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老朱,来,算一挂!》 第1章 这个算命的,不是普通人! 大脑寄存处。 …… 大明,洪武十四年。 南京,繁华兴盛,街上热闹非凡,人流如织,挤得满满当当。 在街巷的尽头,有个简单朴素的小摊,像隐士一样等待着。 有个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独自占了一方小小的空间。 一张桌子,一把凳子,笔墨纸砚各归各位,摆放得整整齐齐。 旁边,一根青翠的竹竿轻轻斜靠着,挂着两面旗子,上面一行大字格外显眼: 「晨起、月初、望月、雨时、风狂、凡俗、佳节、红白、喜悲」 「十不算,可算天下事」 十不算? 看热闹的人心里嘀咕,这话听起来玄乎,这少年真的能算天命吗?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一身傲骨,还真有几分超脱世俗的狂妄劲儿! 平时忙于生计的市井百姓,很少停下脚步,但这回却被这少年大胆的话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围成了一个圈,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张皓月,手里拿着一截竹筒,慢悠悠地品着茶,表面上看起来悠闲得像朵闲云野鹤,其实肚子早就空空荡荡,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摆这个摊子,就是想钓几条“大鱼”来解解自己眼前的困境! 这时,一个像是商人的家伙,迈着步子走过来,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试探性地问道: “小伙子,你那旗子上的话,是真是假啊?” 张皓月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细得像丝线,装腔作势地说: “命理一说,乃是天机,信则有!” 笑话! 那商人心里暗暗嘲讽,这种江湖骗子,总是用这些玄而又玄的话来骗人,目的还不是为了钱。 但他的好奇心实在难以抑制,想要弄个明白,便傲气十足地说:“我相信,那就给我算上一卦吧!”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更加密集了,人们天生喜欢看热闹,却又不想自己掏钱。 现在有这么个冤大头愿意出头,大家自然都想看看好戏怎么上演。 可张皓月却摇了摇头,指着旗子说:“我号称十不算!算的是天命,天命之内,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商人一时愣住了,六百年都没有我?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惊慌之下,连忙拱手自报名号:“我是李三蛋,在南京只是个小本生意人。” 说着,扔出了十两银子,满心期盼地说:“这点小钱,请务必指教一番!” 十两银子,四周的人都惊呼起来,这笔钱足够一家四口过一年了。 李三蛋这手笔,让周围的人都眼红不已。 但张皓月却把银子推了回去:“李老板别误会,我不是那种骗名骗利的人。” “我也无意用危言耸听的话来吓唬你,图你的钱,求自己心安。” 李三蛋听到这里,尴尬地笑了笑,商人嘛,讲究的就是图个吉利。 他以前被卦师坑过几次,这次不过是想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张皓月这话,正中他的下怀。 “十不算,算天命,只为等待有缘人。” 张皓月继续说,“李老板显然不是那位有缘人,所以卦象都不用算了,钱也不收。” 大家都当作笑话听听,哪里知道,在历史的长河里,李三蛋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样一个小人物,张皓月怎么可能真的预知他的未来呢? 他,是穿越过来的,在这南京城里,无亲无故,举目无亲。 加上明朝严格的户籍制度,让他寸步难行。 没有路引,没有身份证明,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为了避免被当作流浪汉抓起来,张皓月只能想出这么个奇招来吸引注意。 因为他清楚,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朱元璋的眼线,锦衣卫无处不在! “十不算,可算天下事” 挂出这样的招牌,一定能吸引锦衣卫的目光。 这几天,张皓月已经感觉到有锦衣卫混在人群里,悄悄观察着他。 接下来的一步,至关重要,能不能借锦衣卫的手,把消息传到朱元璋那里,全看这一招了。 李三蛋听了张皓月这一番诚恳的话,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惋惜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说: “原来我不是公子的有缘人啊,唉!真是天意弄人!” “不是有缘,公子真的就不肯算一卦吗?”李三蛋追问道。 张皓月用力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确实如此!李老板,请你把银子收回去吧。” 李三蛋眼珠子转了转,嘴角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公子真是个性情中人,不能与你结缘,是李某人福薄啊。” “这银子,我就不收回来,就当作是给公子说话的一点费用吧。” 说完,他拱手作了个揖,在周围群众羡慕的声音中大声说: “各位乡亲们,我的店就在城南,专门卖各地的小商品,如果感兴趣的话,欢迎光顾,我一定给予最热情的招待!” 百姓们听了这话,暗暗记下了李三蛋的店铺位置,眼里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张皓月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注视着李三蛋,心里暗暗赞叹:这个老板手腕不简单! 李三蛋机智地周旋,既退回了银子,又保持了风度。 还顺带给自己店做了免费广告,只用了十两银子,就买到了这里的人气,确实是高明的做法。 张皓月淡淡地收好银子,朝李老板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低下头,端起竹筒杯,悠闲地陷入了沉思…… 在街道尽头的拐角,两个卫兵正在低声讨论着张皓月。 “这人只收了十两银子,也没给人算卦,这是什么路数?” “确实奇怪!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难道李三蛋是他的同伙,故意来帮他造势的?” “不是,我们已经调查张皓月好几天了,他的来历不明,好像一夜之间就在南京冒了出来。” “突然出现……难道,真的是隐世的高手?” 说到这里,两人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个接着说:“这事,还是原原本本地报告给指挥使比较好。” “我看这张皓月,绝对不是普通人!” 第2章 有缘人?是天子? 另一个人则说:“不管他来历如何,都不是我们能随便猜到的,但他行踪神秘,这一点毋庸置疑。” “算了,这种人物的命运,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就看指挥使怎么想了。” …… 锦衣卫的指挥使赵虎坐在衙门里,听着手下的汇报,眉头紧锁,问道: “关于张皓月的背景,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百户张强回答说:“大人,真的没什么发现,这个人来历不明,就像是突然出现的!” “突然出现的?” “没错,甚至这几天我们想在他摊前求卦,都被拒之门外。” “我还出了五两银子,让他随便糊弄一下,他也不干,坚持说非有缘人不可。” 赵虎挑了挑眉毛,开玩笑说:“或许是因为他看不上你们那区区五两银子呢?” 张强摸着额头憨厚地笑道:“大人,这个张皓月一贫如洗,我们跟了他好几天,没见他吃过一顿饭,就靠喝水充饥。” “对他来说,五两银子可是大数目啊!” 这话一出口,赵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张皓月穷困到这个地步,却不肯随便算卦,对任何人都说没有缘分,这样的行为实在耐人寻味。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虎猛然站起身,“此事诡异,我要进宫,向陛下禀报!” …… 在华丽的大殿内,朱元璋静静地听着赵虎的汇报,沉默了很久。 赵虎恭敬地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件事疑点很多,所以上报给了朱元璋,但是君王的心思难以捉摸,天子的意思又岂是他能揣测的? 就在这时,大太监王景弘悄无声息地过来,低声说:“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朱元璋点点头,脸色渐渐温和起来。 “让老大进来。” 不久之后,太子朱标走进了大殿,见到赵虎在场,稍微有些意外。 朱元璋随口将张皓月的事情告诉了朱标,朱标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父皇,儿臣觉得,像张皓月这样的人,多半是些市井宵小之辈。” “十不算,可算天下事,这种狂妄的话,谁敢说出口?” “儿臣认为,张皓月必定是个招摇撞骗之徒!” 朱元璋听了这话,笑得更欢了,眼睛里闪烁着深沉的光。 他既没有说儿子的话对,也没说不对。 慢悠悠地说:“咱听说,锦衣卫这几天一直悄悄跟着他,可他愣是一次都没开张。” “甚至饿得肚子咕咕叫,别人拿大把金银诱惑,他还是坚持自己。” “这种做派,也是招摇撞骗吗?” 朱标一听,愣住了,父皇话里的意思让他摸不着头脑。 朱元璋的口气里,好像还真有点相信张皓月,这让朱标挺意外的。 这…… 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父皇连张皓月面都没见过,怎么就不怀疑他是骗子呢? 朱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父皇,你该不会真信这世界上有人能算天下事吧?” 朱元璋没说话,但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刘伯温! 这人行事神神秘秘的,特别擅长算命,才智过人。 朱元璋清楚,如果真有这种高人,那刘伯温肯定是其中之一。 可惜,天机难测,刘伯温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就算自己以皇帝的身份逼问大明国运,他也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预言。 张皓月的出现,又让朱元璋心里泛起了涟漪,重新燃起了好奇的兴趣。 他知道,在这茫茫人海里,必定有高手藏在民间,超脱世俗。 张皓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朱标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想了想,主动请缨:“儿子愿意替父皇跑一趟,探探虚实,看看这张皓月到底有没有算尽天下事的能力。” 朱元璋点头答应:“好,你带赵虎一起去吧。” …… 集市的边角落,那个熟悉的地方,张皓月的算命摊又摆起来了。 昨晚李三蛋给的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就像是雪中送炭,让他美美地吃了一顿,缓解了长久以来的饥饿感。 要不是酒楼里还有别的客人,他可能都要感动哭了。 穿越过来这些天,生存的压力终于减轻了点,吃饱喝足后,张皓月又开始琢磨起长远的计划。 要在大明朝混出个样来,甚至赢得尊严,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搭上线至关重要。 张皓月估计,朱元璋那边最近会有动作,但没想到,这一日,卦摊前来的是朱标,他不由得苦笑。 这朱元璋还真是小心啊。 朱标仪表堂堂,虽然穿得简单,却遮不住他贵族的气质,文雅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他礼貌地行了个礼:“张小哥,今日我来,想算一卦,可以吗?” 说完,朱标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张皓月。 赵虎则是紧跟在他后面,眼神犀利得像鹰一样,警惕极了,手已经悄悄放在腰间,随时准备保护主人的安全。 张皓月抬头看了一眼,见朱标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隐隐约约透露出自信,仿佛认定自己一定会帮他算卦。 他轻轻摇头拒绝了,这一拒绝,差点让一向稳重的朱标乱了阵脚。 身为太子,尊贵无比,竟然也入不了张皓月的“有缘人”名单? 朱标觉得难以置信,追问:“难道我也不符合张小哥的‘有缘人’条件吗?” 张皓月坦白地说:“确实不符合。” 这话一出口,朱标心里头就憋了股气。 “那你的卦摊到底是给谁开的?” “听说你连着几天不开张,难道你说的这个有缘人,只是你虚构出来的?” 张皓月笑了笑,悠悠地说:“有缘人自然是有的,只是不是你罢了。” 朱标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好奇了,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和张皓月有缘。 张皓月抬手向着天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深远,仿佛能穿过云霄直达九天之外! 那份深远的意境,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朱标的心猛地一揪,感觉像是被冷风吹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难道说,张皓月口中的有缘人,是天子? 这…… 太疯狂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流转的眼波里似乎藏着千万种心思,既深刻又难以捉摸! 第3章 太过荒唐,简直猪狗不如! 张皓月的一举一动,激起一圈圈不断扩大的涟漪。 他察觉到了朱标细微的情绪变化,嘴角边勾起一抹深意满满的微笑。 “你虽然不是我寻找的有缘人,但是你的气质非凡,很是合我的眼缘。” 说完,他轻轻点头:“因此,今天我愿意破例为你算上一卦。” 听了这话,朱标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波澜,惊喜之中夹杂着期待。 终于有机会见识这位神秘术士的手段了吗? “张小哥,难道你能算到我的未来?”朱标满怀着希望问道。 张皓月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不,并非如此,既然没有缘分,未来的事情就不便多说。” 话锋一转,他又说:“不过,看人的面相,我还是略知一二,或许能为你解析一些。” 朱标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有神,饶有兴趣地望着张皓月。 对方竟然能通过面相来探究自己的命运? 正当他在心里暗暗猜测,能不能从张皓月的眼神中读出帝王之相的秘密时,张皓月缓缓开口道: “阁下面相显示出,与正统血脉的联系,显得比较薄弱。” 这话一出,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让朱标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而站在他身后的随从赵虎,则是怒目圆睁,对张皓月的大胆直言表示愤恨。 真是狗胆包天! 怎么敢的! 一个小小的术士,竟然敢直言说明朝太子的正统血脉缘分淡薄! 这不仅是对朱标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整个皇族未来的质疑。 无论是早逝还是幼年夭折,都会让大明皇家蒙受耻辱! 面对赵虎的按捺不住,朱标用眼神制止了他,努力保持镇定,向张皓月追问道: “所谓的‘嫡子薄缘’,张小哥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张皓月坦然回答:“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你与正统子嗣之间的缘分非常浅薄。” “作为父亲,能够享受几年的父子情谊,就已经很难得了,其他的种种,都不是人力可以强行改变的。”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心上,朱标的思绪翻江倒海。 想到自己年仅七岁,备受皇上和自己宠爱的爱子朱雄英,已经被内定为大明王朝的接班人,张皓月的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经过一番权衡,朱标决定深入探究。 “张小哥,我这样的处境,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张皓月微微一笑,“自然有。” 这句话,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瞬间在朱标的眼中激起了希望的火花。 “请公子指教,无论需要什么,千金我都愿意赠予,绝不食言!” “千金?” 张皓月心中暗自思量,大明初建,国库并不充裕,即使是身为太子,这样阔绰的承诺也是十分少见。 面对赵虎的惊愕,张皓月接着说:“尊府之中,子嗣不应该只有一人。” “所有我建议,回府后务必仔细检查家中的每个角落,包括与父母同住的地方,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朱标听完,震撼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安。 而一旁的赵虎,看着太子如此急迫,甚至不惜重金求解,只能默默无言。 太子爷,你还记得这次出来的目的吗? 原本是要揭露张皓月的真面目,没想到现在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不管怎样,在赵虎眼里,张皓月这个人绝不是简单角色,他背后的目的更需警惕。 但鉴于太子的急切,赵虎只能暂时忍耐,静观其变。 倒是张皓月这话里话外,是不是在暗示朱标得把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找一遍啊? 莫非…… 在这高大庄严的皇宫深处,竟然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东西? 朱标刚想细问,一看张皓月眼皮低垂,像扛着千斤重担似的,明显不想多说。 朱标心里疑惑万千,也只能先压下来,带着赵虎再次回到了宫门。 …… 皇宫。 御书房里,朱元璋听了朱标的话,眉头拧成了疙瘩,想了半天,最后猛地一挥手,威严地决定了: “查!皇宫里头,犄角旮旯一个都不许漏!” “特别是东宫,每一块地,每一个角落,都得细细查过,丁点也不能落下!” “咱倒是要亲眼看看,这深宫里面,能搜出什么秘密来!” 皇帝一声令下,整个皇宫顿时像潮水一样翻腾起来,就连马皇后住的后宫也没躲过。 马皇后看着正在监督搜查的王景弘,眼里满是猜疑,小声问:“王景弘,到底是什么大事,闹得这么大阵仗?” 王景弘清楚,在这位后宫之主跟前,不用顾忌后宫干预朝政的忌讳,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详细情况。 马皇后听完,脸上风平浪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得查个明白,不留一点隐患。” 这一天,皇宫像拉满了的弓弦,每个宫殿都被紧张和恐惧笼罩,大家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等到王景弘拿着搜查结果回到御书房,朱元璋的耐心已经快到头了,急切地问: “怎么样?有收获吗?” 王景弘趴在地上,脸色不太好看,声音却响亮:“陛下!我们挨个查了各个宫殿,结果……” “在洗衣房,居然发现了两个得了天花的宫女!” 这话一出口,就像晴天霹雳,朱元璋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掉地上摔得粉碎! 天花这瘟疫,怎么就在宫墙里悄无声息地传播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汇报? 朱元璋心里惊恐万分,大声质问:“宫里有人得天花,怎么不上报?” 王景弘听了,身体抖得厉害,身为宫里的总管太监,宫女太监本该都在他掌控之下,出了这种大事,肯定是他的失职。 王景弘不敢辩驳,只能实话实说:“是因为太监杨福私下藏了宫女,没送她们去隔离……” “太过荒唐!简直猪狗不如!” 朱元璋气得不行,“来人,马上把杨福拉出去凌迟处死!” 这时候的朱元璋,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如果不是今天这么一查,那隐藏的疫情岂不是要在宫里悄悄蔓延? xceptqΘ??q 第4章 等的大鱼,终于上钩了! 天花最容易侵害小孩,一旦爆发,恐怕连太子的几个小娃娃也逃不过! 朱标听了消息,也是吓得一身冷汗,顺着脊背悄悄流下来。 张皓月之前说的嫡子缘薄,好像在这时候不幸应验了。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查,得天花的会不会就是太子的大孙子朱雄英? 想到这里,朱标的双手微微发抖,好在,只有洗衣房两个宫女生病,离东宫远远的,按道理不应该影响得到。 不过,跪在地上的王景弘还没起来,像是还有没说完的话。 朱元璋皱眉:“还有什么事?” 王景弘抬头偷偷看了朱标一眼,又沉声说:“在搜查东宫的时候,在一个长久没人住的空房间里…… “发现了两件衣服,正是那两个得了天花宫女的贴身衣物!” 朱标一听,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身体晃悠,差点摔倒,幸好机灵的赵虎赶紧扶了一把,才站稳了。 朱标勉强镇定下来,拉起王景弘,声音颤抖地问:“衣服上有线索吗?” 王景弘摇头,脸色沉重:“殿下,那个房间很久没人去了,而且东宫上下都没人到过那里,查起来,非常麻烦。” 话说完,王景弘低头安静在一旁,而朱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已经明白了王景弘没说完的话——这不是调查难,分明是宫中的秘辛,不好开口啊! 衣服莫名其妙出现在东宫,显然背后有人故意弄的,别有用心! 凶手是谁? 如果不是东宫内部和外面串通,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想到这儿,朱标全身发抖,激动得掩饰不住,嘴里喃喃自语: “她……她……” 剩下的话,朱标硬生生咽了回去,藏在喉咙深处,没再说出来。 但是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却不点破。 皇长孙朱雄英的母亲常氏,在洪武十一年香消玉殒,留下了一片哀愁。 到了今天,东宫还没有续弦的消息。 而太子朱标的府上,吕氏则形单影只,新添了悲哀,她养育着皇孙朱允炆,这孩子在大明里可是有着不小的功绩。 按道理讲,吕氏应该自然而然地升为太子妃,填上东宫的空位。 可世事多变,谁又能说得准呢... 现在,东宫里面竟然发现了带疫病的衣服,要不是发现得早,皇长孙可能就遭了大难。 这天花的病,来源不明,小孩子特别容易中招,一旦得了,按照现在的医术,基本是毫无办法,能救回来的希望渺茫。 这件事背后,暗流汹涌,谁得益不用说也知道,可就是没人敢直接说出害处。 因为这涉及到太子府,关系到皇家的脸面,稍有差池,就成了历史上的罪人。 太子朱标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是五味杂陈,而朱元璋朱元璋则显得格外冷静。 他不仅立即命令烧毁那些危险的衣服,还全面进行了宫中的消毒工作,动作干净利落。 事办完了,朱元璋眼神深沉,看着太子,慢慢开口说: “太子,你家务事,父皇历来不愿意插手,但吕氏出身低微,确实难以承担太子妃的重任。” 这话一出口,太子心里凉了半截,感情和理智纠葛在一起,苦不堪言。 吕氏的行为,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嫌疑之大,已经不言自明了。 太子沉重地回答:“父皇放心,这事儿臣自己会处理好的。” 然后他又提起了张皓月:“至于张皓月这个人,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今天儿臣问他命中的良缘,张皓月手指向天空,好像有所指向,儿臣觉得,可能就是在指向父皇你。” 朱元璋听了,哈哈大笑,眼里闪着光,显得非常感兴趣。 “既然这样,明天咱亲自去见见这个人,探个究竟,这十不算的本事,得多高超!” …… 隔日,朱元璋带着赵虎,亲自去了张皓月那里。 快走到的时候,并没有立刻上前相认,而是在旁边悄悄观察。 张皓月还是那样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招牌挂得高高的,竹椅子轻轻晃着,嘴里哼着小曲,一副享受生活的模样。 多亏了李三蛋的帮助,他暂时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可以安安心心享受这份宁静。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其妙地酸了一下,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在悄悄蔓延。 听赵虎说,张皓月以前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倒好,酒足饭饱,还能晒晒太阳。 特别是那把摇椅,看起来构造很简单,却让人坐得非常舒服,连他这个皇帝都羡慕。 皇宫里那么多能工巧匠,居然没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站在街上,朱元璋心里思潮起伏,东宫疫情的事情更是像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 他满脑子的疑惑,对王位,他从来就不相信别人能轻易触碰。 张皓月的行为,本来不值得信任,但调查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天花的灾祸,还真有其事。 内侍杨福,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私下做这种坏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本来想彻底查清楚,但听说东宫里有染病的衣服,朱元璋决定严惩杨福,其他的就不想再深究了。 “唉,但愿太子能管好自己的家务事吧...” 朱元璋喃喃自语,赵虎在一旁站着,汗水直冒。 虽然不敢接话,但心里清楚,太子府里的问题,很明显。 所以朱元璋这话,说的谁,不用明说大家也心里有数。 皇室里头的争斗,历来都是血雨腥风,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这事如果没被发现,张皓月也没提醒朱标,大明朝的皇族血脉怕是要吃大亏了! 这么看来,张皓月给太子算的那一卦,简直就是把大家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的壮举! “赵虎,跟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朱元璋说完,脚步沉稳,直冲着张皓月走来。 …… 阳光毒辣,刺眼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张皓月微微合上双眼,假装打盹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他慢慢睁开眼,只见一位气派威严的老者挡住了灼热的阳光,笑得像春风拂面,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张皓月顿时精神一振,自己等待的那条大鱼,终于上钩了! 第5章 太子?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这次,和朱标来访时他静坐不动不同,张皓月站起身来,对着朱元璋拱手行礼,礼节周到。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再造华夏的朱元璋,这礼数不是做样子的。 朱元璋坦然接受,身边的赵虎却撇了撇嘴,心里暗讽张皓月这马屁拍得响。 倒是马皇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像是个和蔼的贵人。 太子殿下驾到时,你们怎么不这么恭敬? 皇上一来,礼数就周全了,真是个会看形势的主! “张皓月,听说你能算尽天下事,而且还只给有缘人算。” 朱元璋笑着问,“咱,是不是也算有缘人呢?” 张皓月点头:“是!” 朱元璋心满意足,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得意。 朱标回来后说过,问起什么人算是有缘人,张皓月指了指天。 原来,有缘人就是天子啊! “那你知不知道咱是谁?”朱元璋又问。 张皓月轻轻一笑:“要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哪敢给令公子算卦。” 嘿! 这是在炫耀吗? 朱元璋的笑容收敛,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张皓月,你怎么知道宫里有天花疫情,还让太子回去仔细调查?” 张皓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其中的门道,不读历史是不知道的。 皇长孙朱雄英在洪武十五年去世,虽然史书没明确记载是什么病,但经过学者的研究,最可信的说法就是死于天花! 皇宫里面,本来不应该有这样的恶疾。 宫女太监稍微有点不舒服,都不能继续当值,病得严重的一定会送出宫治疗。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隐瞒,那两个得了天花的宫女怎么可能瞒得住? 想害皇长孙,绝不是心血来潮,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 张皓月断定,现在只要在宫里好好查一查,一定能找到害皇孙的线索。 至于直接指出天花患者,张皓月也觉得惊讶,这足以看出吕氏的心机有多深。 布局早,手段狠! 就像毒蛇,悄无声息,在东宫潜伏多年,熬走了常氏,甚至是朱标,最终让自己儿子坐上了储君的宝座。 面对朱元璋的质疑,张皓月直言不讳:“自然是算出来的。”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不是说不算无缘之人的卦吗?” 张皓月从容回答:“令公子确实是无缘,但他是个可怜之人,所以才送他一卦。” 大胆! 朱元璋心里的怒火噌噌往上冒,赵虎也是怒目圆睁,这么轻视当今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朱元璋的愤怒,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洪武帝对朱标的疼爱,远超寻常的父子之情。 在朱元璋心中,马皇后是他的糟糠之妻,朱标则是他的心头肉。 其他的嫔妃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们所生的孩子,也只是为了让皇室血脉更加繁盛,和朱标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他甚至可以把别的皇子当作牲口养,只有朱标,他看作是龙凤之材。 张皓月说朱标可怜,就像是当面扇了朱元璋一个耳光,让朱元璋气得反而笑了出来。 要不是在人多的地方,朱元璋恐怕已经让赵虎立刻取了张皓月的人头。 大明天子的储君,哪能任由人怜悯? 应该是受到万民的敬仰和爱戴! “张皓月!你好大的胆子!” 赵虎眼神犀利,声音洪亮,一般听到这种气势,早吓得跪地求饶了,张皓月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表情自若。 朱元璋的愤怒,张皓月心里明镜似的,说太子可怜,无异于侮辱帝王的尊严! 朱元璋没有立刻动怒,这已经是非常大难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冰冷的语调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同情咱儿子?” “你既然知道咱是谁,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 张皓月脸上没有害怕,坦荡地说: “直截了当说吧,我说他可怜,是因为如果不是我昨天插了一手。” “他那继承人位置不稳的预兆,就快成真了。” “我同情他,所以挡下了那份不幸。” 这话一落,朱元璋的脸色猛地变了! 张皓月的意思不言自明: 如果不是昨天他警告了朱标,让他回宫仔细检查,说不定很快,朱标就要面临失去继承人的局面了! 这……继承人,不就是长孙朱雄英吗? 想到这儿,朱元璋呼吸急促,心里波澜起伏。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插手,咱的嫡亲孙子就会得天花?” 张皓月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算命,后世之事,朱雄英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次,朱元璋收起了轻视,严肃对待起来。 毕竟,宫里确实搜出了得了天花的宫人, 东宫还藏着染病的衣服,要是没发现,皇家的幼子,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这都还是可能发生的事, 谁能断定就一定会成为现实呢? 张皓月又不是真正的神仙,怎么能算到未来? 权衡种种细节之后,朱元璋心中更加倾向于认为,张皓月背后,或许有同谋在内外接应! 除了这个猜测,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推张皓月出来,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就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显示他的存在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善长吗? 为了重回朝廷,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想到这里,朱元璋眼神里露出了凶光,杀机顿起。 李善长,咱本想宽恕于你, 可你偏偏要步步紧逼? 丞相的位子,诱惑竟至于生死都抛之脑后了吗? 对于权力的痴迷,朱元璋实在是难以理解。 摇了摇头,驱散这些杂念,再看向张皓月。 在朱元璋看来,张皓月的漏洞实在不少! 天花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 巧合,或者张皓月和别人串通,故意为之! 至于张皓月宣称的“十不算,算尽天下事”,朱元璋现在,完全不放在心上。 除了刘伯温,朱元璋不信这世上还有其他人,能有这样的能耐。 沉默了一会,朱元璋直接问到点子上: “你确定,因为你的介入,朱雄英就能避开天花的灾难?” 张皓月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坚定地点头! 第6章 张小哥,咱商量个事? 避开了洪武十五年的那一劫,有张皓月在旁边,朱雄英即使会死,也不是因为天花! 张皓月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一切。 听到这,朱元璋放声大笑,言语中带着讽刺: “咱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才实学呢!” “没想到,和街边算命的没什么两样。” “算了,是咱浪费时间了。” “赵虎,把这个家伙抓起来,送进锦衣卫的大牢!” 赵虎听了命令,立刻拱手领命,手持绣春刀,逼近张皓月。 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之时,张皓月喊了一声: “慢!” 朱元璋已经抬脚准备离开,闻言回头,冷冷地说: “不必求饶,装神弄鬼,还诽谤太子和皇孙,留你个全尸,咱已经是特别开恩了。” 张皓月苦笑,摇着头说: “皇上,您这样行事,逻辑上不太通啊。” “说能保住朱雄英不受天花之苦,有何不对?” 张皓月的反问,让朱元璋气极反笑: “有何不对?你自己想想吧!” “天花是不治之症,病因难以预测。” “就算因为你的提醒,雄英暂时逃过一劫,” “你又凭什么敢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得天花?” “就算是药王孙思邈再世,恐怕也不敢这么胡言乱语!” 张皓月微微摇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他深沉的目光落在朱元璋身上,一字一顿,坚定地说:“谁说药王不敢承担的事,我张皓月就不能做呢?” 朱元璋一时愣住了,眉头紧锁,满是困惑,声音微微颤抖着问: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治好天花?” 张皓月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容怀疑的坚决: “不能!但能防范于未然!” “让皇族后代,从今往后远离天花的威胁!”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嘶——” 赵虎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眼瞪得滚圆,满脸震惊地看着张皓月,原本想要抓人的双手在这份震撼中微微颤抖。 不治而防? 张皓月可知道自己话里的分量吗? 那可是天花啊! 让人闻风丧胆,避无可避的绝症! 一旦瘟疫扩散,村里十个人里难得活一个! 自朱元璋登基以来,年年都有天花疫情上报,一旦爆发,常常整个村子都被吞噬。 这样高死亡率的病,靠的不是医生妙手回春,而是等待死亡,直到疾病自己消失。 残酷又无奈,这就是世人对待天花的办法。 古往今来,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没人能逃过它的阴影。 染上这病的人,大多只能坐以待毙,世上没有特效的疗法。 在天花面前,就连帝王将相也束手无策,只有绝望地挣扎! 而现在,张皓月竟然说可以预防天花? 这消息就像平地一声雷,让赵虎措手不及。 如果张皓月说的是真的,那岂止是和药王并驾齐驱,简直就是超越了药王,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想到这里,赵虎呼吸急促,伸出的手悄悄收了回去。 如果张皓月的话是真的,他哪里来的资格,敢对这种奇人动手? 稍有不慎,怕是脑袋都不保,毕竟这事关皇族的安全和万民的幸福! 赵虎转头看向朱元璋,心里满是忌惮,不敢乱动。 朱元璋的双眼瞪得像铜铃,盯着张皓月的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又有狂喜! 天花……竟然能预防?! 朱元璋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全身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血液似乎倒流。 如果真能预防天花,这将是一项何等辉煌的成就? 普天下的百姓,怎么可能不匍匐在地,称颂他朱屠夫的英明? 文治武功,是评价帝王的最高标准,而根除瘟疫,无疑是最卓越的文治表现。 对于这位马背上打天下皇帝来说,这种威望的提升,无人能敌! 更重要的是,能保证皇室子孙不受此灾,大大减少孩童早夭的几率,意义重大! 朱元璋定了定神,再次看向张皓月,声音中透露出难以隐藏的期盼: “张皓月,你真的掌握了预防天花的方法?” 张皓月轻轻推开赵虎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说道: “陛下言重了,不是治疗,而是预防。” “如果是已经感染了天花的人,目前我的确无能为力。” 朱元璋心里一紧,敏锐地捕捉到了张皓月话里的微妙之处——“目前”无能为力,是不是意味着将来有可能治疗天花? 张皓月的话其实是实事求是的。 在这个时代,天花病毒早就灭绝了,也没有特别的药物被研发出来。 面对天花,人们通常只能依赖青霉素这类药物退烧,依靠患者的自身免疫力来抵抗。 确实,他现在不能治愈天花,但是在预防上,还留有一线希望。 朱元璋身体一正,面容肃穆,竟突然向张皓月跪拜下去! 这个举动不仅让张皓月大吃一惊,也让赵虎瞪大了眼,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皇帝陛下竟然向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行如此大礼,这简直闻所未闻! 满朝文武中,能让朱元璋如此尊敬的,也就只有李善长一人。 赵虎的目光惊恐地转向张皓月,心里翻江倒海。 一旁的马皇后也是微微吃惊,她没想到,大明皇帝竟然朝着一个算命的行了大礼! 顿时,马皇后眼睛微微一眯,落在了张皓月的身上。 而张皓月,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没有动弹。 预防天花,这可是无量的功德! 这个朱屠夫要拜,那就随他吧。 朱元璋拜完后,再次看向张皓月,语气中满是诚恳: “张小哥,咱商量个事,请务必传授预防天花的秘密方法!” 赵虎听了这话,张口结舌,更让他惊讶的是,朱元璋对张皓月的称呼,已经不同以往了! 张皓月轻轻点头,不再故弄玄虚。 朱元璋用这样隆重的礼节对待他,简直是历史上少有的事情! “其实,我所说的预防办法,就是种痘!” 种痘? 这话一出口,朱元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失望。 本以为张皓月能揭开什么秘而不宣的神奇药方,结果只是普通的种痘之术! 第7章 满腹猜忌?这才是朱元璋! 哎,果然是只会空谈的人啊! 朱元璋心里暗暗叹息,责备自己太过急于求成,竟然对这种随口胡说的人行了跪拜大礼。 要是这事传到朝廷里,文武百官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这个出身草根的大王呢? 他应该早点清醒,在看到那块十不算的牌匾时,就应该看透一切! 张皓月,只不过是一个想出名的骗子罢了! 张皓月见朱元璋脸色微变,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想,种痘有什么稀奇的,这方法古已有之,还以为我能说出什么惊人的法子?” 对此,朱元璋坦白地说:“不是吗?种痘的技术,宋朝就有记录了。” “但是这个方法并不能说是好。” “把人痘接种到身上,就像主动去邀请天花来侵袭一样!” “病情凶猛,像山崩地裂一样,很多人马上就会高烧不止。” “当然,如果能挺过高烧,病情稳定下来,以后就不怕天花再来找麻烦了。” “可是种痘后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不然,为什么宋元两朝都没有广泛推广这种方法呢?” 张皓月听了,微微点头。 这位从底层爬上来的皇帝,虽然出身贫寒,见识却不同凡响,他知道种痘预防天花的道理。 不过,张皓月提到的种痘,显然另有乾坤。 “我所说的种痘,和你知道的有点不同。” 这时,朱元璋的好奇心完全被激发出来了,就连平时稳重的马皇后也侧着耳朵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张皓月慢慢地说: “你说的宋朝的那种种痘,是人痘接种,这个方法风险很大,死亡率让人不忍直视!而我提倡的是牛痘接种!” “这种方法不仅成功率大大提高,而且非常安全。” “身体好的人,只需要忍受几个时辰的轻微发烧,就能平安过去。” “从此以后,一辈子都不怕天花的威胁了!” 张皓月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个惊雷! 朱元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皇后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这话诱惑力太强了! 终身不用害怕天花,这不是等于穿上了刀枪不入的盔甲吗? 现在世界上,谁能这么肯定地说? 只有张皓月,说起来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犹豫。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张皓月,如果真有这回事,你得详细给咱说说这牛痘的方法。” 张皓月答应了,一步步详细说明其中的关键…… 马皇后在一旁,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等到张皓月说完,朱元璋慢慢地说: “这个方法的效果,还需要验证,今天就先这样吧!” 