一种幸福，不愿意醒来，也害怕清醒是一种失去。 可是，终究这一切，都只是逃避！ 病，就是病！ 再多粉饰，再多辉煌，都只是病。 病是无法控制的，是要发展的，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步！ 就如同那些天才病的患者，也就是所谓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历史上，牛顿、爱因斯坦、贝多芬等名人均是“天才病“患者，比尔·盖茨，也都被认为具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症状。 说实话，若是外人看起来，他们这根本不需要治疗。 毕竟，当一辈子凡夫俗子的牛马，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些可以名垂千秋的天才？ 可是，他们只是“天才病”的一部分，大多数的“天才病”，是被生活困扰，甚至抑郁症严重到自杀的存在。 生命中任何馈赠，其实早已在背地里表明了价格。 梁振华觉得，如果这一切是一种病，也未尝不可！ 可是，若是人有疾病发展。 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的。 癫症的本质还是虚症。 什么其实呢？ 癫症本身是慢性病，多为虚症，以气郁、痰阻、血瘀为实，而归根到底是正气虚衰的表现。 前期因为精神刺激，所愿不遂，忧愁郁结，气郁则津液流通不利，酿生痰涎，气痰互阻，导致了心窍为之蒙蔽，神志因而失常。 可气血相关，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痰瘀阻滞心窍，或脑腑络脉瘀阻，致使灵机混乱。 病情加重之后，正气越发虚衰，而邪气更加旺盛，气郁、痰阻、血瘀越发严重。 到了后期的主要表现为：精神虚衰，神情淡漠，记忆力衰退，意识混乱……等等。 他们最终有两种结局： 第一：他们会忘记所有人，会忘记所有事情，甚至忘掉了自己，最终死去。 第二：他们会陷入癫狂，神志不清，最后精神崩溃…… 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善终。 说白了，梁振华只是在疾病的初期，若是继续下去，情况十分糟糕。 他这病，不治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何治疗？ 这才是最难的！ 也是陈路一直迟迟没有出声的原因所在。 这时候，田景全看见梁老这般情况，顿时脸色就变了越发凝重起来。 田景全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他这一生，也经历过太多患者。 可此时此刻，面对梁老的情况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该如何是好？ 侯树平这时候，悠然的叹了口气，对着田景全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亭子。 孤零零的留下梁振华一人，他再次摆好了棋局，脸上多了几分随性的笑容，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 “孟兄久等了！” “祥芝，摆棋，再来一局！” …… 侯树平忍不住看着田景全，淡淡的叹了口气，问道： “如果不治，可以吗？” 此话一出，田景全顿时语重心长的说到： “侯部长，疾病之所以被称之为疾病，是有原因的。” “终归是梁老身体出现了问题，可若是不加以干涉，病情是会变化的！” “后续只会更加严重！” “梁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身体元气可以逐渐恢复。” “他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若是不进行干预，是要出问题的！” “现如今，他只是出现了幻觉，可是……若是发展到最后，情况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我刚才看他气色，并不好看，本就身体元气虚衰，再加上气滞痰凝血瘀，必须是要治疗的。” 侯树平无奈的皱眉：“可他现在，十分排斥吃药，怎么办？” 田景全这时候认真说了句： “两个办法！” “第一，食疗，用特殊药物调制的药膳进行食疗，不让老先生知道，中药配合西医一起出发，适当的给予一定量的精神类药物。” “第二：就是主动让老爷子参加一些文体活动，增加社交属性，让情志打开，接受喜怒哀乐，增加生活积极性，转移注意力！” “比如下棋，我可以陪他下棋，让他保持一种精神活力。” “我知道，这些做起来都比较麻烦。” “但是，侯部长请您放心，这些事情可以完全交给我，我来处理！” 听见田景全的话，侯树平微微眼睛一亮。 因为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以餐代药，似乎可以让老爷子不这么敏感？ 就在这时候…… 陈路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不可！”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寻声望去，看见是陈路主动走了过去，打断了田景全和侯树平的交谈。 顾红棠顿时瞪大眼睛，她压根没有注意到陈路什么时候过去的。 要知道……侯部长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强行打断对话的插嘴。 果不其然，瞬间侯树平的脸色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你是谁？” 陈路对侯树平可没有半分畏惧之心，他本来就是一个医生，你侯树平是部长又如何，再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梁老爷子治病。 陈路直接摆手说道：“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给梁老治病。” 听见陈路的话，周围众人顿时一个个瞪大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陈路！ 这小子，也太勇了吧？ 顾红棠听见陈路的话，顿时瞪大眼睛，连忙走了过去： “抱歉，侯部长，这是我们省保监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陈路，陈专家。” 听见顾红棠这般介绍，侯树平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 他打量一番陈路，显然有些错愕。 因为陈路太过于年轻了，这么年轻的专家？ 侯树平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而一旁的田景全看见陈路又跑过来搅局，顿时内心一阵恶心。 本来对于陈路就没有丝毫好感的田景全，这一次和陈是赤裸裸的竞争关系。 他可不希望侯树平这样的患者被人抢走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此时此刻，田景全已经把梁老爷子当做了他上升的跳板，自然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而孙超更是警惕的看着一旁的陈路，而眼神却直勾勾的落在了顾红棠身上。 侯树平这时候开口了：“好年轻的保健局专家。” “你说不可，有何不可？我觉得挺好的！”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 “治病治本，要溯本求源。” “侯部长真的觉得，老爷子的病，是身体出了问题？” 田景全微微皱眉的看着陈路，说道： “身体是机能的基础。” “同样也是疾病的基础。” “身体要是出了问题，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比如癫症。”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元气虚衰，导致了气滞痰凝血瘀的发生。” “导致人体气机不畅，阻碍神机，蒙蔽清窍，产生了幻觉。” “你说的不错，的确治病要求本。” “我觉得，本质就在这里。” “有何不对？” 侯树平虽然不是医生，可也觉得田景全说的有些道理。 甚至还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候，田景全对着陈路一番说教： “陈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也上过我的课，我也算你半个老师。” “我在中医药大学做校长的时候，给你们上过中医基础理论的课程。” “我曾多次强调过一点，我不知道你记住没有。” “中医治病，最重要的是一点就是要在纷繁复杂的疾病中，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所有的表现，都只是虚幻的，只有辩证正确，才能诊断清楚。” “你还记得吗？” 陈路闻声，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 这个田景全啊，真的是有意思。 他这话说的太……太让人无奈了。 这话什么意思？ 摆明了是在和大家说，我在中医药大学做院长的时候，他陈路还只是我的学生。 你什么档次，和我唱反调？ 这话虽然不讲道理，但是在任何一个人口中，都多少有些惊讶！ 就连孙超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原来……陈专家还是田教授的学生呢？” “还真的是名师出高徒啊！” “陈专家可是我们省保健局最年轻的专家治疗组成员了。”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田景全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路：“还有，陈路，你现在也是医生，而且还贵为省保健局的专家。” “做人做事，要学会沉稳和礼数！” “这么随意打断别人的聊天，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过，当然了……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你就听一听，毕竟做老师做前辈的，也是好心。” “你要是觉得不对，就当我没说。” “呵呵……毕竟，你现在可是保健局的专家。” 田景全的这些话，若是陈路只是普通人，听完之后，绝对会内心羞耻不已。 的确！ 这话就是完全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对陈路进行各种点评和批斗。 可是，老师批评学生有错吗？ 没有！ 甚至还会被人喜闻乐见的说一句：严师高徒！ 可若是学生诋毁老师，那有错吗？ 绝对有！ 搞不好，别人来一句目无尊长！ 顾红棠听着这些话，顿时脸色也有些难看，陈路是她带出来了，自然不能看着陈路受委屈。 看见陈路被人欺负奚落，也不管什么升不升官了，什么侯树平侯部长？ 我要是心中没有晋升的想法，你奈我何啊？ 再说了，看见陈路被人欺负，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官老娘不要了又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顿时顾红棠沉声说了句： “呵呵呵……” “这可真的是一段佳话啊！” “没想到田教授竟然是中医药大学的院长。” “不过，田教授你这做老师，可是不太合格啊，刚才诊断疾病的时候，却不让自己的学生听见，这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您这行径，说实话，有些上不得台面啊。” “不过，陈路现在被很多老领导推荐成了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陈路都已经是专家组成员了，您怎么还不是呢？” “不行，这是我们保健局的失责啊，我们得回去好好调查一下田教授的资历！” “哎，不过田教授也不要苦恼，毕竟古话说得好，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强与弟子。” “而且，看病救人，要集思广益。” “难不成田教授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不成？” 顾红棠可不会惯着田景全，直接一连串的话就怼了回去，让田景全顿时哑口无言。 孙超见状，顿时皱眉：“顾主任，你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棒。” “田教授是好心，我觉得田教授的治疗方案没有任何问题。” “侯部长都没有说什么，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你这样不觉得自己是越俎代庖吗？” 顾红棠微微一笑：“是啊！” “越俎代庖？这个词语用得好，明明梁老爷子是治疗是我们保健局的事情，你人事处管的这么多？！” “这献殷勤是好事儿，但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做好的！” “怎么，还是你孙超觉得我们保健局的领导存在问题？” “工作不合格？” 此话一出，顿时孙超脸色通红。 他可不敢乱说！ 要知道保健局的一把手，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的。 哪怕是借给孙超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乱说这种话啊！ 顿时，双方人马这一刻彻底撕破了脸。 而侯树平自然很清楚这些事情。 不过，顾红棠说的也不无道理，本来这是保健局的事情，他孙超插手，本来就是他越俎代庖在前。 但是，侯树平此时不太想管这种事情。 他是一个相对于公私分明的人。 而且，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梁老爷子的治疗问题。 侯树平对于陈路的好奇心，此时也多了几分。 毕竟，当今社会，哪怕有人脉关系或者其他途径，但是想要成为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陈路三十岁能被上面拍板决定，显然意味着人家真的有几把手的，甚至是有绝活。 侯树平这时候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然后…… 他淡淡的看向陈路，好奇的问了句：“陈路陈专家，是吧？” “陈专家，你刚才说田教授的治疗方案不可！” “这话怎么说？” 陈路看着众人，淡淡的说了句： “正如田教授说的那样，治病要求本，不可舍本逐末。” “但是，同样，中医也有几句话是这么说的。” “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更何况，心病尚且需要心药来医治。” “说句实话，你们真的觉得，梁老爷子的病情是一直在发作吗？” “他的癫症是没有错，可是……正因为间歇性的发作，所以他才会如此排斥治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内心放不下！” “所以，如果真的突然吃了药，有一天，他忽然彻底看不见了那些人，你们觉得，他会有什么样反应？” “所以说，目前归根到底，还是要治心病！” “这也所谓的，急则治其标。” “急则治其标并不是仅仅适类似的高热感冒一类的急症。” “而其实，这种心病，也是急症！” “若是无法对梁老的内心急症进行治疗的话，那什么药物也无济于事！” 陈路的话，让现场所有人此时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侯树平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沉吟片刻，他觉得陈路说的很有道理。 用药，选择药膳没有问题。 只要梁老爷子发现不了就行。 可是，若是老爷子发现自己症状好转了，可是却看不见了意中人的影子。 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归根到底，侯树平也很清楚，就如同陈路说的那样。 老爷子对于祥芝师母以及孟先生的执念太深了。 以至于此时此刻的他压根放心不下。 强行戒断，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 侯树平之前找西医专家把药物碾碎放在餐食中，导致了老爷子的情况的确好转了。 可为此，梁老爷子非但没有任何感激，还生了一场气，甚至后来有几天非要搞绝食！ 说白了，若是不能让老爷子彻底放下，即便治好了，那也会相思成疾。 真正的患上特殊疾病！ 侯树平闻声，叹了口气，看着陈路，点头说道：“陈专家说的有道理！” “的确是这样的，若是不能让老爷子彻底放下心中的牵挂，任何治疗，都只是无济于事的存在。” “可是……如何能让他放下呢？” “陈专家，虽然我认可你的观点，可是这种心病，该如何医治？” “是开导？还是请心理专家。” “你是不知道，说起来真的让人无奈，前几天我们特意请来了心理学的教授，希望对老爷子进行一番心理疏导。” “可是，老爷子之前本身就从事组织部的工作，对于人性和心理学，也是有深入研究的，更是社科院哲学博士。” “最后非但没有把老爷子开导，反倒是把那位心理学教授给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离去了……” 侯树平这一番话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蒙了。 好家伙！ 还有这样的？ 但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老爷子不是不配合，而是不愿意配合。 甚至排斥于这种开导。 大道理他都懂，可是……有些东西，懂得越多，反倒是越难放下。 这时候，田景全也是皱眉看着陈路，对于这个再次想要抢夺自己机会的人，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好的心态和情绪。 所以，这时候，田景全忍不住说了句： “说话谁都会！” “可是，真正的治疗，却是无计可施。” “陈路，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我倒想知道，这种无药可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如何能让老人放下？” 的确，田景全的话说在了所有人的心坎儿上。 眼下这种情况，的确似乎看起来无计可施。 老爷子内心的抗拒，让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 同样，也让心理疏导没有任何作用。 你陈路不是有本事吗？ 你倒是上去啊？ 不要在这里空口白牙的乱说一气。 孙超淡淡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挑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顾红棠，随后看着陈路：“我估计陈专家肯定是有办法的。” “是吧？” 侯树平也是带着几分期待看着陈路，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好的措施。 陈路微微一笑：“的确有！” 说话间，陈路直接朝着前面的亭子里走去。 看见这一幕，顿时大家都愣住了。 陈路真的有办法？ 侯树平紧随起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其他人见状，也是不紧不慢跟在侯部长身后。 孙超和田景全在最后，他有些担忧和紧张的看了一眼田景全，小声问了句：“没事儿吧？” “这陈路真的……真的有办法？” 听见孙超的话，田景全微微皱眉，仔细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种很有效的办法。 面对孙超的疑惑，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暂时想不到。” “但是……我总觉得他是故弄玄虚。” “毕竟，医疗手段就这么一些……” 话音还未落，而此时陈路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田景全和孙超，淡淡的笑了笑： “二位，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光明正大说吗？” “故弄玄虚？呵呵……” “你们没有办法，并不代表别人没有。” “坐井观天这种习惯不好。” “田院长，做老师的背后说人闲话的毛病，得改改。” 顿时，这话直接让所有人愣住了。 孙超和田景全更是神情一怔，顿时一张脸通红无比。 他们没想到陈路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吧，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你说出来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可陈路就是要这个效果！ 侯树平见状，有些不喜，看了一眼陈路，略显歉意，随后微微皱眉看着二人：“孙超，你们没事儿，先去休息休息吧。” 他不太喜欢把政治上的斗争，和治病救人参合在一起。 陈路闻声，淡淡的笑了笑：“这倒是没必要！” “我上学时候，没有得到田教授的真传，所以呢……没有学到敝帚自珍的优点。” “呵呵呵……正好，田教授不是说我故弄玄虚吗？不是说想不到很好办法吗？” “正好，我不介意好好给田教授展示一下。” “不过……记得好好学习。” 陈路说完，面露几分微笑，转身看了一眼顾红棠，朝着前面走去。 他就是在替顾红棠出气。 果不其然，陈路这一番话说出口以后，顾红棠顿时忍不住眼睛弯弯如若月牙一般俏丽。 整个人想要笑，可却不敢笑出声来。 毕竟，侯部长就在这里，她要是笑了这就不太好了。 陈路和她不一样，人家陈路虽然是在体制里面挂了名，可说白了，人家压根不在意。 人家是技术，是专家。 他自然是能说的。 可是，看着孙超和田景全憋红的脸，顾红棠内心舒服多了，畅快的很！ 什么狗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应该是，忍一时乳腺结节，退一步子宫肌瘤。 只有快意恩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能身心健康呢…… 顾红棠看见孙超越不舒服，她就越发开心。 而侯树平见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时代变了，年轻人的想法，和自己那一辈，已经截然不同了。 不过……这不是坏事儿。 前提是你得有真才实学！ 侯树平并没有在意陈路的话，反而对于这个特殊的年轻人，多了一些期待。 他想看看，陈路到底要如何治疗老人？ 此时此刻。 梁振华正在看着一个残局面色凝重，思考对策。 这是梁振华经常摆出来的棋局。 这时候，熟悉的人都很清楚，不要打扰梁振华。 要不然……老爷子会生气的！ 可是…… 就在这时候，陈路直接走到了梁老爷子对面，随意的坐了下来。 梁振华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悦：“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 陈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随意看了一眼棋盘，挑衅式的看了一眼对方，说了句：“我觉得，自己能坐。” 还没等对方开口，陈路直接说道： “老头，来一局？！” 第91章 这就是中医 “老头？来一局？”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陈路语出如此惊人，竟然毫无礼数，直接说出来了这样一番话！ 可以说，这一番话把大家都吓到了！ 这陈路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 要知道，这位组织部的领导，之前的时候，级别可很高的。 全国组织部的领导，这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这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巅峰的，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人！ 陈路如此挑衅这样的人，不是想找死吧？！ 而且，是在梁振华老爷子最为认真破局的情况下说出的。 一时间，整个亭子里的气氛，都多了几分寒意。 侯树平更是眉心紧皱盯着陈路。 即便是他想要看看陈路要干啥，甚至做好了不动声色准备。 可此时的陈路，也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竟然直呼对方“老头”。 这……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而孙超和田景全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这就是想出来的办法？ 这……这也太牛逼了吧？ 两人这一刻，甚至想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侯树平正要说话，而陈路直接摆手示意安静，这一下子，顿时把侯树平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家伙！ 不过，侯树平此时也眯起眼睛，他倒要好好看看，陈路要搞什么！ 田景全则是开心坏了，这一次，若是陈路治不好对方，搞不好自己的这个专家组成员的身份，都要遭到弹劾。 作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老干局局长，他对于专家组成员是很有发言权的。 毕竟，人家手底下管的就是退休老干部！ 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位！ 而此时…… 梁振华没有任何意外的生气了，他冷眼看着陈路： “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张口闭口老头的，一点礼数没有！” “你这种人，我不会和你下棋的。” 陈路闻声，似乎一切了然于胸一般，他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是吗？” “是不敢吧？” “不过也是，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输了，肯定丢人！” “呵呵呵……” “不下就不下吧，说实话，你这么大岁数，我还怕你输不起呢，到时候……被气出病来。” “这样的残局，你都破不了，也的确水平应该一般。” “呵呵，走了！” 说完陈路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梁振华被陈路的话气的早就眉心紧皱了，若不是还有一点素质，早就破口大骂了。 陈路一点都不担心梁振华不答应自己。 毕竟，癫症患者自控力和意志力下降是很明显的表现。 他们会很容易被激怒，也很容易上头！ 果不其然，这不，陈路这时候刚刚站起来，就突然看见梁振华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甚至抬起手指着陈路：“你不许走！” “来！” “你给我回来！” “咱俩来一句！” 陈路闻声，哈哈一笑，看着梁振华，说道：“老头，你激动啥！” “和你这样的老头下棋没意思。” “再说了，你也下不过我。” 听见陈路的嘲讽，梁振华顿时怒意增加了：“小子，有胆就来试试！” “看我不把你杀的丢盔卸甲！”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行了！” “就照你说的。” “不过，我要下快棋，不和你慢慢悠悠的晃荡。” 听见陈路这么说，梁振华也直接说道：“好！” “就快棋！” 说话间，梁振华甚至不等陈路开始摆棋，自己就率先准备开了。 陈路这时候却冷冷一笑：“算了，我也不欺负老头！” “你红，我黑！” “来吧！” 此时此刻的梁振华心里被这一股子火气，本来就想要宣泄，听见陈路如此羞辱的话，顿时怒上心头。 “好！” “行，一会儿输了不要后悔！” 说话间，梁振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炮二平五！” “马八进七！” “马二进三！” “车九平八！” ……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没多久，就已经七八个回合了。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一个个有些皱眉，这时候……田景全连忙站在侯树平身边，小心说道： “侯部长！” “陈路这是乱来啊！” “要知道，本身梁老爷子的情况就比较严重，气质痰凝血瘀。” “而陈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老人家无礼，甚至他已经生气了。” “这棋……不能下啊！” “这会让老爷子情况更加严重的。” 听见田景全的话，侯树平忽然想到了什么。 以他对陈路的了解，这孩子绝对不是一个鲁莽无礼的人。 他之所以故意这么做，显然是心里有数，要么是故意激怒梁老。 可是……目的呢？ 难道……是让老爷子痛痛快快的赢一把？ 想到这里，侯树平直接抬手，示意田景全安静一点。 田景全见状，不由得内心一沉。 他是棋道高手，也是业余中的高手，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陈路的出手并不一般！ 这下棋水平，绝对不差。 快棋，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情况下是不能超过五秒钟，甚至有的快棋要求三秒内结束战斗。 所以说，快棋的节奏十分快，棋手往往需要调整自己的策略，更多地依赖直觉和经验，而不是长时间的计算。 同时，快棋对棋手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求更高，因为时间压力可能会导致焦虑和失误。 而且，快棋有个特点，就是吃子特别多，也特别频繁，看起来十分过瘾！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刻！ 忽然陈路直接开口到： “吃！” 顿时，梁振华的脸色变了一下，连忙开始操作。 可是他刚刚一动，陈路又是直接喊了出来： “再吃！” “哈哈哈哈……老头，我都说了，你不行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吃！” “我吃！” “我再吃！” “哈哈，你的马没了吧？” “哎呦，再吃，你的炮也没了！” “吃，我再吃！” …… 陈路的声音越来越兴奋，分贝也越来越高！ 甚至于，到了后面的时候，已经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此时此刻的梁振华听着陈路的话，越来越难受，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盛。 “老头，不行就不行，好好养老吧，下什么棋啊，哎呦，我吃！” “将军！” “哈哈哈哈……老头，我看你怎么动？” “哎呦，想要偷梁换柱？看我吃！” “再将军！” “吃！” “将军！” …… 陈路不听的吃，不听的将军！ 整个棋盘，上面的红子越来越少。 而陈路的棋子虽然也有一些被对方吃掉，可是……依然很多！ 特别是陈路的姿态和神情，越来越“猖獗”和“狂妄”！ “老头，你这水平太次了！” “今天看我给你剃光头！” “吃！” “吃！” “再吃！” …… 此时此刻的梁振华头上的汗水已经越来越多了，巨大的压力没有摧毁他。 可是，看着陈路如此这般的嚣张，梁振华内心的怒火越来越剧烈！ “吃！” “老头，就你还下棋啊？” “呵呵呵，还不如我一个年轻人。” “这游戏啊，不适合你！” “你还不让我们村子里旁边那个八岁孩子下的好呢！” “哎呦，我又吃了啊！” “哈哈哈哈……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你现在所有的炮车马全都没了！” “你拿什么和我比？” “靠你这几个小卒吗？” “呵呵呵呵……” “吃！” “小卒我也给你吃干净！” “哈哈，吃！继续吃！” “我就不将军，今天我要把你吃完。” “吃！” …… 陈路的声音越来越狂妄，整个人的脸色也狰狞了起来。 相比之下，梁振华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甚至眼神里已经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这是极度愤怒的表现！ 没办法，陈路的这一张嘴，太贱了。 而梁振华已经开始不停地擦汗了。 豆大的汗珠从两鬓额头不断滚滚滑落，而他嘴里甚至此时此刻都开始讷讷自语： “不，不对！” “肯定不对！” “哎呦，怎么又吃了！” “不行，不行，气死我了！” …… 梁振华的神情越是激动，陈路的笑容就越发激烈，此起彼伏期间，梁振华的愤怒更加明显了。 甚至，隐约之间，他的手都在颤抖！ 而田景全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 说实话！ 他真的没有想到陈路竟然这么厉害。 虽然年轻人在下快棋方面的确是要超过老人的。 毕竟，年轻人的思维速度和反应速度都很快，这压根不是老人能比得上的。 可是…… 即便如此，陈路如此碾压梁老爷子的画面，也是……需要很高的技术的！ 毕竟，梁老爷子沉浸此道多年，对于象棋的热爱和疯狂，已经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步！ 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拆招变招，已经印入骨髓。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输的这么惨！ 那就说明一点，陈路的实力，很厉害！ 甚至比起一些职业级水平的棋手，都丝毫不差。 可是…… 他才多大啊？！ 田景全这一刻甚至内心都有些恐惧和害怕。 他没有想到陈路不仅会下棋，而且下棋水平还这么高。 一时间，田景全越来越担心，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碰到的机会再次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他连忙看向侯树平：“侯部长！” “你看梁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对劲儿。” “你赶紧拦住他们啊！” “万一……我说万一梁老爷子此时此刻突然被气出病来怎么办？！” “你说这陈路，和老人下快棋，这不是……这不是欺负人吗？” 田景全此时真的害怕陈路抢走自己的机会，他绝对不希望看到陈路展现出来高超的棋艺来。 再说了……凭什么啊？ 可是，就在这时候，陈路冷眼看了一眼梁振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老头！” “你听见没？” “那田景全怕你输了呢，怕你气出病来！” “哈哈哈……要不别下棋了。” “你这也没有几个子了。” “行不？” “你真要是气出病来，可别讹人啊！” 原本梁振华就是满腔怒火，现如今听见陈路的话，顿时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田景全； “你给我滚！” “观棋不语的道理都不懂吗！” “闭嘴，你要是再说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侯树平，他要是再胡说八道，给我撵走！” “要不然，你也给我滚！” “滚滚滚！” 田景全闻声，顿时吓了一跳，就连侯树平也被吓了一跳。 这可是梁老爷子第一次这么骂自己啊。 陈路到底要干啥！ 一时间，侯树平的脸色也变了，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顾红棠此时也有些担心的看着陈路。 说实话……一开始看见陈路下棋的时候，顾红棠第一反应是惊讶和担心。 陈路会下棋吗？ 他怎么不知道呢？ 可是，当她看到陈路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掉梁老爷子棋子的时候，顿时惊喜起来。 没想到陈路下棋这么厉害？ 这家伙，藏得也太深了吧！ 要知道，梁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啊，这可是闯入大师赛十六强的高手！ 一般寻常高手压根不是对手。 顾红棠即便不懂象棋，可是规则还是没问题的，看到梁老爷子被陈路杀得丢盔卸甲，整个人的眼睛都兴奋了起来。 可是……没想到陈路今天竟然一改往日彬彬有礼的情况，对着老爷子一口一个老头不说，甚至不断嘲讽。 看着梁老的情况越来越激动，顾红棠也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是…… 陈路并不着急，甚至直接趁着梁老爷子说话，再次哈哈大笑。 “哈哈，再吃一个！” “你现在就只有两个士，一个象了，看你怎么玩？！” “哈哈哈……这水平也太次了！” “就你还天天下棋？” “这简直是对于棋道的侮辱！” “哈哈哈哈……” “我再吃！” “吃！” “吃！” “你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老将了，你还怎么玩？！” “投降不投降？！” “投降不投降？！” 顿时，陈路的话如同震耳欲聋的雷声一般，响彻在梁振华的脑海之内！ 让梁振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此时此刻的棋盘上。 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老将，而周围宛若是四面楚歌一般，全都是对方的棋子。 输了！ 他当然知道输了！ 可是！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光将”的局面。 太惨了！ 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他几十年沉浸棋道，这一刻似乎道心都被陈路杀崩了一般凄惨。 而偏偏，这时候，忽然陈路大喝一声： “还不投降吗？！” 此话一出，顿时老爷子怒火攻心，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刹那之间！ 忽然！ “噗！” 伴随着这一声响起，侯树平整个人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红的发黑！ 这一刻，顿时把周围所有人吓到了。 侯树平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扑了过去，他真的被吓到了。 真的吐血了！ 陈路！ 太可恨了！ 说话间，侯树平一双眼睛如同虎目一般，瞪着陈路，恨不得吃掉他。 可这时候…… 陈路却并不着急，反倒是直接一把推开侯树平。 “你干什么！” “陈路！” “若是梁老今天的事情出了问题，我拿你问责！” 侯树平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此时此刻梁老爷子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 田景全看到这一幕，先是被吓一跳，但是很快内心一喜！ 陈路啊陈路！ 你这是在找死？！ 眼下的时局和机会，简直对自己太好了！ 不过，田景全怎么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呢？他连忙怒斥陈路： “陈路！” “你这是干什么？！” “你看你把梁老气的都吐血了！” “你干得好事儿！” “快！” “快叫救护车！” 侯树平被陈路推得一个趔趄，顿时恼怒起来，正要上前，却忽然再次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他正要发怒！ 却发现，此时拦住他的，并非别人，而正是他的老师，梁老爷子！ 这一幕，顿时把周围众人都看愣了。 原本顾红棠都要吓死了，这……这陈路真的把老爷子给气死了？ 不会吧？ 想到这里，顾红棠都开始想对策了。 不行，必须去找老顾，老顾不中用，就得找老老顾。 怎么也不能让陈路被牵连。 相比顾红棠的担忧，孙超直接差点笑出来了。 好事儿啊！ 不过，他连忙看着顾红棠怒斥一声： “这就是你们保健局的专家？” “顾红棠，你这是来治病的吗？” “这是来要命的吧！” 卢伟斌此时此刻，更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准备去叫医生急救。 就在这时候，吐出一口黑血的梁振华忽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整个人的脸色非但没有任何惨白，甚至眼神里多了几分精神。 随后，梁振华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路，忽然笑了。 甚至指着陈路的手，都多了几分轻巧。 “你啊！” “你啊……” “好你个小子！” “你这是……这是故意的吧！” “不过说实话，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你……你个臭小子！” “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一口一个老头，真的是……气死我了！” “呵呵呵……” 说话间，梁老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忽然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竟然在这一刻好了不少。 梁振华人老成精，自然很快明白陈路为什么这么做！ 而周围众人此时瞬间懵了。 侯树平连忙看着梁振华，忍不住问了句：“梁老师，您……您没事儿吧？” “要不……去看看？” 梁振华笑了笑，摆了摆手，这一刻竟然笑了起来。 “好啊！” “呵呵呵……真的好！” “我前所未有的好。” “我感觉胸中积郁现在畅快了不少。” 侯树平这时候看向陈路，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路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抱歉，侯部长，刚才不是故意的，也是无奈所为。” “梁老的情况，是癫症，没有错！” “可归根到底，也是思念成疾，体内气滞血瘀，导致了心失所养，神机被遮，蒙蔽清窍导致。” “再者！” “终究还是因为梁老思念成疾，伤及脾，过思那么气结，可使人神情怠倦，胸膈满闷，食纳不旺等脾气郁滞，运化失常。” “除此之外，心病还得心药医治。” “如何医治呢？”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要不然，我也解释不通，你们听了也没有感觉。” “在古代的时候，《续名医类案》中曾经有一个记载。 一个女儿因思亡母过度，导致诸病缠身，百药不治。 当时名医韩世良想到了一个办法。 此女平时信巫信道，于是他便化身成了能鬼神上身的大仙，去帮忙治病。 那女子找到他，希望问问她母亲好不好，在下面过得如何？ 于是，这位韩医生就趁机假装鬼上身，上身之后，就开始对女子破口大骂。 说她有多不孝顺，有多不好！ 甚至说她的死，是因为女儿克死的。 然后趁机离间母女关系，甚至……母亲要在阴司要报克命之仇！ 还说什么，生为母女，死为仇敌。 那女儿听后大怒，并骂：“我因母病，母反害我，何以思之！” 这件事儿，过去不久，遂不思，病果愈。” “这事情，听起来十分玄幻，其实，这是中医情志疗法的表现！” “中医的情志疗法，要比起现代医学的早了很多年。” “中医认为，思伤脾，怒胜思。正常的思虑为生理心理现象。 但是，过度的思念，就会让身体虚衰，甚至导致气滞血瘀，产生一些怪病。 梁老爷子的情况，其实就是这样的！ 而这种病，该怎么治呢？ 治之以“污辱斯罔之言”。 什么意思呢？ 可以通过激病人盛怒以冲破郁思，使病人重新改变心理状态到达治疗的目的。” “这就是中医五情五志的疗法。” 陈路的话不紧不慢，连带着讲故事，便把自己的治疗方式说了出来。 周围众人听完之后，一个个顿时瞪大眼睛，颇为震惊而且好奇。 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罕见的治疗方式。 侯树平最先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抱歉，对着陈路说道： “陈专家，实在是抱歉，刚才……多有得罪。”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治疗方式，而且……梁老师还吐血了，这才着急！” 陈路摆了摆手：“没事，不知者无罪！” “更何况，有些事情他，说出来，反倒是就没有了效果。” “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 “要不然，以梁老的心性，若是猜到了，效果也会变得十分一般，大打折扣！” “不知者无罪。” “所以，侯部长，客气了。” 而梁老爷子这边苦笑一直摇头，忍不住感慨一声：“哎！” “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陈专家竟然能用这种办法治病。” “对了，刚才吐出的那一口血是……” 陈路解释道：“那是淤血。” “梁老爷子思念成疾，导致脾胃运化失司，而且胸中有淤血残留，阻遏清窍，导致神机失养，这才导致了幻觉的发生。” “吐出来，就好了。” 听见陈路的话，梁老这才缓缓点了点头，不过这时候继续说了句：“哎！” “可惜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念祥芝和孟兄他们。” “哎，虽然现在这种情绪忽然之间是可以控制的，可是……说起来，我还是和之前说的那样，若是可以一直如此的话，生病又有何妨呢？” 说话间，梁老爷子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悲戚和无奈。 陈路见状，也是叹了口气。 疾病可以治疗，可人心……终究还是难的。 虽然说，梁老爷子的思维能力和鉴别能力等都提高了不少，可是终究对于祥芝他们的思念，是真的！ 陈路这时候淡淡的说了句： “其实，梁老，世间哪得两全法？” “你以为疾病是好的，可那一切终究只是暂时的，甚至可以说是在饮鸩止渴。” “那种甜蜜的记忆不会持续太久。” “伴随着你疾病的发展，身体的越发衰退，只有两种后果。” “第一，伴随时间发展，你的记忆力、意志力、精神力都会逐渐衰退，慢慢的，你会忘掉一切，你会忘掉老妇人，忘掉孟先生，永远的忘记……最后，你也会忘掉自己，人生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样的忘记中，消失殆尽。” “第二种结果，你会变得越发癫狂，到时候精神崩溃之后，你会疯掉的，彻头彻尾的疯掉……” “任何一种结果，我相信都是您不愿意接受的。” “治病的核心目的，其实不仅仅是治好疾病，关键在于扶正。” “我会调养你的身子，让身体正气恢复，让你有正确的认知力和判断力。” “至于你未来如何对待老夫人和孟先生，这些都是你自己思考的事情。” “我不会让你忘掉他们，也不会劝你，毕竟，这是你这辈子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可失去，并不代表没有！” “美好的东西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他在失去以后，更显得美好，这是你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所以……为何要忘掉呢？” “可人生之所以有喜怒哀乐和生死离别，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人食谷生百病，人经七情有百难。 病情和人生，是千奇百怪的漫长旅行。 人生会有岔口，疾病也是如此。 人生若有安然路，何惧前路有长风？ 病情若有千般好，哪来医者救人心！ 终究这一切，如梦如幻，痴痴醉醉。” 听完陈路的这一番话，梁振华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随后微微一笑： “是啊！” “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呵呵。” “陈专家，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对于人生和生命的看法，却如此深刻。”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路闻声，顿时莞尔一笑。 年纪不大？ 呵呵呵呵…… 真要是说起来，自己百世轮回记忆全都苏醒过来，你还会这么想吗？ 不过陈路也不会辩解，而是淡淡的对着梁老说了句： “再来一局吧？” 听见陈路的话，梁振华微微一笑，不过忽然警惕的看着陈路： “不过，这一次……我可不要下快棋了！” “咱们正常来。” “对了，我还要先开头！” 陈路闻声，顿时莞尔一笑，示意请。 梁振华也不介意，十分爽朗的接受了下来。 他淡淡的笑了笑：“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我自诩在象棋领域颇有造诣，在业余中算的上佼佼者了。” “可是，在陈专家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败下阵来。” “说实话，这还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光将。” “呵呵，陈专家的水平……绝对在大师榜前五，甚至更高！” 陈路没做声，只是笑了笑。 而周围众人看见两人相聊甚欢，也有些错愕和惊诧。 他们没想到陈路的棋艺在梁老爷子口中竟然这么厉害！ 大师榜前五，甚至更高？！ 这是何等概念啊？ 田景全此时虽然内心嫉妒不服气，可是又有什么能说的呢？ 在对梁老爷子的治疗上，他输的已经一败涂地了。 他和陈路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亏他之前还说陈路是他的学生辈，可现在呢？ 他被陈路碾压的死死地！ 毫无还手之力！ 除此之外，现在棋艺，他也被陈路碾压的渣渣都不剩了。 他和梁老爷子下棋，毫无招架之力。 而梁老在陈路面前更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两者比较之下，可以说他和陈路的争锋，属于全方位的碾压。 孙超看了一眼陈路，又回头看向自家的田景全。 忽然之间……竟然有一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想法。 这两者差距也太大了吧！ 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高手。 结果发现是没人要的破烂…… 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看着得意的顾红棠，忽然孙超微微心思一动，对啊……这一次是陈路的功劳。 又不是说是顾红棠的！ 要不……自己拉拢拉拢对方？ 毕竟，顾红棠有的，他也有，顾红棠没有的，他还有！ 再说了，在政治领域，跟着自己，绝对要比跟着顾红棠有前途的啊。 想到这里，孙超内心暗暗有了打算。 而此时，陈路和梁老爷子的棋局再次开始！ 而这一次，和刚才截然不同的风格开始出现了。 陈路的棋风竟然变得飘逸无比，灵动优雅，变幻莫测。 这种风格，和刚才杀伐果断的棋风变得竟然不同。 同样，这一次陈路也没有和刚才一样，吃太多棋子。 可是…… 相比陈路，一旁的梁振华越下越凝重。 周围的侯树平看到这一幕，以为又是一种特殊的战胜方式。 可是…… 忽然间，侯树平竟然发现，陈路的棋风是如此的有趣，如此的熟悉…… 没错，这是……孟先生的棋风？！ 都说棋风如人，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那些真正的高手，其实是可以随便变幻棋风的。 就比如陈路，他这一次变化的和孟先生相差不大。 不过，这一次陈路并不是为了战胜梁老爷子。 看见梁老的眉心紧锁，下棋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甚至下子之间还有些踟蹰犹豫。 顿时，陈路了然于胸了！ 这是梁老爷子的极限了。 刚才陈路一直在给梁老爷子施压，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对方的极限在何？ 当陈路看到之后，顿时微微一笑。 下棋的时候，有意无意间开始了诱导。 其实，很多时候，棋手也好，运动员也罢，他们平时的训练，是很难突破到极限的。 往往只有最好的对手，才能有最好的自己！ 陈路这一次，要做的就是助攻，帮助梁老爷子突破自己的极限。 想到这里，陈路下棋的时候，多了几分考究。 而一旁的梁振华，从一开始的愁闷，犯难，逐渐到了一种困惑的地步。 同时，一种新的思路和想法，在他心里开始萌生起来。 那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梁振华微微一愣。 随即瞪大眼睛！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再次下棋的时候，他不再犹豫了！ 甚至于内心的自信，让步伐更加坚定。 一步步！ 一招招！ 他似乎逐渐跟得上了陈路的步伐，甚至……适应之后，开始反击。 而陈路则再次提高了自己一些水平。 就这样…… 每当梁老爷子提高到一定地步的时候，陈路就持续施加压力。 而梁振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陈路再次施加压力的时候！ 忽然梁老爷子直接一步紧逼过来，对着陈路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甚至身体内的阴郁似乎都被这笑声给打破了。 陈路听着他的声音，内心终于松了口气。 这家伙…… 可真的难治疗啊！ 没错！ 其实到了现在为止，陈路才真正的算是治疗成功了。 而刚才那爽朗的笑容，就是很好的征兆。 望闻问切，闻诊，可不仅仅是嗅气味，还包括了听声音。 之前的时候，梁老爷子属于“癫症”，在古代也叫“文痴。” 语无伦次，自言自语或默默不语，哭笑无常，精神恍惚，不欲见人，精神抑郁不振，属阴证，同时多因痰浊郁闭导致，这就让声音也低沉阴郁了不少。 而他刚才的声音“但发声自然、音调和畅，刚柔相济。” 这才是健康的声音！ 陈路微微一笑。 这时候，忽然梁老爷子举起手里的炮往下一步：“将军！” “哈哈哈哈……” “我赢了吧？！” 陈路微微一笑，竖起拇指：“厉害，厉害！” 而梁老爷子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他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气在弥漫。 就如同头上的乌云被驱散了一样。 而这时候…… 侯树平对着老爷子竖起拇指：“厉害！” “梁老师，您的棋艺见长啊！” 梁振华呵呵呵的笑的很开心，对着侯树平就说道：“是吗？” “哈哈哈……” “快倒茶！” “倒茶！” “给陈专家倒茶！” “哎呦……” “你以为是我厉害？” “那你可就错了，今天这棋，下的好，下的痛快啊！” “陈专家真的是高人啊，梁某痴迷此道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厉害的棋手！” “说实话，哪怕是现在的大师榜前十的人，在您面前，我觉的也不是对手。” “能用下棋的手法，模拟出孟先生的风格，而且水平要远在孟先生之上。” “除此之外，给我足够的压力，步步紧逼，每当我提升一些，你就提升一些，直到刚才最后一刻，我才突破！” “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梁某此生压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有机会突破自己的棋道。” “哈哈哈哈……” “太开心了！” “太过瘾了！” “陈专家，受我一拜！” 说话间，梁老爷子站起身来，对着陈路就是一躬。 陈路微微一笑，欣然受之。 毕竟，助其突破，功德自然是有的。 他梁振华多大的官职，都需要拜上一拜。 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而此时，陈路忽然对着侯树平说了句： “好了！” “治疗结束了。” “呵呵，这几天，让梁老好好休息。” “几天之后，我再来。” 梁振华和侯树平一愣。 “刚才……刚才是在治疗？” 陈路带着几分深意看着梁振华：“当然了！” “要不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让你突破？” “呵呵呵……” “刚才你的病，我只说了一半！” “刚才是另外一半。” “正所谓悲伤肺，喜胜悲伤。 悲忧皆为肺志，太过那么使人肺气耗散而见咳喘短气，意志消沉等病症，还可由肺累及心脾致神呆痴癫。 同时，也会出现脘腹痞块疼痛食少而呕等。 而这种悲伤引起的疾病，治之可设法使病人欢快喜悦而病愈。” “呵呵……” “古代时候，也有一个故事！” “《儒门事亲》中记有一病人因闻父死于贼，过度悲伤忧郁，心中结块痛不可忍。张子和便学巫婆的样子又唱又跳又开玩笑，“以谑浪亵押之言娱之〞，使病人畅怀大笑，一二日后心下块皆散，不药而愈。由此可见，我国古代情志相胜疗法在对有明显器质性病变的病症也有很好的疗效。”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遇到丧事，喜欢冲喜！” “因为，自古喜能克悲！” “所以，老爷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呢？”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陈路。 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感！ 这就是中医吗？ 田景全忽然只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 这和自己学的中医怎么不太一样啊？ 这么多年自己的中医……学到了狗身上了吗？ 第92章 羡慕嫉妒！ 陈路的这一番操作，顿时把现场所有人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对于中医，他们只觉得很神秘，那些顶级中医高手，更是厉害。 可是…… 今日陈路的种种操作，却再次刷新了众人对于中医的认识。 原来，中医还能这么看病！ 原本大家觉得中医的针灸、推拿等已经十分神秘，甚至觉得这些才是中医的上限。 可现在，陈路让所有人甚至颠覆了对于中医的认知！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梁老爷子，此时此刻看着陈路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意和满满的尊重。 说实话，所有人都没有他对陈路的这一番治疗了解深刻。 作为当事人的梁振华，这一辈子站的高度很高很高，甚至半只脚踏入了国级门槛！ 若是争取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即便如此，任凭他梁振华见多识广，看着陈路的眼神里，也依然觉得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太过于神秘了。 原来…… 这也可以治病？ 其实，梁振华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之前的时候，他日日精神恍惚，神疲倦怠，饮食难下，更是感觉周身疲惫不堪，至于那些幻觉，他也很清楚，是在自己精神状态很差的时候，就会出现。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泡沫，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 他却舍不得挣脱出来。 一来，是因为梁振华对于故人的思念，本来妻子和挚友的相继离世，就对梁振华打击很大，思念成疾之后，更是加重了这种思念，所以……他才会久久不愿意挣脱出来。 再者，是因为梁振华自己的原因，中医五行五脏五情五治，都是有着他多年临床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的。 本身梁振华就因为思念成疾，悲伤过度，而久思伤脾，久悲伤肺，出现了肺脾两虚，再加上气质痰凝血瘀，导致了身体机能严重下降。 而中医五志，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肾藏志。 肺在五行属金，魄为金之精。《灵枢·本神》中说：“肺藏气，气舍魄。”魂魄合则为实，在心神主导下开展健全的精神活动，离则为虚，失去心神主导，为梦、为幻。 所以，这两种情况下，断然会出现这种沉迷于梦幻之中的行为。 而这一切的根本，便在于失去了心神的主导。 脾藏意，即脾主意。出《素问·宣明五气篇》。意，意念；是五脏精气所化生的情志活动之一，为脾所主。 当思念成疾，脾气虚弱的时候，意念和意志力都会下降。 这就会加重梁振华沉迷其中的状态。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他的五脏六肺阴阳气血都是顺畅状态，其实面对这种悲伤的事情，或者思念之人，他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意志的。 正常人也不会沉迷于这种虚幻的梦境之中。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理智和意志，都会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来。 而患者不一样。 梁振华就是典型。 他就是因为身体的问题，才会出现种种表现。 很多时候，很多人觉得，他是可以左右自己的选择的。 其实不然，当身体技能发生改变的时候，人的选择，人的爱好，甚至是人的各种行为，都会发生改变。 借用现代哲学理论的一句话来说：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同样，身体基础，也决定了思维高度。 只有身心健康，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左右自己人生。 中医从来不是一门玄学，他丰富的临床经验，注定了他在这方面的作用。 梁振华这时候，看着陈路，忽然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哎……” “梁某平生见过太多人才，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中医理解如此深刻的人！” “两盘棋，治好了我的病！” “说实话，陈专家今日真的让我开了眼界！” “我梁振华这辈子没有佩服过多少人，可今日，我不得不说一句，陈专家，你是一个能把中医学活的人。” “属实厉害！” “十分感谢！” 说话间，梁振华对着陈路竟然主动弯腰一躬。 陈路见状，并没有说点什么，毕竟他觉得，这一切自是理所应当。 不过嘴上还是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梁振华摆了摆手，这才主动握住陈路的手，感激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说法。” “你能来治疗我，并且治好了，这就是恩情。” “哎，说起来，你对我的恩惠，可不仅仅是治病这么简单。” “我反倒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毕竟，诱导我让我棋道突破，这可不是治疗范畴吧？” “呵呵呵……” “对了，你也别一口一个梁老爷子的了，我岁数大你不小，以后叫我梁爷爷就行。” “不觉得我占你便宜吧？” “呵呵呵……” 听见这话，陈路微微一愣，顿时笑了起来：“并不介意，我爷爷要是活着，可能和您岁数差不多。”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梁振华有些好奇了起来： “哦？小陈，我很好奇。”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医学造诣，你爷爷是……” 陈路微微一笑，摆手说道：“并非什么高门大户，不过家里却也有医学传承，我爷爷是乡村医生。” “我爷爷就是中医，我父亲也是，而据说……我爷爷的家里面，也是从事中医的。” “只是，我爷爷当初上山下乡，扎根农村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回到原来家庭。” “所以，我只是偶尔听起来他说过家里都是医生。” 说实话，陈路对于自己的爷爷还是十分好奇的。 因为爷爷懂得东西太多了。 这压根不是一个乡村医生应该具备的眼光和能力。 就比如造纸术，还有一些村子里遇到红白喜事的时候，爷爷也会帮忙看看风水。 陈路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乡村医生具备的能力。 只是…… 爷爷从来没有说起来过，即便是陈东升问，也从来不说。 而陈路这也才不了了之。 可是…… 终究是有遗憾的。 爷爷生前从来没有说起来他父母的事情，唯独在即将死去的时候，他坐在门诊的门口，眺望着远处的山，悠悠然说了句： “异乡孤影落日斜，故土难归梦已赊。 一生风雨人何处，蓦然回首泪沾衣” 这一首诗，陈路记了很久，他曾问过爷爷有什么遗憾。 爷爷只是笑了笑。 “有遗憾才叫人生，因为只有遗憾在，你才会觉得这一辈子都美好，都可惜，也会记得很深远。” “但是……若是有机会……哎，罢了，罢了！” 父亲陈东升后来告诉陈路，老爷子的梦想，是回归祖坟。 可…… 陈东升和陈路一辈子都不知道老爷子祖上在哪儿，谈何回到祖坟啊？ …… 听见陈路这么一说，顿时梁振华微微一笑：“果然，还是高手在民间。” “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属实不容易。” “你既然是咱们省里面的保健医，那以后……可不能偷懒啊！” “有时间来陪我下下棋聊聊天。” “呵呵呵……” “说实话，我还真的想看看你的真实实力有多高！” “哎……” 说到这里，梁振华笑了笑，眼神里多了几分怀旧的说了句：“刚才，你用的是孟先生的棋风和我下棋。” “说实话，真的让我有一种错觉，见棋如见人一样。” “亲切的很啊！” “可惜，孟先生若是有你的棋艺，也不至于一生无冠，郁郁而终了！” “呵呵呵……” “不过，也好，至少我看到了他的路没错，按照他的棋风和棋路，是完全有机会登顶的。” 陈路看着梁振华孤独落寞的背影，这一刹那之间，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他这一生，或许最终是孤独的离去的。 这种孤独，是没有对手，没有挚友，那种心中的孤傲。 这时候，陈路笑着说了句： “梁爷爷，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可以过来的。” “但是，你的疾病，并没有完全康复。” “这种情志疗法，只是疏导治疗，归根到底，对于身体机能，对于五脏六腑气血阴阳的改变，还是需要用药的。” “稍后，我给你开个方子。” “不过，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你若是不好好吃药，我也不陪您下棋了。” 陈路的话，让梁老微微一笑：“好，好，好！” “呵呵呵……” “好好吃药！” 看着陈路和梁老爷子两人的感情似乎逐渐攀升，周围众人的眼神则是变得复杂了起来。 毫无疑问，陈路这一次俨然得到了梁老爷子的认可和友谊。 而这种友谊，会是最为牢固的。 因为既没有利益上的牵扯，还有有求于人的诉求。 如此情形下，梁振华绝对会对陈路十分珍视。 果不其然，这时候，梁振华对着一旁的侯树平说了句： “树平，你给小陈办一个出入证，以后有时间让他来多来陪我下下棋聊聊天。” “还有，你给省保健局送一面感谢陈路的锦旗，表示一下我对他们工作的认可。” 侯树平闻声，连忙点头示意：“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做。” 随后，梁振华这才看向陈路，笑眯眯的说了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若是在你们领导那里呆的不开心了，或者遇到什么事情，你直接找侯树平，他解决不了，你找我。” “呵呵呵……” 这一番话，可是把周围众人说的羡慕坏了。 为什么大家削尖了脑袋想要来这里？ 不就是因为治疗成功之后，可以收获对方的友谊吗？ 孙超看了一眼陈路，内心可是着急坏了，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眼热。 若是自己可以去保健局，这机会可都是自己的啊！ 现在他已经一点不把田景全放在心上了，相比陈路的全能和优秀，田景全简直平庸到了极点。 而相比孙超，顾红棠却带着几分笑容。 他现在看着陈路，似乎真的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在学校。 那时候，陈路和现在一样，临危不惧，似乎任何时候都可以独当一面！ 而陈路也得的确没有让顾红棠失望。 面对梁老爷子的话，陈路只是微微一笑： “呵呵，梁爷爷您这就说笑了。” “我领导就在这里呢，您当着她的面，说这话，不怕人家给我穿小鞋啊？” “呵呵呵……” 一番话，顿时引起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而陈路继续说道：“顾主任对我很好，而且保健局的工作在她的带领下，发展很不错。” “据说，我能去保健局，顾主任也出了不少力。” 说话间，陈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红棠。 而对方听见这话之后，顿时内心一惊，随后小脸微微一红。 原来……原来这家伙知道自己把他调到了保健局去？ 可……你这混蛋为什么明明知道，却不给我好脸色呢？ 这时候，梁振华看着顾红棠微微一笑：“嗯，不错！” “看得出来。” “呵呵呵……” 梁振华人老成精，能看不出来小女孩儿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吗？ 顿时笑容里多了几分特殊的意味。 这反倒是把顾红棠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路见机会合适了，忽然对着侯树平说了句： “今天来，的确还有一件事儿。” “我和顾主任写了一份材料，想要让二位领导把把关。”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看着陈路。 这时候，侯树平对着孙超忽然摆了摆手：“小孙，你们回去吧！” “我还有点事儿。” “回去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 孙超见状，顿时内心一惊，本身就是当官家里出来的孩子，对于领导话里的意思，自然是通透的很。 他很清楚，这是侯树平想要支开他们了。 同时也代表着一些特殊的意思。 刹那间，孙超内心涌现出满满的失望，可却又不能表示出来，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梁老和侯树平纷纷告辞。 孙超离开之后，卢伟斌去送的。 只是田景全看着陈路的身影，内心里的不满和憋屈，油然而生！ 这一次…… 他输的是彻彻底底！ 可是……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路这么年轻，却能有如此实力！ 甚至于，刚才的治疗，让田景全甚至无法滋生出报仇的心思和想法。 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 …… 而这时候，等众人离去之后，亭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侯树平拿起手机，让安排了餐食。 “小陈，小顾，你们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侯树平对着两人说了句。 “对了，小陈，你要找我看什么？” 陈路看向一旁的顾红棠，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梁老，侯部长。” “这是……我和陈路写的关于当下老干局管理和老干部思维的一些看法。” “我想发表到《潼川日报》上去。” “毕竟涉及到了您所负责的老干局，所以还是需要提前请您批阅。” 听见这话，侯树平和梁振华顿时愣了一下。 他们分别接过手里的资料，然后看了一眼顾红棠和陈路二人。 “你们对于老干局也有所了解？” 顾红棠按照她和陈路沟通之后的结果说道： “因为长期从事老干部的健康保健工作，也从事老干部的办公室档案等相关事宜。” “所以，我和陈路交流之后，写出来了这些自己的看法。” “希望能给您提供一些不一样的视角。” 听见顾红棠的话，一旁的梁振华微微一笑： “嗯，想法很好。” “我们政府部门，缺乏的就是这种做实事的人。” “你们若是能从保健局的角度上提供出来这种思路。” “的确是不错！” “我先看看。” “树平，你也看看。” 《在新形势下开展老干部工作的若干思考》！ 看到题目之后，无论是侯树平还是梁振华，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甚至抬头看了一眼顾红棠。 梁老爷子忍不住笑了笑：“小顾，你以后写这种文章，不敢把名字写的这么大。” “这种名字，只适合出现在《日报》上，呵呵呵……你还年轻，写材料方面，得多学学。” 梁老爷子也是好心。 说完之后，就继续看了起来。 只是……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顿时两人越看越是投入，越看越发激动起来。 两人的眼神里都开始闪烁出来光芒。 渐渐地！ 甚至二人都已经忘记了这是一篇年轻人写的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阅读《日报》上面的领导发言。 因为文章笔力老辣，文风凝练简洁，最重要的是视角独特，观念新颖，思维活跃但不脱离实际。 几乎文章的每一点都写在了关键的节点上。 很好！ 侯树平也好，梁振华也罢。 他们都是在官场上身居高位多年的领导。 他们看多了文章，也见多了优秀的稿件。 可是！ 这一刻，两人都不得不感慨一声：字字珠玑。 甚至，就连那些顶级智囊团的一些专门负责写文件的高手，都比不上这一份文件写得好！ 期间，无论是侯树平还是梁振华，两人频频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说实话！ 哪怕陈路救了自己，可梁振华依然有些怀疑，这真的是她们两人写的吗？ 不是怀疑他们的实力。 而是……这一份材料，没有丰富的官场经验，没有足够的基层见识，没有那些对领导思维的思考和揣度……这绝对写不出来这样优秀的一篇文章。 文章并不长，没多久，梁振华和侯树平两人全都看完了。 看完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还有满满当当的惊喜。 因为这一篇文章，真的对于组织部和老干局的工作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甚至！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篇文章，甚至是可以拿到组织部当成学习资料来公开学习的。 梁振华有三儿两女，可是，唯独有侯树平是继承了他组织部经验的人。 两人的行事风格和政治理念都是完全一样，甚至可以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时，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从眼神里看到了各自的意思。 这时候…… 侯树平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文章……真的是你们写的？” 此话一出，顿时气氛有些凝重。 陈路倒显得十分淡然。 而顾红棠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并不是她脸皮太薄，而关键在于，她同样也很清楚，这样的文章，自己很难写出来，最终依然是要被拆穿的。 所以，顾红棠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不是我写的。” 听见这话，梁振华和侯树平心照不宣的点头，他们对于这个答案已经猜到了。 可接下来顾红棠的话，却让两人瞬间愣住了。 顾红棠说道：“其实……这是陈路一个人完成的。” 陈路这时候说道：“的确，文章是我写的。” “可是很多资料，很多信息，都来源于保健局办公室，离不开顾主任的帮助的。” 听到这话，梁振华带着八分惊讶看着陈路，深吸一口气：“小陈，你说……这文章是你写的？！” 陈路点头：“没错！” 顿时，梁振华盯着陈路，开口问道：“那我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如何健全老干部工作机制和管理体制，提高老干部工作人员的整体素质。” 陈路很清楚，这是老爷子在考验自己。 