张皓月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不禁笑了笑。 朱元璋的谨慎,果然名不虚传! 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张皓月。 一般人如果知道有人能算到未来,肯定会急不可耐地想窥视未来,但朱元璋不一样,他首先检查的是张皓月的能力。 既然你说你能算到未来,那就必须有超乎常人的举动。 牛痘之法,就是试金石! 只有等牛痘确实证明有效,朱元璋才会继续听张皓月的后续之言。 否则,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不管张皓月再说多少话,都会被视为妖言! …… 很快! 朱元璋带着马皇后回到了皇宫。 朱元璋心里那个急啊,跟火烧眉毛似的,赶紧把太医院上下都喊一块儿了。 等到各位大夫都挤在皇宫大殿内时,每个人能心里面就像江水翻腾,波浪滔天,满肚子都是问号! 这场面,肯定不一般,说啥也不能是寻常的治病救人吧? 人到齐了,朱元璋这才慢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走得虽慢,可每一步都像背着座山,压得人心慌。 一进来,他就冲着太医院的院长耿兰贞扔了个问题过去: “耿兰贞,咱听说啊,在这凡人堆里头,有没有啥法子能防着天花的?” 这话一落,就像大锤砸胸口,众大夫心里“咯噔”一下。 皇宫里最近刚查出来俩得天花的宫女,这事儿谁不清楚呢? 外头人可能蒙在鼓里,但对太医来说,这秘密就跟太阳底下晒镜子一样明晃晃的。 为这俩宫女,朱元璋还专门挑了俩大夫出宫去治,耿兰贞哪能不知道? 现在听皇上这么一问,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 生怕是那宫女的病情惊动了皇上,让皇上担心龙子龙孙也染上这病,所以急着找预防的招。 想到这儿,耿兰贞没敢胡乱猜,恭恭敬敬地说:“回皇上,民间确实有‘种痘’这一招。” “具体就是,拿天花病人的痘水种到好好的人身上,主动让天花找上门,要是一挺过来,这辈子就再也不怕天花缠身了。” 朱元璋微微点点头,耿兰贞说的这些,跟他了解的情况对得上。 民间种人痘的多的是,但这风险大得吓人,全看个人体质。 皇家的金枝玉叶,哪能随随便便就试这个,万一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找个更靠谱的办法才成。 耿兰贞说完,悄悄观察着朱元璋的脸色。 见朱元璋沉默不语,耿兰贞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皇上打算让小皇孙也试试这“人痘”? 这么一搞,太医院怕是要遇上从没见过的大麻烦,就算医术再高超,人痘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仙术。 万一失败了,那可是生死一线的事儿。 正当他心里七想八想的时候,朱元璋开了口,声音沉稳得很: “耿太医啊,有明白人告诉咱,比起人痘这法子,这世上还有更高明的种痘法子。” 耿兰贞一听,好奇心嗖嗖往上窜,眼神里头满满的都是期待。 朱元璋接着说:“这人说了,人痘这办法其实特别危险,因为它就是要主动招惹天花病毒,靠身体自己的抵抗力去跟病毒干一架,希望能从此免疫。” “天花的痘水虽然毒性小了点,但还是凶险得很,因为很多人身体里的抵抗力不够强,挡不住。” 朱元璋的话深奥得很,耿兰贞虽然是大夫,一开始也有点迷糊。 第8章 这手段,闻所未闻呐! 但耿兰贞仔细咂摸咂摸,里面的‘病毒’、‘免疫’这些词,虽然新鲜,却是恰到好处,好像给太医院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说这些话的人,对医理肯定有自己一套。 耿兰贞恭敬地回答:“回皇上,这话真有几分道理!” 朱元璋点点头,语气里透着坚定:“正因为这样,他告诉咱,人痘不是长久之策,他还有一种法子,更安全更管用!” 这一说,皇宫大殿里炸开了锅,全是大夫们的惊叹声。 居然有人能想出比人痘更好的办法,还汇报给了皇上,这不光是对自己方法超级自信,还有那么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头。 没十足的把握,谁敢让皇帝知道? 万一结果不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还连累家人! 对着议论纷纷的大夫们,耿兰贞不动声色,迫不及待地追问:“皇上,快说说是啥法子,到底有多神?” 朱元璋不紧不慢地讲:“那人说,只要弄明白了种痘的道理,就能找到别的路子。” “据他说,有人发现好多动物也会得痘病,症状跟人差不多,最后从一大堆东西里挑出一种痘病,跟天花病毒特别像——那就是牛痘!” “对牛来说,这痘要命;可对人来说,基本没啥伤害。” “人要是种了牛痘,顶多发个小烧,免疫力就把牛痘病毒赶跑了,还能让人以后不怕天花。” “耿太医,你觉得这招能成不?” 耿兰贞听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朱元璋和其他人都在一旁静静等着,没人敢打扰。 短暂的沉默之后,耿兰贞双手合拢成拳,语气坚定地说: “陛下,微臣深感赞同,这个想法实在是精妙绝伦,提出它的人,必定对医理有着深入的研究啊!” “至于牛痘的效果,只有实践才能验证真理。” 朱元璋慢慢点头,眼神闪烁着。 见耿兰贞对张皓月的话没有异议,这足以证明这种方法不是空谈,而是一条值得探索的办法。 于是,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耿兰贞,咱命令你率领太医院,去验证牛痘的效果!” “如果真的能取得显着成效,那必将造福万民,不仅咱能够告慰先祖,活着的百姓也将感受到皇恩浩荡。” “你们的功绩,咱一定会昭告全国,让你们的名字流传千古!” 这话一出口,耿兰贞激动得难以自制,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众太医内心也是激动不已,如果真能获得这样的荣誉,那岂止是光宗耀祖,更会成为民间传颂的佳话,也许建生祠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了! “臣,一定遵从陛下的旨意!” 耿兰贞响亮地回答。 安排完毕后,朱元璋轻轻揉了揉眉心,一天的劳累,疲惫都写在了脸上。 这时,机智的王景弘恰到好处地开口:“陛下,皇后娘娘刚刚派人来请,希望陛下能过去一起用晚膳。” 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应该是时候去看看马皇后了。 昨天宫里的风波,想必让她心中充满疑问,正静静等待解答。 而皇后一向体贴入微,等他稍微得空,这才派人来邀请。 “走,去皇后宫里。” …… 在马皇后的寝宫里,洋溢着一股温馨的气氛。 朱雄英带着弟弟朱允熥、朱允炆,正恭敬地问候。 雄英八岁,允炆五岁,允熥四岁,他们以稚嫩的姿态,展现出周全的礼仪,让人不由心生喜爱。 “祖母身体好些了吗?孙儿们来请安了!” 马皇后满面笑容,看着这几个孩子,尤其偏爱长孙朱雄英。 小小年纪,就显示出非凡的勇气和文武双全的才能,在书房里常常得到老师的称赞,兼具了朱标的文雅和朱元璋的勇略,人见人爱。 行完礼后,朱雄英还细心地扶起两个弟弟,充分展现了他的兄长风范,逗得马皇后笑得合不拢嘴。 “雄英,今天没去大本堂学习吗?” 朱雄英恭敬地回答说:“父王说,皇祖父让大家今天休息一天,用来调整。” 马皇后心里暗暗琢磨,这事恐怕和昨天排查天花有关,朱元璋想要保护孩子们不受惊吓。 “所以,你就带着弟弟们来看祖母了?” 雄英认真地回答:“是孙子想念祖母,也是吕娘娘吩咐的。” 吕氏? 马皇后心中一清二楚。 吕氏肯定是看出了雄英的孝心,就趁机让他带着弟弟们来,既满足了他的心愿,又在自己面前增加了印象分。 吕氏对太子妃之位的渴望,马皇后怎会不知? 自从常氏去世,东宫吕氏独揽大权,早就对那个高位虎视眈眈,只等机会成熟,就要让马皇后替她说情。 然而,马皇后至今却未表态,这让吕氏焦急万分,于是频繁带着朱允炆在宫里刷存在感。 马皇后作为一代贤后,深知后宫与前朝之间微妙的平衡,有些事情,不用说也都明白。 至于太子妃的位置,吕氏还需要耐心等待。 谈话间,朱元璋走进来,一见到孙子们,立刻眉开眼笑。 朱雄英领着弟弟们向祖父问好,朱元璋笑着询问学业,朱雄英对答如流,朱允炆也很机灵。 唯有朱允熥显得有些懵懂,天资略逊一筹,但他那份纯真的样子,也让人怜爱不已。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 朱允熥和朱雄英,他们血脉相通的兄弟。 只要朱雄英作为太子的地位稳固,就算朱允熥的才能稍微差一点,未来的日子也能平平安安。 只是……世上的事情,哪能都如意呢? 朱允炆…… 这三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朱元璋的心上。 一想到吕氏,朱元璋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到朱允炆身上,多了一份仔细打量。 这一幕,让朱允炆心里翻涌,激动得难以掩饰! 在东宫那幽深的光影中,吕氏常常对朱允炆耳提面命: 要用尽全力讨朱元璋的欢心,要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爷爷对他另眼看待。 可惜的是,在朱元璋的眼里,总是只有朱雄英的影子,至于另外两个孙子,似乎没有在他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第9章 这点钱,至于嘛? 但这次,当朱元璋凝视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猛然发现,和朱允熥比起来,朱允炆也不是等闲之辈。 如果不是张皓月昨天的警告,皇宫没能及时发现天花的祸患,让长孙朱雄英遭了难, 在这两个皇孙之中,朱允炆可能更适合承担那份重任! 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朱元璋的想象飞向了远方。 直到马皇后轻声唤他:“重八,夜已经很深了,让孩子们回去休息吧。” 朱元璋猛地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马皇后才开口问: “重八,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对着结发的妻子,朱元璋从不隐瞒,把最近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言语间,满是感慨:“刚才细看,允炆那孩子,其实也是块好材料啊!” “所以我就想,如果张皓月说的都是真的……” “雄英……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谁还能担当太子的人呢?” 这话一出口,马皇后惊讶不已。 雄英还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朱重八,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想着要找朱标的接班人? 马皇后暗自忧心,觉得朱元璋最近有点魔怔了。 “哎呀,你总是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她责怪道。 “那牛痘的方法还没验证过,怎么能断定张皓月说的是真的?” “再说了,就算张皓月说的是真的,他不是也已经防止了灾难发生吗?” “雄英肯定会没事的!” 朱元璋轻轻点头,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但另一个念头又悄悄冒出来。 如果没有张皓月?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张皓月站出来,阻挡那场病害到朱雄英,历史又会驶向哪里? 这一切,是不是张皓月早就算到了? 仅仅是这么随意一想,朱元璋就觉得头晕眼花,好像思维就要崩塌了。 对于平行宇宙的奥秘一无所知的朱元璋,完全被这个费脑子的问题困扰住了! 马皇后却没放在心上,吩咐人去准备饭菜。 皇帝皇后,就像平常人家一样,一起吃晚饭,聊聊家常。 “重八,老四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徐达商量过?” 朱元璋匆忙吞下一口饭菜,回答说:“提了,那个老顽固居然不同意!” 马皇后愣住了。 “是徐达不同意,还是妙云不愿意?” 徐家的大女儿徐妙云和朱棣年龄相仿,马皇后早就想促成这门亲事,没想到,朱元璋刚一提这事,徐达就说出不中听的话! “当然是徐达!他看不上老四,直接就说不行!”朱元璋的语气里全是不满。 马皇后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我看呐,徐达不是完全不同意,你啊,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朱元璋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才刚跟徐达提了一嘴,对方就开始破口大骂,一点都不给这位皇帝留面子。 这么强烈的反对,如果不是不同意,还能怎么解释? 难道还要朱元璋低声下气去求不成? 想了想,朱元璋说:“过几天,你让徐家的大姑娘进宫来,探探她的意思。” “这些孩子都在大本堂读书,相互认识。老四虽然有点顽皮,但也英勇,怎么不会让徐家的女儿看上眼呢?” 马皇后听了,笑得更无奈了。 儿子再不好,在父亲眼里也是宝贝。 可别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轻易认可呢? “好吧,咱会亲自去问问徐家女儿的。” 皇帝和皇后之间,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同时,在秦淮河边,锦衣卫赵虎一脸的苦涩,他望着正在悠闲享受羊肉汤饼的张皓月,神色复杂。 张皓月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上面那位命令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来做我的跟班?” 赵虎一听这话,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悲愤万分! 谁能想到,就因为自己老老实实地报告了张皓月这个奇人的存在,他一下就从风光无限的锦衣卫指挥使,掉到了给人跑腿的境地! 老天爷还有没有公理啊? 这种委屈,又能找谁去哭诉呢? 可是,皇帝的命令没法违抗。 哪怕是皇上深藏的心思,想要他暗暗盯着张皓月,这种身份突然的转变,还是像喉咙里卡了根刺,让赵虎心灰意冷,万念俱灭。 “不错,皇上的心思正是这样。” 张皓月吃完饭,嘴角一翘,轻轻摇头,眼神里透着看透世事的光。 他当然明白朱元璋这背后的打算,封他为锦衣卫指挥使,其实就是给自己安了个隐形的监控器。 不过,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可以用,哪能不笑纳这份大礼呢? 起身时,张皓月指着地上的东西,淡淡地说: “把它捡起来。” 赵虎心里那股子怨气正翻腾,还没缓过来这身份变化的打击,谁知道这就开始被人使唤了? 但当他费力捡起地上的包裹,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在他喉咙里,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 金光闪闪的一片,好像一个个小太阳从布包里蹦出来,全是…黄金! 赵虎哆嗦着揭开布包,光芒耀眼,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而那沉甸甸的分量,明确无误地告诉他,自己的心跳加速不是没有理由的。 整整一千两黄金! 对赵虎来说,这点分量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一只手就能轻松拎起,可想到这是价值连城的真金白银,他的胳膊竟然忍不住抖了起来。 张皓月见状,一脸嫌弃:“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虎一时语塞,心里暗暗嘀咕:你说得轻松,几天前你还吃不上饭,现在倒来笑话我? “这么多金子,哪里来的?”赵虎脱口而出。 张皓月轻描淡写:“太子送的,他说过千金酬谢,哪能是开玩笑?” 赵虎一听,舌头差点打结,太子殿下居然真的把千金送来了,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东宫也不是很富裕。 抱着这些金子,赵虎觉得周围的人都像是小偷,警惕性猛地提高。 张皓月嗤笑一声:“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为了这么点钱,至于吗?” 第10章 不是,这名字,这么耳熟? “这么点钱?!” 赵虎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皇城里头那点薪水张皓月知道吗? 这话就像在干涸的土地上撒盐,而这千两黄金,够锦衣卫花一年了! 虽然赵虎知道争辩没用,但作为朱元璋手下的一员猛将,他得时刻保持政治敏感,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张皓月哼了一声:“别露出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既然成了我的跟班,自然要有赏赐。” “先给你每个月三百两银子,以后如果我赚得更多,你的报酬自然也会跟着涨。” 三百两?! 赵虎心中巨震,握着布包的手指因为激动而青筋暴突。 这每月的正当收入,虽然比不上手里的千金,但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更何况是从张皓月嘴里说出来的,真是意外之喜! “这话是真的?不是逗我玩?” 张皓月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有什么值得我逗的?一身力气,对我可能还有点用,三百两就让你激动成这样了?” 赵虎心里暗骂,这样的条件,放到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干,他怎么能不心动? 要知道,他现在的月薪不到五十两,如果不是靠锦衣卫那些灰色收入,早就饿死街头了。 “你还算有点良心,如果不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皇上,你能有今天的机会?” 张皓月冷笑:“夸你两句,你还得意忘形了!拿着东西,跟我走吧。” 就这样,赵虎怀揣着沉甸甸的布包,紧紧跟在张皓月后面。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热闹的应天府地界。 太阳斜斜地照在那些古老朴素的青石板路上,映出了几分繁忙和人间的烟火味儿。 在应天府里,那个管房子买卖的小官吏,眼睛跟老鹰似的扫了张皓月一遍,好像想从这小伙子身上看出点啥来。 “秦淮河边,两层深的宅子,要价五千两银子。” 他说话的声音平板又冷淡。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买卖双方,有没有意见?” 卖家是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小商人,脸上明摆着日子过得不容易,显然是生意不顺,急着卖房换点周转的钱。 两边都没意见,气氛显得有点沉。 小官吏微微点头,话里头多了一股公事公办的生硬味儿: “除了房契,二位的身份证明也得一并拿出来。” 小商人赶忙手脚麻利地把东西都捧了出来。 等小官吏的眼神移到张皓月身上时,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张皓月却不着急动手,反倒侧头看向旁边看着挺普通的随从赵虎,眼里闪过一丝不太容易让人发现的机灵劲儿。 赵虎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怎么这么胆大包天? 张皓月明明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竟然敢在这地方搞房产交易,还把他拉来当“虎皮”,摆明了是要借他的光。 对着张皓月那带点逗趣的笑容,赵虎心里的不满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但又不得不使劲压下去。 皇上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 盯着他,也得保护他。 赵虎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小官吏说: “麻烦让你们家大人出个面,咱们好好聊聊。” 小官吏猛地抬头,一看见赵虎腰上挂着的令牌,脸色微微变了变。 “哦,原来是锦衣卫的大人!小的马上去请我们邝大人来。” 没过多久,应天府尹邝野就被急匆匆请来了。 一开始满脸不乐意,但一看到赵虎,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 他快步走上前,客客气气里头还带着点紧张: “马指挥使,您怎么亲自来这儿了?” 赵虎指了指张皓月,话里透着不容商量的意思: “他想办房产过户,但是缺点东西,这事儿还得请您费心。” 邝野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张皓月两遍,心头一动。 这两天,宫里传着个小道消息,说皇上和太子殿下秘密接见了个年轻的才子,虽然不知道详情。 但现在张皓月身边有锦衣卫的赵虎跟着,他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 邝野立马反应过来,语气温和,不失礼貌:“这位公子是不是不小心丢了身份证明啊?” 张皓月挑了挑眉毛,对对方的敏锐暗暗赞许:“没错,不小心给弄丢了。” “没关系,重办一份就是。” 邝野说完,吩咐旁边的张老三,“你带这位……” 张皓月拱拱手,自报家门:“在下张皓月。” 邝野满脸堆笑:“好,张老三,立刻帮张公子补办户籍,还要尽快完成房产过户,别拖拉。” 小官吏张老三领了命令,忙得不可开交,一点也不敢耽误。 等到张皓月和赵虎从府衙出来,不仅张皓月的身份户籍问题解决了,还在风景美如画的秦淮河边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屋子。 美好生活像是慢慢拉开了帷幕。 眼下,就等着朱元璋那边牛痘实验成功,他的“算命”生涯就能再次起航了。 赵虎看着得意洋洋的张皓月,忍不住挖苦: “你还真是把狐假虎威玩得挺溜的!” 张皓月淡淡一笑:“不过是顺应局势罢了,手里有资源不用,不是浪费吗?” “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跟班,说话得讲究分寸。” 赵虎气得差点咬牙,张皓月这人,还真是抓得住关键。 想着张皓月花钱大方的做派,赵虎忍不住提醒: “张皓月……” 张皓月侧头,眼神锐利,赵虎连忙改口: “老爷,殿下送给您的千金,您这一下子就花掉大半,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难道老是指望殿下或是皇宫的赏赐吗?” 张皓月笑笑没说话,接着道:“你还真有点为主人操心的样子。” “不过,在赚钱这事儿上,我张皓月在大明朝里可是无人能敌。” 赵虎心里暗笑,这话谁不会说? 张皓月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少年样子,哪经历过这世上的大风大浪和商场里的尔虞我诈? 然而,赵虎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奇迹就是在这些不被看好的人身上悄悄开花的。 张皓月挥挥手,让赵虎准备好:“一会儿你去买点糕点,我们去城南看看一个老朋友。” 赵虎不解:“谁啊?” 张皓月语气平常:“李三蛋,一个杂货商人。” 李三蛋? 赵虎听了,不由自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第11章 从今以后,让他们母子分开! 此人莫非就是前不久找张皓月求卦,被拒绝后仍然坚持送上十两银子的那个出手大方的家伙? 赵虎心里像起了波浪,暗暗琢磨。 该不会,这次张皓月的邀请其实是…… 李三蛋其实是整个布局里的一颗棋子吧? 想到这里,赵虎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如果真是这样,张皓月的做法无疑是对皇权的亵渎! 张皓月仿佛看透了赵虎的心思,语气坚决地说: “别胡乱猜测!” “我找李老板,只是想谈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老话说,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钱财还是得取之有道。” …… 东宫。 朱标的静修室内,他已经独自待了大半天,周围没有人敢打扰他的清静。 过了许久,朱标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喊道: “来人!” 话刚出口,一个太监急忙走进来,弯腰问: “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标沉声说:“王林,你去安排一下,从今天开始,东宫里的宫殿布局要调整,皇孙们都搬到西苑去住。” 这话一出,王林心里一惊,远离吕娘娘的住处,这样的安排实在太突然了! 以前,皇孙们都住在吕氏附近,方便照顾,吕氏也经常去看望他们。 作为东宫的老臣,王林鼓起勇气开口:“殿下,这样做不是让皇孙们和吕娘娘离得更远了吗?” 朱标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 “我明白。” 虽然王林心里满是疑问,却也不敢再多问。 接着,朱标又说:“以后,除非我亲自同意,否则吕氏不能私下探望皇孙。” 王林心里猛地一震,凝重地看着朱标。 这话一说出来,朱允炆自然也在限制之列,这意味着母子俩可能要被迫分开了! 今天的命令一旦传出去,吕氏恐怕会痛不欲生! 但是,王林不敢多嘴,只能答应遵命,随即退出去安排。 果然,不过一支香的时间,吕氏已经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 一进门,吕氏就紧紧抓住朱标的衣袖,哭得撕心裂肺: “殿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和允炆骨肉分离的痛苦?” 面对吕氏的哭诉,朱标心里烦躁,大声反问: “你做过的事,还要我一件件提醒吗?” 吕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抽泣的声音,样子十分可怜。 吕氏当然明白朱标这么做的用意。 自从东宫发现天花那东西那天起,她就知道大事不妙,害怕计划泄露。 在恐惧之下,她勉强保持着镇定,直到一切看似恢复平静,以为这事已经被瞒过去了,以为朱元璋和朱标没有确凿的证据,拿她没办法。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轻易低头认错。 毕竟,作为太子的嫔妃,没有证据的指责无疑是给太子脸上抹黑。 她清楚朱标顾虑家丑不可外扬,为了维护东宫的名声,不会轻易行动。 原以为风波已经平息,没想到王林今天突然的通知,不仅要皇孙搬家,还要限制她的探视权,这无疑是把她逼上了绝路! 吕氏委屈地说:“殿下,这些年臣妾就算没功劳,也吃了不少苦啊!” “臣妾扪心自问,对东宫这三个孩子都视如己出,从来没有偏袒过谁。” “去年冬天,允炆和允熥同时得了寒症,臣妾甚至不顾允炆,日夜陪在允熥身边,如果真的有私心,何必如此?” “即使臣妾对两位姐姐的孩子不管不顾,殿下又能责怪臣妾什么呢?” “如今殿下要让允炆搬走,这不是挖臣妾的心肝吗?” “这样做,臣妾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倒不如随姐姐去了算了!” 说完,吕氏就要往柱子上撞,幸好旁边的大宫女眼疾手快,紧紧抱住了她:“娘娘万万使不得啊!您想想允炆皇孙啊!” 这时,朱允炆猛地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朱标面前,哀求道: “父王,求您不要让孩儿和母后分开!父王,允炆求您了!允炆不想离开母后!” 吕氏见状,也扑上去紧紧抱住朱允炆,屋子里顿时哭成一团。 朱标头痛欲裂,大声喝道:“够了!”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哑口无言。 朱标沉默了一会,最后说:“罢了,允炆不用搬去西苑,但是雄英和允熥必须过去。” 说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吕氏,眼里闪过一丝严厉: “吕氏,你心里有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回答,毅然离去,留下一屋子的惊讶和悲哀。 屋里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后,吕氏怀中的朱允炆哭得更加痛彻心扉。 她,泪水闪烁,却在那份坚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 “允炆,今天受的侮辱,要刻骨铭心记住!” 吕氏的话穿过泪帘,每个字都重如锤击。 “如果我们不能爬到别人之上,你我母子,最终只能像野草一般,任人踩踏!” 吕氏的话冷如寒冰,字字句句锋利无比,直戳朱允炆的心窝。 他望着父亲离开的方向,一股怒火如同火山爆发,汹涌而出。 就因为他不是正房所生,就得承受这样的耻辱吗? 第一次,朱允炆深深体会到了正房与偏房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眼中的纯真逐渐被坚韧所取代。 “我发誓要比哥哥更加优秀!” 他在心里立下了誓言。 ......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 在东宫里,吕氏突然听到家仆急匆匆的报告。 身边的侍女蓉儿压低声音说:“娘娘,小爷来信了!” 吕氏连忙问:“信上说了什么?” “小爷说,这几天已经派人去仔细调查了。” 蓉儿轻声说,“那天宫里突然被搜查,是因为太子殿下私下见了一个人。” 吕氏心中的疑惑更重了,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皇上如此大动干戈? 即使到现在,她心里还是像敲鼓一样,不知道那场风暴,到底是无意中波及到自己,还是直接冲着她来的? 住在深宫里,消息闭塞,关于张皓月的一切都由皇上的亲信掌握,她一无所知。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求救于自己的父亲——礼部侍郎吕本。 第12章 坏我的大计!该死! 没想到,还真有了惊人的发现! “见的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变故?”吕氏紧追不舍地问。 蓉儿慢慢讲了张皓月的事后,吕氏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能算未来? 世上真有这种奇人? 如果张皓月真的有这种神通,她的每一步行动,岂不是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是他预见了危险,让太子提前回宫躲避? 想到这里,吕氏冷汗直冒,张皓月的能力让人害怕! “张皓月真的有通天的本领?” 吕氏心里的疑问,没说出口。 蓉儿摇摇头:“这一点,奴婢不敢肯定,但是听说张皓月只给有缘人算命,连太子都不算在内,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展现他的手段。” 吕氏刚想点头,突然脸色一沉,声音颤抖地说: “不对!” “娘娘为何这么说?”蓉儿惊讶。 “他已经动手了!上次搜宫,不就是证据?” “不但动手了,而且算无遗漏,毁了我的全盘计划!” 吕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张皓月,该死,坏了我的大计!” 蓉儿眼珠一转,低声说: “娘娘,如果天花的事真是他算出来的,以后……还会有更多吗?” 这话像冷水泼在背上,吕氏猛然醒悟。 “这个人绝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吕氏咬牙切齿,下定了杀心。 …… 皇宫大殿内,耿兰贞满脸喜色,正在向朱元璋汇报种牛痘试验的结果,而朱元璋则一脸急迫。 “耿太医,你的意思是,这牛痘真的有用?”朱元璋急不可耐地问。 耿兰贞拱手作揖:“陛下英明!” “提出这种方法的人,实在是大明的栋梁之才!” “微臣从医学的角度考虑,虽然尝试了用其他动物的痘苗作为替代,但最后确认,牛痘是最为上乘的选择!” 朱元璋眯起眼睛,眼神犀利:“所有做试验的人都确实没问题了吗?” 耿兰贞心领神会,朱元璋实际想问的是,那些作为试验品的死囚是否真正与天花病人接触过,这种行为虽然违背伦理,但却不言自明。 耿兰贞回答说:“陛下放心,已经万无一失地证实了,牛痘确实能预防天花!” 太医院里反对的声音自然不少。 然而,这事并非稀松平常,毕竟是以生命作为赌注。 耿兰贞迈步走进阴冷的刑部大牢,这里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每次呼吸都重若千斤。 他只是轻声细语,讲述着牛痘的提议,但这话却像惊雷一般,在那些绝望的死囚心里掀起了波澜。 刹那间,求生的渴望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许多戴着枷锁的犯人纷纷回应,愿意用他们的生命,去做尝试。 对于他们来说,哪怕牢狱之外等待的是另一场死亡的试验,也总好过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孤独地等待终结。 面临太医院内部的反对声浪,耿兰贞展示出了超乎常人的决心。 他清楚,要平息这些争议,只能自己率先垂范,因此他做了一个让人震撼的决定! 那就是让自己年幼的孙子也参加这场生死未卜的实验。 消息传开,家里顿时炸开了锅,儿媳几乎要崩溃,泪眼模糊中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与无奈的接受。 但耿兰贞的决心如钢铁般坚硬,他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即使这个决定让他成为家族中的罪人,遭受万众指责,他也要坚决地走下去。 因为他深深懂得,这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 在皇城之中,当朱元璋得知耿兰贞的孙子也接种了牛痘,他的眼神深沉,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听说,耿太医的孙子也尝试了这种方法?” 言语中难掩好奇与期待。 耿兰贞恭敬地低下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回皇上,孙儿耿柯确实接种了牛痘,轻微发热几个时辰后就恢复如初,甚至能与天花患者同处一室,衣物混杂,竟毫发无伤!”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确信与自豪。 “这牛痘,实在是上佳之策!” 朱元璋听后,龙颜大悦,连连点头称赞: “耿太医,你的忠诚有目共睹,咱深感欣慰。” 随即,他又下达了一道恩旨: “事成之后,让耿柯进宫伴读。” 耿兰贞听到这话,感动得泪流满面,跪地磕头,心中涌动的是难以言表的激动。 他的这一搏,成功了! 他为子孙铺就了一条光明的前程,而那些旁观的太医们,眼中只剩下了悔恨与嫉妒的交织。 牛痘的效果既已证明其神奇,朱元璋心中的规划更加远大。 他开始认识到,张皓月绝非平凡之辈,能掌握这样奇特的方法,绝非常人。 牛痘的妙方,就算有人偶尔得到启示,没有经过实践验证,也不过是空谈。 而张皓月,显然不只是个构想家,更是敢于打破常规之人。 耿兰贞等人所做的努力,尝试多种动物最终确定牛痘,都是证据。 此时此刻,朱元璋果断发出指令: “王景弘,即刻传达圣旨,各宫各府,贵族之家,必须仔细照顾好家中的孩童,三天后,皇宫将集中进行牛痘接种,彻底消除后患!” 这不仅仅是对未来的美好期望,更是对张皓月奇妙方法的最大信任与实践。 吕氏身居东宫之内,忽闻王景弘的消息,心中犹如被惊雷劈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仅隔三日,皇孙奉皇命进宫,目的竟是尝试种痘之术? 真是造化弄人,竟到了这个地步。 深宫之内,天花病的威胁初现苗头,皇上随即下令让龙子龙孙接种,如此巧合,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吕氏心绪翻飞,忧虑重重,心情难以平复。 那机智过人的大宫女蓉儿,已经悄然前往宫门,去打探真相。 吕氏度日如年,期盼她早点回来。 终于,蓉儿风尘仆仆返回,脸色苍白,几乎要虚脱。 “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 话没说完,吕氏心里已是紧绷一片。 “这次种的,不是一般的痘,是牛痘啊!” 第13章 这一次,朱元璋召见! 蓉儿接着说,“还听说,这背后是张皓月在推动,太医院也极力证明这种方法有效,因此皇上决定,皇孙一个都不能少,全都要接种牛痘。” “牛痘”二字一入耳,对吕氏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异与反感交织,心潮汹涌。 “牲畜的病,怎能移到人身上?我们皇孙,是天命所归,身份尊贵,怎能屈尊接受这种粗鄙之术?” 吕氏暗暗责怪朱元璋,觉得皇上糊涂,竟然听信张皓月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的话,实在荒唐。 更让吕氏气愤的是,这几天她想去西苑看望朱雄英、朱允熥,却屡次被侍卫拦下,说非得有太子的命令才能放行。 尊严受损,怒火中烧,吕氏心中恨意滔滔。 在愤怒之中,吕氏脸色一沉,厉声誓言:“不行!我必须有所行动,否则只能被人任意摆布了!” 蓉儿一脸担忧:“娘娘,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吕氏沉默片刻,下了决心:“快去,把允炆带到我这儿来!” …… 随着时间推移,牛痘的效果逐渐得到认可,朱元璋心悦诚服,喜出望外。 新方法的推广,自然要以皇室为先,一旦皇位继承人都采用了牛痘之法,民间必定争相模仿。 皇上梦想,或许能成为历史上首位消灭天花的君主,这样的千秋伟业,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正当他得意之时,王景弘急报:“陛下,吕娘娘带着皇孙求见。” 朱元璋眉头轻轻皱起,吕氏这时来,时间不对,到底想干什么? 但吕氏带着朱允炆一起来,朱元璋不好直接拒绝。 “传他们进来!” 不久,吕氏领着允炆走进华丽的大殿,还没等朱元璋说话,允炆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满脸泪水: “皇爷爷,允炆求求您,允许娘亲去看看大哥和弟弟吧!” 朱元璋一时愣住了,听了王景弘的细细解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允炆年纪小,哭声揪心,惹人怜爱。 “允炆,过来,到皇爷爷这里来。” 朱元璋招手,允炆踉踉跄跄走过去,朱元璋亲自擦去他的眼泪,语重心长地说: “作为大明的皇孙,父亲是储君,祖父是皇上,男孩子要有泪不轻弹,怎么能常常哭泣呢? “你是朱家的后代,荣耀无比,一点小事就哭个不停,别人会怎么看咱们朱家人? 允炆抽泣稍停,迷惘地看着朱元璋:“皇爷爷,可是爹爹不让娘亲去看大哥和弟弟……” 朱元璋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那你有没有去过呢?” 允炆愣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孙儿去过……” “进去过了吗?”朱元璋又问。 允炆点头继续说:“进去了,大哥让我留下玩,还一起吃了饭。” 朱元璋微微一笑,语气柔和: “看,皇爷爷说的话没错吧,你是朱家的骨肉!大哥和弟弟,血脉相连,想念的时候,自然可以相聚,谁也阻挡不了。” 允炆似乎被祖父的话打动,转眼看向吕氏,只见母亲脸色阴沉,满含怨恨。 想起母亲的叮咛,他又转向朱元璋,正要开口: “皇爷爷,可是我娘……” 朱元璋没等朱允炆说完,眼神就像鹰一样锐利,直接盯向了吕氏。 吕氏浑身一颤,脸色一变,刚要准备下跪又停住了。 这时耳边响起了朱元璋沉稳的声音: “大儿媳啊,咱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人。” “今天带着允炆来,难道是专门来给咱请安的吗?” 朱元璋的话里有话,表情严肃。 原本想趁机抱怨朱标不公平的吕氏,被这种气场一压,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 那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勉强挤出一点笑:“是的,父皇,允炆天天哭着想您,我只好带他来看看您。” 朱元璋没打算深究,话题一转,说起了别的事情。 “过两天就是种牛痘的时候了,你要费心调理孩子们的身体。” 朱元璋语气平和地说:“这个牛痘的方法非常巧妙,一旦接种了,这辈子都不用担心得天花。” 一说到牛痘,吕氏脑子转得飞快,感觉这时候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她仔细想了想,慢慢说: “父皇,我听说这牛痘的办法是一个叫张皓月的算命先生发明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太医院对牛痘的研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张皓月的事也不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吕氏这么说并不让人意外。 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确认道:“牛痘的技术,确实是张皓月发明的。” 吕氏显得有点犹豫,接着说:“父皇,虽然种痘有好处,但毕竟伤害皮肤……再加上张皓月的来历不明,这种方法是不是应该更慎重考虑一下?” 听了这话,朱元璋脸色微微一沉,眼神里意思很深。 吕氏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但她还是坚持说:“父皇,我不是反对种牛痘,而是觉得做事要更小心。” 朱元璋眉毛一挑:“哦?那你觉得怎么算小心呢?” 吕氏定了定神,慢慢地讲:“我听说那个张皓月先生对自己的牛痘效果很有信心,但是他的身份神秘,所以……” “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先种,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证明牛痘是安全的,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说话虽然温柔,但里面藏着尖锐。 朱元璋看着吕氏,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暗暗感叹,大儿子娶的这个老婆,心机深得让人吃惊。 这样的女人,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想到朱标让朱雄英和朱允熥另外住,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朱元璋本来想直接反驳吕氏,但转念一想,查查张皓月的底细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既然有这个建议,不妨顺势而为。 “大儿媳担心皇孙的健康,真是用心良苦。” 朱元璋声音沉稳地说:“既然这样,咱就把张皓月召进宫,让他第一个接种牛痘。” 很快。 张皓月接到旨意进了宫,还一脸懵懂,赵虎跟在他后面,一起走进了洪武门。 第14章 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张皓月好奇地问:“皇上找我什么事?难道是牛痘实验成功了?” 赵虎几乎要无奈了,牛痘的效果早就成了事实,前几天就已经告诉了张皓月。 那时候张皓月正在秦淮河边的楼阁里听曲喝酒,乐不思蜀,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 “小爷,这个事我前几天就跟你说过了!”赵虎提醒说,“太医院的耿兰贞院长已经证实了牛痘的效果,三天后皇上会下令所有的皇孙和贵族子弟都在宫里接种。” 张皓月恍然大悟,随即又困惑起来:“如果三天后再接种,那今天叫我来干啥?” 赵虎对这个问题也摸不着头脑,他是朱元璋赐给张皓月的跟班,很多宫里的事跟不上,信息自然不灵通。 “小爷何必担心?您这么聪明,皇上怎么会怪罪您呢?”赵虎开玩笑说。 张皓月微微一笑,心里像镜子一样清楚,朱元璋会杀他吗? 当然不会! 就算将来风云变幻,光凭这份独一无二的贡献,也足够让朱元璋三思而后行,怎么舍得下手呢? 走进那座庄严肃穆的皇宫大殿,张皓月的眼前映入的是坐在龙椅上威严而沉稳的朱元璋。 他恭敬地行了个拱手礼,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却满满都是尊敬之情。 朱元璋并不介意,对于大明来说,拱手就已经足够正式,只有在重大的庆典上才会用跪拜来彰显仪式的隆重。 陛下,不知召见草民有何要事? 张皓月的话里带了几分随性,但却藏不住言语下的小心。 朱元璋嘴角挂着微笑,眼睛里闪着光:张皓月啊,听说你最近在秦淮河边的楼阁里流连忘返,乐不思归,活得比神仙还快活啊! 他这话里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张皓月。 张皓月一侧头,正好看到一旁赵虎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不敢和他的视线对上。 张皓月轻轻笑了一下:赵虎说的倒也不假,但我去那里可不是沉迷于美色,而是带着慰问的心,对那些不幸落入风尘的大明女子表达一点关怀,算是我的一份小小善意吧。 话刚说完,赵虎差点儿笑出声,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除了张皓月,谁还能说得这么坦荡? 听了这话,朱元璋一时愣住了,随即无奈地笑了:听说你的开销都是由太子提供的? 而张皓月的脸色却变得耐人寻味,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朱元璋: 陛下,太子所赐,其实并不多?如果只靠那些银子,我怕是早就被那些楼里的姑娘们赶出大门之外了。 朱元璋一听,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张皓月居然嫌太子给的钱太少? 那可是千金之数,整整一万两白银! 就算作为皇上,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也不免心疼,张皓月不仅不感激,反而嫌少,真是胆子大到天上去了! 张皓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千金啊,你还嫌少? 张皓月平静地回答:确实如此!太子所给的,在置办好住宅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陛下您没有去过秦淮河畔的温柔乡,那里的花魁们看人下菜碟,要想见到花魁的芳容,没有上百两连门都摸不着;如果还想更进一步,一起喝酒唱歌,欣赏舞蹈,千两银子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至于更深层次的交往,万两银子也只是一个起步,区区千金,在那种地方简直就像毛毛雨一样,不值一提! 朱元璋差点被张皓月这番话气得炸了肺,这样的挥霍,金山银海也不够填的! 哪个正常人会天天泡在秦淮河边,只为了美人一笑? 就算是像蓝玉那样狂放的人也不敢这样胡作非为,银子难道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吗? 这样挥霍,怎能不让人心痛? 太子的千金还不够你花,那你的钱是哪来的?朱元璋的好奇中夹杂着探究。 对此,张皓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这让朱元璋更加恼火,原本应允了吕氏让张皓月首先尝试种痘,他心里还有几分抱歉,但现在看来... 哼! 赚钱的门道都不愿意告诉咱,真是没有规矩,全无敬畏之心! 咱宣你入宫,其实是吕氏的意思。” “她对你的种痘法有所怀疑,不想直接拿皇孙来做试验,所以就想让你先试试效果。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张皓月震惊不已。 吕氏的这招棋,阴险到了极点! 这哪里是简单的种痘试验,简直就是借刀杀人的计策! 种痘本身并没有风险,一旦吕氏介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万一她贿赂了太医,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将牛痘换成毒性更强的人痘,后果不堪设想。 而普通人又怎么能区分牛痘和人痘? 以吕氏身为太子嫔妃的身份,要收买一两个太医简直轻而易举。 朱元璋一直留意着张皓月的反应,此刻对张皓月的疑虑并没有减少。 张皓月的行为总是超脱常规,随性而不羁,有时的确展现出超越常人的智慧。 朱元璋暗自思量,这张皓月四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能耐? 张皓月,你既然说种痘绝对安全,那第一个尝试,应该不会让你感到为难吧? 朱元璋试探着问,吕氏疼爱孩子,一片慈母心肠,你应该理解一二吧。 张皓月淡淡一笑,心中早有算计。 他会理解,只是这份理解的背后,却是一场生死较量! 然而,吕氏的这个举动,已经在他的心里被宣判了死刑! 这个女子的命,走到头了! 她心肠如蛇蝎般狠毒,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性格偏执狭隘,养育的子女,也难以摆脱小家子气的嫌疑! 历史上,建文帝本质上并非恶人,但出生在深宫妇人的环境中,最终还是偏离了正道! 张皓月淡淡一笑,说:“陛下的胸怀宽广,我也明白吕娘娘对子女的深情厚爱。” “只是遗憾,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朱元璋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哦?难道你要违抗圣旨不成?” 第15章 可能,大明国运只有三百年! 张皓月轻轻摇摇头。 “并非如此,只因为我早就接种过牛痘了,再接种一次也是白费力气!” 朱元璋听到这话,惊讶不已! 张皓月竟然已经接种过牛痘了? 什么时候? 在哪里? 朱元璋对这种说法,难以置信! 即便是太医院,也只是刚刚取得初步的成功,正在小心翼翼地推广牛痘接种技术。 张皓月却说已经接种过,即便这种方法来自张皓月本人,朱元璋也难以相信, 谁能在身为帝王的他之前,抢先一步得知实验成果! 看到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张皓月不慌不忙地卷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的疤痕说:“陛下请看,凡是接种过牛痘的人,胳膊上都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如果不信,可以问耿兰贞太医。” “我早就接种过了。” 朱元璋半信半疑,立刻命王景弘去叫来耿兰贞。 耿兰贞听了朱元璋的问题,恭敬地回答: “陛下,接种过牛痘的人,确实会在手臂上留下疤痕。” 朱元璋指了指张皓月。 “你看看他的,是不是一样?” 耿兰贞举起张皓月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番, 然后回复说:“启禀陛下,这位张小哥手臂上的疤痕,与接种牛痘者的特征相符。” “但是……” 朱元璋好奇地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但根据臣的推测,张小哥这疤痕,从愈合的程度来看,至少有十年之久了!” 耿兰贞说完,自己也感到震惊! 这意味着张皓月接种牛痘,至少是在十年前的事情,而那时候的大明,没有人研究牛痘。 张皓月到底是在哪里接种的呢? 更重要的是,这暗示了一个事实: 某个地方,已经有人成功研发出了牛痘,并且已经广泛应用! 如果这个地方在大明的疆域内,朱元璋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那可是对抗天花的伟大成就啊! 任何官员有这样盖世功劳,即使是信件残破不堪,也会竭尽全力上报的! 可是…… 朱元璋十分肯定,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牛痘的方法! 耿兰贞作为太医,也感到困惑。 十年前,张皓月还只是个小孩子,肯定是别人帮他做的。 那个神秘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呢? 耿兰贞心里生出无限的向往,那里一定是个医学昌盛的国度! 朱元璋沉思良久,忽然想起了张皓月的那块招牌: 「十不算!算尽天下事!」 朱元璋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凝视着张皓月! 他对张皓月的身份,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但这个猜测太过离奇,就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了? 这样的奇迹,怎么可能成真? 朱元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张皓月,只见张皓月正微笑着等待,两人的目光相遇, 心意相通,无需多言! 朱元璋正色道:“耿兰贞,你先退下吧!” “大殿里的人,也都退出去!” 王景弘和赵虎交换了个眼神,满是震惊! 皇上,竟是要与张皓月单独长谈! 不一会儿。 殿内众人散去之后, 朱元璋走下龙椅,盯着张皓月,严肃地问: “张皓月,咱以帝王之尊,问你一件事。” “你说的‘算命’,到底是真是假?” 张皓月同样郑重地回答:“自然是千真万确!” 朱元璋虽然点头,但心里仍有疑问,不过牛痘的事情,不容他轻视。 朱元璋意识到,必须从张皓月的话语中找到破绽。 “你自称能算未来之事,可知这样的话,几乎没有人敢轻易说出口?” 张皓月点点头,他何尝不明白? 敢说这话的人,除了那位之外,都已经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毕竟历史上刘伯温之死,与朱元璋是否有关系, 至今依然是历史的未解之谜! 朱元璋再次开了口,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刘伯温还在世的时候,咱让他预测过大明的国运。” “你想不想知道,他预言了什么?” 这种事情,张皓月哪里会不知道! 这事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 不过,看着朱元璋那故意卖关子的样子, 张皓月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皇上,是在摆架子呢。 既然这样,那就顺着他的心意来吧。 不过是逞一时之能罢了。 张皓月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问:“哦?怎么说的?” 朱元璋自信满满地笑了:“刘伯温说,大明的国运有六百五十年!” “换句话说,大明的根基,最少能持续六百五十年之久!” “这才能算得上是窥探了后世六百年的能耐!” “你,敢不敢和刘伯温比比看?” 看着朱元璋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张皓月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大明的国运能有六百五十年? 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皇上,真是敢想! 张皓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怎能和刘伯温相提并论?” 朱元璋心满意足,呵呵的笑声回荡开来。 “你能这么说,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毕竟,刘伯温……” 不等朱元璋自夸的话说完, 张皓月已经打断了他。 “我之所以不能和刘伯温并肩,是因为他确实有算命的能力,而我没有这项技艺!” 朱元璋听了这话,眼神疑惑地落在张皓月身上。 似乎被张皓月的话搞得满头雾水。 不是算出的? 那这些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张皓月的招牌上,不就明明白白写着‘算尽天下事’嘛! “不是预测的结果,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算尽天下事?” “难道,你胆敢戏弄咱?” 朱元璋脸色一沉,怒意隐约可见。 张皓月却依旧镇定自若:“并非我推算出来的,但我确实知道大明未来六百年的详情。” 朱元璋听了这话,冷笑更加明显。 察觉到张皓月话语中的矛盾越来越突出。 朱元璋不屑地说:“刘伯温说,大明的国运有六百五十载。” “那你说说看,大明的国运究竟可以延续多久?” 张皓月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复杂地看向朱元璋。 “你真要我说实话?” 朱元璋嘿嘿一笑:“说吧,咱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第16章 这一切,都符合历史规律! 张皓月点了点头。 “皇上,可是您让我讲的,待会儿可别恼羞成怒。” “大明的国运,到两百七十六年又两个月零三天为止!” 这句话一出,朱元璋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愣住了! 原本让你预测国运,你怎么还精确到了日,连零带整! 朱元璋听张皓月说大明的国运只有两百七十六年又两个月零三天,震惊之余,一时呆在当场! 他反复琢磨,却怎么也想不通。 这么具体的时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零零碎碎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关键是,张皓月说完之后,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让朱元璋的判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人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信息时,起初可能会有一瞬间的迷惑, 但紧随其后的,往往就是愤怒! 朱元璋也不例外! 他猛地喝道:“放肆!” 这一声怒吼,吓得张皓月心惊肉跳, 就连门外等候的王景弘、赵虎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赵虎紧张地低声说:“王公公,这……不会有事吧?” 王景弘轻轻摇头,示意赵虎先静观其变。 按照朱元璋的脾气,接下来的情况恐怕会升级! 在皇宫大殿内,张皓月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抱怨道:“皇上,这可不好玩啊!” “是你非要我说,说了你又大发雷霆!” 朱元璋看着张皓月这副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 “好好好,咱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不可轻易动怒。” “那你给咱说说,这连日期都有的数字,是怎么来的?” “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咱……” “咱会让你全家遭殃!” 啧啧啧! 张皓月心里是极度嫌弃! 唉! 这就是封建帝王思想的局限。 接受不了自己的朝代终有终结的一天! 稍微有些逆耳的话,就如同针扎在背上! 其实,张皓月并没有深刻理解朱元璋的心情。 朱元璋,这位勤勉的帝王,不仅日夜操劳,更时刻牵挂着子子孙孙的福祉。 为了稳固大明的江山,他制定了一系列详尽的制度与规则,上至皇权的统治策略,下到民间百姓的生活分工, 都被朱元璋一项一项仔细地记录下来! 这些,也成了大明的祖宗家规,成为了后世明朝帝王不可逾越的鸿沟! 天地虽大,祖制为尊! 朱元璋深信,只要他足够勤勉,留下了足够的治国经验,一定能保证后世子孙坐稳江山,享受安宁! 明朝朱家,超过周朝八百年基业,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梦想绚丽多彩,现实却像寒冰一样刺骨! 不是八百年,不是六百五十年,甚至连三百年都没到! 试想一下,这样的结果,朱元璋怎能坦然接受呢? 所以,当张皓月那个确切无疑的年份数字说出来的时候,朱元璋表面是怒气冲天,心里头却是吓得不行! 因为那个数字太真实了,太精确了,细节里面,常常埋着最深的恐惧。 比刘伯温“六百年半出头”的预言,这话更让人震撼! 朱元璋虽然害怕,但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可是堂堂的洪武大帝,威严不容小觑, 怎么能让张皓月这小子看出一点苗头呢? 于是,只有怒火,成了他唯一的掩饰。 朱元璋瞪圆了眼睛,盯着张皓月,急着要他给个说法。 张皓月却反过来问:“皇上,您为何生气呢?” 朱元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 “以前刘伯温说过,大明的国运只有‘六百年半出头’!” “咱问他具体怎么回事,先生闭口不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咱以为,大明君臣齐心协力,老百姓安居乐业。” “咱自己从当上皇上以来,勤奋治理国家,爱护子民,怎么就看不到六百五十年的国运呢?” 张皓月微微点头,他知道刘伯温的话已经成了朱元璋的心病。 如果让朱元璋选择相信张皓月还是刘伯温, 刘伯温肯定是朱元璋心里的首选。 毕竟,张皓月来历不明,难以全盘信任。 张皓月接着说:“皇上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他,眼里闪烁着好奇。 “刘伯温先生说的‘六百年半出头’……” “不是六百五十四年,而是六百年的一半,这样不是更说得通吗?” 嘭隆—— 朱元璋听了这话,像被晴天霹雳击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过去的片段,像潮水一样涌来, 刘伯温预言时的每个细节,这时变得异常清晰。 他沉思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话,好像都有了答案。 原来…… “六百年半出头”,不是六百五十年的意思。 而是六百年时间的一半…… 三百年?! 朱元璋的手指不由得颤抖起来。 如果不是张皓月在旁边,他早就会仰天长叹,问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大明只有三百年国运? 朱元璋看着张皓月,眼里既有怒火,也有不解。 “按你说的,刘伯温那天算的,其实是欺君的行为?” 张皓月一惊,心里暗想: 这朱元璋,直接去掉了尊称,倒是挺直接! 刘伯温果真对你了解颇深,算出国运却不敢直说,恐怕是怕直接说出来会引来雷霆之怒吧? 只好用“六百年半出头”含糊其词。 这人,真是机智过人! “皇上,是不是欺君,全看您怎么理解了。” “在我看来,刘伯温先生的话不假,只是皇上没能领悟透彻。” “‘六百年半出头’的意思,全在于怎么理解。” “至少对我来说,它就是国运三百年的预兆。” “这还符合封建王朝的生命周期,成了一种规律。” 朱元璋听了,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封建王朝的生命周期? 这是从哪儿说起的? “你详细讲讲,是什么规律?” 张皓月不假思索,扳着手指数:“你看,汉朝分成东西两段,加起来不过四百年。” “三国、两晋、南北朝,总共不超过五百年。” “唐朝、宋朝盛极一时,也不超过三百年左右。” “这是历史的规律,每三百年一变!” “大明朱家没跨过这三百年的大关,正好符合这个历史规律。” 第17章 什么?你是未来人? 朱元璋听了,脸色十分愠怒,明显动了怒。 张皓月这一通淡定分析,让他怒火烧心,却又无处发泄。 人常有这样的时候,对方越是轻描淡写,不当回事,那些话的伤人力量就越发厉害。 这说明,你心里的宝贝,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寻常的东西。 现在的张皓月,就是这样! 张皓月此刻感觉双腿发麻,天天跑去秦淮河畔豪饮,倒也成了体力的一大考验。 姑娘们长得跟画里的仙女似的,说话轻柔,笑声悦耳,让人陶醉。 王景弘静静地站在皇宫大殿外面,可就是没人给张皓月搬个凳子来坐坐。 张皓月也不管朱元璋心里是不是已经冒火了,直接开口说: “皇上,草民站得有点累了,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 然后,他也不讲究什么礼数,就那么随性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眉毛皱了皱,心里觉得张皓月这家伙真是挺有个性的。 他做事随心所欲,不被那些俗套的规矩绑住手脚,心里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只管自己舒不舒服。 这种处事风格,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在大明的大殿上,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张皓月这样的人。 朱元璋自己是从乞丐做到皇上的,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干脆学着张皓月的样子,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 从这个角度看龙椅,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平时只有跪着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的视角。 张皓月刚坐下,喘了口气,接着说:“历史轨道,不是咱们能推着走的,特别是咱们都还在封建制度的圈子里,大局已定,谁也逃不过去。” “所以啊,皇上,能坐三百年江山,已经很够本了。” 可是张皓月这话,好像并没有让朱元璋心里好受些,这样的安慰反而让他更觉得无奈。 朱元璋有点不服气地说:“你讲的历史规律,咱看都是空话!” “怎么不见你说周朝还坐了八百年呢?” 看着朱元璋气呼呼却又坐着不动的样子,张皓月虽然心里有点同情他,但嘴上却不饶人: “哎呀,皇上,这就是你的局限了!” “你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啊!” “就像是那些希望孩子成龙成凤的父母,学习上总让孩子跟最好的比,生活条件上却跟最差的比。” “你眼里只有周朝的风光,咋不跟短命的隋朝比比呢?” “隋朝才十几年,你大明撑了三百年,这不是赚大发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朱元璋一下就愣住了! 世上还有这么狡猾的辩论法? 比较当然要和好的比,咱怎么会蠢到去和隋朝比? 一想到隋朝,朱元璋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好,大明没像隋朝那样三世而亡,看来,大明治国有自己的门道。 张皓月这一通看似胡搅蛮缠的话,居然让朱元璋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是啊,虽然不能和周朝比肩,但和历朝历代一比,大明又哪里差了? 朱元璋细细琢磨这些话,不由得抿了抿嘴,暗暗叫好。 看朱元璋脸色变来变去,张皓月心里偷笑,鲁迅先生的“精神胜利法”,真是人生的智慧高峰啊! 不过,虽然朱元璋心里舒服了些,但对张皓月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要是有人随便告诉他大明只能有三百年,他就信了,那这皇上的位子,他也不用坐了。 于是,朱元璋把话题一转,回到了正事上:“张皓月,你这么肯定,咱又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在瞎说?” “如果你算出来的与后世六百年有一点出入,该怎么办?” 面对朱元璋的追问,张皓月面不改色。 他本来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朱元璋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还没找到那个机会。 他怎么能冲动地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未来的事我全知道”呢?这得慢慢来,先勾起别人的好奇心,才能深入聊。 一开始就急着亮底牌,只会让人起疑心,显得不怀好意。 “皇上,您根本不用怀疑我。” “因为我讲的都是真的,真相是最站得住脚的。” “之前我也说了,我不如刘伯温。” “刘伯温会算卦,那是真本事。” “至于我嘛……” 张皓月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热辣辣的眼神直盯着朱元璋,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朱元璋,竟然也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紧张,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多少次生死较量,踩着累累白骨,好不容易才坐上了九五之尊,现在,面对一个说话随意的年轻人,朱元璋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那种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让他的上下牙齿轻轻磕碰。 朱元璋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要缓和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情绪。 张皓月的话语悠悠扬扬,他说: “我啊,是从未来,回看这过去的历史!” 他的声音坚定无比,容不得半点质疑。 “这些时光已经发生过的,对我来说,就是真正的历史!” “历史,哪里需要猜测?因为它本身就是已经给出的答案!” 他的话像冷风中刺骨的箭,直插人心。 “而我从六百年后的世界穿越而来,就算是如今的大明,在我看来,也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刹那!” 这话宛如惊雷! 轰——! 朱元璋听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像九天的雷声打鼓,震撼心灵。 用未来的视角去看过去? 历史无需推测,因为它本身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张皓月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冰,让朱元璋的血液倒流,头皮发麻。 他曾经试图把张皓月的身份编入各种猜测的当中。 以为他是某个避世不出的宗门后人,在元末的乱世中隐藏起来,等待时机以助明主一臂之力。 如今江山已定,就派年轻的后辈,以微小的身份,试探帝王的品德。 他对张皓月如此礼遇,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以为遇到了那潜在深渊、蓄势待飞的宗门子弟。 没想到,自己的所有假设,竟然如此荒诞! 第18章 皇上,在未来,这些都不是事! 张皓月,与任何隐世的门派无关,居然自称是来自未来的人? 这个超乎想象的真相,像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无尽的涟漪。 好在两人现在都是席地而坐,不然这突如其来的认知颠覆,足以让朱元璋感到天旋地转。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妖言惑众”,那些不可思议的话,竟然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魔力。 张皓月没有理会朱元璋的震撼,他的话还没说完。 “正因为来自未来,不需要计算,历史自然会在我面前重现。” “就像你,大明皇上,如果站在大明的角度,看唐朝的旧事,还需要占卜吗?” “一切早就确定无疑了。” “我从六百年后来到这里,所以我的能力只能揭示这六百年的未来。” “至于我穿越之后的年代,还未到来,超出了我的视线,那也是我不知道的未来。” 张皓月这一番自我揭露,让朱元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正当朱元璋内心波涛汹涌时,张皓月的心底却响起了一声令他振奋的声音。 叮!检测到时空扰动,时空系统绑定成功! 听见系统的宣告,张皓月差点儿喜极而泣。 穿越这么久,系统终于出现了。 很明显,他的赌赢了,系统确实需要特定的触发条件。 这次的时空扰动,并不是因为张皓月的穿越行为,而是他在向朱元璋揭示未来之后,不同维度的时空对这产生的反应和回响。 【本系统为时空穿梭系统,主要功能是:宿主可以携带他人定点投放到平行时空中的特定历史节点。投放机会需要积分兑换,积分来源于时空扰动。】 得知这个消息,张皓月心中的喜悦更盛。 能带别人穿越不同的时空? 即使是平行世界,也足以缓解他的思乡之情。 想到远方的家人,张皓月的眼角微微泛湿。 在绝望中突然出现的希望,激荡着他的心弦。 【检测到对朱元璋信息的透露引发时空扰动,宿主获得500积分奖励。系统商城已解锁,积分可用于兑换商品。】 张皓月立即在心里打开了商城,准备看看这500积分的购买力。 然而,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兑换的代价高得吓人,区区十颗土豆种子就要消耗100积分。 市面上才几块钱的消炎药,在这里竟是500积分起价。 至于时空定点投放的费用,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他仔细一看,发现价格呈现出一种残忍的阶梯式增长: 离洪武大明越近的时空点,反而需要的积分越少,前往建文帝时代的费用仅需一万积分。 但随着时间线的推进,所需积分呈几何级增长,残忍得让人喘不过气。 真是黑,奸商! 张皓月深深感到了积分的宝贵。 原本他还天真地幻想,既然朱元璋就在眼前,如果能带他去一个平行世界的明朝末年,也许能看到朱元璋力挽狂澜,剑指边疆的豪迈。 可一看那需要的积分,一百万? 这个念头立刻被他抛弃。 如果真能攒够这么多积分,他宁可省下一些,只求能窥见自己时代的一角。 望着仍沉浸在震惊中的朱元璋,张皓月的眼神里闪烁着狡猾的光。 朱元璋,就是他积分的来源。 不断地向他透露未来,引发的时空扰动越大,收获的积分自然就越丰厚。 但转念一想,张皓月觉得,这还不够。 仅仅揭示大明的国运,对朱元璋来说似乎还不足以造成足够的冲击。 他需要更强力的介质,去刺激这位帝王最敏感的神经,引起更强烈的时空波动,从而赢得更多的积分…… 此时此刻,朱元璋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张皓月身上,里面混杂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打心底里抗拒相信张皓月! 他多么希望可以把这个人看作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一个宣称自己跨越了六百年的时光,通晓未来历史,甚至直言大明只有三百年国运的妄想者! 可偏偏,张皓月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太过掷地有声,让这位帝王难以简单地将其归结为疯子的幻想。 就拿张皓月提出的那个防治天花的牛痘技术来说吧,这件事就足够让朱元璋无法忽视张皓月那超乎常人的来历了。 这样的方法前所未闻,只有张皓月知道,显然这意味着这门技术来自于未来世界的智慧。 不然,怎能解释年轻如张皓月,却掌握着如此深奥的知识呢? 更不用提张皓月胳膊上的伤疤,那仿佛是穿越时空的烙印,不容置辩的证据! 在朱元璋心里,他很确定,在大明的疆域内,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研究成果,身为皇上的他又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只有张皓月来自未来的假设,才能说得通这一切。 因为在那个未来世界,接种牛痘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每个孩子从小就得经历这个过程,以防范于未然。 想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问出口:“张皓月,你说的未来里,是不是每个人出生后都会接种牛痘?” 张皓月愣了一下,没想到朱元璋会对这事感兴趣。 他点点头,肯定地说:“确实如此!在我们的时代,像天花这样致命的病,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就会接受预防接种。” “疫苗——对,和牛痘差不多的东西,我们叫它疫苗,是由国家来推广的,百姓只需要付一点点钱就能接种。” “我自己也不只接种了一种疫苗,比如乙肝、麻风病、脑膜炎这些,都是国家要求必须接种的。” 朱元璋听到“麻风病”这几个字,特别敏感,心中的震撼更甚。 未来,麻风病也能提前预防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让他充满了好奇。 张皓月继续说道:“实际上,等到我长大成人的时候,很多人对天花已经觉得陌生了。” 朱元璋好奇地追问:“为什么?是因为得病的人很少了吗?” 张皓月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不是的,是因为这种病毒已经被人类彻底消灭了!只剩下了两株用于科学研究的样本,保存在实验室里。” 一种病毒,竟然能被彻底消灭? 第19章 老朱啊,当真不信我? 朱元璋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一缩,对这种难以置信的成就感到惊叹。 病毒这个概念,经过张皓月之前的讲解,已经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这是一种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小生物。 就像佛经里说的,一滴水里含有恒河沙数的生命,病毒也是其中之一,无形且不可见,因此天花这样的灾难防不胜防。 张皓月介绍的牛痘之法,让朱元璋觉得他简直是天才。 而现在,张皓月又说人类已经战胜了历史上让人谈之色变的病毒,并且保留病毒仅仅是为了科学研究。 难道,未来的人们已经拥有了接近神灵的力量,能将这些无形的灾害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向张皓月,朱元璋的眼里交织着惊恐和敬畏。 “张皓月,未来的你们,每个人都拥有这种能和神鬼相提并论的力量吗?能轻而易举地控制这些所谓的病毒?” 张皓月一时语塞,苦笑着回答:“皇上,哪有这回事?我们依然是凡人,不是神。” “天花只是我们战胜的众多病毒之一,自然界里还有无数的病毒没有被完全探索清楚。” “说到‘随意操纵’,实在是夸大其词了。” “病毒的研究,那可是只有非凡之人才能涉足的领域,就像是古代科举的状元一样,需要众人合力、极高的智慧才能有所作为。” 张皓月回想起那些曾让无数人心痛的历史,心中暗自感慨:人类其实很渺小,哪里敢谈什么掌控? 我们不过是,在生与死的试炼中,展现出了顽强生存下去的意志罢了。 朱元璋听罢,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对于未来的理解也越来越清晰。 相比起初听说张皓月来自未来时的那种茫然无措,现在的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立场,不再那么无所适从了。 嗯? 这是积分? 张皓月愣在原地,心里的波澜猛然掀起。 他发现,传递未来知识竟然能引起时空的细微震动,换来宝贵的积分! 现世年代,光彩夺目,充满奇迹,每个细节都足以让朱元璋震撼不已,每一样都是珍贵的宝藏。 张皓月暗暗盘算,好好给这朱屠夫上一课,补补知识才行! 朱元璋的外表依旧严肃,眉头紧锁,透露出审慎,但内心深处,张皓月的话就像暴风雨一般,冲击着他的心灵! 而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潜移默化的相信张皓月了。 这份信任,虽然未曾说出口,却已在朱元璋的眼神中悄悄生根,犹如晨光初现。 然而,这位出身贫寒的皇上,用他特有的猜忌心思,将自己的疑问巧妙掩饰,仿佛在和张皓月进行一场微妙的心理战。 他认为,眼前的穿越者,无论心智多么早熟,毕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容易操纵,也容易诱导。 张皓月提到的“时代红利”四个字,在朱元璋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不仅是准确的表述,更是对机遇和命运深刻理解的象征。 朱元璋清楚,这个词适合每一个在历史洪流中乘风破浪的凡人,而他自己,就是那极少数凭借时局成为英雄的人。 在等待的这几天里,朱元璋并没有浪费时间。 他利用敏锐的观察力,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将张皓月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每一个细节都被细细分析,反复推敲。 朱元璋心中的判断越来越清晰:张皓月或许只是未来世界一个单纯阳光的少年,纯真得几乎透明,但也正因为如此,成了最容易操控的棋子。 知道了张皓月的来头,朱元璋的心思更加活跃起来。 他渴望挖掘更多秘密,张皓月口中的每一点未来的信息,对他来说,对大明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 三百年国运? 笑话! 朱元璋坚信,有了张皓月这个天赐良缘,大明必然能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为了让张皓月持续开口,朱元璋决定扮演那个半信半疑的角色。 他深知人的心理,即使是胡惟庸那样的权臣也难以望其项背。 他相信,通过不断地质疑和模棱两可的态度,足够激发张皓月作为少年的傲气和倔强,让他透露更多。 面对朱元璋故意的冷笑,张皓月感到一股凉气直冲背脊。 这位朱元璋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然而,这样的挑战反而让张皓月更加警惕,也更加好奇这位农民出身的皇上究竟在布置什么样的局。 “嘿,皇上,你没事吧?” 就在张皓月心中思绪起伏的时候,朱元璋的思绪似乎被张皓月的呼叫猛然拉回到现实中。 他挥挥手,眼中闪烁着玩味与深沉。 朱元璋不悦地拍开张皓月的手,“有什么事?” 张皓月反问:“陛下,您在想什么心事呢?” 朱元璋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着内心的波动,“没什么,就是思想飘远了。” 张皓月虽然感到意外,却没有深究。 这时,朱元璋开始了他的布局,“张皓月,虽然你说了不少,但咱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这话一出,张皓月惊讶,心中翻腾。 这是唱的哪出戏? 系统明明显示朱元璋已经相信了他的来历,怎么现在又开始装模作样? 就在张皓月惊讶之时,他敏锐地注意到朱元璋那不安静的手指,时不时敲打着膝盖。 那是思考者无意间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张皓月心里明白,却没有说破。 他选择正面应对朱元璋的考验。 “陛下为何不相信我??” “我说的话句句是真,逻辑清晰。” “如果不是来自未来,我又怎么会知道种牛痘?” “连您派去的耿兰贞都验证有效,这还不足以让您信服吗?” “难道还有更高的标准?”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种牛痘的事,或许是巧合,专门为了赢得咱的信任而精心设计的。” “单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就算你说大明的命运,咱也要反复考量,除非,你能给出更多的证据。” 看着朱元璋那装作不屑的表情,张皓月恍然大悟。 第20章 不要急,咱慢慢跟你聊! 这个老狐狸,表面上表示怀疑,实际上却渴望深入了解,正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试图激发他好胜心。 张皓月心中冷笑连连。 显然朱元璋是真的相信他这副看似稚嫩的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殊不知。 在这异界的身体里,是一只老狐狸! 好吧,如果皇上想设局,那么他就暂且装作小白一点就好了。 就算最后成了人家手掌间把玩的诱饵鱼,又有什么大不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场游戏说不定也是一场双方都能获利的较量。 朱元璋那惊人的求知欲,甚至不惜编造谎言就为了套他的话。 张皓月自然乐于配合,毕竟在他的盘算中,这位朱元璋可是帮他积累积分的最佳人选! 薅羊毛,当然是要逮住一个人使劲薅。 于是,张皓月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说话尖锐: “哎哟,皇上啊,你真是多疑得厉害!” 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算了,你不信也就算了,还非得让我多说几句来证明,那我可就不客气直说了!” “但话一出口,你可得接得住,别到时候又翻脸不认人!” 朱元璋一听,胡子差点都被气得飞起来,圆睁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放肆!咱是那种昏庸残暴的君主?你说吧,就看咱能不能受得住!” 张皓月心里冷笑着,要是在现代,对付这种倔老头,他有的是办法。 但在这个时代,他还得慢慢来。 “那咱们就聊聊太子的事吧。” 这话一出,朱元璋身体一震,听到要谈朱标,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皓月话头一转,接着说:“上次我冒充算命先生,给太子算了一卦。” “你还记得卦象怎么说的?” “我说你儿子朱标,虽然身份尊贵,却命途多舛。” 说到这里,张皓月拍拍自己的大腿,语气加重:“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 “因为在历史的长河里,你的长孙朱雄英,会在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也就是明年同一天,因为天花早逝!” “如果不是我提前告诉你,并带来预防天花的牛痘方法,你那位正统的长孙,他的生命就会被那天花夺走了!” 张皓月这话,如同晴天响雷,一下子把朱元璋震蒙了。 本来只想听听未来的走向,没想到却收到了这样一个沉重的预言! 朱元璋猛然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向张皓月,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皓月则一脸无辜,抬头和朱元璋对视,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问:是你非要我说的,说了你又难以接受,这该怎么办? 这朱元璋,还真是别扭得可以。 张皓月试图安慰,轻轻扯了扯朱元璋的衣袖,想让他坐下来冷静一下,没想到朱元璋猛地甩开,怒气冲冲地不予理会。 朱元璋心里怒火滔天,却又无处发泄,这口气只能自己生生咽回去。 就算他开始相信张皓月对未来预测的能力,承认张皓月来自未来,但突然之间,如此直接赤裸的关于朱雄英死亡的预言,仍然让他难以接受。 特别是张皓月时间说得那么精确! 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那个日子仿佛刻在了他的心坎上,无法抹掉。 朱雄英,作为太子朱标的嫡长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视为大明王朝第三个接班人精心培养。 他的身后有着显赫的母族,即便是常遇春已经不在,但他作为大明军队中最重要派系的领袖,那些人脉和影响力自然成为了朱雄英坚实的后盾。 就连蓝玉那样的猛将,也只是朱雄英在军中的潜在助力之一。 更不用提朱雄英本人,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天赋,在文学和武艺上都有超越常人的地方。 这样一位完美的皇位继承人,怎能不让人充满期待? 就算朱元璋现在还看不到自己曾孙的具体品行,但仅凭朱标和朱雄英两人的表现,就已经能预见到明君的雏形。 能培养出两代明君,朱元璋觉得对得起大明的江山,对得起普天下的百姓。 他甚至亲自参与朱雄英的教育,一点点灌输帝王之术给这位嫡长孙,甚至已经决定等到朱雄英满八岁,明年就正式册立他为皇太孙。 可如今,张皓月的一番话,就像是冷水浇头,熄灭了所有的美好想象。 苦心栽培多年的皇太孙,居然会在明年,这朵希望之花还没来得及盛开就要凋谢? 这份残酷的现实,让朱元璋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承受呢? 眼见着朱元璋的心情快要坚持不住,快要垮掉的样子,张皓月连忙开口,想方设法要稳住他的心情。 皇上您呐,千万别让自己陷进悲伤! 