不过，既然是他写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会藏拙。 “我认为，要充分发挥老干部工作领导小组指导、组织和协调的作用，主要领导负责抓，分管领导亲自抓，负责同志靠上抓，进一步形成齐抓共管的工作机制…… 同时，要一事一议，特事特办，认真落实和对待，对老干部工作中涉及政策的一些重大问题，主要领导要亲自过问，组织有关部门及时协调配合，各负其责，及时加以研究解决。一时解决不了的，要做好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不要将矛盾激化，把问题扩大。” 听完陈路的回答，一旁的侯树平顿时微微皱眉。 不是说陈路回答的不好！ 而是……太好了！ 好到了他一个组织部副部长老干局局长此时此刻看着陈路的心思，都有些变化了。 果不其然，梁老爷子问完之后，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说了句：“好！” “很好！” “回答的很有水平。” “那你觉得，如何让那个老干部发挥积极作用？！”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陈路没有听出来梁老爷子的意味，而侯树平却听出来了，顿时神情凝重了起来。 他没想到……老爷子对于陈路这么看重？！ 而这时候，陈路继续说道： “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几点出发。” “第一，是在建言献策上发挥参谋作用。” “第二，要充分发挥老人特色，在关心后辈，下一代教育方面着手。” “第三，要在构建文明社会过程中，发挥模范示范作用。” 伴随着三点说出口！ 顿时梁振华激动的站起来身子，他认真看着陈路，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片刻之后，梁老爷子也不再纠结于陈路的年纪，职位或者其他。 而是一个个越来越有难度的问题说出口。 而陈路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回答！ 若不是卢伟斌来叫众人吃饭。 此时的问答压根停不下来。 而此时此刻！ 亭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陈路的身上。 良久之后…… 梁振华问了陈路最后一个问题： “小陈，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要来老干局工作？” 此话一出，顿时顾红棠脸色一变，其实……她在问题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局。 可是，他没有想到老爷子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而侯树平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侯树平也在等陈路的回答。 而这时候，陈路忽然笑了起来：“梁爷爷，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但是，老干局的工作是要落实到底的。” “我不合适。” 听见这话，梁振华不由得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也是！” “呵呵呵……” “哎，不过真的可惜啊。” “小陈，我说实话，这一点不影响你的。” “你的能力和你的位置，是极度不匹配的。” “而你是完全有能力站的更高，看的更远，你满腔才华，是真的需要一个平台的啊。” “哎，可惜了。” “真的可惜了。” 说实话，这是梁老爷子真实的想法，他多少年来第一次萌生了爱才的想法。 退休以后，梁振华早就一路退了下来。 而此时遇到陈路，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萌生如此爱才的想法。 可惜啊…… 人家志不在此。 果然，侯树平也是有些惋惜。 若是保健局有陈路这样的人，说实话……绝对是一个难能可贵的人才。 而且，稍加培养，未来不可限量。 不过，这种事情，不需要太过于着急。 慢慢来！ 侯树平笑了笑：“梁老师，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位置，特别适合小陈！” 梁振华顿时好奇的看向侯树平：“哦？” “什么职位？” 侯树平淡淡的说了句：“老干部工作委员会荣誉顾问！” 此话一出，顿时梁振华眼睛一亮。 顾问这个工作，其实是虚职，没有权利。 可是，顾问也是分等级的，若是顶级顾问，建言献策的能力，比起代表一点不差。 甚至，他们是完全可以针对市面上一些情况提出建议的。 所以说，对于一个有政治手段的人而言，顾问这个职位，是最佳合适的。 梁振华顿时眼睛一亮：“小陈，你觉得呢？” “你愿不愿意成为老干工委的顾问？” 陈路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这一次没有拒绝：“可以。” “不过，我需要考虑考虑。” “除此之外，梁爷爷，侯部长，这文章，有顾主任的功劳，我不能一个人居功。” 梁振华顿时听出来了陈路的意思，顿时微微一笑：“好！” “好说好说！” “你们是一个单位的，是一体的。” 说完，梁振华继续拿起稿子看了看，说道：“这一篇文章，我替你们发表到《日报》上。” “好吧？” “名字方面，则是陈路、顾红棠。” 听见这话，顾红棠顿时瞪大眼睛。 发表到日报上？ 这是何等荣誉啊？ 侯树平也听出来了老爷子的意思，微微一笑： “小顾，呵呵……你对老干部工作积极负责，这是好事儿。” “不过，一切要戒骄戒躁。”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毕竟，你也是从保健局一路发展起来的，我也觉得，未来你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做的更好。” 说完，侯树平继续说道：“走吧，吃饭去！” 听见这话，顾红棠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 刚才侯部长这话什么意思？ 这已经就差直接挑明了。 这是在和自己透露，保健局副局长的位置，是她的了！ 顿时，顾红棠激动坏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这么简单？ 这可是从科，到处的一次跨越啊！ 就这样被陈路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顾红棠可是很清楚的，这一次和她竞争的人太多了。 而且，每一个人的分量都不低！ 可陈路…… 她真的没有想到…… …… …… 中午的餐食很简单，不丰盛，但却很健康。 四菜一汤，蔬菜很新鲜，是蒲山山脚下专门雇人种植的。 吃过饭，侯树平和梁老爷子破天荒的带着陈路二人在周围逛了逛。 这看起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可是在明眼人的眼里，特别是在老干局疗养院这种混迹一辈子官场的人而言，这一切，其实都是一种暗示。 虽然这些老领导退休之后，大多数没有什么事儿，可其实很多人都在不同部门担任顾问。 他们的子嗣也有不少都在体制里面。 所以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人精心里想的很清楚。 侯树平是省里面很有前途的领导之一，身居要职，未来可期。 平素里，他很忙，来疗养院基本上待不了多久。 类似于这种带人闲逛聊天的事情，基本上从来没有发生过。 到了一点半的时候，陈路停下了脚步，对着梁老爷子说道： “梁爷爷，你身体现在比较虚弱，不适合长期的运动，中午的时间，可以养阳，适当午睡休息一下比较好。” 梁振华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 “呵呵呵……小陈啊，不瞒你说，我啊，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和你聊天，真的让我太开心了。” “多聊一会儿，不打紧。” 侯树平看见梁老爷子很开心，自然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他看得出来，梁老师对于陈路十分欣赏。 而且，不仅仅是梁老师，就连他自己，对于陈路都有些刮目相看。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说是学富五车一点不过分。 天文地理人文民俗艺术文化……基本上聊到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真的把侯树平给吓到了。 说实话，他们这些搞政治的人本身就是杂家，因为你需要对于很多东西了解。 可陈路才多大？ 三十岁！ 最重要的是他的政治思维，政治视角和手段，都远超很多人，即便是很多五六十岁的巅峰期领导，他们在这一方面做的都不如陈路优秀。 可这孩子……却一直在藏拙！ 没错，若不是强制需要陈路回答，陈路总是一笔带过，并不详谈，甚至自谦。 可是……当他真正发表自己看法的时候，那时候他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侯树平都不禁感叹几分，后生可畏！ 可惜的是，陈路似乎对于官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如若不然，侯树平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要把陈路要过来，甚至好好培养一番。 年轻有为，能懂得谦逊，学富五车，偏偏能做到不夸夸其谈，少年英才，却能知道韬光养晦。 如此能力，如此心性，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此时，陈路听见老爷子的话，顿时微微皱眉一笑： “呵呵！” “这可不行。” “除了您是我的长辈之外，我可是您的保健医。” “所以，在这方面，您还是需要听话的。” “等有时间我就过来了，陪您好好下下棋，聊聊天。” 听见陈路如此果决的话，梁老爷子竟然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让侯树平看了以后，不禁有些震惊。 梁老爷子如此执拗一个人，竟然对陈路的话如此顺从。 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会相信。 就这样，陈路和顾红棠在侯树平和梁振华的亲自送别下，离开了蒲山疗养院。 而这一切，全都被卢伟斌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两位大佬亲自送陈路上车的画面之后，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是何等待遇？ 目送车子离开，梁振华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神里显然充满了意犹未尽和恋恋不舍。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岁数，却能有陈路这样的类似有好友的晚辈忘年交。 呵呵…… 不过，这时候，梁振华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这边，侯树平见状，看着梁老爷子：“舍不得啊？” 梁振华没有回头，目送车子消失，这才淡淡的说了句： “酒逢知己千杯少！” “呵呵，这孩子，我是真的喜欢。” 侯树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也很喜欢，可惜……志不在此。” 听见这话，梁振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笑容，看着侯树平淡淡的说了句： “呵呵，这天下的事情，讲究一个随机应变，适事而行。” “小陈心里有大追求，志不在此，不一定是坏事儿。” “他一旦进了这个旋涡之中，就注定无法抽身了。” “可是，有一个人很合适！” 侯树平一听，微微好奇的看着老爷子：“梁老师，您的意思是……” 梁振华神秘一笑：“你啊……哈哈哈哈……”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这顾家姑娘的心思，全都在小陈身上。” “而这小陈，也是满心满眼护着对方，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若真遇到事情，他才是这顾家姑娘的后盾啊！” “呵呵呵……” “这郎才女貌，挺好的事情。” “真要是成了，这顾家的小姑娘身后可就站着一个神鬼莫测一般的小陈了！” “你说，这女孩儿能走多远？” 听见这话，顿时侯树平瞪大眼睛：“对啊！”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梁振华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我可听说了，这个顾家姑娘亲自把陈路要到了保健局。” “这真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才怪呢！” 侯树平一愣：“您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前段时间……您不是……” 梁振华笑了笑，摇了摇头，很多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了，平日里的新闻和一些消息，他有意无意也会听一下。 这时候，梁老爷子转身朝着房间走去，边走边和侯树平说道： “以后，顾海生市长的工作，你这边多通融一下。” “适当的时候，可以主动抛出橄榄枝来。” “他三年以后，十有八九成为锦川市市委书记，也是板上钉钉的省委常委。” “你这边下一步，也是组织部部长，常委。” “到时候，你们可以合作一番，尽早铺路。” “还有这个顾家的小姑娘，呵呵呵……保健局的工作，还是她最合适。” 听见这话，侯树平点头：“嗯！” “可是，这个副局长盯着的人太多了，我虽然有一定的话语权，可最终还是要组织部那边做决定的。” “我尽力！” 梁振华微微一笑：“其实，让顾红棠上去，对你而言，是好事儿！” 侯树平一愣：“为什么？” 梁振华从口袋掏出这一份资料：“你说为什么？” “老干局工作，全国都在改革。” “小陈这个资料的含金量，你还是低估了。” “我觉得，上面对于老干部的管理措施，在不断完善，这是历史的必经之路。” “而国内目前还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主要的契机。” “所以呢，你要是率先提交上去，上面看到了之后，万一想要做个试点呢？” “潼川省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而你，就是第一个试点的负责人。” “小陈，可是送给了你一桩机缘啊。” “树平，你难道真的觉得，这只是一篇文章啊？” “他送给你的，一桩前程。” “你若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未来再往上走走，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见这话，顿时侯树平身躯一震，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他很清楚梁老师口中的往上走一走什么意思！ 这是国级？！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这时候，梁正华看着侯树平，一脸戏谑：“你是没有好女儿啊！” “要不然，你可以让她试着和顾家的姑娘争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呵呵呵呵……” 虽然是玩笑话，可梁正华听完之后，却感觉着实是一个遗憾。 什么叫“乘龙快婿”？ 这就是啊！ 可惜…… 不过，侯树平却也知道，他需要和顾家走的近一些了。 这个小陈，可真的是送给了自己一份好礼啊！ 若是运作的好，这滔天富贵，又何曾比得上这一张纸呢？ 这时候，侯树平忍不住心里一酸，可惜啊，他竟然此时有些羡慕顾海生那家伙…… …… …… 第93章 翻脸 顾海生坐在市长办公室内。 看着手里的材料，面色凝重。 作为锦川市市长，看起来顾海生的权力很大，位置也很高。 事实上，这个位置也的确不低，可关键在于，只要有比你大的，你做事儿就由不得你！ 可偏偏顾海生还是一个实干派，他来锦川市是来做事业来的，喜欢大刀阔斧。 错就错在了这里。 一般来说，新到任的领导，怎么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适应环境。 可顾海生他初来乍到，就总是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以至于经常得罪这些本土势力以及和一把手的关系闹得很僵。 常委会上的决策会议经常吃亏，而三重一大的重要县级市一把手任免，更是没有任何主动权。 潼川省锦川市说好听点是历史悠久的古城，城市底蕴深厚，可说不好听点就是一座缺乏现代化理念，官僚思维严重，过于传统的城市。 本来当初上级领导把他调任至此的目的，就是想要好好这座城市，为了不辜负领导们的期待，顾海生也一直想要做出成绩来。 可事实上，他来了以后就发现，太难了！ 走一步，难一步！ 现在最重要的是事情，就是关于锦川市贫困县叫觉洋县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 觉洋县是贫困县，没有优势产业，但要说一无是处倒也不是。 最起码觉洋县风景优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 交通不便是最大的问题！ 除此之外，觉洋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很多。 所以，在市委书记任免上，顾海生的意见是调任锦川市文旅局局长薛玉生下去担任一把手。 这位文旅局局长是真的有能力，在担任锦川市文旅局局长期间，做出了不少的成绩。 而顾海生认为，觉洋县县委书记，就需要这样一个人去做比较好。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 这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县委书记的含权量压根不是一个文旅局局长可以比的。 而贫困县又是肥差，每年财政拨款很多，很多人都想去。 所以这一次人事任免的事情，顾海生第一次和孙书记发了火。 毕竟，在顾海生的棋局里，觉洋县就是当头炮！ 他必须要把觉洋县的优势发挥出来，充分挖掘当地的民俗特点，把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捡起来，然后以旅游带动城市发展，打造锦川特色名片。 所以，觉洋县的一把手，必须要选择一位可堪重用的大将。 思来想去，他也不管孙书记那边了，直接绕过了对方，把薛玉生的人事资料提交到了省委组织部，希望可以进行一番考察。 可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非但没有任何消息，甚至孙书记还上去提交了很多人的。 市长和书记意见不合，目前的情况很难办。 更何况，孙书记还兼任的潼川省省委常委，这件事儿很快就被孙铭恩知道了。 甚至还在常委会上对着顾海生一番明嘲暗讽。 可是，眼看着国庆节假日就要来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觉洋县今年依然无法摆脱财政赤字严重的问题。 顾海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他在锦川市没有根基，这就意味着很多事情开展十分麻烦。 要不找老爷子？ 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 可是，犹豫再三，顾海生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能任何事情，都想着找帮手。 他需要在锦川市有自己的政治人脉和圈子，但是，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顾海生掐着眉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想要形成自己的人脉圈子，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可他不能耗着啊。 他是无所谓，把这个人选让给孙书记，这很简单，还能让自己今后工作开展方便一些，可是……觉洋县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事事都顺着对方？ 更何况，觉洋县六十万人口怎么办？ 靠输血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明明手里有着王炸，可是偏偏发挥不出来，这种感觉才是最让人憋屈和愤怒的。 哎…… 就在顾海生眉心紧缩，一筹莫展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他的私人电话，不是办公室电话。 “喂？你好。” 话音落下，顿时对方传来了一阵声音。 “顾市长吗？我是侯树平。” 此话一出，顿时顾海生一个激灵，瞬间站了起来。 “侯部长？您好您好！”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顾海生忍不住问了句。 听见这话，侯树平微微一笑： “我看了一下你对觉洋县县委书记的推荐人选薛玉生的资料。” “我觉得很不错。” “我现在就派人过去调查一下他的情况，完事儿之后，若是合适，我会在组织部会议上推荐他。” 听见这话，顿时顾海生傻眼了。 “啊？” “这……” “孙书记那边……” 侯树平这时候微微一笑：“不影响。” 听见这话，顿时顾海生激动了起来： “太感谢侯部长了。” “十分感谢。” 侯树平微微一笑：“不用谢，都是工作，更何况薛玉生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也觉得比较合适。” “呵呵呵……” “行了，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以后，顿时顾海生懵了，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组织部排名前三的副部长侯树平竟然答应了？！ 不是说……孙书记已经和组织部那边联系过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 可是…… 显然，这一切，让顾海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侯部长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一切的疑惑，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 顾海生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相信这是巧合呢？ 这显然不可能，可是……自己和组织部那边没有什么关系啊？ 侯树平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而且，这不仅仅是帮助自己，因为侯树平打给自己的是私人电话，这也很有意思。 这应该是一种信号！ 可是…… 侯树平为什么要给自己递送这个信号呢？ 是想要拉拢自己吗？ 顾海生坐在沙发上，面色沉稳，心细如丝一般思考了起来。 可良久也没有任何线索，因为他和侯树平之间，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交集。 半天之后，顾海生叹了口气，这一切，他有些搞不清楚。 不过，终归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若是薛玉生做了觉洋县县委书记，不仅仅对于觉洋县发展而言是好事，同样对于他顾海生在常委会上的影响力，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慑力，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 说实话，锦川市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不少人其实都是在观望等待站队。 他们也想看看这个顾市长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和手段。 若是一无是处，便不值得投靠。 可现在，若是自己在孙书记的阻拦下，反倒是把这件事儿做成了，这绝对是一次立威的机会。 …… …… 当天下午。 陈路就接到了一个来电。 来电竟然是宋志毅，陈路接起电话。 “宋主任，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宋志毅笑了笑：“陈大专家，大忙人，我不得提前预约一下？” “呵呵呵……” 陈路微微一笑：“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行了。” 宋志毅言归正传：“是这样的，小陈，晚上……一起吃个饭？” “你看方便吗？” 陈路想了想，没有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好，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就行。” 没多久，宋志毅发来了酒店预定信息。 潼川大酒店。 这是锦川市乃至潼川省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中式高楼，浑身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陈路之前都不曾去过，但是路过门口的时候，也曾羡慕和好奇过。 能来这里吃饭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也好奇，宋志毅请自己来这种级别的大饭店，有什么事儿？ 之前，他们也约过，可都是一些小饭店。 显然，今晚对方应该是有事儿。 晚上，陈路直接开车来到了酒店，停好车，身着旗袍模样姣好的女服务员就款款走了过来，对着陈路微微鞠躬，直接朝着包厢走去。 陈路进来以后，顿时愣了一下。 并不是震惊于房间奢华高端的布置，而是好奇……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会客区的沙发上，五六个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坐在那里闲聊喝茶。 而这几人自己一个不认识。 正当陈路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房间的时候。 宋志毅忽然站起身子，走了过来： “陈专家，你可算了，快请。” “呵呵呵……” 陈路皱眉看了一眼宋志毅：“宋主任……这是……” 宋志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到：“今天这局，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说话间，很快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专家，又见面了，呵呵……快请！” 陈路看着面前这个一身休闲装的孙超，顿时反应过来了。 看着宋志毅满脸苦楚和自责，甚至颇为无奈的情形，陈路也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志毅看见陈路并不生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着实不太想和孙超这群人勾搭一起。 可孙超本身是卫健委医政医管处的，他父亲却又是锦川市的一把手孙书记。 别人看起来，他宋志毅是医院医务科主任，备受尊重，可是……在这体制里，比起这些人，他还真的算不得什么。 之前之所以认识孙超，也是因为有过一些合作。 孙超今年二十八岁，却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也算是年轻有为，模样端正，头发打理的很整齐，一身笔挺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有几分派头。 陈路上午的时候，并没有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再次见面，却清楚的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自信和坦然。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兴许是上午那种场合下，即便孙超如何自信，却也不得不收敛锋芒。 毕竟，有一个副部级的父亲，这即便放在人民的名义里，也不差，要是放在狂飙里，但凡强哥和他吃顿饭，狂飙最起码得多拍二十集。 这时候，孙超倒是十分谦逊，主动伸手微微一笑： “陈专家，呵呵，还希望不要见怪。” “之所以通过宋主任邀请你过来，主要是因为咱们今天的见面，多少有些唐突和误会。” “但是今日一见，真的是惊为天人，我这才冒昧的萌生了想要和陈专家交个朋友的想法。” “这才设宴邀请。” “快快请坐。” “对了，这些都是我朋友，陈专家年轻有为，三十岁就有如此造诣。” “这些朋友都是潼川省的青年俊杰，大家都是同龄人，在一起说不定有不少共同语言。” 孙超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是陈路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说白了，在场这群人，十有八九都是一些官二代或者富二代。 对于孙超今天就突然邀请自己，陈路其实并不惊讶。 陈路微微一笑：“孙主任，你好。” “大家好。” 孙超闻声，顿时眼睛一亮，笑了笑：“快，陈专家，快请坐。” “服务员，准备上菜吧。” “陈专家，我帮你介绍一下。” 说话间，孙超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陈路身边，而那几个年轻人则是表情不一，一个个看着陈路，同样也有些好奇。 他们不知道孙超为什么对他如此上心。 他们这个圈子，其实隐隐之间，还是要以孙超为首。 首先孙超年纪比他们稍大一两岁，最重要的是，他父亲是锦川市一把手，而同样兼任的省委常委。 能力权力都很大！ “陈专家，我敬你一杯，我其实特别佩服有能力的人，我听我孙哥说，你年仅三十岁，就已经成了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了，这可真的太牛了！” “叫陈专家多显得生分啊，陈哥，我叫胡曼琪，家里是做地产的，陈哥若是用得着的地方，尽快开口。” “……” 不得不说，孙超请来的人，的确是不一般。 首先是家庭出身，还真的和他猜的差不多，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富二代。 他们当然得说了，他们要是不说的话，陈路自然不会高看他们一眼。 毕竟，这群人还年轻，不到三十岁，能混到正科级已经算是年轻有为了。 孙超在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眯眯的和陈路喝酒。 有了这些人的热闹，气氛自然要好了起来。 而且孙超并不需要自我营销和宣传。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今年十有八九是要上副处的。 二十八岁的副处，估计……全省也没几个吧？ 陈路就单纯的吃饭喝酒，似乎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饭一样。 这反倒是让孙超有些着急了。 片刻之后…… 孙超忽然问了句： “陈专家，今日一见，我真的是开了眼了，对于中医有了新的认知啊。” “你可真的太牛了！” “我知道，今天因为去找梁老爷子的事情，多少有些冒昧。” “可是说实话，我和红棠也认识，但是每个人对于未来都有自己的规划。” “我并不觉得自己给自己争取机会有什么错。” “今天邀请你过来，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可以合作愉快。” 陈路听见之后，顿时愣了一下，他看着孙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这话的意思是说……难道已经内定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顾红棠也不知道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陈路的好奇，孙超微微一笑： “政治无非就是一场博弈，就如同下象棋一样，双方实力相同的情况下，必定是相互制衡。” “可若是双方实力不等，那必定有一方进行妥协。” “因为只有妥协了，棋局最起码还能下。” “若是不妥协，棋局很快就会结束，输了的人，自然也就出局了。” 陈路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听出来了孙超口中的意思。 不过……他似乎想的太天真了一些。 棋局上的人，的确实力差距不同若是不去制衡，会输。 可是…… 若是有人指点呢？ 谁说观棋就不能说话呢？ 显然，孙超说的可不仅仅是他和顾红棠之间的竞争，甚至包括了孙铭恩和顾海生的竞争。 孙超说完之后，和陈路碰杯喝了一点酒。 其他年轻人见状，也相继给陈路敬酒，言语之间，满是吹捧和尊重。 甚至，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似乎彻底放开了。 那个叫做胡曼琪的小女孩竟然直接坐到了陈路身边，笑吟吟的说到： “陈专家，我听说您现在还在租房，这可不行。” “明天你去我们家楼盘，直接挑一套，我保证价格让您满意！” 陈路自然连忙拒绝，而那胡曼琪微微一笑： “您这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陈专家做朋友，毕竟认识您这样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以后可是给生命多了一个保险啊！” “这就当我提前预付给您的诊金了。” 胡曼琪只是开始，其他人同样相继抛出橄榄枝来。 这边，胡曼琪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一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男子忽然说道： “陈专家，我是做医疗连锁店的。” “一直以来，我都想尝试做中医的连锁门诊。” “类似于广誉远和同仁堂那种。” “可是，一直找不到一个能力够的带头人。” “我觉得您很合适，要不……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不过您放心，我这边对于人才的待遇绝对是拉满。” “您不需要出钱，技术入股就可以，命名权也在你。” “您看怎么样？” 如果说刚才胡曼琪的是糖衣炮弹的话，这位一开口，就很容易抓到一个人的软肋。 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呢？ 这是……这是理想啊！ …… 宋志毅这时候看着陈路似乎有些微醺，再加上周围众人的一个个这般吹捧的模样。 顿时宋志毅内心后悔极了！ 他知道，这群人是在给陈路挖坑呢。 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陈专家，你喝多了吧，我陪你去厕所。” 说话间，宋志毅拉着陈路就要起身离开。 他真的是害怕今天害了陈路！ 对于陈路这一路走来，宋志毅是看在眼里，说实话，是真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进入了保健局，前途一片光明，真的要是被这群人拖下水了。 以后……可就坏事儿了。 这天下可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人世间所有的馈赠，都已经在背地里标好了价格。 所以，宋志毅想要带着陈路到一旁醒醒酒，不行就吐一点，回来以后，就假意喝醉了提前离开。 可是…… 这边宋志毅刚刚说出口，还没有站起身子，竟然直接被一旁的孙超毫不留情面的按到了椅子上。 “宋主任，呵呵呵……这好不容易喝高兴了。” “你可不能让我们扫兴啊！” 听见这话，宋志毅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憋屈。 陈路此时的模样，的确是喝多了，眼神迷离，身子也瘫软的靠在椅背上，甚至说话都有些带着三分轻佻。 甚至还有一位身着清凉衣服的女子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撩骚着陈路。 “小雅，陈专家喝开心了，你伺候好一点。” 那名叫做小雅的女孩儿一身黑色连体裙，裙摆很短，隐约之间甚至露出红色的迹象，领口宽松，给陈路擦汗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胸口顶在陈路的手臂上摩挲。 “超哥，我对有文化的人，可是十分仰慕的，您放心好了，陈专家交给我。” “今天要是陪不好陈专家，唯我是问。” 此时，几个人的目的很明确。 把陈路灌多，最好喝醉！ 花言巧语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亦或是那些财权美女，一个个不要命的朝着陈路奔去。 说话间，小雅再次倒满酒：“陈哥哥，我敬您一杯！” “要不……您给我把把脉好吗？” 宋志毅越看，越是着急！ 越看，也越是后悔！ 若是小陈真的喝多了，这可真就完了。 这一桌子的人，可是太有讲究了，每一个人似乎都有明确的分工。 有送钱的，有投资的，有送权利的，也有……送美色的，还有送尊严送圈子送地位的…… 话说，有几人能拒绝这样的连环轰炸？ 孙超今天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他就压根没有想过放走陈路！ 而此时，陈路含笑看着小雅：“呵呵呵……” “好好好，来，干杯！” 小雅含笑的看着陈路，那眼神柔情似水，又带着三分娇羞，温柔之中却又隐藏着一种似火一般热情，让人难以拒绝，偏偏喝酒时候，那微微蹙起的眉心，有让男人不禁萌生呵护的想法，可那如同女神一般的妆容和模样，又在时不时的挑衅着男人的征服欲！ 这样的女人……若是一个已经快要喝醉的，意志力薄弱的男人，怎么去拒绝？ 酒下肚，人已入怀。 没错，小雅扶额皱眉，眼神里多了几分迷离，仓促之间一只手已经抓到了陈路的腿上，甚至一个慌神，摔到了陈路的怀里。 片刻之后，似乎回过神来，这才仓促的坐好，连忙道歉： “抱歉，陈哥哥，我喝多了……” “你……你一会儿能送我到房间吗？” 陈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可他内心，却已经泛起了冷笑。 好啊！ 对自己的调查还真的是透彻。 离婚，意味着很久没有女人。 租房，意味着经济存在问题，让自己低价买房子？甚至是送房子？ 投之以好，用连锁门诊诱惑自己。 好一套连环计啊！ 陈路不得不说，这个孙超，真的有手段。 可是…… 难道他不知道，人跟人之间，若是坦率一下，开诚布公一点，陈路最起码也不会讨厌他。 可是，孙超没有这么选择，而是选择了更加简单，高效，快捷的方式。 把自己拉上贼船。 让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要不然……前途尽毁。 这样做，让陈路内心多了几分厌恶，甚至……这已经不能是厌恶了。 他是要害了自己啊！ 陈路这时候，依然假装喝醉了，任凭小雅拉着手，放在那细腻洁白的腿上。 这时候，宋志毅再也坐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孙超，内心一狠，一咬牙，又看了一眼上一瓶刚开不久的酒。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端起酒瓶，对着孙超就说了句： “孙主任，这个……陈路真的喝多了！” “他得回家了！” “今天这顿饭，我来买单，我看大家都喝得也尽兴了。” “小雅姑娘也喝多了。” “我这边就先把陈路送回家去。” “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话间，依然还有八九两酒的酒瓶，直接被宋志毅塞到了嘴里，咕咚咕咚任凭火辣辣的白酒进入肚子里。 宋志毅感觉自己的胃里面如同一团火焰在燃烧。 强烈的不适感瞬间充斥大脑！ 甚至几度想要喷射出来。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强忍着不舒服，直接喝了进去。 喝完酒，宋志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脸色甚至有些煞白。 身子也略显颤抖起来。 “我干了！” “大家随意……” 说完，宋志毅就要去找陈路，带着他离开。 而这时候，孙超看着宋志毅，忽然静静的笑了起来： “宋主任好酒量。”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 “你走，可以，我不拦你。” “但是……你不能带走陈专家。” “我和陈专家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宋志毅顿时瞳孔一缩，他看着孙超，身子略显颤抖，强忍住不舒服，直接说道：“孙主任……” “你就放过我吧！” “我把陈路带出来的，我得把他送回去。” “要不然，我……我过意不去啊！” “要不，改天你们再约？” 听见这话，孙超不紧不慢的笑了起来，翘起二郎腿，甚至点着了一根香烟。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二人。 甚至，大家看着宋志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悦。 “老宋啊老宋，不是我说你！” “你说你这是要干啥？” “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不是给我败兴呢吗？” “这是我和陈专家第一次见面！” “你要把人拉走？” “你是看不起我？！” “不给我面子？！” 说话间，孙超直接一拍桌子，巨大的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 而宋志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决绝。 “我今天一定要带走陈路的。” “他喝多了！” “今晚我来买单，若是大家喝的不尽兴，改日宋某人再次做东！” 说话间，宋志毅站起来就要过去，却被孙超直接用力拽了回来。 而本来刚喝了一瓶酒，酒精冲头，此时的宋志毅也是强弩之末了。 被这么硬生生的一拽，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宋志毅硬是没有吭声。 他内心虽然此时已经极度憋屈，可是又能如何呢？ 在场的众人，有几人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或许在外面，在医院，他宋志毅是人人尊重的医务科科主任。 可是……离开医院，不，即便在医院，他又哪儿比得上这些人？ 别以为电视里这些东西都是演出来的。 要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可生活远比小说电视，还要夸张和可怕。 他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被一群娃娃羞辱……可却只能往肚子里咽苦水。 因为他知道，今天陈路不走！ 他一辈子就毁掉了！ 想到这里，宋志毅站起身子，拍了拍灰，依然要走。 孙超见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好啊，太好了！” “呵呵呵呵……” “宋主任啊宋主任，我倒是小看你了。” “你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此话一出，宋志毅连忙赔笑，哪怕此时他不开心，可那该死的微笑，还必须得浮现在脸上。 人们都说，哭起来很丑。 可世人是不是忘记了，虚伪的微笑，才是最为丑陋！ 这时候，孙超忽然看着宋志毅，淡淡的问了句： “宋主任，呵呵，你该不会认为没了方宏杰，我就治不了你了吧？” “或者说，你真的觉得，方宏杰要出事儿？” “你真的觉得，跟着何源，何源就能重用你？” “我告诉你！” 孙超一拍桌子：“你信不信，我一句话，明天就不是科主任了？！” 宋志毅内心此时十分窝火！ 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指着鼻子骂，这种羞辱感，只能他自己体会。 可是，孙超说的的确没错。 话虽然夸张，可是……却不离谱。 这时候，孙超忽然笑了起来：“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 “你真的以为方宏杰会有事？” “呵呵呵……” “太天真了！” 孙超说着说着，忽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了。 他内心也有些自责。 自己怎么能乱说呢？ 他可是知道，孙广宁的事情和陈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着陈路的眼神一直在小雅身上，顿时孙超松了口气。 不过…… 今天之后，也就不重要了。 哪怕陈路和方宏杰有多大的仇怨，又能如何呢？ 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再说了…… 孙超不会傻乎乎的把这些当做把柄。 他只会哄着陈路，只要陈路听话，那一切都会有的。 这时候，孙超直接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曼琪，开两瓶酒！” “宋主任不是走呢吗？” “喝完这两瓶酒，你可以走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计较。” 看着两瓶崭新的白酒，顿时宋志毅的脸色变了。 而这时候，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这酒可不便宜啊。” “宋主任有福了。” “可不能浪费啊。” 宋志毅看着陈路，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宋志毅也是无奈。 他是真的太后悔了。 陈路已经喝多了。 孙超听完，顿时哈哈哈的开始鼓掌，笑了起来：“说得好！” “听见没？” “宋主任，这酒，不便宜啊，不能浪费。” 周围众人也开始附和的笑了起来。 “对对对，不能浪费！” “宋主任，干了！” “干了，干了！” 看着众人这般模样，宋志毅站在那里，宛若一个小丑一般。 而这时候，陈路忽然看向孙超：“孙主任，你刚才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说吧，怎么了？” 孙超笑了笑：“没什么事儿。” “我就是觉得，我和陈专家十分投缘！” “呵呵呵……” “希望以后，可以做个好朋友。” “跟我做朋友，你陈大专家绝对不吃亏的。” 陈路微微一笑：“是啊，这潼川大酒店，我可是第一次来，真不错！” “呵呵呵……” 孙超顿时笑了起来：“以后，潼川大酒店，永远有你陈专家一间房，任何时候来吃饭，不用买单！” “怎么样？做兄弟的，可以吧？” 陈路微微一笑，任由一旁小雅的手在自己手心摩挲。 “无功不受禄！” “孙主任，你说是吧？” “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呢？” 孙超微微一笑：“陈主任，我也不瞒着您了。” “这个保健局副局长的位置，我看中了。” “十有八九，也是我的！” “我需要您配合我一件事儿就行。” “以后，顾红棠邀请你去参加的会诊和治疗，你不要配合。” “可以吗？” 陈路听完，顿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就这？” 孙超顿时眼睛一亮：“做兄弟的怎么能为难兄弟呢？” “这保健局那么多专家，陈专家不去，也情有可原。” “对吧？” 陈路微微一笑：“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顿时！ 现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路，眼神里满是惊讶。 孙超也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陈专家喝多了！” “这个玩笑很好笑。” 陈路这时候，站起身子，走到了宋志毅身旁，拿过两瓶瓶盖打开的白酒，放在了孙超面前。 “孙主任，这酒，已经开了，不能浪费不是？” “你喝了，咱们再聊？” 孙超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面色凝重。 “陈专家，你喝多了吧？” “这两瓶酒下去，得要人命啊！” 陈路冷眼看了一眼孙超：“你也知道？” “我还以为，孙主任可以随意拿捏人的生死呢！” “今天可真的开了眼了！” “厉害啊……” 孙超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怒意：“陈路，你想清楚在和谁说话！” 陈路直接冷笑一声：“我好害怕啊！” “呵呵呵呵……” “吓死我了！” “怎么着，你孙主任，能杀了我？” 孙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路，而对面一个男子直接站起身子：“陈路，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吗？” “敢和我孙哥这么说话？！” 陈路冷笑一声：“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怎么办？” 对方顿时一阵语塞。 陈路这时候，搀扶着宋志毅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孙超冷眼看着陈路：“陈路！” “你走出这扇门。” “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可要想好了。” 陈路冷笑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不喜欢和你做同道中人。” “我嫌脏！” 宋志毅有些惊讶的看着陈路，内心满是担忧。 孙超这人，他了解了，典型的小人。 这小陈要是得罪了他…… 哎！ 而这时候，陈路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顿时！ “啪啪！”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两瓶酒直接被孙超砸到了门上。 “草！” “给你脸了！” 孙超此时内心怒不可遏，他压根没有想到，陈路会一点面子不给自己。 锦川市是省会城市，可孙超在这里，还真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除了极少数得罪不起以外，基本上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可今日，接连在陈路身上吃瘪，这让心高气傲的孙超顿时火气直冒。 胡曼琪的脸色一改刚才的笑容，顿时沉声冷眼看着门外，淡淡的说了句： “孙哥，要我说，你就是太捧着他了！” “区区一个医生，何必这么隆重？” “请他来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 “可陈路呢？给脸不要脸！” 胡曼琪的话说出来，其他人自然也开始附和： “没错！” “孙哥，你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区区一个医生，能怎么着？” “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专家治疗组了不起，可他专家不也是给领导看病的吗？” “呵呵呵，说到底，不过是领导们的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连那小雅，也是一脸阴沉，她没想到陈路一点没有喝醉。 “这个混蛋！” “没喝多少，还装醉……” “趁机占老娘便宜。” “孙哥，你说句话，我去找人弄他。” 听着众人的话，孙超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只是怒火依然在胸中积郁，他感觉……自己有些着急了！ 可是…… 这个陈路，是真的不给自己面子啊。 既然如此，那自己何必在意他呢？ 想到这些，孙超开始谋划起来。 得罪了自己还想全身而退？ 做梦去吧！ 还有这该死的老狗宋志毅。 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一样。 方宏杰他们现在还在谈话，但是估计最晚明天就能结束。 现如今，秦正在抢救室内至今生死未明，只要秦正不乱说话。 锦川市人民医院的领导除了孙广宁可能会有事儿之外，其他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到时候……再收拾他。 说话间，孙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端起分酒器的酒，直接一饮而尽。 “走吧！” “回家。” 众人闻声，纷纷点头起身目送孙超离去。 而临行前，小雅追了出来，走到孙超身边之后，压低声音说了句： “超哥，要我……我找人去收拾他？” “你放心，绝对干净。” “他妈的，占我便宜，我不弄死他。” 孙超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去吧，干净一点，给个教训就行。” “别闹大了。” “对了，晚几天再说，这小子刚刚得到了大人物的关注。” “他现在要是出事儿了，很容易联想到我这里。” “你自己来做就行了。” 小雅听见之后，微微点头，片刻后忽然在孙超的耳边小声说道： “要不……先去我那儿喝点茶？” 听见这话，孙超犹豫片刻，小雅说的地方是锦川市一个大型夜店，那里是小雅的产业，准确点说是孙超的。 这几年靠着孙超，小雅在锦川市做了不少擦边的行当，也算是风生水起。 可和在场的这些人相比，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 孙超摆了摆手：“算了，今天没心情。” “回去还有事儿。” “对了，陈路的事情，你别乱来。” “即便下手，也要找到机会。” “别给我找麻烦！” 说完，便匆匆里去了。 …… …… 第94章 海量记忆传承 宋志毅知道今天免不了喝酒，所以来之前打车过来的。 陈路看见宋志毅的情况，也知道送回家有些不现实了。 本来就没少喝，再加上最后末了的时候，将近一瓶白酒进肚，顿时醉意就上来了。 此时的他斜躺在椅背上，神情复杂，又哭又笑，嘴里的话说个没完没了。 “小陈啊，是我对不住你啊！” “可是……我也没办法，这个孙超是医政医管处的，平日里来我们医院经常搞事儿。” “我这个医务科主任难做啊！” “再加上，这方宏杰就是孙超父亲，也就是孙铭恩书记的狗腿子。” “我他妈的太难了！” “但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的，不应该把你叫来啊。” “这酒局摆明了就是想要让你陷进去。” “你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错的前程，今天真要是因为我的事情陷进去，我死了也不瞑目！” “哎……” “对不起，真的对不住你啊……” 宋志毅一边说，一边哭。 “其实，哪怕今天孙超让我跪下，若是能让你离开，我半句多话也不会说的。” “草他娘的孙超……我宋志毅这辈子记住你了！” …… 听着宋志毅的话，陈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说起来，整个锦川市人民医院，还有谁是陈路目前比较感恩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宋志毅。 这时候，代驾师傅来了，陈路也不再多言，今晚先把宋主任带回自己家里再说吧。 路过药店的时候，陈路买了点中药和水果。 哪怕再好的酒，喝多了也是伤人的。 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左右了，母亲已经睡下了。 新租的房子比较大，有一间房间空出来，正好安顿对方。 可此时的宋志毅因为喝得太多，甚至最后一口气一瓶白酒进肚，虽然进行了催吐，但即便如此，还是很难受。 至于陈路自己，他酒量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五毒教本身作为制毒高手，对于酒精类催发和消化有着自己的手法。 所以目前陈路，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今天这一切是宋志毅进来邀请自己过来造成的，但是陈路也很清楚对方的难处。 受制于人，很多时候也是颇为无奈的。 而最后，看着自己身陷囹圄，宋志毅可以做到忍着屈辱也要带着自己离开，这让陈路还是比较感动的。 毕竟，他面对的是得罪这一群富二代官二代。 特别是孙超，他父亲还是孙铭恩。 看着躺在床上坐卧不宁，甚至想吐却又吐不上来的宋志毅，陈路起身去开了一壶水。 随后把在路上买的中药取了出来。 陈路印象里有一个治疗醉酒的中药方子，在几百年的历史中，效果一直很不错。 叫做“葛根解酲汤”，酲，音cheng，就是醉酒的意思。 由葛根、葛花、砂仁、木香、陈皮、白茯苓、猪苓、泽泻、人参、神曲、白术、白豆蔻、青皮、黄连组成。 每味药剂量根据个人体质和醉酒程度，一般在6至12克之间选择。 葛花，许多药房不备，可以把葛根剂量加倍。也可以使用单味葛根30克，煮水饮用用来解酒。 （真实有效，这是中医治疗醉酒的验方，可以拿来用，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插个眼，或者记一下。） 陈路喝的不多，并没有计划吃药。 但是，他也顺手买了一些梨，近代名医丁甘仁先生在《药性辑要》中说到过，梨子解酒最好。 至于为什么没有酒店或者饭店不上梨子果盘解酒清热，这估计是与梨子的谐音有关，梨（离），在喝酒聚会的场合不太合适。 宋志毅喝过药物之后，上厕所吐了一阵，回来之后，大脑清晰了很多。 甚至刚才的困意都没了，直接走到了陈路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 “小陈啊，你得罪了这个孙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今天都怪我！”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招惹这样的是非。” 陈路顿时笑着摇了摇头：“宋主任，你就别乱想了。” “呵呵呵……” “你真的以为，我跑得掉吗？” “这个孙超，看见我有用有价值，自然不会放过。” “没有你宋主任，还有别人呢，他肯定会拉我下水的。” “至于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无所谓。” 宋志毅听见之后，看着陈路，还是叮嘱一句：“这孙超的父亲是锦川市市委书记孙铭恩。” “你在保健局专家治疗小组，你遇到事情之后，多几分思考和揣摩。” “别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上。” “说实话，我虽然医疗水平比起你来差远了，可万事终究要小心谨慎一些，不敢贪功，也不敢太过于冒进。” “你还年轻，未来机会多着呢。” 两人闲聊一番之后，宋志毅也不留下了，直接叫了个车子离开。 此时的他状态好了不少。 陈路回想起宋志毅的话，内心也开始思考了起来对策。 因为孙超和方宏杰他们不一样。 以前对付方宏杰孙广宁之辈，陈路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因为孙广宁也好，方宏杰也罢，他们最起码的规矩，还是要讲一些的。 他们的路子不如孙超野，各方面的人脉圈子也没有孙超那么厉害。 所以，在和陈路产生矛盾的时候，都是以规则之类的手法进行操作。 可是！ 孙超不一样。 这家伙，从今天晚上的这个酒局就能看得出来，黑的很！ 压根不是按照套路出牌！ 而且，他身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就保不准对方有什么歪心思。 所以，想到这些之后，陈路觉得，自己也应该多一些准备了。 特别是那个叫做小雅的！ 陈路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色而被迷惑了。 说实话，陈路在那个叫做小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 这不是香水带来的味道。 而是香道！ 那种香味让人迷离之间，会产生一种蠢蠢欲动的催情效果。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可能是源自于合欢宗的一种特质香料。 难道…… 合欢宗流传了下来？ 这才是陈路比较好奇的。 合欢宗在五毒教鼎盛时期，不过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流派。 并不是小说中说的那种采阳补阴那么逆天。 无非是一些江湖伎俩，利用一些奇淫巧技，和一些特殊的香料，勾搭男人罢了。 当时之所以陈路没有在意的主要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五代十国本就是乱世，征战连年，人命如草芥，能活下来本就不容易。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流传至今！ 而且，仔细一想，似乎合欢宗在任何时代都有立足的根本。 她们靠的还是男女之事。 在这般和平年代，似乎这种合欢宗非但能生存，甚至有可能活的更好。 为了查清楚一些，陈路是故意任凭对方拿着自己的手占便宜的。 当然了，陈路自然不是贪图男女之事，而是……想要对这个叫做小雅的姑娘，进行一番试探。 合欢宗虽然陈路瞧不上，但是并不代表着对方真就没有什么真传。 他们在女人方面的技术很多，包括：润肤、丰胸、柔骨等多种技术手段。 说实话，陈路忽然觉得，合欢宗搞不好现在比其他门派发展都要好。 因为这个合欢宗研究的就是让女人如何变美！ 而至于现代的那些捞女？ 比起当初那些清倌人差的太远了。 合欢宗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用来出卖肉体的，那只是低级的手段，那些真正用心培养出来的合欢宗女弟子，甚至是男弟子…… 他们各个都是香饽饽！ 他们一个个都进入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后宫之内。 陈路刚才用手捏在小雅腿上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合欢宗特有的润肤手法。 说白了，这个小雅，可能和合欢宗关系不大。 即便有关系，可能也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不得真传。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路今日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最起码……他忽然觉得，曾经历史上那些了不得的存在，可能在至今，都尚未完全消失。 伴随着他接触的人物变化，陈路也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真实样子，可能在逐渐显现出来了。 那么…… 自己当初的五毒教，还在吗？ …… …… 当天晚上。 孙超回到家里，他目前至今未婚，和父母住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没有对象，而是……孙超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普通人家他压根瞧不上眼。 他需要的是一个政治上可以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不过，此时的孙超心里却不怎么开心。 首先是宋志毅，若不是他，可能今天的事情就成了。 这个该死的宋志毅，真的以为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吗？ 作为医政医管处的干部，孙超的权利其实很大。 准确点说，是医政医管处的权利很大。 医政医管处的主要责任是：拟订医疗机构及医务人员、医疗技术应用、医疗质量和医疗服务等行业管理地方性政策、标准和规范并监督实施，承担推进心理健康和精神卫生、护理、康复事业发展工作。 同时，还要拟订公立医院运行监管、绩效评价和考核制度并组织实施。 牵头促进医疗卫生机构履行危险物品、医疗废弃物等的安全管理和处置工作职责。 单独说医政医管处或许没有什么权利。 可若是联合医院，这权利可就不小了。 基本上，医政医管处对于医院的很多方面都有着明确的管辖范围。 所以说，孙超这才能在各大医院内游刃有余，当然了，有些顶级医院的他惹不起。 可锦川市人民医院，这样一个在省会内不大不小的医院，却可以轻松拿捏。 方宏杰也好，甘远志也罢，他们都是孙超的联系人。 孙超虽然只是一个科主任，可是他父亲孙铭恩不一般啊。 哪怕医政处的处长，也得给孙科几分薄面。 孙超此时正在思考如何给宋志毅一个下马威。 至于陈路…… 他眯起眼睛，好日子也不会太长远了。 父亲告诉他，这一次的保健局的副局长，十有八九是他的。 等到了保健局，你陈路能力再强，也不过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这么晚才回来？” 母亲看见孙超回家，一身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孙超讪讪一笑：“妈，我爸呢？” 女人心情有些不悦，没有理会孙超，而是淡淡的说了句：“你爸这段时间比较关键。” “你在外面收敛着点。” “不要给他惹麻烦！” “还有，少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这些传出去不好听。” 听见这话，孙超笑了笑，走到母亲面前，给她捏着肩膀，笑着说道： “知道了，妈！” “我做事儿你放心好了。” “对了，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女人看见儿子这般情形，顿时笑了笑：“你爸晚上回来一趟，可接到电话又出去了，看样子……脸色不怎么好。” “你别惹他生气。” 话音未落，开门声响了起来。 孙铭恩手里提着衣服走了进来，孙铭恩今年55岁，肤色偏白，身形偏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可偏偏那一张脸，多少带着几分阴柔，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孙铭恩走进来以后，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女人连忙端来了晾着的茶水。 “又喝酒了，少喝点！” “你身体什么情况自己了解。” “出门在外，能不喝酒就少喝。” 女人的责备，男人并没有吭声，只是看见孙超之后，摆了摆手：“过来坐。” 孙超闻声，连忙乖巧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对面。 孙铭恩作为副部级大员，虽然面相阴柔，可是身上却有着一股毋庸置疑的不怒自威。 “爸，什么事儿出去了？” 孙铭恩喝了口茶水漱口，摇了摇头，开门见山的说了句：“你这个保健局副局长的位置，出了点问题。” 此话一出，顿时孙超脸上一变。 他没想到父亲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爸……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吗？” 孙铭恩皱了皱眉：“你先别着急。” “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有些看不懂。” “觉洋县县委书记的人选，今天组织部那边对薛玉生进行了考察。” “原本，我是想要以这个县委书记作为要挟，让顾海生退一步。”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顾海生啊！” “组织部这一次的事情是一次信号，想要让顾海生制衡于我。” “可现在，觉洋县县委书记这一步棋，被对方率先占据了主动，不需要退让了。” “你和顾红棠竞争保健局副局长的位置本来就没有优势，所以，顾海生也绝对不会顾忌我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 “你先在医政处待着，我最近看看副处长的位置能不能挪一下。” “若是可以的话，你先在这里面到副处。” “下一步，就可以离开卫健委，无论是地级市的局级，或者是县级市的副市长，都可以。” “现在这段时间，形势不太明朗，而且你现在处于关键时期，你老实一点。” “还有……那些民间的势力，你离他们远一点。” “用好了，的确是一把助力，可是用不好，很容易惹火上身。” 听见父亲的话，顿时孙超内心有些失望。 若是自己去不了保健局，如何对付陈路？ 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孙超内心本就有些窝火，陈路一而再的激怒自己，可偏偏现在他还没有发泄的机会。 回到房间里，孙超犹豫再三，拿起手机给小雅发了一条消息。 “最近找个机会，你给陈路一点颜色看看！” 小雅此时正在mix酒吧办公室内，看到孙超发来的消息，顿时内心一喜。 想到今天自己如此献殷勤，可陈路非但没有任何迹象。 甚至还趁机占自己便宜。 最让宫雅失望的是，她无所不利的媚功在陈路身上竟然毫无作用。 这让她的自尊心似乎都有些被打击到。 这混蛋今天竟然装醉。 “知道了，超哥，我来安排就好了。” 孙超躺在床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思考，眼下，的确正如父亲说的那样，形势不太明朗。 方宏杰和孙广宁被调查，虽然这件事儿对于他没有什么影响。 可孙超也不愿意露出任何线索被人抓到把柄。 秦正这混蛋，好死不死的，竟然跳出来反水。 不过…… 好在秦正现在生死未卜，还在ICU内。 可宋志毅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陈路！ 他必须要想办法。 不过，想到自己这一次输给顾红棠，孙超内心就感觉备受打击。 顾红棠只有26岁，现如今，自己还输给了对方。 怎么想，他内心都觉得有些不痛快。 可思来想去，孙超一时间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甚至越想越不开心。 …… …… 不过，顾海生家里，却是另外一个景象。 顾海生没想到组织部的动作如此之快，当天就派人下来调查了薛玉生的情况。 而且明天就要上会讨论！ 这个消息，显然出乎了顾海生的预期。 没想到组织部对此如此上心。 想了一天了，顾海生也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时候，顾红棠走了进来，这时候……顾海生微微一笑：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 顾红棠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自然是有好事儿了！” 顾海生顿时好奇了起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顾红棠神秘一笑：“保密！” “嘻嘻嘻……” “算了，哎呀，我实在忍不住了，太开心了。” “我那一篇文章不需要上《潼川日报》了，甚至要直接登上《日报》。” 听见这话，顿时顾海生有些惊讶：“侯部长亲自说的？” 顾红棠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当然不是！” 顾海生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 而顾红棠却直接说道：“是梁振华梁老爷子亲自说的！” 听见这话，顾海生顿时瞪大眼睛。 “梁老爷子？！” “为什么？” 方颖仪这时候也走了出来，满眼好奇的看着众人，有些好奇。 顾红棠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自豪和开心。 只是……一时间分不清，顾红棠是因为自己开心，还是因为陈路。 不过，等到她把今天的事情讲完了之后。 顾海生和方颖仪夫妻二人顿时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 陈路…… 他的棋艺这么厉害吗？ 还有什么是这个孩子不会的？ 要知道，梁老爷子的棋艺水平在国内都是大师级别的。 可陈路却能把梁老爷子杀得丢盔卸甲不说。 甚至能从容的利用棋艺帮助老爷子治疗疾病。 这是何等夸张的水平？ 而且现在，两人对于陈路的医疗水平，再次刷新了三观。 因为目前为止，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陈路如此这般治病的人。 而且，即便在省内专家圈子里，陈路的医疗技术，也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最重要的是，夫妻二人看着顾红棠此时的表情，内心都很清楚。 时隔几年时间。 这个丫头……再次被陈路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看着眼神里那满是钦佩的小星星，就知道自家的傻女儿满心满眼都是陈路。 现如今，夫妻二人也想得很明白了。 顺其自然吧！ 若是之前他们还觉得陈路是二婚离异带个娃，那现在……陈路的才情已经完全让这些不利因素给覆盖掉了。 而且，此时的顾海生也隐隐约约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梁振华让陈路叫他爷爷。 这可不是一般的信号啊。 在官场，任何示好都是有分寸的。 像梁振海这般让陈路叫他爷爷，显然不是一种普通的示好。 这可能是一种对于子侄的关切。 想到这些，顾海生终于豁然开朗起来。 他算是搞清楚了为什么今天侯树平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得罪孙铭恩也要对薛玉生进行调查资料了。 一切都是因为陈路。 顾海生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是自己女儿有多优秀。 说白了，他对自己女儿太了解了。 能力的确不错，可是比起陈路这种妖孽，简直就是平凡到了极点。 自然，所有原因都是因为陈路！ 想到这里，顾海生忽然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没想到，他顾海生这女儿还未过门，就已经暗地里拿到了这个未来女婿的人情。 这个人情，可不便宜啊！ 想到这些，即便是顾海生，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唏嘘。 因为这个人情他不得不接受！ 除此之外，他忽然觉得，眼下的事情，似乎都顺利了很多。 若是侯树平极力推荐，顾红棠绝对会成为这个保健局的副局长。 这些，偏偏都不是他顾海生的照拂。 而是来源于陈路…… 这个人情，真的不小。 不仅仅是觉洋县一个县委书记，和保健局副局长两个职位这么简单。 顾海生很清楚，这是一次自己和孙铭恩的博弈。 他想要不丢失威严，只能妥协！ 若是不妥协，孙铭恩全力应付下，很可能两件事儿都做不好。 可问题就在这里！ 陈路帮的不仅仅是红棠，而且是他顾海生的颜面。 锦川市市委常委的各大领导全都在观望。 大家要看看他这个顾市长到底值不值得去投靠。 若是这件事儿处理不好，自己完全失利的话，很可能在常委会上对于自己的名声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 而现在呢？ 截然不同的是。 现在锦川市的各大常委若是看到自己现在的局面，甚至会主动投靠自己的。 这就是差距！ 这时候……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顾海生顿时眼睛一亮，等待电话响了几下之后，顾海生这才不急不缓的接起电话。 “喂？何书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说话的是市纪委书记何书记。 对方笑了笑：“哎，大半夜打扰顾市长，属实不应该。” “可是，眼下主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不得已为之，还望顾市长不要介意。” “呵呵……” 顾海生闻声，顿时笑了起来：“何书记，这话说的，见外了。” “我们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行业，可不存在上下班的这个说法。” “何书记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 听见这话，何书记微微一笑：“好！” “是这样的！” “关于锦川市人民医院中药假冒伪劣的事情，现在有了最新的结果和进展。” “之前会上的时候，孙书记问起来过。” “我没细说，秦正，其实一点事儿没有。” “已经被成功救治，但是目前我们担心事情出现遗漏，暂时封锁了消息。” 