我说的,是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位没能逃过天花劫难的朱雄英,并不是现在正发生的事哦。 以前呢,天花这个病狠心地带走了朱雄英年轻的生命。 但现在,我来了,牛痘疫苗也研究出来了,以前那种伤心的事,不会再重复了!雄英的人生路,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张皓月的话,虽然说得坚定有力,却还是没有完全吹散朱元璋心里的那道坎。 因为在张皓月所在的那个时间的世界里,朱雄英的不幸还是像历史书上写的那样,没法改变——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容置疑。 朱元璋听张皓月这么一解释,头一回听说了平行世界这个概念。 也是明白了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宇宙里,还有个没有张皓月出现的大明,那里的朱雄英还是躲不过悲剧,就在明年,就像注定了一样。 这个沉甸甸的认识让朱元璋紧闭上了眼睛,心里既有痛楚,又有害怕。 就算这样的事不会在现在的大明发生,以后也不会再现,但那剜心的痛和后怕,就像是跟着自己一样甩不掉。 如果雄英真的早早就不在了,朱标就只剩下两个儿子了,这俩孩子里面,又有谁能挑得起大明未来的重担呢? 朱元璋先想到了朱允熥,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21章 朱元璋的那份小心思! 允熥虽然是常氏生的,是正统的血缘,但他性格胆小,话不多,天资也不是特别出众,既不像朱标那样稳重,也不像朱元璋这样有决断。 在皇孙们的聚会上,允熥总是最安静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明显不是做皇上的料。 皇上,是要站在万人之上,从小就不爱说话,在人群里不出众,长大了性格很容易变得偏激极端,这对国家和老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如果皇上显得软弱,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臣就会起来搞事情,常遇春留下的军队力量,可能就成了压在皇权头上的一块石头,而不是帮助。 要是允熥真的当了皇上,朱元璋怕是不得不削弱常家人里有能力的将军。 细细想来,唯一合适的人,就是朱允炆了。 允炆虽然性子温和,但脑子聪明,学问不比朱雄英差。 如果只是性格文静,通过教育调教,再加上精心培养帝王之术,将来未必就不能做个好皇上。 朱元璋这一番深思熟虑,总算给那个平行时空的大明松了一口气。 还好,就算雄英不幸走了,那边的大明还是有希望的。 这份心安,也让朱元璋自己感到一点安慰。 毕竟,不管在哪儿,大明都是朱元璋家的根。 朱元璋对“家天下”的坚持,已经是到了极点。 他对官员贪污恨得牙痒痒,更多是因为那些本该是他口袋里的钱,却被别人揣进了腰包。 官员贪污,对他来说,就像是直接从他口袋里掏钱,怎么能忍? 但是,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儿子身上,朱元璋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他看来,儿子用百姓的钱,不过是自己家的钱从左手换到右手,算哪门子贪污呢? 为了大明的将来布局好了,朱元璋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再看看,其实朱允炆也是个人才。 张皓月一直盯着朱元璋的脸色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担心,再到最后的释然,心里明白朱元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想通了。 张皓月对朱元璋怎么说服自己也挺感兴趣的。 看着朱元璋重新坐好,他就直接问了:皇上,您是不是已经想通了? 朱元璋得意地回答:确实如此,咱已经豁然开朗啦!” “太子还有两个儿子可以指望。” “就算雄英……哎,也不至于彻底绝望! 朱元璋这么一说,张皓月听得仔细,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 能亲眼看到朱元璋在孙子朱雄英平安无事、朱标也健康的情况下做的选择,真是难得。 这个时候的决定,少了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变化,无疑更纯粹,更真实。 朱元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沉重,他慢慢地说:“张皓月,你这话里有话,咱想听听你的见解。” 张皓月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让人猜不透的味道。 “朱允炆自然是温文儒雅,满身书生气,但在帝王的位置上,没有铁石心肠就稳不住江山,没有超凡智慧就定不了国家。” “允炆的仁慈,恐怕很难把控朝廷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局势。” 朱元璋的眼神忽闪忽闪的,显然被这话触动了心弦,他沉声问道:“你是说,允炆太过于心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止如此。” 张皓月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道,“围在允炆身边的,比如黄子澄、齐泰这些人,都是只会空谈理论,实际上治理国家没本事,搅乱政局的本事倒不小。”“ 一个国家的君主,如果身边都是这样的人物,国家可就危险了。” 朱元璋的脸色一时好一时坏,张皓月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他对继承人美好愿景的幻想。 他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对朱允炆的期望,是不是太过理想化,忽视了现实的严酷? “你觉得,除了允炆,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朱元璋的声音里头第一次有了犹豫的意味。 张皓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历史的车轨滚滚向前,每一个抉择都可能导向不同的结果。” “允熥虽然年轻,但却有着成为明君的气质,也许,他能走出一条与允炆不同的路。” 朱元璋沉默了很久,眼神仿佛穿透了现在,看向了那未知的未来。 “允熥,是吗……也许,我真的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了。” 此时的宫殿里,空气十分凝重,两个来自不同世界智慧的碰撞,让周围浮动着一种微妙的变化。 张皓月心中却掀起了阵阵波澜,他明白,自己对历史哪怕一点点的干涉,都可能引起巨大的风波。 叮,因宿主言语影响到朱元璋对继承人的考虑,触发重要历史变动警告,奖励积分2000! 系统提示音打破了宫殿的寂静,也提醒了张皓月,在这个时空中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改写历史。 而历史这条大河最终会流向哪里,谁也无法预知。 张皓月望着朱元璋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既激动又有些忐忑。 一旦历史的轨迹发生偏移,前面等待的是坦途还是悬崖,只有时间才能揭晓答案。 可能,正因为这样,张皓月的做法已经悄悄触动了朱雄英命运的琴弦! 他教的种牛痘方法,十分巧妙,让朱雄英躲开了天花的阴影,没让小小的生命提早死亡。 所以,就算历史书里朱雄英的不幸结果清清楚楚,在朱元璋心里翻起的波浪,也只是池塘面上一点点涟漪,远远没触到心灵深处! 但是…… 张皓月看着自以为是的朱元璋,心里暗暗盘算。 可能,现在是时候给这平静的水面扔块大石头,引起滔天大浪了! 他要展现的,会是更加震撼人心的未来预言。 但在那之前,张皓月得先做好心理上的准备。 朱元璋,这位情绪捉摸不定的帝王,虽然现在和张皓月谈笑风生,对“预言”里儿子的死毫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是因为他认为这只是张皓月的一番空话罢了。 既然不相信这事会发生,哪来的生气的理由? 帝王的雷霆怒火,此时还在平静下面藏着。 张皓月心里有谱,一旦那些还没说出来的真相被提到, 朱元璋肯定大发雷霆,就算是穿越者也逃不了。 在真龙天子面前,生和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第22章 其实,马皇后,明年会薨逝! 好在,他的系统给了他依靠,积累的分数足够自己保护自己。 为了这些分数,张皓月愿意冒险,拼上一切去试试! “陛下,朱雄英的不幸,只是开头的序曲。” “对大明来说,皇长孙早早离世,就像地基晃动。” “一连串的影响跟着来,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路。” 这话一说出来,朱元璋的注意力一下就被紧紧抓住了! “详细说说,雄英的早逝,是怎么引起风波的?” 张皓月眼神深远,望向朱元璋,对方完全不知道即将面临的震撼。 他沉声说:“皇长孙朱雄英在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去世,就只过了三个月……” “大明的国母马皇后……去世了!” 砰的一声! 朱元璋猛地站起来,眼睛像火一样,直直看着张皓月,脸上微微发抖。 朱元璋的反应,证实了张皓月的想法。 不知道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没法阻止那必然的将来,恐惧就会变成绝望的深渊。 朱雄英活下来,是因为张皓月插手了,那马皇后呢? 朱元璋情绪激动,指着张皓月,过了好久才能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给咱……说清楚!” “咱的马皇后,为什么会走?” 张皓月一点也不害怕,回答说:“马皇后去世,史书上没写得很清楚。” “有人猜,朱雄英得了天花后,她亲自照顾,所以也被传染了……” 听到这里,朱元璋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如果是天花,还有转机! 马上种痘,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张皓月接下来的话,又让朱元璋的心弦紧绷起来。 “但是,更多的人不同意这个说法……” “他们觉得,马皇后不是死于天花……” “而是,肺痨的病!” 肺痨! 一句话让人心里一惊,朱元璋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住。 肺痨,和天花一样,都是古时候的不治之症。 没有特效药能治,只能靠调养拖延时间,痛苦不断,不光病人受罪,家里人更难受。 朱元璋心情不宁,勉强控制住自己,问张皓月: “后代有没有破解肺痨的办法,像种牛痘那样?” 张皓月点头:“有,确实有办法。” 但接着又加了一句:“虽然有办法,但和种牛痘完全不同。” “治肺痨的药需要很精细地提炼合成,过程麻烦极了。” “以大明现在的技术,很难做出来。” “就算勉强去做,效果也只有不到一成。” 不到一成! 这个数字就像刀扎心一样,让朱元璋觉得喘不过气。 就算药能做成,救马皇后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丁点儿! 这和等着死有什么区别? 朱元璋绝对不能接受! 他抬头大声喊:“咱不信天!不信命!” “谁敢夺她的命,除非是咱的意思!” “就算是天意,也别想!” 张皓月轻轻摇头,朱元璋显然有点失去理智了。 大声喊叫的帝王突然回头盯着张皓月,眼里交织着愤怒、仇恨,还有一丝隐约的杀气。 那位坚决狠辣的朱元璋,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真面目! 但张皓月还是坐着,从容不迫。 直到门外传来王景弘急切的呼唤打破了沉默: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晕倒了!” 听到王景弘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报告声,朱元璋感觉脑子里好像被大铁锤砸了一下,嗡嗡响个不停。 甚至他那两条腿软得差点站不住,差点一屁股摔地上。 多亏张皓月反应快,一把稳稳扶住了这位帝王摇摇晃晃的身体。 “王景弘,给咱马上出来!” 朱元璋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王景弘一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房间,趴在地上,说话都带着控制不住的哆嗦。 “皇上,出大事了!临安公主十万火急地传来消息——” “皇后娘娘突然得了急病,昏迷过去了!耿兰贞大人已经往坤宁宫赶了!”这话一出口,周围好像一下冻住了似的。 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震得朱元璋心神大乱,平时那张坚定的嘴边都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他那身体一向硬朗的妹妹,怎么会突然病倒? 疑惑和不安啃噬着他的心。 朱元璋在屋里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眼神像火一样灼人,特别是看张皓月的时候,眼里更是冒着怒火。 张皓月刚说完马皇后可能因为肺病去世,皇后就真的倒下了,这莫不是什么邪门的诅咒? 这个想法让朱元璋心里头别扭极了,毕竟他本来就喜欢搞连坐那一套。 但当下最要紧的是马皇后的安危。 朱元璋使劲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景弘,你留下安排张皓月。” “咱要去坤宁宫,亲眼看看皇后的情况。”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朱元璋的背影越走越远,张皓月轻轻弹了弹衣角上的灰尘,转头对着王景弘,话里有话,但语气轻松: “王公公,这皇宫大殿的打扫看来不太合格啊。” “看,这地上坐一坐,衣服都能沾灰。” 张皓月的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实际上意味深长。 王景弘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根本没心情搭理张皓月的玩笑。 他心里头对马皇后的担心跟影子似的甩也甩不掉,更多的是害怕朱元璋那暴脾气。 在这大明,只有马皇后能适时拦住这位皇上随意杀戮,对下人们也宽厚,从来不会因为小错就重罚。 她的安全,牵动的不只是个人感情,而是所有人的生死。 王景弘心里乱糟糟的,敷衍着回了句:“张小哥,宫里的打扫都有严格规矩,这种疏忽很少见。” 张皓月轻轻拍了拍王景弘的肩膀,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 “王公公,我只是提醒一下。” “刚才皇上走的时候,您注意到他龙袍后面那块显眼的灰了吗?” “皇上现在没空理会,但要是想起来了,恐怕不会开心。” 王景弘脸色一变,心里的震惊藏不住了。 “多谢公子提醒,确实该整治一下宫里偷懒的风气了。” 第23章 皇上,马皇后病晕了! 张皓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在王景弘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从小事上看大问题,张皓月对皇宫大殿清洁的挑剔,不是没事找事,而是在提醒王景弘,现在的朱元璋情绪不稳定,千万不要做错事,惹龙颜大怒。 这么明显的疏忽,如果不赶紧补救,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王景弘对张皓月心思的细腻感到震惊,这样的深思熟虑,怎么可能是出自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之口? 难怪能得到皇上和太子的器重。 他再也不敢小瞧张皓月,陪着笑脸提议:“张小哥,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给您上杯茶?” 张皓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坐了半天,想去外头透透气,应该没问题吧?” 皇宫大殿后面是个花开得正艳的花园,王景弘陪在旁边,随意走着。 走到一片花坛旁,张皓月隐约听到一阵对话。 “姐姐,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召我们进宫,人又不见了?”这声音娇嫩清亮,显然是个小姑娘。 “妙锦,宫里的事情,不能乱说!” 回答的声音柔柔的,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女。 张皓月心里一动,已经认出了这两个女孩的身份——魏国公徐达家的两个千金,徐妙云和徐妙锦。 在这个时候被皇后召见,想必是为了询问徐妙云对朱棣婚事的看法。 不过,随着皇后突然生病,这次的面谈终究没能进行,两姐妹只好暂时离开宫里。 张皓月的眼神穿过人群,轻轻扫过了徐妙云的身影。 那女子皮肤洁白胜雪,黑发如同瀑布倾泄而下,身姿婀娜多姿,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有这样一位佳人相伴,朱棣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望着花园里彷徨失措的两姐妹,张皓月转向王景弘说:“王公公,何不你来带路,护送徐国公的千金回家?我就先回皇宫大殿。” 王景弘顺着张皓月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徐妙云的美丽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随即沉着地点了点头: “奴才这就去办,马上回来。” 张皓月看着徐妙云随着王景弘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转身,迈步向皇宫大殿走去。 这时,徐妙锦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张皓月离开的背影,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小声说: “姐姐,你瞧那个人……” 徐妙云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愣住了。 徐妙锦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肯定地说:“这不是咱们在莫愁湖边遇到的那个夸夸其谈的小子吗?” 徐妙云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她别胡说。 能在皇宫里自由行走的人,哪里会是一般人物? 回想几天前,姐妹俩在莫愁湖边散步,听到湖管不经意间透露,有人想从徐家手里买下这片湖光山色。 顺着湖管指的方向,徐妙云看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仆人,两人边走边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对这事,徐妙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莫愁湖,可是皇上朱元璋为了表彰徐达的功劳,赐给徐家的,它不仅是徐家的荣耀,也经常对京城的老百姓开放,让他们可以捕鱼、划船。 就算真的要卖,这么个年轻的小伙子又怎么能承担得起这种大事呢? 要知道,仅仅是使用权的转让,就要几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拿得出来的! 当时,徐妙云只是对着湖管微微一笑,说:“不过是喜欢吹牛的小子,不用理他。” 思绪回到现实,徐妙云望着张皓月离去的方向,正是那尊贵的皇宫大殿! 她心里暗想,那里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去的地方,这个人肯定不简单,绝非那天轻浮的少年。 …… 坤宁宫里,马皇后还未醒来,睡梦中眉头紧锁,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宫中的太医们都跪在地上,以耿兰贞领头,面容悲伤。 “耿太医,你确定吗,真的是肺痨?”有人问。 耿兰贞重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陛下,皇后娘娘的病还处在早期,还没到危险的地步。” “可能是最近太劳累了,身体承受不住,才突然昏倒的。”耿兰贞又补充说。 听了这话,朱元璋怒火中烧:“既然得了痨病,为什么之前把脉的时候没发现?” 那个负责给马皇后把脉的太医趴在地上,全身颤抖,害怕极了。 耿兰贞赶紧解释:“陛下,肺痨是慢性病,没发作时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容易感到疲惫,所以不容易察觉。” 朱元璋怒气冲冲,一巴掌拍在床边,“一群庸医!皇后的病被耽误了,都是你们的责任!” 耿兰贞只能趴在地上请罪,在皇上的怒火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多余。 可能是朱元璋这一巴掌太用力,竟然把马皇后惊醒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房间里跪了一地的人,她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马皇后紧紧抓住朱元璋的手,温柔地安慰道:“重八,不关他们的事,我自己身体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感受到妻子温柔的力量,朱元璋眼泪差点掉下来,碍于周围有人,只好勉强忍住: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 马皇后轻轻地笑道:“不过是些老毛病,年轻时候留下的,我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怪他们呢。”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听到这话,如同获得了大赦,马皇后的仁慈对他们来说,就像最温暖的阳光。 朱元璋哼了一声,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在他看来,只要马皇后没事就好,不然的话,这些太医恐怕谁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马皇后得的是肺痨,朱元璋心如刀割。 他盯着耿兰贞,沉声说:“耿太医,赶快去配药,皇后的病就全靠你们了。” 耿兰贞伏在地上应道:“臣一定尽心尽力!” 每个字都充满诚意,他对于马皇后关心可是真心的! 等到屋里的人都退出去后,朱元璋亲手扶起马皇后,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喝药。 药汤下肚,也暖进了心里,不知不觉中,朱元璋的眼圈泛红了! 第24章 这张皓月,真的跟神仙一样! 马皇后望着朱元璋,嘴角边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重八,现在都已经是皇上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掉眼泪呢?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却带着一股坚强。 朱元璋深沉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粗大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紧紧抓住了马皇后的纤纤玉手。 妹子,是咱对不住你啊。 他的话里满是愧疚,以前东征西讨,让你跟着咱四海为家,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还害你落下了病根儿。 现在虽然坐上了江山,但大明刚起步,穷困潦倒,还得让你带头节衣缩食。 朱元璋的语气越来越沉重:咱这个皇上,当得不够格;作为你的丈夫,更是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马皇后听了这话,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知道朱元璋向来坚毅,这样袒露心扉的脆弱,实在少见。 眼前的朱元璋,看起来有些无助,又有些迷茫,究竟是什么触碰到了他的心底? 她轻轻放下药碗在床边,眼神坚定地看向朱元璋,柔声问道:重八,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跟我说说看。 朱元璋那双糙手摸了摸脸,摇头否认:没事的,妹子,你就好好养病,小小的肺痨,咱一定会找名医给你治好。 这话却让马皇后轻轻笑了起来,她用手遮住嘴。 重八,你的心事我知道,肺痨这病,我心里有数。 这病难治,别让御医为难了,命中注定如此,我心很平静的。她的笑容里有着超脱的宁静。 朱元璋一听,咬紧了牙关,声音低沉却坚定:你是大明的皇后,万民尊敬的皇后,怎么能随便放弃呢? 咱绝不允许你离开咱! 这句话斩钉截铁,彰显着帝王的霸权和不舍。 马皇后抬起头,眼神温柔如水,看着这个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老伴。 那双因勤劳持家而稍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仿佛时光倒回到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 重八,咱们俩的头发都花白了。 她的语气满是感慨,在起义军里的那些日子,就像昨天一样,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一顿能吃十几个饼呢。 现在,饭量大不如前,连鬓角的白发也添了不少。马皇后的眼神温柔又深远,让朱元璋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楚。 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咱或许是老了,但妹子你还是和当初一样美。 马皇后笑着轻轻拍了他一下,责怪里藏着甜蜜:你这张油嘴滑舌,倒是半点没变。 一番家长里短之后,马皇后再次认真地问:重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咱俩这么多年夫妻,我还能猜不透你的心思? 朱元璋想了想,决定把张皓月的事全说出来,毕竟这世上,能让他放心倾诉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结发妻子了。 妹子,咱说出来,你可得挺得住。他叹了口气。 马皇后微笑着点头,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作为一个开国皇后,还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波折呢? 重八,你说的张皓月,就是那个让标儿在皇宫里搜查,还说标儿和嫡长子没缘分的人?马皇后的眼神变得犀利。 没错,这家伙说的话很惊人。 朱元璋把张皓月自称为六百年后的人,以及他讲的历史中关于朱雄英的真实死因,一股脑儿全说了。 听完,马皇后一脸惊讶,嘴巴微张,难以置信。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重八,你信不信这个张皓月? 朱元璋面露迷茫,慢慢摇了摇头:咱,不愿意相信。 马皇后若有所思,这位贤明智慧的皇后从朱元璋的话里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重八,张皓月…他有没有提到我的寿命?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了朱元璋的心。 他猛地敲打着床边,满是愤怒:咱不信他!这是妖言惑众! 妹子,咱们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转的。 他语气坚定。 此时此刻,马皇后的心里也是乌云密布,来自未来的张皓月,在这盘棋局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马皇后紧紧抓着朱元璋的手,话语温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重八,千万别这样。” “不管怎样,张皓月对大明有大功,他那牛痘之法,救了无数人的命,给他建个生祠都不过分。” “这个人,你得好好对待,别让老百姓说我们皇室无情无义!” 朱元璋却不以为然,冷冷地说:“哼,那牛痘之法,本来就不是他自己发明的,是后人智慧的结晶,他只是运气好知道了,拿来做了个人情而已!” 马皇后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人们常说人老了就像小孩,朱元璋在她面前,还真有点孩子气的固执,让人又气又笑。 马皇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愿看到朱元璋操心,就假装好奇地说: “重八,我对那个张皓月挺好奇的,听说你派了赵虎给他当侍从,干嘛不让赵虎跟我详细讲讲呢?” 朱元璋看皇后这么有兴趣,自然就答应了,马上叫赵虎进来。 赵虎进了殿行完礼,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早就从太医那里知道皇后病情不轻,皇上的心思难猜,这时候一步走错,可能就有大麻烦。 朱元璋开口问:“赵虎,咱让你盯着张皓月好几天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张皓月是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的秘密,宫里只有皇上和皇后心知肚明。 朱元璋想从别人嘴里听听张皓月在大家眼里是什么样的,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看这个不同时空来的人。 赵虎心里直打鼓,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活儿比想象中难多了。 张皓月绝不是普通人,本来想用锦衣卫指挥使的威风压一压,结果反被这少年轻松应对,对皇上的歉意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想了想,赵虎定了定神,慢慢说:“陛下、皇后娘娘,微臣觉得,张皓月...他真是不一般,几乎像神仙一样!” 朱元璋和马皇后听了,互相看了一眼,满是惊讶。 第25章 乳臭未干!哼! 马皇后用眼神看向朱元璋,示意他是不是说漏了张皓月的身份? 朱元璋坚决地摇了摇头,同样感到震惊。 关于张皓月的事,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就连亲信赵虎也不例外。 这事关系到天大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太子朱标都还没说呢。 马皇后心里明白了,赵虎这么说,肯定是跟张皓月相处这几天真心的感受。 一开始可能是为了转移朱元璋的注意力,但现在,她对张皓月的兴趣是真的。 朱元璋口中的张皓月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牛痘的了解,主要是因为来自未来的知识。 现在,赵虎口中的“世外高人”,夸得太高了,不一般。 马皇后笑着问:“赵虎,这话怎么说?” 赵虎恭敬地回答:“娘娘,张皓月身上有种一般人没有的气质,不是皇室贵族那种高傲,而是一种让人打心底里佩服的从容自若。” 朱元璋一听,笑了:“从容?一个毛头小子,哪来的从容?” 赵虎显得有些尴尬,但没敢争辩。 马皇后轻轻瞪了朱元璋一眼,对赵虎说:“不用顾虑,实话实说。” 赵虎赔笑点头,一字一句地说:“皇上,臣说的从容,并不是贵族的那种派头,而是他在待人接物时流露出来的那种让人亲近和自然的感觉。” “张皓月跟任何人打交道,都轻松自在,对方的地位在他看来,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比如那次,臣陪他去应天府处理房产,三品大官应天府尹邝野大人亲自见他,他都没按常规行礼!” 马皇后听了,先是惊讶,后来更好奇了。 三品大官,在普通百姓眼里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官员见面都有规矩,张皓月却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平等地对待邝野。 这里面的意思,引人深思。 马皇后轻轻皱了皱眉,言语中带着几分深意地说:“这张皓月小子,竟然骨头这么硬,不屈不挠吗?” 赵虎连忙摇头,急着要解释清楚:“回皇后娘娘的话,并不是说他骨头硬,而是他……他……”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记起了张皓月说的话,接着说道:“张皓月说,他认为邝野大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凡夫俗子。” “都是一样的鼻子眼睛,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完,马皇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张皓月的话挺感兴趣。 想了想,马皇后又问:“你觉得张皓月出身显赫吗?” 赵虎沉思了一会儿,慢慢摇了摇头:“微臣私下认为,并不是。” “难道是出身贫寒人家?”皇后追问道。 赵虎面露难色,再次摇头。 朱元璋性子急,看到这种情况,不高兴地说: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到底是什么?赵虎,离宫两天,规矩都忘干净了?竟敢让皇后猜你的心思?” 赵虎一听,急忙跪下:“微臣不敢,只是觉得张皓月两者都不是。” 朱元璋压下怒火,严厉地质问:“既不是富贵权势人家,也不是平民百姓,那他是什么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哎呀? 这话一出,赵虎忽然恍然大悟,竟慢慢点了点头。 这情景逗笑了马皇后:“赵虎,这世上哪有人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众生都是父母所生,张皓月也不例外。” 赵虎趴在地上,摸着头想了半天,说道:“皇后娘娘,微臣仔细想了想,觉得张皓月似乎是天生天养,超脱世俗的样子。” “显赫的家族教养不出他那种洒脱出尘的气质;贫穷的家庭,也很难培养出他那种淡泊名利、自在从容的态度。” “臣认为,用方外神仙四个字来形容他最合适。张皓月就像话本里说的那种世外高人。” “这种人,不轻易涉足尘世;但一旦踏入人间,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人间游戏,悠然自得。” “那份从内到外的从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赵虎倾尽心力,一口气说完,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朱元璋和马皇后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样感到惊奇。 马皇后笑着问朱元璋:“重八,张皓月对你怎么样?” 提到这事,朱元璋神色微妙,显得有些尴尬。 张皓月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和应天府尹邝野没什么两样?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张皓月猜出了他的身份,以拱手之礼相对,其他时候,张皓月好像根本没把这位皇帝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次为了求取种痘的方法,朱元璋竟然向张皓月行了一礼!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里颇感不快: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敢如此无礼?目无君主!而自己竟然没有深究,实在是奇怪! 细想之下,赵虎说的不假,张皓月身上确实有种让人放松的气息,和他交往,会忘记身份的差别。 为什么会这样? 朱元璋很是不解。 六百年后的人都这么随性而为吗? 朱元璋干笑了声,说:“张皓月对咱,礼节上倒也周到。” 呵呵呵,马皇后掩嘴而笑,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伴这样做,不过是挽回些面子罢了。 多年的夫妻,马皇后没有揭穿,转而对赵虎说: “赵虎,你说张皓月是方外神仙……方外二字还说得过去,神仙又是怎么讲?” “难道就因为种痘的技艺?起来回话,不必一直跪着。” 赵虎听了,立刻挺直了身子。 微微弯腰,恭敬之情显露无疑:“皇上、娘娘,微臣认为张皓月之所以出众,并非仅仅因为他对牛痘的了解。” “实际上是张皓月的手法神奇莫测,让人难以揣摩,臣也难以看透全貌。” “皇上可知道,几天前微臣陪张皓月去了一趟徐府的莫愁湖?” “他竟然产生了买下莫愁湖的想法!” 这话一出,马皇后眼睛一亮,异常惊讶。 而朱元璋更是猛地站了起来,大吃一惊。 “买下莫愁湖?他?此话当真?” “他可知道莫愁湖的广阔无边?” “几十万两银子还不够填满这湖的一角,竟敢妄谈购买?” “乳臭未干,自视甚高!” 说话间,朱元璋怒极反笑,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26章 什么?赚了几十万两? 而赵虎一脸茫然,喃喃道:“可是,皇上……” “他,他真的有几十万两的钱财啊!” 什么话! 朱元璋惊讶地看着赵虎,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十万两? 莫不是在开玩笑? 朱元璋猛然大怒:“放肆!在朕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赵虎闻言,连忙再次跪倒,心里苦不堪言。 今日的双膝,仿佛要承受无尽的磨难。 “皇上,微臣不敢欺瞒圣上,张皓月确实有这笔巨款!” 马皇后也是震惊不已! 作为一代贤后,她深知大明朝国库的空虚。 因此在宫中,她以身作则,提倡节俭,所穿衣物,甚至难以拖地。 几十万两! 对于这个天文数字,马皇后心知肚明。 马皇后本想为朱棣筹办明年的婚礼。 燕王的婚事,自然不能草率。 她特地派人问过礼部,一场皇室婚礼需要多少开销? 礼部回答,大约三十万两! 这当中,包含了重建燕王府的费用, 婚礼各种复杂仪式所需的开销, 以及购买物资与人力的成本。 而这三十万两,还是在极度节省预算的前提下。 如果真的按照皇家婚礼的排场,花费根本无法估量! 根据礼部提交的清单,马皇后反复权衡,却依旧难以大幅度减少支出。 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新建燕王的府邸! 这是朱元璋对朱棣的承诺。 如今朱棣住的地方,不过是前朝留下的房屋, 远没有达到亲王的标准,实在寒碜! 朱棣因此多次恳求朱元璋,哭哭啼啼想要新家。 这让朱元璋怒不可遏,指责他不懂得体谅皇帝! 三十万两银子,已经是精打细算后的亲王婚礼规模,为了这点钱,居然还能让自己这皇帝对自己的儿子动怒。 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毕竟。 这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朱元璋能够轻松拿出几十万两, 又何必日复一日地敷衍安慰自己的儿子? 一旦银子到手,恐怕早就把这些王子公主们都打发到各自的封地去了! 朱元璋,其实是囊中羞涩。 事实上,不仅仅是朱元璋,整个大明都面临着钱荒。 从亲王的婚礼,到小官吏的薪水,都抠抠搜搜,入不敷出。 整个洪武初期的大明, 从上到下,无处不透露着一股贫穷的气息! 朱元璋并非没有考虑过增加收入的方法, 但大多数都是昏庸之策。 比如发行的大明宝钞, 原是为了促进流通的好办法,却因为过度印刷而贬值,变成了擦污之物。 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收宝钞了。 朱元璋费尽心思,却依然找不到生财的门路。 因此, 一听说张皓月随手就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 皇帝和皇后为何会如此震惊,也就不难理解了。 朱元璋咽了口唾沫,急忙追问:“赵虎,张皓月这笔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咱记得几天前他还穷困潦倒,食不果腹?” “难道是太子赏赐的千金所为?” 话音刚落,朱元璋又觉得不对劲。 区区千金…… 听说张皓月在秦淮河边买的宅子,就花了五千两。 这一掷千金,几乎挥霍一空。 这么算来,似乎正如张皓月所说,千金……能干什么呢? 钱,总是不经花! 赵虎连忙回答:“皇上,太子赏赐的千金……” “张皓月第二天就花了个精光!” 什么! 朱元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马皇后同样震惊地看着赵虎。 千两黄金,两天之内就没了? 这……怎么可能? 简直就是败家子的行为! 如此挥霍无度! 朱元璋气得不行,话语里那股子火气都快漫出来了: “张皓月这狗东西,花钱如流水,真是混蛋!” “那么大一堆金子,就两天功夫,全给霍霍光了,这种做法,谁能不目瞪口呆!” “赵虎,你说,他不会是把这些金银财宝全都扔到秦淮河边那些风月场所了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里的火气更压不住了,心里头直骂娘。 哎哟喂! 秦淮河那边的花魁风采,他朱元璋还没那个福气见识呢! 这小子倒好,居然如此大手大脚,奢侈无度! 到底得有多厚的家底,才能支撑这么个败家法? 赵虎赶紧解释:“皇上息怒,其实张皓月去秦淮河那些楼阁,并不只是寻欢作乐……” 朱元璋冷笑着反驳:“别替他开脱!年轻人血气方刚,喜欢玩乐本没错,但这般铺张浪费,实在不应该……” “皇上,这话不假!” “张皓月在秦淮河畔走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谈生意。” “至于皇上您疑问的资金来源,全都是生意上的收益!” 生意?! 朱元璋的耳朵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拉了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现在这世道,哪门子生意能这么赚钱,短短几天就能让张皓月赚个几十万两银子? 这速度,抢商会也没这么快啊! 朱元璋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说,张皓月到底干的是啥生意?” 嘿嘿! 要是好买卖,朱元璋可得把它收归自己名下! 年轻人嘛,要那么多钱有啥用? 还是他这个老人家笑纳才对路子! 张皓月就算真是个穿越者又能怎样? 既来之,则安之,自然得孝敬他这位九五之尊! 对于“强取豪夺”,朱元璋向来自信心满满,毫无愧疚之心。 赵虎又怎能不懂帝王的心思。 他苦笑了一声,缓缓道:“皇上,张皓月的生意,也没什么秘密。” 在马皇后的宫里,赵虎环视一圈,然后指着案上那堆洁白如雪的东西:“看,这就是张皓月的买卖所在!” 马皇后一听,一脸惊讶地看着朱元璋。 而朱元璋还不知道桌上的东西是什么。 他踱步上前,拿起闻了闻。 香气扑鼻,甜得像蜜! 轻轻捻了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 啧啧称奇,甜到了心底! 这……居然是糖? 朱元璋震惊之余,更是不敢相信! 宫里,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糖? 朱元璋转头问马皇后:“皇后,这糖是从哪儿来的?” 马皇后回答说:“是徐达家的两个千金今天进献来的。” 第27章 这小子,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可惜我当时昏迷不醒,没见到两位姑娘,她们只留下了这份礼物。” “听长公主说,这东西叫糖霜,洁白无瑕,最近才在市场上崭露头角,价值能比肩黄金!” “只有富贵人家,才消费得起。” 价值比肩黄金?! 朱元璋捧着这盘糖霜,心里不由得一紧。 自己刚才随意尝的那点,怕是已经值好几两银子了吧? 乖乖,这东西竟如此珍贵?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了赵虎。 “赵虎,这糖霜就是张皓月的生意?” 赵虎点头确认:“皇上还记得那天去张皓月卦摊的那个商人,李三蛋吗?” “这人在京城是个杂货商,张皓月的糖霜,就是和他合作的成果。” “张皓月负责提供糖霜,李三蛋负责销售,两人按三七分成。” 朱元璋眉毛一挑:“谁三谁七?” 赵虎答道:“自然是张皓月拿七成。” “皇上,糖霜的制作方法独一无二!” “秘方只有张皓月一个人掌握!” “这种独家生意,按理说李三蛋就算二八分都乐意。” “但张皓月却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区区糖霜,不必太计较利润分配。” 嘿! 好大的口气! 区区糖霜? 朱元璋这时不仅生气,更多的是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烧! 这张皓月,知不知道这糖霜的价值? 眼下大明的糖,不是黑的就是黄的,杂质多,颜色也不好。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真正的贵族对此并不感冒。 而这糖霜,就完全不同了! 如此晶莹剔透,简直是最高档的礼品选择! 无论是送人还是宴请宾客,面子十足! 富贵人家,必然会争相追捧! 糖霜的市场潜力,难以估量! 最让朱元璋惊讶的是,张皓月竟然能把糖霜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怪不得短短几天,张皓月就能腰缠万贯,甚至放出话来要买下莫愁湖! 朱元璋的眼睛里满是羡慕嫉妒的火苗! 这小子,什么穿越者? 在朱元璋看来,说他是财神爷下凡更贴切些! 这样的赚钱门路,简直比直接抢还要来得快! 面对这样丰厚的利润,朱元璋的眼神热得藏不住,就像饿了很久的野狼,那副贪心的样子,让旁边看着的赵虎心里一紧。 皇上该不会是对张公子的生计打起主意了吧? 这怎么能行呢? 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跟一个少年争这点小钱,成什么样子? 虽然朱元璋平时不太讲究面子,但这种事要是被大臣们知道了,他的名声恐怕就要千疮百孔了! 赵虎暗暗琢磨,朱元璋平时自视甚高,怎么会为了这点俗气的东西低头? 再说,眼下的急事不是捞钱,而是马皇后的安危。 皇后得了治不好的病,如果病情加重,可能连日子都数不了几天。 到时候,再多的金银财宝,也安慰不了朱元璋的痛心。 马皇后心里清楚朱元璋的想法,看他一会儿眼睛红得像血,一会儿又盯着桌上那盘糖霜出神,就知道他心里正在纠结。 她轻轻握住了朱元璋的手,温柔地说:“重八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是人中豪杰,怎么能把主意打到张皓月的家产上呢?” 朱元璋听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妹子啊,这诱惑,真是太厉害了!张皓月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几天时间就赚了几十万两,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心里头翻江倒海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钱财动人心,就算是咱,也难挡这几十万两的诱惑。” 马皇后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地说:“这不是小数目,这糖霜买卖背后,藏着的是长久的赚钱机会,源源不断的财富。” “这样的家业,足够让后代享福,家族代代兴旺,你被它深层的魅力吸引了,没什么不对的,不是你的错。” 朱元璋点点头,马皇后的话很温暖,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哪能轻易就被金钱所心动? 只是张皓月这糖霜买卖,它的持久赚钱能力太惊人了。 这世上的人,谁能拒绝那份甜? 一旦尝过了,就难以忘记。 如果这糖不只是好吃,看起来也赏心悦目,那么,它就会不可阻挡地征服所有人的心。 毕竟,喜欢美好的东西,是人的天性。 而这糖霜洁白纯净,光看外表,就已经占了先机。 朱元璋叹了口气,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往那盘糖霜飘去。 马皇后看到这样子,心里觉得既好笑又有点心酸,她知道朱元璋不是贪财的人,只是因为国家的钱袋子空了,急需要财源。 治理国家的道理,其实也就是理财的技巧。 有钱了,很多难题自然就解决了。 可惜的是,现在大明的国库里,已经空空如也。 马皇后想了想,转头问赵虎:“赵虎,你跟着张皓月那么多天,有没有见他怎么进货?” 赵虎愣了愣,然后回答说:“皇后娘娘,张皓月做糖的方法大概是这样的:李三蛋负责买糖的原料,交给张皓月;张皓月在他自己家里把糖做成糖霜,最后成品再让李三蛋去卖。” 马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笑了起来。 朱元璋奇怪:“妹子,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 马皇后说:“关键是赵虎说的这个过程,张皓月是做糖霜的关键人物。” “我猜,他肯定掌握了一种秘诀,能把原来颜色深的糖变成雪白的,这就是糖霜的灵魂所在。” 朱元璋一听,有点失望,本以为马皇后发现了什么大漏洞,结果只是这些表面的东西。 这些细节,以他的聪明,也能看出来。 马皇后见他这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瞪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我说的是废话?” 朱元璋连忙赔笑:“哪敢哪敢,妹子说的话,就跟圣旨一样,咱自然是信的。” 嗯? 马皇后轻轻拧了朱元璋一把,示意他赵虎还在旁边,说话要注意点。 朱元璋却不在意,锦衣卫不过是皇家的爪牙,何必放在心上? 赵虎沉默着低下了头,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挠了挠头,好像周围所有的喧闹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样。 第28章 张公子,只许你一人进去! 马皇后轻轻开了口,接着说道:“我并不是从赵虎的话里找到了张皓月秘方的一点点线索,而是看穿了他背后隐藏的勇气和胆量。” 她的眼神尖锐又深邃,“张皓月敢于邀请别人一起干那事,肯定是对他那个秘方泄露出去完全不害怕。” “这里面,或许就有我们插手的机会。” 她的话意味深长,含蓄而又深刻。 朱元璋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闪一闪的。 “妹子说的参与,是什么意思呢?” 马皇后笑得像花儿一样,言语中带着机智:“你想啊,赵虎说李三蛋给张皓月供应糖,不管是黄糖、黑糖,还是没加工完的,都是从市场上来的。” “一个卖杂货的小商人,能力有限,无非就是东收西购的。” 她的声音渐渐抬高,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 “但是你,重八,需要这样吗?你可以在京城附近开垦田地种甜菜,专门供给张皓月,成本低,来源稳定,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张皓月怎么会不愿意合作呢?” 朱元璋听完,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坐正了身子,想了想,眼里闪着光,心里暗暗想:确实是个好办法! 而马皇后还不满足,又补了一句:“京城外面的荒地不少,用来种甜菜,既不影响百姓生活,又能给退了伍的老兵们找到一条活路。” 赵虎听了这话,抬起头看向马皇后,眼睛里满满的感激之情。 这位皇后,不愧是大明万民敬重的好皇后,胸怀宽广,心里总是想着国家,不考虑私利。 马皇后真正关心的是国家的大局,那些退伍的老兵安置问题,一直是大明军队里的老大难。 外面的威胁还没消除,北元残余势力还在,蒙古骑兵时不时就往南边跑一趟,每年因为战争而受伤的老兵很多。 国家的钱袋子也不宽裕,补偿经常做不到面面俱到,很多英雄,退了伍就成了没人管的人。 如果这个种甜菜的主意能行得通,哪怕只能帮到一点点,也能让一些老兵脱离苦海,这对大明、对士兵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好事。 想到这里,赵虎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难过,这么好的皇后,却身患重病,真是世事弄人! …… 与此同时。 另一边,张皓月这时正在华丽的皇宫大殿里悠闲地喝茶,突然听到心底系统的声音响得跟打雷似的: 【叮,朱元璋透露了马皇后去世的秘密,时间线上泛起了小波澜,宿主得到五千积分奖励。】 【叮,马皇后预知了朱雄英的去世和自己的结局,时间线波动更大,宿主再次获得三千积分奖励。】 这一连串意外的收获让张皓月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看来朱元璋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穿越身份,还分享了一些未来的片段。 果不其然,要说朱元璋这辈子最亲近的人,那非马皇后莫属了。 就连他那大儿子朱标,也比不上这层亲密。 只有和妻子马氏在一起时,他们才能共享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积分之路越来越宽,增长的速度快得让人心情愉悦! 张皓月漫步在那个充满神秘感的商城里,眼前的商品多得让人眼花缭乱,而兑换它们所需的积分清晰可见,这一看,他的心胸都豁然开朗起来。 哪怕是用五百积分去换一杯可乐的快乐,他也不觉得这是浪费。 更别提,一旦跨过那一万积分的门槛,那能定点穿越时空的大门就会瞬间敞开。 查看时间线的时候,张皓月发现,离洪武年间最近,而且耗费积分最少的,就是建文帝那时候了。 但是,心里虽然有了打算,积分却还没攒够,这时候去拜访建文帝,值不值得呢? 正想着,王景弘急急忙忙地走进屋来,脸上满是为难。 张皓月关切地问:“王公公,徐家姑娘已经安全送出宫门了吧?怎么这样为难?” 王景弘抬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 “张公子,奴才刚才送两位姑娘出宫,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东宫的大姑姑,她说……吕娘娘想请您过去聊聊,是关于种牛痘的事。” 吕氏?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皓月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这次邀请,肯定没安好心! “王公公,这次能不能不去啊?” 王景弘点点头:“当然可以不去,只是……” 他脸上显露出挣扎的神情,张皓月心里也明白了。 如果王景弘拒绝,得罪的人可就是他自己了。 “张公子,这事原本可以让奴才上报给皇上,但皇后娘娘现在身体不适,奴才不敢去打扰皇上。” 张皓月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能让老王为难,而且他做事一向得体。 “既然这样,我就走一趟吧,东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王景弘表示赞同:“奴才愿意陪公子一起去。” 两人在王景弘的带领下,来到了戒备森严的东宫门前,正要通报进去,却被守卫拦住了。 “王公公,吕娘娘说了,只请张公子一个人进去。” 王景弘深吸了一口气,这局势有点微妙。 “杨伞,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 杨伞看了看四周,把王景弘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王公公,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实在没办法,不然,哪敢不给您面子?” “吕娘娘特意吩咐,只让他一个人进去见面,现在太子不在,东宫……” 王景弘明白了,除了太子外,东宫的实际权力已经被吕氏牢牢掌握。 外面的风言风语早就满天飞了,据说朱标可能会立吕氏为太子妃,大家自然不敢轻易触怒她。 要是吕氏日后真的升为了皇后,母仪天下,还有谁敢不尊敬呢? 杨伞忠于职守,王景弘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委婉地问: “应该不会有事吧?” 杨伞低声说:“皇孙在那儿,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景弘放心了,吕氏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皇孙面前胡来。 安排好一切后,他指路让张皓月独自进去:“张公子,请进,我在这里等你。” 张皓月淡淡地点了点头,走进了东宫。 大姑姑冷着脸迎接,默默地带路到了吕氏的住处。 第29章 是他朱允炆不配! 房间里,一个美貌的妇人正坐着主位,看上去三十左右,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是吕氏的儿子朱允炆。 张皓月行了个礼。 “草民张皓月,不知道吕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吕氏面露不悦,大姑姑则厉声道:“放肆!见到娘娘竟然不行跪拜之礼!” 跪拜? 张皓月内心冷笑。 区区吕氏,凭什么她能让我跪下? 就算是帝王,在大典上接受群臣的拜见,但在日常生活中,君与民相遇,并不需要下跪,这才是华夏的传统礼仪! 哪里是那些只知道屈膝的外邦所能比拟的! 张皓月微微一笑,抱拳行礼,话语中带着尖锐: “请问吕娘娘,您凭何种尊贵,让在下屈膝低头?” “就算是面对皇帝的龙颜,我也只是行拱手之礼。” “难不成,吕娘娘自认为地位比陛下还要高吗?” “放肆!” “真是胆大包天!” 大姑姑大声呵斥,怒气显而易见。 张皓月呢,脸色不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来的这么大威风? 吕氏脸色沉如冷水,张皓月用皇帝的名号堵住了她的嘴,让她一时间无言以对。 只能强忍怒火,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大姑姑,不得无礼。” “既然张公子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本宫自然也应该礼貌相待。” 大姑姑连忙答应着退到一旁。 张皓月心里暗暗发笑,这红脸白脸的,是在演戏吗?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朱允炆,那稚嫩的脸上满是敌意和嫉妒,似乎未来王爷的尊严不容冒犯。 “张公子,听说您博古通今,胸怀抱负,特别是那牛痘之术,出自您的手笔,惠及万民,实在是大明的福气啊。” “从此,天花的灾难远离了百姓,您对大明,有再造之功!” 吕氏言辞恳切,夸奖不断。 张皓月表面应付着,心里嗤之以鼻,这样的赞誉,哪是一个东宫嫔妃能随便说的? 她什么身份,又凭什么谈论国家大事? 牛痘之法,虽然他自己觉得平常,但在大明堂上,却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皇子、贵族接种成功,全国推广,必定要由礼部撰写祭文,告知天上的祖先,这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大功劳! 吕氏,不过是个后宫中的妃嫔,竟然妄想评论,实在可恶,行为不正! 一番赞美之后,吕氏起身,举止端庄,言语客套:“张公子才华横溢,本宫斗胆提出一个请求。” 张皓月微微扬了扬眉毛,淡淡地说:“娘娘请说。” “本宫想请公子做允炆的老师,教导他治理国家的道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张皓月摇摇头,拱手拒绝:“娘娘的好意,在下实在不敢当!” 吕氏脸色一变,惊讶中夹杂着难以置信: “不愿意吗?” “确实不愿意。” 张皓月语气坚定,像磐石一样不可改变。 吕氏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张公子不必谦虚,就算您没有功名在身,表面上看起来不够格当皇孙的老师,但本宫看中的是才华,而不是虚名!” “这样的好机会,公子不应该错过!” 张皓月听了这话,心中惊讶,但也觉得好笑。 “并非我自认不够资格,而是我以为,皇孙的资质,恐怕不够格!” 言外之意,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朱允炆不配! …… 王景弘站在东宫的门外,心里像有只兔子蹦跶,走一步跳一下,心慌不已。 突然,一阵零碎的小跑步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一个小宫女从东宫深处跑出来,一脸紧张,话还没说完,旁边站着的杨伞脸就刷的一下白了,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王大人,出大事了!” 杨伞连忙凑近王景弘,说话的语气里藏不住担忧。 “张皓月好像惹恼了吕娘娘,这事可不小,您得赶紧想个办法应对啊。” 王景弘心里猛地一紧,虽然他不清楚张皓月到底是啥来头,也不知道张皓月和朱元璋在皇宫大殿偷偷聊了啥。 但看朱元璋那么器重张皓月,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万一张皓月有个好歹,自己这颗脑袋怕是也保不住! 脑子飞快转了一圈,他一咬牙,决定直接去找朱元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未知的危机,都得找出路。 另一边,在坤宁宫里,朱元璋正为马皇后的主意激动得不行。 按着马皇后的法子,既能和张皓月合作,又不显得和老百姓抢利益,真是两全其美。 而且,朱元璋心里已经认定了,和张皓月的合作,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朱元璋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这微妙的变化被马皇后捕捉到了,她温柔地问: “重八,又有什么事情让你头疼了?” 朱元璋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波动倒了出来: “妹子,张皓月跟咱说,在他们那个时代,肺结核已经能治好了。” 这话一出口,马皇后的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未来的医术,竟然能治好这种绝症? 如果真的这样,那她的命不是又有救了吗? 原本已经接受了命运安排的她,心里的湖水被这一句话激起了层层波浪,那是名叫希望的光。 看到马皇后眼里闪烁的渴望,朱元璋心疼极了,但他不得不说出现实的残酷: “可是,张皓月也说了,治肺结核比种牛痘复杂多了,需要的药物和技艺都不是咱们大明能搞出来的,就算硬着头皮上,可能也只有十分之一的效果。” 十分之一,差不多就是没戏。 马皇后身体微微发抖,靠在床栏上,满心的希望像是被冷水冲了个透心凉。 可没过多久,马皇后又打起了精神,带着泪笑起来: “重八,你还记得刚加入起义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能穿龙袍坐龙椅?” 怎么可能! 朱元璋回忆过去,那时候的他,别说做皇帝的梦了,就连当个小军官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吃饱饭。 谁知道老天爷爱开玩笑,一个放牛娃最后当上了皇帝,有时候半夜醒来,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第30章 谁敢动我? 马皇后接着说:“你当年参加起义,能穿上龙袍的几率有多少?不就比十分之一还低吗?” “既然当初都能办到,现在为啥不拼一把?成了,是我命不该绝;不成,那也是命中注定。” “张皓月说过,历史上我活不了多久,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马秀英顺其自然,没什么遗憾。” 朱元璋心里酸酸的,再也不想听见爱人嘴里说出生死这样的话,坚决地说: “既然是这样,咱还有什么好怕的!万一真的有不测,咱也要赌这一把!咱不信,老天爷既然给了咱张皓月,给咱一线希望,又会狠心拿走!” 下了决心,朱元璋决定请张皓月研制治肺病的好药,哪怕是希望渺茫,他也愿意付出一切。 就在他心急火燎,打算马上去皇宫大殿的时候,王景弘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陛下!陛下!东宫出事了,吕娘娘要对张皓月下手!” “什么?!” 朱元璋噌地站了起来,胡子随着怒气一起颤抖,眼睛瞪得像两盏灯。 “吕氏居然敢!她要是敢动张皓月一根汗毛,咱非把她千刀万剐,扒了她的皮不可!” “张皓月承载着咱现在所有的希望,任何人都不准碰他一根指头!” 这一刻,朱元璋的决心坚如磐石,一定要保护好张皓月,因为这是关乎大明未来! 朱元璋没来得及多问,就大步流星跟着王景弘走了。 走起来那架势,十分瘆人。 赵虎一看这情况,也连忙跟了上去,心里虽然不怎么着急,可对于张皓月的本事,他自己觉得还是挺有数的。 这人多聪明,多有心机啊,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吕氏给摆了一道呢? 也许,这一回的风起云涌,真正该担心的,其实是吕氏自己吧!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那股子说干就干的狠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 于是,她轻轻叫了旁边的大宫女一声:“柳姑姑,你跟着去看看,要是事情不对头,记得劝劝他们。” “吕氏作为允炆的母亲,对允炆来说意义重大,咱标儿的后宫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千万记住,别让张皓月走错了路,做事冲动。” 柳姑姑听了命令,拿着皇后的令牌,小步快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柱子后面。 …… 东宫里面,吕氏被张皓月的话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迷迷糊糊地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皓月怎么敢说,朱允炆没资格? 吕氏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几乎要掐进肉里,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最后暴跳如雷: “放肆!” “你一个山野村夫,居然敢侮辱本宫儿子的尊严?” 她的愤怒像炸雷一样,吓得周围的侍女一个个哆嗦,只有张皓月,面不改色,眼神犀利,直盯着她看。 就这么几句话,就把她的伪装打破了? 这样的心性,还说什么像吕后那样深沉? 吕氏的怒火,也让朱允炆受到了影响,这五岁的小孩,虽然心智成熟得早,但最容易受父母情绪的影响。 看到母亲这么生气,他就以为张皓月欺负了母亲母亲,气冲冲地往前一冲,小脚微微抬起,想要踢张皓月。 “狂妄!欺负我母亲的,就得受惩罚!” 嫩嫩的声音里带着怨恨,让人听了都不禁打个寒颤。 张皓月从容地一推,朱允炆身体一晃,摔倒在地。 这一幕一出,吕氏就像暴风雨一样爆发了,大声喊着: “来人啊!这人竟然敢打皇孙,大逆不道,给我抓住他,狠狠地打!” 一瞬间,一群侍卫冲了进来,想把张皓月按在地上。 但是,张皓月气势全开,冷冷地喝道: “谁敢动我?!” 领头的侍卫杨伞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吕氏。 既然已经得了王景弘的好处,自然要拖延时间,现在张皓月反抗,顺水推舟,才是最好的办法。 吕氏气得反笑,冷冰冰地说:“就凭你们,也敢在东宫撒野?” “我让你教皇孙,是你的荣幸,你不感恩就算了,还侮辱我儿允炆,今天如果不除了你,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 张皓月平静地站在侍卫中间,淡淡一笑,说:“吕氏,我说允炆学不了我的东西,这是事实,哪来的侮辱呢?” 吕氏仰天大笑,不屑一顾地说:“瞎说!我儿允炆天资聪颖,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皇孙指手画脚?” 张皓月的冷笑更浓了。 “哦?帝王之术,斩龙之法,他也配学?” “我不明白,大明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嫡长孙还在,一个小小的庶子,也敢觊觎这样的学问?” 他的话掷地有声,震耳欲聋。 而在东宫门外,朱元璋轻轻拍了拍赵虎的肩膀,阻止了他想冲进去的冲动。 赵虎惊讶地说:“皇上,吕娘娘要害张皓月……” 朱元璋眼睛一转,无声地警告了他一下,赵虎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暗暗后悔自己多嘴。 皇上来了,自然会保护张皓月,自己真是瞎操心。 不过这样做,皇上会不会怀疑我对张皓月太忠诚了? 不过,这事真不怪赵虎。 只因为张皓月对他太好了! 以前说好一个月三百两银子,自从张皓月商场上发达了,竟然把他薪水涨到了五百两! 对于这份恩情,赵虎私下里乐开了花,发誓要效忠一辈子,这些哪里是外人能理解的呢。 当然了,身为锦衣卫,第一忠诚还是对朱元璋的! 朱元璋站在门外,耳边回荡着张皓月对吕氏严厉的质问,每个字都像尖锐的针,直戳心窝。 “正房的长孙还好好的,一个侧室生的儿子,怎敢妄想这种学问?” 话说完,屋里立刻响起一阵零零碎碎的响声,显然是吕氏气愤到了极点,手里的东西变成碎片撒了一地。 张皓月的话,无疑触碰了吕氏心里最敏感的地方——身份的痛处。 就因为常氏是太子妃,她的孩子就被贴上了侧室之子的标签。 这世上的公理何在? 第31章 羞辱?朱元璋来了! 好在,老天爷总有眷顾人的时候,常氏去世了,为自己铺出了一条大道。 只要有一天名正言顺,朱允炆就不再是侧室生的孩子,而是堂堂正正的嫡子。 如果再有机会,万一朱雄英有什么不测,朱允炆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争夺皇太孙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现在,张皓月居然把这层窗户纸毫不留情地捅破,既踩踏了朱允炆的身份,又把他学识贬低成无用的东西,看作是帝王之术里的屠龙技巧。 在吕氏看来,张皓月不过是个粗人,哪里懂这些高深的知识? 明显是故意羞辱她们母子! 怒火在吕氏胸口熊熊燃烧,恨不得马上把张皓月碎尸万段。 “什么帝王之学,屠龙之术!” 她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冷得像冰。 “今天我就以本宫的名义,要你的命!你去阴曹地府跟阎王爷讨论你的屠龙术吧!” “来人,给本宫……” 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碎木屑四处飞溅,吓得吕氏全身一抖。 正要发作,却见来人身穿明黄色的袍子,吕氏立刻闭嘴,惊慌地躲到一边。 朱元璋步伐稳健地走进来,眼睛直视前方,直接坐在了上座。 他扫视着这个凌乱的房间,眉头皱起: “太子在哪?” 王景弘连忙回答: “陛下,太子今天在户部处理政务。” 朱元璋微微点头,太子朱标从小就学习管理政务,户部现在归他管,时常会去那边办公,听下属汇报。 接着,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吕氏身上。 “大儿媳,听说你召见了张皓月?” “东宫的事,怎么劳烦到张皓月了?” 吕氏心里一紧,察觉到朱元璋的语气不善,回答时特别小心: “父皇,儿媳担心痘疹的问题,所以请张皓月来请教。” 朱元璋盯着她,慢慢地说:“痘疹的事,咱已经有决定了。” “大儿媳,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怀疑咱的决定?” 这话就像重锤,吕氏承受不了,赶紧低头认错: “父皇,儿媳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因为儿媳怀允炆十个月生下他,实在不容易,对雄英和允熥也特别担心,特别是身体虚弱的允熥,儿媳生怕……” 吕氏说着,偷偷向朱允炆使眼色。 朱允炆心照不宣,眼眶瞬间湿润了。 细微的哭声吸引了朱元璋的注意,他伸手招呼: “允炆,为什么哭?到皇爷爷这边来。” 朱允炆走过来,抽泣着说: “皇爷爷,允炆刚刚被人推倒,身上疼,所以哭了。” 朱元璋脸色没变,却转向大姑姑大声斥责:“狗奴才!允炆说疼,你们聋了吗?还不快去请御医?” 吕氏身边的大姑姑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颤抖着答应离开。 而吕氏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总觉得刚才的责骂,实际上是冲着自己来的。 朱元璋转向朱允炆,声音温和:“允炆,男子汉,摔几跤不算什么。” “空闲时候多跟你大哥学学骑马射箭,锻炼身体。”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朱元璋安慰完朱允炆后,就没有再过多关注他,这让吕氏心中大吃一惊:朱元璋竟然不问是谁推倒了朱允炆? 平时这种事情肯定会让朱元璋大发雷霆,追查到底,可这次他却毫无反应,反而让朱允炆加强体质。 这难道不是说皇孙被推倒,反而是皇孙自己的错? 吕氏心里充满了疑惑,难以揣摩朱元璋的想法。 而张皓月,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这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 这时候,朱元璋的眼神锋利得像鹰一样,紧紧盯住张皓月的身体,一字一句地讲道: “张皓月,咱这耳朵边还回荡着你刚才说的话呢……” “你说你研究的是帝王之学和屠龙之术?” 这一问,好似晴天霹雳,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住了。 吕氏的眼睛闪了一下,就像黑夜里的流星,刹那间照亮了她心里的算计。 帝王之学,那是只有皇帝和皇太子才能接触的圣典;屠龙之术,听都没听说过,光是名字就足够让人害怕了。 龙,自然象征着皇帝,这屠龙两字,难道不是暗示着谋反和背叛? 没等张皓月回答,吕氏已经抢先把话接了过去,语气又急又坚定: “父皇英明!儿媳在这里保证,张皓月确实狂妄地说过这样的话!” “他不但自夸有才,还看不起允炆,说他不够资格继承那些学问。” 她的眼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父皇,这种以下犯上,心怀不轨的行为,张皓月实在是居心不良啊!儿媳恳求,立刻对他进行严审,以维护皇家颜面!” 张皓月斜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那笑里藏着的讽刺,几乎要从话里溢出来。 吕氏的聪明,能让她到现在还没失手,其实是运气好,而不是真的会运筹帷幄。 命运弄人,让朱标失去了爱妻、嫡子,连他自己也早早离世。 不然,凭吕氏这些手段,早就把她自己的孩子逼到绝路上了! 面对吕氏的指责,朱元璋的脸色没变,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吗?大儿媳,你确定张皓月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你想让允炆学帝王之学,学会屠龙之术,难道是觉得咱们朱家没人了,或者是咱这老头子已经入土半截了不成?” 朱元璋的话,像冰冷的寒风,让吕氏全身发冷,她没多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碰着地,不停地磕头: “父皇息怒!儿媳绝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一时失言,请父皇原谅!”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回应,他那稳重的身影就像一座不动的大山,让跪在地上的吕氏心里更加沉重。 朱允炆看到这个场面,吓得脸色发白,这是他记忆中母亲第一次这么尴尬。 母亲卑微地跪着,皇爷爷的冷漠让他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小小的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跟着母亲的样子,也跪了下来,向朱元璋求情。 那小小的头,咚咚地敲着地面,每一下都像是在朱元璋心里激起波澜。 吕氏的行为虽然不值一提,但朱允炆毕竟是他的亲孙子。 第32章 此人,需要尽早除之! 朱元璋叹了口气,说: “行了,起来吧。” 吕氏听到这话,像得了大赦一样,颤巍巍地站起来,默默地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朱允炆想替吕氏擦眼泪,却被她阻止了。 在吕氏心里,恐惧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她总觉得朱元璋话里有话,似乎在暗暗提及东宫发现天花衣服的旧事。 原以为事情过去了,今天却被朱元璋再次提起,吕氏不由感到一阵寒意,体会到了朱元璋那深不可测的威严。 至于吕氏,朱元璋本想立刻惩罚,但碍于朱允炆在场,再加上马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柳姑姑悄悄过来,传达了皇后无声的请求,朱元璋心里那点严厉最后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毕竟,马皇后性格慈悲,而且身患疾病,心情更加脆弱,朱元璋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 至于吕氏,还是留给朱标去解决吧…… 可是,张皓月的事情,让朱元璋心里有了疙瘩。 如果不是张皓月说,他怎么会知道朱雄英将不久于人世? 又怎么会想到让朱允炆作为接替朱标的可能? 这些想法,让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关注越来越深。 在他看来,如果张皓月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朱允炆将成为大明的第三个皇帝,在那段已经注定的历史长河中,这个事实已经板上钉钉。 既然朱允炆能坐上那九五之位,自然是有超乎常人的才智,不然的话,咱将来又怎么会选择支持他呢?! 同样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别人或许会有偏爱,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对朱允炆有半点怠慢! 想到这里,朱元璋脸色一沉,冷冷地问:“张皓月,你觉得允炆有什么不对吗?” 咦? 张皓月一时愣住,满脑子疑惑。 盯着朱元璋的脸色,仔细想了想之后,猛然醒悟,原来这朱屠夫心里有很多疑问啊! 恐怕是在他提到的历史尘埃,激起了他的自豪感,看两个孙子都具备帝王的气派,所以护孙心切,以为他不该小看了朱允炆。 哈! 张皓月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如果朱元璋知道朱允炆成为帝王的道路有多坎坷,恐怕他亲手废掉这个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朱元璋的质问,赵虎和王景弘忧心忡忡,赵虎更是不停地使眼色,暗示张皓月应该向皇帝低头认错。 毕竟,朱允炆是皇室后代,吕氏即使有再多不是,允炆也是皇族的血脉。 张皓月毕竟是个外人,朱元璋自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但张皓月好像没看见似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要他低头认错? 怎么可能! 反而反问道:“陛下,真的要我说实话?” 朱元璋眉头紧皱:“怎么?瞧不起咱的孙子,还能没有理由?” 张皓月微微抽了抽鼻子,淡淡地说:“不是瞧不起,只怕说了,陛下您会受不了。” 这话一出,朱元璋心里猛地一颤! 想起张皓月以前揭秘的事,皇后去世前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 朱允炆登基的事,背后还有别的隐情? 正当朱元璋思索的时候,吕氏却站了出来,从朱元璋的话里,她听出了他对朱允炆的偏爱。 不然,怎么会这么严厉地指责张皓月? 而张皓月的回答,更让吕氏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敢公开挑战君主的权威,这是何等的狂妄! 吕氏看朱元璋沉默不语,一脸严肃,还以为他怒火中烧。 正在盘算怎么惩罚张皓月,于是再次开口:“大胆张皓月!一个平民,居然敢侮辱皇家!” “父皇,张皓月来历不明,不懂得尊卑有别。” “不仅敢对皇孙动粗侮辱,面对陛下也毫不悔改!” “儿媳认为,这种叛逆之徒,绝对不能纵容!” “否则,我们大明皇室的脸面就全没了!” 思绪被中断的朱元璋,眯着眼强忍怒气,吕氏的喋喋不休让他感到非常厌烦。 抬头看了一眼,吕氏脖子僵硬,像斗鸡一样瞪着张皓月。 朱元璋摇了摇头,对吕氏失望透顶。 站起来缓缓说道:“王景弘,回宫吧。” “张皓月,跟咱来。” 吕氏一脸不解,事情还没解决,朱元璋为什么就要走? 手里的棍子,提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苦涩难当。 不等吕氏的愤怒爆发,走到门口的朱元璋突然转身,慢慢地说:“从今天起,吕氏在东宫禁足,好好反省,没有旨意不准外出。” “允炆……” 朱元璋看向朱允炆,后者心中涌起了恐惧,想起了当年朱标让他们搬到西苑的情形。 朱允炆扑向吕氏,紧紧抱着她,咬紧牙关,不愿意分开。 朱元璋叹了口气,说:“允炆,算了吧……” 随着朱元璋离开,吕氏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禁足? 为什么? 难道是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不可能! 张皓月以下犯上,对帝王出言不逊,这样一个狂徒,帝王竟然能宽容? 张皓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朱允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恐惧之情显露无疑。 今天的皇祖父,让他感到异常陌生。 好像张皓月才是皇祖父的亲人,而他和母后,反倒成了外人! “娘,张皓月推我让我受伤,皇爷爷为什么不管?” 吕氏咬紧牙关,心里全是不甘。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是嫡长孙!” 朱允炆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和愤怒:“如果今天受辱的是大哥,皇爷爷会不会惩罚张皓月呢?” 说完,吕氏慢慢地垂下了眼皮,一滴屈辱的泪水悄悄滑落。 “当然会了!作为皇长孙,他的地位多么崇高啊!” 吕氏的话里带着无奈和心酸,“将来,他会成为太子,整个明朝都会属于他。” “区区一个张皓月,怎么敢去招惹他呢?” 这话像尖锐的箭,深深地扎进了朱允炆的心里。 嫉妒就像野火,在朱允炆心里迅速扩散。 就因为大哥是嫡长孙,就能享受到这样的特别待遇吗?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嫡长孙? 他握紧拳头,紧紧抓住吕氏的衣袖,每个字都坚决有力: “娘,我要成为嫡长孙!” 第33章 在后世,确实朱允炆当皇帝了! 这样的话既大胆又违背常理,但吕氏没有阻止,反而露出近乎疯狂的笑容,轻轻拍着朱允炆的头说: “我儿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娘亲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你铺好这条路!张皓月、朱雄英,我会一个个为你除掉障碍!” 回皇宫大殿的路上,朱元璋的愤怒笼罩在心头。 赵虎和王景弘都不敢出声,生怕说错话惹怒了这位不满的皇帝。 只有张皓月,一路上评头论足,毫不避讳: “这柱子太细了,皇家的东西怎能这么敷衍?按理说应该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哪是这种普通的红木能比的?” 接着他又指向花园,言语中全是挑剔: “这花园里的花草布局太狭窄,实在普通。” 听到这些,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强忍着想要教训张皓月的冲动。 但实际上,张皓月并不是故意找茬,因为他来自的那个时代,明朝的皇宫早已化为灰烬,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历史见证。 “够了!”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喝止。 张皓月不解地看着他,朱元璋解释说:“宫殿建造已经花费巨大,你还奢望用金丝楠木,难道想让咱背负昏君的名声吗?” 张皓月却不以为然,笑着没说话:“用金丝楠木就是昏君?四川那边,金丝楠木多得很,藏在深山里,如果真的需要,取之不竭。” 朱元璋无奈反驳:“蜀道艰难,连李白都说难于上青天,这么大的木头,怎么运到京城?耗费那么多人财物力,这不是昏君的行为吗?” 张皓月轻轻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遗憾:“陛下难道忘了水路?长江水系四通八达,把楠木放在江里,顺流而下,直抵南京。” “再说,大明水师岂止用来作战?” “鄱阳湖一战后,就闲置了,航海侯张赫的才华,也只是用在运粮上,多可惜啊?” 朱元璋盯着张皓月,心里暗想:张皓月说的恐怕不只是金丝楠木,他提到大明水师,到底有什么深意? 当年和陈友谅决战鄱阳湖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正规的水师,当时的战船不过是些简陋的渔船。 胜利后,朱元璋才开始建立大明水师,但到了现在,水上和海上都没什么大战,水师只好退到幕后,负责运输。 因为赵虎和王景弘在场,朱元璋不方便多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回到大殿。 等他们单独在一起时,门外的赵虎和王景弘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笑,王景弘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赵虎称赞不已: “你能跟着张皓月这么久,真有你的,这人胆大包天,麻烦事却是一桩接一桩。” 赵虎深有同感,张皓月身上那种无所畏惧的气质,即使是面对京城的大商家,也是不亢不卑。 赵虎心想,长期跟在张皓月身边,自己或许也能被这份无畏所影响。 在大殿里,朱元璋顾不上别的,先追问起马皇后的病情: “张皓月,咱刚去看望皇后,她确实得了肺痨……” 张皓月点点头,脸上满是惋惜。 马皇后命途多舛,国家刚刚安定,正是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遭遇了这种无法治愈的病。 朱元璋继续说道:“曾听你说过,虽然治疗肺痨的药物制作复杂,但在大明,还有希望。” “咱愿意放下身段,以帝王之尊,恳求你救救我的马皇后。”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期待。 朱元璋说完,向着张皓月深深地弯下了腰,这第二次的行礼,就像之前恳求天花疗法时一样,朱元璋心里满是敬佩和信服! 张皓月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在系统没启动前,研制特效好药确实是技术和机遇的双重考验,但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他眼角微微上扬,轻轻扫了一眼系统界面。 兑换治疗肺病的特效药,只要一千积分,虽然价格不菲,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不过,张皓月聪明多谋,怎会随便展示自己的宝贝? 既然已经说了药很难得,那戏就得做全套,这样才能显出东西的珍贵。 就像唐三藏西天取经,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真经归来。 “皇上,药我可以帮你配制,但要先说清楚,效果可能不会百分之百,我只能全力以赴。” 朱元璋连连点头,口中说着:“自然是这样,只要你愿意帮忙,药效如何,咱绝不会怪罪于你!” 张皓月心中感到很是欣慰,帝王的承诺或许可以是空话,但他背后展现出的诚意,却是至关重要的。 “另外,制药过程复杂,需要人手帮忙。” 朱元璋豪情满怀地说:“有什么难的?不论你需要什么人,咱都能立刻召集!” 张皓月缓缓说道:“要求不高,首先,我要将作监的一百名能工巧匠借来用用;其次,龙江船厂得听我调度;最后,航海侯张赫,我也需要借用。” 朱元璋一听,一时愣住了。 