听见这话，顾海生忽然呵呵一笑：“嗯，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对方闻声，顿时一愣，果然……这个顾市长，消息灵通得很啊。 这个也坚定了他这一次的选择。 “事情是这样的……” 说话间，何书记简单说了一些。 不过…… 大概情况说完之后，何书记认真说道：“明天，我去顾市长办公室吧？兹事重大，我觉得还是见面细聊比较好。” 顾海生连忙点头：“好，明天早晨九点，我在办公室恭候何书记到来。” 挂了电话之后，顾海生看着顾红棠，面色深沉却又多了几分激动。 何书记啊！ 这是锦川市市委常委的前四的存在。 今晚主动投诚，明天甚至去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 这投靠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连何书记这样的人都选择合作，其他人呢？ 顾海生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陈路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力。 这个年轻人，看似什么也没做，可偏偏……他却又什么也影响到了。 这一次，人情可欠大了…… 要不……把女儿嫁给他？ 咳咳咳咳…… 想到这里，顾海生顿时一阵脸红。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 …… 次日。 组织部的动作很快。 关于薛玉生的考察很快就结束了。 薛玉生的调令也很快就下来了。 孙铭恩在会议上显然有些不太高兴，特别是当他今天得知何书记早晨去顾海生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到了谷底。 他很清楚，这必然不会仅仅只是何书记一人的投靠，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中间派很快就会采取措施。 而第二天下午。 忽然，关于锦川市人民医院中药作假行为，也很快有了结果。 秦正亲自出面担当污点证人，对孙广宁等为首的一系列团伙作案进行了揭发检举。 等审判结果出来的时候，孙铭恩才得知了一切！ 很快，孙广宁因为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等多项罪证被指控，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5年。 而孙广宁的小舅子、妻子都因为参与本次案件，将会被进行审理。 方宏杰作为锦川市人民医院书记，同样给予党内处分，记大过。 暂时保留原职，配合锦川市人民医院领导配合处理相关事宜。 方宏杰这一次也算是劫后余生。 可是，这一次的处分，也算是彻底断送了方宏杰的晋升途径。 按照我们国家规定，行政机关公务员和事业单位领导在受处分期间不得晋升职务和级别，其中，受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处分的，不得晋升工资档次。 有了这一次的政治污点，方宏杰未来算是彻底完了。 这还是因为孙铭恩等人的尽力维护。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秦正他们没有关于方宏杰的直接证据。 所以最终只能因为孙广宁的连带责任，给予了方宏杰这一次的留职查看。 而孙广宁被撤职之后，宋志毅被任命为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分管药房。 孙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气炸了！ 他没想到，宋志毅非但没有任何影响，而他在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大多数的人手，全都丢了。 毕竟，看似方宏杰没有那些惩罚，可是院内的那些领导们，没有一个傻子。 大家都很清楚，方宏杰完蛋了，所以此时绝对没有人会愿意投靠在他的身边。 相比之下，何源这一次全身而退，反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但是，何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相比他而言，身为副院长的宋志毅，却这一次和他拉开了距离。 甚至，还有一些院内的其他领导，分别给宋志毅示好。 虽然宋志毅只是副院长，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说副职就没有权利呢？ 只要在常委会上，没有宋志毅的点头答应，无论是何源还是方宏杰，都只能干瞪眼。 方宏杰这个一把手自然是名存实亡！ 毕竟，一个光杆司令，又有什么未来呢？ 等消息公布之后，无数关注这件事儿的人全都傻眼了。 而作为这一次事情的发起人，陈路坐在办公室内，却满脸的震惊！ 因为他被自己接下来收到的记忆，给彻底震惊到了。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记忆太过于稀罕了！ 甚至让陈路有些怀疑，自己了解到的历史，真的是正确的吗？ 因为这个记忆，属实过于震惊。 这是一份完整的现代医学的“中医外科”记忆。 记忆中，陈路清晰的感受到了中国历史上的外科记忆。 主角是一名军队医生，他跟随部队南征北战，亲自参与了抢救和手术。 展示出来的外科水平，十分厉害！ 这个寂寂无名的记忆，给陈路的冲击力很大。 陈路忽然感觉，或许中医在历史的发展长河中，出现了传承的断层，要不然……这些记忆绝对会让中医发展提前几百年。 仔细一想，也是有道理的。 早在几千年前，华佗自创麻沸散，都敢给曹丞相做开颅手术，而且古代医学不可能不发展外科。 所以…… 这之间，显然是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这一次的记忆很多，可能是孙广宁他们的仇恨和情绪反馈太多了，除了医学知识之外，还有一份特殊的碎片记忆传承！ “相师！” 陈路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封建迷信的人，甚至可以说，在现代唯物主义的培养下，陈路很难相信风水相学。 可是…… 当这些记忆弥漫心头的时候，陈路却不得不再次正视这一门学科。 所谓相师，根据人的五官、气色、骨骼、指纹、生辰八字等等推断其寿夭、荣枯、吉凶、祸福之人。 陈路原本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怎么迷信。 但是，当海量记忆出现之后，他不得不正视这一门学问。 自古医易不分家。 陈路一直以来，认为易是一种哲学。 可是，从易经来看的话。 易学是以天地阴阳五行放在人身上，来对人体的阴阳气血五脏六腑进行诊断，从而推断人的疾病。 可是，易学则是通过阴阳五行八卦来分析天地世界的运行规则。 而相学，属于易学的分支。 通过一些外在的“根气”，去了解人的凶吉祸福。 就比如，那一世的记忆碎片中…… 陈路看到他是天下第一相师。 上可续龙脉，推国运，逢凶化吉。 下可占福祸，观天象，预知吉凶。 感受这浩瀚的知识，陈路不得不正视这一门学科。 其实，相学并非只是国内特有的，西方也有类似的学科。 占卜、占星、塔罗牌、星相学……等等！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要神秘的多。 陈路感受着对方完整的记忆，却又顿时沉默了下来。 因为相学神秘而又莫测。 任何一次的改变，都是一次蝴蝶的翅膀，改变的将不会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规律就是法则，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哪怕是身为一国国师，秉承国运，却也容易遭受反噬。 冒然窥探天机并改变事物的自然运行规则，可能会受到规则的反噬。 就如同“五弊三缺”。 感受着这些关于相学的知识，陈路淡淡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若非必要，他不愿意使用这样的能力！ 一来是承担不起相应的后果！ 二来，万物皆有定数，何必去改变呢？ 不过，身为天下第一的相师，陈路却自然也有破解之法，比如行善积德一类…… 况且，相学是人们对自然规律的总结，如果用于为恶或谋取不义之财的人，更容易被五弊三缺的反噬。 陈路感受着磅礴的记忆，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深究。 存在即合理！ 正所谓古人所说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功德五读书。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王海荣走了进来。 陈路本能的记忆就开始看着王海荣，顿时愣了一下。 他隐约之间，看见王海荣今日似乎与平时有些差异。 今日的王海荣气色红润，阴有光泽，眸晶闪烁有神，印堂部位色泽明亮，似乎周身有隐约红气相称。 这在相学上称之为吉相。 陈路好奇的看了一眼王海荣：“王主任，今天气色不错啊！” “呵呵呵……” 王海荣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陈主任。” “好眼力！” “实不相瞒……我……应该要被调走了。” 陈路听到之后，顿时有些诧异：“调走了？” “去哪儿？” 王海荣关好门，坐在了陈路对面：“刚才人事处找我谈话了。” “要去中医药管理局那边。”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本我都计划在这里干到退休了。” “没想到现在给我升了！” “属实没有想到。”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儿，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听见这话，王海荣点头一笑：“那是必须的。” “组织上让我最近把手续和工作交接一下。” 陈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无意的说了句：“挺突然的。” “不过终归是好事儿。” 果不其然，两天后，王海荣就走了。 而接手王海荣工作的，是原来人事处的一名工作人员，叫宋玉芳。 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有些冷漠，比起和善爱笑的王海荣。 她的到来，却让大家内心多了几分忌惮。 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位刚来的医疗科主任。 陈路倒也不介意对方是谁。 反正他平日的工作，只是配合进行会诊，医疗科的事情和他大多数的情况下没有直接关系。 可新官上任三把火。 医疗科这几天大家都有些沉默，显然有些摸不清这位宋主任的喜好。 不过…… 很快，事情就发生了。 宋玉芳就任之后第三天，陈路被顾红棠邀请去参加一位老领导的会诊治疗。 可是，这时候……宋玉芳却直接拒绝了对方。 “顾主任，陈路这边有任务，可能去不了了。” 顾红棠有些皱眉的看着宋玉芳：“陈路是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虽然挂职在医疗处，但是却需要配合保健局的工作。” “为什么去不了呢？” 宋玉芳不苟言笑，直接把任务清单拿了出来。 “这是后天在省里面组织的一次会议。” “陈路要代表保健局治疗科前往会议做好保健工作。” “所以，去不了了。” 听见这话，顾红棠顿时皱眉。 不过，这的确是保健局治疗科的工作，倒也没有拒绝。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顾红棠每次遇到任务想要去找陈路的时候，都被宋玉芳找各种理由拒绝了下来。 就连陈路也隐隐之间意识到了不对！ 他感觉…… 自己在被这位初来乍到的宋主任雪藏。 顿时，陈路摇头想笑。 雪藏自己？ 呵呵呵…… 陈路很快猜到了，这一切，或许是那位孙主任带来的。 但是，真的以为，这有用吗？ …… 第95章 不信中医？ 陈路这几日，忙的不亦乐乎。 原本这些日子陈路在保健局呆的索然乏味，平日里除了一些领导的日常保健工作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事情。 这对他而言，对于情绪能量的积累反倒是不利。 而宋玉芳来了以后，却给陈路增加了很多日常工作。 比如这几天，陈路要么去保健局下属的保健基地医院进行出诊。 要么就去各种会议的保健防护工作。 这反倒是让他的情绪能量积攒了不少，时不时的就有一些记忆渗透出来。 比起和那些领导们保健工作，这种日常的治疗，反倒是陈路有些乐此不疲。 而锦川市人民医院这边，因为陈路日常过来保健工作。 说实话，陈路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自己来这里。 兴许是因为同样作为保健基地，锦川市人民医院内住院领导很少。 其实，还真的被陈路给猜对了！ 宋玉芳对于陈路，其实也没有办法进行特殊的处置或者封藏。 毕竟，陈路也是保健局的专家治疗组成员。 她只能在规则之内，不给陈路创造便利。 这几天，陈路甚至就连卫健委的大楼都没去过。 下午下班之后，宋玉芳受邀来到了潼川大酒店。 同样的包厢内。 却坐着不少人。 锦川市人民医院方宏杰、甘远志，保健局治疗科主任宋玉芳等人。 孙超同样坐在主位，看到宋玉芳到来，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宋主任来了，快坐。” 孙超很客气，可宋玉芳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要知道，几天前她还只是一名股级，她能提升到正科级，完全是因为孙超的发力。 宋玉芳之前是孙超在人事科的下属，一个很会来事的少妇。 今天来见孙超之前，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化了一个成熟优雅的妆容。 宋玉芳本就是徐娘之年，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比不上小姑娘那种青春靓丽时尚潮流，一身裁剪得当的衣服更凸显出来了几分优雅和成熟。 而那半短的职业短裙搭配黑色的丝袜，一身衣服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更多了几分韵味，比起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一颦一簇之间，满是风情万种的深邃和魅力。 宋玉芳个子不高，身材保养也绝对比不上少女那般柔和流畅，可她很会搭配，那种身体曲线在柔润短裙的衬托下处处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一双红色高跟鞋，更是把那股子半老徐娘的风情承载了起来。 果不其然。 宋玉芳进来以后，就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就连孙超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之前在人事处的时候，宋玉芳是自己的助理，平日里处理日常工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会创造一些暧昧肢体接触。 可之前的孙超却并没有注意到对方。 而今日，兴许是宋玉芳现在成了医疗科主任，身上竟然多了几分官气带来的优雅和成熟知性。 孙超一时间有些看呆了，不过，他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男孩，也算是见多识广。 可偏偏就是因为吃多了青色的靓丽，猛然间看到成熟到极致的水蜜桃不经意散发着艳丽芬芳的时候，竟然真的蠢蠢欲动了。 久经人事的宋玉芳一眼就看出来了孙超的意思，她微微一笑，主动走到了孙超身边，双手从后边拂过裙摆，顿时那丰满性感的臀线展现出来。 而偏偏宋玉芳恰巧歪着身子坐下，这一切顿时暴露在了孙超的视野之内。 柔顺的长发原本高高挽起，宋玉芳微微一笑，摘掉发套，顿时如同瀑布一般随意披散，香味顿时散发了出来。 “领导，您这话说的，我可得陪您多喝几杯！” “没有您，哪有我宋玉芳的今天的。” 说话间，宋玉芳眼神明亮有神，却又温润如水，嘴角微微上扬，举止优雅。 孙超顿时笑了起来：“呵呵呵，好，今天多喝几杯。” “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 “不过，宋主任大家可能不太认识，我给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保健局医疗科的新科长，宋玉芳主任。” 宋玉芳闻声，主动站起身子，对着众人微微点头。 “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此话一出，顿时方宏杰眼睛一亮。 这几日他的情绪十分沉闷，甚至有些郁郁寡欢。 他现在在锦川市人民医院虽然还是一把手，可是……大量的权力流逝，俨然得不到了太多尊重，继续这么下去，可能真的就成了空架子了。 好不容易等风头过去了。 孙超把大家约到一起，方宏杰也迫不及待的就来了。 这一次，方宏杰在秦正，不，准确点说，是在陈路身上栽了大跟头了。 正想着和孙超诉诉苦。 一番相互介绍之后，大家也便没有了顾虑，毕竟都是自己人。 什么是自己人呢？ 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利益共同体。 这个小团体，显然是以孙超马首是瞻。 果不其然，三杯酒下肚之后，甘远志就忍不住说了句：“可惜了。” “老孙来不了了。” 此话一出口，方宏杰也是苦笑一声：“呵呵，我差一点就以为自己也出不来了。” “不过，现如今即便是出来了，也成了被架空的光杆司令。” “孙主任，以后……可能帮不了你太多忙了。” 听见这些话，孙超原本就有些沉闷的心情，顿时点燃了。 他冷哼一声：“秋后的蚂蚱！” “还能蹦跶几天？” “不知死活的东西。” 宋玉芳微微一笑，给孙超倒满酒，干了一杯之后，这才笑着说道： “孙主任，你放心好了。” “我只要还在治疗科，陈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不是医疗水平厉害吗？” “呵呵……那我就不让他去看病。” “你这么厉害了，是不是得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呢？” “这保健局这么多专家，缺了谁不行啊？恃才傲物，是需要本事的。”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为所欲为。” 方宏杰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对着宋玉芳竖起大拇指： “哎，说起来……陈路能有几天，都怪我当初没有注意到他。” “我怎么就没想到封杀了他呢？” “这陈路一路走来，说实话，也真的是运气好。” “先是治好了顾海生，然后又是耿淮山的母亲，后面更是治好了一些领导，这给了他翻身的机会。” “宋主任这一招真的是高！” “直接雪藏了陈路，任凭你有多大本事，不给你平台，你不照样只是一个小大夫吗？” 宋玉芳闻声，微微一笑：“这都是孙主任教导有方，之前我跟在孙主任身边当助理的时候，可学到了太多东西。” 说话间，宋玉芳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孙超，身着黑色丝袜的腿更是不小心蹭到了孙超耷拉着的手上。 孙超内心一颤，竟然产生了一种激动的感觉，忍不住直接把手摸了上去，顿时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那是一种不似女孩子的紧致，而是一种温润软糯。 好在这一切都在桌子下面，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而宋玉芳十分识趣，主动把腿凑近了，方便孙超下手。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宋玉芳，孙超顿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温柔、懂事、善良、知性！ 孙超这时候，忽然问了句：“你让陈路去哪儿了？” 宋玉芳笑了笑： “老地方！” “锦川市人民医院。” “这里的领导少，也没有什么机会，比起去其他保健基地，少了一些威胁。” “更何况……这里是方书记的地盘，有什么事情，也能提前了解。” 方宏杰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不过……现在我说了也很难做主。” “哎……” 显然，这一桌的话题，不经意间已经成了如何对付陈路。 孙超看着宋玉芳，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一双手已经不老实的开始在腿上从下往上摸索起来。 而宋玉芳却没有小女孩的那般娇羞，非但没有避让，甚至主动展开了腿。 孙超眯眼一笑，一语双关的说了句：“宋主任很不错，懂我！” 宋玉芳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是刚刚熟悉保健局治疗的相关流程。”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的圆满，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也是照章办事罢了，即便是挑，也挑不出问题来！” 此话一出，顿时博得了孙超一阵好感。 甚至于，他对宋玉芳的满意度也在攀升，找到这样一个成熟有韵味的女人，的确要比小姑娘要好用。 最重要的是，能力也强，经验丰富。 这时候，宋玉芳忽然说了句： “其实，我这边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孙主任聊一聊，看看可行不可行。” 孙超此时心情不错，笑吟吟的说到：“说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听见孙超的话，宋玉芳浅浅一笑，随后收起笑容认真说道： “是这样的！” “我觉得对于陈路，我们要选择有针对性的办法，不能一味的针对，恰恰相反，还要捧杀！” “什么意思呢？” “按照我们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规定来说。” “一般保健局的专家，都要在省内的相应的医师协会内担任理事一职。” “据我所知，今年中医医师协会马上要开始换届大会了。” “陈路年仅30岁，本科毕业，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成就，若是他来担任理事。” “你们觉得，医师协会的那些人心里会好受吗？” “不可否认，这是官方要求的，他们即便是不愿意，也没办法。” “可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若是我们让人在换届现场对陈路质疑，然后官方说出来必须要上的话来。” “在场众人的心情能好吗？”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等到换届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我们不要自己和陈路为敌，这样显得我们格局太小，我们让他们那些专业从业人员和陈路站在对立面。” “陈路能有多大的能耐？” 听见这些话，顿时孙超和方宏杰等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之后，连忙竖起大拇指。 “宋主任，好啊，这一招太妙了！” “是啊，文人相轻，本来陈路就是中医医师协会唯一一个保健专家组成员。” “若是这时候，再来这么一下，难免大家的怨气积攒之下，做出什么事儿来！” “是啊……不错，好办法，宋主任真厉害。” 就连孙超此时看着宋玉芳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满意。 比起那些小女孩，宋玉芳真的太讨他喜欢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儿，都很懂分寸。 说话间，孙超忍不住在她大腿根部轻轻一捏，以示嘉奖。 而宋玉芳竟然忍不住低声呻吟一下，夹紧双腿，在孙超耳边小声说了句。 “好哥哥，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此话一出，孙超顿时上头了。 他火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玉芳，然后对着众人笑了笑：“来，喝酒，喝酒！” …… …… 次日。 陈路按照治疗科给自己准备好的行程安排，早早的来到了潼川省医药博览会的现场。 作为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是需要负责一些特殊会议的医疗保障工作。 这是潼川省首次举办全国性质的医药博览会，受邀参加的都是行业内的权威人士。 陈路也很想看看这种医药博览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来到医疗团队的时候，陈路恰巧发现是熟人。 带队的是省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范正义。 看到陈路之后，范正义十分热情的走了过来。 “陈教授，这么巧？你是这一次的专家啊！” 范正义微微一笑，十分热情。 这段时间，陈路因为不需要每天去卫健委保健局，所以时间相对而言比较充分。 如此一来，他便也加入到自己目前正在合作的课题中去。 “针灸对窦性心律失常的研究”正是目前范正义和陈路进行合作的项目。 范正义此时脸上满是兴奋和惊喜： “对了，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咱们的课题，已经通过了初审，国自然基金委员会的评审专家对于这个课题十分看好！” “据说正在考虑把该项课题当做是国家专项课题来研究。” “初步申请到的经费，可能有3000多万。” “只要我们把初步的结果拿出来，一个亿的课题经费，没有任何问题！” 陈路听到之后，同样有些惊讶：“一个亿？” “这么多吗？” 听见陈路的话，范正义笑了笑：“其实，听起来很多，可实际到了临床中去，我还担心不太够呢！” “这个课题，我很看好！” “国自然基金会那边也十分支持。” “他们认为，这是一次中西医结合急救医学的大胆尝试，你那篇关于中医针灸治疗窦性心律失常的理论分析，得到了几位国医大师的认可。” “评审专家见国医大师都认可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很愿意让我们进行研究。” 范正义眼神里满是兴奋，这时候，直接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来了厚厚的一叠资料。 “这都是我们目前前期的一些规划，还有初步的临床试验。” 陈路看完之后，眼界不由得打开了一些。 对于现代化的科研手段，是目前陈路缺乏的。 中医，其实不应该被局限在于“传统”这两个字上面。 因为这是一门实验医学。 现代化的研究手段很多，中医完全可以凭借着这样的科技水平深度发展。 中医毫无疑问，是一个宝库！ 而科学技术和手段，就是一把把的金铲铲。 青蒿素的发现，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利用现代化的手段，把我们中医宝库打开，更好的服务于患者。 范正义介绍完课题之后，对着陈路笑了笑： “这个课题，你是第二负责人。” “有了这个课题作为背书，陈主任，你未来的发展也能好一些。” “现在这个社会，单纯搞临床已经不行了。” “没有出路！” “在大学里面都得要科研成绩，现在医疗系统的高精尖人才，大多数都是科研人才。” “陈教授，呵呵，你还年轻，这些东西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要不然，很容易被人诟病。” “不过，说实话，我也是跟着你沾光了。” “我这么多年申请了不少课题，还是第一次成功申请到国自然专项课题。” 陈路有些好奇：“这有什么区别吗？” 顿时，范正义忍不住瞪大眼睛笑了起来：“国自然对于不同课题，是有不同标准的。” “专项课题，意味着这是需要立项成功的，通过之后，会大力扶持，上面会成立专项委员会跟进。” “这种课题，只要结束，研究成果出来了。” “基本上能拿到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 “你知道，多少专家卡在院士的门槛儿之前，是因为什么吗？” “就是没有奖！” “说句实话，我要是把这个课题做好了，基本上十有八九能成院士！” 范正义有些开心的看着陈路：“当然了，这一切主要还是离不开陈教授的帮助。”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想要研究一下这课题。” “但是没想到，上面对你的理论研究和课题的影响力都十分重视！” “说起来，我真的是占了便宜了！” “若是没有这个课题，我想要成为院士，基本上希望渺茫……” 范正义眼神里的狂热是遮掩不住的。 陈路自己都没有想到…… 自己随便拿出来的一个东西……竟然让自己有了成为院士的门槛儿？ 说实话，这一切属实和做梦一样。 如果是范正义这个课题这么厉害的话…… 那胡良平胡主任的课题，是不是也快了？ 还有血液科李辉李主任的课题？ 越想，陈路忽然之间觉得……原来这也不难啊！？ 若是被范正义听到了陈路的心声，这绝对会翻白眼。 毕竟，科研讲究的是灵感，甚至包括了很大程度上的运气。 若是恰巧碰见了陈路用针灸抢救秦正，范正义一辈子也想不到做这个科研项目啊？ 其实，这一切，终究是因为陈路的技术。 要不然，为什么现在名老中医成立工作室，还要总结整理资料，收徒学术继承人。 为的就是这些东西，在科学技术水平可以的时候，成功转变。 范正义这时候忽然说道： “哎，中医真的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宝库啊！” “但是，中医药现代化的步伐很难，特别是中药，缺乏标准化，而且中药的化学成分太过于复杂，以目前的科技手段而言，很难精确的研究出来。” “但是针灸不一样，针灸的标准化是相对而言比较好控制的。” “我听说最近世界卫生组织针灸研究协会也在成立，美国以及欧洲、阿拉伯的确，对于针灸的接受程度现在很高。” “我感觉，这是中医走向世界的一大步！” “对了，我这边有几个细节，还是不太清楚，你上次说的那些行针的手法，是否可以通过用现代化的频率手段，或者用电频控制？”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琢磨针灸，可是中医的东西太过于深奥而且复杂，一时半会儿有些搞不清楚。” “还需要你帮我讲一讲。” 说话间，范正义直接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笔记和疑惑。 陈路对于范正义这样的医学从业人员，是打心底尊重。 就如同胡良平、李辉他们一样，他们是认真做学问的，而不是依靠医学来敛财的。 做学问的人，就得这样，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很快，陈路和范正义两人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哪怕博览会已经开始了，但是他们坐在医疗保障的房间里，聊着医学知识，探讨着中西医结合的理念，也算是不亦乐乎。 房间里的成员，都是范正义的急救团队。 这种会议健康医疗保障工作，其实主要需要的就是急救方案。 担心遇到突发事故。 中间休息的时间，陈路忽然问了句：“咱们不需要出去看看吗？” 范正义微微一笑：“其实，这种保障工作，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特殊情况。” “我们需要做的是定期让工作人员出去盯着就行了。” “不过，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吧。” “这种医药博览会，一般都是现代医学的前沿产物。” “也是目前最新的科学技术产物。” 说话间，范正义带着陈路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博览会类似于展览性质，每个展位上都有不少人，展示着不同医药公司的最新产品。 就连类似于强生集团、辉瑞集团这些顶级医药公司都有来参加的。 从会议的规模来看，这一次的博览会的规格还是很盛大的。 展厅内，人很多！ 虽然称不上是人头攒动，但却绝对是络绎不绝，因为这种博览会的专业性很强。 大多数普通人压根不会进来。 陈路跟着范正义转了转，发现这个展厅真的很大，会展中心面积就高达三万平方米。 分为医药产品专题展区、制药机械展区、医疗器械展区，互联网+医疗展区等等。 药品更是覆盖了，西药、原料药、化学新药、通用化学药、非处方中药、天然药物、生物医药、生物制药、生物制品、靶向药物、基因药物等。 但是……唯独没有发现中药。 陈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怎么没有中药展区？” 此话一出，范正义也是微微皱眉：“不应该啊，一般都会有的。” 忽然，范正义看见了人群中一道身影，顿时脸色一变，微微蹙眉。 “呵呵，难怪了！” 陈路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范正义：“什么意思？” 范正义指着前面人群中央，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忍不住说了句： “这一次的博览会的举办方是潼川省政府，承办单位是商务厅、卫健委、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以及潼川省的医药行业协会。” “运营单位和赞助方都是本土的展览公司和生物制药公司。” “你看到没，那个标志，潼川亿康医药有限责任公司。” “这家公司是省委省政府扶持下办起来的，前身是潼川制药厂。” “不过潼川制药厂在九十年代就濒临破产了，被当时的亿康公司收购，在政府的扶持下起来了。” “现在是省内最大的生物制剂研究公司！” “而那位袁省长，就是这个计划的主要推动者。” 陈路看着人群中央那道身影，有些好奇：“袁金宗？” 范正义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位，你是保健局的，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不过……袁金宗之前被处分过一次，因为公开场合发表不正当言论。” 陈路一听，顿时愣了一下：“哦？！” “为什么？” 范正义笑了笑：“因为贬低中医！”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也愣住了。 范正义有些无奈的说到：“袁金宗当时为了大力发展现代医学，发展生物制剂，推动医药现代化的进程。” “曾经在公开会议上发表过一次反对中医的话题。” “后来被约谈了，甚至出面道歉了。” “不过，那件事儿之后，袁金宗不怎么发表言论了，可是对于中医，还是十分排斥。” “也从来不去看中医。” 说到这里，范正义忽然反问一句：“你们保健局专家组里面有中医吗？” 陈路听完，不由一愣：“是啊！” “的确没有！” 范正义顿时笑了起来：“有才怪呢！” “这位之前就是负责你们保健局。” “呵呵呵……” 陈路不禁摇了摇头。 对于反对中医的声音，陈路并不排斥。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中医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就如同有人不喜欢现代医学一样。 其实，无论喜欢不喜欢，中医西医也罢，都是一门治疗疾病的学科。 也无须让人们喜欢。 陈路自然不能因为自己擅长中医就不能接受对方讨厌中医。 这是两码事儿。 就如同陈路的现代医学水平也不差啊？ 其实，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各有优势，若能进行优势互补，这难道不是更好吗？ 这时候，陈路却听见了几人的对话。 “其实，并不是我不支持中医，只是因为中医没有经过现代科学验证，缺乏可靠的证据支持其疗效。” “而且，中医的诊疗方法过于依赖经验，不符合现代医学的精确度和标准化。” “更何况……现在任何一门学科，都是学习先进的，前沿的知识，除了中医……” “那些人，成天端着一本《伤寒杂病论》，或者说是《黄帝内经》看。” “我有时候就搞不懂，把这些几千年的书籍供供在神坛上，就能治疗好癌症了？” “全世界任何领域都在谋求新的发展，新的突破！” “可是，中医的这个学科，天天在追求古代的。” “古代中医那么厉害，为什么人均寿命三十来岁？” “所以说，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 “我觉得，本次博览会举办的不错。” 听见袁金宗的话，周围几人也开始附和： “是啊，中药的成分复杂，药效不明确，可能存在安全隐患，我们这些做药的，是深有体会！” …… 听着这些话，陈路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中医作为中国传统医学，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其独特的诊疗方法和理论体系在很多情况下为人们提供了有效的健康解决方案。 同时，许多中医理论和治疗方法正在被现代科学研究所验证和探讨。 对中医的评价应当基于尊重和理解，而不是一味的贬低或否定。 陈路说话间，就要转身离开。 而这时候，袁金宗似乎看见了范正义，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范主任，呵呵，这一次的医疗保障队，又是你带队啊？” 袁金宗笑了笑，主动伸出手来。 范正义也是笑着应付一句：“是的，袁省长。” 袁金宗微微一笑：“呵呵，好，有你范正义在，我就放心。” 说话间，袁金宗的视线落在了陈路身上。 “这位是……” 范正义一时间有些头疼，这袁金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刚才他的声音可不小，陈路自然是对于那些言论听在耳中。 即便是他都有些不喜欢。 更别提陈路了！ 可听见袁金宗问话了，范正义还是介绍一句： “这位是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派来的专家，陈路，陈教授。” 听见这话之后，陈路也对着袁金宗点了点头：“袁省长好。” 虽然不喜欢，但是最起码的尊重和客套，陈路也不会拒绝。 袁金宗看着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 “保健局唯一一个，中医专家。” “呵呵呵……” “陈路！” “对吧？” 陈路没有作声。 而袁金宗却忽然笑了笑：“没事，不要拘谨。” “年轻有为。” “三十岁就能进专家治疗组，看来那些说老中医才厉害的人，也不过尔尔嘛！” “不过……我觉得保健局这一次的工作做的有些失职啊。” “会议的医疗保障怎么能派一名中医来呢？” “中医急救水平能行吗？” “徐主任，你回去问问卫健委保健局，到底是怎么做的？” 徐世仁闻声，也是有些无奈！ 保健局是什么情况？ 难道不知道这位领导不太喜欢中医吗？ 非要派这么个人来。 “领导放心，我现在就去问问。” 这时候，袁金宗笑眯眯的看着陈路：“小陈啊。” “你跟着范主任可得好好学习学习。” “现代医学的急救，可是你们中医比不上的。” “中医本来治疗过程缓慢，效果不明显，这种用来保障医疗的急救医学，更是容易出事儿。” “你们可得相互学习，相互促进啊！” 陈路闻声，忽然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他自然很清楚，他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正如他无论怎么解释，袁金宗也不会认可中医一样。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去浪费口舌。 更何况，对方还是领导，这个场合，陈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得罪对方，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时候，袁金宗忽然看向大门，沉思片刻之后，忽然笑着说道： “这会场是谁布置的，挺有讲究。” 陈路闻声，不由一愣，看向四周，的确发现这个会展中心的设计，很有讲究。 甚至属于风水学上的设计！ 展厅颜色属于广泛为白色为基地，主舞台或讲台应置于会场的尊位，通常背靠墙壁，面向开阔区域，以示稳定和权威，同时也是龙脉汇聚方向。 展厅的入口也是敞亮无比，没有正对柱子或墙角，以免形成“煞气”直冲。 同时，水元素是这个展厅的主要元素，小型喷泉和水族箱的摆设，恰到好处。 说白了，是流水生财之意。 至于颜色选择的白色…… 按照风水学的五行之说，天地万物是水、火、土、金、木等五种元素构成。 天地万物都以五行分配，颜色配五行就为五色，即青、赤、白、黄、黑等五种颜色。 简化就是，木为青色，火为赤色，士为黄色，金为白色，水为黑色。 展台设计采用的主色调是白色，要知道，人们对颜色所表现出来的观点，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颜色欣赏。 之所以选择白色，为金属光泽之色，暗合五行金水相生之义。 这样的展台设计，看官一见即喜，愿意在此逗留，人气旺盛。 借助颜色美化展台，借助颜色烘托展台，这是现代商家运筹展台的崭新意识，其实暗藏着很深的风水学问。 按风水的理论，颜色不正，色彩不谐调，都带有煞气。展台外观造型颜色不谐调，就使展台带上了煞气，有了煞气，就会赶走的顾客，且不谈风水论，展台外观造型颜色的不谐调，就好似一个人穿了一件不伦不类而遭人厌弃的外装，是应该加以避免的。 显然，这一切都是暗合风水的设计。 果不其然，这时候，一旁的助理笑着说道： “会场的布置，我们是请的于先生。” 听见这句话，袁金宗忍不住笑了笑：“呵呵呵……于大师出品，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其实，不仅仅是博览会，很多老板，领导，有钱人，对于风水相学一说，还是比较信任的。 只是…… 陈路有些好奇。 这位袁领导对于中医这么不相信，可为什么这么相信风水相学呢？ 这时候，袁金宗忽然看向陈路： “自古都说，医易不分家。” “小陈，你对易学，了解多吗？” 陈路微微一笑：“略懂一二。” 袁金宗一听这话，忽然来了兴致：“哦？” “那你说一说，这一次的会展如何？” 陈路微微一笑：“自然是圆满成功，兴隆昌盛的格局。” 听见这话，袁金宗指着陈路，微微一笑：“你这小子，不实在。” “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陈路笑了笑：“风水讲究的“气”，气的运动状态形成“运”，运的走向是为“脉”。 “脉”的走向看强弱。 气跟磁铁一样，气大而强的会吸取气小而弱的，龙脉会朝向气强的一方走。 而整个展厅设计，中央凸显，属于五气朝宗，自然生意兴隆，捷报频传。” 听见陈路的话，袁金宗不禁皱眉：“可以！” “说的有模有样的。” “呵呵，那你说说，我这今天的运势如何？” 陈路这时候，自然而然的收起了笑容。 刚才借助看风水的时候，陈路自然看了看袁金宗。 “相学一说，真真假假，说不清。” “还是算了。” 袁金宗皱眉：“你说说看？” 陈路闻声，索性直接说道：“恐有灾祸。” “多属伤筋动骨的外伤。”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实，陈路不是乱说的。 袁金宗气色暗淡，相术中认为面部气色暗淡或发青，可能预示着近期可能会有不利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眉毛断裂，眉毛出现断裂或形状不规则，可能被认为与外伤有关。 除此之外，印堂之间隐有黑气，自上而下，到鼻梁之处，而鼻梁有节。 鼻梁被认为是疾厄宫，鼻梁受损或有节可能被认为与身体受伤有关。 刚才握手的时候，陈路看到了对方掌丘受损或颜色异常，手掌中的掌丘以厚为贵，以平为康，异常的凹陷或颜色变化，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除此之外，袁金宗至始至终眼神闪烁不定，眼神不稳定或闪烁，可能被认为心神不宁，这种情况，很容易遭遇意外。 所以，陈路这是实话实说！ 果不其然，陈路话音落下之后，顿时所有人看着陈路的眼神都变了。 袁金宗也是皱眉看着陈路！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说几句好听的不行吗？ 陈路见状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相学是中医易学的一种。” “中医四诊合参，望闻问切，望诊观望的是周身气血。” “袁领导最近气血亏虚，眼神失濡，目属于肝，肝主筋，筋骨不利，容易跌扑，小心为上。” “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当然了……” “您若是不相信中医，也没有关系。” “其实，风水相学，也是中医医学哲理的天地外在表现罢了。” “信则有，不信……” 陈路说完，转身就走。 后面那句话其实陈路准备说的是…… “不信，也有！” 可他生怕惹火上身，别到时候真的外伤或者骨折了，找到自己。 第96章 群起攻之 陈路的离开，让范正义有些茫然。 这……什么和什么啊？ 怎么扯到相学上来了？ 范正义对于中医，以前有所怀疑，但是这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却再也没有了这个想法。 能在几千年来成为一门成熟学科，对老百姓乃至皇家贵族都进行治疗，这显然不是伪科学。 特别是这段时间的潜心研究之后更是对其心怀虔诚…… 可这个相学？ 范正义不禁有些迷茫。 这玩意儿……可能吗？ 是不是……陈路不喜欢袁金宗，故意恶心对方呢？ 不仅是范正义，房间里不少人此时此刻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卫健委的徐世仁更是尴尬的有些皱眉。 陈路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 都说了，人家相师经常说好不说坏，甚至说坏也得有破解之法。 他倒好……留下一句这样的话，轻飘飘的转身就走。 “这个，领导，小陈还年轻，哪里懂什么风水相术啊？” “再说了，这玩意儿，缺乏现代研究，空口无凭，胡说八道罢了。” “您别放在心上。” 其他人也是纷纷笑着附和： “没错，领导，再说了……他临走前都说了，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对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 听见周围众人的话，袁金宗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小子啊……呵呵呵呵……不喜欢我哦……” 袁金宗也不是一个度量很小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做到当今这个位置了。 对于陈路的话，袁金宗虽然内心犯疑，可也没当回事，多少次大风大浪都走来了，这点小事儿，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对中医的确是不怎么认同。 所以，陈路最后说的那些望诊一类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当陈路是因为自己那一番贬低中医的言论有些不悦，这才乱说一二的。 想到这里，袁金宗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 “无妨，无妨！” “不过，小陈可是咱们保健局专家治疗组唯一一个中医专家，听说前几天就连梁老爷子的病都治好了。” “呵呵……” “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中医，真有说的那么玄乎？” “今天我可要打假喽！” 说完，袁金宗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并没当回事。 至于针对陈路？ 袁金宗做不出来。 人家又没有得罪自己，为什么要针对呢？ 更何况，这天底下中医这么多，国医大师还有不少，很多领导也对中医趋之若鹜。 他不喜欢中医，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不过…… 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哦。 说话间，袁金宗忽然对着范正义笑了笑： “范主任，你这边可得给这个小陈带句话！” “这小陈不是说我今日可能有灾祸吗？” “那今天权当一次考验了。” “若是这小陈的话应验了，我二话不说，亲自给陈路道歉，答应他一个请求，为我的言论负责。” 徐世仁听完之后，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领导，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袁金宗顿时摆了摆手：“哎呦！” “人嘛，贵在一个趣字。” 这时候，一旁商务厅的领导微微一笑：“那领导，若是那小陈的话没有应验呢？” 袁金宗闻声，忽然呵呵呵一笑：“没有就没有呗！” “能怎么着？” “权当一个乐子好了。” “我还能和个孩子计较什么嘛？！” 袁金宗说完，起身笑着就朝着一边走去：“对了，这边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说完，袁金宗看着范正义，收起笑容，说了句： “范主任，小陈是中医，急救方面的水平，可能兴许不太足。” “你是咱们全省急救医学的翘楚，今天的健康保障问题，可得做好了。” 范正义连忙点头： “领导，您可是有所不知，陈路的中医急救水平，可一点不差！” “不过，您放心，这是我的工作，一定不会出纰漏的。” 袁金宗听完范正义的话笑了笑，没在意，拍了拍范正义的肩膀，随后则是笑着说了句： “你还有一个工作！” “就是把我刚才的话，转告给小陈，听见没？” 说完，袁金宗笑眯眯的走远了。 范正义闻声，也是颇为无奈。 说实话，袁金宗这个人吧，并不坏，甚至在城市发展方面，有着很厉害的能力。 就比如这一次的博览会，就是袁金宗跑前跑后给跑下来的。 而且，虽然袁金宗不喜欢中医，甚至在不少公开场合也反对过中医，就连博览会也不带中医玩，可是……袁金宗却从来没有在政策上面，做出对于中医不利的事情。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虽然不喜欢中医，但是……我不能要求别人也不喜欢中医。” “不喜欢中医，是我个人的喜好问题，和其他没有关系。” “再说了，这只是喜好问题！” “并不代表人家就不行，对吗？还是对于我的价值观而言，很难接受由医生经验，而不是科学指标来衡量的学科标准！” “中医是医学，是治病救人的，可是在我看来，越是这样重要的学科，越要做到精细化管理。” “可中医呢？呵呵呵……说句实话，全靠个人本事，而即便是名医，也不能保证治疗成功。” “可是西医不一样，能行就是能行，不能行就是不能！” “一切用数据说话，不存在含糊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可不好！” 听见这些话，周围众人也是忍不住点头： “是啊！” “袁省长说的有道理。” “不愧是中科院和清华大学的物理学博士。”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袁金宗不喜欢中医这一点，要从袁金宗的出身说起来。 袁金宗本身是中国科学院的高材生，物理领域的人才，后来在潼川理工大学担任校长，之后才步入仕途，先后担任过不少重要的职位。 袁金宗后来还曾读过在职博士，那时候在清华，轻巧2003年的时候，杨振宁老爷子归国定居在清华大学专家公寓“归根居”，并出任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主任。 所以，杨老爷子就是袁金宗的顶级偶像！ 没办法，一个三十五岁就能斩获诺贝尔奖的人，全世界都没有多少！ 同年9月，杨振宁在“2004文化高峰论坛”作了《易经对中华文化的影响》报告。 本身对于中医保持怀疑态度的他，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袁金宗也坚定了反对中医的思维。 就是因为在这一次的报告上，杨教授毫不留情面地批判了《周易》文化对中国古代科学的消极影响。 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后，老爷子更是公开发表文章明确表示，所谓《周易》已经在干扰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了，正是因为它，我国近代史才没能萌发出近代科学。 杨老爷子也做出了具体说明，“周易”思想阻碍了人们技术创新方面的发展，以至于近代官员将西方先进技术认作是“奇技淫巧”。 其次是中国固有的传统思想已然成型，所以人们才不愿意学习西方科技，还有主要的“天人合一”，都是阻碍。 而且就是因为《周易》的归纳法以至于中国缺少了重要的逻辑推演，束缚了人们的思想。 这一番话，自然而然的在当时的情况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支持的人十分支持，反对的人也十分反对！ 那时候的袁金宗对于杨老爷子可以说是近乎痴迷的崇拜。 所以，他那时候对于《易经》，还有中医都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在做了领导之后，他甚至觉得，中国现代医学发展滞后的主要原因，就是“旧医学”也就是所谓的中医导致的。 那时候的他还不够成熟，看待事物不能直截了当。 他甚至误解和扭曲了杨老爷子的看法。 其实杨老爷子对于中医药的发展，还是比较关注的，但是他作为一个美国长大的物理学家而言，他更建议中医可以结合现代科学去发展，如此一来，可以更好的适应于当下时代。 早年间的杨老爷子其实西方思想还是很严重的，甚至抨击《易学》中天人合一的思维。 可是……伴随着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他越来越接受这些。 在采访中被问及是否有上帝的时候，他曾说： “如果你所谓的上帝是一个人形状的，那我想没有；如果问有没有一个造物者，那我想是有的！ 因为整个世界的结构不是偶然的……这些不偶然、力量这么大、影响这么大的东西，是哪来的。 你可以随便取一个名字，假如这里面没有一个人的形象，那我想大家都会接受……假如一定要加一个人的形象，这是你的自由，但这个是没有根据的……” 到了研究晚年，杨老爷子和牛顿、爱因斯坦他们都一样，发现这世界是存在一个“定数”的。 这也就是中国所说的“道”。 也就是说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和法则，人类只能发现规律，却无法改变规律。 这其实就是认识的变化。 但是，说白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万能的，全知的！ 哪怕身为世界顶级科学家的杨老爷子也是如此。 袁金宗受到那时候的老爷子影响太大，甚至是片面的影响，这才产生了厌恶中医的想法。 这时候，徐世仁好奇的问了句： “袁省长，您对中医和易学不喜欢，我们了解，可是后来为什么开始接触风水学说？” “甚至感兴趣呢？” 袁金宗听见这话之后，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一开始就喜欢的。” “对于风水这些东西，我一开始就和排斥易学是一个道理！” “可是，不可否认，人的认识是会逐渐改变的。” “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成了中医的忠实拥趸了，对吗？” 众人听见领导的玩笑，自然是配合的笑了起来。 但是大家都知道，想让袁省长相信中医，这可能难度真的很高！ 当初袁省长还是市长的时候，就被上面领导说过几次，让他要注意一下身份和影响，不要乱说话…… 可改了吗？ 还没改！ 现在人家都是副省长了，还需要改吗？ 说句实话，整个潼川省，能让他袁金宗闭嘴的人，还真的不多。 袁金宗继续笑着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本身就是从事物理和科研的，不喜欢这些玄学，认为一点不科学。 可是，渐渐地，我忽然意识到，似乎生活中很多东西和现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甚至，我认为无所不能的科学，也只是在利用规则，而不能创造规则。 就比如，飞机能飞上天，难道是因为我们发明了这种技术？ 并不是，而是我们对大自然现存的规律进行分析，加以利用的结果！ 有一年，我看到了英国着名科学家约瑟夫的论文中写到。 “不同文化，不同历史都会产生对于本质规律的不同使用技巧，就如同科学，也只是一种对于规则的使用方式，而同样，科学和那些学科一样，都是存在桎梏的……” 那时候，我恰巧正遇到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他忽然觉得，这些现象，科学是无法解释，但是有学科是可以解释的。 那时候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的认识，才是真正狭隘的。 存在即合理，这句话的底层逻辑，就是对于不同领域的认识。” “风水学也是如此，这无非也是朴素唯物主义下，人们对于大自然一些规律的总结。” 其实，有句话，袁金宗没有说。 他自然很清楚，这么些年来，他对于中医的态度，是有些过分了的。 可是……渐渐地他身上已经有了这些标签。 更何况，人都是狭隘的，有几个人能站出来承认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错误？ 况且他现在的位置……很高了！ …… …… 范正义这边告别了袁金宗，在会场内巡视了一圈，周围都有他们团队的成员，闲来无事他就回到了房间里。 此时的陈路，若有兴致的在翻看着范正义做的统计学分析。 这是他不曾踏足的学科，说起来也有些好奇。 范正义笑着走了过去：“怎么，对统计学感兴趣啊？” 陈路微微一笑：“的确，统计学在大学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基本的。” “可是，水平很一般。” “看过范主任的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其实，伴随着陈路精神能量的提高，他的记忆力、理解能力都在飞速提高。 就刚才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学到了不少。 范正义笑了笑：“这个简单，到时候我把我的书拿给你看看。” “咱们学临床的，想要做好科研，离不开统计学。” 陈路点头，十分认可。 中医的经验虽然多，几千年来积攒了丰富的病例。 可是，对于总结归纳分析，还是不如现代化的学科。 陈路最近也正好想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学习。 范正义笑着说道：“其实，我倒是建议你有时间的话，去大学转一转。” “那里的老师，才是真正的专家。” 说到这里，范正义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 “你是有这个便利条件的。” “省专家组成员是有不少特权的，比如，入选专家组之后，一般情况下很快就有大学联系你，邀请你做客座教授。” “除此之外，你可以直接进入相应的医师协会担任理事，这是免投票的。” “还有不少呢，都是福利待遇方面的。” “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起来过？” 陈路听见这话，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当初签署合同的时候，记得有这件事情。 只是王海荣没做多久，就离开了，宋玉芳上去之后，似乎这些事情都被搁置了。 因为省保健委员会干部保健专家组和干部保健会诊专家组一般都是制式合同。 每一批的人员数量不确定，可是聘期一般是三年。 陈路听完，忽然也是动了几分心思。 这件事情，他计划找时间问问顾红棠。 这时候，范正义忽然笑着说道： “对了，和你说件事儿。” “刚才，袁省长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他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儿，若是被你说对了，亲自给你道歉，并且答应你一个请求。” 陈路听完，顿时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那我要是输了呢？” 范正义摆手笑着说道：“袁省长说，输了就输了，你一个年轻人，他还要和你较真啊？” 陈路听完之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袁金宗不喜欢中医，陈路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但是……他却觉得，袁金宗至少和一些人不太一样。 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当成了有趣的事情。 最起码让陈路生不出讨厌来！ 这时候，范正义忽然问道：“对了，你说袁省长会受伤，这是真的假的？” 听见范正义的话，陈路忽然沉默下来： “我要是说真的，你信吗？” 范正义顿时一愣，显然这些话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但是看着陈路认真的模样，倒也忍不住说了句：“我现在看你的样子，不敢不信！” 陈路闻声，微微点头：“嗯，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两天的会议，你让你们团队的成员，注意一下袁省长吧。” “万一出了事情，也有个照应。” 范正义见陈路不像是开玩笑，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而且亲自起身给打了个电话。 回来之后，范正义看着陈路，半信半疑的问了句： “这风水相学，真有讲究吗？” 陈路看了一眼范正义：“行了，你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没有琢磨明白呢，还有心思想这些？” “快，给我讲一讲这个循证医学的思路。” 范正义也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路：“你不是很牛吗……” “你自己琢磨啊？” 顿时，两人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陈路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陈路看到来电显示，微微皱眉。 来电是宋玉芳。 陈路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找自己？ “喂。” 宋玉芳的声音倒也和善，笑着说道：“陈专家，是这样的。” “按照我们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的规定，专家组成员可以免选举直接成为相应医师协会的理事。” “因为你这属于半路加入的，所以当时就没有来得及。” “今天也是看到你的履历里面，没有这些介绍突然想了起来。” “等周一的时候，你直接去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那边就行了。” 陈路听见宋玉芳的话，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突然主动说起来这件事情了。 毕竟……这位不是一直以来，不太希望自己出风头吗？ 陈路摇了摇头，没想那么多，只是笑着说了句：“谢谢宋主任。” 两人没有太多废话，便直接挂了电话。 范正义在一旁，自然听见了对话，顿时笑着说道： “我没骗你吧？” “陈理事？” 陈路闻声，摆手一笑：“客气客气。” 范正义同样是笑了起来：“在下不才同样也是潼川省医师协会的理事，还是潼川急救医学医师协会会长。” “不用客气！” 陈路顿时翻了个白眼。 他刚才就忘了，这家伙，可是潼川省急救医学领域的新生代带头人。 也是学科带头人！ 陈路没好气的说了句：“滚滚滚！” 范正义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行了，行了，晚上我请客。” 陈路这边则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这两天好好盯着袁省长吧。” “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请客。” “我得空空肚子。” 听见陈路的话，范正义也没在意，只是……他依然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陈路。 难道……他就真的觉得，袁省长会出事儿？ …… …… 时间过得很快，博览会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周六日，只剩下最后一天。 陈路今天要去医师协会一趟，倒也没有过去。 范正义期间嘲笑陈路说道：“行了，赶紧去做你的陈理事吧。”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不过……袁省长可是活蹦乱跳的啊，早晨碰见我的时候，还打趣你呢。” 陈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毕竟，哪怕是相师，也无法精准做到预测。 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防患于未然。 不过，陈路还是如约到了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 原本陈路以为这里地方不大，可来了之后，却发现一点不小！ 独立的六层小楼，设有设有办公室、会员部、培训部、编辑部、信息部等部室。 而且，目前下设23个专科中医医师分会，3个协会工作委员会。 除此之外，拥有潼川医师网和《医师论坛》两个对外交流的窗口。 还有一个《潼川中医报》的杂志期刊。 陈路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小看了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了。 陈路手里拿着自己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坐着几位工作人员，看到陈路进来，好奇的问了句： “请问你找谁？” 陈路这才说道：“你好，我是潼川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陈路。” 听见这个名字之后，两名年轻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 “陈专家，您请坐。” “我先去给您倒杯水。” “您今天来的正好，彭会长和一些副会长正在开会，马上就结束了。” “这是我们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的一些基本信息，您先看看。” 听见这话，陈路点了点头，好奇的问了句：“我这……你们不能直接办理吗？” 小姑娘闻声，尴尬的笑了笑：“陈专家，您说笑了。” “一般保健局的都是常务理事，我们中医医师协会会员12032人，理事166人，常务理事42人，副秘书长六名，副会长15人。” “而且，常务理事可是医师协会常务代表大会的，位置是很重要的。” “所以，您今天正好，来了以后，能见见彭会长。” 陈路闻声，这才明白过来。 他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协会了。 其实，的确如此，医师协会的能力可是不能小看的。 他负责全省学术会议、医师论坛、讲座、演示等活动只是小事儿。 医师的定期考核、医师奖的评选、优秀医疗卫生单位的评选……等等，都是医师协会负责的。 就连医疗纠纷之后，也是需要医师协会来专家来进行评判。 可以说，医师协会看似只是一个协会，可关键是，他的影响力太大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省内医疗最具权威性的组织！ 而里面的会长，很多时候都是由上面的巡视员或者是省卫健委的巡视员兼任。 只是…… 陈路不知道，既然这个组织这么厉害，而且自己还是常务理事，为什么宋玉芳会如此配合呢？ 陈路等待了片刻之后…… 忽然小姑娘的一句话，点醒了陈路。 “陈专家，您喝什么茶？” “我帮您去倒。” 陈路闻声，顿时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客气了。” 小姑娘笑了笑：“陈专家，您太低调了，您可能不知道。” “您可是我们中医医师协会，唯一一个能进入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中医成员。” 此话一出，顿时陈路瞪大眼睛！ 原来如此！ 他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甚至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顾红棠不和自己说这件事儿，王海荣也一直在拖延。 现在明白了。 感情……这是把自己放在火炉上烤啊。 果然这个女人就没有好心。 试想一下，若是自己今天来报道，恰巧一群副会长都在。 而他们都是省内知名专家，成名已久，都是中医医师协会各个分会的会长，也都是省内各大学科中的佼佼者。 他们却没有成为保健局的专家。 而陈路成了？！ 他们看到陈路来报到，而且一下子就要拿一个常务理事。 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们能是什么好心情？ 没多久，隔壁的大会议室内传来一阵声音。 小姑娘连忙站起身子，对着陈路说道：“陈主任，应该是会议结束了，我去看看，您稍等一下。” 说完，小姑娘走了出去。 此时会议刚刚结束，彭巧玲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群医师协会的副会长。 “彭会长，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陈教授来报道了。” 伴随着她的这一句话说出口，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彭巧玲是一级巡视员，等同于厅级。 是退休之后的虚职，属于非实权类的领导。 可是即便如此，没有人能小看巡视员，因为这个位置，同样也很特殊。 彭巧玲之前是卫健委的主任，退休之后，做的卫健委巡视员。 此时听见对方的话之后，彭巧玲微微皱了皱眉，点头说道：“我去见见他。” “你们一起去见见吧。” 说完之后，彭巧玲率先大步朝前走去。 而身后的一群副会长顿时一个个眼神里充满了不善。 毕竟，他们对于陈路这名字可不怎么陌生啊。 作为潼川省唯一一个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的中医，年仅三十岁。 这把他们这群成名已久的老中医专家至于何地？ 本身文人相轻是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 此时此刻，顿时一个个跟着彭巧玲朝着办公室走去。 进来以后，大家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的陈路。 小女孩也算是机灵，连忙对着陈路说道：“陈专家，彭会长来了。” 陈路闻声，站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会长，微微一笑： “彭会长，您好，我是陈路，今天来报道的。” 彭巧玲对于陈路倒也没什么恶意。 可是…… 她却很清楚，陈路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这么舒服的。 毕竟，现场这么多副会长，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中医专家。 可唯独陈路是保健局专家。 现在来报道，能不能服众，是一个问题。 彭巧玲点头一笑：“嗯，按照保健局那边的规定，这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 “陈专家，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医师协会马上要换届了。” “到时候理事也好，常务理事也罢，都需要重新选举。” “要不，过段时间，等开会的时候，我们给你发邀请函，到时候直接任职就行了。” “可以吗？” 彭巧玲也是不想让陈路现在就得罪众人，选择了一个权宜之计。 听见这话，陈路顿时对彭巧玲多了几分好感。 他当然知道这是好心了。 毕竟，换届在即，即便加入了也没有意义。 陈路微微一笑：“可以，谢谢彭会长。” 彭巧玲点头笑了笑：“小贺，你把陈专家的信息先录进系统。” “陈专家，你应该还不是医师协会成员吧？” 陈路点头：“还不是。” 此话一出，身后一名五十七八岁的男子忽然淡淡的笑了笑： “果然啊，还得是衙门出来的好当官。” “我们拼死拼活半辈子，好不容易折腾出来，陈专家这初来乍到，会员都不是，就成了理事。” “常务理事可不容易啊，最起码得是省三甲医院省级重点专科带头人，省名医，才有机会担任。” “陈专家这是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啊！” 陈路看向男子，他自然是听出来了对方的冷嘲热讽，顿时微微一笑：“呵呵，是啊！” “要不然，我回去之后，和领导反应反应，把您推荐上去？” “对了，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那男子冷哼一声，说了句：“伶牙俐齿！” “医学从来没有捷径，我觉得某些人还是好好打磨打磨自己的水平。” “然后再考虑加入医师协会吧。” “要不然，别到时候成了常务理事，遭到大家的反对。” 彭巧玲闻声，也是微微皱眉。 说实话，她也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陈路之前，从未有过先例！ 那些成为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哪一个不是行业翘楚，别说成为理事了，就是副会长，人家也不稀罕。 毕竟，本身靠实力，影响力，他们已经站在这个行业的巅峰了。 要不然能成为保健局的专家？ 可陈路不一样啊！ 说白了，他这进去，还是有后门的原因的。 本身是有实力，可归根结底，是没有底蕴和基础的。 彭巧玲也是担心，到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万一医师协会换届的时候，闹出来什么事情，传到网上，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现如今的互联网本身对于这种类似的情况就十分抵触和反感。 若是推波助澜，绝对会产生不良的后果。 这时候，刚才那男子继续说了句： “我不赞成陈路加入医师协会直接免掉选举直接成为常务理事！” “我认为医师协会存在的意义，就是需要为每一个医师协会的成员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舞台！” “而不是这样一个靠权利地位，就能跻身高层的地方。” “我们是学术组织，不是蝇营狗苟之地！” “他要是进去了，我蔡东旭第一个不认可！” 彭巧玲闻声，皱了皱眉：“蔡会长，冷静一下。” “这是卫健委的规定。” “陈专家来报道，这是合理合规的事情。” “这件事儿随后再讨论。” 蔡东旭却直接说道：“除此之外，我觉得卫健委在选拔保健局专家组成员的章程有失公允。” “保健局专家组成员，代表的是一个省最顶级的医疗水平。” “所以，一定要保证该层次的高水平，和高精尖属性。”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去的。” “大家说对不对？”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纷纷点头： “我觉得蔡会长说的有道理。” “没错，我们这些人在中医领域沉浸多年，却没有机会。” “而随随便便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就能上去？