需要工匠还能理解,或许是制作药物器械;但龙江船厂和张赫,他就搞不懂了,这两样和制药有什么关系? 正想详细询问,张皓月打断道:“相信我就别问了!如果得到这些帮助,我保证药效能达到五成!” 五成!? 朱元璋心头一震,呼吸都急促起来。 如果真能有这样的效果,区区一个船厂和张赫,又算得了什么! “好!咱答应你!” 一番商谈下来,张皓月略感疲惫。 一天的劳累,天边已泛起了夜色,身处深宫之中,回家的念头越发强烈。 “皇上,就这样吧,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朱元璋一怔:“不现在就制药吗?” 哎? 谁听说过穿越还得加班当苦力的? 张皓月拒绝加班的立场坚如磐石。 “明天也不迟,时间还宽裕。” 言外之意,是马皇后那边还有时间,听到这话,朱元璋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马皇后的事暂时解决,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转念想到朱允炆,朱元璋提议道:“张皓月,今晚就在宫里休息怎么样?” “咱们再好好聊聊大明的未来,你对允炆的态度,似乎有些意见,这是你的误解啊!史书上记载,英明的孙子朱允炆最终登基为帝,不是吗?” 张皓月坦然回答:“确实如此!” 第34章 老朱,你要想知道,就来拜访我! 这话让朱元璋笑得合不拢嘴。 朱允炆能成为帝王,足以证明他的眼光独到,皇太孙的位置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需要朱标的认可,更需要群臣的赞同。 允炆既然能坐上皇位,就意味着他已经赢得了初代和二代帝王的认可。 这样的孙子,张皓月哪里来的轻视之理! “允炆登基为帝,这毫无疑问证实了他的能力!” 朱元璋的嗓音里满是不容辩驳的坚定,“就算现在他还未能掌握你所说的……屠龙之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潜力啊!” 他话音一转,眼神犀利如炬,“至于帝王之学,屠龙之术,你又是否已经掌握在手了呢?” “在夸夸其谈之前,难道你就不担心允炆学不来吗?”朱元璋喘着大气,连连发问。 他打量着张皓月,眼里满是疑惑。 直到此时,朱元璋心里仍旧难以完全相信,张皓月真的精通那些只在传说中才有的帝王之学、屠龙之术。 这些秘技历来都是皇家秘传,特别是那神秘莫测的屠龙之术,朱元璋闻所未闻,内心的好奇十分强烈,但同时也掺杂着对张皓月言过其实的猜疑。 毕竟,追根究底显得太过降低身份。 张皓月怎会不懂朱元璋的心思,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这位性格别扭又极好面子的朱元璋已经了然于胸。 张皓月坦荡一笑,直接说:“我自然了如指掌!” “种痘与制药的技术我都精通,帝王之学与屠龙之术又有什么难的?” 他的话里透着十足的自信,不容质疑。 朱元璋正要反驳,却被张皓月挥手制止: “行了行了,皇上!我已经累得不行了。” “任何屠龙之技,在睡觉面前都不值一提。” 张皓月继续说道,“明天我就开始制药,如果你想了解朱允炆的真相,就到秦淮河边我的小院来找我吧。” 说完,他转身欲走,不顾朱元璋怎么挽留,去意坚决。 临走前,他又回过头,话语中含着深意: “还有一件事,皇上。” “无事不要召我入宫,真有急事,小院相会。” “那么,就此别过!” 张皓月洒脱离开,留下朱元璋一人愣在那里,心中既惊又怒。 张皓月的胆子,真是妄为! 竟然让一国之君主动上门拜访? 这到底是谁的江山? 朱元璋的愤怒难以平息,就连后来进殿的王景弘也被波及,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王景弘,你说说看,这张皓月是不是眼里没有皇上?咱留他在宫中过夜,居然被拒绝,真是不知高低! 王景弘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分。 他太清楚张皓月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这些年侍奉在侧,从没见过有谁像张皓月这样得宠。 在王景弘看来,只要张皓月不对皇权构成威胁,朱元璋几乎是愿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于是,王景弘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张皓月是难得一见的奇才,自古以来天才都伴有古怪脾气。”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能够包容他人所不能。” 王景弘这一番阿谀逢迎,恰到好处地安抚了朱元璋的情绪。 是啊,作为一个英明的君主,怎能和一个年轻后辈斤斤计较? 去张皓月家走一趟,又有什么关系? 权当是出宫散心罢了。 想了想,朱元璋又吩咐:“传太子过来。” 另一边,朱标在户部接到东宫的消息,听说朱元璋亲临东宫且怒气冲天,震惊不已。 等他匆忙赶回时,朱元璋已经不见人影。 从侍卫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朱标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吕氏,简直是胡来!” 侍卫长杨伞连忙报告:“殿下,吕娘娘已经被陛下禁足,并且命令娘娘没事不得出东宫。” “自作自受!” 朱标厉声训斥,“她怎么敢对张皓月下手?” 朱标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张皓月的真实身份,但却早已觉察此人非同寻常。 种痘之法的成功推广,将给皇室贵族带来巨大福祉,能献上这样秘方的人,绝非池中之物,因此朱元璋才会如此器重。 而吕氏却依仗东宫的权势,竟敢对张皓月痛下杀手,实在是愚蠢至极! 如果张皓月真的在东宫遭遇不幸,朱标真不知道怎么跟朱元璋开口说这事。 吕氏的处境,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危险至极! 想到这,朱标怒火中烧,愤愤地说:“吕氏太嚣张了,大姑姑怎么也不劝劝?都是一群只会拍马屁的狗东西!” “来人,把吕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十板子,别手下留情!” 杨伞领了命令,私下里暗自感叹太子太过仁慈! 就打十板子,对东宫那些行刑的小太监来说,不过是做做样子,这群宫女恐怕皮肉都不会疼一下! 但太子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触碰到底线,绝不会轻易重罚,这也是朝廷内外都夸他仁德的原因。 太子命令一下,东宫立刻变成了哭喊的海洋,吕氏周围的人,没一个能逃过挨板子的。 吕氏被关在房间里,心中的恨像野火烧不尽,她不光咒骂朱元璋冷酷,还把张皓月和朱雄英一起扯进来骂。 越骂心里的恨就越旺,直到听见侍女大姑姑痛苦的叫声,吕氏心里有了主意。 “张皓月这样侮辱我,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敢欺负我的宫女!” “这世上难道有这么薄情的男人吗?” 吕氏的每句话都带着恨,最初的犹豫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 时间紧迫,再拖下去,朱雄英就要稳坐皇太孙的位置了。 .…… 朱标走进皇宫大殿,一眼就看见朱元璋皱着眉头,不停地揉。 朱元璋见他来了,淡淡地说: “坐吧。” 屋里只有父子俩,朱元璋慢悠悠地说: “你母后今天突然不舒服,晕倒了。” 朱标心里清楚,本来想去坤宁宫看看,却听说朱元璋正在马皇后那里,让大家都不要打扰。 所以,朱标决定第二天再去见马皇后。 “我知道了,明天一定去侍奉母后。” 朱元璋盯着朱标,叹了口气又叹气: “标儿啊,你母后她……” 第35章 徐家,是有求于我呐! 话没说完,朱元璋脸上满是悲伤,朱标心里一惊,猛地站起来,焦急地问: “父王,母后怎么了?” “你母后得了肺痨了!” 肺痨? 这两个字像晴天霹雳,朱标感觉天旋地转,耳朵嗡嗡响,一时激动得咳嗽起来。 朱元璋连忙安慰:“太子你别急,肺痨有张皓月能治。” “你身体也不好,千万别太担心了。” 朱标一听这话,咳嗽猛地停了下来,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困惑。 肺痨,自古以来的不治之症,张皓月竟然能治? 先是天花,现在是肺痨,这个张皓月到底是什么神仙? 看着朱标惊讶的表情,朱元璋心里明白。 本来想提历史上朱雄英和马皇后的事,但考虑到朱标身体虚弱,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心里默默想:“等明天吧,先问问允炆的事情,历史上的雄英我们不清楚,但允炆确实当过皇帝,等问清楚张皓月,了解允炆是怎么成为明君的,再告诉标儿,让他安心。” 朱元璋心里盘算着,计划得周到又仔细,希望明天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隔日,天刚蒙蒙亮,张皓月就已经起身。 早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是几片匆匆从街上买回来的汤饼,却也成了两人边吃边聊的背景曲调。 “事情进展怎么样?徐家那边还没搭上话吗?” 张皓月随口问道,眼神一边不经意地瞟向赵虎,里面既有期待的火花,也有隐隐的忧虑。 赵虎手里拿着半块饼,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戏,我一提莫愁湖的事,人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一样。” 张皓月放下碗,目光如剑一般射向赵虎,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坐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一股恨他不成大器的情绪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难道徐家的人不认识你?”张皓月紧追不舍地问。 “认识,正因为认识,才懒得理睬我。” 赵虎苦笑了一下,眼睛里透出几分自嘲的意味。 “你以为锦衣卫那名声在外面能让人蜂拥而至?”张皓月冷笑道,“人家躲我们都还来不及呢。” 赵虎刚想开口争辩,张皓月已经一笑置之,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在张皓月眼里,赵虎虽然忠诚,但缺了点灵活变通,只能干些直来直去的活儿。 “徐家有没有提到我?” 张皓月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小觑的分量。 赵虎听了这话,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们问了你的?不过也就是随便一提,没深究什么。” “我觉得不重要,就没跟你说。”赵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 张皓月指了指他,言语中带点玩笑,“你这脑袋不用,捐出去给需要的人算了。” 赵虎听了不服气,反驳道:“大人,话不能这么说。为了莫愁湖的事,我东奔西跑的,就算没大功,也该有点苦劳吧。” 张皓月白了他一眼,“谁稀罕你的苦劳?你平时也是这样给皇上办事的?说说,种痘的事情,宫里宫外都知道了吗?” 赵虎连忙点头,“那当然,皇上一下令,皇孙贵族三天内必须接种,这事儿谁不知道?连大人的名字,都成了不少人私下议论的话题了。” 说到这里,赵虎突然一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 张皓月盯着他,眼里满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朝野上下哪个不知道我张皓月,徐家又岂会不知道?可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一个贵族官员敢主动靠近我?” “还不是因为不敢嘛。” 赵虎低声回答,“皇上对您的态度,下面的人哪里敢随便猜,那些人精得跟猴似的,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张皓月站起身,拍拍微微凸起的肚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走起来,一边消化食物,一边心里盘算着。 “不敢轻举妄动,并不意味着不想动,特别是徐家,听说徐国公的老毛病又犯了?” 赵虎听了这话,浑身一震,惊愕不已。 “难道,我一次次的吃闭门羹,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和你谈谈?” 恐惧和震惊交加,赵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没给他带来应有的尊重,反而让他成了打探张皓月消息的常客。 很明显,徐家对张皓月有别的打算。 “既然徐家有所要求,为什么不直接说?” 张皓月的眼神锐利,直指问题的核心。 求人办事,没有资本就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而张皓月对莫愁湖的兴趣,正好让徐家找到了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求助,而是一场交易。 张皓月没再多解释,直接吩咐道。 “你替我送个帖子给徐家,请他们过来详谈。” 赵虎惊讶之余,脱口而出。 “请徐家人来,你自己却不亲自去?” 张皓月当然不会踏进徐家的大门。 毕竟,求人的时候总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他已经给了足够的面子,徐家愿不愿意接这个台阶,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正当两人还在讨论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 赵虎闻声起身,去开门迎接,不多会儿就领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但眼神却异常有神。 “大人,这位是航海侯张赫。”赵虎介绍道。 张赫行礼毕恭毕敬,“张赫拜见大人!” 当张赫在家接到圣旨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惊讶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 自己这么一个高贵的侯爷,居然被皇帝指派去协助张皓月这样的普通百姓? 张赫起初心里挺不痛快的,但一番打听之后,他心中的疑惑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一下就明朗了。 张皓月这个人,哪里仅仅是个老百姓啊? 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神仙,用种牛痘的方法拯救了无数受苦受难的人,现在又要为皇后制作药物,书写一段人间佳话。 而他自己,张赫,有幸成为了这个救世良方里的一颗小棋子,还是张皓月亲自跟皇上说清楚的。 第36章 咱既然答应你了,就随意你折腾! 一旦药做成了,那可就是他光耀门楣的事情啊! 于是,张赫二话不说,表露出坚定的忠心:“大人,听说您正在为皇后娘娘研制特效药,需要我去找寻世间罕见的珍贵药材吗?” 说完这话,他眼神里透着坚决,发誓哪怕是远赴重洋,也要使命必达。 张皓月微微点头,笑容里藏着满意,至少在态度上,张赫无可指摘。 “制药的事情确实很紧急,因此……我想派你去一趟龙江船厂。” 这话一出口,就像晴天霹雳,让赵虎和张赫都愣住了,船厂和制药,这俩有啥关系? 难不成制药前还得先造船不成? 张皓月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住笑意,“听说龙江船厂藏着宋代大船的设计图。” “张侯爷,你这次去一是要找到那张图纸,二是考察船厂现在的生产水平,看看能不能再现古代大船的辉煌。” 张赫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造大船? 那可是宋朝人远航的雄心壮志象征啊! 张皓月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今皇帝严禁出海,大型船只不能出海,作为航海侯的张赫,他的职位几乎等同于虚设。 张皓月却想要找古船设计图,建大船,这不是和皇上的旨意对着干吗? 张赫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建这样的大船,是为了什么?” 张皓月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为了皇后娘娘出海搜集稀世药材了。” 张赫心里暗暗苦笑,等大船建成了,皇后娘娘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然而张皓月说得斩钉截铁,面不改色,打着皇后的旗号,连皇上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张赫心中还有疑问,“大人,这大船建好了,按现在的禁海令,也没地方开啊。” 张皓月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能不能出海,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 “你只要找到图纸,摸清船厂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收集所有航海图。” “船厂的工匠们多是世代相传,他们的祖先是靠海吃饭的,航海图自然不能少。” 这话一出,张赫背上直冒冷汗,张皓月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不出海,要航海图干什么? 张赫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生怕将来皇上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张皓月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说: “放心大胆地去做,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海禁总有一天会解除,我们现在只是提前做准备,时机决定了一切,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面对张皓月坚定的态度,张赫没有别的选择。 更何况,有赵虎在这儿,今天的事,皇上肯定迟早会知道,万一出了问题,皇上自会来找他。 这么一想,张赫心里踏实了,决定按照张皓月的吩咐去做。 “行,我这就去办!” 张赫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赵虎皱着眉头,质疑的声音响起:“你到底在盘算什么?这么做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给皇后找药。” “在禁海令下,造大船要花大价钱,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今天这事,我一定要报告给皇上。” 张皓月却不以为意,他的计划,能有几个人懂呢? 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海上日不落的名声,他怎么能让给别人? 就算朱元璋知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稍微透露一点近代史的边角料,张皓月猜想着,朱元璋恐怕会气得不行,为了美人一怒之下,自己带领舰队把那些国家都给平了! 就在两人唇枪舌剑的时候,一个庄重的声音突然响起,穿过空气,像打雷一样: “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向咱报告吗?” 朱元璋,来了! 赵虎听到声音,吓得连饭都不敢再吃一口,急忙站起来,背挺得直直的。 想到刚才张皓月那番计划,他不禁冷汗直冒,这事要是被朱元璋听见了,私自造船的举动不是要引来雷霆大怒吗? 但张皓月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坦坦荡荡地说出了和张赫的计划。 赵虎悄悄退到一边,朱元璋则大大方方地坐下。 “想造大船?”朱元璋问。 张皓月点点头,话语中带着深意:“确实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只是试探试探水有多深。” “大明的造船技术怎么样,得先搞清楚,再说,大船的设计图还在不在,也还是个未知数。” “要是没有,我自己自然会另想办法。” 闻言,朱元璋扫视了一圈院子,看着经过张皓月一手改造,变得绿树成荫,石桌木椅,悠闲品茶的好地方,心里舒畅极了。 再看看桌上的汤面,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睛轻轻掠过赵虎,赵虎立刻心领神会,快步出门去买早餐。 赵虎一走,朱元璋的话就更加随意了:“这造大船的事,好像和妹子的病关系不大,难道和以后的事情有关?” 张皓月坦白地说:“说没关系,其实也有点关系,南洋的橡胶,对我们来说大有用处,提炼药物所需。” “李掌柜已经去找了,京城找不到,张赫自然会亲自别的地方去,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所想的,就是造这艘大船!” 既然涉及到制药,朱元璋就没有再追问。 张皓月有意造船,肯定跟未来紧密相连,这些细节,张皓月自然会慢慢道来。 朱元璋爽朗地笑了:“造船咱不阻拦,但是资金得你自己想办法。” “龙江船厂既然给了你,就随你折腾吧。” “朝廷不会再另外拨款,这个重任,你能扛得起吗?光靠卖糖霜,够不够?” 看着朱元璋好奇的眼神,张皓月笑眯眯地说:“陛下是不是也想插手糖霜买卖了?” 朱元璋有点尴尬,调整了一下坐姿,假装轻松:“咱插手什么?区区糖霜,怎么入得了咱的眼?” “是皇后说的,担心你的糖源不稳定,愿意帮你一把,在京郊附近开垦土地种甜菜,既能解决糖源问题,也能为退伍军人找条出路。” 张皓月暗暗称赞马皇后的智慧,但甜菜的选择终究比不上甘蔗。 后者产糖更多,特别是在云南种植,特别合适。 第37章 什么?朱允炆不是第三代皇帝? 朱元璋的这个办法,是个权宜之计,还能避开李三蛋收购时可能遇到制约。 毕竟这一点已经初现端倪。 前两天李三蛋就急急忙忙报告,市面上糖的价格飞涨,商家们联合起来操控,糖霜市场热火朝天,利润诱人,大家都眼馋得很。 朱元璋这么做,实际上是一箭双雕,解决了糖源的困扰,更高明的是糖不仅仅是为了吃,未来社会里,糖将成为战略物资,早点布局,以防万一。 张皓月开玩笑说:“我的糖霜买卖,在陛下的眼里,不过是几个小钱?你不知道,这行做成了,能跟盐铁并肩,富得可以敌国!” 朱元璋听了这话,惊讶不已。 糖霜市场,竟然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看到朱元璋不信,张皓月也没再多解释。 糖,这天生的诱惑,甜得人心满意足,就像辣味让人上瘾,刺激着快乐感,让所有人争先恐后,一旦尝过就难以割舍。 朱元璋若是涉足这一行,不仅能解燃眉之急,更是长久之计。 糖霜,不过是冰山一角。 在这时代潮流里,它将成为产业升级的关键基石。 未来的某一天,这份甜蜜的事业将会如日中天,支撑起整个食品行业那巍峨的大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朱元璋心中的震撼,就像深夜里平静天空中的惊雷。 他原本以为张皓月只是在小打小闹,糖霜的新鲜只能暂时吸引京城贵族的目光。 可没想到,这背后的真正意图,竟是一幅庞大商业蓝图的缓缓铺展,既复杂又深远。 他渴望了解更多! 此时的张皓月却显得意兴阑珊。 因为他清楚,在经商之道上,朱元璋并非天赋过人,多说无益,只会让他更加迷惑不解。 这时,赵虎手拎着热腾腾的汤饼回来,朱元璋大口吃着,享受着这普通温馨的早餐时光。 张皓月却打趣地说:“宫里难道没米下锅了吗?怎么一大早就跑来蹭饭?” 朱元璋哈哈大笑,开玩笑说皇上驾到,真是蓬荜生辉。 张皓月轻轻摇了摇头,让赵虎去徐府送个帖子,赵虎苦笑,自嘲自己像匹不停奔跑的马,为两位主子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 等赵虎离开,朱元璋吃完饭,张皓月惊叹于他的进食速度,玩笑中也带着几分关怀。 朱元璋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说起过去那些艰辛的日子,饥荒的岁月,当和尚的日子,甚至在战火连天的日子里,每一顿饭都是争抢而来的。 快速吃饭,是为了活下来;现在,这个习惯成了印记,岁月也无法抹掉它。 望着这位穿着简朴的老者,谁能想到,正是他力挽狂澜,赶走侵略者,让华夏大地重新焕发生机,历史的石碑上刻下了他的名字——洪武大帝! 张皓月正陷入沉思,却被朱元璋打断,“张皓月,咱等黎明即起就到了,可不是为了看你发呆的。” “行,也是时候谈谈允炆的事了。” 张皓月伸了个懒腰,坐好。 一老一小,静静地望着小院的蓝天,好像整个世界都浓缩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好,皇上想听,我就说,但得先说好,听了别太激动。” 朱元璋轻笑道:“我知道,史书上说英勇的雄英和公主明年会去世,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有什么,能让咱心神不宁呢?” 然而,世事无常,朱雄英虽然小时候逃过一劫,马皇后虽然是原配,但这并不足以撼动明朝的根本。 如果真的有变故影响到国家的根本,朱元璋能承受得住吗? “不用担心,咱啊,能承受。” 朱元璋急切地想知道,“那就说说,允炆作为明朝的第三代帝王,表现如何?” 张皓月奇怪地看着朱元璋,“谁说朱允炆是明朝的第三代帝王了?” “什么?!允炆不是第三代?” 朱元璋惊讶不已,像被雷击了一样。 允炆不是第三任明朝皇帝,那又是谁呢? 问题像鼓声一样,在朱元璋心中回响,让他坐立不安。 而张皓月依旧一副悠闲的样子,躺在摇椅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却害怕去证实。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难道,允炆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位置?” 张皓月悠悠地摇晃着,直视着朱元璋,不再绕弯子。 “不,他继承的是你的位置。” “懿文太子朱标,在洪武二十五年遵你命令巡视陕西,回来的路上生病,不幸去世。” “八月葬于明孝陵,赐谥号‘懿文’。” “朱允炆登基后,追尊他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 “如果说允炆是第三代帝王也可以,但实际上朱标一天皇帝都没当过。” 这话一出,朱元璋犹如被五雷轰顶,即使阳光明媚,却感觉全身冰冷。 他疼爱的大儿子,朱标,居然在洪武二十五年就去世了? 那个承载了他无数希望的太子,还没来得及戴上皇冠,就让他提前尝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 那一刻,朱元璋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许久之后,砰的一声重响,手重重拍在木椅上。 “陈友谅这个贼子!” 愤怒、悲伤与不甘混杂在一起,清晨的小院里回荡着这震撼的声音。 朱元璋这一嗓子怒骂,像狂风夹带着暴怒,咬牙切齿的愤慨中,两眼似乎要冒出火来。 张皓月深切感受到,如果陈友谅此刻站在面前,朱元璋定会用牙齿咬断他,恨不得将他的骨头和肉都嚼碎! 对于朱元璋突然的情绪失控,张皓月非但没有惊讶,心里反而暗自明白。 那些恩怨情仇,正史中记载颇多,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痕,横在朱元璋的心上。 只见他强忍着,脸色瞬间像是老了十年,缓缓开口:“张皓月,你知道咱为何如此,痛骂陈友谅吗?” 张皓月心里清楚,更知道现在朱元璋心中波涛汹涌,急需要一个宣泄口,释放长久以来积累的愤怒。 于是他沉默不语,等着朱元璋自己说出来。 第38章 咱的眼光不会差吧? 朱元璋的话语里,恨意浓烈: “那个陈友谅,狡猾小人,曾经恶毒地诅咒,说咱将来必定会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孤独无依!至于刘基……” 话说到一半,朱元璋突然停下,好像不愿意再提起那段伤心事。 张皓月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刘伯温说的是什么。 当年,刘伯温给朱元璋算命,直说他出身卑微,朱家因为他一个人的崛起,已经把后代几代的运气都透支了。 而朱元璋的长寿,预示着朱家后代恐怕难以享受福气,皇宫里争斗不断,大明将陷入五龙夺位的混乱,国运不会超过五代就会衰败。 朱元璋自然不信刘伯温的话,但这正是他晚年对刘伯温心存不满的原因。 只有张皓月清楚,刘伯温的预言精准得近乎诡异,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大明的未来真的会如他所说,一步步走向衰落。 如今听说张皓月提到朱标会在洪武二十五年去世,怎能不让朱元璋心情复杂? 岂止是陈友谅? 张士诚、韩山童、小明王,哪个没对他冷言恶语过? 但在历史的洪流中,他们都成了尘埃,只有朱元璋站到了最后。 想到过去,不由得感慨万千,叹了口气说: “张皓月,风寒这病,你能治吗?” 古代的风寒,几乎等同于绝症,没有抗生素,没有特效药,每年因此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即使是现在,流感也还会夺取很多人的生命。 人类虽然看似站在万物之巅,却往往被一点点寒气轻易夺走生命。 张皓月用力点头:“放心吧,风寒这种病,我有办法。” 听到这话,朱元璋紧闭双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朱标对他来说,意义非比寻常,与马皇后的感情慰藉不同,朱标关乎大明王朝的兴衰。 辛苦培养的太子一旦去世,朝廷必然震动。 洪武二十五年,朱元璋显得更加沧桑,心也变得更加脆弱。 朱标的离世,让他心如死灰,无意再选其他继承人,只想将对朱标的深厚感情,转移到朱标的子女身上。 这份偏爱,连历史也为之动容。 此刻的朱元璋眼神悠远,仿佛能穿透时间的长河,与未来的自己对视。 一想起朱标的死,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如果可以重来,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立朱标的儿子为皇太孙! 见朱元璋沉思中,张皓月又说道:“皇上,虽然风寒我能治,但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 朱元璋认真回答:“你说就是。” 张皓月慢慢接着说:“人们常说生死有命,我不完全认同,但有时候命运确实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比如朱雄英、马皇后和朱标,历史记载他们都是因病去世。” “但是,疾病只是诸多死亡原因之一,意外、灾害、身体机能衰退都能夺人性命。” “朱雄英年幼,暂且不提;就拿太子来说,本身体质弱,即便在我来自的时代,器官衰竭、功能丧失也是无法治愈的病症。” 张皓月这番话诚恳真挚,朱元璋心领神会。 这意味着,有些病他能治,但有些病,就算是他也无力回天。 最后,一切都还得看天意。 朱标体弱,如果不注意调养,就算躲过了风寒,别的病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朱元璋郑重答应: “你说的话,咱记下了。” 当下决定,必须严格要求朱标保养身体,绝不可以让太子走在自己前面,朱雄英也是如此。 沉重的心情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朱元璋感到一阵窒息。 他急需一线光明,一点好消息,来慰藉他的心灵! 朱允炆能在朱标去世后,打败自己的亲兄弟,被立为皇太孙,肯定有他过人之处。 如果这样一个优秀的孙子成为皇帝,应该是个极佳的选择! 这时候,朱元璋特别需要从后辈建文帝那光芒四射的政绩里找点动力,好给自己心里打一针“强心针”! 所以他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咱挑来拣去,最后挑中了允炆。” “想必,允炆当皇帝的时候,肯定干得不错吧?” 张皓月看了朱元璋一眼,心里多少有点不忍心,但为了积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 “确实棒极了!” “一上台就动手削弱藩王的势力,硬是把自己亲叔叔逼到绝路上去了。” “还在短短四年里,把江山给整丢了,人也找不着了!” 张皓月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却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朱元璋心里嗡嗡的,半天回不过神。 朱元璋的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一会儿疑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觉得荒唐。 允炆,那个会让自己的亲叔叔走投无路的人? 想起两天前考核朱允炆学习情况的场景,朱元璋很难把那个文质彬彬的形象,和张皓月说的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联系起来。 过了半天,朱元璋才说出一句话: “朱允炆,居然敢削藩?他哪来的这个胆子!” 张皓月解释说:“因为那些藩王对他来说,只是叔叔,不是他的儿子。” “对朱皇帝您来讲,让儿子们出去当藩王,既能够保卫国家,又能守卫边疆,给大明打造个铁桶江山。” “可允炆或者他身边那些文官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眼里,藩王历来就是不稳定因素,尤其是那些不受您管束、手握重兵的藩王,简直就是大麻烦。” 朱元璋气愤:“怎么能这么肤浅地看待藩王问题?光看到表面上的威胁,哪有帝王该有的远见卓识?” 言语间满是对后辈的痛惜。 朱元璋自己对藩王制度坚信不疑,觉得历史上“七王之乱”是因为君王冷淡对待亲族、随意剥夺藩地,而不是藩制有问题。 为了让大明稳固,他精心设计,把有能力的儿子分封到边疆,又在国内各地安排皇族成员,目的就是分散开国功臣的军权。 还亲自修订了祖训录这些法规,用法律来约束藩王,希望构建一个以亲情为纽带的大明权力架构。 第39章 后世,很惨的! 从洪武年间开始,一直到儿子们都长大成人,二十七个藩王一个个受封,朱元璋觉得自己给大明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 结果张皓月却说,这堵墙没多久就被朱允炆看成了负担,轻而易举就拆了。 允炆这么做,对朱元璋的打击,不亚于朱标突然去世,把他自豪的构想当作破鞋一样扔了。 朱元璋怒火中烧,脱口而出: “逆孙!” 可张皓月能理解允炆的选择。 换做是他,可能也会削藩。 藩制不但违背历史潮流,还挑战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不安全感。 更何况,对于隔了一代、没有直接从藩王那里继承皇位的朱允炆来说,怎么可能心安? 帝王的安全,怎么能仅仅依赖别人的忠诚? 人心多变,所以张皓月坦白说: “这事,也不能全怪朱允炆。” 朱元璋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盯着张皓月,对他这种“站队不稳”的态度很不满意! 看着朱元璋那副表情,张皓月嘴角边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慢慢开口: “皇帝的位置,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站在朱允炆的角度想问题,他的考虑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我问你,老朱啊,如果你是他,你愿意去削减那些藩王的势力吗?” 朱元璋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不愿意!” 张皓月轻轻叹了口气,眉毛一皱,心里暗道: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了做皇帝的心胸了。 他接着说,语速不急不缓: “对朱允炆来说,那些掌握重兵的藩王,不是简单的叔侄情谊就能说清的,他们其实是心头大患!” “单个藩王或许还好对付,但如果所有藩王联合起来,气势汹汹,还怎么安心睡觉呢?” “朱元璋,你觉得皇族亲戚应该共度难关,这只是受到传统家族观念的束缚。” “但放到整个大明层面看,这种想法已经不合适了。” “在我们这行当里,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帝王家哪有什么纯洁的亲情?” “一点点土地都能争来争去,更别说权力顶峰的诱惑了?” 张皓月眼睛亮得像两把火,直直地看着朱元璋,话越来越尖锐:“我问问你,你觉得你的皇子们都是人中龙凤吗?” 说到这个,朱元璋眼里满是自信。 在他看来,除了朱标,其他儿子虽然没按皇帝的标准培养,但也个个能打能管国家,怎么能说他们不是龙也不是凤呢? “咱教养的孩子们,万里挑一,自然不一般。”朱元璋自豪地说。 张皓月的笑容加深了,却带着点冷意:“既然是龙凤之才,怎么会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 “像吕布那样的人都说,大丈夫活在世上,怎能长久屈居人下,你的儿子们难道就没有火热的雄心壮志吗?” 朱元璋脸上露出纠结,好像内心深处的信仰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过了半天,他勉强镇定下来,说:“人中龙凤虽然出众,但是尊卑有别,嫡子和庶子是有区别的,不是嫡长子却妄想得到不寻常的地位,这是违背规矩,大不敬的。” 张皓月清楚,这话只是朱元璋在维护面子。 在朱元璋心里,可能从未真正考虑过除了朱标以外其他儿子的感受。 毕竟,和朱标比起来,其他皇子的欲望显得微乎其微。 “老朱你这么说,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张皓月的话针针见血,“说到尊卑长幼,朱允炆凭什么排在第一?” “皇太子既然不在了,按照资历,秦王岂不是更有继承的名义?” “你越过其他皇子选择了朱允炆,那时候起,藩王和朱允炆的对立就已经注定,是立场、等级、权力冲突的爆发。” 张皓月这么一分析,冷静客观,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是陈述事实,让朱元璋神情迷茫,好像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问题。 朱元璋眼神复杂,好奇地问:“你这样的见识,是从哪里来的?能把这些关系理得这么清楚,权衡得失,分析利害,竟然这么透彻。” 在朱元璋的认知中,有这样眼光的人,堪比智者诸葛亮,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诸葛亮再世? 望着张皓月年轻却深沉的眼睛,朱元璋不禁疑惑,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到底隐藏着怎样惊人的才华? 张皓月笑着没说话,抬头望向小院上空那片清澈的蓝天,语气平淡: “这门道,就是我所说的‘屠龙之术’的一点皮毛。” 朱元璋一听,惊讶得难以掩饰! 心里翻江倒海,暗暗琢磨,就凭分析历史、评价人物,怎么就能叫上“屠龙之术”的名头呢? 张皓月见他这反应,轻轻笑了一声,诚恳地说:“老朱啊,你可别小看了,这屠龙的学问,博大精深,不一般啊。” “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中一支流派,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历代政要兴衰研究。” “这种学问专门研究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通过剖析他们的行为方式、关键时刻的选择,把握历史走向,看透人心深处的秘密。” 朱元璋听了,心里震撼得不得了。 这样的学识,在大明,也就只有那些读书人才有机会接触。 再加上书少,消息闭塞,往往找不到确凿的史料来支撑观点。 就算有人想把这些整理成一套系统的学问,那也得费老大劲,不光是搜集资料那么简单。 “而且,想要评论历史人物,分析重要的政事事件,没有深刻的思想,真是很难做到。” “浅显的议论,哪能上得了学术的大雅之堂呢?” 朱元璋不由得幻想起来,如果早年起义的时候,就掌握了这套本事,何必样跌跌撞撞呢? 可能很多弯路都能绕过去了! 于是,朱元璋问:“这屠龙之术,在你那个年代,是最顶尖的学问吗?” 张皓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候,十二三岁就开始学习这个了。” “因为普及教育,刚开始接触这个领域的少年儿童,几乎占了全国的九成。” 朱元璋听了更吃惊了。这么珍贵的学问,普及率竟然达到了九成? 而且,启蒙教育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屠龙之术竟然这么普遍? 第40章 朱允炆为人很辣?咱不信…… “人人都学屠龙,那不是人人都能屠龙了吗?”朱元璋忍不住疑惑地问。 张皓月想了想,想起了后世的情形,边摇头边苦笑:“人人都能屠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朱元璋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想啊,如果咱早点知道这些,当初参与起义的时候,可能早就自己干了,振臂一呼,号召大家,蒙古人欺负我们汉人,既然学会了屠龙术,必定要发扬光大!” 张皓月笑着没说话,心里想:时代不同啊,老朱啊,真相总会有大白天下的时候。 接着,张皓月转换话题,又提起了朱允炆: “关于屠龙之术的事,以后慢慢细说,那可是个庞大的体系,几句话说不完。咱们先聊聊朱允炆吧。” 一提到朱允炆,朱元璋眉头紧锁,这个孙子真是让他心疼。 削减诸侯王的权力那么狠心绝情,真不像个孙子该做的。 “咱选允炆做继承人,可不是没教过他,削减诸侯王的事,咱有没有交代过?”朱元璋问。 张皓月点了点头:“当然有。多次劝告允炆,诸侯王是国家的支柱,削藩绝对不行。” “允炆也是个孝顺的孩子,答应会善待各位叔叔。” “甚至到他去世前,还在挂念这事。” “允炆在病床前哭着发誓,永远不削减诸侯王的权力。” 朱元璋苦笑,生前那父慈子孝的画面,允炆的誓言,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可现实却是,不但削了藩,手段还特别残忍! “咱现在想知道,允炆的誓言,坚持了多久?”朱元璋直接问了出来。 张皓月看着朱元璋,见他两鬓斑白,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恨意与痛苦交织,慢慢地讲: “朱允炆,历史上称为建文帝,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继位,第二年改了年号为建文。” “而削藩的事情,早在洪武三十一年八月,就已经悄悄开始了。” 朱元璋冷笑了声,心里五味杂陈,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才短短三个月啊! 不过是三个月的光阴匆匆! 我的尸骨还来不及冷却,尘埃还未落定! 朱允炆对咱这个先帝的誓言,竟然薄如蝉翼,一吹就散了! 不,那甚至称不上是个承诺。 也许从最开始,朱允炆的话就是欺骗! 他默默等待我龙驭宾天的那一瞬间,随即动手削去诸侯的势力! 多么阴险毒辣的心计! 只是为了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好让自己安稳地登上皇位。 表面上迎合所有人的期望,暗地里,却盘算着怎样一步步逼迫自己的亲叔叔和伯伯们! 朱元璋强忍怒火,沉声问道:“张皓月,你仔细说来,这不孝孙究竟是怎么对待他的兄弟,下如此狠手的!” 张皓月接着说:“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陛下您驾崩之后。” “朱允炆立即即位,下旨禁止各路藩王回京吊丧!” 何等震惊! 朱元璋愤慨地站了起来! 朱允炆,居然不允许藩王回国都,为他这位至亲的父亲送最后一程? 多么冷血!多么残忍! 朱元璋双手紧握成拳,呼吸急促起来。 张皓月又道:“各藩王因不能回京,无奈之下,只好在各自的王府设灵祭奠。” “远向京城的方向磕头,痛哭自责,那一声声‘不孝’,震颤着每个人的心灵。” 听到这里,朱元璋的眼泪无声滑落。 他从未想到,自己身后,竟是这样一幅凄凉的结局! 那些曾经像饿狼一样野心勃勃的儿子们, 现在也被束缚,无法为父亲尽到最后的孝心! “哼,生前的荣耀,何必在意死后那些虚名!” “朱允炆这个皇帝,做得真狠!做得真是绝!” 朱元璋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深深的怨恨。 张皓月没有停顿,继续说:“同年的八月,在昔日东宫臣子,现今六部重臣黄子澄、齐泰的策划下,朱允炆正式开始实施削藩的策略。” “八月,周王朱橚以罪名被废为平民,流放到云南。” “建文元年四月,湘王朱柏被诬陷造反,百口莫辩,最终自焚以证自己的清白!” “齐王、代王也被降级,贬为平民。” “六月,岷王被判罪,贬为庶人,流放到漳州!” 随着张皓月一字一句的陈述,因削藩而或贬或死的藩王名单被一一列举,朱元璋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儿子们,竟然被朱允炆逼到了这样的绝路! 尤其是自焚身亡的湘王朱柏,封王时只有十岁,至今也才十一个年头! 这孩子,也是朱元璋所疼爱的。 世人皆说,朱元璋偏爱朱标,对其他子女不甚关心,但爱有浓淡,并非无情。 朱标承载了朱元璋所有的希望和心血,是帝国未来栋梁,意义重大。 可血浓于水,终归是父子深情! 凡是流淌着朱家血脉的,怎能不视若至亲? 从政治的角度考虑,朱元璋或许没能给予孩子们过多的关怀,但作为父亲,他已经竭尽全力,为他们铺就了最好的道路。 权力的顶峰或许难以企及,但在生活和爱护上,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多。 朱柏十一年前被封王,直到十八岁才离开京城前往荆州就藩, 在京的日子里,他勤勉好学,不分昼夜,才华早已显露。 偶尔提笔挥洒,送上诗作求教,让朱元璋心中满是喜悦。 别看朱柏才十岁,他的力气远超同龄孩童,骑马射箭更是出众。 荆州虽然不是边防重镇,却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得荆州者得天下”,古语有云,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是这样一个儿子,被朱允炆逼到了自焚的绝路! 朱元璋虽无法亲眼目睹,但心里已经能够想象出朱柏那时的绝望与无助! 咱自己教育子孙,要遵守法律,知礼节,明辨尊卑。 朱柏为什么会选择自尽? 只因申诉无门,清白难明,走投无路罢了! 朱元璋的教诲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偏离正道。 可偏偏朱允炆步步紧逼,似乎非要将叛逆之名,像烙印一般刻进他的骨子里。 在绝望深渊的边缘,湘王狠下心来,一把熊熊大火,将自家王府化为一片灰烬。 他与妻子手牵手,共同迈向黄泉,用死亡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份决绝背后,藏着多少的无助与哀伤。 第41章 皇长孙成了植物人? 朱元璋心中波涛汹涌,思绪起伏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朱允炆千刀万剐! 【叮,由于朱元璋得知朱标的去世及建文帝削藩引发时空震动,宿主获得积分:20000!】 在意识的最深处,一个声音悄然响起。 张皓月不由得暗自感叹,就那么一丁点儿剧透,就让朱元璋的心灵受到重创,积分也随之飞涨,这影响可真不小! 积分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可观的数量,足够让张皓月筹划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 最近的那个时间节点,正好是建文帝朱允炆执政时期,只要10000积分,就能让朱元璋亲眼看到削藩的那一幕,甚至可能正好碰上朱棣起兵靖难的历史关键时刻! 这样的安排,或许能稍微缓解朱元璋心中的憋屈,毕竟那个逼死叔叔的建文帝,现在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就算朱元璋复仇之心如火般炽热,现在也不可能对朱允炆下手。 况且朱标还健在,更有朱雄英作为继承人,未来的明朝蓝图里,朱允炆根本还没地方落笔,削藩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正想把这个计划告诉朱元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赵虎神色慌张,差点摔进来。 这一幕,张皓月记得很清楚,上回是因为马皇后生病,难不成宫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没等站稳,赵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 “皇上,长孙出事了,请您快回宫看看!” 这话一出,朱元璋和张皓月的脸色同时大变。 朱元璋震惊之余,一时说不出话来;张皓月则是满脸的惊讶。 朱雄英出事了? 疫苗都还没打,灾难就提前降临了? 难道自己帮他躲过了天花,却躲不过所有的横祸吗? 难道年幼的生命真的要就此消逝? 张皓月心里充满了疑问。 “赵虎,长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张皓月焦急地问。 赵虎摇摇头:“不是,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长孙今天在东宫玩耍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意外? 昏迷! 张皓月心里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朱元璋心急如焚,特别是在见识了朱允炆治国无方之后,对朱雄英这个嫡长孙更加珍惜。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朱元璋紧握双拳,声音如雷: “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赵虎,你给我说明白!” 赵虎一脸茫然,东宫现在乱成一团,他得到的信息也只是太子正在核实,只能照实汇报。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张皓月,你同咱一起回宫。” “咱...现在需要你!” 张皓月郑重地点点头,明白朱元璋已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孩子般脆弱的身体,就像风中的烛火,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永别。 一行人迅速赶往东宫,走进西苑,只见现场一片狼藉。 屋内,朱雄英脸色苍白,静静地躺着。 四周,太医们都趴在地上,朱标坐在一旁,眼睛红肿,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看见朱元璋,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父皇,雄英他......”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朱元璋勉强镇定,召来耿兰贞询问情况:“长孙现在怎么样了?” 耿兰贞如实回答:“陛下,长孙的情况非常奇怪。” “虽然从高处摔下来,身上只有些擦伤,但却一直昏迷不醒,连金针刺激都没有反应,就像陷入了深度睡眠一样。” 张皓月听了这话,心里一沉,默默祈祷朱雄英千万别真的遇上这劫难?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张皓月,张皓月轻叹一声: “让我试试。” 说着,他走向床边,轻轻翻开朱雄英的眼皮,瞳孔已有扩散的迹象。 “拿针来!” 耿兰贞连忙送上金针。 张皓月捏住朱雄英细嫩的手指,不假思索,一针刺入指甲缝里,痛楚而精确。 旁边的朱标看得不忍直视,痛苦地转过头去。 耿兰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里满是感慨: “这张皓月啊,还真是勇!” 他在心里暗暗想,自己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朱雄英高贵的身份,紧紧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让他不敢妄动! 张皓月的那一针,不仅扎了进去,还轻轻转动着。 可是,朱雄英的身体依然没有一点反应,那脸色十分苍白,似乎掉进了绝望的深渊! 他猛地转身,眼睛扫过在场的宫女们,声音低沉: “今天的事,有没有人看到太子是怎么摔下来的?” 一个小宫女身子发抖,慢慢站了出来。 “奴、奴婢亲眼看见……” 张皓月紧接着问:“太子是怎么失足的?” 小宫女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说:“因为要种痘苗,学业暂停了,早上时候,太子带着二皇孙、三皇孙在踢蹴鞠,球不小心飞到了西苑的假山上,太子就打算一个人爬上去拿。” “奴婢到的时候,他已经脚下一滑,头朝下重重摔了下来!” 说完,大家都心头一紧,都知道脊椎是很脆弱的,这么一摔,命运很可能就没了。 人的脊背是最重要的地方,哪怕是一次不起眼的摔倒,也可能让人下半辈子都瘫痪在床。 张皓月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纪录片,一个活力四射的高中生,只因为在球场上被轻微碰撞了一下,颈椎就受了伤,结果一辈子高位截瘫。 眼前的朱雄英,恐怕也是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恐怕头部也受到了重创,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张皓月,也没什么办法了。 植物人状态还有一线生机,但高位截瘫,在这大明,甚至是后来的朝代,都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朱元璋的眼里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张皓月。 却只看到张皓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像冷风吹过房间,让朱元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双手不停地颤抖。 对朱元璋来说,张皓月是最后的希望,现在连他也摇头,这意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朱标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焦急地问: “张先生,雄英到底怎么样了?还能不能醒过来?” 没等张皓月回答,朱元璋挥手让大家退下。 第42章 难道是故意害的? 房间里,只剩下朱元璋、朱标和张皓月三个人,气氛沉重到了极点。 朱元璋强忍着悲伤,声音嘶哑地说: “张皓月,你直说吧,咱能承受得住。” 张皓月知道朱元璋的坚强,毕竟历史上朱雄英是早夭的,朱元璋已经提前经历了一次心灵的重击。 但朱标完全不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张皓月是带来种痘方法的恩人,现在看到朱元璋对张皓月的态度,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混乱和紧张。 张皓月坦率地说:“雄英……恐怕会终身瘫痪……” “瘫痪”这两个字,像是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朱元璋和朱标瞪大了眼睛,朱标连连摇头,嘴里的否认几乎变成了呼喊: “不可能!昨天雄英还和我一起骑马狩猎,怎么会……” 他转向张皓月,满是恳求。 “你是不是诊断错了?雄英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 朱标冲到床边,一声声呼唤,像是要唤儿醒来。 “雄英,睁开眼看看父亲!雄英……” 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朱元璋的眼圈也红了,强忍着悲痛问张皓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皓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语气沉重地说: “颈椎和脊柱,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伤,瘫痪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战场上经验丰富的你该知道,正面砍到敌人头部,那人还能用手捂着脖子蹒跚前行;但如果从后面砍到脖子,立刻就会倒地不起。” “这里的神经太密集了,一旦损伤,就无法恢复!” 朱元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内心深处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禁自问,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逃过了天花的劫难,却终究逃不过瘫痪的结局。 就算生命得以延续,帝王之路也已经遥不可及了。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朱元璋又问:“如果是全身瘫痪,为什么还会昏迷不醒?” 张皓月沉重地回答:“最大的可能是大脑受损。” “他能不能醒来,全看他自己的意志了,但实际上……” 说到这里,张皓月的目光微微移动,与朱元璋的目光相遇,那些没说完的话,都在这一刻无声地交流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话语里透着几丝无奈: “说吧,没关系的,咱心里已经想开了。” 张皓月点点头,每个字都显得沉甸甸的: “其实,他如果再也醒不过来,或许反倒是件好事。” “一个孩子,一旦醒来,却发现自己余生都要被困在床上。” “那对他来说,是该多残忍啊!” 朱元璋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出了心中的挣扎: “张皓月,这病能治吗?” 张皓月摇头,言语间流露出医学界的无力感: “无药可救,人类对于神经的奥秘,还处在蹒跚探索的阶段。” “神经损伤,断裂的痛苦,对我们来说,是无法逆转的天堑。” “世上的技术,还没有能触碰到修复这一领域的。” “如果说神经能够重生,那只有神仙才能办到!” 神仙...... 朱元璋轻叹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在朱元璋眼里,张皓月的医术几乎接近仙神。 如今,连张皓月也没有办法,朱雄英的病,仿佛成了定局! 曾经被视为皇家的希望,承载了朱标无数心血的朱雄英, 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悲痛过后,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他发誓要查清楚,他的宝贝孙子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转眼看向床边轻声呼唤朱雄英的朱标,朱元璋语气柔和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太子,让雄英好好休息,你跟咱过来。” 朱标轻轻抚摸着朱雄英的脸庞,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依依不舍地跟在朱元璋身后离开。 张皓月临走前,目光最后一次温柔地停在朱雄英身上,耳边似乎回荡着系统低沉的耳语,但在嘈杂的人声中,他没能听清。 这件事结束后,再细细探究也不迟。 ...... 屋外,夜色越来越浓。 寝宫之内,一群仆人、宫女、太医,全都忐忑不安,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朱元璋坐在上位,眼神如炬,环顾四周。 一声威严的呵斥响彻: “今天伺候长孙的仆人,跪下!” 顿时一片响动,几个宫人和太监应声跪倒在地。 朱元璋沉声质问道: “皇孙玩耍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在旁边保护?” 年福,朱雄英身旁的太监,颤抖着回答: “陛下,皇孙嫌弃我们碍手碍脚,不让跟着... 啪! 一只茶杯猛地飞出,正好打在年福的头顶,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小太监强忍着剧痛,头如捣蒜,不敢出声。 “无能,你们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竟然敢玩忽职守?” “皇孙的身份尊贵,怎能容忍你们的懈怠?” 朱元璋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奴才杖毙。 他深吸一口气,问向朱标:“允炆、允熥在哪里?” 朱标连忙回答:“父皇,二位弟弟受了惊吓,我已经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狡辩!他们的哥哥还在昏迷不醒呢!” “明明是因为踢蹴鞠,从高处摔了下来,哪里来的惊吓之说?” “大明的皇孙,这么点小事都承受不了?” “把他们带过来让我亲自问问!” 众人面色苍白,深知朱元璋的怒火已被点燃,就连皇孙的面子也不给。 今晚,恐怕有人要遭殃了! 没过多久,朱允炆和朱允熥被带到跟前。 朱允熥哭得泣不成声,看到朱标更是嚎啕大哭: “父王,大哥他不动了!” 朱标搂住幼子,一番安慰,朱允熥才稍微平静下来。 朱元璋的目光,从朱允炆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他,让朱允炆心里感到害怕,这种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让他手足无措。 朱标也觉得奇怪,父亲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朱元璋并没有让两个孙子坐下,而是命令道: “你们俩,站到中间来。” 朱允熥懵懂地往前走,和朱允炆并排站在一起。 朱元璋先问朱允熥: “允熥,今天是谁提议蹴鞠的?” 朱允熥老实回答:“皇爷爷,是允熥想蹴鞠。” 朱元璋微微点头,又问:“那球是谁踢到假山上去的?” 朱允熥想了想,说道:“是大哥他自己踢的。” 朱标听到这话,惊讶地看着父亲,心里波澜起伏。 父亲怎么会问这件事? 难道,他怀疑...允熥或是允炆害了雄英? 绝对不可能! 这两个孩子,才四五岁,哪来这样的算计? 第43章 这样的心机,太可怕了! “父皇……” 朱标想劝朱元璋别动怒,别发火,却被朱元璋锐利的眼神给止住了。 “太子,先别说话。” 惊讶之中,朱标心里起了波澜。 朱元璋这副样子,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朱允炆更是吓得直打哆嗦,心里疯狂呼唤着吕氏的名字,不明白皇上爷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母后,您在哪里?为啥不来帮帮孩儿呢? 朱允熥已经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可朱元璋却不看他了,转头看向了朱允炆。 “允炆,你不住在西苑,今天是谁叫你来踢球的?” 朱允炆应声答道:“皇上爷,是大哥叫我来的。” 朱元璋眼神移到朱允熥身上,见他没反应,又追问:“你踢球的时候,你娘没反对吧?” 朱允炆低下头,小声回答:“皇上爷,娘被禁足了,没有圣旨不能出门。所以,大哥请我踢球,娘只让我玩得开心就好。” 朱元璋轻轻点了下头,脸上表情让人猜不透,现场的人个个都忍不住揣摩他的心思,可谁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朱元璋的目光又回到了朱允熥身上。 “允熥,你一直都跟你大哥寸步不离吗?” 朱允熥连忙点头说:“是的,皇上爷!除了睡觉的时候,我一醒就去找大哥,一起玩,一起读书。” 朱元璋听完,眉头紧锁,脸上怒气慢慢升起来,但他硬是压了下去。 最后,他宣布:“三个皇子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部关进昭狱,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轰! 这话一出,四周的人都吓了一跳。 原本颤抖着等死的宫人们,现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朱元璋。 为啥只是关起来,不严惩? 就连朱标也糊涂了,不懂父亲把两个儿子叫来问了半天,结果却不明不白,对那些失职的人也没个处理,他到底想干啥? 这时,朱标的脑子就像炸开了锅,乱成一团。 嫡长子的状况,父亲对其他两个孩子的态度,每一样都让朱标心里泛起不安的涟漪。 人群散了,屋子里只剩下朱元璋和他的亲信。 他问赵虎:“怎么样?” 赵虎把一个蹴鞠和一双鞋放在地上,说:“皇上,这两样东西,有点问题。” 这话一出,朱标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反反复复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可看不出哪里不对。 他生气地问:“赵虎,你说清楚,这两样东西哪里有问题?” “这个蹴鞠是我送给雄英的,这双鞋也是宫里做的,我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赵虎低头,慢慢地说道:“太子殿下,这两样东西表面上确实看不出异常。” “但是,这个蹴鞠轻了二两,而这鞋底的花纹,稍微浅了一些。” 这种微小的差别,能有多大影响? 按照赵虎说的,朱标拿起蹴鞠掂量了一下,却感觉不到什么不同。 至于那双鞋,就算翻过来检查鞋底,也很难看出鞋纹的变化。 一旁的张皓月不由得啧啧称奇,夸奖道: “锦衣卫果然观察入微,破案高手啊!” 赵虎指出的这些细节,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注意到的,但往往就是这些细微之处,会引来大麻烦。 朱标追问:“蹴鞠轻一点又能怎样?鞋底花纹浅了,穿久了自然会有磨损。” 朱元璋一直没说话,这时看着赵虎,等着他解答疑问。 赵虎说:“殿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虽然下官不能详细解释原因,但蹴鞠如果轻了点,踢球的人就很难控制好力度,很容易因为力气太大,把球踢得太高或太远。” 朱标听了,觉得这说法有些牵强。 就那么一点点重量,哪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张皓月这时候插嘴道:“陛下啊,赵虎说得有道理,这里面的门道,确实值得研究,轻重之间的差异,有时候真的能决定全局的走向!” 张皓月的话,正是后来体育竞技者们研究的核心问题。 如何调整足球表皮的缝合角度来提高球速; 如何改进泳衣以减少阻力,就像鲨鱼皮泳衣那样,微妙的变化,却能打破世界纪录! 看来,对朱雄英的东西做手脚的人,是个高手,手法隐蔽,影响深远。 张皓月的声音变得低沉坚定,接着说:“那鞋子底部的花纹浅到几乎看不见,加上假山表面湿滑,确实是个安全隐患,很容易让人失足跌倒。” 这话一出,朱标的心像被连环雷击中,震撼至极! 他难以置信,这些看起来微乎其微的细节,竟然能成为左右他长子的命运? 这种微妙差异,朱标几乎不敢相信是有人故意设计,更愿意当作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不幸。 朱雄英的悲剧,似乎成了最合逻辑的解释。 看着朱标那恍惚失神的样子,朱元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妙啊,真是妙不可言!” “这样的手段,确实是高明之极!”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轻蔑与愤怒。 “居然敢在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卑鄙的事,难道真的以为大明朝中无人了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吓得四周的人都是一惊,那声音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赵虎,把诏狱里的人给咱动一动,彻底查清楚这件事!” 朱元璋吩咐道,语气中透出不容反驳。 “咱就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狂妄,用阴谋对付咱的亲孙!” 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这样的心机,如果用在正道上,大明何愁不强大!” “这个人到底是谁?咱发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朱元璋话里,充满力量,蓄势待发。 而朱标还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他的脸色突变,思绪迅速回到了去年那场震撼朝廷的胡惟庸案。 心里明白朱元璋这一查,恐怕又要掀起一场大风波,不由得忧心忡忡。 胡惟庸案的余波尚未平息,数万官员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难道历史又要重演? 朱标本性慈悲,对于可能会引发更大冲突的事情,心里充满了不忍。 第44章 朱允炆,咱不可能立他为皇…… “父皇,儿臣觉得,这事可能真的是意外,不必兴师动众,您看呢?” 他试着表达自己的见解,想要平息即将到来的风暴。 “意外?” 朱元璋听了,既好气又好笑,赵虎呈上的证据确凿,朱标居然还执着于“意外”这个词! “作为君王,必须有雷霆万钧威严,才能驾驭群臣。” 朱元璋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懊悔。 “咱原以为,你的后宫应由你自己来管,没想到,竟酿成大祸。” “现在,你还坚持这只是意外?”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实?” 朱标听了这话,除了惊讶之外,瞪大了眼睛。 “父皇,您的意思是……怀疑是吕氏做的?” 他难以置信地问,“吕氏已经被禁足,多日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再说,刚才孩子们说的,踢球是雄英自己提议的,允熥、允炆只是跟着,怎么会和吕氏扯上关系?” 朱标心中的疑惑和不解显而易见,吕氏几乎没有任何动手的机会。 然而,朱元璋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容。 “禁足就等于毫无办法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标儿,你太善良了。” “咱并不是断定这事就是吕氏所为,但你这么急于辩解,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朱元璋似乎在借这个机会,教育朱标帝王权术的残酷和复杂。 看到朱标痛苦的表情,张皓月心里明白,朱标担心的是朱允炆的将来 一旦证实这事与吕氏有关,吕氏将面临绝路,连朱允炆的未来也会一片黑暗。 母亲若是罪人,皇位之梦恐怕就要破灭了。 朱标面临着进退两难的选择,朱允熥显然不适合做皇位继承人,朱允炆就成了唯一的希望。 作为太子,朱标必须为大明王朝的未来深谋远虑。 而朱元璋的考虑更加深远,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眼前的迷雾,清澈见底! 朱标几次想开口又止住,目光不时望向张皓月,显然,他心里有许多不方便公开的话,希望能和朱元璋私下讨论。 朱元璋则直接说:“太子,别东张西望了,有什么直说无妨,张皓月不是外人。” 朱标一听,一时之间愣住了,张皓月怎么就不是外人?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凭什么能得到朱元璋如此的信任? 这个问题,在朱标心中盘旋,久久不能释怀! 父皇什么时候,对张皓月这么信任了? 朱标心里波澜起伏,但仍努力开口说:“父皇,关于雄英的事……” “作为儿臣,我必须为大明的未来提前打算!” 他语气坚决,不容反驳,“允熥性格温和,从小就显得内向胆小,恐怕难以承担重责大任。” “至于吕氏虽然出身不高,但允炆却是个有潜力可塑造之才。” “允炆聪明过人,学识广博,和哥哥雄英站在一起,毫不逊色。” “儿臣的意思是,我们大明的将来,也许该多考虑一下允炆。” 这话斩钉截铁,但也透露出些许冷漠。 是不是太无情了? 确实是这样,但在权衡利弊后,也是无奈之举! 雄英的不幸消息刚传来,朱标就开始筹划继承人的大事,实属形势所逼。 作为太子,他不仅是父亲,更是大明未来的希望,不得不为帝国的长远着想。 既然对雄英不抱希望,目光自然就落在允熥、允炆身上,相比之下,允炆更加合适。 朱元璋心里清楚朱标的意图,身体的寒意未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标儿,你今年多大了?” 朱标愣了一下,随即回答: “父皇,儿臣今年二十六。” 朱元璋高声说道:“二十六岁,何必这么着急?难道你命中注定只有这三个儿子吗?” “就算雄英不行,撇开允熥、允炆不顾,又有什么好怕的?东宫太子妃的位置还空着,咱难道不会帮你找个好妻子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朱标一时间不知所措。 朱标念及旧情,早年间就想提拔吕氏为太子妃,虽然天花那事吕氏有嫌疑,但终究没有证据。 如今雄英病重,如果吕氏被扶正,那么允炆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继承皇位,在情在理都说得通。 没想到,父皇的想法竟是重新开始,似乎有意另寻出路。 就算对雄英不抱期望,也不考虑允熥、允炆,这是为什么呢? 朱标百思不得其解,身在皇家的儿子,不加以培养,反而寄托于未出生的孩子,作为大明的君主,怎能如此轻率? 人生有限,能否再得龙子都是未知数,朱标自己也没有把握,父皇怎么就这么确定呢? 朱标无奈地说:“父皇,这话不是太早了吗?儿臣若再婚,生下孩子又要等到何时?就算明年有了孩子,等到他长大也需要时间。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不利于国家。” “再说,允炆有什么不好的?” 哪里不好! 朱元璋怒发冲冠,心里满是愤怒。 这个孩子,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欺骗祖父,兄弟相争,还违背祖训,哪有半点好处! 想起张皓月讲述的建文帝那些事,朱元璋脸色涨红,怒火中烧。 见状,朱标连忙说: “父皇息怒,儿臣听您的就是!” 朱元璋稍微平复心情,沉声说道: “咱说允炆不够格担当大任,就是最终决定!” “今天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就算雄英的病治不好,大明的基业也绝对不会交给允炆!” “咱宁愿全心全意培养允熥,也不愿意让允炆当太孙!” 这话像石头砸在朱标心上,他困惑不已,允炆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皇如此反感? “父皇,允熥确实不是最好的选择!” “胡说!允熥是常氏所出,有什么问题?” “性格可以通过历练来磨练,给他十年时间,咱相信他一定能成为有用之才!” 朱标目瞪口呆,今天的父皇,言行几乎偏执,允熥现在的状态,早就预示着他帝王之路的艰难,父皇为何还要强求?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考量? 第45章 是谁敢怠慢咱的孙子! 朱元璋的眼神深邃,声音低沉坚定: “吕家未立正统,允熥就是嫡系血脉的希望!” 说完,他眼神一凝, “东宫的状况,急迫需要整治,咱听说,咱的孙子允熥竟然受到冷落。” “是谁敢怠慢咱的嫡亲孙子?!” 话里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震撼人心。 朱标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惊,这事他居然没留意到,脸色不由自主变了,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自责。 朱元璋见状,眉头轻轻一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对朱标这种忽视很失望,轻声叹了口气。 “王景弘,传咱的旨意……” “即日起,册封皇长孙朱雄英为皇太孙,允熥则拜张皓月为师!” 这句话说出口,坚定有力。 王景弘领命,飞快退出了宫殿,留下朱标一个人呆站在那里,两道旨意像晴天霹雳,让他心神都震动了。 把如今的雄英立为储君? 这孩子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健壮,又怎能承担起国家重任呢? 疑惑和不解写满了他的脸。 朱元璋看着朱标,语重心长地说:“今天咱心力交瘁,太子,明天去坤宁宫见你母亲,咱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 说完,起身离开了,不容任何反驳。 “张皓月,跟咱去大殿。” 临走前,张皓月给朱标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第三个棋子,即将上场! 到了大殿里,气氛有点压抑,朱元璋的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目光不经意扫过赵虎,沉声说: “赵虎,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清楚围绕在咱孙子身边的人是什么来头,谁这么大胆敢如此放肆!” 赵虎恭敬地回答:“属下遵命。” 说完之后,赵虎很识趣的离开了。 等殿里只剩下他一人,朱元璋脸上难以隐藏的悲痛显露出来,摇头轻叹。 “张皓月,咱孙子雄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刚才在东宫的严厉,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文章。 皇长孙虽然遭遇不幸,但只要皇上不动摇,大明的江山依旧稳固。 因此,他的情绪从不轻易展现给别人,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流露出对孙子的心疼。 朱雄英对他来说,和朱标一样,都是嫡传之子,地位尊贵。 而如今,命运多舛。 “张皓月,有什么好主意直说无妨,历史上记载雄英命不久矣,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咱也不会怪你,一切都是天意。” 张皓月沉默着,脑子里的系统提示正在进行整理: 【叮!朱雄英被害致残,时空动荡指数下降,即将恢复原始轨迹。】 这正是他离开朱雄英房间时,系统发出的警告。 但他还没完全明白这话的意思。 “系统,什么是恢复原始轨迹?” 【宿主穿越到当前时空,因向历史人物透露未来信息,引起相关平行时空的动荡。这种动荡使得各个时空相互关联,只有足够大的变化,才能引起时空的巨大变动,改变人物的命运。】 这一番解释,让张皓月恍然大悟。 朱雄英的命运因他而改变了,但他的透露行为也引起了各个平行时空的波动,形成了一种拉锯战的状态。 当前时空的动荡减缓,意味着朱雄英还是难以逃脱既定的命运轨道。 要想真正改变朱雄英的命运,就必须在各个时空中引起更大的动荡。 这意味着,原本只是作为探索的游戏计划,现在必须加快进度。 他需要引领朱元璋穿梭在不同的大明时空中,在关键节点进行干预,才能让朱雄英挣脱命运的枷锁。 一场场穿越的大戏,将在不同的大明时空中依次展开。 张皓月心中充满了期待,但不知道朱元璋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朱元璋见张皓月在沉思,不敢打扰,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考,那是关乎孙子生死存亡的大事。 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眼睛不时望向张皓月,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催促。 终于,张皓月看完了系统提示,转向朱元璋,缓缓说道: “陛下想要救大孙子,是吧?” 朱元璋坚决地点了点头: “当然!” “咱已经册封雄英为太孙,这个旨意一下,朝廷内外必然会引起风波。” “咱想明天,肯定会有许多奏折要求撤销这个决定,一个身体瘫痪的人怎么适合做太孙,咱难道不清楚吗?” “但我心意已决!这是对雄英特殊的爱,也是对某些人的无声警告,不要有非分之想!” 张皓月嘿嘿一笑,说:“岂止于此?皇太孙的名号一旦传开,恐怕有些人要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了!” 朱元璋的冷笑中夹杂着几分凶狠,说道:“发疯才好呢!一旦疯了,狐狸尾巴自然就藏不住了!” “这正好,一次性解决,省去了好多麻烦事!” 话音刚落,他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就像从九幽深渊走出来的修罗,让人不禁感到一股凉意直冲脊背! 张皓月面容严肃,沉声说道:“如果想要救朱雄英,就只能劳烦您跟我走一趟了!” …… 东宫之内,朱标呆呆地坐在朱雄英的床边,眼泪默默地滑落。 他的长子已经八岁了,离肩负重任只差一步之遥。 谁知,晴天霹雳,灾难毫无预兆地降临。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朱雄英,朱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这时,朱标的贴身大太监顺子轻声说道:“殿下,吕娘娘那边派人来讨要手令,想来看看太孙。” 提起吕氏,朱标皱起了眉头。 朱元璋对吕氏的态度总是让人猜不透,太过神秘莫测。 在朱标心里,朱雄英的事跟吕氏无关,她没有理由使出这么狠毒的手段。 想了想,朱标吩咐道:“你就告诉她,在宫里安心待着,别再出去了,这是父皇的意思,也让她明白自己的分寸。” 顺子领了命令,轻轻地退了出去。 而在吕氏身边,大宫女大姑姑正焦急地等着消息。 上次虽然朱标命令杖责吕氏身边的侍从,但那些太监手下留情。 大姑姑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没受什么重伤,很快又起来服侍吕氏了。 第46章 让一个植物人当皇帝? 顺子出门,对着大姑姑简单明了地说:“大姑姑,殿下说,吕娘娘得乖乖待在宫里……” 听了这话,大姑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仍客气地回答:“多谢公公传达,这点碎银,请公公喝茶用。” 说着,递过去一锭银子,顺子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然后好心提醒: “大姑姑,有些话我是为你好,殿下对吕娘娘并非无情无义。” “吕娘娘或许该另想办法。” 大姑姑一听,身体微微一震,顺子已经透露了不少信息。 她千恩万谢之后,急匆匆地回到吕氏的宫殿。 此时的吕氏,还在急切地等着回复。 一见大姑姑回来,连忙问:“怎么样?殿下答应让我出宫看望了吗?” 大姑姑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娘,殿下让您在宫里静养。” 砰—— 吕氏心头的怒火瞬间爆发,随手把一只花瓶摔得粉碎。 “奸臣!全是奸臣!常氏狡猾,她儿子也一样!” “朱雄英都成这样了,还占着皇太孙的位置!” “老天不公,对我儿怎么就这么残忍!” 说到伤心处,吕氏不禁失声痛哭。 当朱元璋立皇太孙的消息传来,吕氏如同被雷击中,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咒骂。 “那些老糊涂!我儿允炆那么聪明,他们却视而不见!立个废人为皇太孙,如此侮辱我们母子,怎么能忍!” 大姑姑作为吕氏的心腹,见她情绪失控,赶紧捂住她的嘴:“娘娘,说话小心啊!隔墙有耳呢!” 吕氏却近乎疯狂: “呸!我怕什么隔墙有耳?” “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母子赶出东宫!只要我还在这东宫一天,我就一天不会放弃!” “好,好,好!皇太孙是吧?” “我倒要看看,一个废人怎么当得了皇太孙!皇帝又怎样?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我倒要看看,满朝的文武大臣、天下的百姓知道了这事,会有什么反应!” 看着吕氏说话越来越放肆,大姑姑心里害怕得要命,一步一步悄悄往门口挪,眼睛仔细扫着周围,生怕墙角有人偷听,听见这些秘密。 吕氏看到大姑姑这么小心谨慎,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但说话还是冷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的?我爹以前说过,朝廷里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皇上虽然尊贵无比,但也得照顾到方方面面。” 大姑姑一脸愁容:“娘娘,长孙那边权力大得吓人,军队里的将军、淮西的贵族都听他们的……” 吕氏冷笑了一声:“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 “你看看朱雄英,一个瘫痪的人竟然被立为皇太孙,朝廷内外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气。” “那些监察官、文臣们,哪里会容忍皇上一个人说了算?” “皇太孙,那可是储君的位置,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大姑姑听了,先是惊讶,然后问:“娘娘,难道文臣们真能逼着皇上改变主意?” 吕氏靠在软垫上,手摸着额头,淡淡地说: “就算改不了,我也不急,朱雄英,已经被废了!” “我不相信,在大明的地盘上,能让一个瘫子当皇帝!” 大姑姑看了看四周,还是觉得不踏实,又走到门边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人偷看,才回到吕氏旁边。吕氏好奇地问: “怎么了?” 大姑姑小声说:“娘娘,老爷传话来,让我们最近收敛一点。” 吕氏点点头,然后笑出了声,笑得很痛快:“我爹这招真是高明!朱雄英废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而且,皇上已经下令,把皇孙身边的亲信全抓进诏狱,这个……不会有事吧?”大姑姑担心地问。 吕氏摇摇头,轻松地说:“别担心,万无一失!” “这种手段,我爹早就玩得转了。” “不然的话,像常家那样的……”说到这里,吕氏突然警觉起来,轻轻咳了一声,话就停了。 大姑姑心里一紧,吕氏没说完的话,她哪里不明白? 这次父女俩合谋,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想来当年的太子妃常氏,也是因此吃了亏! 大姑姑虽然是吕氏身边的大宫女,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去,一切都由吕氏的父亲吕本在背后操纵! 想到这里,大姑姑百思不得其解,吕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朱雄英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的手段,高明得让人难以想象! 问吕氏,吕氏只是笑笑,不回答:“什么手段,都不如‘意外’这两个字来得巧妙。” “有时候,静静地等待时机,就是最好的策略。” 吕氏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大姑姑听不懂。 她知道这种高深的手段,不是自己能学得来的,问了也是白问,还会让吕氏起疑心。 正好这时,大姑姑想起了顺子说的话,就告诉吕氏:“娘娘,张公公说,殿下对您还有感情,好像希望您在这事上多费点心。” 吕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朱标的善良,吕氏心里很清楚。 后宫这么多年来,只有常家和吕家,接连生了儿子,而朱标没有娶其他的女人。 现在东宫里,就只有吕氏一个人是妃位。 吕氏暗想,朱标应该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 现在听了顺子的话,更加确定朱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吕氏挺起胸膛,傲慢地说:“既然这样,我心领神会了!” 大姑姑在一旁鼓励说:“娘娘,长孙那边已经不行了,三个皇孙也没一个能成大器的。” “如果娘娘您能再生一个儿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肯定是娘娘您的了!” 吕氏傲慢地笑了笑,对自己很有信心。 当初能从常氏手里夺走爱情,怎么会是偶然呢?