这不觉得是一个笑话吗？” “没错，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其他省份不得笑话死我们？” …… 听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 顿时陈路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实话，他想到了这个结果。 可没想到这么激烈！ 看来，自己这是抢走了大家的蛋糕，引起众怒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陈路的电话声音响了起来，他对着彭巧玲微微点头：“抱歉，我接个电话。” 出来以后，陈路看着来电显示上的范正义，顿时内心咯噔一声。 当他接起电话，顿时对方急促的声音就传来了。 “陈主任！” “不好了！” “袁金宗，袁省长从楼梯上滑落下来了。” “现在已经送到了省人民医院。” “看情况不太好。” “初步诊断结果是桡骨骨折。” “还好我当时就跟在身边，要不然……哎呦，情况可能更加严重。” “哎呦！” “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这话，真的被说中了！” …… 第97章 我觉得……中医可能会有效果！ 陈路听见范正义的话，其实内心并不意外。 若说这一份记忆的来源，便已经有了天下第一相师的称呼。 更何况，陈路的相术，乃是医学和相术的完美结合。 成功率自然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两者相辅相成，自然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袁金宗纵筋虚衰，本身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最近操劳过度，伤血伤肝，筋脉失去濡养，自然会出现腿软腰酸身乏神疲的症状。 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意外的发生！ 更何况，陈路对其观相望气，自然知道对方有灾厄发生。 彼此结合，其实……很多意外，便不再是巧合。 想到这里，陈路嗯了一声：“桡骨骨折？并不严重吧。” 范正义见陈路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意外，内心也是多了些许惊讶。 看来…… 陈路当时对范正义的话，并非儿戏，而是正儿八经的判断。 只是……这位老领导显然把陈路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啊。 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送去治疗，情况可能更加严重一些。 因为当时老领导直接从二楼楼梯摔了下来，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这两天范正义对于陈路的话，虽然半信半疑，可终究担心意外的发生。 可谁曾想…… 这件事儿还是发生了！ 范正义越发觉得陈路多了几分神秘。 不过，这时候，一旁的医生喊道：“范主任，片子出来了！” 范正义连忙对着陈路说了句： “行了，陈大神仙，我不跟你说了。” “现在的袁省长还在病房内躺着呢，这一次的事情，不仅是外伤，也让这位领导内心心有余悸，还没有回过神来。” “片子出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说话间，范正义对着陈路说完，就要挂电话。 不过……猛然间范正义想到了什么，补充问了句： “等等。” “对了……” “陈大神仙，现在……还有什么顾忌的吗？” “或者说，风水相术对于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是不是……需要请你做个法事啊？” 陈路顿时翻了个白眼，说了句： “嗯，是呢！” “我的法事是这样子的，先去拍x线，然后做一些核磁，判断患者骨折情况，然后抽血化验，是否具备手术可能……” 说完，陈路挂了电话。 他对范正义是属实无语，这家伙……问自己需要不需要做法事？ 大哥，你是整个潼川省急救医学领域的带头人啊！ 现在这个情况做法事？ 难道做完法事，袁省长的桡骨骨折就能康复？ 范正义看着电话，愣了一下……忍不住嘀咕一声： “现在的法事……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还是说……” “这里面内有乾坤呢？” 一旁的医生看见范正义嘀咕，也是好奇的问了句： “法事？” “范主任，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 “什么法事也没有现在判断情况正确啊！” 范正义一脸神秘的看了一眼医生，面色严肃的说了句： “年轻人，你不懂！” 说完，直接拿起片子看了起来。 只是…… 越看，范正义的脸色，就越发凝重起来。 随后，范正义拿着片子，直接朝着病房走去，此时此刻的病床上，袁金宗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连范正义他们走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范正义叫了一声之后，袁金宗这才回过神来。 “袁省长！” 袁金宗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范正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范主任啊！” “哎……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要不是你，我在那里晕倒多久，估计都没有人知道。” 袁金宗去的楼梯，本来就不是什么醒目的地方，一般人也不去。 若是真的晕死在那里，万一……有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对于范正义的及时抢救，袁金宗自然是内心感激无比。 听见这话，范正义叹了口气，同样也有些心有余悸。 谁能知道袁省长去哪儿呢？ 不过，范正义也没有居功，一五一十的把陈路的话说了一遍： “袁省长，这件事儿，您就不用着急谢我了。” “以后遇到了陈专家，您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吧。” “毕竟……若不是陈专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我也不会一直跟着您。” “毕竟会场的情况，我还得关注！”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可是陈专家却让我一定要注意。” 此话一出，袁金宗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羞红。 说实话…… 他今天还和几个领导开玩笑说这个小陈啊，故弄玄虚，哪有什么事情？这不好好的嘛！ 谁曾想，这才多久，真的出事儿了！ 想想，他袁金宗的脸上就有些羞愧和脸红，这让他老脸往哪儿放呢？ “哎……” “这件事儿闹得……真的是……” 袁金宗顿时有些无奈，欲言又止，只能无奈叹息。 不过，这时候的范正义却连忙说道： “袁省长，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桡骨骨折给治好了！” “不过……” 说到这里，范正义忽然说了句：“其实，我也知道，袁省长，有些话我本不应该乱说。” “可是，我还是想要劝劝您。” “中医并不是您想的那么不堪，甚至……我觉得中医的发展，也一直很不错。” “我这段时间对中医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学习，我忽然发现，我之前的很多思维，都是存在弊端的。” “正所谓，没有深入了解过一件事儿，是不具备发言权的。” “我知道，您不喜欢中医，可是喜欢归喜欢，肯定是肯定。” “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有两面性的。” “就比如现代医学，就一定什么都是好的吗？并不是如此的。” “陈专家是真的有水平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高人！” “我觉得……您前天和陈专家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过分了。” 听见范正义的话，袁金宗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目前说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 在事实面前，任何争辩，或者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过，袁金宗也是硬骨头，脾气有点倔，听见范正义的话，忍不住说了句： “这件事儿过后，我会去给陈路道歉的。” “我这人有一说一，说到做到。” “但是，说对了又能如何呢？” “中医是有存在的价值，可是……他的发展方向就是错的！” “中医骨科厉害吗？” “我研读过历史，中医骨科绝对比起西方医学的骨科领先很多年。”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我现在骨折了，难不成我去找中医治疗吗？” “他中医的手术，能比现代医学仪器和设备的加持下精准吗？” “所以，我觉得我说的并没有错！” “这到了最后，还不是找西医院来手术了吗？” “我也没有看见有几个骨折了的，或者是外伤的去找中医啊！” 袁金宗忍不住说了一大堆。 范正义见状，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他知道，自己显然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哪怕袁金宗此时知道陈路厉害，可是他并不想否定自己的观念。 兴许是这些做研究出身的人，对于自己的三观和信仰，是如此的坚定一般。 可是…… 有意义吗？ 范正义见无法说服对方，也言归正传： “袁省长，是这样的，我进来。” “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这几个问题十分重要，还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听见这话，袁金宗看向范正义，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 “范主任，你说……” 范正义面色凝重的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虎口区感觉麻木，手背伸无力，抬腕无力，各手指不能伸直。” 听见这话，顿时袁金宗皱眉，他尝试了一下，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指部分的确不能伸直，而且手背麻木，整个手都没有办法用力！ 顿时，袁金宗猛然瞪大眼睛：“好像……好像的确这样？” “这是不是很正常？” “毕竟桡骨这个区域不是骨折了吗？” 听见这话，范正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不……这不是很正常。” “这意味着，很可能您的桡神经已经损伤了。” “我们必须要明确一下这个情况。” “小杨，你赶紧带着袁省长去做核磁还有肌电图的检查。” “快点！” 听见这话，顿时小杨也是皱了皱眉，他显然意识到了范正义要说什么：“好！” “我现在就去。” 说话间，杨医生起身，把袁金宗搀扶到轮椅上，起身朝着外面就走了出去。 而此时，一群领导已经赶来了现场，还有袁金宗的妻子。 看见袁金宗这般情况，顿时大家都愣了一下。 “医生，怎么样了？”袁金宗的妻子王莹连忙问道。 听见这话，范正义说了句：“现在情况还不太明确，初步诊断为桡骨骨折。” “我们现在已经邀请骨科的专家过来了。” “除此之外，已经联系了保健局。” “估计对方也很快就会赶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完善检查。” 范正义的话说出口，周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只是骨折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 范正义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 …… 与此同时，医师协会。 陈路接完电话之后，就折返回去到了房间里。 此时的众人都还在。 看见陈路进来，刚才本就对陈路不满的蔡东旭忍不住说了句：“彭会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现在就是这个态度。” “陈路的水平没有得到认可，而且，他在医疗领域，也没有值得拿得出手的成绩来。” “的确，按照保健局和卫健委的规定，保健组专家成员是可以挂靠医师协会常务理事一职。” “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以往那些专家保健组成员都是行业内已经有着显着成绩，成名已久的专家。” “他们挂职，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陈路有什么？” “要临床成绩没有临床成绩，要业务水平，也没有特殊奖励，科研水平更是闻所未闻，至于学历等，更是只是本科学历！” “这样的情况，您确定让他上去吗？” “如果陈路上去了，您觉得，我们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的那些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二三十年的主任，还有那些在地级市很多优秀的医务从业人员怎么办？” “到时候，势必会引起争端或者议论。” “这是对于医师协会名誉的严重损伤，也是医师协会自己对自己学术地位，学术公平性的一次抹黑！” “无论如何，我不赞同！” “当然了，我并不是说完全排斥或者厌恶陈路，我是觉得，马上医师协会要换届了不是？”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给陈路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和机会！” “他可以获得理事选拔的提名。” “但是，最终是否可以上去，这需要得到大家的认可。” “最终能不能上去，靠实力和影响力来说话。” “这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蔡东旭的话顿时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没错，我觉得，可以给陈路参加选举的机会，但是能不能上去，需要得到大家的肯定和认可。” “支持！” “没错！”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声音，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周围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在严谨的讨论问题，而陈路竟然发笑。 这是什么态度？ 蔡东旭直接皱眉：“瞧一瞧？！” “彭会长，你瞧瞧这是什么态度！” “我们在商量事情，他这笑显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彭巧玲看着这般情况，显然也是有些头疼。 说实话，这一次的换届，彭巧玲就准备下去了。 她实在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原本以为一个学术组织，比起官场应该好对付。 可谁曾想，这群文化人，反倒是更加难以相处。 平日里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一点不少。 彭巧玲已经做好了退休的打算。 这时候，彭巧玲也没有理会蔡旭东的话，而是看着陈路，问了句：“小陈，你有什么想法？” 陈路闻声，看着在场乌泱泱的一群已经头发花白或者谢顶，一身板板正正的衣服，一个个在外面甚至可能是省内中医领域的翘楚和带头人，看着这一张张盯着自己却蔓延愤怒的面庞，忽然再次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想法？” “说实话，彭会长，我说实话的话，您也别介意！” “真的，我今天来到这里，特别后悔！”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露疑惑，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陈路，忽然觉得这群老中医面目可憎。 人家陈路成为常务理事怎么了？ 他又没有占用你们的名额。 人家走的是卫健委的路子。 和你们这边压根没有关系好吗？ 可是你倒好！ 来了就打压人家，贬低人家，怎么……似乎是不贬低陈路，就没有办法彰显出你们的优越感来了吗？ 再说了，不就是因为人家是保健局的专家，而你们不是吗？ 至于吗？！ 更何况人家卫健委保健局还有那些领导们都是傻子吗？ 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成为专家？ 说白了，归根到底，这就是因为人家成了保健局专家了，而你们没有，你们在这里羡慕嫉妒恨呢。 把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满篇的为人民服务，可你们又有多好呢？ 彭巧玲看着陈路，微微好奇：“后悔？” “为什么后悔？” 陈路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对着彭巧玲说道： “彭会长，不瞒您说，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潼川省医药博览会的现场。” “真好啊！” “那么漂亮的展厅，那么大，地理位置那么好，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崭新仪器，最新的治疗理念，以及日新月异的新技术，新药品！” 彭巧玲点了点头：“嗯，这件事儿，我知道。” “这是潼川省首次举办这种全国性质，甚至是国际性质的博览会。” “举办的很不错！” “招商引资做的也很好。” 陈路刚才的笑容，此时完全没有了： “对啊！” “很好，很漂亮，很盛大。” “可是……也让人很羡慕。”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问问，这样好的一个平台和机会，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中医药？” “医药博览会没有中医药，这合理吗？” “中医药在全国占据了多大的市场，每年救治多少患者，他们难道就连登上展厅的机会都没有吗？” “您知道，我看到那些不断进步的现代医学技术，看到那些日新月异的新理念，看到那些……走在时代前沿，不断创新的现代医疗。” “我是多么的羡慕，同时……也多么的……难受！” “为什么这样的平台，没有我们？！”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我陈路谁也代表不了，只能代表自己。”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我希望有一个组织。” “我希望看到一群为了中医发展在不断努力拼搏的中医前辈，希望看到一群热血澎湃为了中医公贡献自己才情的中医，更希望看到一群在中医领域不断创新发展的一群老师……” “可惜啊……百闻不如一见！” “可是今天我来到这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说到这里，陈路的笑容也越发狰狞甚至越发愤怒起来： “呵呵呵呵……” “好！” “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陈路就特别在意和注重这个什么狗屁常务理事的位置？” “我告诉你们，一文不值！” “这位置上或许有很多不错的中医，但是绝对不是你们！” “你们今天的一言一行，让我开了眼界，让我忽然明白了潼川省中医药事业为什么发展一天不如一天！” “甚至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袁金宗省领导在举办这个会展的时候不带你们！” “说白了，很简单……就两个字。” “因为：不配！” “你们压根配不上那个舞台，更加配不上你们身上的荣誉，甚至你们在玷污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这几个字！” “你们成天在想什么？” “不就是羡慕嫉妒我是潼川省唯一一个中医保健局专家吗？” “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是我不是你们吗？” “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 “因为你们成天想的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如何去瓜分那点油水！” “你们考虑的是，凭什么他陈路能上，为什么我们不能上？”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可以告诉你们答案：因为不配！” “我说实话，我今天真的不应该来的，来了以后，我算是开了眼了。” “诸位前辈，诸位老师，诸位领导！” “今日一课！” “你们让我受益匪浅，终生难忘。” 说话间，陈路深吸一口气，对着彭巧玲微微一笑：“抱歉，彭会长，让您见笑了。” “我是真的没有忍住！” “我就不知道，人家袁金宗举办医药博览会，不带我们中医玩，这……这一口气，你们是如何咽下去的。” “这都是我们潼川省有名有姓，随随便便拿出来以后，走到外面都是专家教授硕导博导名医……一大堆头衔的专家。” “是我们潼川省中医药领域的脊梁骨！” “可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的脊梁骨给敲碎了。” “你们敢和我发火，你们那么大本事，你们去找袁金宗啊？” “你们去质问他，为什么医药博览会不带中药？！” “全国每年中成药市场将近一万亿，凭什么不带我们？” “你们刚才指责我的力气呢？” “你们刚才口中叫嚣的公平公正公开呢？” “你们……你们的……尊严和底气呢？” 陈路忽然摇了摇头，笑了起来，随后拿起那一张报到证，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的撕碎了。 随后，陈路看了一眼众人，冷冷的笑了笑，留给众人一个背影，和一句话。 “哎……” “罢了！” “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兴许那样……我还相信，潼川中医，还有希望。” “兴许那样……我还相信，潼川中医的未来，还有光！” “而不是被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师们”，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呵呵呵……” 说完，陈路大步朝前，走了出去。 留下现场所有人，都面色诡异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毫无疑问！ 陈路刚才的那一番话，真的就如同巴掌一样，一下接一下的呼在他们脸上。 打的每一个人都面红耳赤！ 打的每一个人都羞耻无比！ 打的每一个人都哑口无言！ 打的每一个人都颜面扫地！ 在场的的确正如陈路所说的那样，随便挑选出来一个，谁不是各大中医院的最厉害的门面和权威？ 谁不是省级重点专科的带头人？ 全省中医上万人，他们哪一个不是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省名医！ 可他们面对这些不公，做了什么？ 他们现在在干啥？ 并不是每一个人内心都是不要尊严的，也不是每一个人心里的热血都早已冷却。 陈路这一番话，似乎一股催化剂一般直接注射到了众人的体内。 不少人此时此刻的内心，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以及……这一次带来的羞耻心。 陈路其实从来没有希望可以唤醒这群人。 可是……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少副会长此时都想到了自己当初宣誓，选择步入中医神圣殿堂的那一刻！ 生而为医，不求顶天立地，但求……无愧于心。 可此时他们在做什么？ 在讨论换届，讨论给谁颁奖，讨论如何分配最后一笔经费，讨论用这些钱如何开办一些讲座，可以增加自己的名气，从而在下一次的选举中成为副会长…… 这时候，忽然蔡旭东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盯着陈路的背影，第一反应并不是愧疚，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 似乎……这一切都是陈路凭空捏造出来的假想。 是用来羞辱他们这群中医学术带头人的话术。 顿时！ 蔡旭东对着陈路的背影大声喊了句： “陈路！” “你才多大？你算老几！” “我们中医如何发展不是你一个娃娃能指手画脚的。” “别以为靠点关系进了保健局专家组，你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在我眼里，你不过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还有，你是保健局专家组成员，你不是说袁省长反对中医吗？” “你在这里指责我们，这很简单，你站在道德制高点，可以说任何话。” “可是我也不曾见你拒绝那些领导的会诊啊？” “你不要又当又立！” “我们中医医师协会从成立至今几十年来，会员越来越多，去年发展并新增会员531人。” “每年发展这么多会员，为什么都没有你？” “你不应该自我反思一下这个原因吗？” “你满口仁义道德，可是你为中医做了什么？” “你说我不管不顾，面对中医受制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我们为中医做了多少贡献？” “我蔡旭东不是自吹自擂，我将近四十年临床经验，亲手把中医院的骨科打造成了全国重点专科，先后申请专利11项，国家级重点课题5个，国自然基金课题3个，省级课题不计其数！” “你张口闭口就是中医发展，你为中医做出了什么贡献？” “别以为靠着一些奇淫巧技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一个在领导身边溜须拍马上位，且没有真本事的人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算什么东西！” 可惜，从头到尾，陈路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蔡旭东说的没错，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中医领域的翘楚。 可是…… 正是因为如此，陈路才会感觉失望。 若只是一群小大夫，他并不会有太多的意见，毕竟人微言轻。 可是……若是他们这群人都不为中医站出来发声。 那还能靠得住谁？ 正因为如此，陈路才感觉内心有些失落。 不过，失落归失落！ 倒不至于绝望。 因为…… 孤身一人，又有何妨？ 手中若有擒龙技，何惧怒海浪不平！ 你们做不了的，我来做，又何妨？ 陈路默然的离开，更让那些原本就愧疚的专家们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反省。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们站在高处，不能只享受待遇，同时也要做出点事情来。 这时候…… 忽然有人说了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后面的会，我不开了。” 听见这话，蔡旭东顿时皱眉：“朱主任，你干什么？” 可惜，对方对蔡旭东的话置若罔闻，起身匆匆离去了。 随后，又有几人起身离开。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在这里，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沉重感。 那是来源于内心的自责。 是啊！ 正如那个孩子说的那样，若是他们这群人，都不敢发声，那还要这个中医医师协会有什么用？那还要他们这群副会长有什么用？ 这些荣誉，同样……也是责任。 看见不少人纷纷离开，蔡旭东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只是…… 刚才接待陈路的那位小姑娘，却激动的难以压抑内心的情绪，眼神里满是兴奋和激动。 听完陈路的话，小姑娘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一些歌词。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此时此刻，这个小姑娘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一首“孤勇者”的歌词。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陈路就是那个孤勇的英雄…… 这一刻，就连身为巡视员的彭巧玲，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同样看着陈路离去的身影。 她忽然觉得…… 或许，中医医师协会，是需要这样朝气蓬勃的新鲜血液的。 中医医师协会，这群老专家们。 他们，已经忘掉了曾经拼搏时候的样子。 或许，他们的确为中医发展做出过很大的贡献。 可是就如同打下江山的那群开国将领。 他们开始顺理成章的享受着一切福利。 却忽然忘掉了……他们为什么要打下江山？ 忘掉了……那些依然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 或许，需要这样的年轻人，站出来了！ …… …… 而此时此刻。 省人民医院急诊科。 袁金宗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只是…… 正如范正义预测的那样，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而此时，省人民医院骨科主任过来了，就连保健局专家委员会，潼川省骨科医师协会会长姜廖青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病房内，几位专家面色凝重的看完了各种检查结果和片子之后，纷纷愣在了原地。 这时候，袁金宗的妻子也已经有些着急了，连忙问了句。 “范主任，我老公……到底怎么样了？” 范正义闻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刚刚拍摄出x线的时候，其实我就料想到了。” “袁省长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 “桡骨三分之一骨折，这里已经牵连到了腕关节的损伤和移位。” “而且是这样的，桡骨错位性骨折，这里是明显的伤口区域。” “我当时结合袁省长的症状，怀疑到这个切面切口可能已经压迫和损伤到了桡神经。” “造成了虎口区域的麻木，以及手指的无法屈伸等一系列连环反应。” “所以，我才让做了后续检查。” “但是，现在结果是这样的，如果手术的话，很容易损伤骨间背神经及桡神经浅支。前者损伤有造成垂拇、垂指畸形的可能。” “可是，不手术的话，却也没有办法治疗，毕竟现在骨折之后，需要尽快解决这个情况。” 听见范正义的话，顿时王莹眉心紧紧皱起：“那你的意思是……” 这时候，省人民医院的骨科专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目前来说，这种手术，只有两种切口。” “看是从背侧路入路还是从掌侧入路，背侧入容易损伤桡神经，而掌侧入路容易损伤正中神经。” “刚才范主任也是说了损伤桡神经的危害。” “可正中神经也是十分关键的，若是正中神经损伤了，对于工作生活影响也很大，典型的表现是，手指桡侧三个半出现麻木不舒服，时间较长还有大鱼际肌萎缩，拇指对掌功能障碍。” “所以，目前而言，这两种手术都很难完美的进行治疗。” “手术，开弓没有回头箭。” “所以，我们必须要思考好各种各样的可能。” 听见这些话，袁金宗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他自然也不希望在手术之后，自己直接废掉。 这还是右手啊！ 若是右手损伤了，特别是拇指，真要是成了几位专家说的那样……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袁金宗是一个工作狂。 若是让他真的闲下来，可真的是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袁金宗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想法，看向一旁的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姜廖青。 “姜教授，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听见这话，姜廖青沉默了些许，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检查结果的片子。 迟疑许久之后，淡淡的说了句：“其实，我们不怕遇到骨折。” “骨折这种外伤，倒也不难解决。” “怕就怕遇到袁省长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 “其实，手术开口，常规开口就那么几个。” “可随便怎么开，都有机会损伤到不同神经，因为您的骨折移位，导致了神经也发生了偏差，同时因为张力增加，会带来很多负面影响。” “您这种骨折，叫屈曲型骨折，这种情况下，远折端向掌侧移位，可伴下尺桡关节脱位，腕关节掌侧可扪及骨折远端骨突。” “桡骨远端三分之一处屈曲型骨折，说实话，这么一些年来，我也做了不少类似的手术。” “可是，效果都很一般！”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改良这种术式！” 姜廖青的话，让一旁的范正义等人都愣了一下。 “改良术式？” 姜廖青看了一眼房间里众人之后，说了句：“我们回办公室讨论。” 说完，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不过，这时候，宋玉芳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房间里。 这一次，得知袁省长出事儿以后，宋玉芳亲自开车去接的姜廖青。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现任领导出问题，而且宋玉芳也想过来攀交情。 若是姜教授治好了，这不得也有自己一份功劳？ 这时候…… 沉默许久的宋玉芳果然忍不住了，笑着安慰道； “袁省长，您不用太过于担忧！” “您还这么年轻，身体肯定不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听见这话，袁金宗淡淡的笑了笑：“身体好？” “呵呵呵呵……” “你们保健局的陈专家可是说我肝血亏虚，导致了筋脉失去濡养，若是不加以干预，以后问题多着呢！” 此话一出，顿时宋玉芳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屁股。 顿时解释道： “您说陈路啊！” “他还年轻呢。” “姜教授他们是成名已久的专家，他们更有权威性。” 袁金宗：“呵呵，是吗？” “我看陈路挺不错的。” “他还真的说对了！” “我当时就是觉得一阵腿软，然后摔倒了的。” 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那些领导们一个个脸色微妙。 因为…… 他们可是清楚的记得。 当初陈路对于袁金宗的一番预测。 甚至于，当时的袁省长还开玩笑的没当回事。 现如今看起来…… 陈路可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果不其然，此时，就连徐世仁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宋玉芳，瞪了一眼。 示意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本来，徐世仁就知道，袁金宗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伤，内心也颇受打击。 最看不起的中医，竟然精准预测出来了他的疾病。 这难道不是一次打击吗？ 哎……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沉闷的气氛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 直到姜廖青等人折返回来。 这才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姜主任，怎么样了？” 姜廖青叹了口气：“情况有点复杂！” “袁省长的情况，有三个重要的特征性问题：” “第一：骨折远端向背侧及桡侧移位。 第二：桡骨远端关节面改向背侧倾斜，向尺侧倾斜的角度也消失。 第三：桡骨长度短缩，桡骨茎突与尺骨茎突处于同一平面，屈曲型桡骨骨折远端向掌侧移位。” “这三点，就导致了神经张力过高的情况下，贸然手术解压，很可能导致神经的失力性损伤。” “所以，现在开口，都是个问题！” “再者……” “您在伤后腕关节周围肿胀，疼痛，前臂下端畸形，压痛明显，腕臂活动功能障碍，这些都已经是神经轻微损伤的标致了。” “所以，若是开刀手术，很显然会面临着二次损伤。” “其实！” “我在骨科研究了这么多年，其实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 “往往开刀，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手术方案！” “或者说，一旦手术，就不是最佳治疗方案了。” “身体在受伤后，会本能的出现防御性的保护措施。” “贸然开刀……不是最好的选择。” 听见这些话，王莹顿时有些着急了： “姜教授，那您说怎么办啊？” 姜廖青深吸一口气：“目前我们讨论的最佳方案是……手法复位！” “宋主任，你联系一下卫健委保健局专家里，有没有手法复位的高手。” “我记得，潼川省医科大第二附属医院的薛博士，对于骨科手法复位，应该很厉害！” 听见这话，宋玉芳连忙点头：“我现在就去联系！” 说话间，宋玉芳连走带跑的离开了房间。 出来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薛博士的联系方式。 等了一个小时时间！ 薛博士这才急匆匆的赶来了…… “姜教授，你好。” 薛志兴是留美专家，手法复位水平很高。 一番寒暄之后，他也没有丝毫的优柔寡断，立马检查起来袁金宗的情况，然后比对片子。 可是…… 十分钟过去了。 薛志兴非但没有任何措施，反倒是眼神里越发凝重了起来。 久久之后…… 薛志兴叹了口气，说道：“我可能……不太敢下手。” “这个情况，说实话，没有十足的把握，很难复位。” “但是，不可否认，比起手术，若是成功复位，恢复的效果会更好，对神经的损伤也会越小。”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说实话，自己没有把握。” 薛志兴的一番话，相当于给袁金宗的情况判刑了。 这该如何是好？ 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时候…… 忽然一人说道： “我觉得，中医的手法复位，是不是经验更加丰富一些？”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脸色一变。 大家都知道……这位领导，对中医，可是十分排斥的！ 这话，不是相当于故意让袁省长不痛快吗？ 大家寻声望去，发现是范正义。 范正义看见大家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我是看书得出来的结果。” “毕竟……中医骨科，历史悠久……说不定有办法呢？” …… 第98章 救世主？！ 范正义此时不解释还好，这越解释，反倒是现场众人，越发沉默起来。 袁金宗更是如此。 他皱眉看了一眼范正义，随后看向一旁的薛志兴。 “薛博士，这手法复位，难不成是中医专属吗？”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略微变了。 显然，袁金宗有些不满。 薛志兴笑了笑，解释道： “这倒不是。” “现代医学关于骨折之后的手法复位，其实研究很多，而且我们比起中医而言，更有科学依据。” “依靠的是在现代化的影像设备下，对骨折后错位的骨头进行精准的复位。” “相比中医而言，现代医学手法更具有普适性和推广性。” “目前，世界卫生组织骨科研究中心，也开始对手法进行推广和普及了。” 袁金宗一听，顿时如同找到了理论依据一样，顿时瞪大眼睛说道： “范正义！”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难不成离开中医还不行了？” “薛博士说的对，在现代化的影像设备下，这种复位的手法更加精准，安全，高效。” “并且具有精准性和普适性。” “而不是中医那样，靠的手法，靠的经验。” “医学是严谨的，要严格按照医学的指南，按照医学的逻辑性来进行治疗。” “要我说，你少看那些古籍，要是中医骨科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哪至于今天这样？” 范正义看了一眼袁金宗，不知道对方是因为生病了内心难受，所以莫名发泄？ 还是……对于自己“中医无用论”的最后反抗。 但是无论怎么说，范正义都忍不住皱眉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太喜欢袁金宗这一番做派，而且，看了一眼一旁的这位薛博士。 范正义忍不住说道： “关于薛博士的话，我不认可！” “你说的现代科技背景下，现代医学骨科的确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不再和古代中医那样，全凭一双手和一双眼睛来判断患者的伤情。” “的确，不可否认，在中国古代，对于骨科的认识的确不到位，存在大量因为盲目开刀手术造成的感染、神经损伤、等并发症。” “可是，在世界上没有x线，没有ct和核磁之前，谁能判断出来呢？” “更何况，现在中国哪家医院没有ct机或者是x线？” “你这样说是不负责任的。” “那中医难道就不能结合现代化的诊疗设备，利用影像学治疗，进行手法复位吗？” “谁规定这些科技，就是给西医设计的？不能给中医用？” “在中国古代，缺乏现代化的诊疗设备下，人家已经具备了正骨、复位等诸多技能。” “我觉得，说话做事儿，特别是我们这些专业人士，要公平一些。” “难道，中医手法复位，不是比现代医学发展要早，经验要丰富，也更有传承吗？” “身为医生，我们只能有一个立场，那就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去思考中医西医的差距或者差别。” “这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袁领导生病了，我们要思考的是如何才是最佳治疗方案，而不是在这里讨论中医好还是西医好？”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滑稽吗？” 范正义不是骨科的，但是作为急诊领域的专家，甚至俨然是潼川省第一急救专家的名号。 他对于骨科也不陌生，甚至参与抢救了大量的患者和病例。 他是有发言权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要为中医鸣不平。 甚至于，范正义此时忽然明白，为什么陈路明明知道袁金宗要遇到事情，可是却没有亲自来的原因了。 他要是陈路，甚至都不会叮嘱自己多多照看袁省长。 你这样一个贬低我们信仰的学科，这难道不是一种亵渎和不尊重吗？ 你对我们的信仰如此贬低，凭什么我给你治疗？ 再者！ 陈路之所以叮嘱自己，是因为他是医生，要有医者仁心，要为患者负责，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 人家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还要如何？ 范正义的一番话，让薛志兴顿时脸色一紧，心里也顿时有些不悦。 不过，在场的都是专家或者领导，薛志兴也不能发火，只能强颜一笑： “呵呵呵。” “范主任，你不要激动。” “我没有否定中医做出来的贡献，可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如今国际上手法复位方面依然采用的是美国骨科医师协会的指南。” “这一点，你没有办法否认吧？” 薛志兴是海归博士，在美国加州大学公立医院进行工作了五年的时间。 人才引进的时候，这才回来的。 他所接受的医学知识，全都是美国医学指南。 回来以后，薛志兴就被火速提拔，很快就在科室里担任重要职位，不到五年时间，就成了医科大第二附属医院骨科的主任。 他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尝到了海龟福利的人。 同时他那一套美式的医疗规则，也成了二院的标准，甚至在去年，被评选为国家级重点专科。 要说薛志兴没有傲气，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面对范正义的这一番话的时候，薛志兴虽然心里不悦，可终究没有丝毫慌张。 甚至看向袁金宗，淡淡的说到： “医学是有局限的，绝对不是一门完美的学科，我们会在临床中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 “而袁省长这种骨折，说实话，属于桡骨骨折里十分疑难的一种。” “我说实话，我说心里没有把握，这是实话实说，我们要严格按照标准来进行，而不是和中医那样，选择模棱两可的方式。” “万一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听见这话，范正义直接说道：“那你来啊？” “薛主任，我对你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 “眼下，我也没有争执中医好或者是西医好的兴趣。” “说实话，我本人就是现代医学的践行者。” “但是，我觉得我们医生更是人民生命健康的守护者。” “而不是说我们是中医或者西医的信仰者。” “当务之急，是给袁省长设计一整套的治疗流程。” “手上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个小时了。” “你们也看到了手腕处的片子，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显然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若是骨折不处理好，这里的血肿会持续施压，虽然现在神经血管，看似没有问题。” “但是，谁能保证，这个情况持续时间长了以后会有什么结果？” “你既然说现代手法复位效果更好，那你倒是上啊？” “或者说，你不上去，你推荐人也行。” “而不是站在这里夸赞你们的指南有多优秀。” “这有什么意义？” “你已经是潼川省引进来的高层次骨科人才，而且对于手法复位更是擅长，如果你治不了，那我们就想起他办法，不要拖延时间了。” 听见范正义的话，薛志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就连看着范正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埋怨。 此时的他，已经算是被架起来了。 顿时，薛志兴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试试！” “但是，说实话，我没有足够的把握。” “因为桡浅神经的位置，已经在骨骼之间，骨折之后，那些原本的骨骼断层，也会成为利器，对组织进行二次损伤。” “所以……” 薛志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看着片子，思考手法复位的可能性。 现代医学对于手法复位有三个标准。 第一是对线。 第二是对位。 第三是长度。 而对于手法而言，其实没有太多系统性的操作指南。 甚至可以说，现代医学骨科手法重标准，轻术法。 更多的是借助于器械。 终于！ 在看了许多片子结果之后，薛志兴这边终于走到了袁金宗的身边。 “袁省长，手法复位，存在疼痛，所以需要麻醉，需要您配合一下。” 听见这话，袁金宗很是配合，点头说道：“好！” “蔡博士，我相信你。” “放手来吧！” 薛志兴点了点头：“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的想法并不是单纯的手法复位。” “而且，别说我了，就是那些顶级的医生来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更何况，我们有着详细的指南和评分。” “按照您的情况来看的话，其实评分标准并不太好。” “所以……” “关于治疗方案，我觉得，可以采取一种手法整复+手术的方案。” “首先通过手法复位，减轻对桡浅神经和正中神经的松解。” “达到手术标准之后，我们进行手术。” “姜教授，您觉得呢？” 姜廖青闻声，忽然眼睛一亮：“对，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但是……” 姜廖青微微皱眉的看着袁金宗的手腕之上的区域，忽然皱眉说了句： “但是，这就需要对手法复位的要求更高了。” “因为想要开刀手术，无论是选择哪种术式，哪种切口，都是需要我们处理好神经区域，避免造成二次损伤。” “所以，薛主任，你这边，尽力而为就行。” “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选择手术，如若发现手法复位不达标，必须要马上停止复位。” “选择进行手术。” “而且……” 姜廖青看向床上袁金宗，认真说道：“袁省长，我觉得，你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和准备。” “这一台手术，若是没有办法通过手法复位的话，手术肯定是存在风险的。” “我只能说最好的结果是，神经的轻度损伤，可能在后期造成手指麻木、拇指无力的结果。” 听见这话，顿时袁金宗愣住了。 “难道……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袁金宗显然不想未来的生活中，处处不便利。 而且，如果他的手指，特别是拇指，如果拇指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这和残疾了有什么区别？ 虽然国家对于残疾人没有明确规定不让做领导。 但是！ 现实生活中，组织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他们担任重要领导职务的。 一来是因为领导的日常工作需要。 二来，有个词语叫做领导形象。 很多重要位置的领导，都是有能力的人，有气魄的人，是出类拔萃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大家都会为他一致叫好，他还代表了某一个组织，某一个地方人的形象，代表了群体的形象。 若是袁金宗未来提笔写字都做不到了，签字都签不了了。 他扪心自问，他能继续吗？ 可能除了残联之外，其他地方，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他继续履职了。 更何况，他现在岁数也不小了。 顿时！ 袁金宗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难道就没有我康复的结果吗？” “我难道以后……就连提笔写字都困难了吗？” 姜廖青不为所动，认真点头：“的确如此！” 此话于此乎，袁金宗顿时激动的从床上就要站起来。 “岂有此理！” “哪有这么夸张的事情？” “我就是摔倒了摔了一跤吗？” “你们……你们能不能行了？” “你们……” 这时候，王莹顿时脸色一变：“你干什么你？！” “这里是医院！” “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袁金宗我告诉你，你现在是病人，不要把你在单位里面那一套放在这里！” “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更不是你为所欲为，口无遮拦的地方！” 王莹站在那里，指着手指对着袁金宗就是一顿指责，那满脸的愤怒，更是多了几分威严。 听见妻子的话，袁金宗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下。 “可是……可是我……” “我这样……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王莹顿时说道：“废人？” “起码你还有命活着！” “要不是人家范主任，你现在生死未卜，说不定还躺在那犄角旮旯呢。” “起码你手还在，时间长了若是因为耽搁结果，导致了坏死，你得截肢你知道吗？！” “你废人？” “你废人怎么了？” “是人家医生们造成的吗？人家是来帮你的，救你的！” “你瞧瞧你什么态度？！” 说完之后，王莹也不再去管身后的袁金宗，连忙对着姜廖青道歉道： “姜教授，实在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老袁他……他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但是您放心，如论你们如何治疗，我都支持。” “同意书我可以签字。” “你们放心好了。” 听见王莹的话，身后的一群领导们都不由得内心多了几分敬佩。 这才是领导干部该有的样子。 多好的贤妻。 说实话，他们很担心王莹和袁省长一起激动起来。 到时候……如何收场都是一个问题。 姜廖青面不改色，摇了摇头：“这是疾病的一部分。” “说实话，我能理解袁省长的心情。” “但是，医学就是医学，我得把我该说的都说了，起码不用后期康复不好，心里有怨气。” “医学从来不是一门完美的学科，我们也不是完美的医生。” “我们只能把伤病的风险降低。” 这时候，薛志兴忽然有些不那么自信了。 当他看到袁省长这么愤怒以后，说实话，薛志兴的底气都没有那么足了。 要是……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他会不会怪罪自己？ 范正义眼睛看着这些，并没有说话。 其实，这就是差距。 薛志兴担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因为……他还年轻，还想往前走。 可是姜廖青教授却不一样，六十岁的他临近退休，虽然也会被医院返聘回来，可人家的气度和格局，都远超了他们。 一个医生，只要你能抛开一切外物，去真正的探讨疾病的时候，这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成熟的医生。 说起来也让范正义感觉惊讶。 按理说，这些东西是需要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去培养的。 可是……他却也在陈路的身上，看到了这些优秀的品质。 就比如他如何看不惯袁金宗，也依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时候，薛志兴让王莹签了字，准备开始手法复位。 周围众人的眼神，此时都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薛志兴此时此刻的压力很大！ 甚至眼神里多了几分闪烁。 麻醉不难，臂丛神经就可以进行。 臂丛神经阻滞麻醉甚至可以进行手术了，手法复位更不用说。 姜廖青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看着薛志兴，没有说话。 只是…… 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感觉到了薛志兴的状态有些不对。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此时已经到了受伤四小时！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骨科手术，其实有很多讲究。 如果骨折后没有明显的严重肿胀，手术越早做越好，一般在创伤后6-8小时内进行。 但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就需要等待肿胀消退之后才能进行了。 比如在5-7天内手术就可以，并不需要太担心。 一般对于骨骼而言，14天是新裂缝和旧裂缝之间的界限，所以14天以后愈伤组织开始形成，如果不能很好的去除愈伤组织，则会影响解剖复位，并且周围组织的黏附会增加手术难度，实际上大多数骨折可以在14天之内完成手术，效果几乎是相同的。 但是！ 凡事儿总有例外的。 姜廖青看着袁金宗的伤口，其实内心满是担忧。 他担心出现骨筋膜室综合症。 骨筋膜室综合征又称急性筋膜间室综合征、骨筋膜间隔区综合征。 什么意思呢？ 其实很简单。 骨筋膜室，字如其名，就是指由骨、骨间膜、肌间隔和深筋膜所构成。 如果骨筋膜室内的肌肉、神经因急性缺血、缺氧而产生的一系列症状和体征。 一般情况下，骨筋膜室综合症多见于前臂掌侧，也就是袁金宗这种。 所以说，有时候人倒霉，还真的没办法。 骨筋膜室综合症可怕吗？ 当然了，出现这种情况以后，若是恶化了，就会坏死。 坏死的话……两种选择，一：截肢；二…… 所以！ 对于袁金宗而言，最佳的治疗时间，其实就是6-8小时之间。 此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骨折本身具有严重的软组织水肿，严重的情况下可能会由于骨筋膜室综合征而导致肢体坏死。 而且，这种情况下，若是受伤后的时间较长，超出急诊手术的最佳时期，受伤部位肿胀严重，甚至产生水泡，此时不能马上手术了。 因为皮肤像吹足的气球一旦切开可能就无法缝上，更何况骨科手术还需要打钢板或者是打钉子，进行内固定，皮肤就更难缝上，勉强缝上或者强行缝上，可能导致皮肤边缘的缺血坏死，这样可能把闭合的骨折变成开放的骨折，甚至出现感染手术失败。 看似简单的疾病，其实往往有很多顾忌。 而此时。 薛志兴已经开始了手法复位。 专业的职业态度和心态，让他的状态也回来了，麻醉时间到了之后。 他开始轻轻的在袁金宗的手腕上轻轻按压，随后到了桡骨掌侧。 再次认真确认片子之后，开始按照自己心里的模板，开始了手法。 没错！ 就是模板。 现代医学很喜欢把流程标准化。 也就是什么样的角度，选择什么样的方法。 这不是坏事儿。 很容易让人学会。 薛志兴小心触摸之后，两手如同钳子，轻卡两侧，随后开始利用身体力量，小心挪动。 他不想成功吗？ 当然想！ 若是这一次自己成功救了袁省长，这对于他而言，同样也是一个偌大的机缘。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这时候…… 姜廖青忽然说了句：“停下！” 此话一出，蔡远志忽然满头大汗，他盯着袁金宗的手臂，忽然脸色一变。 也想到了什么。 姜廖青真的是吓了一跳。 “你下来吧！” “不能复位了。” “完全卡死了。” 此话一出，蔡远志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就出问题了。 他忘了，桡骨周围，可不仅仅只是桡浅神经和正中神经啊。 还有丰富的血管走向，以及丰富的神经群。 这里是腕管周围，还分布有密密麻麻的控制手掌的神经区域。 这些断开的骨折，俨然成了一把利刃。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损伤到这些血管和神经。 腕管神经群可不好招惹！ 所以说，手法复位看似简单，其实到处都是学问，要不然中医也不会专门因为复位，设计那么多手法。 此时的薛志兴背后已经一层冷汗了！ 若是刚才他力度再大一些，很可能就要出问题。 可是，这一切，躺在床上的袁金宗是无法了解到的，臂丛神经阻滞麻醉以后，痛感大幅度降低，虽然方便了操作，但是感知下降，对于及时反馈而言，并非好事儿。 姜廖青此时急忙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检查了片刻之后，顿时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薛志兴的一番操作，看似符合影像资料下的操作。 但是…… 非但没有起到良好的作用，反而把袁金宗的桡骨区域稳定性给破坏掉了。 如此一来，情况更加着急了几分。 姜廖青忍不住看了一眼薛志兴，顿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才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因为薛志兴一开始神情就不太稳定，在精神紧张，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就连平时稳定性都已经失去了，更谈何治疗了？ 王莹见状，连忙问了句：“姜教授……怎么回事？” “怎么了？！” 姜廖青脸色微微皱眉：“情况不太好！” “可能需要及时手术了。” 听见这话，原本就情绪不太稳定的袁金宗顿时皱眉起来： “什么意思？” 姜廖青解释一句：“袁省长，你的情况说实话，实在是有些复杂，我们也不敢乱下结论！” “目前而言，薛博士也不能胜任手法复位的工作了。” “我觉得，若是在两个小时内，手法复位没有取得很好效果的话。” “我建议……进行手术！” 此话一出，顿时王莹的脸色就变了。 “姜教授，如果手术的话……会不会很危险？” 姜廖青点头：“没错！” “我现在更加担心骨筋膜室综合症的出现。” “毕竟长时间这么大压力的话，必定会对神经血管的血供产生影响。” “若是时间过长，很有可能……导致坏死。” “手术其实也没有那么大风险，毕竟只是桡骨手术，预后情况是否好，第一取决于手术过程中是否遇到突发情况，其次……也和后期的复健有关系。” “若是手术成功，加上后期复健也稳定的话。” “即便是有损伤，也能稍微缓解！” 听见这些话，王莹连忙问了句： “如果不手术呢？” “您刚才不是说……手法复位效果最佳吗？” 姜廖青无奈叹息：“手法复位……的确效果最佳。”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个复位难度太高了，薛博士也没有办法胜任。” 王莹忽然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看向范正义： “范主任，你不是说中医手法复位效果会好吗？” “那……能不能请中医来看看？” 听见这话，顿时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袁金宗。 袁金宗此时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 他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王莹转身盯着自己，厉声呵斥道： “闭嘴！” “袁金宗，我告诉你。” “你现在是患者，要做的就是听从医生的安排。” “你不是领导！” “你要觉得自己没问题，那你起来可以离开这里。” “这么多年来，你抵制中医，厌恶中医，我想问的是，中医既然无用，为什么国家在大力发展和倡导中医药事业的发展！” “我甚至觉得，你今天的事情，就是报应。” 袁金宗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也多了几分难堪，甚至激动的说到： “报应？！” “报应又能怎么样？” “我袁金宗哪件事儿做错了？” 王莹一听这话，顿时语言一冷，淡淡的看向姜廖青： “姜教授，既然如此，那手术吧！” “既然他不同意找中医试试，那就手术！” “手术出了任何问题，他自己负责。” “我来签字！” 王莹也是果断的很，可袁金宗却直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其实比谁都害怕！ 坐在这个位置上，袁金宗的政治抱负还没有实现，一旦失利，他必定会从巅峰云端，跌入尘埃之中。 无论是去什么地方，残联也好，政协也罢，他能敢信？ 可是，让他认错，却也说不出来。 那一张脸，似乎比什么都珍贵一样。 姜廖青见状，自然内心明了，和这些领导打交道多了以后，其实领导心里想什么，可是嘴里说不出来的话，他们都很明白。 难不成非要让说清楚，说他袁金宗不想退位？ 说白了，他就是需要一个退路罢了。 姜廖青淡淡的叹了口气：“这样吧！” “既然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我倒是觉得范主任说的有道理，无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都是医生，不应该划分的那么清楚。” “要不看看省内，有什么知名中医骨科专家，可以邀请过来看看。” “若是对方也没有办法的话，我觉得也算是死心了，直接手术就行了。” “王教授，你说可以吗？” 王莹是潼川大学的教授，本身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听见这话以后，脸色柔和了一下，说了句：“好！” 作为袁金宗的妻子，两人相处了几十年，他能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小心思。 现如今，姜廖青这边给了台阶，她若是不知道接住，那可就太蠢了。 “好！” “那就……有劳姜教授了。” 姜廖青这时候看向了宋玉芳。 “宋主任，你是医疗科的主任，你手里面应该有专家库，你去找来省内骨科领域手法复位最好的大夫。” 宋玉芳一听这话，顿时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出来病房，宋玉芳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竟然是陈路！ 其实，也不难！ 毕竟，整个潼川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唯一一个中医，就是陈路。 可是……宋玉芳能给陈路这个机会？ 哪怕这种情况太危险，稍微不慎，就会出问题。 但是，宋玉芳也绝对不会找陈路。 他连忙让工作人员整理起来，并且联系了中医医师协会那边。 很快，一个人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潼川省中医药大学骨科病区主任，蔡旭东！ 看到蔡旭东的介绍之后，宋玉芳顿时激动的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这个蔡旭东竟然是家传手法。 蔡旭东是潼川本地人，祖上五代都是中医，美其名曰，就是中医世家第六代传人。 同样也是锦川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蔡氏正骨的继承人和发扬者。 而且，最重要的是，蔡旭东的履历实在是太惊艳了。 先后三次获得省级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 科研，完美！ 临床，完美！ 背景，完美！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吗？ 顿时，宋玉芳当即联系了蔡旭东。 此时的蔡旭东正在办公室内，接到宋玉芳电话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保健局的宋主任？” “有什么事情吗？” 宋玉芳连忙把情况说了一遍：“蔡主任，是这样的……” 袁金宗？！ 听见这个名字之后，蔡旭东的眼睛顿时瞪大，他的第一反应是……机会来了！ 第二反应才是……这是一个中医的反对者。 可是，他甚至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内心就有了决断。 去啊！ 必须要去！ 这不是一个明白的机会吗? 专业对口，而且还是副省长。 唯一担心的是……这位领导，是中医的反对者，往日里发表了不少言论。 蔡旭东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担心袁金宗对自己说出什么话来。 至于对方厌恶中医的态度，以及对方的不当言论，自己去合适不合适这个问题，蔡旭东甚至都没有想过。 很快！ 蔡旭东给了宋玉芳回复。 挂了电话，宋玉芳开心的回到了病房内。 “我这边联系到了省中医院骨科病区主任、骨科研究所现任副所长，蔡旭东主任。” 听见蔡旭东这个名字，姜廖青忽然眼睛一亮，看着略显担心的王莹，说了句：“蔡主任的水平是不错的。” “锦川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蔡氏正骨传人。” “家里有一个正骨医院。” “水平很厉害的。” “说不定他真能有什么好办法。” 半个多小时以后，蔡旭东就赶来了，不过进来以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本就谢顶的头上，更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进来以后，看见满屋子的领导专家，顿时蔡旭东微微一笑： “抱歉，来晚了。” 显然，蔡旭东已经是全速前进了，可这句话，足以看出来他态度的卑微和虔诚。 这一副姿态，和他今日在医师协会的态度，截然不同！ 姜廖青见状，微微一笑：“没有，蔡主任休息一下。” “不着急。” 听见这话，蔡旭东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床上的袁金宗，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可是…… 蔡旭东也不介意。 笑了笑：“我先看看片子，治病重要。” 说话间，拿起片子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王莹冷眼看了一眼床上甚至都和蔡旭东没有打招呼的袁金宗，顿时皱眉瞪了一眼。 随后笑着说道：“实在是麻烦蔡主任了。” “大老远跑一趟。” 蔡旭东微微一笑：“呵呵，我这算不了什么。” “比起袁省长日理万机，我这都是小事儿。” 说话间，他看着片子，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随后走到一旁袁金宗的身旁，拿起手腕细细的看了起来。 袁金宗也是口嫌心直，标准的表情很冷淡，可身体很诚实，更加配合。 看了之后，蔡旭东在几个位置上稍微按压了一下。 顿时袁金宗一阵哀嚎一般的疼痛。 麻药本来就不多，现在已经过时了，以至于现在更加敏感了。 只是…… 这时候！ 忽然蔡旭东皱了皱眉：“不对啊？！” “你们复位了？” “这位置有些不对劲儿。” “厮……” “有点危险啊。” “现如今，骨头这边尖刺已经到了边缘，稍微一动，就可能损伤一旁的血管。” “这可不是好事儿啊？！” 不得不说，蔡旭东还是有水皮的，通过外观的辨别以及片子的配合，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话一出口，顿时一旁的薛博士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姜廖青点头：“嗯，刚才薛博士想要复位，但是难度太高，中途放弃了。” 此话一出，蔡旭东站起身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法复位的可能性太低了！” “几乎不可能。” “若是刚才没有动之前，我还有三分把握。” “但是现在……” “一成把握，都不够啊！” “我建议……还是手术吧！”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袁金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本来还抱有一些希望的，可是现在……就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碎了。 王莹也是闻声叹了口气。 她倒是还能接受。 大不了不做这领导好了。 人好好的就行。 可是…… 真要是那样的话，估计以袁金宗这脾气，可能心理上的打击，远比肉身打击要严重啊。 看着床上板着个脸的袁金宗，王莹也是深感无奈。 房间里所有人此时此刻，都不由的叹了口气。 或许…… 这一刻，在众人眼里，最后的希望，都要泯灭了。 不过…… 就在这时候，忽然范正义说了句：“对了，我记得保健局，专家治疗组唯一一个中医，不是陈路陈专家吗？” “为什么不让他来看看？” 此话一出，袁金宗也是猛然抬头看向宋玉芳。 王莹也是满是好奇的看着对方。 显然！ 今天绕过陈路把蔡旭东邀请来，这就不对。 首先邀请的不应该是最厉害的吗？ 而保健局专家治疗组唯一的中医，都没有过来！？ 王莹皱眉看了一眼宋玉芳：“宋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玉芳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甚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这个……” “不是！” “是陈路太年轻了，只有三十岁，比起成名已久的蔡老爷子，他……我担心他的能力！” 袁金宗没做声，而一旁的范正义却冷笑一声： “是吗？！” “据我所知，陈路作为专家治疗组成员之后，可没有一次失误啊！” “宋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玉芳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惶恐。 就连卫健委副主任徐世仁这一刻也皱眉看着宋玉芳： “宋玉芳，你就是这么做你的治疗科主任的？” “就连找谁来看病都不知道了？！” “你这工作，到底怎么做的！” 宋玉芳一听这话，顿时着急了，此时解释什么都有些解释不清楚了。 她连忙拿起电话，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我现在就联系！” “马上！” “抱歉，是我的责任……” 很快，电话接通了。 宋玉芳开门见山的说到：“陈路，你现在立马来潼川省人民医院。” “你……” 只是，声音还没说完。 陈路微微一笑：“宋主任，我过不去啊！” “您不是让我去乐阳湖疗养院那边配合会诊吗？” “我去了啊！” “来回一两个小时呢，我可过不去。” “再说了，您都说了，我现在的工作，可不是会诊，而是……配合工作。” 说完，陈路直接挂了电话。 宋玉芳顿时慌了。 果不其然！ 徐世仁脸色铁青：“你这是干什么？！宋玉芳！” “堂堂专家治疗组成员，被你安排到乐阳湖疗养院？” “那里不是老年活动中心吗？！” “陈专家去那里干什么？！” “还有，陈专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让专家治疗组成员去那些地方，这不是胡闹嘛！” …… 顿时，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宋玉芳的两鬓都已经紧张的满是汗水。 “我……不是……我……” 可是，宋玉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了所以然来。 这一刻！ 范正义叹了口气：“我给陈路打个电话吧！” 说完，范正义直接拨通了陈路的微信电话。 电话也很快接通了。 “陈专家，你这边有空吗？” 陈路：“也能有，也能没有，看什么事儿。” 范正义直接把袁金宗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把片子发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片子，你能治吗？” “手法复位难度很高，你……有没有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大约一分钟以后！ 陈路直接说了句： “能治！” “不难！” 范正义和房间里所有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就连袁金宗此时也松了口气。 他真的被吓坏了。 范正义连忙说道：“那你……” “那你现在过来吧？” “情况挺着急的，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了。” “你现在……” 陈路闻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能治是能治！” “但是，我不想，也不愿意给他治。” “一个反对中医，厌恶中医，甚至公开博览会不带中医的人。” “凭什么有资格享受中医的服务？” “抱歉，范主任，这件事儿和你无关。” “你可以直接告诉他！” “不信中医者，不治！” …… 第99章 且行且说 “能治，但是不治！” “不信中医者，不治！” 这一番话，让现场的气氛瞬间攀升到了极点。 而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陈路说完话之后，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幕，顿时把房间里所有人给吓到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惊讶了。 这是惊吓！ 就连袁金宗本人听到之后，甚至都气的浑身颤抖，若不是手腕骨折，他甚至都想亲自开车过去和陈路拼命。 这他妈……有你这样的医生吗？ 而他妻子，王莹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还能怎么说？ 这一切不正是因为袁金宗自作自受吗？ 谁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反对中医？ 人家陈路做的也没有任何毛病啊。 王莹是一个理智的人，甚至这一刻，内心都是如同明镜一般。 虽然对陈路不给老公治病内心或许有一些不悦，但是仔细一想，将心比心一下，这何尝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呢？ 更何况，她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 她很清楚，若不是陈路对范正义的用心叮嘱，袁金宗现在说不定还在那不知道什么的犄角旮旯昏死着呢。 想到这里，王莹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是不得不说！ 陈路这话，已经在房间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徐世仁作为卫健委的副主任，此时此刻，沉着脸，忍不住说了句：“胡闹！” “这陈路分明是在胡闹！”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徐世仁又怎能不清楚其中背后的事情呢？ 想到前几天袁金宗在会场对中医就是一顿念叨，甚至在举办博览会的时候，把中医剔除在外。 这本身做事儿就已经有些过分了。 人家陈路本身就是中医，能力也很不错，内心有骨气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陈路这么做，这真的是在得罪人啊！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姜廖青见状，顿时也是愣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身为保健局专家治疗组的成员，陈路会如此之刚！ 别人可能觉得，他们专家治疗组成员有多厉害，有多威望，可是……真正里面是什么事情，只有他们里面的人才会一清二楚。 姜廖青已经做了连续两三届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了，他很清楚，在这些现任领导，哪怕是退休领导人眼里，他们也无非只是一些有名望的医生。 充其量就是一些厉害的医生罢了。 真要是让那些领导和他们平等相待，压根不太现实。 所以，哪怕是看到了袁金宗的种种情况，姜廖青也是一直给这位领导台阶下。 毕竟，领导的面子，可值钱了。 很多时候，姜廖青发现，在和那些领导们打交道的时候，甚至时不时的需要如同安抚孩子一样，哄着对方。 可是陈路呢？ 他简直就是这个群体里十足的一个特殊存在。 他竟然能对着现任领导，而且是身居高位的袁金宗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需要何其恐怖的胆量？！ 甚至于，姜廖青甚至此时此刻，看了一眼一旁谨小慎微，满脸谄媚的蔡旭东，忽然觉得，这就是两个极端。 同样是面对反对中医，甚至拒绝中医药参加医药博览会！ 陈路只是中医圈子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可蔡旭东却是成名已久的家传渊源蔡氏正骨继承人，中医医师协会副会长。 按理说！ 蔡旭东作为潼川省中医药一个门面，这种事情，是他应该说的。 可是…… 他却没有一点点的能量反馈，甚至进入这里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阿谀奉承的谦卑姿态。 而陈路呢？ 一介布衣，却敢直面不公。 一身凡胎，却又有铮铮铁骨！ 面对天赐机缘，他能做到不为所动。 面对诋毁，他却又能做到反抗权势！ 姜廖青一时间，竟然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年轻人，内心滋生了满满的羡慕和敬意。 都说少年自由少年狂。 果真如此啊。 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将日月，再丈量！ 今朝唯我，少年郎！ 敢问天地，试锋芒！ 披荆斩棘，谁能挡！ 姜廖青一时间，竟然嘴角微微上扬。 在这么一刹那间，姜廖青甚至觉得，或许……这个世界需要新的接班人了。 他们这群人，无非只是新旧医学交接期间的一代产物。 他们遇到了科技发展最迅猛的时代，利用了当下更新迭代的技术，享受了时代的红利。 可是…… 相比他们而言。 这些九零后、零零后，他们满腔热血，心似骄阳，世人笑我浑不觉，红日初升我自强！ 或许，中国医学的未来，若是有这样的年轻人来守护，会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到时候！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或许……这才是我巍巍中华，最美的一代。 姜廖青有些欣慰，但是更多的是羡慕。 因为在他们那一代人眼里，他们学习的是所谓的高情商，崇拜的是人情世故，信奉的是潜规则…… 可是，在他们这一代人眼里，这些东西，如同糟粕，心有猛虎，何惧蝇苟？ 一时间，姜廖青嘴角竟然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而偏偏这个时候，蔡旭东却率先发怒了！ “岂有此理！” “陈路这是满口胡言。” “简直是胡闹。” “这样的人，哪里配做医生？” “置生命危急于不顾，竟然还耍小性子。” “大局不分，顾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尊严，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姜廖青看着生气的蔡旭东，忽然摇了摇头。 他知道蔡旭东生气的是什么！ 第一，他气的是陈路让他显得如此怯懦卑躬，谄媚权势。 第二，他气的是陈路张口说能治不难，却偏偏不治。 第三，他气的是陈路光明正大拒绝袁金宗，做了他想做却也不敢做，甚至是没有想过去做维护中医却不利于自己的事儿。 第一是人格上的碾压！ 第二是实力上的蔑视！ 第三是身为中医，却只想自身的卑劣。 都说，愤怒是掩饰自己无能最好的手段。 姜廖青此时看着蔡旭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可是，此时的范正义却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行你上啊？” 一句话，让蔡旭东顿时皱眉，他忍不住看向范正义： “我……我……我起码过来了！” “而且，空口无凭，他陈路说能治疗就能治疗吗？” “袁省长这个情况，和常规的骨折并不一样。” “他陈路反正是不会过来，随便怎么说，都可以的。” “就这种职业态度，他就是再厉害又能如何？最起码的医者仁心都做不到！” “做事儿先做人。” “人都做不好，还说做什么好医生呢？” “就这种人，还妄想加入中医医师协会？不是做梦嘛！” 蔡旭东冷哼一声，一旁的宋玉芳听到之后，却心里差点笑出声来。 刚才众人还在埋怨自己，现在好了吧？ 不是说自己不请陈路过来吗？ 现在，你们打电话邀请了啊，可他愿意来吗？ 宋玉芳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疯狂。 甚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方宏杰孙广宁这些人能被陈路给算计了？ 他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这不是……这不是太简单了吗？ 越想，宋玉芳甚至内心都觉得陈路这种人，她压根不需要多虑。 甚至觉得自己以前都高看了他了。 范正义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毕竟，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难不成说……是你袁金宗自己作死，非要贬低中医，陈路不来很正常？ 虽然范正义不怕得罪人，可是这种明白的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做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啊。 这时候，房间里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了。 姜廖青此时说道：“袁省长，王教授。” “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是邀请一些首都的专家过来吗？” “还是……手术？” 听见姜廖青的话，袁金宗的脸色很难看，他就这么躺在床上，内心百味杂陈。 说实话，他是真的害怕自己这手废掉。 如果真的这只手不能工作了，自己哪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更让他心有不甘的，却是陈路！ 他想到陈路刚才那一番话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反思和后悔。 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要贬低中医？ 自己真的做的错了吗？ 而且……陈路就不怕自己吗？ 可是转念一想，袁金宗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怕？ 人家怕什么？！ 说实话，袁金宗也是一个通透的人，他很清楚，别人尊重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一层皮。 若是没有了这一层皮，还会是这样的吗？ 可是，陈路不一样，人家压根不需要在意什么保健局专家组成员的身份。 他有实力！ 他任何时候，都不用担心这些。 更何况，仅仅只是他不给自己治疗，并不是人家就没有身为领导的患者。 可是，让他承认错误，否定自己之前的言论，真的很难吗？ 良久，袁金宗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双手，忽然苦笑起来。 这时候，宋玉芳看着袁金宗，表决心一样，认真说道： “领导请您放心！” “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认真对陈路进行批评。” “让他亲自上门给您道歉。” “如若不然，我们保健局也绝对不允许出现一名不听从指挥的医生。” 听见这话，顿时姜廖青也皱眉起来。 他忍不住看着宋玉芳说了句：“宋主任好大的口气啊！” “保健局的专家一定要进行治疗吗？” “这是谁规定的？” “还是说，宋主任以为我们这群专家真的就是被你们吆五喝六，随意驱使的人？” “我们也好，陈专家也罢，都是保健局的专家，最起码等同于处级以上待遇！” “宋主任，你倒是好的口气，一句话，就批评教育？” “要是治疗科是这样的态度的话，那麻烦以后千万不要叫我。” “否则我也不会配合工作的！” “保健局只是协调处理好专家和领导患者之间的桥梁，却不是我们的直管单位！” “所以，请你对陈专家尊重一点。” “我们的确有义务对专家进行治疗，但是我们也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和自己的工作，甚至是自己的信仰。” “我尊重并理解陈专家，而你们，却也应该协调好这些事情。” “我觉得，今天陈路来不来，其实你有很大的责任！” 姜廖青的话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反怼了回去。 宋玉芳一听这话，顿时语气一滞。 都是专家组成员，但是人跟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人家姜廖青的身份和影响力，绝对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无非只是觉得陈路年轻，好欺负罢了。 这时候，王莹看了一眼床上失魂落魄，甚至情绪寡淡的老公，同样莫名的有些心疼。 犹豫片刻之后，王莹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起身，对着范正义说道：“范主任，你能告诉我陈路在哪儿吗？” “我亲自开车去找他！” “我愿意给他道歉。” “其实，我很理解陈专家拒绝治疗的想法。” “毕竟，这件事儿就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一定否定中医，否认别人信仰和追求的人，其实是不值得被同情的。” 范正义听见之后，顿时眼睛一亮：“好！” “我现在就去准备车，我带您过去。” 听见这话，王莹看了一眼袁金宗：“把老袁也带上。”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一愣。 徐世仁连忙说道：“王教授，这……袁省长现在情况不太好，一路颠簸的，我担心出问题。” “要不……还是提前打个电话吧？” “我来打！” 王莹笑了笑：“徐主任，您这话就客气了。” “这要是放在其他时候，我一定不会介意麻烦您的。” “可是今天真的不行！” “袁金宗不是孩子，他是成年人，有正确的认知和判断。” “他需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买单。” “所以说……” “我得去，他也得去。” “他需要对陈专家道歉。”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和陈路打赌了吗？”说话间，王莹看向袁金宗。 听见王莹的话，袁金宗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王莹见状，直接皱眉，义正言辞的说道：“袁金宗，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今天必须要跟我去！” “你既然和陈路打赌输了，就得去道歉，完成你的承诺。” “不管陈路给不给你治病，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除此之外，你若是想要让陈专家给你治病，你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做出你的行动和表率。” 说完，王莹直接说道：“走吧？” 袁金宗躺在床上，依然没有动弹。 王莹直接忍不住了，声音甚至有些破防：“你不去是吧？” “好！” “袁金宗你别后悔！” “我告诉你，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说完之后，王莹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也变了。 袁金宗忽然一言不发，左手托着身子站了起来，闷声说了句：“走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徐世仁此时也松了口气，他和袁金宗关系很好，若是这个时候，袁金宗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不选择治疗。 十有八九出事儿以后会退居二线。 而到时候，他徐世仁的生活也不会好过到哪儿。 说白了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可现在看见袁金宗站起身子，徐世仁连忙跟了出去。 一行人离开之后，宋玉芳和蔡旭东两人落在了最后。 “徐主任，我也去！” “我开车了，我……” 徐世仁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他。 到了急诊外面，直接上了辆车离开。 姜廖青此时见状，好奇之下，他也跟着上了车。 说实话，姜廖青并不关心陈路给不给袁金宗治疗，只是……他想知道，陈路对于骨科的水平有多高？ 若是可以的话，姜廖青甚至希望和陈路达成合作关系。 若是可以的话…… 这对于两人而言，都是好事儿。 就这样，四五辆车，飞速的朝着乐阳湖疗养院走去。 乐阳湖疗养院内，并不全是高层次的干部领导，属于一个养老院一样的单位。 也是保健基地之一。 一路颠簸，一路无言。 袁金宗和王莹并排而坐在后排，手被固定了起来。 而此时前面的范正义忍不住说了句： “王教授，我觉得……您劝劝袁省长。” “我说实话，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 “任何学科都是如此，不要靠着你的一知半解，挑战人家的专业和权威。” “我觉得这是不合理。” “人家陈路年轻有为，难免气盛。” “你首先得尊重人家。” “再说了，否定中医，对您有什么好处啊……” 王莹冷哼一声，笑了笑：“呵呵！” “是啊！” “可是有些人，不这么想啊！” “人啊，有时候要认清自己，真的以为大家都认可你的观念吗？” “说白了，无非是官大一级罢了。”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的自信。” “人要有自知之明。” “袁金宗，你是省长，还是副省长，就连常委都进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说实话，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你真的以为是你有道理吗？” “只是因为人家那些顶级中医不和你一般见识，甚至不把你放在心上。” “呵呵，当官了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吗？” 王莹看着窗外，阴阳怪气。 而袁金宗却没有说话，其实正如王莹说的那样，袁金宗也开始反思起来。 若是自己退居二线了，那些人还会跟着附和自己吗？ 说白了，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身上多了一层皮罢了。 否定中医…… 袁金宗叹了口气：“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也会给陈路道歉的。” 王莹冷笑一声：“道歉？呵呵……道歉若是可以的话，要警察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袁金宗。” “你飘了！” “你越来越不知道什么叫做脚踏实地了。” “你以前上学交不起学费，吃不起饭的时候，你还记得老百姓的日子有多难。” “可这几年，你还记得吗？” “这些年，你变得目中无人，你变得口无遮拦，你变得越发固执执拗。” “你变得，甚至我都有些陌生了。” “哎……” 袁金宗看见自己的结发妻子，顿时内心一紧。 他和王莹关系很好。 两人上学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穷小子，可是这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儿却在他最渴望得到尊重的时间里，给了他尊严。 后来，的确，他一步步走的越来越高。 也从来没有抛弃或者对自己的妻子不好。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妻子眼里，竟然变了这么多…… 袁金宗这一刻，也开始深深的反思起来。 过往种种，就如同云烟一般，出现在他的心头。 良久……良久……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疗养院。 一行人匆匆下车之后，就直奔里面。 疗养院哪儿见过这么多人到来，而且一个个气势十足，不怒自威，甚至还有一人经常出现在潼川省的电视台里。 这不是…… 袁省长吗? 还有卫健委的副主任…… 顿时，多了几分骚动。 不过，王莹见状连忙和院长解释了一番，希望不要打扰大家。 众人进入之后，发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荫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脉诊袋，陈路一身白大褂坐在那里。 对面是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笑眯眯的和陈路聊天。 偶尔之间，陈路对着大家讲解一番养生保健的知识。 好不乐乎！ 看着陈路这一幕，袁金宗忽然所有的不甘心和不满，全都消失了。 这时候…… 不知道谁在旁边说了句：“这是袁省长！” 听见这话，原本围在周围排队的众人，甚至就连正在看病的老人，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袁省长，您这边请。” “是啊，快请。” 袁金宗此时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连忙笑着说道： “不可，不可！” “大家要按照秩序来。” “我也是来看病的，排队就行了。” 陈路也没有惯着他，直接静静的开始看病。 就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清风渐起，多了几分清凉之色。 而很快，前面的患者看完了，下一个就轮到袁金宗了。 只是…… 没等袁金宗坐下，陈路却站起身子，微微一鞠了一躬：“抱歉。” “袁省长。” “我知道您身份地位都很高。” “可您并不能得到我的尊重。” “所以，即便您来了，我也不会给您看病的。” “若是您觉得我做的不好，那正好，宋玉芳主任也在，徐世仁主任也在，您大可以建议取消我专家组的名额。” 说完，陈路起身就要走。 而袁金宗连忙叫住陈路，他淡淡的说到： “今天我过来，其实并不只是想要找你看病。”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陈路，我也知道，我之前对于中医做过很多不客观的甚至是贬低中医的言论。” “这是我错了！” “我今天在这里，为我的行为，给你道歉。” 陈路摆手一笑：“受不起！” “再说了，我也代表不了中医。” “只是我看病，讲究随心随性。” “所以，你无需和我道歉。” 袁金宗闻声，苦笑摇头：“我知道。” “中医有个说法，不信者不治！” “我今天过来，也算是为我过去的事情，道歉。” “除此之外，我说过，我会答应你一个请求。” “你不是和我说，我不带着中医参加博览会吗？” “你放心，从今日起，我对中医放在和现代医学平等高度。” “本次博览会，还有一场，在这个月底。” “到时候，我会广邀国内中医药公司和厂家的到来。” 说完，袁金宗也不想说什么了，转身对着王莹说了句：“走吧。” “老婆……” 陈路闻声，顿时了一下。 他没想到……袁金宗真的答应他举办中医医药博览会了？ 这…… 陈路此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周围围观的百姓连忙说道： “陈专家，你啊……就给袁省长治治吧。” “是啊，袁省长其实挺不错的，他是咱们省内的好干部啊！” “对啊，他之前担任卫健委领导的时候，也是他对省内医疗进行改革和推进的，这些疗养院我们都是知道的。” “没错……” “治治吧！” 听着众人的话，陈路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了起来。 而此时，王莹见状，看着陈路，顿时说了句： “陈专家……” “哎。” “我知道，您的选择没有错。” “袁金宗对中医进行诋毁和妄论对于中医也的确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可是……哎……我还是希望，甚至拜托您可以救救我老公。” 陈路看着周围众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宋玉芳这时候才姗姗来迟。 和他一起来的是蔡旭东。 两人看着这一番场景，同样也是满脸的急切。 说实话，蔡旭东不敢赌，宋玉芳也不敢赌。 他们虽然内心极度不愿意相信陈路可以治好袁金宗的病情。 可是……万一治好了呢？ 这时候，袁金宗此时此刻，也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傲气。 什么理念，什么面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真正当他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些都是狗屁！ 不值一提的东西。 相比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东西！ 这时候，陈路淡淡的叹了口气。 “中医素来传承久远。” “或许外人看起来规矩教条。” “道不轻传，不是因为中医见识狭隘，敝帚自珍，更不是担心害怕其他人学会了，归根到底，是因为希望收徒的是虔诚之人，仁义之士。” “追古溯今，不是因为中医不求进取，闭关锁国，更不是因为一代代中医人不知变通，把古之经典置之高阁捧入神坛，让后人膜拜！是因为希望今之学者，可以追古溯今，从万千病例中得到经验和教训，结合现代之理论，寻求新的突破，正所谓温故而知新！” “可今日！” “我依然不能给你治疗。” “不是说我陈路狭隘无仁，不知大义，甚至趁机要挟。” “而是因为……” “百因必有果，诸般结果，皆为定数。” “责罚也好，怨嗔也罢，我陈路都接着。” 此话一出，袁金宗内心懊悔到了极点，他看着陈路，半天没有说话。 他没有再去求人。 王莹见状，也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大老远跑来，自然是希望诚心打动陈路。 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 “但是！” 就在这时候，陈路忽然画风一转，淡淡的说了句： “我可以给一个治疗方案和思路。” 说到这里，陈路对着姜廖青说道：“姜主任，劳烦过来一下。” 说话间，姜廖青顿时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好奇走了过去。 陈路随后招呼袁金宗坐下，随后在他手上开始切摸扣压起来。 这是中医皮肤外科的诊断思路。 通过外观，触感以及对方的反馈，对于疾病有一些认知。 中医骨科手术虽然发展年限很长，但是的确不如现代医学骨科加持下要厉害。 为什么？ 工具的落后。 这是主要的原因。 他们无法通过x片或者核磁CT对患者的情况进行精准的预估。 但是却可以通过外观、触感、反馈等诸多可控因素进行分析。 这也是中医厉害的地方。 中医骨科曾经在世界上属于顶级学科。 过去的辉煌不说也罢，但是中医骨科对于患者情况的见微知着，见表知里，还是很有一套的。 更何况，陈路是看过检查结果的。 片刻之后！ 陈路忽然说道： “姜主任，我这里有一种手术建议。” 听见陈路的话，姜廖青顿时眼睛一亮：“你说。” 陈路解释道： “常规手术治疗，其实都有一个显着的问题，那就是神经容易损伤。”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姜廖青眉心紧紧皱起，随后开始顺着陈路的话思考起来。 “难不成，陈专家还有其他入路？” 陈路点头说道： “没错！” “其实，完全可以选择一种特殊的入路方式。” “那就是直接从正中神经探查入路！” “虽然说，常规情况下，选择的是掌侧入路和北侧入路的方式。” “因为这样的话，考虑的是骨折技巧。” “掌侧入路，因为骨面平坦，利于放置钢板，但是软组织丰富，容易损伤，反倒是不能显露关节面。” “而背侧入路，虽然能显露关节，直接复位，但是伸肌腱并发症比较严重。” “在我们中医骨科手术中，这两种方式风险其实都很大。” “众所周知，古代没有优秀的检查器械。” “所以，中医骨科手术中，有一种特殊的入路方式。” “现在可以称之为正中神经探查入路。” “这种方法，古代称之为：探查入路。” “这种方法的优势在于，我们无法保证神经情况，所以通过探查正中神经的同时，进入骨折界面，如此一来，可对桡骨远端进行处理。” “但是呢，这种入路方式下，对于手术要求比较高！ 需要一位水平精湛的骨科专家。 因为此处注意切取旋前方肌时，一定不要在肌腹的位置上去切，因为这种肌纤维切断后，想重新再缝合起来会非常困难，故完全可以在其肌肉的止点，甚至切一部分桡侧屈腕肌的腱膜，这样才能剥离出完整的旋前方肌。 我的想法是在桡侧缘再缝3针到4针，然后向尺侧牵拉，这样旋前方肌可以整块翻起，还能保护住正中神经，再用霍夫曼拉钩将其撬开之后，即可完全显露桡骨远端，且不损伤旋前方肌。 ……” 陈路把中医骨科的方式认真说了一遍。 而一旁的姜廖青越听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内心舒畅无比！ 这种新奇的手术方式，可以说是打开了他的新视野。 目前为止，业界还从来没有这种手术。 可以说，桡骨远端手术目前为止，只有两种入路。 就是掌侧入路和背侧入路！ 这两种术式，基本上满足了所有的患者。 可是，这种充满新意的“探查入路”技巧，完全可以充分发挥现代化器械的优势，对正中神经做到完美的保护！ 好！ 好厉害的术式！ 这难道就是中医骨科？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听过中医骨科擅长手术的？ 姜廖青顿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台手术了。 陈路提出来了这个理念，完全填补了桡骨远端手术下的不足。 这是骨科桡骨手术领域的一次进步啊！ 姜廖青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路，忽然之间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期待和好感！ “陈专家啊，您这可是交给了我一个宝藏啊！” “我要是不好好珍惜和利用，可真的对不起您的付出啊。” “这样吧！” “我完成袁省长的手术之后，立马召集团队，对您这个手术的术式进行分析，然后开设一个课题。” “这个课题的第一负责人，就是您！” “可以吗？”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姜主任，不值一提，小玩意儿罢了。” “中医骨科并非是不会做手术。” “只是……这个宝藏，需要慢慢的挖掘罢了。” 姜廖青闻声，内心自然兴奋起来了。 姜廖青的梦想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荣誉专家或者是骨科医师协会会长，甚至是这些保健局专家组成员一类的。 他的梦想是捧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奖杯，然后有朝一日，登顶院士。 这才是一个医务人员的梦想和追求。 想到这里，他此时希望和陈路合作的期待，越发多了起来。 “陈专家，真的很高兴今天能得到你的指点。” “受教了！” “这一个课题，我一定好好做，让你看看我们团队的水平。” “希望今后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 袁金宗和王莹夫妻二人也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陈路的眼神里，也满是感激。 “陈专家、姜主任，这个……手术没有风险吧？” 姜廖青摇了摇头：“有风险，那就是探查时候，不可避免的造成损伤。” “但是，这种损伤是可控的。” “不过，肯定会有略微的影响。” 这时候，陈路忽然说道： “这个，倒也不着急。” “我既然让您做了这个手术，自然是有后手的。” “若是袁省长能给予中医公平发展的平台。” “后续的复健，我可以帮你做。” “我保证，可以恢复如初！”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陈路不治归不治。 但是，他不是孩子，他不能只是成口舌之快，做意气之事。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给袁金宗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袁金宗能有所改变。 陈路不介意帮其恢复。 但是…… 如若对方只是虚情假意，那很抱歉……我陈路，自然是有办法拿捏你的。 这个手术就是如此。 陈路既然能选择这种手术，就是因为如此。 可是，袁金宗等人，却不知道陈路心里怎么想的。 加上此时姜廖青满目都是希冀的看着陈路： “中医复健？！” 陈路点头：“没错。” 姜廖青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目前骨科最难的就是复健，复健做的好，后期恢复就会很顺利。 一时间，姜廖青忍不住感慨一声： “陈主任，啊陈主任。” “我真的开了眼了。” “中医传承至今，真的是人类医学历史上不可多得的宝藏啊！” “袁省长，恕我直言。” “说句实话，你或许真的错了。” “中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不堪，非但如此，他是人类医学史上，现存时间最长，积累经验最多，临床实践和效果保留最完整的一门医学学科。” 听见这些话，袁金宗深吸一口气，他不是傻子。 自从刚才陈路给姜廖青讲解手术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或许，自己这些年真的只是有些盲目了。 哎…… 袁金宗深吸一口气，对着陈路深鞠一躬： “陈专家，我袁金宗今日在这里郑重给您道歉，也给天下中医道歉。” “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放心，我承诺，今后我若是在位一天，潼川省的中医，就不会变差。” “而且，中医医师协会要换届了，我可以兼任中医医师协会的会长。” “认真发展中国医学！” “之前的是事情，是我坐井观天了。” 陈路见状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摆手离开了。 相比这些口头承诺。 陈路一点不在意。 他在乎的是，袁金宗是否能真正意义上帮助中医发展。 他若不帮，那后续的复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他陈路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平民，但是，却也有万钧铮骨。 “陈路，你去哪儿？” 这时候，徐世仁忍不住叫了一声。 陈路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宋玉芳： “呵呵，徐主任，抱歉啊。” “我们领导让我去下一个养老院。” “呵呵呵……”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袁金宗更是忍不住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宋玉芳。 似乎……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注意到了她宋玉芳的身上。 或许，若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发泄袁金宗心中的不满和怒火的话…… 似乎没有谁比她更合适了！ 第100章 小度小度：气死人要判刑吗？ 宋玉芳此时站在原地，直接懵逼了！ 她原本是来看笑话的，现在……自己成了笑话？ 就连此时的蔡旭东也忍不住远离了宋玉芳几步。 此时此刻！ 宋玉芳站在那里，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陈路，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我没有！” “袁省长，徐主任，这是一个误会！” “不是……毕竟保健局的专家本来就少，而且平日里大家都很忙。” “更何况陈路的编制是在治疗科挂职，正好他今天没有事情，我才让他……” “这真的都是保健局医疗科的工作。” “我没有针对陈路！” 听见这话，袁金宗的脸色已然铁青，本身他就欠着陈路一身人情。 更何况，如此对待一个专家治疗组的成员，要知道青山老年疗养院距离乐阳湖疗养院，在锦川市可以说是一南一北。 走个来回都是两个小时。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在整人呢。 更何况，袁金宗是谁？徐世仁也是如此，他们沉浸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 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各种各样尔虞我诈的事情，见识了太多太多了。 所以，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他们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宋玉芳内心打着什么主意。 可袁金宗此时不怒反笑，看了一眼徐世仁，然后淡淡的说了句： “呵呵，徐主任，你们卫健委，可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堂堂保健局的专家，就是这样的待遇？” “竟然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科员。” “一个治疗科的主任，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打压专家。” “我可真的是开了眼了。” 徐世仁的自然听出来了袁省长的心思，顿时沉声看向宋玉芳：“宋玉芳。” “你就是这么对待陈专家的？” “你这个治疗科主任是怎么做的？” 宋玉芳此时脸色十分难看！ 现在的他恨透了陈路，眼神里甚至多了几分杀意，内心更是把陈路的七大姑八大姨给骂了个遍。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陈路不为所动，甚至于只是淡淡的看着宋玉芳，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宋玉芳气的大姨妈都忍不住提前了。 陈路这一番操作，至少让宋玉芳多几个子宫肌瘤和乳腺结节，躁动不安的大姨妈至少需要五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周期。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低头认错道： “领导批评的是。” “都是我的责任。” “是我……是我没有处理好治疗科的事情。” “都怪我！” “陈专家，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宋玉芳之前面对陈路有多嚣张，此时此刻就有多么卑微。 可是，陈路连忙摇了摇头，甚至装作脸色，内心十分惊恐的样子，连忙看向两位领导： “袁省长、徐主任！” “这可不敢怪宋主任啊。” “宋主任，这不是您的错。” “都是我不好。” “我要是效率高一点，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到了青山老年疗养院呢。” “哎……我身为员工，是要为领导分担责任，为领导分忧的。” “您瞧我，刚才这话，可真的不应该说啊。” “宋主任每天那么辛苦，日夜操劳，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袁省长，徐主任，都是我不好。” 陈路这一番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一阵哭笑不得。 范正义更是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番茶言茶语，真的是绝了！ 果不其然，此时的宋玉芳差点哭出来。 陈路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 你无耻，卑鄙，下流…… 这样绿茶的话你都能说出来！ 你不是专家吗？ 你的脸呢？ 显然，陈路此时还真的不要脸了，满满的委屈和无奈的自责浮现在脸上，眼神里更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宋玉芳。 似乎……似乎在担心宋玉芳回去之后对付自己。 顿时，徐世仁无奈的皱了皱眉：“宋玉芳！” “这一次的事情，你回去给我写详细的书面报道和检查。” “并且现场给陈专家道歉。” “而且，我现在怀疑你不适合保健局治疗科的工作。” “这几天，给我停职反省！” 陈路闻声，顿时忍不住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徐主任，别！” “千万别。” “宋主任其实也是好心，用她的话来说，这对我而言，是一个难能可贵的锻炼机会。” “我还年轻，应该多吃苦耐劳，应该多经历经历，多磨练磨练，对我来说……是好事儿！” 宋玉芳直接气炸了！ 她胸脯翻腾之间，气的差点把那本来就肥硕的胸前点燃爆炸。 果不其然，徐世仁更加愤怒了！ 他直接看着宋玉芳：“好啊，宋主任，好一个多锻炼锻炼，年轻多磨炼，这是好事儿。” “行！” “从今天开始，关于省里面对老年活动中心的体检工作，你必须要给我认真参与！” “你对医疗科的规章制度都不了解，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学习学习，深入一线！” “我会专门派遣该工作人员对你进行监督。” 听见这话，顿时宋玉芳脸色一变。 要知道，这个全省老年体检工作，是分成不同队伍参加的。 医疗科根本不需要参与，这是其他部门的工作。 关键是，这个工作需要不断的跑来跑去，一天两个地点。 正常情况下，都是分批次进行的，卫健委的工作人员，每次只需要派遣一人过去就行了。 现在倒好…… 让她全程参与，这不是要活脱脱的要他命吗？ 再说了，锦川市目前还有一些偏远的乡镇和地区，那里也有老年疗养院。 关键是……有些地方交通不好。 据说，有的地方走路都需要走两个多小时。 宋玉芳顿时心如死灰一般。 陈路微微一笑，再次说道： “我觉得这个挺好，宋主任对待老年活动中心积极认真负责，这些工作她绝对喜欢。” “所以，徐主任，您刚才说停职就太严重了。” “再说了，这些事情，也是合理的，不至于停职。” 陈路可舍不得宋玉芳离开！ 她要是离开了…… 这戏还怎么看？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倒要看看，这位宋主任如何收场。 不过……陈路的关注点，并不在宋玉芳身上，而在……孙超。 没错！ 这位宋主任啊，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被人下了药了。 陈路刚才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随后看向宋玉芳的脸的时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宋主任早已经爬上了孙超的床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古代时期，其实就连男女之事，远不如现在发达。 那些青楼的女子，为了不让自己怀孕，经常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就是避子汤，也就是所谓的药物避孕，长期服用这些药物，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为了避免一些意外的产生，甚至直接给青楼女子服下让她们终身不孕的药物，剥夺掉她们可以做母亲的权利。 在古代就有一种非常常见的药品，里面掺杂了砒霜和麝香，有着很大的毒性，但是因为避孕效果非常好，所以也成为古代女子经常服用的药物。 第二种，就是特殊工具避孕，其中常见的就是用牛羊的大肠制作出来的。 合欢宗在这个领域来说，还是很有研究的。 陈路此时越发坚定，当初那个试图在饭局上勾引自己的叫做小雅的姑娘，肯定和合欢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毕竟，宋玉芳的身上，佩戴的香囊里，就有他们特意制作的香料。 这种香料的确很好闻，毕竟里面有麝香、檀香、灵猫香、三棱、红花、莪术等诸多中草药香料。 看起来，这些制作成的香留香很久。 可是…… 对于某些特殊人群而言，却是一种毒药。 因为几乎所有的香，都有一种行气活血的功效。 而越是名贵，效果越发显着。 类似于麝香、灵猫香这种珍贵的动物香，甚至关键时候可以治疗心绞痛。 可想而知他的作用有多强。 这些都是古代避子汤的成分之一啊。 但是，这些香料的现代研究表明，这些香料还有一种功效：催情药。 就比如灵猫香和麝香，对于子宫有着明显的兴奋作用，除此之外……还对神经中枢有兴奋作用。 本来，男欢女爱，属于人伦天道，正常的话，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合欢宗却能把这些东西，巧妙的利用起来。 这些香料，可以让女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更加疯狂，更加投入，也更加讨男人喜欢。 此时的宋玉芳，已经着了道了！ 甚至于…… 这才多久？ 寥寥不到不个月的时间，宋玉芳的气色，已经早不如前。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有一种东西，叫做精神依赖。 千万不要觉得合欢宗是在做男女之事，调教培养女性。 其实，这就大错特错了。 合欢宗最厉害的其实是利用男人！ 毕竟，打天下的是男人，男人喜欢什么？ 爱江山，更爱美人。 一方面，合欢宗利用最低级的青楼女子，来敛财那些中等收入男子。 其次，合欢宗培养出来一些不错的女子，来控制男人。 最后，合欢宗培养高级别的女子，伺候达官显贵，从而获得特权。 那个小雅，显然是在讨好孙超，甚至于不惜代价，把宋玉芳培养成“性奴”。 对了，这种香料，还有一种特殊的作用：那就是预防怀孕。 毕竟，你每天兴奋子宫，加上这些活血化瘀破气的药物，想要怀孕都困难。 陈路看着宋玉芳，淡淡的摇了摇头。 若是她知道自己早已成了他人的傀儡和满足欲望的工具，会有什么想法？ 宋玉芳说实话，长得还真的很特殊，很有徐娘风采。 言归正传。 陈路说实话，他可不想让宋玉芳这么早就离开。 他甚至要为宋玉芳“讨回公道”呢。 你孙超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真当我陈路，是任人拿捏的？ 不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厉害，你可能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五毒教，有一种毒，叫做情毒。 情毒，也叫情花毒。 情花毒，可不仅仅是曼陀罗花这么简单。 曼陀罗花，听起来十分玄乎，其实……就是洋金花。 主要成分就是莨菪碱、阿托品及东莨菪碱。 服用之后，会导致副交感神经系统的抑制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 和阿托品中毒症状其实是相似的。 比如口干、吞咽困难、声音嘶哑、皮肤干操、潮红发热、心跳增快、呼吸加深、血压升高、头痛头晕头晕不安谵妄幻听幻视神志模糊哭笑无常肌肉抽搐共济失调或出现阵发性抽搐及痉挛等症状。 可是……这种事情，毕竟是有线索的。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查就查出来了。 阿托品中毒已经太常见了。 可是……陈路所说的这个情花毒，却不一样。 顾名思义，就是情毒，指的是让人发自内心的爱上一个人，整颗心都被爱的人所吸引，着迷、牵挂、甚至是疯狂。 可五毒教的情花毒，却还有一种功效。 那就是让人沉迷于男欢女爱，甚至有着壮阳的功效。 说白了，就是涸泽而渔。 陈路只需要对宋玉芳的香稍微改良一下，或者是在对方身上添加一些东西，就能有很好的效果。 陈路倒要看看，这位孙公子，若是真的阳痿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你不是喜欢用美人计吗？ 呵呵呵……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而且，他还要看看，若是宋玉芳这位人妻的老公，抓到了这一幕。 会对孙公子的前途，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其实，这一切，并不难。 不就是香吗？ 你合欢宗会调，我们五毒教就不会了吗？ 想到这些，陈路微微嘴角上扬。 …… 宋玉芳在徐世仁等人的一番批批评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现场的。 只是，宋玉芳越不开心，陈路就越开心。 毕竟……这现成的情绪能量，不得压榨干净再说？ 愤怒，可是如此香甜可口啊！ 看着宋玉芳离去的背影，陈路感觉到一丝丝的能量，再次进入了脑海之内。 陈路感受到这一股记忆，顿时眼睛一亮，瞬间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中医推拿按摩法？！ 顿时！ 陈路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说实话，陈路继承的记忆里，推拿手法少之又少。 可偏偏，推拿作为中医领域威名显赫，甚至在黄帝内经、扁鹊传等诸多记载中，都有关于推拿按摩的思路。 陈路一直心痒痒了很久。 可这一次的记忆，竟然是推拿按摩？ 而且…… 陈路感受着记忆，顿时兴奋了起来。 因为这一段记忆来自于近现代。 那一世，陈路叫王松，出生于1900年，但是，他却活到了2001年。 这是一个百岁老人的记忆！ 师承一指禅推拿流派师祖丁凤山，更是首徒。 随后多年之间，深究推拿一道，与王百川、朱春霆、丁季峰等名家同辈学习。 以抄法、抹法、梳法、勾法等手法，以柔和、深透、持久、有力为特色。 更是把中医推拿手法推演到巅峰。 推拿一途，有四个境界，分别代表的是三种力和劲的使用技巧。 分别是：巧劲、寸劲、柔劲、化劲。 而记忆里，王松是唯一一个能全部灵活利用四种劲力的人。 最重要的是…… 王松一百年间，创办了国内首个推拿医师训练班，后来成了魔都中医药大学针推系。 他创办的国内首个推拿医院，更是成了魔都中医药大学附属推拿医院。 随后担任全国高血压研究所负所长，协助中山医院开办，担任国际推拿顾问……等等，甚至代表国家为来宾治病。 他的荣誉一身，却走的干净。 这一生，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来的干净，走的坦然。 可却留给了世人数不清的推拿财富！ 先后真正收徒九人，无一不是人杰。 就在陈路感受着记忆奔涌的时候，却忽然戛然而止！ 顿时…… 陈路一愣！ 啊？ 怎么没了！？ 随后，陈路忍不住看向宋玉芳离去的背影，内心多了几分后悔。 你再气气啊？！ 你不生气，他不生气，我哪儿有科学生产力啊！ 陈路真的是无奈了。 这记忆才传输了一些，怎么就突然跑了呢？ 要知道，下一次还不知道传输什么记忆了。 一时间，陈路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而袁金宗此时和徐世仁等人看向陈路有些着急的样子。 顿时愣了一下。 难道…… 这位陈专家心里还有气吗？ 还是……对结果不太满意啊！ 徐世仁忍不住说了句：“陈专家，受委屈了！” 陈路先是一愣，随后无奈一笑，摆了摆手：“小事儿。” “再说了，给谁看病，都一样。” “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开心的。” 袁金宗忍不住说了句：“哎，陈专家，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抱歉。” “关于中医发展的事情，我是认真的。” “说实话，我真的低估了中医的影响力。” “没想到，骨科也这么擅长。” “而且，陈专家，能亲自来这些地方看病，足以看出医德高尚。” 毕竟，陈路帮了袁金宗，该说点好听的拍拍马屁，也是应该的。 陈路却摇了摇头：“呵呵。” “你们或许觉得，治病救人是一件功劳。” “其实，医生和患者，是相互成就的。” “更何况，我倒是觉得，这些患者更好相处一些。” 这一番话，让袁金宗的脸色微微一红。 陈路顿时一愣，随机感觉到了记忆再次传输了一些。 不过，袁金宗和徐世仁也没有继续太久。 毕竟，接下来还需要手术。 更何况继续待下去，袁金宗担心自己会忍不住骂人。 这小子，你厉害是厉害…… 可是你这嘴，怎么就这么难缠呢？ 袁金宗几乎是跑着上车的。 姜廖青这时候和陈路互换了联系方式，便离开了。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少，陈路内心也越发无奈起来。 你们都走了…… 我这大好机缘，不是浪费掉了吗？ 只是，这时候……蔡旭东正要匆匆离去。 陈路看见蔡旭东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别走啊！ 大哥！ 你走了，我不得亏死？ 陈路连忙叫住了对方。 “蔡会长，这么着急离开啊！” 蔡旭东顿时皱眉，看着陈路，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现在看见陈路在袁金宗面前如此有分量，他自然现在不想和陈路纠缠。 陈路闻声，顿时忽然笑着说道： “蔡会长今日让我刮目相看啊。” “只是……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看这话，放在蔡会长身上，得改一改。” “得改成，半日不见，脱胎换骨！” “蔡会长昨天说的义正言辞，似乎和袁省长不共戴天。” “今天那谄媚的劲儿，我说实话，真的是颇感欣慰。” “要不然蔡会长能成大事儿呢？” 蔡旭东没有想到陈路此时此刻，竟然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顿时直接冷哼一声，转身看着陈路认真说道： “陈路！” “别以为自己的运气能用一辈子。” “你这骨科比起我们蔡氏正骨还差的远。” “再说了，身为医生，给患者治病是理所应当的，你这职业态度，我并不认可。” 陈路微微一笑：“是吗？” “哦！” “我想起来了，您可是蔡氏正骨传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 “但是……据我所知，你也没有给袁省长治好啊？” “还有，你这大老远过来，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看笑话不成，只是……可能让你失望了。” “我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蔡会长深谋远虑，在骨科领域造诣非凡，有多厉害呢！” “毕竟，那么多专利、文章、课题……” “听起来怪吓人的。” “现在看来，说实话，我挺失望的。” “呵呵，今日一见，你们家祖传的蔡氏正骨也而不过如此啊！” “哎……” “说来也是，毕竟这名字就不太行。” “蔡氏正骨，听起来就很菜。” “改改名吧，叫菜式正骨，可能更加贴合一些。” 听见陈路的话，蔡旭东顿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目眦欲裂。 “陈路！” “你羞辱人！” 陈路一愣：“没有啊？” “我说的实话！” 蔡旭东激动的盯着陈路：“你不要以为自己治好了几个病人就有多厉害！” “我蔡氏正骨两三百多年传承，七代人的努力，治愈患者不计其数。” “你有什么资格羞辱我们蔡氏正骨！” 陈路一愣：“那你治好了吗？” 蔡旭东：“……” 蔡旭东激动的说到：“这天下就没有一定能治好的病！” “更何况，你今天不也没有治疗吗？” “你不要以为找个其他由头，就可以滥竽充数。” “蔡氏正骨能作为锦川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不仅是荣誉，还是打出来的功绩！” 陈路：“你治好了吗？” 蔡旭东：“……” 此时的蔡旭东忽然发现，他无论是说些什么，陈路总是用这句话来反驳自己。 搞得他甚至感觉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憋屈无比！ 心中的怒火早就攀升到了极点。 “陈路！” “你别嚣张！”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原形毕露，身败名裂！” 陈路感受着能量再次进入脑海，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舒服啊！ 来啊！ 愤怒！ 美味可口的愤怒能量。 你快来啊…… 可是，这时候，陈路看见蔡旭东转身就要离开，再次慌了神。 又走啊？！ 你这骂不过人就走，成什么气候啊！ 这些有文化的人，骂起来一点不带劲儿。 还是……还是杨主任啊！ 说话间，陈路竟然有些想念杨明亮了。 当初有杨主任在，自己的情绪能量积攒很快。 现在……冷不丁少了杨主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陈路看着匆匆离去，甚至是落荒而逃的蔡旭东，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 陈路转过身，忽然发现范正义还在。 陈路顿时眼睛一亮，但是又不由得面色一暗，这自己人……下手合适吗？ 犹豫再三，虽然内心有些内疚……但是，自己人就自己人吧！ 现在这时候，也顾不上挑不挑食了。 陈路忍不住说了句：“范主任。” 范正义一愣，忽然抬头，他还沉浸在陈路刚才抨击蔡旭东的氛围里无法自拔。 听见这话，顿时微微一笑： “这蔡旭东，真的是……呵呵呵呵……” “浪得虚名不说吧。” “张口闭口为了中医发展，可自己……享受着中医带来的福利，却从来没有站出来为中医说句话。” “你是没见，他在医院对袁省长那一副舔狗的样子。” “真的是让人作呕！” “人家原省长都懒得搭理他，他倒好，呵呵呵呵……” “这蔡氏正骨，我以前还觉得很厉害呢，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陈路笑了笑，但是却没有肯定范正义的话： “其实，蔡氏正骨，也还行。” “能流传七代人，说实话，在中医领域，也已经难得了。” 范正义笑着看着陈路：“也是。” “但是人跟人是有差距的啊。” “对吧？” “你说你，这么年轻，却这么厉害。” 陈路微微一笑：“是啊！” “我也这么觉得。” “就比如，你学习统计学需要几年，而我目前也就不到一个月吧？” “咱俩水平差不多吧？” “呵呵呵……” 范正义一听这话，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陈路，忽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他要干什么？ 陈路继续说了句：“其实，我最近看了看你的那些统计学分析。” “我感觉……有不少问题的。” 范正义顿时脸色一变，正要说话。 而陈路忽然说道：“我不是乱说的，我最近看了你发表的几篇论文。” “包括sci！” “里面问题可不少啊。” “我很好奇，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范正义面色凝重，一双眼睛更是警惕的看着陈路：“你说……” 陈路认真看着范正义：“老范啊！” “你是如何保持在十年内，统计学水平，始终如一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忘初心吗？” 此话一出，顿时范正义浑身一抖。 指着陈路，怒斥一声：“陈路，你他妈是真的狗啊！” “我……我……我要杀了你！” 陈路巧妙躲开，叹了口气：“老范。” “你瞧瞧，你这动作。” “动作迟缓，筋骨无力，这是典型肾虚的表现啊。” “嫂子对你，就没有怨言？” “哎……” “我擅长补肾，要不……给你补补？” 范正义再次勃然大怒：“狗贼，找死！” 可说完之后，内心又是一怵，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收手了。 随后，走到陈路身边。 竟然有些扭捏了起来。 看到四下无人，范正义咳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说道：“是吗？” “我也感觉有点虚。” “要不……你给我补补？” 说话间，范正义竟然老脸一红。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补补也不寒碜。 陈路见状，顿时懵逼了。 说好了刚正不阿范正义呢？ 你怎么蔫了？ 陈路无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车里，关上车门。 范正义还在外面拍了拍窗户：“你干啥？” “开门啊！” “我有话跟你说……” 陈路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起身离开。 看着陈路远去的身影，范正义顿时愣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吼一声： “陈路！” “你他么别走啊！” “草！” “我……我车子被开走了啊！” “陈路……” “狗贼！” …… …… 可惜，车子渐行渐远，范正义气的跺脚。 陈路忽然感觉，传承的记忆再次没有了。 一时间，再次愣住了。 这……这该怎么办啊？ 范正义此时看见车子停下，以为陈路良心发现，连忙跑了过去。 只是，岁数大了，跑个一千米累的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走到陈路车门口。 再次看见对方驾车离去。 一时间…… 范正义懵逼了。 这他妈的，玩儿我呢？ 陈路就这么来回玩了几次，通过后视镜发现范正义竟然没有追上来。 顿时叹了口气。 果然，对熟人下手，还是……有些愧疚的。 范正义也不追了，他是实在跑不动了。 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远的路。 看见陈路停下，顿时犹豫了起来。 他感觉，陈路这厮，应该不会这么心狠吧？ 等自己一会儿上车，看他怎么…… “喂喂喂！” “我曹！” “你真走啊！” 忽然，范正义发现，陈路这一次真的跑了，速度……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终点……是爱琴海…… 全力奔跑……梦在彼岸？” 车子开着玻璃，这一首歌，在空气里回荡。 范正义站在那里，骂了很久。 …… 而陈路等红绿灯的时候，感觉传承的记忆还差一些…… 这怎么办呢？ 陈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差最后一点了。 化劲！ 这可是化劲啊！ 若是得不到，自己得后悔一辈子。 陈路犹豫再三，一咬牙，拨通了“老情人”的电话。 …… 此时此刻，杨明亮正坐在办公室内。 今天他打了很多电话，跑了很久。 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学校。 杨晓飞上学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了。 可是……现在学校没有人要他。 毕竟，有过校园霸凌前科，这对于孩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混蛋！ 陈路啊！ 该死的混蛋！ 你怎么不去死呢？ 杨明亮越想越是生气。 现在孩子有了前科，上学遇到了大问题。 这个事情，也成了杨明亮最大的心头忧患。 孩子的未来……可能真的毁了。 这一切，都怪陈路！ 杨明亮想到这个名字，就气得怒不可遏。 可这时候……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明亮心情烦躁的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顿时愣住了。 陈路！？ 这个混蛋找自己干嘛？！ 想到这里，杨明亮甚至想要直接拉黑这该死的。 可是……犹豫了再三之后。 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他要看看，这该死的混蛋，找自己干什么？ 很快，电话接通了。 陈路那令人憎恶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杨主任？忙呢？！” 杨明亮黑着脸，沉声说了句： “有话说，忙不忙和你没有关系！” 陈路笑了笑：“哎，正准备有好消息告诉你呢。” “你既然不想听，那就算了！” 说话间，陈路挂了电话。 杨明亮顿时气坏了，可是……想到陈路的话，他忽然眼睛一亮。 好消息？！ 他犹豫一番，还是拨通了电话，可是……电话许久都没有接通。 直到两分钟以后，这才通了。 杨明亮沉声： “说！” “什么事儿？” 陈路看了看绿灯，笑了笑：“你没有诚意！” 随后挂了电话。 下一个电话…… 是五分钟以后，陈路又被堵在了红灯。 这一次，杨明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陈路，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陈路看着60秒的红灯倒计时，叹了口气。 “第一件好事儿呢……其实也不算啥。” “我不是做了这个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吗？” “嗯，当然……也是唯一一个中医。” “也就治好了几个领导，其实也不算是好事儿。” “而且，按照规定呢，保健局专家组成员能成为专家组理事，嗯，还是常务理事。” “我听说，你申请了很多年，可就连理事也没上去。” “我觉得，这个好消息要给你分享分享。” “对吧？” “不过，你也别太难受，你可以求求我，说不定我也不会投你一票。” “哎……你说说你，杨主任，这么多年了，一个理事都没混上。” 听着陈路的话，杨明亮简直要气死了。 他拿起手机就准备摔。 可是……犹豫了一下，又舍不得。 这该死的混蛋！ 杨明亮简直要骂出声了。 陈路这时候又说了句：“对了，我听说你现在科里面没有患者？” “那你可不敢乱扔手机啊！” “要不然……新手机很贵的，再说了，要是砸到了花花草草的，也不值得啊！” “还有啊！” “我听说你在给你儿子找学校啊？” “哎……” “都怪我，怎么就没有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呢？” “这次是关于你儿子上学的好消息。” “先别生气，等我说完。” 这时候，红灯倒计时只有十秒钟了。 陈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杨明亮连忙问道：“陈路！” “我知道你赢了！” “我求你绕过我儿子……” “什么好消息……” 陈路笑了笑说道：“好消息就是我计划找咱们省的好学校，把你儿子的光荣事迹宣传宣传。” “嗯，我这边也计划让领导们打个招呼！” “千万不要让这个害群之马，坏了一锅汤。” “你啊，放心好了！” “你儿子啊，没救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一脚油门踩下去，潇洒离去。 而此时的杨明亮看着手机，直接胸口一阵憋闷，随后感觉喉咙一甜。 紧接着……一口血竟然直接喷了出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 紧接着，他直接破口大骂： “陈路！” “你个王八蛋！” “你不得好死！” “我他妈杀了你！” “操操操！” “陈路……狗贼！” …… 办公室外面原本有不少医生护士，听见这一阵声音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这…… 这么久了？ 陈主任对杨主任的伤，这么深刻吗？ 岂止是深刻！ 简直……刻骨铭心啊！ 而陈路此时，也舒服了。 感受着记忆里圆满的传承，顿时松了口气。 同时，内心也感谢了一下老情人。 果不其然，还是“老情人”好用啊。 杨主任，还是一如既往的能量满满。 可惜啊！ 不能多用。 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陈路忍不住对着百度问了句： “小度小度。” “气死人，要判刑吗？” 此时陈路没有注意到，他的语音发送给的不是小度。 而是…… 杨明亮的微信。 …… …… ps：嘿嘿，评分9.1了，真心感谢大家的支持。 青青一定会努力的！ 加油加油！ 现在也100章呢，按照大纲，一切刚刚开始哦~ 最后希望大家可以支持青青。 第101章 陈路的规划，以及抚养权争夺！ 这几天。 宋玉芳真的很累！ 可以说是日夜操劳。 白天需要去做体检工作，到了晚上回到源城市以后，累的不行，可偏偏孙超又要找自己。 可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天天不回家也麻烦的很。 一家高端的酒店内。 孙超事后躺在床上抽着烟，宋玉芳乖巧的帮忙擦拭身体。 可不由得……看见孙超又有了反应。 顿时，把宋玉芳给吓到了。 “老公……你……你也太厉害了吧？” 孙超微微一笑，说实话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特别是这男欢女爱！ 之前的时候，孙超一天能有一次，就已经不错了，毕竟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这样的人，似乎从来都不会缺少女朋友，无论是真心喜欢他的，还是真心喜欢他爹的，这重要吗？ 人在这个世界上，比的并不是单项技能，而是综合实力。 孙超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疯狂痴心过。 说来也怪，孙超发现自己对宋玉芳是越发疼爱起来。 似乎，她身上永远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这让孙超感觉到了男人的雄伟气概。 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没钱，对方最多是无奈叹息。 但是……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那啥能力很差，这足以让一个男人自尊心崩溃。 相反，当孙超发现自己在宋玉芳身上如此厉害的时候，同样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 两人可以说是夜夜狂欢。 甚至……一晚上，折腾好几次，都是常有的事情。 宋玉芳听话懂事，身体柔软，生过孩子之后，本就比起普通女孩儿多了几分艳丽，这些日子更加迷人了。 听见宋玉芳的话，孙超微微一笑：“呵呵，老公厉害吧？！” 宋玉芳娇羞听话的躺在对方怀里，悠然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宋玉芳嘟着嘴，皱眉小声说了句：“最近累的……” “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这白天忙工作，下乡。” “晚上回来家也回不去。” “我担心我老公……” 孙超忽然笑了起来：“你那废物老公？” “呵呵……” “我记得他是老师吧？” “这件事儿交给我。” 说话间，孙超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号码： “杨叔叔，我，孙超。” “是有一件事儿想麻烦您。” “对，我听说咱们教育系统不是要派几个老师出去进修吗？” “呵呵，我这……马上就被杨叔叔猜到了。” “我一个老下属的老公，嗯……对对对，叫霍志业。” “对，好好好，谢谢杨叔。” “行呢，改天我帮您约我爸，他前几天还说，好久没有和你聊一聊了。” “行，好好好，那就麻烦杨叔叔了。” 挂了电话之后，孙超笑着捏了捏宋玉芳的鼻子，笑了笑：“优秀教师培训，回来就能升职称。” “你老公估计马上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明天就能出发。” 听见孙超的话，宋玉芳顿时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羡慕和崇拜。 “你真厉害……亲爱的！” 话音未落，孙超就笑了笑。 吓得宋玉芳顿时花容失色。 不过…… 这时候，霍志业的电话打来了。 霍志业此时兴奋无比，声音都有些激动的颤抖，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婆！”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去首都参加培训。” “回来以后，我就是省级优秀教师！” “哈哈哈哈……” “我真的没想到，我能入选。” “我们学校，就只有一个名额，还是副校长的。” “现在，我也能去了。” “据说是省教育厅临时增加了一个名额，考虑到我的工作能力，特地给我的奖励！” “老婆！” “哈哈哈哈……我回来以后，就是省级优秀教师了。” 霍志业还沉浸在幸福里。 省级优秀教师啊…… 这是一次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 话音未落，宋玉芳说了句：“老公……你……你好厉害啊！” “啊！” “我爱死你了！” 孙超笑的越发狰狞起来。 可是…… 此时此刻的霍志业听着老婆宋玉芳的话，也终于面露笑容。 多久了…… 他妻子已经多久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只是…… 为什么声音多少有些不对劲儿呢？ 不过，此时此刻兴奋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霍志业连忙说道：“老婆！” “哎……” “可惜的是，这一次培训要两三个月。” “我这两三个月，可能回不来家了。” “哎……” “说实话，我有点舍不得你。” “不过你放心，孩子我先放在爸妈家了。” “我现在得赶紧收拾收拾，明天早晨七点就要集合了。” “我还在乡下呢！” “没回来。” “这边路不好，我走路呢，累死了。” “老公，你真棒，太厉害了，我等你好消息。” “你放心去，等你回来……” …… “讨厌死了！” “差点被发现。” 孙超微微一笑：“发现？” “那才刺激呢！” “明天去你家……” 说话间，孙超眼神里满是激动。 不得不说…… 那些对于普通人而言，望尘莫及的一些机缘，却只是那些掌权者的一句话。 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宋玉芳难道没有这个想法吗？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宋玉芳原本内心不可能没有愧疚，但是……想到老公这么年轻，就能成为省级优秀教师。 这可能是霍志业一辈子都争取不来的机会。 经此一事。 一夜无眠。 第二天终究还需要上班。 孙超自己都没有发现，最近他的身体，正在潜移默化之间发生变化。 人有先天之本和后天之本。 肾乃先天之本。 脾胃乃后天之本。 夫妻之事，本是天地人伦，是阴阳交汇，可若是不加节制，甚至涸泽而渔，必将带来灾祸。 可惜，孙超还为此引以为傲。 第二天早晨。 宋玉芳强忍着疲惫，对着床上孙超吐槽一句： “哎……” “真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都怪这该死的陈路！” “若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如此奔波疲乏。” “也能更好的伺候亲爱的。” 孙超微微一笑：“陈路？” “呵呵呵……” “你放心！” “不着急。” 原本孙超同样对陈路是恨之入骨，上一次的事情，陈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 现如今，宋玉芳也被整。 按理说孙超绝对会动怒的。 可现在，孙超却似乎不紧不慢的淡定从容。 宋玉芳看了一眼孙超，娇媚的说了句：“也是，陈路他算什么东西！” “和亲爱的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得走了。” “再不走来不及了。” 这时候，孙超抬手在宋玉芳肥硕弹性的臀部拍了一下：“晚上，你家等我！” 宋玉芳见状，笑了一条，匆匆离去。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浑身的疲乏，让她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崩溃！ 真的累的是内分泌都要失调了。 甚至于，她已经快有两个月都没有来例假了。 这让宋玉芳很害怕，只是……孙超压根不放过自己。 会不会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宋玉芳吓了一跳。 要不要生下来呢？ 这个消息，让宋玉芳感觉到了一阵激灵。 怀孕对于一个已婚女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于，搭上了孙超这一条船……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检查一下。 这边，宋玉芳刚走，小雅推着餐车进了酒店里面，看着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孙超。 小雅微微皱眉：“超哥，你……你得节制，注意身体！” 孙超闻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掀开被子。 他最近对小雅没有任何兴趣。 看着小雅的表情，他还以为对方吃醋了。 顿时笑了笑：“的确是累了！” “不过，不要紧！” 