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等时机再合适的时候,我一定能重新复宠。” “要是再生个皇子,太子妃的位置,我是志在必得的!” 大姑姑想了想,又说:“娘娘,皇上让三皇孙跟张皓月学习,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变化?” 说起张皓月,吕氏话里带着讽刺:“就是一个乡巴佬,没什么功名,教小孩子都嫌嫩!” 第47章 严刑拷打之下,证词一样? 吕氏想起当年请张皓月收朱允炆为徒弟,结果被拒绝,气得火冒三丈。 “庸师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庸才!” “就让朱允熥去学张皓月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胡扯什么屠龙之术。” “只会吹牛的人,哪有什么真本事?” 说完,吕氏的语气里全是鄙视和轻蔑。 吕氏觉得,张皓月口中所说的帝王之术、屠龙之术,虚无缥缈,似乎只是张皓月故意布下的迷雾,企图混淆视听! 唯有朱元璋一人糊涂,居然信了这番无凭无据的说辞。 倘若张皓月真有治理天下、经纬天地的才华,又怎会对朱雄英之事视若无睹,冷眼旁观呢? 朱雄英遗失的皮球和鞋子的确是被赵虎悄悄取走的,对此,吕氏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但她表面上却显得波澜不惊。 即便这些物品引起了赵虎的猜疑,也缺乏确凿无疑的证据来指证,吕氏心中那份高傲无比的自信心,坚不可摧。 这盘棋,早在朱雄英降生之时便已悄然布局,经过年复一年的精心策划,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如此,岂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锦衣卫,靠着那些寻常的查案手段就能轻易识破的? 念及此处,吕氏心潮澎湃,愈发确信,在这世上,无人能洞察她那深远的筹谋! …… 在皇宫大殿里。 朱元璋听完张皓月的话,震惊之余,连说话都不免带上了几分颤抖,简直难以置信! 穿越时空,带他到另一个时空去,这怎么可能? “张皓月,你说得这样肯定,真有此事?”朱元璋的声音细微地颤抖着。 张皓月神色凝重地回应:“字字属实,这是将朱雄英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的唯一途径。” 朱元璋仍旧半信半疑,“这等神通,又该如何施展?” 张皓月笑着并未直接作答,只道:“我既然能从六百年后来到此地,带领你穿越时空,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不必多问,我只想问陛下,对于建文帝朱允炆,在你去世后削弱藩王势力,甚至逼死自己亲王叔父的行为,难道你不想亲手教训这个不孝的侄儿吗?” 朱元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点头,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想!既然如此,咱就去抽他!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救下朱柏!” 念起早逝的爱子,朱元璋心中哀伤与怒火交织,用力揉搓着面颊。 “好!咱就陪你当一回超越凡尘的仙人,借着列祖列宗之名,严惩朱允炆这个忤逆的子孙!” 张皓月轻声一笑,亲自惩治那些不成气候的后世子孙,这样的诱惑力确实难以抗拒。 于他而言,既能赚取必需的积分,又能逍遥自在,置身事外,权当作雨中戏耍孩童,寻些乐趣罢了! 朱元璋言罢,急于起身,恨不得即刻行动。 张皓月连忙拦住,“莫急,皇上。” “远行之前,总得有所准备,况且,为皇后配制药剂的事也不可忽视。” 朱元璋重新落座,谈及皇后,满脸忧色。 近来,朱元璋家中风波不断,皇后染上了肺疾,朱雄英又变成了残废,朱元璋不禁思量是否该去太庙祭祀先祖,祈求家宅安宁。 心思飘远,对张皓月的回答也逐渐变得淡然。 张皓月见此情景,不便打扰,遂行礼告退。 刚一回到家中,屁股还未坐热,便见赵虎神色黯淡,仿佛失去了至亲一般归来。 张皓月原打算做饭,见状停下脚步,询问道。 “怎么了,如此消沉?” 赵虎显得颇为萎靡,答道:“这次,我是踢到了铁板!” 张皓月兴致大增,重新坐下,“是关在昭狱中的宫女太监出了岔子?” 随侍三位皇孙的仆人已被囚入昭狱,朱元璋命赵虎务必查清真相,而赵虎起初自信满满,但经过数个时辰的审讯,心中却如同坠入了无底洞。 “几十号人,竟没一个露出马脚?”张皓月疑惑地问。 赵虎摇了摇头,“人人都经受了拷问,但他们口供始终如一。” “那皮球和鞋子呢?”张皓月继续追问道。 “太孙的皮球虽多,但那件太子所赠的却甚少示人,通常都锁在库房内,钥匙由亲信太监掌管,出入均有记录,滴水不漏。” “并且每次移动都是两人同行,我分别审讯,口供无一差异,毫无破绽可寻。” 赵虎说完,一脸沮丧。 张皓月沉吟片刻,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往下说……” 赵虎的眼神匆匆扫过张皓月,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知不觉间让周围紧张的氛围缓和下来,他紧绷着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 他重新坐下,语速平和地接着说:“至于那双鞋子,其实是太孙平时踢球用的,跟日常的衣服一起由宫女保管着。” “每次踢完球,衣服鞋子都会送到洗衣房去清洗,之后再由洗衣房送回来。” “每一个经手的人,都检查得挺仔细的,但谁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这里,赵虎一个劲儿地摇头,叹了口气。 朱元璋曾经严厉命令赵虎,必须要从那些人口中掏出真相来。 但实际上,赵虎自己没动手。 在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昭狱里,只要锦衣卫的大刑一上场,那些人就像筛子里的糠一样,啥都招了,只不过他们说的都不是朱元璋想听的。 赵虎觉得自己这下子没法跟朱元璋交差了,于是狠狠心,对所有牵扯到这件事的人都用了狠毒的刑罚! 张皓月轻轻啜了一口茶,悠闲地问道:“用了刑之后,他们的口供有没有变?” 赵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确实变了,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把这东西拿给皇上一看,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用刑之后,为了活命,他们开始互相指责,都说对方暗中搞鬼,要害太孙,可是谁也说不出对方到底是怎么干的。” 赵虎揉着太阳穴,头痛得厉害。 看起来每个人都清清白白的,但鞋子和球确实有问题,这矛盾得太离谱了,让赵虎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理清楚。 张皓月靠在躺椅上,悠闲地晃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第48章 陛下,我带你去看一下时空吧! 这计谋的精妙,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就连锦衣卫的指挥使赵虎,也没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 难怪对方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早就布下了这样的迷阵。 本来以为,太孙身边的人被抓了,肯定会让有些人慌不择路,甚至杀人灭口,没想到对方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行动。 这显然是算准了赵虎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才这么肆无忌惮。 朱元璋没有急着杀人,可能也是在打着这个主意,但可惜,人家棋高一着,明显胜过了朱元璋。 张皓月突然转头问赵虎:“你知道东宫里有蚂蚁窝吗?” “蚂蚁窝?” 赵虎一听愣住了,不明白张皓月说这个跟太孙遇害有什么关系? “宫里花草树木多,有点蚂蚁窝很正常。”赵虎回答。 张皓月微微一笑,平凡之中透着不凡。 “算了,你也不用再逼问供词了。” 他接着说,“那些太监宫女先关着,保住他们的命就成了。” 赵虎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供词,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张皓月嘴角微翘,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再用刑,你也得不到你要的答案,只能白搭上几条人命,而且更加没法交代。因为他们真的没罪。” 赵虎一脸惊讶,张皓月凭什么断定这些人都是清白的? 张皓月轻轻摇摇头,“这事儿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我相信他们跟这事没关系。” 赵虎心里不服,反驳说:“你说得轻松,难道你已经知道太孙遇害的真相了?” “当然知道了。”张皓月淡淡地说。 赵虎大吃一惊,差点就要跪下去,“你竟然已经知道了?快告诉我,让我好去向皇上复命!” 张皓月摇了摇头,拒绝了,“告诉你也没用,这种事往往是做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的。” “就算追不到根源,也得试一试啊!” 赵虎坚持着,“这事涉及太孙,皇上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皓月笑道:“人虽然难找,但我们能让那人故技重施。” “什么意思?” 赵虎立刻全神贯注起来。 张皓月轻声笑道:“你只要放出消息,说皇上打算为太子选太子妃。” “什么?!” 赵虎猛地站起来,皇上真有这打算? 眼下其实没这回事,朱元璋不过是随口一提,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朱元璋、朱标和张皓月三个人。 但这不重要,关键在于,只要有人信以为真就行。 “这不等于假传圣旨吗?” 赵虎挠着头,一脸疑惑地问。 张皓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说来说去,你们口中的假传圣旨不过是个玩笑罢了,话从帝王口中说出,难道还不是真的吗?” “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又怎能逼得那些小人像丧家犬一样,露出自己的尾巴呢?” 他的话很细腻,但在字里行间却布下了许多陷阱。 赵虎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凝固,好像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击中了。 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张皓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想拿太子当诱饵!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把储君置于危险之中,关系到国家的根本,怎么能草率行事呢?” 张皓月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声音冷冽如初冬的霜:“这计谋用不用,全由你自己决定,与我何干?我只是稍微提点一下,用还是不用,行动还是隐藏,全看你自己。” 赵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敢让朱标冒险。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皇宫,去找那个唯一能左右太子命运的朱元璋。 …… 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朱元璋听完赵虎的密报,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个计谋是张皓月想出来的?” 赵虎低头表示认同:“没错,张皓月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敌人急躁犯错。” 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好!就按张皓月的计策办,咱也想看看,这种难以捉摸的手段,到底是怎么施展的。” 赵虎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己的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皇上,太子毕竟是储君……这举动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尖锐,直指赵虎: “作为储君,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还谈什么继承天下?赵虎,你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怎么做得这么畏首畏尾,连张皓月的万分之一的胆略智谋都没有。” 赵虎心里暗暗叫苦,谁能和那肆无忌惮的张皓月相提并论? 在张皓月眼里,太子似乎并不是储君,甚至不如普通人。 就连皇上,在张皓月面前有时候也不免受些委屈。 试问,谁敢学张皓月,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皇上的话一言九鼎,赵虎只能默默接受。 …… 等赵虎退下后,朱元璋立即前往马皇后的寝宫。 马皇后吃了御医调配的良药,再加上听说张皓月擅长制药,病情略有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只是听到朱雄英的不幸消息,心里十分悲伤,因为担心病情加重,不敢亲自去看望,怕把病气传给他。 她在忧虑之余,不断地派人去东宫探望,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朱元璋进来时,马皇后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紧紧握住朱元璋的手,急切地询问朱雄英的情况。 朱元璋安慰道:“妹子,别担心!张皓月已经答应咱,全心全意制作丹药,一定能治好你的肺痨,至于雄英……” 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并不为自己担心,只挂念雄英……” 她抬头看着朱元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重八,你这么快就封雄英为太孙,似乎有点急躁,明天的朝会,恐怕会有波折。” 朱元璋心里清楚得很,明天的朝堂上,那些文臣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一定会围绕朱雄英的病情做文章。 历史上哪里有过瘫痪的皇储? 第49章 那孽障,竟然要了咱儿子的命! 更何况,哪怕是身体稍有缺陷,也几乎无缘皇位。 但为了不让某些人心怀不轨,朱雄英的皇太孙身份不得不确立。 “妹子放心,一切咱自有打算。” 朱元璋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马皇后心领神会,打发走了其他人。 只剩下他们俩时,朱元璋才黯然开口:“妹子,其实啊,咱心里有愧。” 马皇后不解,连忙追问:“重八,是什么让你如此烦恼?” 朱元璋长叹一声:“妹子,你知道标儿他……” 话没说完,马皇后的心已经像掉进了冰窟窿,她知道,一定是那个穿越过来的张皓月又透露了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声音颤抖: “重八,你别吓我,标儿他……他怎么了?” “难道你要说,标儿明年……” 见马皇后情绪激动,朱元璋连忙安慰: “不是不是,不是说明年!” 马皇后一听这话,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原本的害怕担忧,也逐渐消散不见。 她以前特别担心,朱标会不会也像朱雄英那样,年纪轻轻就去世,成为历史里一个悲伤的故事。 朱元璋话锋一转,叹息道: “虽然不是说明年,但标儿的命途真是多舛,竟然会比咱先走一步,才三十多岁,连当皇帝穿龙袍的日子都没等到,就成了永远的遗憾。” 说完这些,朱元璋心里感觉沉得像压了个万斤大石头。 原以为有了张皓月的帮助,朱雄英的不幸可以改变,谁知道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朱雄英还是没躲过那些隐藏的祸害。 张皓月虽然医术高超,治好了小病,但朱元璋的担心依旧未减——朱标可能逃过一场病,但怎么保证他不受其他病的困扰呢? 这些日日夜夜的思量,成了他心里卸不掉的重担。 这些事,朱元璋还没跟朱标说过,一方面是因为时候未到,另一方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儿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话卡在喉咙里,沉得说不出来。 马皇后听到朱标没法当上皇帝的消息,一下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朱标对她来说,是心肝宝贝,是在乱世战火中诞生的希望之光,他的出生太不容易,意义非凡。 知道了朱标会早逝,心里痛得像刀割。 马皇后突然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朱标若是死了,那国家大权,要交给谁呢? 她看着朱元璋,声音有点抖:“张皓月有没有说,将来谁来接这个皇位?” 朱元璋微微点点头,看马皇后脸色复杂,心里也好奇起来。 他就试探着问:“妹子,你说,如果老大真的不在了,咱是会选谁来当这个皇帝呢?”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还有燕王朱棣,都是马皇后生的! 老大没了,按道理应该是秦王这个大儿子接班,但是…… 马皇后想了想,慢慢说:“正常来讲,老二应该接班,他能征善战,又是嫡亲的次子,如果老大真有啥意外,按你的规矩‘立嫡立长’,除了他还能是谁?” 朱元璋听了,轻轻笑了一声,正打算调侃一下马皇后的猜测,结果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但你朱重八的心思,我哪里会不知道?要是真这么简单,你也不会特意来问我了。” “肯定是皇位的继承人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对吧?” 朱元璋一听,惊讶之余,满眼都是对这位结发妻子智慧的欣赏:“哈哈,还是藏不住啊!” 马皇后斜着眼看朱元璋,语气坚定:“如果你不选老二,其他的皇子就更不用说了。” “标儿有多好,咱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是我们的心头肉,所以,你很可能会立标儿的儿子为太子。” “只是,在允熥和允炆之间,我还没个准。” 说到朱允炆,朱元璋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沉重,脸上满是严肃,叹了口气:“妹子,你觉得会是允熥,还是允炆?” 马皇后说到这里,显得有些累了,坐下来歇了歇,继续说道: “如果没有张皓月插手,我本来以为是允炆。” “毕竟吕氏……是标儿的意中人。” “虽然没有正式宣布立吕氏为太子妃,但我心里清楚,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张皓月一出现,发生了天花的事,看来吕氏就没这个缘分了。” 朱元璋连连点头,心情起伏不定,感慨万分,马皇后终究是最了解他的人,时间再怎么变,他们的心还是相通的。 马皇后再次轻轻开启朱红的嘴唇:“听说今天的事,不光你立下了太孙之位,甚至还让允熥还拜了张皓月为师,去学习知识。” 她的话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远起来,“但是说到允炆,你可一句都没怎么提。” “重八,难道允炆做皇帝,有什么不妥吗?” 这话一出,就像是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圈圈波纹。 朱元璋心里一阵翻腾,怒气和悲伤交织在一起,胸口也随之起伏,喉咙里压着的情感变成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哼!他干得太好了!”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苦! “亲手要了咱亲儿子的命!” 这话一说出来,像是响雷炸耳,让马皇后的心神猛地一颤。 脑海里浮现出朱允炆那张稚嫩的脸庞,像瓷器娃娃一样纯净,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心肠能这么狠。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问出了心底的惊恐: “允炆……他竟然……逼死了谁?” 忧虑缠绕在心头,马皇后心里清楚,即使失去了朱标,膝下还有四个儿子,特别是老二秦王朱樉,一度被认为是皇位继承的最佳人选。 如果朱允炆得势,这人的命运就让人担忧了,难道……老二已经遭到他的毒手了吗? 心情难以平复,心跳如鼓,她凝视着朱元璋,感觉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 朱元璋慢慢开了口,一句话说破真相: “不止如此,柏儿也是。” 马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假装惊讶: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第50章 朱棣?那傻小子能有啥出息! 提起这事,朱元璋的怒气又上来了:“都是因为那个孽障要削藩!” 他愤怒难耐,“手段狠辣,不仅逼死了柏儿,连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被废黜了!” 他的话语一顿,更加沉重地说,“连周王也没能幸免,被废后被远远地流放到云南去了。” 马皇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周王也是他的亲儿子,骨肉之情何其深,听到他被废并且流放到荒蛮之地,心痛如刀割。 “允炆实在是太过悖逆了!” 她心疼不已,“怎么可以对亲人这么无情?” 朱允炆的行为,也让马皇后忍不住愤怒。 朱元璋接着说,每句话都带着刺:“这就是咱千挑万选的好孙子!哼!” “为了谋取皇位,对咱蛰伏伪装,咱再三警告不要削藩,他也答应过的。” 他语气一转,满是无奈,“没想到咱刚一闭眼,他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你知道那孽障在咱走后多久就动手了吗?”朱元璋追问。 马皇后猜测:“一年?” 心里暗暗想,就算允炆违背誓言,也不至于那么急不可耐。 朱元璋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错了!不过是三个月!” “三个月之内,周王就被废了,咱尸骨未寒,他就这么心狠手辣!” 他痛心疾首,“遗愿不顾,骨肉深情全都被他抛到脑后,这样的行为,还算得上是人吗?” 马皇后心里也是一片冰冷,朱允炆一向以仁孝着称,除了朱雄英,性格最接近朱标,怎么如今却成了这样? 朱元璋接着说:“他的叔叔们对他还不够好吗?” “周王即将去藩地,每次都承诺从开封带玩具给允炆,柏儿更是与他年纪相仿,朝夕相处,情同手足,怎料允炆逼迫得如此紧迫,竟使得柏儿自己了结了生命!”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眼眶泛红了。 “自从张皓月告诉咱这些真相之后,咱这心就像被刀割一样,夜不能寐。” 朱元璋情绪激动,即便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仅仅是想象就让他心痛难忍。 所以尽管朱雄英身体有恙,他也决定立他为皇太孙,至于朱允炆…… 在朱元璋心中,朱允炆的帝王之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马皇后紧紧握住朱元璋的手,温柔地安慰道: “难怪你要极力支持雄英做太孙,只是这其中的曲折,外人很难理解,朝廷大臣之间,必然会有不同的声音。” 朱元璋长叹一声,但眉头之间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大明的基业,终究是咱朱家的天下,立谁为太孙,岂是别人能指手画脚的?” 说完,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容挑战的光芒。 马皇后微微点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没错,朝廷里的文官一个个自视甚高,自比明镜高悬,自认是与皇帝共治天下的脊梁骨! 那份傲气冲天,常让皇宫的琐事难以摆脱他们的挑剔。 朱元璋有几次真是压不住火,想用强硬手段打压这种僭越行为,每次都是马皇后用柔情蜜意,机智应对,才把冲突化为和睦。 现在,如果再有人胆敢非议立储之事,让朱允炆处于风口浪尖,马皇后心里清楚,这次风波,恐怕不是几句话就能平息的。 朝堂之下,风暴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汇聚成形。 可叹的是,天不让人长久,马皇后身患重病,肺痨缠身。 这倒是给了她一个置身事外的机会,朝堂上风云变幻,却难以波及到病床旁边,一时间,反而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在静养之中,马皇后的心思依然敏锐,她又察觉到了一点关键! 那就是朱允炆削减藩王权力的举动,势不可挡,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那些藩王真的会乖乖听话吗? 削藩之后,那些血浓于水的亲生孩子们,他们的命运又会走向何方? 想到自己的骨肉,马皇后心里焦急,迫切想知道后来的发展。 于是,她轻轻地对着身边的朱元璋说: “重八,后来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允炆削藩这么坚决,我们的子孙们都还好吗?” 朱元璋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 原来,他竟然没有详细询问过张皓月关于这一节的情况。 只是听说削藩的事,自己的亲兄弟遭了难,好几个藩王被废,朱元璋心里就难以平静,以至于张皓月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马皇后知道后,无奈地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 “重八啊,你总是这样!最关键的问题,竟然忘了问。” “除了老五被贬到云南,老二、老三、老四怎么样了?” 朱元璋被这一问,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搓着手回忆起张皓月说过的话。 “这几个孩子的状况……咱确实没细打听。” “但是按照张皓月的说法,因为允炆削藩,各地都闹了起来,他的皇位只坐了四年,就丢了江山。” “张皓月也说了,大明快三百年的基业,最后取代允炆的,肯定是咱们朱家的人!” 马皇后听了这话,总算放了心,慢慢地说:“允炆这孩子,确实不是做皇帝的料。” “张皓月虽然没细讲,但也大致能猜到。” “削藩做到这个地步,藩王们自然人心惶惶,就算原本没有反意,恐怕也会被逼得像逼上梁山那样。” “否则,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朱元璋听了,哈哈大笑,赞赏道:“哈!好!好!受了这样的侮辱还不反抗,还算什么朱家的男儿!” “不过,能赢过允炆的,我想,不是老二就是老三吧!” 马皇后微微皱眉,追问道: “为什么排除了老四?” 提到朱棣,朱元璋不由得头疼起来。 “老四?哎呀,别提他了!那个小子没什么文化,又爱胡来,哪能担当皇帝的大任?” “他要是上了台,还不知道要把我们大明搞成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老四绝对不可能!” 朱元璋对朱棣的不满表露无遗,这捣蛋鬼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既不好好学习,也不愿意从军。 而且朱元璋早就打定了主意,今年内就要给他定个亲,把他远远送到封地去,省得碍眼。 就连以前让他去军队里锻炼,也只是跟在徐达屁股后面混日子,自以为是,弄得徐达抱怨个不停。 每次想到这里,朱元璋就气得牙痒痒,对朱棣篡夺皇位这事,从来就没抱过任何希望。 第51章 什么?皇上要给朱标选妃? 看着马皇后,朱元璋坦白说: “咱对老四没别的要求,只希望这傻小子在削藩的时候能自己保命,这样,将来咱们到了地下,也能安心。” 马皇后责怪地瞪了朱元璋一眼,暗自感叹他对老四太不重视了。 朱棣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对父母很孝顺,一听母亲生病,第一个跑进宫来看望。 又听说张皓月在为自己制药,还想亲自上门求助,那份真心诚意是可以看出来的。 后来,马皇后只好拦着朱棣,不让他去打扰张皓月,免得他鲁莽行事,平添是非。 当即,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 “别这么说老四。” 她的话语温柔:“虽然老四成不了大器,但心地善良,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至于老二、老三,我心里有数,不担心。” “那俩孩子精明得很,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 “就是老四,削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起来,他的安危真是让我心里挂念,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马皇后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朱元璋看出了马皇后眼里的担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安慰的意味说: “放心吧,老四那混球,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平时机灵古怪的,肯定能逢凶化吉。” 朱元璋的语气里既有开玩笑的意思,又显得很确定。 “而且最近咱和张皓月在一起,到时候肯定有空详细问问他的情况。” 这话一说出来,马皇后心里的好奇更多了。 朱元璋和张皓月几天的交往,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她的眼睛在朱元璋脸上扫来扫去,但只看到他笑着,话里却不肯明说。 “这事能不能成,现在还不知道呢。” 朱元璋连忙解释,故意卖关子,笑声里透着点狡猾。 “先试试水,如果真有希望,哪敢瞒着妹子你啊。” 对于朱元璋的故作高深,马皇后没再追问下去,她了解朱元璋的性子。 夫妻间有点秘密本就是常事。 特别朱元璋还是一国之君,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 …… 隔日一早。 天刚亮,太子朱标走进了皇宫大殿。 一进去,就看见王景弘悄悄离开,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点奇怪的感觉。 大殿之上,只剩下父子俩面对面。 难道父皇有啥秘密要告诉他? 朱元璋看着朱标疲惫的脸色,心里已经明白,他晚上睡不好,都是因为担心朱雄英的病。 但朱标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比如张皓月的来头,还有朱元璋从他那里了解到的大明朝未来,对他来说都是秘密。 而主标也是对未来充满担忧,特别是嫡长子病倒了,这让身为储君的他心急如焚。 更让朱标想不通的,是父皇对朱允炆的态度。 嫡长子明显已经无力回天,老二又不争气,而那些旁支的孩子,朱元璋看起来也不怎么上心。 环视一圈,朱标发现自己竟然处于无人可继承的尴尬境地。 对于完美的太子来说,这简直是沉重打击! 储君没有后代,对国家可不是好事,朱标深深感到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特别是今天早上,东宫里已经传开了,说朱元璋要给太子选妃! 选的将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消息像炸雷一样,震惊了整个皇宫! 朱标一开始听说这事儿,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不相信。 还以为父皇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真的。 吃早饭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这个事情,于是他派身边的太监去打听。 打听回来的消息,让他更加震撼——这传言还真是从父皇那里出来的,连王景弘都证实了,确实是朱元璋的意思。 朝廷上下,因为这个都震动了。 太子选妃,关系到国家的根本,家里有适龄好姑娘的大臣们都开始蠢蠢欲动。 朱雄英的不幸,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朱元璋硬是要封他为太孙,背后的用意让人各种猜测。 现在太子选妃的消息一出,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朱元璋这么做,显然是在为朱标争取时间! 用太孙的位置稳定局面,为将来太子妃生下的子嗣铺路,这才是真正的皇太孙。 这样一来,为什么忽略了朱允熥和朱允炆,原因就不言而喻了,朱元璋对这两个孙子显然不太满意。 毕竟,朱标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生孩子。 这消息一出,朝廷里,凡是家里有适婚女儿的大臣,心都活络起来了。 朱家选妃,历来不管门第高低,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有合适的女孩,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以前吕家出身贫寒,也能飞黄腾达。 所以,这个消息,成了牵动整个朝廷的大事,官员们暗中较劲,都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得太子妃的位置。 朱标也是被朱元璋这一系列骚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像晴空霹雳,让他一时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走进皇宫大殿的那个瞬间,他还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晕乎乎的! 瞧见王景弘退出了大殿,朱标正想张嘴,想问问关于那个让朝廷上下都议论纷纷的选妃事情。 可还没等他开口,朱元璋已经先一步,用平稳的口气说: “太子,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朱标一听,心里正琢磨选妃那堆乱七八糟的事,一下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所打断,嘴里犹豫地说: “父皇,什么事这么急啊?” “你还记得张皓月当初给你算的那卦吗?” 朱元璋这句话,让朱标瞬间想起来。 张皓月的那个预言——是说他这个太子和“嫡子”的缘分淡薄。 想到这里,朱标的心就开始抽疼起来。 特别是想起朱雄英的不幸,那卦象真成了现实,让人难以接受。 “儿臣记得,张皓月说我与嫡子的缘分浅。” 朱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力。 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深远地看着朱标,最后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 “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嫡子缘薄’只说的雄英一个人?” 朱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除了雄英,还有谁呢? 朱元璋见状,慢慢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其实不是,张皓月的意思,并不只是指雄英,允炆也算在内。” 这话一说出来,就像个炸雷,让朱标浑身一震! 他不明白! 而朱元璋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叹了口气,接着说: “只要是你的嫡子,都难免和你缘分不深。” “雄英作为你的嫡长子,命中注定明年就会早逝。” “你们父子俩,也就从此就天人永隔了,他在阴间,你在阳间。” “等吕氏被封为马皇后,允炆就成了嫡长子,虽然还是难逃生死相隔的宿命,但这次,换成了你去阴间,他留在人间……” 第52章 好圣孙?呸!他朱允炆就是个鳖孙! 朱元璋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把朱标砸得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朱标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讶和不信: “父皇,您没事吧?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雄英会早逝? 为什么吕氏当了皇后,允炆成了嫡长子,他和允炆却要生死相隔? 每个字他都懂,但把这些字拼在一起,朱标除了困惑,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惊恐。 要不是朱元璋炯炯有神的模样,他都认为,是朱元璋疯了! 是在胡言乱语! 看着朱标眼神里全是疑问,朱元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一次性给的信息太多,超过了朱标接受范围。 毕竟,这些真相,就算是对马皇后,朱元璋也是考虑再三才慢慢透露的。 对他来说,这些事他都听麻木了,而对于朱标,这无疑是个翻天覆地的认知颠覆。 朱元璋收起笑容,耐心地开始给朱标仔细解释: “太子,那位张皓月张先生,不是什么算命的,而是一个来自六百年后的穿越者。” “是他,告诉咱历史上,雄英确实会在明年因为天花早逝,所以才有了你回宫秘密检查,最后发现了那要命的天花!” “然后,张皓月又提出了种痘的方法,想帮助雄英逃脱那命中注定的悲剧,就是明年的天花之灾。” “可惜的是,就算张皓月使尽了全力,也没能完全改变雄英的命运。” 说着这些,朱元璋满是叹息,既有对自己疏忽的后悔,也有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有时候人的力量,在某些事情面前,确实显得渺小无力。 朱元璋的话虽慢,但在朱标心里激起了无数波澜。 好一会儿,朱标眼神充满震惊,木讷的问: “父皇,您说的都是真的?” 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咱怎么会骗你?你母后那里,咱也告诉她了……因为在历史里,她也同样会在明年离开我们。” “什么!?” 双重打击像雷鸣般轰在头顶,让朱标差点站不住脚。 马皇后,那个慈祥的母亲,也要在明年因为……肺病去世?! 他着急地问:“父皇,母后的肺病……” 朱元璋又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和安慰: “放心,张皓月说,在六百年后的华夏,肺病已经不是不能治的病了。” “虽然治疗方法比对付天花复杂得多,但张皓月愿意尝试,他说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所以你母后还有希望!” 这番话,让朱标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然的话,他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 一天之内,接连得知两位至亲离世的消息。 嫡长子卧床不起,母亲也病倒在床,肺痨侵蚀着她的身体。 朱标感到身心俱疲! 紧接着,朱标也是反应了过来。 父皇和母后常有深谈,却唯独把这个消息最后告知于他。 这里面,会不会还有着什么他无法承受的秘密? 联想到父皇对待朱允炆的不同寻常的态度,朱标好像猜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心弦骤然绷紧! “父皇,雄英和母后都……是明年……” “是不是我也……” 话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打断了,那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心痛: “太子,咱多次叮嘱你要保重身体,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呢?” “张皓月说,十年后,你去陕西巡查回来,不小心受了风寒,最后……你这不孝子,竟然要走在咱的前面!” 朱元璋的话里,既有心疼又有责怪,情绪复杂,纠结难解。 在古人的观念里,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不孝的行为,朱标做出这样的逆天之事,怎能让朱元璋不心如刀割? 朱标听了这话,猛然愣住,自己只剩下十年的时间? 而且太子做了一辈子,甚至还要比父皇早走一步! 这突然的打击让他头晕目眩,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连忙上前,一手稳稳地扶住他: “太子,别想太多!” “张皓月已经说了,风寒可以治愈,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朱元璋的手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朱标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过了很久,朱标才慢慢平复下来,嗓子嘶哑地说: “父皇,儿臣不孝……从今天起,儿一定珍惜身体!” 说着,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朱标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对父皇的心疼。 马皇后、长孙,现在又是长子,一连串的打击,父皇的心里该有多么悲痛欲绝? 想到这里,朱标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父皇,您受苦了……” 朱元璋的眼里也泛起了泪光,朱标的孝顺,他岂会不知? 儿子首先担心的是自己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命运。 这么好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如此无情,要早早地把他收走? 朱元璋心中充满了愤怒! 还好有张皓月,朱元璋坚信,在张皓月的帮助下,朱标绝不会是个短命的人! “父皇,那关于允炆的事怎么解释?难道是因为雄英早逝,我也将不久于人世,您最终选择了允炆作为继承人?” 朱标满脸困惑地问。 说到这事,朱元璋再次陷入了沉默。 朱允炆,这个他亲手指定的皇太孙! 没想到,竟然是个鳖孙! 马皇后和朱标闻起来,自己都羞愧难以启齿。 朱元璋沉重地点头:“是,最后咱选择了允炆。” “因为雄英去世后,吕氏就被立为正室,允炆就成了嫡长子,地位显赫。” “你先咱而去,咱如何能受得了?” “所以,咱啊,对你的那份思念,全都转移到了允炆身上,让他成为了大明的第二位帝王。” 朱标听完,恍然大悟。 可是! 历史上的父皇既然选了允炆,为什么现在对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父皇,儿臣以为,无论是允熥还是允炆,终究还是允炆更适合!” “不如正式册封吕氏,允炆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 “即使雄英真的……允炆也能顺利继承大统!” “又何必再选新妃,平添是非?” 直到这时,朱标还在为朱允炆争取嫡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