小雅看着孙超此时的表情，微微皱眉，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孙超笑着说道： “行了，别说了，我走了。” “对了，陈路那边……你先不用管了。” 说完，孙超起身，冲了个澡，穿好衣服，板板正正，倒也有几分英俊。 良好的出身和家世，孙超在外形方面，的确很不错。 小雅看着孙超，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可是担心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只是，她忘记了一件事儿，在古代，合欢宗最大的对手，并不是那些权贵王侯将相，而是……那群阉人。 在历史中，东厂先后两次带人对合欢宗进行过严厉的绞杀。 若是有一天，这位孙超…… 她还掌控的了吗？ 此时，听见孙超让她不要动陈路，小雅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依然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孙超突然要放过陈路了。 还是说…… 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 …… 陈路这几天很忙。 少了宋玉芳这边主动制造麻烦，他也省去了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做自己的事情。 袁金宗的手术很成功，特殊的探查式开口，让这一台手术大大减轻了对于正中神经以及绕神经的损伤。 术后两天，袁金宗的手指麻木就开始缓解。 最重要的是，陈路这一次也没有拒绝对袁金宗复健治疗。 姜廖青惊喜的发现，陈路的复检手法，竟然比起现代化的桡骨骨折后期康复治疗指南疗效更加显着。 不到一周时间，袁金宗的拇指肌力已经逐渐到了趋近正常的水平。 姜廖青对此彻底成了陈路的疯狂粉丝！ 成天拉着陈路，想要学习。 陈路对此，自然也不吝啬。 毕竟，他可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他手里的那些中医技巧，若是可以广而传之，反倒是好事儿。 中医最大的问题之一，其实就有一点。 那就是局限性。 医术在高，你若是只是自己的，不传播出去，终究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帮助患者。 中医有着中医的优势。 可却也有很大的弊端。 其中就包括很多老中医都有的一个毛病，那就是好东西不喜欢传播和分享。 民间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是的，一些珍贵的家传，经验方，是可以不传。 毕竟这是知识产权和专利。 但是，中医技术，是完全可以传播的。 现代医学的广泛传播，其实非但没有影响那些医药公司的发展，反而推波助澜了。 陈路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继承的那些经验，若是单纯依靠自己才能救多少人？ 可是，若是那些经验方转化为药物，成药，能救多少患者？ 那些手法，正骨手法也好，推拿手法，脉诊这些要是传出去，可以训练出多少优秀的专家？ 所以，陈路并不吝啬于教学。 甚至，他也希望中医可以发扬光大，想要那样的话，一个人的力量，则是有限的。 科研，是一个方面。 陈路现在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开创一个协会，来把这些技术，教给更多的人。 想到这些，陈路不由的看向姜廖青。 “姜主任，你说……我开办一个中医正骨协会如何？” 姜廖青听见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这个想法不错啊！” “不过，你既然要做，我可以帮你宣传，也帮你吸引一些人来。” “但是……你真的舍得吗？” “这样的技术……可不容易啊！” 在姜廖青眼里，其实很多中医，都一喜欢一句话“xx手法继承人”、“xx家传”…… 这样的中医很多很多。 这让姜廖青本质的认为，这都是人家家传的本事，什么传男不传女之类的。 陈路微微一笑：“这些东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是历代医家总结出来的经验，留给后人治病的。” “本来就是所有人的财富。” “我只是恰巧学到了而已。” “若是可以教给更多的人……那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陈路也并非没有私心。 这天下人能有几个没有私心的？ 陈路是也觉得，这种事情，对于自己而言，不也是积攒情绪能量的机会吗？ 师徒授业之恩，这可不比其他少啊。 若有一日，他能把老祖宗积累的东西全都继承，然后广而传之，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小时候。 陈路清楚的记得，爷爷的门诊的前面，有一副对联。 “但愿天下无疾患。” “宁可架上药生尘。” 这是多么朴素的意愿？ 可现如今呢？ 那些药店上开业，门上挂着的横批是“财源广进”。 而两侧则是： “金玉满堂家业兴” “财源广进福星照” 陈路不讨厌医生挣钱，甚至支持医生挣钱，可是…… 他不喜欢，医生只是为了挣钱。 说句实话，当你把医生做好了，钱绝对不会少。 但是，你若是一心为钱，能做好医生吗？ 姜廖青听见陈路的话，顿时激动的竖起拇指： “陈专家。” “你是我见过最有格局的医生。” “说实话，若是中医都和你一样，我觉得，中医绝对不会落寞！” “现代医学最大的优势就是传播性和普适性，大家学到就可以用。” “但是，中医入门，太难了！”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压根不愿意教给其他人。” “说实话，我不喜欢蔡旭东的原因，也有一些。” “那就是，他们在正骨的时候，甚至压根不让外人观摩。” “当时我有一个学生，我想让他跟着蔡旭东学点的东西，主要是正骨手法，可是……跟了半年，什么也学不到。” “藏着掖着那一股劲儿，真的让人不喜啊。” “可是，我也理解，毕竟人家家传学术，不传也情有可原。” “但是，你要是真的想的话，我这边可以联系人，咱们申请这个协会试试！” 陈路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点头答应了下来。 …… …… 而此时，袁金宗的病情好转，也是松口气。 虽然想要彻底康复，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逐渐变好的征兆，让袁金宗兴奋之情难以掩盖。 这一天。 医院病房内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不过，来人衣着朴素，花白的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装，六十岁的模样多少有些苍老，可一双眼睛却烁烁有神。 他的到来，让姜廖青吓了一跳。 “聂省……” 话音未落，对方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身边的秘书连忙走了过去，在姜廖青身边小声说了句。 随后，姜廖青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之后，这才离开了。 聂国平进了房间里后，身后的两人随意站在门口。 “看什么呢？” 话音刚落，袁金宗猛然抬头看向对方，顿时眼睛一亮，就要坐起身子来。 “聂省长？您怎么来了？” 聂国平微微一笑：“看什么书呢？” 袁金宗脸一红：“黄帝内经。” 听见这话，聂国平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抬起手对着他更是一番点。 “哈哈哈……你啊！” “你说说你，呵呵呵，你袁金宗竟然有一天会看黄帝内经！” 袁金宗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紧张： “领导……你来这里……我的手真的没事儿……” “过几天就好了，不影响工作的。” 袁金宗以为聂省长是来找他谈话的。 毕竟……按照理论来说，聂国平来看他不太合适。 千万不要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人之常情。 很多时候，其实不见面更好。 聂国平看出来了袁金宗的想法，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别乱想。” “好好恢复，你是组织不可或缺的人才。” “等你恢复！” “对了，上面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袁金宗一愣，脑海嗡的一下响了起来，连忙说道：“什么？” 聂国平面色严肃的说了句：“领导说，让你不要乱说话。” 两人都是老熟人了，在听见这句话以后，袁金宗的脸色顿时滚烫的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位领导，叹了口气： “哎……” “让我乱说，我也不敢说了！” “说实话，这一次真的让我开了眼了。” “我之前，真的是太混蛋了，中医这么宝贵的财富，我竟然说成了不科学的无用之物。” “这一次，多亏了陈路陈专家啊，要不是他，我这手……可就废了！” “这段时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姜廖青主任好好聊了聊中医，也看了看书。” “我发现，不是中医落后，是中医的发展，被耽搁了。” “对了，领导，我这一次有个想法。” “我想兼任中医医师协会的会长。” “不是马上换届了吗？” 听见这话，对方摆了摆手：“不行，你上去不合适！” “虽然说，我很了解你的决心。”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上去以后，影响不太好。” “现在外面对于的争议不少，而且中医医师协会内部不少成员，对你有意见。” “更何况……你觉得，陈路会答应？”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眼，顿时苦笑起来。 袁金宗无奈的摆了摆手：“哎……惹不起啊！” “这个小陈，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的。” “三十岁，年轻有为，而且关键有能力，不张狂，有底线，有坚持。” “哎……人才啊！” “对了，这一次的中医医师协会会长，谁去做？是选拔中医医师协会内部人才？” “还是找巡视员担任？” 此话一出，聂国平忽然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看着袁金宗： “我有一个人选。” 袁金宗微微一愣：“谁？” “咱们潼川省就两位国医大师，还有几位全国名老中医，而且都岁数大了，不喜欢担任这些职务。” “你想推荐谁去？” 男子带着几分神秘的笑了笑，看着袁金宗说了句：“陈路！” 此话一出，顿时袁金宗忽然瞪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路？！” “他……他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 “不对！” “谁规定年轻就不能担任会长了？” “可以，我觉得完全可行！” “可以的。” “但是……难度是不是会比较高？” 此话一出，男子点了点头，笑了笑：“是的！” “没有难度的事情，那能有什么作用？” “若没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决心，何来重建之后的辉煌？！” “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的情况不太好，一级巡视员彭巧玲昨天去找我汇报工作，说不太希望继续担任下一任会长的职务。” “除此之外，我和她了解了一下当下潼川省的情况。” “我发现，不太乐观啊！” “潼川省中医医师力量储备雄厚，将近一万多名会员，而且潼川省历史悠久，传承相对完整。” “这原本是好事儿，可是潼川传统的气息太浓厚了一些，这就导致无论是我们体制内，还是各行各业，都有着一股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官本位思想，而且十分严重！” “医师协会是学术协会。” “可偏偏这里面，却乌烟瘴气，拉帮结派，沆瀣一气。” “我前几天和锦川市的顾海生顾市长聊了聊。” “他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孙书记在锦川市的时间太长了，经营太久，可以说是铁板一块。” “潼川省若是不进行一次改革，肯定是……积重难返啊！” “可是，我前前后后几次行动，都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 “偶然间，我去蒲山疗养院见梁老爷子的时候，他给我讲起了陈路的故事！” “呵呵呵……” “多么有趣的年轻人啊。” “而且，我让人把陈路的资料收集起来看了看，看完之后……真的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太合适了。” “锦川市人民医院，这小子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发现了药物造假，把害群之马孙广宁绳之以法，能让秦正作为污点证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让我惊喜不已。” 袁金宗对于这些信息也不陌生，这段时间，他已经对于陈路的信息了如指掌了。 说实话，他也挺佩服陈路的。 “的确！” “这个小子，身上总有一种特殊的能量。” “很正！” “哎……说句心里话，过刚易折啊！” “前几天他给我复健的时候，我和陈路聊起来过这件谁人……” “我对他是真的欣赏。” “可惜啊……” 这时候，聂国平带着笑容看着袁金宗，问了句：“可惜什么？” 袁金宗有些惋惜的说到：“可惜，小陈只是医生。” “也只想做医生。” “要不然，我真的想让进来这名利场里面了。” “可是，这名利场内，比的可不是医学，治疗的，是最难治的人心，比的是政治手段，拼的是政治头脑！” 这时候，聂国平忽然把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了袁金宗：“你看看。” 看见聂国平递过来的东西，袁金宗愣了一下：“《日报》？” “今天的？” 聂国平微微一笑：“嗯，看看。” 说话间，聂国平坐在了一旁，开始抽烟。 袁金宗忍不住说了句：“喂，领导，你虽然是我领导……可是我是患者啊！” “不要在病房抽烟好不好啦？” 聂国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一个骨折影响到呼吸道了？” 袁金宗尴尬的笑了笑：“给我一根！” “我老婆看的太紧了！” 聂国平微微一笑：“你是患者，不要抽烟。” 袁金宗顿时翻了个白眼，不过，却也开始看报。 但是，当他看到首页最大的新闻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一般情况下，报纸用巨大篇幅刊登的东西，都是最重要的！ 《在新形势下开展老干部工作的若干思考》 “作者：陈路，顾红棠。” 看到这一篇文章的名字之后，顿时袁金宗头皮发麻。 这是《人民日报》上面刊登的？！ 陈路写的？！ 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顾红棠这个名字他有些陌生，可是……陈路这个名字，他却熟悉的很啊。 是不是这个陈路？ 顿时，他细细的品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二十多分钟以后。 当他看到一句话的时候，顿时整个人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将潼川省作为试点，开展新形势下老干部综合管理条例，组织全省退休老干部学习……” 当看到这个消息之后，袁金宗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聂国平！ 激动的说了句：“这是……国家要把潼川省作为老干部改革措施的试点？” 聂国平微微一笑：“是啊！” 袁金宗再次问道：“这……这是……陈路写的？” “顾红棠是谁？” 聂国平继续笑着说道：“顾海生的女儿，现在是保健局的办公室主任，马上就是保健局的副局长了。” “你看到的就是陈路写的关于老干部改革的思路。” “怎么样？” “你现在还觉得，陈路没有政治眼光？” 一瞬间，袁金宗深吸一口气，有些感慨的看着聂国平：“这……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到，这一篇文章会是一个年轻人写出来的。” “这文章的整治水平太高了，比起那些智囊团都丝毫不差。” “人才啊！” “最重要的是，《日报》刊登了这一篇文章，甚至直接把潼川省作为试点。” “这影响力，也太大了吧？！” “能被国家关注到，这陈路……” 这时候，聂国平忽然笑了笑：“你以为呢？” “这小子，深藏不漏啊！” “我和组织部的侯树平同志聊了聊。” “他来负责这一次的改革试点。” “而且……我觉得，陈路的编制放在保健科，太浪费了！” “天高海阔，如此潜龙，可不能一直潜龙在渊啊！” “该飞的时候，也要飞起来。” 听见这话，袁金宗也是满脸兴奋。 “厉害啊！” “这小子，真的是闷声做大事儿的主。” “了不起！” “真的厉害！” “哎……” “但是……” 忽然间，袁金宗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聂省长，可是……小陈毕竟没有做过行政工作，现在让他来做这件事儿。” “合适吗？” “而且，他这性格，过于刚正，可……在官场里面，过刚易折啊！” 谁曾想，这边聂国平微微一笑：“过刚易折？” “那说明钢材的质量，还是不行。” “还得猝火！得炼！” “行不行，总得试试！” 袁金宗一时间面色兴奋起来：“那您计划……让小陈去哪儿？” 聂国平微微一笑：“我觉得，锦川市人民医院，现在缺一个副院长” “既然是从锦川市人民医院出来的。” “那就再回去！” “锦川市人民医院？”听见这话，袁金宗忍不住反问一句。 聂国平点头：“嗯！” “锦川市人民医院，是一个缩影，我倒要看看，陈路进去，能不能彻底重建！” 袁金宗忍不住说了句：“那……副院长可不够用啊！” 聂国平笑而不语。 不够用？ 可不见得！ “还有潼川省中医医师协会会长。” “这一次，陈路不想去，也给他推波助澜。” “我倒要看看，这一条潜龙，能飞多高。” 听见聂国平的话，袁金宗忍不住眉心紧皱：“我不同意。” “这推波助澜下会给陈路很大压力的。” “现如今，他还年轻，这个会长，不比院长。” “院长，我们可以给他权利，给他机会。” “但是会长，我们要是给了他，这会引起群情激奋的。” “小陈归根到底，才30岁，而且没有任何成绩或者如同其他专家教授的资历。” “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听见这话，一旁的聂国平微微一笑：“谁说要给他直接空降成会长了？” “我要让他去选！” “参加选拔。” 这话一出口，顿时袁金宗直接反对：“我不同意！” “你让他去选举？” “这不是胡闹吗？” “他有人脉？” “有资源？” “有积累？” “他靠什么选？” “这肯定选不上，而且推波助澜之下，甚至到最后都是一个笑话。 “你考虑过他只是一个三十岁而已啊！” “这是把他夹在火烧烤啊！” 聂国平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还年轻，选不上十有八九。” “可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啊。” “但是，我觉得陈路能力没有问题，缺的……只是机会罢了。” “他要是能成为会长，我下一步，就计划让他去省中医院，或者潼川省中医药大学！” “到时候，三十多岁的大学副校长，你觉得全国能有几个？” “那是……副厅级啊！” “他没有能力，没有魄力，没有会长职务，他凭什么上？” “想要成为宝钢，好钢，难道不应该接受这些吗？” “老袁，陈路不是一般人。” “想要比他人厉害，想要走在前面，就必须要有一种超于常人的能力和决心，同时也要接受常人接受不了的考验！” “我先给他一个副院长试试！” 说话间，聂国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和肃然。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这一次，对于陈路而言，绝对是一次考验。 袁金宗听完这些话之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聂国平说的有道理。 可是…… 会长啊！ 这可是一个省中医医师领域的权威，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候…… 袁金宗忽然忍不住说了句：“要不……副会长吧。” “副会长十五个。” “陈路或许还有机会。” “会长的话，再说吧……” 说实话，袁金宗其实想要说常务理事的，但是仔细一想，陈路本就是专家组成员，常务理事，算不得什么成绩。 聂国平沉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嗯！” “副会长也行。” 站在门口的秘书听见聂国平和袁金宗的聊天之后，内心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说实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聂省长和袁省长两位在病房里面讨论的竟然是关于一个年轻人的安排。 而且还如此凝重。 说实话，就是一般的处级干部如何安排，他们甚至就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可陈路一个专家组成员，却能让两位如此上心，说实话，也是让人有些耐人寻味啊。 想到这里，此时的秘书忽然觉得，遇到陈路的时候，自己可得好好交往。 虽然作为聂省长的秘书，他本身就是处级，可他这处级和其他人的处级，可是完全两码事。 就连一般的厅长见了自己，也得尊敬三分。 …… …… 可是，此时此刻。 这两位大人物口中，需要给予重担，需要给增加责任，需要飞龙在天的陈路。 却收到了法院的他通知。 陈路看着通知上面的消息，让他在三天后，准时出席参与诉讼活动。 关于陈着的抚养权争夺问题。 陈着现在还小，并不能决定自己选谁，但是孩子的意见却多少有些作用。 但是，归根到底，法院考虑的是“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原则出发。 大多数情况下，比的还是父母的实力。 陈路自认为现在自己的实力应该不差了。 所以，关于三天后的开庭，陈路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可是…… 此时此刻！ 陈路不知道的是…… 两天后，他自己的私人问题，竟然摆上了身为省长的聂国平的办公桌上。 是聂省长的秘书做的。 他也是偶然得知陈路开庭的消息。 自从前几天跟着聂省长去见了袁金宗之后，秘书就对陈路上心了。 只是没有想到，马上就有了陈路的消息。 聂国平看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陈路……争夺抚养权？” “呵呵呵……小杨，你有心了啊！” 秘书连忙说道：“知道领导您这几天关注陈专家，所以偶然看到之后，就给您递过来了。” 聂国平微微一笑：“这件事儿，你去办吧！” “以后，这种影响陈专家工作的小事儿。” “你就顺手办了就行。” “呵呵呵……抚养权争夺？” “陈专家可是我们省委要培养的重要骨干。” 听见聂国平这么说，秘书顿时内心一惊！ “好，那我去打个招呼。” 聂国平忽然说了句：“呵呵，这件事儿做的不错，以后陈路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跟我汇报。” 秘书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好的，领导！” …… 而此时此刻。 一家高档餐厅内。 孙超坐在主位，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卢映雪微微一笑，主动端起酒杯：“孙先生，这一次的事情，多谢您了！” 听见这话，孙超微微一笑：“小事儿。” 可是…… 说话间，孙超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卢映雪。 …… …… ps：昨天有点突发情况，事情比较多，首先医院有个患者突发情况，中午就没回家，然后家里父亲的诊所，医保局来例行检查，临时准备了很多资料，所以没有来及准时更新，所以抱歉了。 这几天多更新一点，希望大家可以支持青青。 第102章 你可真不挑食！ 孙超坐在椅子上，笑了笑，看着卢映雪，也不说话。 卢映雪坐在对面，说实话，看着孙超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说实话，卢映雪也不是第一次和这些二代们打交道。 只是…… 以前的时候，大家都是合作，彼此交易。 而这一次，孙超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单纯的想要帮自己。 这让卢映雪有些疑惑。 只是……当他看到孙超的眼神里的炽热的时候，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这时候，孙超忽然喝了口水，笑着说了句： “不得不说，陈路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呵呵，卢小姐，你很漂亮。” 卢映雪顿时笑了起来：“漂亮？呵呵呵……孙主任您可是笑话我了。” “我都马上三十的人了，哪儿还漂亮啊。” “倒是孙主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身边应该从来不会缺美女的吧？” 听见这些话，孙超顿时笑了。 不过，若不是最新心思都在那宋玉芳身上，他还真的想要尝尝卢映雪的滋味。 不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这是陈路的前妻。 一个给陈路带了绿帽子然后一脚踹开的前妻。 兴许会有些特殊的感觉？ 或者自己有机会的话，告诉陈路：“你老婆尝起来很美味？” 呵呵呵呵…… 想到陈路崩溃的样子，孙超就忍不住多了几分愉悦。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孙超只是笑了笑。 “卢小姐，我和你直说吧！” “虽然你现在条件可以，金先生也是公司高管。” “可是，即便如此，你这一次的抚养权争夺，也没有任何胜算！” 听见这话，卢映雪没有反驳。 这是实话！ 自从得知陈路成为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之后，卢映雪第一反应是假的，怎么可能？ 要知道，和陈路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卢映雪要是知道陈路有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舍得和陈路分手？ 可是，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这种身份本来就十分小众。 若是一般人压根得知不到这些消息。 卢映雪再三查证之后，发现果然如此。 顿时！ 卢映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甚至于那一刻，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离开的话……那么她就是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的妻子！ 有了这一层身份，卢映雪会缺钱吗？ 那些领导们随随便便给自己一点蝇头小利，她都能挣得盆满钵满。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 什么狗屁分手以后，彼此祝福？ 她和陈路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谈何祝福？ 因为对方过得越好，这就恰恰说明，她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糟糕…… 甚至于，卢映雪都感觉这一次争夺抚养权的事情，十有八九要出现问题！ 虽然他们有钱！ 现如今他们居住的别墅，都价值几千万。 于是，卢映雪开始联系人，寻找一些法院的领导，可是，在得知陈路身份之后，对方都拒绝了见面。 这让卢映雪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恰巧这时候，孙超出现了。 他告诉卢映雪，他可以帮助自己。 这才有了今天的局。 卢映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谄媚娇羞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 “所以，这才希望孙主任可以出手相助。” “对了，孙主任，我也知道您为人清廉，做事儿有原则。” “可是跑前跑后上下打点，总得有些人情世故。” “您帮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总不能这些钱也让您掏吧。” 说话间，卢映雪塞过来一张银行卡。 可孙超至始至终，没有看一眼，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卢映雪见状，非但没有任何排斥，反而微微一笑，拿起卡，走到了孙超身边，小心翼翼的拿起对方的手，轻轻的放在手里。 孙超这时候，直接握住卢映雪的手，带着三分玩味的看着卢映雪，顿时笑了起来：“卢小姐，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可以帮你。” “但是，我也有几个要求。” “钱，就算了。” 孙超这个级别，压根不缺钱。 甚至于他都没有用得着钱的地方。 他和其他官二代可不一样。 他要的是前途，而不是单纯的钱途。 他身边的摇钱树，可从来都不缺少。 哪里看得上卢映雪这点蝇头小利。 甚至于，这些钱，在孙超眼里，只有风险，没有任何好处。 说话间，他拿起银行卡，直接从卢映雪的胸口塞了进去。 而卢映雪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身躯微微一震，随即坦然接受了。 说实话，卢映雪从离开陈路之后，先后可是谈了不少对象，而现在这位，更是一位上市集团锦川公司的二把手。 卢映雪现在也是高管，当初为了上位，做出来的牺牲可不小。 只是，卢映雪并不排斥，在她眼里，和谁上床不是上床？ 人若是走惯了捷径，有几个能做到脚踏实地。 当她只需要张开双腿就能做到别人跑断腿都挣不来的钱的时候，她便会食髓知味。 人若是放弃了尊严，一切，都变了！ 那些老男人她都不在意。 更何况此时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的孙公子了。 任凭孙超手里的把玩，卢映雪满脸娇羞，甚至牙齿轻咬嘴唇，眼神里更是带着三分挑衅和几分挑逗。 可这时候，孙超却把手拿了出来。 他似乎就是故意要这么玩弄对方一般，淡淡的笑了起来：“卢小姐，可真的是乖巧懂事儿啊！” “把钱拿好。” “呵呵呵……” “我让你做件事儿。” 看着卢映雪眼神里的不解甚至有几分失落和被羞辱的感觉，孙超甚至笑了起来，觉得很过瘾。 他孙超可不缺女人，但是……他就喜欢看到陈路曾经捧在手心里的那个人，被自己肆意欺辱。 这似乎让他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兴奋。 你陈路什么档次？ 看到没有！ 那个你视若珍宝，甚至把你抛弃的女人，在我孙超面前，只是一个卑微宛若妓女的小丑罢了！ …… …… 本次庭审，虽然陈路内心没有太多担忧，但是该有的准备工作，还是需要进行的。 其实，关于孩子抚养权问题，主要的证人都是一些邻居、家人、还有比如老师一类的。 陈路这边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多合适的人。 邻居吧，他搬了家，新认识的邻居也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至于老师……更是无奈了。 陈路已经把陈着的班主任送到了监狱了。 忽然之间，陈路竟然发现，需要自己亲自去了。 一个证人都没有吗？ 犹豫一番，陈路拨通了范美琪的电话。 范美琪接到陈路电话之后，有些惊讶。 “陈着爸爸？” “呵呵，好突然的一个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陈路无奈的笑了笑：“很抱歉打扰您，范总，你后天有时间吗？” 听见陈路的话，范美琪微微一笑：“陈着爸爸，你太客气了，有事儿直接说就行了，我后天有时间。” 说完之后，范美琪直接对着面前的秘书眨了眨眼，拿起笔直接在纸上写了一句：“后天的事情，全部取消。” 随后满脸笑容的连忙拿起电话。 秘书看到范总这个样子，顿时也愣了一下，要知道范总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哪有这般小女儿的姿态。 陈路这才说道：“我想邀请你做我的证人。” “陈着的抚养权争夺要开始了。” “我这边，也没有合适的证人。” 听见这话之后，范美琪顿时瞪大眼睛，连忙说道：“好！” “行的！” “没有问题，这可是要紧事儿，我必须得去。” “对了，你找律师了吗？” “我这边有专业的律师团队。” 听见范美琪的话，陈路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用律师了。” “我这边咨询过了。” “对方觉得我这种情况，其实不需要找律师也能获胜。” 范美琪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好，听你的。” “我那天准时过去。” 范美琪其实也觉得陈路应该没有问题！ 她很看好这个男人。 她的消息网很广，自然很清楚陈路现在已经是潼川省保健专家组的成员。 本来就对陈路有不少好感的范美琪，现在更加觉得陈路厉害了。 其实，范美琪并不在乎陈路有没有钱，因为她自己足够有钱。 她只需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人，便也足够了。 第一段婚姻的失败，让范美琪对爱情，对婚姻早就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暑假期间，她时不时的邀请陈着来家里玩。 每次，陈路来接孩子的时候，两人就坐下来一起喝点茶。 越是了解，范美琪对陈路，就越是惊艳。 陈路满足了她对配偶的一切幻想。 说实话，范美琪肯定是动过心思的。 至于这一次的庭审，范美琪没有在意。 以陈路现在的物质条件，已经不比卢映雪差太多了，目前陈路的收入并不低，甚至很高，经济问题已经无法成为他和对方的考虑因素。 再加上陈着的主观意愿比较强烈，而且卢映雪当初抛弃他们离开等等种种罪状。 陈路并不觉得这一次会失败。 很快，庭审当天就已经到来了。 中级人民法院。 陈路带着陈着早早的到了。 看着前面庄严肃穆的国徽，陈着忽然看着陈路说了句：“爸爸，我好……害怕！” 话音落下，陈路微微笑了笑，指着头顶的国徽说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陈着一愣，摇了摇头。 陈路淡淡的说到：“这是国家的象征！” “代表着国家的尊严和权威。” “放心。” “爸爸不会把你弄丢的。” 说话间，陈路摸了摸陈着的脑袋，微微一笑。 这时候，范美琪来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在法院这个场合，也充满了肃穆和严谨。 “范阿姨也来了！” 范美琪微微一笑，没有在意身上价值几十万的高定衣服，直接把陈路抱了起来。 “哈哈哈，最近胖了啊！” “你不是背着我偷吃好吃的了！” 陈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范阿姨，范范怎么没有来啊？” 范美琪眼神里顿时出现了几分落寞，不过还是笑着说道：“你喜欢来这里吗？” 陈着忽然摇了摇头：“不喜欢，害怕……” “我怕我被妈妈抢走……” 范美琪叹了口气，悠然的说到：“范范也害怕来这里。” 陈路看着范美琪，忽然沉默了下来。 他和范美琪太像了，两人都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然后目前都是单身。 说实话，陈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想过一些问题的。 范美琪对陈路很好，陈路也很喜欢她。 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对于未来都充满了恐惧。 陈路忍不住看了一眼范美琪，恰巧对上了范美琪的视线，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那么一些感同身受。 这时候…… 忽然陈着抱着范美琪，说了句：“范阿姨……那你很厉害啊！” “能把范范抢过来。” “那你能把我也抢回来吗？” 范美琪看着陈着，笑了笑：“你放心，阿姨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 “谁也抢不走呢。” 似乎感觉到这一番话多少有些暧昧，范美琪连忙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我们家范范都没有朋友了。” 陈路见状，笑着说道：“下来吧，这么大人了，还在阿姨身上。” “把阿姨衣服弄脏了。” 范美琪微微一笑：“我看见陈着这孩子，就喜欢的紧。” “我有时候就在想，一个孩子是不是太孤单了。” “我那时候怎么没有多生几个呢？” “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喜欢孩子。” “衣服……哎呦，洗洗就好了。” 听见这话，陈着也笑着说道：“爸爸，我觉得范阿姨真的很好！” “你瞧……” “范范没有爸爸。” “我没有妈妈。” “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合一下呢？” “这样子，我也有妈妈了，范范也有爸爸了。” “范阿姨，我偷偷告诉你，范范可喜欢我爸了。” “哈哈哈……” 这段时间，陈着和范范经常两边跑。 时间晚了，就在彼此家住下。 一来二去的，陈路和范美琪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听见陈着的话，顿时范美琪和陈着都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咳咳一声，转开了头。 但是，不得不说，范美琪出现以后，陈着的确不如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很快，大门开了。 走入法庭之后，就连陈路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庄严。 兴许是环境使然，亦或是看见高高的宣判桌，亦或是那象征着公正的宣判锤。 两侧的警察笔直的站在一旁。 法官、法庭记录员已经依次走了进来。 陈路和范美琪分开，坐到了被告人的位置。 而此时，原告卢映雪走了进来，只是……她的身后跟着不少人。 其中包括了她的父母，以及两名律师，还有几名证人。 他们是小时候陈路幼儿园时期的那些老师、邻居……如此一堆全都来了现场。 甚至……还有杨明亮？！ 看到这一幕，顿时陈路内心一紧！ 他忽然之间，有些不祥的预感。 只是…… 刚到现场，卢映雪的母亲看见陈路之后，顿时直接抬手就对着陈路指着，吐了一口口水：“不要脸！” “呸！” “真不要脸！” 陈路一脸茫然，要知道，他对着岳父岳母还算可以的，毕竟，卢映雪卢映佳两个人的大学开销，都是陈路这边的。 甚至于，平日里哪怕没钱，陈路也经常给卢映雪的父母一些补助。 那时候，陈路最困难的时候，可岳父岳母却一分钱没有给自己掏过。 若不是自己那位爷爷的徒弟经常给一些小恩小惠的话，那时候的生活……真的过不下去了。 可为什么他们对自己这么恶意呢？ 而这时候…… 台上的法官皱眉说了句：“请注意法庭秩序！” 此话一出，卢映雪的母亲这才消停下来。 而卢映雪却直勾勾的盯着陈路，眼神里充满了冷漠。 那眼神，让陈路如此的陌生。 同样，还有杨明亮，此时此刻坐在后面，盯着陈路的眼神里更是怨念。 没多久！ 法官宣布开庭，开始确认双方当事人以及代理律师的身份。 陈路没有带律师，而卢映雪却带了足足一个团队。 很快！ 庭审开始了。 现在开庭，请肃静。这是锦川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法庭，我是本案的主审法官王铮。 今天我们审理的是原告卢映雪诉被告被告的案件，案由是陈着抚养权归属。 …… 很快，就进入了举证环节。 卢映雪的律师站起身子，对着法官和旁听人浅浅的鞠了一躬，然后开始陈述案件事实。 “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发展来讲，卢女士显然是更适合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首先经济方面，卢女士作为华盛安康医药公司的经理，工作时间固定，陪伴孩子时间充裕，且具备优秀的经济基础，以及良好的居住环境。” “这些都是保证孩子身心健康的基础！” “据我所知，陈路先生目前居住的还是出租屋，而且收入不到6000元每月，而且单身。” “我方卢女士年薪150万，而配偶作为华盛安康医药公司的副总经理，拥有股票分红和奖金，每年收入在800万以上。” “他们可以为孩子制定更好的培养计划！” “甚至为孩子今后的教育、兴趣培养、身心成长，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的陈述到此结束。” 说完，律师干脆利落的坐了下来。 很快，轮到陈路发表意见。 陈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关于我的经济基础，我已经提供了相应的证明和资料。” “我觉得，在经济方面和孩子培养教育方面，不足以成为抚养权争夺的依据。” 法官直接说道：“被告发言有效。” 听见这些话，卢映雪和律师团队没有任何的慌张，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这里有几张照片，以及相关证人。” “卢映雪女士可以证明，陈路先生并没有认真并且积极负责的履行父亲的指责。” “在陈着上学期间，孩子的教育、培养，以及和孩子沟通上学期间，都是我方卢女士在负责。” “幼儿园期间卢女士积极参与到孩子的学习生活中，多次陪同孩子参与各种活动。” “并且，邻居证明，离婚之前，陈路工作繁忙，时间不固定，对于孩子的教育生活健康问题，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陈先生是医生，这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不可否认，但是因为工作的性质，让他在生活中，无法及时关注和照顾孩子。” “而我方卢女士，有足够的能力。” “并且，在离婚之后，我方卢女士在没有参与到孩子教育和生活的时间里。” “陈路对于孩子缺乏关注。” “导致孩子在校期间，遭遇校园霸凌，严重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发展，而作为父亲的他，却迟迟没有发现。” “这已经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陈路听到这话之后，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喊道：“闭嘴！” 校园霸凌对于儿子造成的心理创伤，陈路是一直想要规避的话题！ 他不想让孩子再次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顿时忍不住了。 而法官闻声，皱眉看着陈路：“请被告注意法庭秩序！” “给予警告。” “原告代理人请继续发言！” 律师似乎看出来了陈路的愤怒，顿时微微一笑，并不着急，反倒是看着陈路笑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完全就是因为这位先生的疏忽大意，以及对于孩子生活不关注造成的结果！ 同样也是我方卢女士争夺抚养权的主要原因。” “我们认为，陈路先生没有能力，更好的照顾孩子！” “众所周知，母亲对于孩子的成长关注以及细节的敏感性是要远超于父亲的。” “我们担心，如果陈路继续培养孩子，是否会遭遇这些事情的再度发生？” “这种事情的影响力，是会干涉孩子一辈子的存在的！” “所以，我认为，陈路并不具备抚养孩子健康成长的能力！” 听见这话，陈路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的，直接站起身子说道：“法官先生。” “我希望不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法官闻声，皱眉说道：“被告，关于原告代理人所说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能培养好孩子？” 陈路发现，这一次的庭审，似乎和自己预期的并不一样。 陈路深吸一口气，直接说道：“我以前的工作的确比较繁忙，造成那样的事情，的确也是我的原因。” “是我错了！” “是我对孩子的关注不够。” “可是，我现在是完全有能力对孩子进行更好的关注的。” 话音刚落，卢映雪律师直接冷笑一声：“是吗？” “那这个你是如何解释的？”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是关于陈路在学校期间的资料。”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陈路和孩子发生过两次冲突。” “并且！” “陈路先生，本身的健康有着严重的问题，我方有证人可提供陈路先生的精神病证明。” “陈路是精神病患者，而且有暴力倾向。” “发病之后，曾对陈着学校的老师、教导主任，进行人身攻击。” “而我们现在怀疑，陈着在校期间，和孩子的打架斗殴，和陈路的影响有着直接的关系！” “被告人本身精神疾病还未治愈，同样也存在暴力倾向。” “这本身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我们十分担心孩子的健康成长问题！” “所以说，陈路现在并不具备成为一个合格抚养人的能力！” 说话间，对方眼神看着陈路，似乎有着激怒的意思！ 这一环扣一环的证据，似乎在给陈路不断的施加压力！ 而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在得知陈路有精神病之后，律师团队顿时做好了准备，他们要让陈路在庭审现场发病。 一旦发病，最后的审判结果……不言而喻！ 这时候！ 证人开始出现了。 那些幼儿园的老师，开始说卢映雪的好话，那些邻居，在述说着陈着小时候从来都是卢映雪在带孩子，孩子对卢映雪有着很强的依赖感…… 这些话说着的时候，卢映雪甚至看着陈着哭了起来。 小时候的故事讲出来以后，卢映雪希望唤醒陈着幼时的记忆。 她很清楚，孩子现在对陈路很好。 可是…… 这天地下，有几个孩子，能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呢？ 毕竟陪伴他们最多的，依然是母亲。 很少会有孩子会坚决的说出更喜欢爸爸。 这一切！ 如同连环的杀招一样，层出不穷。 甚至，就在这时候，杨明亮也走到了现场。 他说道：“说实话，我站在现场，是不应该的。” “因为，我是校园霸凌事件中的孩子父亲。” “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支持卢映雪女士，校园霸凌事件发生之后，我也进行了反思和道歉。” “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持续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可为什么陈路没有发现呢？” “他作为孩子的父亲，真的称职吗？” “还有，我也是陈路之前的领导，我相信，我有权对他的行为进行举证。” “第一：陈路性格孤僻，不合群，在医院工作期间，不服从领导，经常和同事发生争执，甚至殴打同事，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位是当事人，张志富。” “第二：陈路的精神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曾经多次犯病。” “第三：陈路的道德品质有问题……” 杨明亮说完之后，认真说到：“我以上陈述全都属实，愿意承担相应法律后果。” 说完之后，杨明亮看了一眼陈路，走了下去。 而此时卢映雪的律师，认真质问道：“请问法官大人，这样的人来担任孩子的抚养人，一个精神病人，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抚养人吗？”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安静了下来。 可以说！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都对陈路十分不利！ 就连法官也皱眉看向陈路：“被告可以进行反驳，但是需要提供证据！” 陈路深吸一口气：“卢映雪曾经在孩子五岁的时候，抛弃我和孩子，婚内出轨……” 话音未落，对方律师直接站起身来：“请被告注意言辞！” “你的言论请提供相应证据，要不然将会视为诽谤，我们将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而且，我们有证据证明，当初你对卢映雪采取冷暴力行为。” “还有！” “我们可以证明，卢映雪和你离婚，原因并非是这样的。” “是因为你品行不端，在婚姻期间，曾对我当事人的亲妹妹，进行一些不合时宜又被人伦的行为。” “我这里有你和我当事人妹妹亲近的照片和一些语音证据。” “足以证明你对卢映佳女士有着超乎于亲情的行为。” “法官同志，我当事人的离婚，就是因为陈路婚内对其妹妹有出格行为。” 话音未落，顿时卢映雪的母亲激动的站了起来： “法官同志！” “这就是一个禽兽！” “你们千万不能把孩子给他。” “他……他就是变态，娶了我大女儿，却勾搭我二女儿！” “这样的人，品质存在严重的问题！” “简直是禽兽不如！” “就他还做医生呢？” “我呸！” “我要去举报他。” 法官顿时皱眉：“原告家属，请注意你的情绪，保持法庭肃静。” “可以提供证据！” 很快，律师便把u盘递了过去。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陈路和卢映佳一起吃饭，并且公开声称喜欢陈路的事情。 顿时…… 现场一片哗然。 旁听席上的那群人看着陈路的眼神，瞬间变了。 就连陈路也傻眼了。 这……这些信息是哪儿来的？ 陈路顿时皱眉看着画面。 就连法庭上方的法官们，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皱眉起来。 看到这一幕，卢映雪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视频都是监控录像，是孙超给她提供的。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所有证据，都已经对陈路十分不利了！ 这时候！ 法官皱眉看了一眼陈路：“被告人，你可以选择辩驳和发言。” 陈路深吸一口气：“这是污蔑！” “我可以提供卢映佳的电话，她可以作证。” “而且，我的精神病，早已得到了治愈，现在并没有热情况。” “暴力倾向，我也没有！” “这些都是捏造的事实。” 此时此刻，孙超坐在后面的听众席，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呵呵呵…… 就这吗？ 这都顶不住了？ 显然，这一刻，陈路的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这时候，陈着忽然站了起来说道： “法官爷爷！” “我不想跟着我妈妈！” “我更喜欢我爸爸。”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顿时法官看向了陈着。 这时候，卢映雪的律师直接站起身子：“法官大人。” “我觉得孩子还小，并不具备辩驳是否的能力，而且，我甚至怀疑这是陈路的要求和要挟。” 法官看向陈路：“你现在有代理人或者证人吗？” 陈路摇了摇头。 因为他发现，面对这些问责的时候，陈路那些话语，都有些苍白无力了。 卢映雪此时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火热。 法官此时讨论了起来。 这时候，忽然，一个人走了过来。 “有！” “有代理人还有证人。” “马上就来了！” “我请求暂时休庭。”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纷纷看向范美琪。 法官看向范美琪，他知道，这是被告陈路的证人，刚才已经发言了。 范美琪此时对着陈路连忙眨眼。 陈路也连忙举手：“我请求休庭。” 法官讨论片刻之后，点头：“暂时休庭三十分钟。” 说完之后，起身就朝着一旁走去。 而此时此刻。 陈路也带着孩子，走出了房间里，范美琪有些着急的对着陈路说道：“我的律师团队马上到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交代清楚了。” “你放心！” “你现在联系卢映佳。” 陈路正要说话，而此时孙超忽然笑着走了过来。 “呵呵，陈大专家，又见面了。” 陈路皱眉看着孙超，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也是……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这时候！ 陈路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陈路看完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而范美琪此时忙成了一团。 疯狂打电话。 孙超看着陈路对自己不理睬，也是笑了起来。 这时候，卢映雪走了过来，她看着陈路，认真说道：“陈路！” “我给过你机会的！” “可是你不珍惜。” “现在，你一分钱拿不到，而且还要输给我。” 陈路忽然笑了起来。 “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孙超这时候，忽然凑近了陈路，认真说了句： “陈路！” “你只要答应和我站在一起。” “我保证，孩子还是你的。” “怎么样？”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陈路闻声，带着几分笑容说道： “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说完之后，陈路就要离开。 孙超顿时脸色一变：“你是觉得，你上次赢了我吗？” “你可真的太幼稚了！” “陈路！” “别觉得自己是专家组成员又能如何？”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你信不信？” “你的一切，我只要想要，都能抢走！” “你信不信？” “包括你的孩子，甚至……你的妻子。” 陈路此时面色严肃的看着孙超：“你要是敢动我孩子，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顿时孙超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好怕！”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说话间，孙超诡异的笑了起来，然后在陈路耳边微微一笑说了句：“你老婆尝起来不错。” “挺有眼光的。” “呵呵呵呵……” “是不是，前夫哥？” “特别是屁股上那一颗痣，啧啧啧……” 说完之后，孙超甚至看了一眼卢映雪，此时的卢映雪顿时脸红起来。 看着孙超挑衅的样子，陈路忽然笑了。 淡淡的说了句：“哦？” “那你可得注意了！” “她有性病。” 此话一出，顿时这一刹那间似乎永恒了一般…… 陈路没有说完，而是小声在孙超耳边说了句：“你和他亲嘴的时候，有没有尝到几十个两百斤五十多岁老男人的腋臭狐臭还有……其他一些子孙后代的味道？” 陈路忽然一笑：“你可真的不挑食！” “啧啧啧……” …… 第103章 君以国士待我 陈路的话瞬间让孙超本能的一股反刍的恶心感传来！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就是一阵剧烈的反胃。 “呕！” “哕……” “呕……” 孙超干呕这几下，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强烈的生理不适感让他一时间神情恍惚，难受无比！ 陈路见状，顿时笑着摇了摇头。 他太了解卢映雪了。 这个女人是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为了目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陈路不知道卢映雪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现如今的卢映雪，在他眼里，比起陌生人都要陌生。 注定所以让孙超失望了。 用卢映雪来勾起和挑衅自己，真的……让陈路一点波澜都不会产生。 至于性病？ 陈路没有骗人，一个女人若是不懂得自爱，这些病是再说难免的。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靴？ 卢映雪此时此刻，看着陈路的眼神里满是愤恨，她抬手指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陈路，你……你……你太过分了！” 陈路摆手一笑：“过分？” 再过分的话放在这个女人身上，都不过分！ 当她选择拿出陈着的痛点来作为争夺抚养权的时候，陈路对她最后一丝丝的旧情，已经彻底消失了。 孙超这时候擦了擦眼泪，脸上的愤怒更加剧烈的，甚至一时间有些面部狰狞。 “陈路！” “呵呵……活该你老婆跟着别人跑。” “我告诉你，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不仅仅是你老婆，你孩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职业，你的荣耀！” 陈路闻声，淡淡的笑了笑：“呵呵！” “你开心就好。” 陈路此时对于接下来的审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担心和焦急。 很快！ 范美琪的律师团队已经赶来了，因为比较仓促，所以说他们手里的资料是有限的。 这一群人一身黑色西服，皮鞋锃亮，头发打理的十分精致。 为首的中年人走到陈路身边：“陈先生，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我们需要和你沟通一些细节和情况。” 陈路点头，没有拒绝。 虽然他知道一会儿会有一位特殊的人到来，可是……他现在发现，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还是最好的。 原本以为今天一切都对自己有利。 可是……自己曾经的那些东西被这些人拿出来，却成了一些十分要命的因素。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再次庭审即将开始的时候。 孙超恢复了正常的做派，只是那一双盯着陈路的眼神，依然阴狠。 真的以为自己就这么点能耐吗？ 真的以为……这些证据就是他孙超的底牌吗？ 那你可就太幼稚了！ 只要你还在锦川市，甚至可以说只要你还在潼川省，你陈路……就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人物！ 很快！ 庭审开始。 陈路坐下之后，身边已经多了一群严肃且职业的团队。 没有人注意到，旁听席上，已经多了几位低调的中年人。 很快，法官开始宣布继续开庭。 而这时候！ 陈路身边的男子直接站起身子，说道： “法官大人！” “首先，我要代替我的辩护人，向原告本人及其家属提出诉讼，对方刚才的言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当事人的名誉权。” “我们当事人作为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同时也是潼川省组织部老干工委的顾问，这已经涉嫌构成了诬告陷害罪！” “我这里拿到了一份视频证据，这是卢映佳女士关于和陈路关系的澄清，以及对姐姐卢映雪女士，以及父母的造谣。” 法官闻声，先是看了一眼周围，随后说道： “首先，本次庭审是关于陈着抚养权的纠纷问题，其他诉讼不进行讨论！” “但是，关于视频文件，可以提交上来。” 很快，一份视频就提交了上来。 当卢映佳的视频出现以后，顿时卢映雪和其母亲的脸色就变了。 他们原本以为卢映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偏袒陈路的。 可是现在…… 卢映佳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手持身份证出现在画面里。 “我叫卢映佳，身份号……” “关于我姐姐卢映雪所说的陈路先生对我进行猥亵等言论全都是造谣！” “陈路之前是我的姐夫，他的人品，行为，都是值得肯定的，并且我上学期间的学杂费以及生活费，都是陈路先生给我的。” “他是一个好人！” “从来对我没有做过不恰当甚至违法的行为。” “至于视频中那些画面，是我实话实说，但是对于陈先生的好感，是我在陈路先生和卢映雪女士离婚之后才出现的。” “上一次的婚姻失败，究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姐姐的生活不检点，婚内出轨……” …… “以上言论一切属实，我愿意承担其法律责任，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卢映雪婚内出轨事实。” “最后我支持陈路抚养陈着，因为……他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只是一个贪慕虚荣，没有道德底线的女人。” “我在陈家生活了很多年，陈路虽然很忙，但是已经在竭尽全力培养和照顾孩子。” “同时，我的代理律师会向卢映雪女士发出律师函。” 很快，视频结束！ 现场所有人沸腾了起来。 众人现在看向卢映雪的脸色，也开始变了。 不过，这时候，陈路身边那个经验丰富的律师站起来，看着对方团队。 “我现在正式代表卢映佳女士，追究卢映雪以及家属，还有律师团队伪造证据，篡改事实，造谣等行为。” 一番话，让对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就连对方的律师也要告？ 果不其然，卢映雪的律师团队此时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 话音未落。 “安静！” “和本案无关的话题，停止讨论。” 法官站在台上，主持工作的让现场安静下来。 卢映雪这边这才反应过来，如蒙大赦。 “被告方是否还有提交的证人或者相关证据？” 此话一出，这时候，身后的一群人走了上来。 “有！” 声音十分洪亮，就连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陈路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去。 顿时看见李鹤带着一群人，还有宋志毅走了过来。 “我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宋志毅，曾经医务科主任。” “关于陈路的精神病和暴力倾向问题，我在这里提出质疑。” “陈路在医院工作期间，长达一年半的时间，在此期间对于患者十分细心热情，从来没有出现发病，而且，我们曾对陈路的精神病进行观察和治疗疏导。” “作为医务人员，他的健康我们是倍加关注的。” “这位是我们医院精神卫生科的主任，他对陈路在三天前曾经出示过诊断证明，可以证明陈路的精神病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更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无法作为法庭依据！” “我是刘安区菜园路派出所所长张军。” “关于原告方提交的有关陈路暴力倾向和精神病的事情，我在这里做出解释。” “当初陈路出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对方屡次刺激陈路，导致其失去控制，但是陈路在动手期间，并未对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经过省人民医院鉴定结果显示：陈路是有能力控制好自己的行为的。” “所以，陈路并没有任何暴力倾向。” “我是锦川市民政局副局长李鹤！” “关于陈路的道德品质，我认为陈路医生是一位具有仁心仁德的好医生，也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他曾经在对患者的治疗期间，屡次关注患者的身心健康……” “我是患者王桂山，我在住院期间，陈路医生……” “我是患者……” …… 顿时，一连串的人站了起来。 让现场的气氛顿时攀升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陈路看着身后的那群人，顿时忍不住握紧拳头。 那些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再次挺身而出。 法官看着这些人，顿时也愣住了。 当一连串的证人出现，当接连不断的证据和事实摆在面前。 卢映雪有些紧张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孙超。 此时的孙超也没有想到，陈路竟然请来了这么多人。 但是，这又如何呢？ 这能影响判罚吗？ 呵呵呵…… 孙超忍不住笑了笑。 当一切证据提交之后。 很快，法官和周围众人商量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抬起手中的锤子。 “保持安静！” “现在，裁决宣布。” “经过审理，本院认为，陈路在担任陈着抚养权期间，未能及时照顾孩子的身心健康，同时对于孩子的学习生活失于照料，根据我国《婚姻法》第121条，关于孩子健康成长等相关信息，判决如下！” 根据今天的庭审和所提供的证据，本院认为原告更适合担任孩子的法定监护人。 考虑到孩子的最佳利益，本院判决原告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被告有权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15日内向上一级法院提起上诉。 现在，我宣布……。 话音刚落，象征着法律的锤子就抬了起来，正要敲下去 顿时！ 陈路和范美琪以及周围的辩护人，以及证人全都愣住了。 紧接着…… 一连串激动的欢呼声和掌声响了起来。 陈路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这一幕，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看着手机，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消息？！ 可是……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我不服气！” 范美琪激动的站起身子，对着法庭上方的法官说道。 “这不公平！” “凭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而台上的法官皱眉，顿时说道：“请保持肃静！” “如果对于本次判罚有异议，可以继续上诉，但是不要在这里喧哗！” 而卢映雪此时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她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赢了！ 真的赢了！ 陈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画面，忽然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孙超眼神看向陈路，微微一笑，耸了耸肩。 似乎在说…… 看到没有？！ 这就是……生活！ 陈路的双拳握紧，甚至青筋暴起，他眼神里看着孙超的眼神里，这一刻真的充满了杀意。 这时候，王铮再次抬起了锤子，一旦砸下去，结果，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可是…… 就在这时候！ 就在孙超等人庆祝这一刻的时候。 忽然法院的门打开了。 只见一群身穿正装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台上的法官，直接掏出一张纸。 “王铮，你现在涉嫌利用职权便利收取贿赂，滥用职权，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很快，王铮脸色一变！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群人， 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 在中国的司法体系中，检察院具有法律监督的职能，包括对刑事案件的审查起诉、监督公安机关的侦查活动以及对法院的审判活动进行监督等。 王铮看到这群人之后，顿时脸色就变了。 对方既然能来庭审现场，这显然是掌握了证据！ “我……我没有！” 对方声音清冷：“有没有，调查之后就清楚了。” “王铮，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铮顿时慌了神，他连忙看向孙超，可此时…… 孙超哪里敢抬头？ 他真的没有想到，省检察院和公安厅竟然直接来人了。 事情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就很难有转折的余地了！ 顿时，孙超内心不由得生出一阵惶恐不安的情绪来。 可是…… 就在这时候。 忽然一名男子大步朝前走去。 “保持肃静！” “大家好，因为庭审法官王铮遇到特殊情况，不得不中止工作，现在由我来代替其进行后续的庭审。” “我是大法官秦昊林。” 听见这话，台下众人顿时愣住了。 大法官！ 要知道，国内只有43名大法官，除了首席大法官是由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担任之外。 其他大法官分为一级和二级，一级大法官3名，二级大法官39名。 秦昊林是潼川省唯一一位大法官。 同样也是高级人民法院院长。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中级法院内？ 现场的那些庭审工作人员包括书记员都蒙了。 此时此刻，现场一片哗然。 在秦昊林的一声安静声音中戛然而止。 很快！ 秦昊林让书记员开始调出相关资料。 “现在，庭审工作继续。” 在一番资料的比对、证据核查、以及书记员的各种记录中。 现场鸦雀无声！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度过。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孙超现在想要走，却又不敢走。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王铮出问题了？！ 自己会不会被连累到？ 陈路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位人物的？ 一瞬间，无数的问题开始奔涌而来，孙超此时此刻，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衬衣。 而前面的卢映雪更是忐忑不安。 现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已经不敢乱想了。 而旁边那些律师们一个个蔫吧了一般。 他们可知道，这位秦大法官可不是一般人啊…… 这搞不好，他们都会有问题的！ 而那些来旁听的人全都兴奋了起来。 其实，对于法院旁听，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公民、法人或其他组织在法院公开审理案件时，是可以进入法庭现场，听取庭审过程的活动。 但是，一般来旁听的包括一些政府官员，社会团体，以及学术研究者，国际观察员，或者案件相关人员偏多。 就比如此时此刻。 在看到今天的案件之后，不少人兴奋了起来。 他们见过原告被抓，也见过被告被抓，但是……第一次见到法官也被抓了！ 甚至……此时此刻的那些律师们，也在瑟瑟发抖！ 很快…… 秦昊林拿起了锤子。 “王铮对本次案件的宣布结果作废！” “现在重新宣布！” 根据今天的庭审和所提供的证据，本院认为被告陈路更适合担任孩子的法定监护人。 考虑到卢映雪本人的健康问题，以及品质问题，并且考虑到孩子的最佳利益以及身心健康，决定判决禁止探视！ 本院判决陈路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原告有权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15日内向上一级法院提起上诉。 “同时，根据相关证据，关于卢映雪、及其母亲王女士，对被告人陈路造成了严重的名誉损伤，造成了污蔑陷害罪。”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的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给一个月拘役。”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六条的规定，被告辩护人、诉讼代理人在刑事诉讼中涉嫌伪造证据，帮助当事人伪造证据，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 “考虑到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情节较轻，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关于原告团队污蔑卢映佳……证据缺乏……” …… “现在宣布，闭庭！” 话音落下！ 顿时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而卢映雪的律师团队顿时懵逼了！ 我曹…… 这他妈什么鬼啊？ 现场所有人此时都更加兴奋了。 他们不少人都是法律专业学生，可是……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事情！ 原告被剥夺抚养权了，而且禁止探视，甚至给予一个月的拘役。 而原告的代理人，辩护人因为伪造证据，捏造事实，污蔑国家公职人员……甚至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法官更是直接被警察和检察院带走了，因为滥用职权被抓了！ 这……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庭审！ 秦昊林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起身离开了。 而陈路此时直接懵逼了。 不仅是他！ 范美琪激动的跑了过来，甚至兴奋的一把抱住陈着，激动之余和陈路一起抱在了起来！ 陈路此时怎么能不兴奋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一旁的精英律师团队看着对面律师都被带走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此时的卢映雪面对警察的带走，心如死灰，她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忍不住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孙超，可此时的孙超却低着头，悄悄的准备离去。 而再次看向陈路的时候，卢映雪眼神里满是嫉恨，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是输了？ 凭什么？！ 她把自己都付出了，还给王铮塞了钱。 可为什么……非但没有赢，甚至人财两空…… 卢映雪看着陈路，瞳孔都在颤抖。 凭什么？ 陈路不就是一个医生吗？ 凭什么就连王铮都被带走了，而大法官都对陈路如此偏袒。 自己都被抓了！ 甚至……律师团队都被抓了。 这今后……谁还敢接自己的案子？ 继续往上告？ 可能吗？ 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大法官秦昊林亲自宣布的结果，虽然是中级人民法院进行的庭审，可往上面，顶到天了，也就是秦昊林啊！ 难不成一个抚养权争夺案到最高院？ 这显然不现实！ 最重要的是…… 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律师团队，直接被抓了！ 这……这是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这甚至……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交锋！ 差一点…… 差一点就赢了！ 凭什么？ 只是，此时的陈路，压根没有理会她。 看着范美琪一身奢侈品的高定衣服，那一块手表比起她引以为傲的豪宅都要昂贵。 而这样，宛若女神一般的范美琪，范总，竟然激动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和陈路相拥在一起。 卢映雪真的很难受！ 凭什么他陈路可以过得这么好？ 明明他现在更好，可为什么身边的邻居都说自己是婊子？ 凭什么？！ 一瞬间，卢映雪此时的心理防线直接崩溃了。 她以为自己离开陈路，是奔向幸福，是离开了苦难，是去拥抱更好的生活。 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离开陈路之后，反倒是陈路越来越好！ 这两者的差距，让卢映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凭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只有这么三个字…… 相比卢映雪的失魂落魄，她的母亲撕心裂肺，甚至崩溃的对着陈路大声喊道： “陈路！” “你个混蛋！” “呸！” “你个王八蛋……” “啊啊啊啊啊……” 可惜，这一切，无济于事。 陈路抱着儿子，喜极而泣。 他真的太开心了。 相比那些钱财权势，陈着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片刻之后，陈路这才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松开了手，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范美琪。 范美琪见状，却没有太多的动静，而是一双眼睛看着陈路，眼神中多了几分羞涩。 陈着此时也从范美琪的怀里出来了，他看着陈路，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陈路，说了句：“爸爸……我……我们不会分开的，是吗？” 陈路笑了笑：“再也不会了！” 说实话，陈路真的被吓到了。 刚才那一瞬间，陈路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陈路了。 还好……一切都好！ 只是，陈路回想起那一条短信的时候，内心多了几分感慨。 自己以为苦难到了极致的事情，在人家眼里，原来真的是一句话的事情。 离开法庭之后。 心情使然，陈路忽然感觉天气真的很好。 最起码，这一桩心事，也算是落地了。 范美琪笑了笑：“要不要去吃顿好吃的，庆祝一下？” 此时此刻的宋志毅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看来我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说实话，宋志毅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感觉到了惊讶。 庭审现场，把法官带走，然后由大法官出面，改判结果！ 这样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就连那些辩护人律师，也被抓了。 原本只在网上听到过这些玩笑，可事实证明，现实比起网络，更加充满了戏剧性。 但是！ 宋志毅当然不会认为这一切只是正确的判罚。 其实，正确与否，很可能只是上面的一句话罢了。 陈路现在的地位，似乎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李鹤和张军也笑眯眯的看着陈路。 陈路这时候连忙对着大家点头说道：“今天真的太感谢大家了。” 范美琪不愧是公司老总，很有格局的笑了笑：“今天是个好日子。” “要不……” “大家一起聚聚吧！” “我安排餐厅，大家好不容易过来了，一起吃个饭。” 说话间，范美琪就开始安排起来。 陈路对此也没有拒绝。 今天大家大老远跑过来，属实内心感激。 范美琪很到位，没多久，几辆商务车就开了过来。 陈路这边正要上车，却电话响了起来。 陈路看着来电显示，不由得愣了一下。 吕厦平？ 吕主任找自己？ 什么事情？ 陈路顿时一愣。 不过，他还是连忙接了起来。 “吕主任，您找我？” 吕厦平微微一笑：“嗯，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恭喜你。” “但是，我可能要打扰你好事儿了，你现在可能需要来一趟单位。” “有件事儿，我得和你见面聊一下。” “准确点说，是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找你谈话。” 听见这话，陈路顿时好奇了起来：“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以后，陈路把孩子交给了范美琪。 “我需要去趟单位，吕主任找我谈话。” 范美琪听见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好。” “我让车安排你过去。” “孩子交给我就行了，放心好了。” 陈路点头一笑：“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还得劳烦您帮我看好孩子。” 范美琪白了一眼陈路：“你放心好了！” “绝对比看着范范还操心！” “少跟头发，都是我的责任。” 说话间，范美琪招呼众人，朝着饭店走去。 陈路看着一排排车子离开，顿时内心也有些感动。 说实话…… 范美琪或许真的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她很漂亮，也很懂事儿，无论是在各方面，都很优秀！ 而且，她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经历。 陈路不是没有动过心。 可是……陈路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他忽然苦笑一声，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嘲一笑： “陈路啊陈路！” “你啊，痴心妄想。” 虽然收获了不少之前的记忆，可是……这些记忆都是碎片化的。 大多数都是一些工作的经验，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关于人生的感悟……其实并不多。 陈路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奇怪。 但是仔细一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百年轮回的所有记忆都苏醒了，那些甚至于爱情，亲情的记忆，或许并非是好事儿。 更何况，他感觉，这些记忆并非全都来自于地球。 就如同那位推拿大师，明明自己已经出生了，可对方却依然活着。 总而言之，陈路觉得这些记忆，很奇怪，也很神秘。 但是至少目前看来，对他而言，不是坏事儿。 很快，车子到了。 相比这些事情，陈路更加好奇的是组织部为什么要找自己谈话？ 而且吕厦平还亲自让自己过去。 到底什么事情？ 没多久，陈路就到了吕厦平的办公室内。 锦川市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对于吕厦平十分尊重。 双方一番寒暄介绍之后。 对方便开门见山的对着陈路说道： “陈专家，今天我们过来，是有件事儿想和你聊一聊。” “这件事儿，我们也和吕主任聊过了。” “我们想咨询一下你的看法。” 陈路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是……自己的工作要调动？ 吕厦平这时候也笑了笑：“小陈，你也不用紧张。” “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陈路点头：“周部长，您直接说就行了。” 来人是市委组织部部长周磊。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孙广宁因为涉嫌一些罪行，被判刑了。” “而相关人员，也发生了一些调动。” “锦川市卫健委现在也希望医院发展，中医病区也在建立，可目前为止，一直缺少一位擅长中医业务，精通药品的副院长。” “我们考虑之后，觉得你比较合适！” “毕竟，你的中医水平，能成为咱们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更何况，你也是从锦川市人民医院出来了，对于那里相对了解一些。” “虽然我也知道，你在那里也遇到了不少情况，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我们对你的人品，能力，以及职业素养，政治头脑，都是十分认可的！” “因此呢，这一次来，我们是想要谈一谈你对这一方面有什么看法。” 陈路听完之后，顿时蒙了！ 自己要去做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了？ 而且…… 听着这些口吻，陈路似乎感觉，这个副院长还是分管药品和业务的。 顿时，陈路也有些激动起来。 今天的事情，让陈路对于权力，有了新的看法。 权力，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他的确在很多时候，是一把双刃剑。 可是…… 同样也是保护自己的一把尚方宝剑。 最起码，再次遇到事情的时候，陈路有资格让别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 而不是，面对那些证据，哪怕自己说对了，却也得被人诬告。 事实上！ 陈路很清楚，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听起来威风凛凛，可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这不过只是一层纸老虎罢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有着很多接触领导的机会。 可是，对于那些真正的掌权者而言，人家压根不会把自己当回事。 而现在，自己竟然要成为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了！ 想到今天，杨明亮站在台上耀武扬威的指责自己的时候，陈路不禁内心多了几分冷笑。 呵呵呵…… 杨主任啊！ 你要是再次遇到我的时候，发现我是你的上司，是院长的时候，你该有什么想法？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业务院长。 分管中医病区。 陈路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儿。 就如同姜廖青，堂堂骨科病区主任，副院长，他的能力很强，可是……平台很重要。 陈路手里面有着丰富的医学技能，这些东西，完全是可以教给更多的人的。 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中医病区主任。 到时候，自己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就如同那些保健局专家组成员，人家平日里都是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这些种种诱惑，远远超过了陈路在保健局的日子。 除了给领导看病之外，其他的多少有些乏味。 陈路思考片刻，组织一下语言说道：“我愿意。” 说实话，不愿意才是傻子呢。 锦川市人民医院正处级单位，副院长一般情况都是副处级。 虽然事业单位和公务员体系是不一样的。 事业单位里面的处级，出来以后也绝对成不了正处。 但是，最起码，陈路这一次算是一下子跳了两三级。 无论从那个角度出发，陈路都觉得自己并不吃亏。 听见陈路的话，周磊微微一笑：“那就太好了！” “说实话，来之前，我们还想要的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呢！” 吕厦平闻声也是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陈路去更加合适！” “说实话，陈路一直在保健局，有点浪费人才和天赋！” “他需要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舞台。” 说话间，吕厦平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陈院长！” “以后做了院长了，我们这边遇到情况，您可不能耍大牌啊！” “呵呵呵……” 一行人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路看着吕厦平满头白发的样子，也是跟着笑了。 他对于吕厦平有很好的的印象。 无论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对方的亲自上面见面。 还是自己每次下班以后，经常看到吕厦平的加班。 陈路都是十分佩服其人品。 周磊微微一笑：“行！” “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 “择日不如撞日，陈路，你的相关手续也快，明天就可以去报道！” “你看如何？” 陈路一听，点头笑着说道：“可以！” “说实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周磊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主动和吕厦平握手：“吕主任，打扰了！” “呵呵呵……感谢您的支持和理解，我们抢走了你们省里面的人才，还望不要见怪。” “我们这边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了。” 吕厦平摆了摆手：“都是为了人民服务。” “不送了。”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 吕厦平叫住了陈路，笑着说道： “出去以后，就是副院长了，是领导了，也该有领导的思维了。” “你的能力，我不担心。” “但是，要做好组织关系，同时呢……也不要经常和领导们起争执。” “呵呵……” “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打电话。” 陈路点头，有些感动的看着吕厦平。 说实话，眼前这位，可是潼川省卫生医疗系统的一把手。 他这话，有绝对的含金量。 特别是对于陈路接下来的工作而言 陈路点头：“谢谢吕主任。” 说完，陈路就要离开。 而这时候…… 吕厦平忽然笑了起来：“你等一下，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马上就来了。” 陈路一愣好奇的看着吕厦平，不过……他也有东西要送给吕厦平。 “吕主任，有笔和纸吗？” “我用一下。” 吕厦平递给陈路，有些好奇：“你这开方子？给谁开呢？” 陈路很快就把药方写满。 “赤石脂15，真川椒15两， 辰砂15g，白茯神15g， 乳香15g， 黑胶枣三枚。” “你熬汤也好，或者是做成丸药也行。” “跟着服用上一个月，这头发说不定能变黑。” 吕厦平看着陈路的方子，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 “你小子！” “不错，可以的。” “我这厅级干部，享受了一下部级干部的福利。” “谢谢了。” 陈路微微一笑：“小事儿。” 这时候，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份材料走了过来。 “吕主任，办好了！” 吕厦平把资料递给陈路，笑着说道：“你这走马上任呢。” “我这老领导也没有什么送你的。” “这是三笔经费！” “第一：人才引进经费，这是一笔专项人才基金，我给你1000万的额度。” “第二：特殊设备增购和活动经费，我就不写钱了，你找我亲自签字，我给你批！” “第三：科研经费，1000万，这个经费是给你的，省级课题经费。” “卫健委现在账户上钱也不多，更何况是跨级，所以能给你的不多。” “但是，你资历浅薄，去了以后，难免被人不重视，所以这三笔钱，算我这个老领导给你的支持。” “你好好的做出来一番成绩，给我看看！” 陈路看着这一份份的资料，顿时身子都多了几分颤抖。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满头白发的吕厦平，顿时内心多了几分感动！ “您放心！” “老领导。”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路看着吕厦平，深吸一口气。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 第104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吕厦平给陈路的这一份礼物，真的远远超出了陈路的内心预期！ 甚至于，陈路根本不敢去想这种事情。 一份是人才基金，有了这一份资金，陈路完全可以打造出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中医病区的班子！ 那些原本有的大夫，可以用，也可以不用。 陈路拥有了绝对的自主权！ 让陈路在发展中医病区的路上，可以放开手，大展拳脚！ 第二份礼物，更是让陈路深吸一口气，医疗器械设备的更新，甚至没有写钱的数量，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更换一台新的核磁，可能就需要大几千万！ 这是何等的气魄？ 甚至于，还包括活动经费！ 至于第三个，科研经费，一千万的科研经费，看起来或许没有想的那么多。 可是……众所周知，一个省级课题，大多数都是五万的科研资金。 这一千万的资金，足够申请两百个课题！ 全省的卫生厅科研经费本来就有限。 现如今，陈路一个人，拿到了一千万。 有了这些科研资金，陈路自己的课题也好，下面团队的课题也罢，全都有了！ 可以说…… 吕厦平给陈路的这三分礼物，如同三根孙悟空的保命毫毛，足以让他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大展拳脚！ 最最最重要的，却也是吕厦平对于陈路的态度！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陈路甚至于有些怀疑过…… 他忽然忘记了问一问吕厦平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可是，回想起吕厦平最后一句话，陈路也没有回头。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 好好的做一番成绩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吧。 陈路没有直接去范美琪订好的餐厅吃饭。 而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陈路没有隐瞒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范美琪。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的范美琪顿时开心坏了，笑着说道：“行了，你就别操心这边的事情了。” “我一定给招待好！” “对了，你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 “明天要走了，你今天正好请老同事们一起吃个饭。” “今后万一有什么需要合作的事情呢。” 陈路闻声，顿时内心想要给范美琪竖起拇指：“还是你想的周到。” “呵呵呵……” “那就辛苦范总了。” 范美琪微微一笑：“不辛苦，行了，你去忙吧，有需要订餐厅的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统计好人数，我来安排就可以了。” 范美琪就是这样一个知性利落，办事稳妥周全的性子，也很少有小女孩那种娇嗔和委屈。 她待人接物，处理事情，很少抱怨。 哪怕陈路忽视了她的感受，范美琪也总会一笑而过，甚至不会提及这件事儿。 就比如今天，明明是陈路的事情，她忙前忙后的，明明是喜欢陈路，想要和他单独吃个饭，却要招待这么多人，他反倒不过来。 范美琪甚至提都不提一下。 马上三十岁的她很清楚的一件事儿，虽然爱哭的小朋友有糖吃。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相互理解和相互帮扶。 她知道陈路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陈路需要什么样的人。 他若有心，她无需多言。 他若无情，也无需多语。 范美琪就是这样一个人，眼眸深邃，却如同秋水一般清澈，岁月的深沉与智慧让她不和鲜花争艳，如同秋水细流，举止优雅，但是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从容和自信，心灵宁静，就如同洗尽铅华的一本旧书，耐人寻味，却每次阅读都深有感悟。 她无需争奇斗艳，也无须华丽装饰，因为她的美，已经浸透了灵魂。 以至于…… 她不说，陈路却忍不住在挂电话的时候说了句： “这个……麻烦你了。” “等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带孩子……”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陈路自己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范美琪拒绝一样。 而范美琪听见之后，内心自然也如同盛开的花儿一般雀跃鲜艳。 她微微一笑：“那……” “全听陈先生安排喽~” 陈路微微一笑，挂了电话。 明天要报道了，可是……这边的事情，可还没有结束呢。 既然要走了，有些人，有些事，也要处理完毕了！ 说话间，陈路直接朝着保健局走去。 只是……走之前，有些人，有些事，以及欠下来的账，得收一收了！ 想到这里，陈路估摸着，时间也要差不多了吧？ 刚到保健局，陈路就得知一个消息。 顾红棠成了保健局副局长了！ 这么快吗？ 得知这消息以后，陈路整个人都略显惊讶。 而办公室内，也多了几分欢声笑语。 毕竟，相比其他人空降过来，大家还是挺喜欢顾主任的。 顾红棠看见陈路以后，虽然面色沉稳，可眼神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你来了，正好，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陈路点头，朝着顾红棠办公室走去，正好自己调到医院的事情，和她说一下。 这边刚刚进来，顾红棠就笑着看着陈路： “以后，有我罩着你，办公室可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怎么样？开心吧！” 陈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恭喜了。” 顾红棠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啥呢，这要不是您陈大专家。” “这个位置，我可从来不敢想的。” 这是实话，若不是陈路，顾红棠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担任副处级的领导呢？ “对了，宋玉芳那边，我去给你打招呼。” “以后可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还有啊！” 顾红棠此时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眼神里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 其实，她这一次的升职，对于权力本身变化并不大。 可是，一想到宋玉芳经常给陈路找麻烦，她现在想到自己可以保护陈路了，内心还是十分开心的。 “学长啊！” “以前，总是你保护我。” “现在，我可是领导啦~” “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哎，你脑子转得快，你给我想想，我怎么对付这个宋玉芳。”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一把火的头绪都没有呢。”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算了。” “用不着了。” 听见这话，顾红梅顿时嘴巴撅起来，挑了挑眉毛：“那可不行！” “她这段时间，可没少给你找事儿。” “我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饶过她。” 看见顾红棠此时的这般表情，陈路微微一笑，从口袋掏出来一张纸： “我……也被调走了。” 此话一出，顾红棠顿时脸色一变：“调走？” “你去哪儿？” 显然，顾红棠对于这个消息并不知晓，甚至本能的吓了一跳。 匆忙间，她拿起陈路手里的那一张纸，顿时瞪大眼睛： “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 顾红棠被陈路的这一次调动给吓了一跳。 “你……你现在回去做副院长了？” “这么快吗？” “锦川市人民医院可是正处级单位啊！” “你……这一下子就成了副处了？” 一开始，顾红棠甚至不想把陈路调走，可是看到是副院长之后，顿时有些惊喜。 不过…… 片刻之后，顾红棠的眼神路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来几分不舍和失落。 陈路微微一笑：“嗯。” “明天就走。” 听见这话，顾红棠看着陈路，满心满眼的舍不得。 可是…… 陈路能有更好的前程，是好事儿，顾红棠总不能拦住吧。 “哎……” “这是好事儿。” 顾红棠牵强的浮现出一个笑容，对着陈路说道：“也是！” “锦川市人民医院更适合你。” “你在这里，多少有些浪费才华……” “可是……” 可是了半天，顾红棠也没有说出来下一句话，她看着陈路，很想说：常回来看看…… 陈路见状，走了过去，把纸放进口袋。 随后看着顾红棠，认真说了句：“你现在是副局长，也是实际上的局长。” “责任和担子也重了。” “好好加油。” “遇到……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打电话。” “这一次，我应该不会换号了。” “中午我请大家吃饭，一起去吧。” 顾红棠闻声，点了点头。 回到保健局治疗科之后，大家看见陈路回来，有些惊讶。 就连宋玉芳看见陈路以后，也有些诧异。 不过，这种诧异瞬间消散。 而陈路看着宋玉芳此时的面庞，内心也多了几分揣测。 这段时间的下乡，按理说如此波折劳顿，再加上风吹日晒的，正常人肯定会黑了几分。 可宋玉芳的肤色却更加白皙了。 只是……这种白，很惨淡，属于惨白。 这意味着这段时间的宋玉芳，气血亏损厉害。 千万别相信网上所说的“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这样的话。 其实，男女之事，对于男女双方都是公平的。 女人做多了也会亏损肾阴，甚至比男人更要严重。 女子本就容易气血亏虚，相比男人，肝肾饮血衰微，很容易引起体质的下滑，导致肝肾阴虚等症。 而疾病，和这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同样，性病也是如此。 中医对皮肤性病病因的认识，是从整体观点出发，并不仅仅只是认为是传染病。 辩证思路也是从外感六淫邪毒特殊之毒等外在因素来认识，而且非常重视内在因素，如“七情”、“劳倦”、“饮食”等，从脏腑气血、阴阳失调等多方面进行探讨，尤其强调内因与外因的互相影响关系。 机体在各种内外致病因素的作用下，导致阴阳、气血、津液及脏腑功能失调，邪气阻滞，肌肤失其濡养，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皮肤病。 而皮肤病、性病常见的致病因素有风、湿、热、虫、毒、血瘀、血虚风燥及肝肾不足等方面。 而对于女人而言，最主要的就是气血亏虚和肝肾阴虚为主要病因！ 而此时，宋玉芳此时面色恍白，双目无神，神倦乏力、白晶发红发黄，整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显然是病情加重的表现。 此时此刻，宋玉芳看见陈路，顿时皱眉，不过她却也没有发火。 相比陈路，这一次孙超落选保监局副局长的事情，更让宋玉芳感觉心里堵得慌。 若是孙超来了做领导，她以后的日子好过多了。 可今日…… 宋玉芳忍不住和陈路擦肩而过，拿起电话下了电梯。 医疗科的众人看见陈路到来以后，眼神里多了几分惋惜。 大家都知道，这位宋玉芳宋主任来了以后，陈专家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段时间，陈专家都很少来保健局了。 这时候，郭佩佩看见陈路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起身去了陈路办公室，给他提前倒好了茶水。 “陈主任，你喝茶。” 郭佩佩这个小姑娘对于陈路十分敬佩，上一次前往锦川市人民医院，可让小姑娘开了眼。 陈路坐下，发现桌子和椅子上干净的不像话。 顿时好奇的看向郭佩佩，笑了笑：“你擦得？” 郭佩佩点了点头：“嗯。” “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长时间没人的话，容易积灰。” “再说了，这间房间装修好时间不是很长，我担心有甲醛，所以平日里都帮您开窗通风。” “难免会有灰尘，所以……经常打扫打扫。” 陈路闻声，看着郭佩佩笑了笑：“谢谢了。” 郭佩佩连忙摆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主任……对了，现在顾主任成了保健局副局长了。” “要不……我们去找找顾局长，找她评评理去。” “凭什么您这么厉害的水平，却天天被派出去会诊，义诊。” “这不公平！” “这个宋主任就是在针对您呢。” 听见这话，陈路还没来得及说话，顿时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只见宋玉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进来了。 只见她双手抱胸，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冷眼看了一眼郭佩佩，淡淡的说了句： “郭佩佩，你很闲吗？” “是不是平时的工作太少了？” “还有！” “背后说领导坏话，这就是治疗科的工作作风？” 听见这话，郭佩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整个人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毕竟，背后说领导坏话，这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陈路看了一眼紧张的有些害怕的郭佩佩，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宋玉芳，忍不住说了句： “宋主任，郭佩佩哪句话说错了？” “还是说……我这办公室，就不应该被打扫？” 此话一出，顿时宋玉芳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她压根没有想到陈路竟然会怼自己？ 宋玉芳皱眉说了句： “陈医生，请注意你的身份和态度。” “你是医疗科配合治疗的医生。” “可是我们治疗科也有治疗科的规矩！” “郭佩佩，上班时间，不务正业，在背后说领导的问题，你想不想干了！ 还有，你不是喜欢打扫卫生吗？” “好的，从今天开始，医疗科的卫生清洁工作，以后就由你负责了。” “你说我对陈医生不公平？” “难不成，这治疗科，是你说了算的？” “我怎么安排工作，还需要提前请示请示你？” 宋玉芳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现如今看见郭佩佩，顿时找到了发泄口。 她惹不起陈路，还惹不起你陈路身边的人。 郭佩佩此时顿时也有些慌了神了，紧张的看着宋玉芳，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可是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呢？ 陈路厉害，可陈专家只是医生，挂在医疗科罢了。 这时候，陈路看着宋玉芳。 外面的同事们此时此刻，也都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顿时有些无奈。 宋玉芳来了以后，大家这段时间的工作压力都很大。 面子工程做的很多，实质性的工作却没做多少。 常年从来不加班的治疗科，最近搞得下班都很晚。 以至于这段时间，大家对于宋玉芳也颇有怨言。 可是，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体制里面，还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此时此刻，陈路却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忽然说道：“现在下班了吧？” “宋主任管的挺深的。” “人家小郭下班以后进来和我聊天，这也管？” 此话一出，顿时宋玉芳的脸色铁青起来。 “陈路，你也是我们治疗科的成员。” “请你注意自己的工作态度！” 陈路微微一笑：“哦？” “工作态度？” “呵呵，我觉得宋主任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更重要一些。” “好好检查检查身体！” “怀孕了，就好好休息，别生这么大的火气。” “要不然，可容易流产。” 此话一出，宋玉芳顿时脸色一变。 她真的怀孕了。 已经六周了。 前两天她去检查，刚刚被发现，毫无疑问，孩子就是孙超的。 可宋玉芳却想要生下来。 毕竟，他和自己老公，虽然还有性生活，次数也很少，更何况每次都有保护措施。 说实话，她还在思考如何跟老公解释这个孩子的问题。 可宋玉芳没想到陈路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怀孕！ 一瞬间，宋玉芳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不安。 她可是知道陈路水平的，生怕被这混蛋发现什么端倪。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陈路，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 “你来了正好！” “我们治疗科要加班，处理一些工作。” “你既然是治疗科成员，就留下来一起加班吧。” 陈路微微一笑：“宋主任，您这话，恕能从命啊。” “正好有事儿找你，我马上要调走了，提前和你知会一声。” 说完，陈路直接把手里的相关证明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宋玉芳顿时皱眉，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 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 凭什么！？ 他陈路一个什么级别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直接成为副院长？ 郭佩佩此时也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有些惊喜的看着陈路。 宋玉芳内心一阵憋闷。 自己针对陈路这么久，可到头来，陈路非但没有任何影响，现如今竟然直接去医院做副院长了？！ 陈路这时候对着郭佩佩笑了笑：“正好下班了。” 说话间，他走到外面，对着大家说了句： “这个，感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配合和帮助。” “我这马上调走了，所以……中午请大家一起简单吃个便饭。” 顿时，房间里的众人都先是一愣，随即内心一阵惊讶。 陈专家要去做副院长了？ 众人还以为陈专家最近被宋玉芳针对的日子不好过呢。 现在好了！ 人家不声不响，直接高升走了。 而宋玉芳此时就如同一个笑话。 “好！” “陈院长，恭喜啊！” “是啊，恭喜陈院长。” …… 称赞恭维陈路的声音不绝于耳，可这些话听在宋玉芳耳朵里，就如同一阵阵嘲弄一般刺耳。 顿时！ 宋玉芳直接走了出来： “不许去！” “谁也不许去！” “今天中午加班！” 听见这话，顿时治疗科办公室内的众人有些不高兴了。 一个个满脸怨恨和无奈的看着宋玉芳。 可这时候，顾红棠却笑着走了过来。 “陈专家要去医院报到了，今天不用加班，大家下班休息吧！”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尴尬诡异，甚至带着三分欢乐。 宋玉芳此时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红棠，张开嘴欲言又止。 可想到对方现在是副局长，她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顿时气的鼓鼓囊囊的，十分难受！ 而办公室众人则是开心坏了。 “谢谢顾局长！” “走吧！” …… 这时候，顾红棠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着陈路眨了眨眼。 陈路也是觉得好笑。 宋玉芳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在那里也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顾红棠，只能不了了之。 中午的时候，本来是对陈路的祝福宴，可瞬间就成了宋玉芳的讨伐会。 在大家口中，这个宋玉芳的罪行似乎是罄竹难书，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他们不知道是…… 这个宋主任，可潇洒不了几天了。 不过，陈路并没有说。 当天，宋玉芳就把陈路调任到锦川市人民医院做副院长的消息告诉了孙超。 孙超顿时脸色铁青。 今天这一天，他可是接二连三一连串的坏消息。 先是今天审判席上陈路突然成功赢的抚养权，甚至让孙超当时都没有任何还手余地。 庭审现场的画面现在还历历在目！ 王铮被带走，卢映雪母女二人被拘役，辩护团队的律师直接被判刑。 甚至面临的是出狱以后被吊销律师证。 这件事儿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接陈路对立面的案子？ 大法官亲自定审，在整个潼川省都是唯一的一次。 可想而知，陈路现如今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孙超的掌控。 一次次的输给陈路本就内心憋屈无比。 而现在听到宋玉芳说陈路甚至高升去了锦川市人民医院做副院长。 这简直更如同让孙超吃了一颗老鼠屎一样憋屈。 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废物，凭什么一下子骑在了自己头上？ 他孙超什么样的家世背景，现如今也只是一个正科。 而陈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副处了。 更重要的是…… 锦川市人民医院一直都是他孙超的地盘，陈路给他断了一臂，现在又插手进来，让孙超顿时内心憋屈无比。 而且，顾红棠现在顺利就任保健局副局长。 可以说！ 他整个一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 当天晚上，他和宋玉芳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顿时再次来到了宋玉芳的家里。 只是…… 这一天，正当两人激动之余。 忽然卧室的门直接被踹开了。 紧接着，霍家一家人站在门口，老爷子更是脸色铁青，一家人面对这一对正在苟合的狗男女，顿时气炸了。 原本今天霍志业的父母在小区偶然间看到了有男人去了霍志业的家里。 却不曾想到突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而箭在弦上的孙超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一时间顿时吓坏了。 拿起衣服就朝着外面跑去。 幸好他还年轻，直接跑了出去。 可是，身为霍家儿媳妇的宋玉芳此时却彻底崩溃了。 当天霍志业就直接从首都回来了。 毕竟，他父亲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什么狗屁优秀教室！” “你他妈出去几天，老婆都跟人跑了。” “你还优秀教师！” 当天晚上，宋玉芳就被暴怒之下的霍志业打得半死，老实人愤怒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可即便如此！ 宋玉芳依然不敢报警，她是公务员，而且还是领导。 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可是霍家人怎么说都是人民教师，一辈子要脸的。 马上就来到了卫健委闹事儿。 而孙超甚至这几天直接不敢来下班。 宋玉芳也是硬气，硬生生的顶着压力，宁愿被处分，也没有交代对方是谁。 不出意料的是，宋玉芳作为领导干部，婚内出轨，并且严重违反社会公序良德，直接被予以开除。 这个消息让保健局治疗科兴奋了许久。 而作为当事人的孙超，却此时如同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出现。 可是…… 他第一天离开宋玉芳的晚上，就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离不开了她。 这段时间，两人每天晚上在一起，甚至感觉已经有了瘾，蚀骨入髓一般的折磨。 让孙超整个人都烦躁无比！ 无奈之下，他去找了小雅。 可是……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孙超给吓坏了。 无论小雅使尽浑身解数，还是吃药，都没有任何办法。 …… …… 而陈路，此时此刻，却已经到了锦川市第二人民医院。 在市委组织部的宣读完毕之后，顺利就任。 直接成为副院长，兼任中医病区主任，分管药品等相关事务。 一瞬间！ 医院炸锅了。 本来就是例会。 当所有人主任和医院领导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一个百感交集。 这才多久？ 陈路离开医院充其量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前，陈路落魄离开，被院领导逼走，甚至杨明亮还兴奋不已。 可是！ 现如今，陈路这一次回到了医院之后，却直接成了院内领导。 分管已经建设成功的中医病区主任。 这一次，陈路可是正儿八经的锦衣还乡。 办公室内，掌声如沸。 方宏杰看着陈路，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 可此时此刻，她的愤怒，显得如此廉价。 甚至在这会议现场，他都不得不缄口不语。 而作为院长的何源，此时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当初的事情，他早就后悔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儿。 可现在…… 当一件件的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忽然才意识到，当初犯下的错误，有多么愚蠢。 如果他当初再坚持一下，如果当初他在努力一下。 或许！ 今天的一切，他才是最大的成功者和受益人。 可现在呢？ 陈路成了分管药品和中医病区的副院长。 宋志毅成了常务副院长。 耿淮山更是陈路的铁杆拥趸。 似乎一夜之间，他发现，锦川市人民医院的天，要变了！ 可是……这一切，原本最好的机会，都是自己的，甚至摆在了自己面前，可为什么当初没有珍惜呢？ 而那些曾经和陈路交好的一些主任们，此时此刻，掌声不绝于耳。 杨明亮此时此刻，看着陈路如此荣耀的站在台上，一瞬间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后快！ 他很清楚，这一次陈路归来，自然不可能放过自己。 一旁的秦周成忍不住忐忑不安的看着杨明亮，内心同样也充满了惶恐。 而此时此刻，办公室内还有几名中医科的主任医师，因为中医病区即将投入使用，曾经的那些组长，很可能现在成为组建新科室的带头人。 他们现在，自然也是有些心虚。 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当初杨明亮的嫡系啊。 而作为中医病区主任，陈路现在是他们的直系领导。 一瞬间，现场所有医院的相关领导和主任们，一个个心思复杂。 很快，组织部宣读完毕之后，笑着对陈路握了握手，就离开了。 而会议再次继续！ 陈路坐在前排，第一次以院领导的身份看着整个医院。 这时候，宋志毅忽然开口说道： “陈院长，你现在作为中医病区主任，估计对我们医院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 “目前为止，我们中医病区也算是正式成立，并且即将投入使用了。” “但是，目前医院只有两个中医科。” “中医二科也算是组建完成了，成功引进三名人才，还有五名骨干力量。” “其中包括，主任医师两名，副主任医师三名，主治医师四名，以及住院医两名，其中博士三名，硕士六名……专业方向分别是……” “护理团队也组建完成。” “在场的你也认识，都是中医科的骨干力量。” “你这边，有什么安排？” 陈路听完之后，直接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了句： “关于中医病区的建设，我并不想要使用原来的班底！” “我决定继续引进人才。” “既然要发展，就直接引进人才，招兵买马，要不遗余力。” “我们医院培养的人才是不错。” “可是，我们要的专业化的人才，学科带头人。” “所以……” 说话间，陈路直接看了一眼房间里东南方向那些原来中医科的队伍。 他笑了笑： “我的计划是。” “现有中医科、中医二科，全部打乱，进入统一分配。” “从今天开始，取消中医科的所有领导队伍。” “中医病区的建设，目前我计划优先建立八个科室。” “分别是：骨科、妇科、耳鼻喉、大外科、大内科、儿科、针灸推拿科、以及肿瘤科。” “这是骨架科室。” “大内科以后做的好，可以继续分化出心内、肝病、脾胃、脑病、肾病、内分泌等科室。” “外科也可以细分。” “但是，目前，我们要做的是骨架。” “所以，目前为止，我并不计划用我们原来的队伍。” “既然要发展，就大刀阔斧，重新来做。” “但是，关于大内科的主任人选，也需要重新选拔上岗。” “当然了，科室内部所有成员，均可报名参加考核。” “考核达标者，担任中医内科主任。”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路这一招，可真的是……有点太过于霸道了。 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直接上来，把所有人脸面置之不理的人。 原本今天的例会，就是要考虑让这些组长主任副主任医师分别担任一层楼的负责人，进行中医其他科室的组建。 可现如今，陈路直接把这个决议全部否决。 所有人原来的人，全部不用，要用可以，参加考核！ 一视同仁！ 顿时，一名副院长有些皱眉的说到： “陈院长，这不合适吧！？” “这些可都是我们医院的元老。”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寒心了？” “大家的心里怎么想？” 陈路也不着急，就这么笑着看着对方。 这个人，陈路认识，谭副院长，谭松。 老好人一个。 一般不参与争斗。 他这么一开口，杨明亮瞬间也站起来反对到： “我觉得不太合适。” “毕竟，这样一来，会严重影响到员工的积极性。” “同时，这样打乱了，工作怎么开展？” 何源也是有些不太满意的看着陈路。 原本这项计划是他安排的。 可是，现如今这陈路一点面子不给。 方宏杰倒也不着急，反正他说了也不算数。 但是，现在看见这么一个情况，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虽然发展需要人才，可是……人才哪有那么容易引进的？” “更何况……杨明亮主任说的有道理，工作怎么开展，人心怎么安抚？” “陈院长第一次做领导，是不是有些过于理想化了。” “人才引进，是需要花钱的，医院可没有那么多专项资金。” 陈路这时候，忽然说道： “专项资金的事情，不需要医院来做。” “我这里拿到了省卫健委的1000万人才引进资金，完全可以投入使用。” “至于我的意见是否通过，我觉得，上会吧！” 听见这话，何源和方宏杰也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就是上会讨论，投票决定。” 陈路点头：“也好！” 说完，他淡淡的说到：“支持我想法建设的人，请举手！” 话音未落，宋志毅第一个举手： “陈院长是中医领域的人才，也是潼川省唯一一位中医保健医。” “同样也有省里面的人才资金计划。” “既然如此，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支持！” 宋志毅说完，很快就有三人举起手来，这都是宋志毅的人。 很快，一旁的耿淮山点头：“专业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耿淮山说完，也立马有两人举起手来。 这一下子，七个人了。 陈路这时候微微一笑：“我也支持！” 总共十五人的领导班子，瞬间超过了一半！ 方宏杰和何源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一变。 他们压根没有想到。 陈路这边才刚刚来，竟然……一下子投票过半！ 这种事情，以前怎么可能发生？ 他们忘记了，陈路在医院这段时间，可是也有人脉的。 这些人，之前陈路没有来，立场还飘忽不定。 就比如耿淮山和宋志毅，两人关系就很一般。 但是！ 陈路出现以后，一切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一名副院长，可是……陈路说的话，就是算数！ 顿时，陈路微微一笑：“好！” “既然通过了。” “即日起，立马执行。” “中医科主任杨明亮、中医二科主任秦周成，正式卸任科主任职务。” 此话一出，陈路冷眼看向杨明亮。 而杨明亮和秦周成瞬间沉默了！ 他们这才好过了几天！ 杨明亮内心憋屈无比，他之前为了对付陈路，付出多大努力？ 可现在，人家对付自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两者比较之间，差距立马出现了。 而秦周成更是一脸不甘心！ “凭什么！” 我他妈才做了几天主任啊？ …… …… 第105章 草菅人命！ 陈路这一次破釜沉舟的决心彻底把现场每一个人都震慑住了！ 一开始，当众人得知陈路被任命为副院长的时候，更多的是惊讶，可是……大家看向陈路的眼神里，却并没有太多的尊敬。 说白了，他们无非是觉得陈路太过于年轻，显然镇不住场面。 甚至于何源和方宏杰两人压根就没有把陈路放在眼里过。 可是…… 当第一次投票结果出来以后，现场所有人看向陈路的眼神里，都不禁出现了几分凝重。 显然，当初狼狈不堪，被人赶走的陈路，早已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位潼川省唯一的中医保健专家组成员陈路！ 是锦川市人民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陈路！ 杨明亮看着陈路的眼神里甚至能喷出火焰！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掩饰，甚至能喷出火来。 可陈路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宋志毅点头：“本来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要讨论医院中医病区的建设问题。” “现如今，陈院长既然兼任中医病区主任一职，那这件事儿，就全权交给他来操办就行了。” 耿淮山点头：“嗯，我支持！” 陈路对着两人感激一笑，微微点头。 可是，这时候…… 杨明亮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方书记、何院长。” “我觉得陈路这是在公报私仇！” “众所周知，秦周成主任上任就是接任的陈路的中医二科主任。” “而我作为中医科主任，和陈路是有间隙的。” “陈路现在直接调到医院做院长，暂且不说他能力如何。” “但是，这件事儿做的太过于荒唐了！” “潼川省这么多医院，全国大大小小医院更是数不胜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病区建设还没有开始，先把之前老牌科室主任先撤职的消息。” “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会去卫健委举报！” “这属于滥用职权！” 此话一出，顿时秦周成连忙站起来：“我也不同意，我支持杨主任的意见，我要去告状！” 话音落下，原本来这一次会议，准备成为新病区科室建科主任的几人也纷纷站起来支持杨明亮。 “对，陈路这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 “这样的作风和安排，我们不服气！” …… 一时间，几个人叫嚣的声音，瞬间就把偌大的会议室点燃了。 毕竟是西医院，大多数都是西医科室的主任，但是这样的操作，还是让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方宏杰看到这一幕，不免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看着陈路。 这个陈路啊！ 真的是太着急了。 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新官上任，刚刚宣读完上任通知，这就开始直接对以前的人下手。 这也太着急了吧！ 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其实同样也是对陈路水平的一次考验。 若是他处理不好这件事儿，很快就会让他这一次的第一把火变成了一个笑话，导致威严尽失！ 何源此时也有些皱眉的看着陈路。 说句心里话，他对于陈路这一番操作也很不满意。 本来这些事情是他来规划的，陈路上来就砸摊子，这是要干啥？ 可是现在看到陈路被杨明亮一行人直接架起来，也是沉默不语！ 只是…… 陈路闻声，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 “很好！” “可以的。” “我支持你们的想法。” “你们完全可以去告状，我支持。” “若是锦川市卫健委这边告不响，那就去省卫健委，也方便，我刚才那里出来，轻车熟路，若是不认识路，我可以带你们去！” 陈路说完这些之后，眼神也瞬间凌厉了起来。 “但是！” “我告诉你们，杨明亮，秦周成……” “你们只要还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待一天，那你们就好好工作，服从安排！” “如果不想听我的安排，那也很简单。” “直接滚蛋！” 说话间，陈路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子：“你们是不是觉得离开你们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就没有人了？” “呵呵呵呵……” “那你们可就错了。” “我这里一千万的人才资金，我可以一下子花完，我可以继续审批，直到把医院建设起！” “可是你们，若是在这里倚老卖老，挑拨同事，目无法纪，我告诉你们！” “直接滚蛋！” “锦川市人民医院，不养闲人！” “我也说了，我可以给你们机会，你们去考核啊，若是考得上，这主任还是你们的。” “若是成绩足够，我给你们病区副主任的职位。” “可是，从即日起。” “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任何一个管理岗位，全都是考核上岗！” “我这里，没有论资排辈的兴趣！” “更没有在这里听你们扯淡的时间。” 说完，陈路这才缓缓坐了下来：“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 “想清楚。” “是走，是留，做个决定！” “大家休息一下，三分钟后，进入下一项议题。” 陈路说这话的时候，直接绕过了方宏杰和何源二人。 这一刻！ 瞬间所有人都被陈路展现出来的霸气，都给吓到了。 这时候，大家这才意识到，人家陈路，压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啊。 你们不是要走吗？ 人家压根不在乎！ 手里拿着一千万的人才引进资金。 人家怕啥？ 一千万安家费，请来几十个博士，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更何况！ 现在中医病区百废待兴，来了就是骨干，重点培养的对象，谁不愿意来？ 再说了…… 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儿，人家陈路和他们这些领导不一样，人家是从省卫健委下来的，带着东西来的！ 任凭你如何作妖，又有什么作用呢？ 刚才陈路的话，就如同响亮的巴掌，一下下的打在了那些闹事儿人的脸上，瞬间一个个面色通红，情绪激动。 杨明亮直接冷哼一声，看着陈路，就忍不住说了句： “走就走！” “陈路，你等着。” “你这样滥用职权，嚣张跋扈，我一定会去告你！” 陈路闻声，冷冷一笑，却并没有说话。 而杨明亮连忙看向一旁的秦周成等人：“秦主任，走！” “我们去告状！” “离职就离职！” “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以为做了院长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 秦周成闻声，却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其他几位主任也是如此！ 他们在锦川市人民医院可以说是熬了半辈子。 他们把所有的青春年华也奉献给了这里。 也熬成了主任医师，熬成了组长，也熬到了有机会升到科主任的时候，有了机会！ 可是…… 走了呢？ 去哪儿？ 这哪家医院会要他们这些人，甚至是把他们当成骨干人才去培养？ 谁会这么做？ 哪家医院不想培养自己人？ 他们不是杨明亮，有背景，有靠山，出去了还有机会。 可是他们没有啊！ 今天真的要是离开了这里，很可能去别的医院做个小大夫，终了此生。 说白了，他们不敢赌了。 这个年纪了，正是上有老，小有小的年纪。 锦川市人民医院毕竟也是一份好工作，社会地位也不错，福利待遇该有的都有。 可是…… 离开以后呢？ 一瞬间，秦周成等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甚至……他竟然默默的坐了下来。 杨明亮可以折腾，可以不服气，甚至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是…… 他们可以吗？ 更何况，他们和陈路有多大的仇怨？ 最多是工作上的不和，而且这一切还是因为杨明亮挑拨离间导致的。 而现在人家陈路是副院长了。 得罪了陈路，何必呢？ 走？走了又能如何？ 更何况，陈路也不坏啊。 陈路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陈路说了，只要考核通过，就可以担任领导。 这难道不是一个公平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大家反倒是觉得……其实留下反而更好。 毕竟，相比为人而言，大家谁能心里没点数呢？ 陈路在医院留下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可奈何，医院也是职场，勾心斗角的事情少不了，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 所以，这一刻，有了秦周成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杨明亮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脸色就变了，眼神里看着众人，简直恨不得吃人！ “你们……你们……你们简直没有任何尊严和骨气！” “你们，气死我了！” “活该你们被陈路欺负！” 说完之后，杨明亮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离开了会议室。 可是…… 此时此刻的离开，反倒是让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 陈路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没做声。 而何源和方宏杰等人却被眼前的画面有些惊到了。 说实话，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可是陈路这一招非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把刺头杨明亮给分化出来了。 如此一招，属实狠辣！ 而且，留下的这些人，以后对陈路还敢像以前一样吗？ 这些人…… 哎！ 何源忍不住叹了口气。 宋志毅此时看着陈路的眼神里，则是有些惊讶，他有些佩服陈路的政治手段。 他原本还担心呢，现在看来…… 自己多虑了！ 陈路看了一眼留下来的这些老主任医师，神色缓和了一些，毕竟，打完棒子自然要给个甜头的： “诸位主任既然选择留下。” “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新病区的建设，是我们眼下重要的事情，人才选拔，我们也绝对是公平公正。” “各位都是临床经验丰富的主任，也各有擅长。” “关于大家的安置问题，我其实早有安排了，我会根据大家擅长的优势科目，选择进入不同科室。” “比如秦周成秦主任，你本人擅长的是老年性疾病，比如心病科、脑病科一类的，目前更换科室之后，你可以继续担任组长，但是科主任的候选，显然是需要竞争的。” “郭主任，你擅长的疾病是妇科，对于保胎、安胎、月经不调一类的疾病，你很擅长，所以，你会去妇科，担任组长……” “肖主任，你擅长其实是儿科，对于小儿疾病，你擅长小儿推拿，这些优势，是需要发挥出来的……” “还有何主任……” 说话间，陈路直接把每一个主任的特点给说了出来，甚至安顿好了各种规划。 听到陈路的这一番话之后，几位中医科的骨干老主任顿时愣住了，随后他们忍不住眼神里多了几分激动。 这么多年了，杨明亮都不知道他们真正擅长什么类型的疾病。 中医科是一个综合性科室，可从来都不是发挥大家的优点的。 而陈路竟然能记住每一个人的特点和治疗理念。 顿时，所有人看向陈路的眼神里的，多了几分热忱和喜悦。 谁还不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奋斗呢？ 最重要的…… 他们感觉到了来自于陈路的一份尊重，一份对于事业对于他们职业能力职业成绩以及职业认可度的尊重！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一名老主任站起来。 “陈院长，刚才的话，我们也是太过于激动了，还望你不要介意！” “我们只是觉得，我们在医院呆了二十多年，甚至有的三十年，可是却没有得到医院的认可和归属一样。” “我们现在老了，却要把我们赶走？！” “一时间，也是冲昏了头脑！” “但是我现在也意识到了，陈院长您是真的想要做好事情。” “您放心，别人如何，我无法保证，就从您对中医的这一份专业度和对我们的信任而言。” “我是绝对会好好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的。” “说实话，谁不想做主任。” “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做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跟不上时代了，现在中医也要与时俱进，需要发展，需要科研。” “我们这些人，是临床经验丰富，可是科研能力却不一定达标。” “所以，我支持你的决定。” 他的话说完之后，其他几位老主任此时也回过神来，纷纷站起身子表忠心。 相比之下，秦周成虽然略显局促不安，甚至扭扭捏捏的，但是还是站了起来，应付的说了几句。 看见众人的表态，何源竟然愣住了。 陈路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解决了眼下的事情？ 要知道，一直以来，关于老同志如何安置的问题，一直都是难题。 可陈路却如此轻松的化解。 这让何源内心甚至多了几分担忧。 他担心的是……自己这院长，会不会以后成为一个摆设？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老同志更想得到的是尊重和重视。 这是外行人无法理解的！ 外行管理内行，很多时候以为大家看重的是利益和权力。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的，有时候，尊严，尊重，以及职业前景，和职业规划，才是他们更加看重的。 四五十岁的人了，即便是想要争，还有几年？ 可是若是把本身的职业擅长做好了，退休了还有返聘，甚至是混个名医，这难道不是更好吗？ 很快，会议很平滑的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 陈路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无比忙碌的工作状态中去。 本来这段时间就是毕业季。 大批的硕博研究生都在等待毕业。 陈路手里拿着大笔的人才引进费用，再加上本地政府对于人才的措施，让这一切，不至于太难。 而除此之外，陈路这边的门诊工作，也在进行。 自从回到医院以后，陈路给自己安排了三天的门诊。 周一、周三、周五上午门诊。 而周二周四的时间，陈路用来挑选查房。 作为病区负责人和副院长，陈路需要兼顾的工作很多。 可是，眼看着骨科顺利招募成功了。 可却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 那就是没有患者！ 本来就是新科室，而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也没有什么影响力。 平日里骨科患者选择医院的时候，无非还是那几家，比如医科大附属第二医院、骨科医院、省人民……等。 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不想去医院，也是找一些口碑好的公立或者私立医院，比如蔡氏正骨。 而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却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偶尔有几个患者，可病房却空着一大堆。 是，民政局这边优抚科可以帮助内科带来一些患者，能让科室病床占满，可骨科呢？ 而且，接下来的还有外科、妇科、儿科……等等。 现如今，陈路也知道开设医院没有那么容易了。 只是……如何发展骨科，成了眼下比较棘手的事情。 以至于在医院会议上，何源依然有意无意的开始说了一下医院的财政状况，不可避免的中医病区已经投入工作的骨科，成了问题。 宋志毅这时候淡淡的说了句：“我觉得，很正常。” “医院的发展，在于一个养。” “要养出口碑，养出人才，才能养出来未来。” “我觉得，这很合理。” 何源闻声，顿时皱眉，现如今，宋志毅已经完全站在了陈路这边，这让何源内心很不满意。 陈路见状，说了句：“我再试试！” “想想办法。” 陈路不是为了堵住何源的口，因为无论何源怎么说，陈路都不会在乎。 可是，他得考虑到引进的这些人才的感受啊。 中医骨科，66张病床，这么多医生护士，而且还有陈路亲自跑到首都中医药大学挑选来的两位博士，还有一些老资历的经验丰富的骨科骨干力量，其中包括一位主任医师。 他自然是希望医院很快可以发展起来的。 要不然，这些人才都养不住。 现如今刚来，实习期怎么都好说，可是……关键在于，大家若是看到医院没有发展潜力，纷纷离职怎么办？ 陈路自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会议结束之后。 陈路直接拨通了姜廖青的电话。 电话接通，姜廖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院长，呵呵，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陈路开门见山的说到：“我想创办中医骨科手法复位协会。” “并且培训骨科医生手法复位的技能。” 听见这话，姜廖青顿时瞪大眼睛，面露兴奋：“什么时候？” “我可以让我们科室成员全都过来学习。” “要收费吗？” 陈路摇了摇头：“不收费。” “免费进行！”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姜廖青可是知道陈路手法复位水平的，当即连忙问道：“你说，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答应！” 话音落下，陈路直接说道： “我们中医病区骨科需要患者。” “你们医院不是排队很长时间吗？病床都不够用。” “你们把患者给我们，我们来做。” 姜廖青闻声，顿时微微皱眉，他们二院的骨科是全国重点专科，患者很多，甚至根本忙不过来。 可是……转运患者，对方能愿意吗？ 若是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水平好还行。 可若是不好呢？ 这一切都不好交代啊。 “陈院长，哎……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患者能接受？” “我也理解，新病区建设起来，走的路很长，可是……” “除非你亲自上手，要不然……我心里不放心。” 陈路闻声，一咬牙：“我亲自动手，手法复位。” “在我成员培养出来之前，绝对不会有问题。” 姜廖青这边也在思考。 陈路的水平没有任何问题。 倒是可以。 片刻之后！ 姜廖青忽然说道：“这样吧！” “正好，我也想和你进行合作，开办中西医结合骨科。” “然后我让我们一部分医生到你们医院骨科进行学习交流。” “这样一来，也好和患者沟通。” “但是，你一定要以患者的健康为第一要求。” “协会也不着急创立。” “咱们先合作把骨科合作的事情敲定。” 陈路听见之后，当即答应了下来。 这些日子，陈路一有空，就去骨科召集大家进行手法复位学习。 这段时间下来，也算是小有成效。 可医生的水平，不是纸上谈兵，终究是需要临床工作的积累和经验的。 你听多少次，不如你直接上手一次。 姜廖青也是有魄力的人，很快就来到锦川市人民医院，和中医病区骨科合作，签署相关文件。 随后派遣了一支五人骨干队伍来到这里学习。 并且，当天就和医院准备住院的患者沟通起来相关事宜。 对于前往锦川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这个条件，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 这就需要姜廖青亲自做工作了。 甚至于，医院领导这边，对于姜廖青往外面送患者的行为，都有些无奈。 但是……谁让人家牌面大呢？ 这边，姜廖青刚刚把院长打发走，忽然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响了起来。 “我们这么相信你们，可为什么你们要骗人呢？” “你们主任呢？” “我要找你们领导！” “简直是欺负人！” “你们怎么不把那些患者送走呢？是不是觉得我爸妈好欺负！” 女人的声音十分急促，手里拿着手机，似乎非要找人问个清楚。 二院骨科本就人多，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姜廖青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廖青忍不住问了句。 这时候，那女人一身时尚的衣着打扮，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姜廖青。 一旁的一名医生忍不住说道：“杨女士，您冷静一点。” “这里是医院，不适合进行拍摄。” 女人闻声，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不甘心。 “我冷静？” “我怎么冷静！” “我爸骨折了，需要手术，我们慕名而来，来你们二院，不就是希望尽早康复吗？” “可是，你们怎么就怂恿他去了锦川市人民医院一个刚刚成立的科室！” “你们不就是欺负他老了，什么也不懂吗？” “你们这不是敲诈，是欺骗，还能是什么？” 听见这话，姜廖青也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女人，认真说道： “这位女士，你先冷静，我是骨科主任姜廖青。” “你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你父亲的骨折属于桡骨远端骨折。” “而你父亲，本身也是厨师，一双功夫，全都在手上！” “可是，这种手术，本身难度就高，而且最重要的是预后，很容易损伤到桡神经和正中神经。” “他现在情况，如果能爱六个小时内接受治疗，是最佳时期。” “可是，我们医院现在病床人满为患，医务人员压根没有时间进行手术。” “而即便手术，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也不高。” 女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姜教授，我不是针对您，您也是行内专家，是咱们晋省骨科大牛。” “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 “您都无法做好的手术，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能好吗？” “这么疑难的手术，你放在那边，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姜廖青总不能把袁金宗骨折的事情说出来吧？ 显然不合适，于是解释道：“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虽然成立不久。” “可是，他们的带头人是陈路，也是咱们潼川省唯一一个中医保健局专家。” “他的水平对这种疾病，是有治疗办法的！” “你可以先去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再沟通，好吗？” 杨思思听见之后，也忍不住朝着外面走去。 杨思思是一个女主播，有点粉丝基数，这段时间出去参加一个活动。 可是回来以后，发现家里没人，家里的饭店也关着门。 一问服务员才知道，原来父亲骑着电动车骨折了，来二院住院了。 可是…… 来了以后，竟然被得知父亲被忽悠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 找人问了一下，竟然被告知锦川市人民医院新病区的中医骨科？！ 这让杨思思顿时愤怒了！ 她给父母打电话没有人接，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在得知是二院这边医生让去的，这让杨思思怒火中烧，感觉是被欺负了一样，竟然直接打开了直播间。 把今天的事情拍了下来。 杨思思跑出来以后，顿时脸色铁青，直播间内，却一阵闹腾。 “应该没事的，毕竟也是锦川市人民医院啊，又不是私立医院。” “思思别担心了……” “对啊，肯定没事儿的。” 杨思思的脸色阴沉，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父母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其实不太了解，可是杨思思却知道很多。 他知道很多医院之间，是存在不少利益瓜葛的。 甚至，欺骗患者的行为不在少数。 “抱歉，我今天情绪有点激动，对不起。” 杨思思对着手机里的人忍不住道歉起来。 而直播间全都是安慰的话。 可是，当杨思思看到有些人对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的介绍之后，顿时更加担忧了。 “哎，你们不知道，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成立可没有多久啊！” “是啊，我就在附近住着呢，他们骨科一个人都没有。” “对啊，一个新成立的科室，能做好吗……” “我是骨科医学生，主播我和你说实话，桡骨远端骨折，是桡骨手术中危险系数最大的，而且是预后最差的。” “若是手术找专家来做，成功率稍微高一点，对于神经的损伤小。” “可若是普通人来做的话，说不定预后会很差。” “但是姜廖青教授没有说假话，若是在六个小时内很快完成手术，是有机会尽快康复的。” “可若是没有厉害的专家，我的建议是等！” “等到二院有床位了，找二院的专家来做。” “毕竟，这个医院中医骨科刚成立不久，哪怕上面写的天花乱坠，可是医生没有经验的话，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哎……” “但求多福！” …… 这一番话，直接让杨思思更加担心了，忍不住催促自己的司机：“快一点！” “我爸妈怎么不接电话！” “不会……不会是被扣住了吧？” 杨思思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一般的担心了。 而此时，直播间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家对于这种社会上出现的“引导应就医”行为也十分愤怒。 顿时一个个在直播间里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 “若是这是骗局的话，那也太可怕了，人民医院这样的公立医院都存在转移患者的行为，那其他医院该怎么办呢？” “曝光，绝对要曝光他们！” “是啊，这也太欺负人了。” 杨思思摇了摇嘴唇，脸色有些难看，两只眼睛，泪水都快要下来了。 好不容易！ 车子终于到了锦川市人民医院，杨思思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的确，她是普通人。 可普通人就要被人欺负吗？ 作为主播，她也是有点粉丝的。 杨思思已经想清楚了，一定要把父母带走，而且要揭露“二院和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存在利益瓜葛”的事情曝光！ 她到了楼下，看着新建大楼，内心有些忐忑。 “家人们，我今天一定要把这样的事情揭露曝光！” “可能我明天账号都有可能被删掉，但是……这种不正确，影响社会公平秩序的行为，我一定要揭露和曝光！” 说话间，杨思思咬牙，就朝着里面走去。 一路上，杨思思的确发现，这个大楼里人很少。 电梯甚至都不需要等待。 要知道，其他医院电梯任何时候都得排队。 可见一斑！ 正如网友们说的那样，这个医院压根没人。 直播间内，此时也热闹非凡。 一群人忍不住说道：“我曹，这里是医院吗？竟然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哎呦，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办？” “是啊！” “这样的医院，狗都不来吧？”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开始刷屏。 越来越多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提前先骂为敬了。 很快！ 电梯上行，杨思思到了骨科。 而此时的骨科楼道里，的确是有几个患者的。 杨思思连忙走上前去问道：“你好，我想要找一下患者杨海福。” “今天上午刚刚从二院转移过来的。” 听见杨思思的话，护士连忙看了一眼记录，随后直接说道： “你是？” 看着杨思思手里拿着的手机，护士有些警惕。 杨思思开门见山的说到：“我是杨思思，杨海福的女儿。” “我爸妈呢？” “为什么我打电话打不通。” “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父亲从二院接过来！” 护士见状，忍不住说了句：“你父亲已经在手术了。” 此话一出，顿时杨思思的心态直接炸了！ 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眼泪竟然直接流了下来。 完蛋了！ 还是来晚了！ 怎么这么快…… 杨思思忍不住说道：“怎么这么快手术？” 护士也是被杨思思吓到了：“姑娘你哭啥啊？” “我们陈院长说本来就是小手术，很简单，一下子就好了。” “所以优先处理了。” “你别哭了……” 杨思思一听，更加崩溃了。 小手术？ 很简单？！ 这一路，她也找朋友咨询了，也自己问了，直播间的热心网友们也纷纷科普了。 都说这是骨科桡骨手术领域最难的手术。 可现在…… 他们科里面的护士竟然说简单？！ 还说是小手术？ 这边，直播间已经爆炸了！ “这……我靠，好大的口气啊！” “就是，谁说不是呢。” “这小姑娘张口就来啊……” “哎，我是医学博士，我老师是省名医，可是……我老师都不敢说，这是小手术，这护士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呢！” “我他妈的无语了，我现在就去医院，这他妈的不是胡闹吗？” “思思别哭了，报警吧！” “就是，直接报警，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他们这是在欺负人。” “我敢保证，这个医院新病区就是骗子，说不定是私立医院呢！” “就是啊，医院护士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用人头担保，这是骗子医院！” “活该没有病人……” ……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 而此时，杨思思的眼泪也越发奔涌了。 她刚才在二院叫嚣的力气，也没有了。 说实话，她在二院，这是想要质问对方。 可是在这里……父亲已经上了手术台，她现在闹有什么用呢？ 但是！ 她绝对会追究其法律责任。 护士看见她哭的很伤心，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姑娘，你真的别哭了！” “很快就好了。” “没多久的。” “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带你到外面看看去吧？” 护士这话一出，顿时杨思思更加懵逼了。 带我去看看？ 而且……很快就好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杨思思更加难受了。 可是，护士还是带着杨思思朝着治疗室走去。 “就在里面的，进去以后，不要说话。” 此话一出，杨思思顿时懵逼了：“这是……手术室？！” 看着治疗室三个大字，杨思思简直内心都要炸裂了。 直播间更是疯狂了！ “好牛逼啊！” “秀我一脸。” “原来这就是手术室啊，我们家卫生间都比这手术室好啊！” “这作假也不做到位？太不专业了吧！” “节哀！” “……” 很快，直播间就被一群“节哀”的字样代替了。 可是，这边推门进去之后，杨思思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可进来…… 却发现房间里有很多人。 大家身穿白大褂，仔细的围在父亲周围。 而自己的母亲也在其中。 中间区域，父亲就这么躺在床上，而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医生，正在对着众人说道： “其实，桡骨远端骨折，听起来很难，但是手法复位一点不难！” “大家千万要记住，中医正骨，有八法！” “摸法、接法、端法、提法、按法、摩法、推法、拿法。” “大家要学会这八法之后，才能灵活运用。” “就比如这个患者，他是典型的移位性骨折。” “所以，第一个手法就是提！” 说话间，陈路直接一手的拇食指，将受伤后下陷之骨提起来。 “注意！” “提法是巧劲，不可用力，要不容易损伤神经。” “随后，端法！” “拿法！” “按法！” …… 陈路说的很快，手法更快。 只听见卡卡卡卡的一阵声音响起来。 顿时，陈路微微一笑，对着杨海福笑了笑：“好了！” “现在可以固定了。” “老哥，我跟你说，你这情况，不需要手术的。” 这时候！ 杨思思却吓坏了。 明明父亲骨折了，可这个医生竟然这么随意的就治疗了？ 不是骗人是干啥！？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啊……！” 所有人寻声望去，发现正是挤着眼大声吼叫的杨思思。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杨思思的眼泪不要命的奔涌而出。 “你们……” “爸爸！” “您……疼不疼……” “我带你去医院。” “咱们不在这里治疗……” “哪有这么治疗病人的。” 杨思思不懂骨科，可是……哪有人对骨折患者这么拿捏的。 卡卡卡的都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了……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蒙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 就连杨海福也是愣了一下看着女儿：“什么啊？” “这是陈专家……” “你在说什么呢？” …… ps：呼呼…… 我真的无奈了，为什么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群黑粉出来疯狂一分啊。 无语凝噎，青青自认为写书从来不做其他事情的。 从来不抹黑他人。 也很少和人沟通。 可……无奈。 第106章 声名远扬，利益受损！ 杨思思噙着眼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委屈巴巴的随时都可能大声哭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爸爸……” “你疼不疼啊？” 杨福海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女儿：“疼啊……骨折了哪有不疼的。” “不哭了，闺女，爸爸就是怕你担心，这不才没告诉你吗？” “再说了，这就是一个小手术，不要紧的。” “你瞧，人家陈专家三下五除二，这咔咔几下，就好了……” 听见这话，杨思思顿时激动的说了起来： “不！” “不是这样的！” “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他肯定是骗你的。” “我直播间的人说，这是桡骨远端骨折，很有可能损伤到神经，而这里有什么正中神经还有什么的，这些都很关键！” “哪怕是手术完了，也不一定能恢复。” “他这样做……您以后手上就没有力气，甚至于……别说做菜了，就是吃饭都困难！”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爸这么大岁数了，他明明已经到二院去了，非要把他骗过来。” “你们……” 杨思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她瞪大眼睛，盯着陈路，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悲痛。 可是…… 现场众人却直勾勾的盯着杨思思，紧接着愣了一下，大约沉默了三四秒的时间之后。 所有人竟然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就连杨海福也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杨母更是看着傻乎乎的女儿，有些哭笑不得。 这女儿想啥呢？ 他们来，是主动过来的。 听见众人的笑声，杨思思顿时傻眼了，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然后把脑袋转向父母这边，发现……他们也在笑！ 一时间，杨思思有些木然了。 她不明白众人笑什么。 陈路也是哭笑不得。 怎么遇到了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患者家属。 这时候，直播间的众人也蒙了。 “妈耶，这是什么情况？” “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啥大家都在笑啊？” “哎？等等……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医生有点面熟啊？” “是啊，有点眼熟，感觉像是……对，前段时间锦川市人民医院上百患者相送的那个陈医生，据说……后来去了潼川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 “原来是他啊！” “可是……他不是中医大夫吗？怎么在骨科折腾啊？再说了……哪有这样做医生的，骨折了不得手术吗？这么掰扯几下能行吗？” 不过，很快，刚才说自己是医学博士的人忽然说道： “手法复位，这是手法复位，骨科的一种复位手法，这可不是随便弄的，但是……桡骨骨折，手法复位一般情况下难度很高的，这……应该有事儿吗？” “一般来说，只有简单的骨折，脱位、移位，不严重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手法复位的方法，避免开刀进行手术。” “毕竟，外科手术，只要是开刀了，那肯定是存在风险的，组织结构稳定性破坏之后，开刀就是有风险，就是不完美的。” “可是，手术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行为，在通过内治法和一些特殊治疗无效，或者效果一般的时候，选择手术。” “锦川市最出名的不就是蔡氏正骨吗？” “只是，桡骨远端骨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正骨手法……” “我建议主播还是给你父亲拍个片子看看吧，要不然……手法复位失败，是需要二次手术的。” 杨思思看见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而陈路笑着说道： “先固定一下。” “然后去拍个片子看看情况，没问题的话，直接固定。” 听见陈路的话，骨科主任肖博然连忙点头：“好的，陈院长。” 肖博然之前是附属医院的骨科副主任，这一次被陈路挖过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科室斗争失败的产物。 老主任退休之后，他和现任主任竞争，显然失败了。 对方甚至比他小一岁。 这意味着，继续待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其实，医疗行业，跳槽也不稀罕，甚至经常存在“非升即走”的情况。 肖博然就是这种，他才41岁，大好前途，外科的黄金时期才刚刚开始，继续留在医院，肯定会被主任打压。 肖博然也是有魄力，自认为自己还是可以能干出来的。 直接选择了离职！ 可是，现在离开，去其他医院，也没有很合适的岗位，再加上也不愿意离开锦川市，恰巧得知这边中医病区骨科建立，而且还给他50万的安家费以及五十万的科研启动资金。 索性来到了这里！ 一下子签了十年的合约。 可是……来了以后，肖博然才发现，原来打拼一个科室并非那么容易，看着科室里病人都没有，一个个医生都是闲着的。 可偏偏这些医生还有好几个博士！ 这样下去不是浪费人才吗？ 再好的外科大夫也是需要手术滋润的啊。 没有手术，外科医生的水平是会直线下滑的。 这是行业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谁曾想…… 这个年轻的副院长陈路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说了句：“骨科，不一定要依靠手术才能活下去。” 肖博然顿时忍不住吐槽一句：“不手术，哪儿来收入啊？”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医院外科、骨科为什么挣钱？ 因为耗材很贵！ 一块止血棉都得几百块，一颗钉子好的得上万，好的缝合线都得几千，可以说……进了手术室，就如同进了保时捷的选配环节。 甚至比起保时捷的选配价格，还要昂贵！ 而陈路却面对众人，认真说了句：“我们中医骨科，从来靠的不是这些耗材收费。” “收费的标准，取决于你的实力！” “中医病区任何一个科室的收入，都不是用药物回扣、手术红包、耗材回扣来挣钱的。” “来到这里以后，一切便是要提升医疗服务的价格为宗旨！” “我们医生从来不是销售，卖的也从来不是药品和材料，我们卖的是技术！” “所以，今后中医骨科收费的手术费，操作费。” “这些收入，都是按比例分给手术医生的。” 听见陈路的话之后，顿时在场每个人，包括肖博然都不认可。 毕竟，靠技术，才能挣几个钱？ 这是国内，又不是国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陈路开始和培训，主要培训的，就是正骨手法。 一开始，肖博然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这个陈院长太过于年轻，甚至于太天真了，可他却发现，他们医院竟然和二院的姜廖青展开了合作！ 对方派来了医生来学习！ 甚至患者也被调过来。 而陈路直接带头开始培训众人学习正骨手法。 这时候的肖博然忽然意识到，资历并不再是自己的优势，毕竟一切重新开始。 最重要的是，手法复位是有风险的。 比不上现代化的指南直观。 而且手术是比较稳妥的方式。 可现在呢？ 陈路目前进行了一百多例患者的手术，全都成功了！ 这个发现，让肖博然彻底颠覆了对于中医骨科的认知。 本身就是中医骨科出身的他，现在忽然觉得，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骨科，只是挂了中医的虚名罢了。 而这里，才是正儿八经的中医骨科。 从中药敷料帮助活血化瘀消肿，中药汤剂内服进行体质调整，而正骨手法，虽然无法取代手术，但是对于一些简单的手术，却省掉了太多的时间。 目前一段时间下来。 患者的平均住院天数只有7-10天。 要知道，其他骨科医院住院一般都在两周左右。 千万不要小看这只有一周左右的缩短时间。 但是，出院指证中，各项指标的恢复效果，都是远超于西医手术的。 节省了时间，而且给患者增加了愈合速度。 患者住院开销，也减少了一大部分。 众所周知，每天住院，都是开销。 每天的消费最起码都在一两千！ 而陈院长术后患者，费用平均比起其他医院的患者，同等手术，减少了百分三十到四十。 一台手术，费用一般都在两三万之间，而这一省，就是一万多。 关键在于…… 他们医生的收入，是会增加的！ 因为器械和其他药品提成的费用，都转化为了手术费用。 如此一来，主刀医生，也就是手术医生的收入，大幅度增加。 这让肖博然顿时感觉人生开启了新的大门。 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陈路陈院长一百台手术，每一台手术收入五千左右，这一个月，就是五十万！ 一个骨科医生，一个月一百台手术多吗？ 不多！ 肖博然经常一个月一两百台，多的时候，甚至一天都得10台左右！ 这是何其恐怖的数字？ 而他在之前的医院，一个月的收入，最多的时候也就两三万。 肖博然不喜欢收红包，回扣也拿得少，可是……即便是拿得多的，也就十万八万啊。 陈院长呢？ 人家，一天三四台，轻轻松松，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累！ 收入五十万？！ 这是何其夸张的存在？ 钱，就是很多人的动力，医生也是人，也得柴米油盐，也需要生活，也有七情六欲，他们能不想多挣点？ 光明正大的收入若是有这么多钱的话…… 谁在乎那点回扣啊？！ 能站着，挺直腰板，带着尊严，不需要偷鸡摸狗的把钱挣了，这得多他妈爽啊？ 可是……陈路对于手法复位是有考核的，只有通过了考核，才能担任助手，随后独立手法复位。 如此一来，肖博然这么大年纪，也是抢着学习。 不仅是他！ 整个骨科，所有人，哪怕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主任，也是现在和年轻人拼着学习呢。 最重要的是患者！ 要知道…… 手法复位做的好了，最终受益人，只有一个：患者！ 他们必须要经历手术，不需要有太大风险，节省了金钱，节约了时间，最重要的是……很多人是没有办法手术的。 比如老年人，比如特殊病患者。 不开刀，是最圆满的结局。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骨科虽然患者还不多。 但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家现在眼里面全都是希望。 …… 这边，肖博然亲自要带着患者去拍片，而一旁的老主任连忙说道：“哎呦，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 “肖主任休息休息！” 肖博然连忙说道：“郭主任，您年纪大了，休息吧，我来就行。” 而一旁一名年轻的博士咳咳一声：“肖主任，您是前辈，这种小事儿，我们年轻人就行了。” 看见这一幕，陈路微微一笑，没在意！ 骨科现在没有科主任，陈路兼任管理。 毕竟，相比骨科已经走入正轨，其他科室相对于慢一些。 大家竞争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想看看片子之后的结果，然后好好问问患者感受。 他们现在对于手法复位，充满了急切的期待。 大家现在看出来了，谁要是最先掌握了手法复位，谁可能就是下一个科室主任。 而陈院长承诺，科主任是轮岗制，实力最厉害的人担任，三年考核一次。 其实，科主任大家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这中医骨科病区，可没有回扣的说法，科主任也拿不到，技术好，患者多，多挣点！ …… 杨思思看见肖博然还是推着父亲出了门，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很担心父亲的情况。 虽然她此时也搞清楚了刚才陈路是手法复位。 可是…… 隔着皮肉，哪有那么容易！ “爸，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爸，我听说手法复位不小心会损伤血管和神经。” “爸……” 杨海福忍不住笑了起来：“爸很好！” “你啊，别担心了。” “我这边也是了解到了情况之后，才过来的。” 这边，肖博然也是解释道：“杨女士，你放心好了。” “陈院长做了一百多例手术，就没有失败过！” “桡骨骨折，说句不好听的，人家闭着眼都能复位成功。” 听见这话，杨思思的直播间内顿时沸腾了。 “这不是吹牛吗？！” “对啊！” “没事，过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你们都不相信吗？我为啥觉得……要是这种手法能普及的话该多好啊？最起码不需要动刀子了，而且恢复也快……” “你想多了，整个锦川市最好的手法复位，蔡氏正骨，他们都没有这样的实力，百分百成功，这显然不可能！” “对啊，而且那医生才多大？中医手法复位我是知道的，可是一般都是需要长时间经验积累才能达高水平的，我还是不太相信……” “你们怎么都见不得别人好啊？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啊？我小时候脱臼，去医院需要一万多手术费用，那时候家里没钱，舍不得，回到村子里，我们村里面老大夫咔咔一下就好了，这么多年一点后遗症没有，我觉得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哎……有些人，跪的时间长了，站不起来了。” “我支持中医，中医骨科这么多年发展，肯定是有着特殊优势的，人家陈院长既然敢做肯定是有把握的。” 很快，评论区就沸腾了起来，瞬间成了两个对立派。 不过，此时的杨思思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弹幕和评论了。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父亲的骨折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影像科。 那医生看见肖博然带着患者进来，顿时笑了起来：“陈院长亲自做的手术？” 肖博然点头一笑：“嗯，我们现在还没出师呢。” 听见这话，对方笑了笑：“既然是陈院长做的，那压根不需要做，陈院长那眼睛可比x光好使了，呵呵……” 话虽这么说，可该有的检查，却不能少。 没多久，片子就出来了。 陈院长的手术，要快速出片的，毕竟这不仅是院长特权，还是医疗需要，若是正骨不合适，还需要进行手术。 肖博然拿到片子之后，连忙看了起来。 随后认真结合陈路的教学和手法比对起来。 杨思思却着急的问了句：“医生，怎么样啊？” “我爸爸这骨折……” 听见这话，影像科主任微微一笑：“小姑娘，你别担心了，好好住院修养，几天以后就能出院了！” “说实话，陈主任的这个手法，我是最了解的。” “我前段时间亲戚骨折，我就是推荐过来的。” “我跟你说，过段时间，再想找陈主任手术，那可就费劲儿了。” “现在中医骨科刚刚开展，还缺患者，等再过段时间……患者可就多了。” “以陈院长这手法，呵呵呵……整个骨科领域，都会掀起一阵风潮的。” “肖主任，你好好学习啊！” 肖博然微微一笑，也是脑海里灵光闪过，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一些道道，微微一笑：“借您吉言。” 说话间，就带着患者朝着病房走去。 杨思思看见父亲恢复的很好，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也才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很快，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刚才冒犯了陈主任，还是需要过去道歉的。 肖博然看出来了小姑娘的心思，顿时笑着说道： “小姑娘，你也别纠结了。” “陈院长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你可能没看见，骨科办公室都挂满了锦旗，都是那些之前不理解的患者送的。” “呵呵……” “我看你是主播，你倒不如帮助宣传一下。” 听见这话，一旁的杨海福也是眼睛一亮：“对啊，思思。” “你不是主播吗？你帮陈院长宣传一下吧。” “人家这技术是真的好！” “说实话，我来之前也是担心的，可是……看到不少患者都恢复的那么好，现在我这感觉也不错。” “人家是真有水平！” “哎……” “你不知道，我之前还去蔡氏正骨了，可是去了以后，人家一看，就让我准备手术。” “说手法压根恢复不到位。” “这不是扯淡吗？” 杨海福有些生气：“打着蔡氏正骨的旗号，去了以后让我们手术，这摆明了就是骗人。” 此时此刻，杨思思看着直播间，忍不住说了句： “家人们，刚才是我紧张害怕了。” “陈院长的水平很好，术后的片子我也发给大家看了。” “我对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此时的直播间内顿时沸腾了起来。 …… …… 杨海福出院的时候，杨思思亲自送了锦旗，父亲的恢复很好，这让杨思思心情也好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术后恢复的情况和住院时间，都大大的超出了预期。 而杨思思直播间带来的影响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这段时间，中医骨科的住院人数，也很快多了起来。 陈路更忙了！ 好在，肖博然已经可以初步进行一些简单的复位，而即便是难度比较高无法进行复位的，也能进行手术了。 万事开头难。 当大家开始选择和相信中医骨科之后。 哪怕是手术，大家也不介意。 这很快，就让科室运转了起来。 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骨科，也真正运转起来，走上了正轨。 医院的宣传和发展，靠的往往是口碑，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口口相传之间，发展的还是比较快的。 更何况，互联网时代，信息的传播，效果是显着的。 陈路也意识到了医院发展，不能单纯依靠以前的陈旧模式。 于是，让科室里面的小护士开通了一个视频账号。 每日分享一些骨科日常，以及关于手法复位的视频。 而杨思思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在直播间对这个账号进行了一些宣传。 很快，锦川中医骨科的名头，也逐渐壮大了起来，粉丝数量竟然有了三五万。 这对于陈路而言，可算是好消息。 可是…… 中医病区骨科发展好了。 这就让医院原本的骨科，出现了问题。 骨科门诊。 主任冯昌宇出门诊，眼前的患者是一个小腿胫骨骨折患者。 “你这情况，得住院观察，安排手术。” 听见冯昌宇的话，顿时患者皱眉起来：“不对啊！” “这种骨折很简单的啊，我有关注锦川中医骨科的账号啊！” “我看陈院长这个手法复位不是很好吗？” “我可不能住院太多时间，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 听见这话，冯昌宇顿时皱眉：“哎……” “你找错人了，我们科室不进行手法复位，那是中医骨科！” 患者顿时皱眉：“那你让我来这里干啥？” 说完，忍不住皱眉离开了。 而这边他离开之后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又有人逐渐离开了排队队伍。 跟着冯昌宇出门诊的小大夫忍不住说了句： “冯主任……” “这段时间，我们科室患者越来越少了……” 听见这话，冯昌宇顿时沉声怒斥：“我瞎了吗？” “我自己看不到吗？” 这段时间，冯昌宇明显的感觉到了科室患者的人数在减少，而他的门诊人数也在减少！ 第二天！ 回到办公室之后。 护士长告诉众人，工资开了，工资条自己过来领取。 众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拿到工资条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皱眉起来。 “怎么这么少啊！” “就是啊，我这个月车贷房贷都不够还……” “哎！” “这咋整啊？” 办公室内，一阵哀怨声音响了起来。 这时候，忽然一个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忍不住说了句：“我听说……中医骨科那边，这个月，一个主治医，开了四万多……” 此话一出，顿时办公室内一阵惊呼！ “我靠，这么多吗？” “真的假的……” “不一样的，人家靠的是技术收费，一台手术两万块，医生能拿三千多……” “凭什么这么多啊，大家都是手术，我们手术费才三百多？” “最重要的是，人家也不累啊，我看他们很少夜班手术的……” “羡慕死了……” 这时候，冯昌宇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安静一下！” “像什么样子？” “你们觉得中医骨科好，去那边吧！” “成何体统一个个的！” 护士长脸色也不太好看：“冯主任，我觉得，我们可以和中医骨科进行合作啊。” “人家二院都能合作，为什么我们守着天然优势不能合作呢？” “我们也可以学习人家的手法复位优势啊！” “而且，人家陈院长还培训护士进行术后复健康复训练。” “人家那边小护士，技术合格的，一个月都有两万多。” “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啊！” 冯昌宇脸色更加难看了：“行了！” “以后少说这种事情。” “我们是西医院，是西医科室。” “搞哪样像什么？中不中西不西的！” 说完，冯昌宇走出了办公室。 可是，办公室内的气氛并不怎么好。 医生护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等到中午的时候，有个医生忍不住说了句：“呵呵呵，患者才不管什么中西呢。” “人家想要的就是治病，哪儿能治好，就去哪儿！” “哎……什么中西的。” “你瞧瞧，人家二院来的医生越来越多了，甚至，二院那边也开始建设中西医手法康复了。” “咱们主任，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此话一出，顿时一个护士嘟着嘴：“谁说不是呢！” “你不知道啊，人家中医病区骨科的护士，只要学会康复训练的，带着患者进行康复，一个月最低工资都是一万六以上。” “咱们科的小刘，不是调过去了吗？” “前段时间我还笑话他们没有患者呢，现在呢……人家上个月三万！” “比我干半年都要多！” “真的是……哎！” “气死了。” “我听小刘说，他们现在缺护士，我寻思要不要过去呢。” “你说，咱们主任为啥就不愿意呢？”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走了进来，闻声笑了起来：“为什么？” “呵呵呵……” “要是真的搞成那样了，我们是挣钱了，可是主任挣钱吗？” “他能学会那模式？” “陈院长那是让利于医，把医院曾经吃的那一份，拿出来了给了医务人员了。” “咱们主任还有那些当官的，都还靠着手术费用挣钱呢！” “呵呵……” 这话说的也已经很直白了，顿时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这相当于已经把那些弯弯绕绕放在了明面上来说了。 骨科，被称之为暴利行业，不是没有原因的。 骨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利益链。 一名顶级骨科医生，一年能得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好处费！ 生产商、销售商、医院、医生四方，默契地形成了稳固的灰色链条。 根据规定，医疗器械生产企业不能直接销售，必须要经过医疗器械公司。 从厂家到独家代理商，独家代理商再到区域代理商，每经过一个环节，价格就要相应递增。 等到最后的一级代理给到医院的价格，已经翻了好几倍，甚至10倍、20倍。 经销商在和医院谈判时，还需要给到明确的折扣，比如一个亿的产品，打七折的基础上，医院可以占得3000万。 而要将不菲的利润从患者身上顺利“兑现”，还离不开医生。 骨科的特别之处在于：治疗方法有可代替性，手术方式也有多种方案。 即便是同一种手术方式，能用的耗材也有很多种。 打钢板，论材质有不锈钢的、钛合金的；螺孔有普通的，也有锁定的，到底怎么选？ 举个例子！ 一个锁定金属接骨螺钉，可能单价只有68块钱，可是进入医院，得680，这还是便宜的。 一个手术，可能需要10个，这就是6800！ 人工膝关节，国产价格一般也就5000左右，而进口的11000。 可是……患者用时，国产货要2万多，进口货更是能报价到5万元。 这中间的利润，是怎么分的？ 很简单！ 比如，国产的5000，想要让医院用你的，先得给30%回扣。 而医院可以让这个东西，变成三万！ 怎么变？ 谁说了算？ 分管器械的负责人。 这时候，医院进来三种器械，用哪一种，科主任说了算，用的哪一种，医生得拿钱。 于是，这个利益链就成了！ 只要成为这个利益链上的一环，谁也不是无辜的！ 那位老医生的话，自然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他们也都是这样过来的，甚至于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正如老医生说的那样，如果换了模式，这些领导，还能挣钱吗？ 同样…… 一个问题，再次浮现了出来。 陈路这一招，损害的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人的利益，大头，还在上面呢！ 陈路办公室内的锦旗有多么耀眼。 上面人的血，流的就有多少！ …… …… 冯昌宇也是无奈，陈路他又得罪不起，这个霸道的年轻院长，已经在医院内部，有了自己的势力和格局！ 原本在会议上，那些院长领导还能因为中医病区发展不利，说几句。 可现在呢？ 陈路可以说是因为骨科的发展风光无限。 晚上的时候。 甘远志、方宏杰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孙公子。 此时的孙超，和往日比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阴戾。 自从宋玉芳出事儿以后，孙超难免就被牵连到。 可是好在宋玉芳这边口风很紧。 没有把她交代出来。 甚至于，宋玉芳还和霍志业离婚了。 现如今，宋玉芳独自一个人住，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怀的是个男孩儿。 宋玉芳不想打胎，而孙超原本并不想要孩子的，可是……他却在那一天受到惊吓之后，一蹶不振！ 他来回找了很多医生，但是吃药很多，却压根没有任何效果。 这让本来脾气就很怪的孙超，更加着急，甚至变本加厉的。 以至于…… 他甚至不敢打掉孩子。 若是从此以后，没有了怀孕能力，该怎么办？ 这些事情，孙超没有告诉父亲。 可是，又能瞒住多久？ 这时候，饭桌上，鸦雀无声。 方宏杰和甘远志一句话不敢多说。 良久…… 孙超忽然冷哼一声，笑着说了句：“怎么了？” “方书记，这医院发展越来越好了，可这手法却越来越小了！” “是觉得我孙超，没用了吗？” 孙超得知卡里面这个月的钱比起之前，少了一多半之后，顿时脸色变了。 一个月的时间，少了一千多万！ 这让孙超如何能接受？ 本来这段时间花钱就多，加上看病，孙超一时间终于忍不住发了火。 听见孙超的话，方宏杰和甘远志顿时内心一颤。 这时候！ 方宏杰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孙公子！” “这些……不能怪我们啊！” 孙超微微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阴狠：“哦？” “那要怪我了？” “呵呵呵呵……” 方宏杰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 “您不知道，自从陈路的中医骨科病区发展起来以后，我们这边越来越不好做！” “本来我们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器械和耗材。” “可是，ct、核磁这些也是好多年才更新一次。” “那些彩超一类的也不值钱。” “主要就是依靠手术耗材。” “可是，这个月骨科耗材……基本没有多少。” “骨科患者，来了以后，都去中医骨科那边了……” “我们这边，是真的没办法……” 听见陈路这个名字之后，孙超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他直接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好啊！” “真好！” “呵呵呵……” “这个陈院长，了不起了。”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药品回扣那边，陈路直接堵住了，压根不给他们一点点机会。 而器械耗材这边，竟然也被陈路抓住了把柄。 孙超还是第一次如此嫉恨一个人。 良久…… 他看着方宏杰：“方书记，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方宏杰连忙摇了摇头：“孙公子，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找您呢。”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不进行阻止，我担心，以后更加拦不住了，钱只会越来越少。” “现在，骨科那边的情绪也不太好。” “陈路在会议室提出来，要合并。” “虽然我们拒绝了，可是……我听说，骨科大夫和护士，支持的声音很多。” “而陈路现在已经创办了中医正骨协会，要推广该项措施，而二院那边都已经开始合作了。” “我们医院少了是少了……” “若是其他医院……” “哎！”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见这话，孙超果然眉心一紧，他自然不只是有锦川市人民医院这一条路。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若是其他路子也跟着陈路出了问题…… 可是！ 眼下，上不了台面的手法也不行。 陈路现在是副院长不说，还是红人。 卫健委对于陈路做出来的成绩，本来就十分看好，吕厦平还在会议上称赞了。 可若是坐视不理。 孙超绝对会蒙受巨大的损失，而孙超怎么可能有这大权利呢？ 这些钱他自然也没机会。 说白了，自己父亲才是关键。 一时间，现场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 忽然方宏杰说话了： “我这里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也不知道行不行！” 听见这话，孙超抬了抬眸子，好奇的看着方宏杰：“你说！” 方宏杰认真说道：“中医正骨，其实魔都那边是权威的。” “魔都正骨骨科医院，是当初王松老爷子一手打造病创建起来的。” “也是国内推拿、正骨等权威。” “国内的中医正骨协会，也是王松王老爷子当初一手创建的。” “他们是权威机构，话语权很多。” “若是……他们来检查一下，如果陈路他们的手法不合格，或者是操作不规范的话……” “我觉得……说不定……就得改变模式！” “只是，那边太远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联系到。” “而现在正骨国医大师，曲和力曲老爷子，也是当初蔡氏正骨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推动者。” “曲和力曲老是魔都正骨骨科医院名誉院长，也是王松老爷子的学术继承人……” “若是他们批评一下的话，是不是……会有些改善？” “现如今，陈路的正骨协会成立，万一……万一影响力越来越大。” “我怕，后果太严重啊！” 听见这话，孙超顿时眼睛一亮。 这个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 虽然卫健委没办法关于陈路的操作进行处分，可若是人家正统正骨的权威人士说出陈路正骨的手法存在不足的话……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啊！ 而此时！ 陈路这边正在医院和骨科大夫们交流经验。 这时候，魔都中医药大学的一名学生忽然说道：“陈院长。” “我怎么觉得……您这手法，和魔都正骨骨科医院的手法有些相似呢？” “对！” “就和王松老爷子和国医大师曲老的操作，有点类似！” 陈路微微一笑，曲老爷子？ 很耳熟啊！ “曲和力吗？” 那博士点了点头：“嗯！” “我跟随他学了一段时间。” “感觉，真的有些神似。” 陈路微微一笑，国医大师曲和力，他要是见了自己手法…… 呵呵呵，是不是得激动的叫一声老师？！ …… 第107章 身为医生，这很正常吧？！ 锦川市人民医院行政楼21楼。 除了楼上的健身娱乐层之外，这里便是医院最高的楼层。 站在落地窗前往外望，湘泽公园尽收眼底。 整个医院一览无余！ 坐拥医院最佳景观。 而这里，就是方宏杰的办公室。 平时的时候，他很喜欢泡一杯上好的普洱，坐在这里，看着医院人来人往，品茗养生。 可今日，看着医院院子里搭建起来的临时会场，方宏杰内心就多了几分憎恶。 中医正骨协会正式成立！ 而陈路作为会长，姜廖青担任副会长。 这样一个草台班子的建立，没有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会议室，没有商业赞助，更没有学文。 单纯只是一个学术交流协会。 方宏杰冷哼一声：“草台班子！” 只是，说完之后，内气就不免多了几分怨气。 孙超让他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可是……他哪儿有什么好办法啊？ 想到这里，方宏杰不免多了几分不爽的心思。 可孙超他也惹不起，即便惹得起，作为一条利益链上的伙伴，他也没有得罪对方的打算。 若是他岁数再大个五岁，或许方宏杰就没有了继续折腾的心思。 安心等退休就完事儿了。 到时候，拿着钱，跟着孩子去国外，该怎么花怎么花。 可现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段时间，陈路的中医骨科发展很快，但是……方宏杰知道，现在这一切只是开始。 因为陈路手底下的那些人，还没有完全出师，等到他们这些骨干力量成长起来了，到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崛起。 孙超这边去联系魔都正骨骨科医院的曲老爷子和中华正骨协会。 让他想办法来针对陈路。 可是……自己哪有什么好办法？ 忽然，方宏杰想到了什么！ 对啊…… 找蔡氏正骨啊！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陈路现在中医正骨发展越快，得罪的人，首当其冲并不是自己，甚至明面上看起来，自己是受益人！ 可蔡氏正骨才是目前中医正骨骨科的最大竞争者！ 蔡氏正骨的价格可不便宜，打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头，这几年没少敛财。 可是…… 让方宏杰去找蔡氏正骨，显然是不合适。 毕竟，方宏杰明面上依然是锦川市人民医院的一把手。 现如今自己医院中医骨科发展如火如荼，理论上来讲，他方宏杰是应该高兴的！ 他去找蔡氏正骨，这不是典型的里应外合要搞自己人的节奏吗？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是，终归有人是合适的。 那就是汇锦生物医疗集团。 蔡氏正骨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样也是省内知名的私立骨科医院，他们把传统的正骨技术和现代化的骨科相结合，再加上政策的扶持，发展十分迅速。 蔡氏正骨医院现在是坐拥三百多名医务人员，四百多张病床的骨科医院。 而他最大的供应商就是汇锦生物。 汇锦生物是一家国内有名号的医疗集团。 锦川市人民医院内部很多器械都是来自这家公司。 想到这里，方宏杰立马拿起电话，拨通了他们在潼川省分公司总经理的电话。 电话拨通之后，对方微微一笑：“方书记，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方宏杰顿时笑着说道：“王经理，是孙公子让我给你打的这个电话。” 听见这话，对方顿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哦？” “孙公子啊！” “呵呵呵……其实，这个电话，你不打给我，我也正好想要联系你呢。” “蔡氏正骨这边也联系我了。” “你说的是，关于你们医院中医骨科的事情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方宏杰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嗯。” 对方微微一笑： “呵呵呵，堂堂方书记，竟然被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给上了一课！” “怎么了？是方书记的刀太钝了？还是胆子太小了？” 听见这话，顿时方宏杰脸色一变，心情有些不悦。 可这时候，王定文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 “呵呵呵……” “开个玩笑。” “行了。” “小事儿，交给我就行。” “呵呵，这个小年轻啊，一开始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不过说实话，我倒是觉得他是个人才。” “甚至想要培养他呢，万一多一个蔡氏正骨，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方宏杰听见这话，顿时沉声：“孙公子和陈路，之间矛盾可不浅啊。” “王经理可得掂量掂量。” 王定文微微一笑：“这话说的，呵呵呵……我自然知道。” “不过，这件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我这边也提前知会你们一声，过几天，我就派人过去。” “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要管。” 听见这话，方宏杰原本还有些疑惑对方要干什么，见王定文如此笃定自信，便笑了笑：“等你好消息。” 挂了电话，方宏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汇锦生物现在越做越大。 王定文这边的派头也越来越足，若是拿出孙超来，对方可能对自己都不太在意。 甚至于，对方言语之间，对他都多了几分不屑。 …… …… 这几天，陈路忙归忙，可收获却很多。 这一个多月来，积攒了丰富的情绪能量，让他的记忆传承也逐渐加快了几分。 不过，最让陈路开心的，并不只是如此，而是在他的带领下，骨科的这些年轻人们，也逐渐入门了。 中医正骨手法，入门可不是那么容易。 只有真正意义上的掌握了“力”的使用技巧，才能在正骨的时候，把危险系数降低。 而其中主要的力，就是巧劲和寸劲。 人体的筋骨肌肉遍布全身，想要正骨而不伤筋，这就需要巧劲。 中医的筋比较复杂，牵扯到的软组织、肌腱、神经等多方面。 这就需要手法不是蛮力，而是一种结合患者本身身体生物力学的一种“巧妙”，配合发力。 这段时间，陈路也在总结，他想要把这些中医传统中的“劲力”用更符合现代力学和科学的思维讲出来。 也方便大家学习。 而寸劲，则是另外一种力的发力方式 骨科大夫，都很清楚，平时手术的时候，他们带的都是一些刀枪棍棒螺丝钉切割机……等设备。 说的好听点，是骨科大夫。 说糙一点，就是一群泥瓦匠水泥工钉钉子的土方工程师。 所以骨科手术，对于力的要求很大。 一般骨科大夫几乎没有女人，主要就是因为小女孩没啥力气。 而骨科手术动不动就要扛大腿，一抗就是几个小时。 小女孩哪有这么大力气。 而寸劲儿的发力，巧妙的利用发力技巧，填补了力道不足的空缺，是可以小范围内，对于需要力道更大的复位的一种力量补充。 至于……柔劲、化劲。 陈路知道，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才能逐渐自己琢磨出来这些办法。 陈路不得不感慨，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正骨手法，真的是博大精深。 通过劲力发力方式不同，配合正骨八法，却能实现很多现代医学需要医疗器械如同钢筋水泥工人一样的操作。 不过，现在他所设立的中医骨科已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气氛。 那就是大家现在对于自己水平，都有些迫不及待。 也就是急功近利！ 陈路对于大家的要求比较高，毕竟每一次的正骨，都是一次手术，失败了就必须得开刀二次手术。 虽然大多数手术没有影响。 但是，正骨失败，也是一种二次损伤。 陈路希望每一个医生在对待患者的时候，都要以百分百的精力和把握却对待。 而不是尝试！ 对他们来说，复位失败无所谓。 可对于患者而言，失败了……就意味着预后会更糟糕，也会更麻烦。 所以，在没有足够把握和实力的时候，陈路是不会让大家上的。 这一天，陈路在门诊。 有两名博士生跟在一起出门诊。 陈路现在很忙，每天患者也不少，有四十多人，虽然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专家少了一半儿多。 可是，这个数量，对于陈路而言，却也不少了。 而且大多数都是骨科患者。 现如今，陈路骨科正骨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一些。 平素一些腰腿疼的患者也来，中医正骨，除了对于骨折患者而言有效，甚至对于一些肌肉粘连或者劳损，以及平素腰腿疼的患者也有用。 而且，除了外治法之外，还有内治法。 中药治疗腰腿疼痛，效果一直不错。 哪怕现如今的市面上治疗腰腿疼的，主流还是一些中药的膏贴。 “你们过来看一下。” “这是典型的颈椎病，主要是因为椎间盘发生退行性损伤，导致了压迫和刺激神经根，引起的疼痛、麻木。” “这种患者，就是首先肌肉松解，然后给予颈椎正骨。” “记住，一定是巧劲。” “配合患者脊椎牵拉力度，然后利用少许的寸劲，瞬间让头颈部上旋，发出咔咔的声音即可。” “但是，前提一定要记住，松解肌肉之后，才能进行。” 说完，陈路笑着看着患者：“感觉怎么样了？” 患者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脑袋，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很多，片刻之后，他惊喜的看着陈路： “好多了！” “哎呦，我感觉真的这个疼痛缓解了。” “太神奇了！” “陈院长，太感谢您了。” 陈路微微一笑：“下周再来就行了。” “不用客气。” 伴随着患者满意的离开，一旁的小博士周晓东忍不住看着陈路：“陈院长……我……我想试试！” 陈路看了一眼周晓东，这位首都中医药大学刚毕业的博士生，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行，下次遇到合适的，我让你来动手。” 听见陈路的话，一旁的周晓东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此时此刻，房间外面围聚着一群患者。 他们都好奇的看着里面，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陈路的中医手法复位显然让大家对于骨科疾病有了新的认识。 这时候…… 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一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年轻人吸引了注意力。 轮椅上，一个孩子手耷拉在一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求救的目光。 而一个中年男子推着孩子走了进来。 “陈院长，您好您好！” “这是我孩子，今年高三，结果……今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拍了个片子，结果显示是肩关节脱位。” “可那边医院的大夫一直说，让我孩子立马进行手术。” “可现在他都高三了，正是学业压力大的时候，若是手术的话，最起码也得半个多月。” “我其实相比学习，我觉得儿子健康最重要，可孩子非要说您能治好他，而且可以手法复位，很快就能康复，特意来请您看看。” “拜托您，一定要帮帮我儿子，求求您了。”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小伙子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陈路：“陈医生，我在直播间看到过您！” “您说这种肩关节脱位只需要一天就好了，固定好之后，就可以出院。” 陈路闻声，微微一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博士周晓东顿时忍不住兴奋起来。 关于肩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一点都不难！ 本来这种脱位之后，现代骨科也有手法复位。 现如今，周晓东更是学习了陈路的那些手法，对于这种手法复位，更是轻松。 想到这里，顿时周晓东眼巴巴的看向陈路，似乎再说：我可以，我可以！ 陈路忽然笑了笑：“有片子吗？” “给我看看。” 说话间，对方很快就把片子递了过来，是在省人民医院拍的片子，今天上午拍的。 典型的肩关节脱位。 这没有任何争议。 而且脱位的角度也是最常见的肩峰下型，肱骨头仍位于肩峰下，但关节面朝后，位于肩胛盂后方。 这是最常见的肩关节脱位。 手法难度并不高。 周围众人听见要手法复位，顿时一个个朝着房间里伸脑袋，想要一看究竟。 “站起来，躺在床上。” “我帮你复位。” 说话间，陈路对着男孩儿说了句。 那轮椅上的男孩儿顿时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着陈路：“我……我有点害怕。” “坐在这里，不可以吗？” 陈路微微一笑：“不行哦，为了保证疗效，还是躺下去合适一点。” “你自己站起来。” 男孩儿顿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和担忧。 一旁的父亲见状，笑着说道：“来，我扶着你。” 陈路则是笑了笑：“不用，自己站起来比较好一点。” “你只是肩关节的脱位，站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周晓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帮你。” 中年男子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不用，不用！” “我来就行了。” 说话间，他小心翼翼扶起儿子，扶到了床上。 而陈路这时候，忽然笑了起来： “你眼睛可真漂亮。” “是混血吗？” 这时候，周围的众人看向男孩也是忍不住惊呼一声：“是啊！” “你们看，那眼睛好漂亮，是蓝色的！” 床上的男孩也是愣了一下，而他父亲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不是混血。” “但是……他外祖父是新疆的。” “少数民族。” “可能有点关系吧？” “陈院长，现在可以了吧？” “哎呀，我们全家都是您的粉丝啊，我们都相信中医。” “现在这社会，中医比起西医真的要实惠太多了，就说我儿子，压根不需要手术，非要让我们手术。” “这一旦手术，前前后后没有一两万能下来吗？” “陈院长这手法复位一次，也就几百块钱。” “报销完了，没多少钱。” “西医就喜欢敛财。” “这哪儿是看病，分明就是求财呢？” “还是您，陈院长，高风亮节啊！” “我们相信您！” 周围众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吹捧，陈路也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而是声音低了几分，但是周围众人依然能听见，陈路说了句：“成绩怎么样？” 小男孩置若罔闻一般。 他父亲连忙说道：“孩子成绩挺好！” “平时考试，全校前十，用他们老师的话说，这孩子后劲足，说不定有机会能上C9，即便上不了，985的机会也很大。” 陈路点头，再次问道：“哦？” “那很厉害！” “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只是，犹豫片刻之后，陈路再次问了句：“孩子以前有什么基础病或者并发症吗？” 听见这话，顿时那父亲愣住了，仔细回想一番之后，摇了摇头：“没有啊！” “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健康。” “啥病也没有。” “如果不是骨折，都是第一次来医院呢。” 陈路忽然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吗？” “那身体……确实不错！” 这时候，陈路对着周晓东忽然说了句：“去帮我打杯水。” 周晓东顿时一愣，连忙点头：“好！” 那孩子的父亲犹豫的看着陈路：“还不开始吗？” “陈院长？” 陈路这时候，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拿起了片子，继续反问一句： “以前有过肩关节脱位吗？” 那父亲顿时坚决摇头：“没有！” “肯定没有！” “陈院长，麻烦您快一点可以吗……” “后面还有一堆患者呢。” “我们这边也比较着急……” “拜托您了！” 陈路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了句：“哎，我今天身体不是很好。” “状态也不对。” “要不然……你们换一家医院吧？” 听见这话，顿时那中年男人脸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眼神里瞬间就充满了激动和祈求： “陈院长，您别这样好吗！” “我孩子现在的情况，耽搁不起多长时间了。” “医生也说了，越快越好。” “而且，您的正骨手法，我们是十分信任的。” “拜托您了！” 陈路微微一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哎……” 那床上的男孩儿也是忍不住连忙看向陈路：“陈院长，我是您的粉丝，拜托您了。” 周围的患者们看着可怜的孩子，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心疼。 “陈主任，没事儿，我们等，不着急的！” “是啊……” “我们等一等没有关系的！” 那中年男子看着陈路，差点直接就跪了下来，被陈路连忙搀扶。 “陈院长，拜托您了！” 陈路闻声，点头一笑：“好！”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只是……除了刚刚打水回来的周晓东之外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声音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了。 甚至，那言语之间，还充斥着几分的冷意。 到底怎么回事？ 周晓东忍不住的看向床上的那名男孩儿。 可是，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他却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行为。 到底怎么回事？ 陈路这时候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握住，然后开始摩拳擦掌一般，身上的骨骼肌甚至发出卡卡卡的声音。 这些声音，此时此刻，甚为诡异！ 就连床上的男孩儿也不免内心越发紧张起来。 那父亲小声安顿到：“儿子，别怕！” “陈院长可是专家。” “他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好好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陈路此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 既然如此……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此时此刻，那男孩儿的肩膀露出，肿胀和脱臼的情况暴露无遗。 只是…… 那一双蓝色的瞳孔，显然有些诡异。 让陈路甚至有些心寒。 说实话，原本陈路还有些心疼对方的，可是……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有计划让自己好过。 既然如此的话，陈路也不介意让对方更加痛苦一些。 这时候，陈路眼看着就要准备动手，忽然皱眉：“哎呦！” “不太行。” “我觉得还是需要麻醉一下效果比较好。” “咱们坐轮椅，回病房，在麻醉之后，开始复位。” “那个，你扶着孩子回到轮椅上去吧。” 这话一出，那男人微微一愣，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孩子的身子，从腰间抱着，而不是从扶着手臂。 这一番动作多少有些奇怪。 可是…… 并没有引起太多异常关注，大家只当是男人心疼儿子。 只是…… 等到男孩儿突然要坐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一模，竟然是一只小蜘蛛从手臂上爬了下来。 男孩儿见状，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蜘蛛！” “快！” “赶紧走！” 一旁的中年人一愣，果然看见一只蜘蛛爬到了自己手腕上，此时也顾不得孩子了，直接用手把蜘蛛拍走。 可这一切太过于突然了，那男孩儿也似乎被蜘蛛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间，匆忙走了几步。 可是因为走路不太稳，直接啪嚓一下摔倒在地上，甚至……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此时一出，顿时把周围众人吓坏了。 “没事儿吧？！” “孩子没事儿吧？” 此时，男人这才顾不上蜘蛛了，匆忙跑到了儿子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儿子！”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吧……” 可此时，趴在地上的少年却疼痛的浑身颤抖一般，声音更是颤颤巍巍：“疼……疼……” “疼死我了！” “快……” “快点，救救我……”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好疼！”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皱眉起来。 因为刚才那男孩儿摔倒的时候，并不严重，甚至……就是轻轻的碰到了地上。 就连受伤的那一条胳膊都没有挨到地面。 这……这哪有这么夸张啊？ 而男子忽然激动的看着陈路：“陈路！” “你……你干什么？！” “快点救救我儿子啊！” 陈路皱眉：“抱歉，我什么也没动啊？” “您儿子是自己摔倒的。” “还有，是你推了他一把的。” “怎么能怪我呢？” “再说了，这里有摄像头，而周围那么多围观的群众呢。” “大家说，这能怪我吗？”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顿时点头： “陈院长啥也没有做啊！” “就是让你们回去到病房复位。” “对啊，是你自己没有扶住孩子，这才摔倒了。” “怎么能怪陈院长呢？” “就是啊，再说了，人家陈院长啥也没有做，好心好意，你们这是干啥？这轻轻摔倒，能有什么事情啊？” 陈路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时候，周晓东说话间就要上前，陈路却直接一把抓住对方： “打120吧！” “不要乱动。” “出了事儿，你能负责吗？” 周晓东还要说话，却对上陈路冰冷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忌惮。 “好……好！” 可此时，那男子看着陈路：“你快帮帮我儿子啊！” “我没有说是您的责任。” “可是现在他摔倒了，您是医生……您帮帮他没问题吧？” 陈路看着男子：“抱歉，我不敢动！”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身上来几处骨折，出了问题，我可不敢承担责任啊！” “你是他父亲，你来就行了。” “你要是不放心，急诊的医务人员就来了。” 听见这话，男子顿时看着陈路，激动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你……” “陈路！” “亏你还是专家呢！” “你怎么一点医者仁心都没有啊？” “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见死不救，你做什么医生啊？” “你简直不配做医生！” “我呸！” “我要揭发你，举报你，投诉你！” “我要告你见死不救！” 男人的声音十分剧烈，甚至于言语之间对于陈路的责骂已经到了极点。 周围众人见状，微微皱眉。 他们虽然同情对方的遭遇，也站在陈路立场，可此时孩子在地上疼的都发抖了。 甚至于……浑身上下都动不了。 这救救人……也没事吧？ 可这时候……陈路忽然笑了。 “你是他父亲，你为啥不敢动？” “呵呵呵……我倒是很好奇！” “难道你不爱你所谓的儿子吗？” “呵呵呵……” 此话一出，男人的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而没多久，急诊就匆匆赶到了。 来的是急诊科副主任乔国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孩儿时候，顿时就要走过去。 而陈路却直接制止了。 “我已经报警了。” “警察到来之前，谁也别动。” 而此时，周围围聚的人越来越多。 男子见状，忽然倒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大家评评理啊！” “陈路他见死不救啊！” “急救医生来了，也不让救人！”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 而此时，乔国良也是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看向陈路： “陈院长……这……怎么回事啊？” 周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疑惑。 而陈路这时候，却一言不发，坐回了椅子上。 片刻后对着乔国良说了句：“我劝你们谁也别动！” “要不然，出了问题，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男人忽然站起身子，指着陈路：“你！” “你就是庸医！” “我要告你！”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杀了你！” “你混蛋！” 陈路微微摇头：“我没动手的。” “从头到尾，我什么也没做。” “你告我什么？” 这时候，周围的群众围观人员越来越多了。 声音也越来越嘈杂起来。 在得知警察要来的时候，那地上的男孩儿和中年男子顿时有些蒙了。 甚至于，本能的这一瞬间还产生了害怕的心思！ 那中年男子见状，连忙起身就要搀扶儿子站起来走。 “走！” “我们不让他们救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群混蛋!” “一群身上穿着白大褂的魔鬼！” “就他们还想要做医生？” “简直是……” 而此时地上的男孩儿忽然大吼一声： “哎呦……疼死我了！” “你别动我！” “草……疼……” “我动不了了……你走吧……” 中年人见状，一瞬间有些慌了神了。 说话间就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大声喊道：“大家评评理啊 ！” “快点评评理！” “陈路院长竟然不让我儿子被救。” “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大家快帮我评评理啊！” 说话间，男子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悲哀。 眼看着就要出门。 而此时，陈路却一把拉住对方。 “抱歉，你还不能走！” 此话一出，顿时男子勃然大怒，就要动手。 “草！” “你他妈不救人就算了！” “还不让我救人？” “有没有王法了！” “草拟吗的！” “我和你拼了！” 说话间，男人看见自己的手被陈路卡的死死地，动不了分毫，顿时脸色一变。 说话间就要动手了！ 可是，他还未动手，就发现陈路轻飘飘的一脚踹到了他的脚踝处，然后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呵呵……想跑？” “我答应了吗？” 没多久，医院的保安就带着民警上来了。 看到此时乱糟糟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 “到底怎么回事？” 陈路这时候看向地上的两人：“职业碰瓷的。” 而此时，地上的男子还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大声喊道：“不是！” “我们不是碰瓷的！” “就是生病了想找他正骨，他非但不给，还污蔑我们！” 陈路这时候，走到了一旁摔倒在地的那个男孩儿，忍不住说了句： “哎……” “其实，你若是诚实一些，真诚一些。” “你的病，并非没有治疗的希望。” “可是，你从始至终，都充满了算计，处处想要陷害与人。” “你这样的人，救了又有什么用呢？” 听见这话，地上的男孩儿顿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路： “不！” “不……” “我没有，我没有！” 此时，警察也好奇的看着陈路：“陈院长，为什么……不送到急诊去？” “而且……为什么不救人啊？” 陈路指着地上的男孩儿说道：“他身份证是假的。” “现实年纪应该超过30岁了。” “这人也不是他父亲。” 听见陈路的话，顿时两人都脸色变了。 “怎么可能啊？” “就是，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时候，警察说话间就要看地上的男孩儿，陈路连忙说道：“你们小心点！” “他身上现在至少有好几处的骨折点。” “很危险！” 此话一出，被陈路制服的男子，顿时猛然间转过头来盯着他。 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警察也是微微一愣：“你说的是……已经伤了，故意碰瓷的？” 陈路对着警察说道： “不是。” “是刚刚摔倒摔的！” 围观群众顿时脸色一变：“这么轻……怎么可能摔骨折啊？” “就是啊……” 陈路这时候说道：“在古代，中医正骨记载中，对于几种人有明确的记载。” “有一种，叫做蓝眼脆骨人。” “《寒湿跌打斧砍金疮公选记》中曾经记载了一种人，说蓝瞳赤眼，双肩佝偻，耳聋若悬，行走无行，古翠如柴，跌扑则折……切不可手法复位！” “这并非是一种传说，而是现实中就存在的一种人！” “只是……这种人十分罕见，国内发病率甚至不万分之一，而其中严重的，不到百万分之一！” “这种人，也叫脆骨人！” “现代学研究呢，属于成骨不全症中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的Ⅰ型胶原的COL1A1突变造成的。” “这种人情况严重的，骨脆性大幅度增加，轻微的损伤即可引起骨折，严重的病人表现为自发性骨折。 什么意思呢？ 就是站在那里，身体都可能自己压着自己骨折！ 而骨折大多为青枝型，移位少、疼痛轻、愈合快，依靠骨膜下成骨完成，因而常不被注意而造成畸形连接！” “所以说，这种人，身上或多或少，会有畸形。” “而蓝色巩膜也是一个特点，这是由于患者的巩膜变为半透明，可以看到其下方脉络膜的颜色的缘故。” “因耳道硬化，附着于卵圆窗的镫骨足板因骨性强直而固定所致耳聋，听力严重下降的情况。” “我刚才其实就在细细观察对方了。” “这种患者，是完全不能进行手法复位的。” “若是我进行手法复位，刚才他的身体很可能发生骨折。” “所以……” “他这个脱臼，甚至可以说是自发性的脱臼，啥意思呢？” “因为关节腔松弛，很容易形成脱位！” “他们来这里，完全就是来碰瓷的。” 此话一出，顿时现场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件事儿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大的消息…… 难怪…… 难怪陈主任从始至终，都没有碰一下对方。 若是陈路真的碰一下，对方若是趁机摔倒了。 这……这从何说起？ 这会面临怎么样的赔偿？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看向那两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 只是…… 陈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走到了地上浑身上下不知道此时多少出骨折的男子面前。 认真说道：“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问了你们好多遍！” “可是……你们都没有珍惜。” “其实……” 说到这里，陈路忍不住站起身子，这时候，招呼乔国良把他们抬到了担架上。 此时男子浑身上下痛苦不迭。 门口的男人更是心如死灰。 眼看着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那原本摔倒在地的男子忽然转身大声对着陈路喊了句： “你刚才准备说什么？” 陈路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的背影，笑着说了句： “我说……原本……” “如果你能承认自己的情况，并且真心诚意来找我看病的话……” “或许，你这脆骨病，我还能有点办法。” “这个结果，是你自己选择的！” 说话间，陈路转身，不再理会对方。 若是对方一心求医，陈路愿意救治。 哪怕是脆骨病，也愿意试试。 可是…… 对方一开始就心存不良，一开始就是为了算计自己。 那…… 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所以，人生中，所有的结果，都是自己的选择。 陈路转身对着周晓东说了句：“知道我为啥不让你动手了吧？” “做医生，在保护好患者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不过……” 陈路顿时眯起眼睛。 这个人，可不容易找啊。 全国上下，这种脆骨症，不是没有，可是这么严重的，百万里挑一，都难！ 显然…… 对方压根不是本地人。 在是……是谁呢？ 陈路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不经意间，那只小蜘蛛跑到了陈路放在身下的手中，然后亲昵一番之后离去。 五毒教，不会点专业技能，那能叫五毒教？ 呵呵呵…… 只是，在场所有人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那男子为什么突然激动的站起来扒拉蜘蛛。 更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这玩意儿。 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它的身上。 只是…… 身为中医，会一点这些，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