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花》 第1章 升职失败 “薇薇，大一班主班小易月末就离职了，你一直在她班，会不会直接升主班？！” 姜妍瞧着四处没人低声跟苗薇薇讲，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可不敢想啊...我先来个副班就不错。陈菡姐资历比我老，经验比我足，怎么想也是她，只要能当副班，不用今天这个班明天那个班的来回跑，就是好事儿。” 苗薇薇说的是心里话，她能跟姜妍一样先当个副班就已经不错了，怎么敢想直接当主班。 “也是，直接当主班还是有点困难。” 苗薇薇和姜妍是XX师范大学学前教育专业的同班同学，二人来金果果幼儿园实习已有半年。 两个女孩从毕业时给自己的定位就不同，姜妍喜欢‘小’孩子，这里的小指的是中班、小班那个年龄段的，所以她一直在小班。 苗薇薇更喜欢钻研教学，不怎么会哄人，小班、中班那个年纪的孩子总会发生哭闹情况，苗薇薇一见到这种就一个头三个大，故而一直跟大班。 一个月前，姜妍所在的小一班副班离职，她顺利升做副班。 苗薇薇在工作中认真勤奋，讲课也不错，可就是没有进一步的苗头。 大一班的主班小易老师上周申请离职了，苗薇薇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机会。 “也是，副班也有副班的好，像跟家长沟通什么的就不用操太多心。不过我那个主班...目前看来不太好相处。” 听到姜妍这么说，苗薇薇脑海里浮现出小一班主班于娜的脸，印象中的于娜总是笑呵呵的，怎么会不好相处呢？ “人不可貌相，还是得去接触才能知道真实情况。” 二人说着上楼，在走廊上，她们遇到了其他班老师随即也停下了刚刚的话题，同那些老师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内，金果果幼儿园的老师们穿着统一定制的新园服，可爱与朝气并存，她们三五成群、七嘴八舌地聊着各种话题。 苗薇薇和姜妍找了个位置坐下，也跟身边老师攀谈起来。 园长张志高、副园长林暧走向首位一左一右坐下。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的男人。 开始大家都没注意，直到林暧调试麦克风老师们才收了声。众人转头发现了那个站在张志高身边的男孩，纷纷打量起来，猜测其身份。 苗薇薇和姜妍见到那人的瞬间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惊讶。 “薇薇，那个不是咱们学校的叶秋风吗？” 苗薇薇蹙眉。 “是他...他怎么来了？他不会是新入职吧？” 回想当初，苗薇薇和姜妍来金果果幼儿园的第一天，张志高就是这样在教师大会上把她们介绍给众人，莫非叶秋风也来实习？！ “不应该吧，他不是去金贝儿连锁幼儿园了吗？那里待遇好，他作为男幼师听说很受器重，怎么会来咱们这儿。” 叶秋风扫视一圈，视线落在了苗薇薇和姜妍身上，发现对方也在看他时，迅速收回视线，表情越发不自然。 张志高清嗓，老师们收回视线默契翻开会议记录本。 “会议开始之前介绍一位老师，叶秋风叶老师，之前在金贝儿连锁幼儿园工作，但从明天开始叶老师会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掌声雷动。 张志高示意大家停下，继续道。 “陈菡老师，叶秋风今后会接替小易老师的工作跟你搭班。小易老师，月末离职前这几天你把工作跟叶老师交接一下。” 这句话犹如一道炸雷，狠狠地劈中了苗薇薇。 张志高说什么？要叶秋风跟大一班？她本想着怎么也能当个副班，副班都没啦！ 姜妍愤愤不平。 “这什么意思？太不公平了吧...来了直接当主班？之前林暧不也说要你准备好接替小易老师吗？” 确实如此，得到小易老师即将离职的消息时，林暧就说过苗薇薇工作认真、学习能力强，就算不是主班也能当副班。 现在叶秋风进班，她应该去哪儿！？ 苗薇薇震惊看向林暧，林暧仿佛是有些热，下意识解开了自己的西装口子，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极为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没有抬头。她又看向张志高，张志高倒是回应她了，可说的不是她想听的。 “男教师在幼儿教育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当然，不是说咱们女幼师就是可以被替代，我的意思是男女幼师的优势不同，互补才更有利于孩子的全面发展。” “像我们新一代的老师，苗薇薇老师和姜妍老师，那是正经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普通话二甲，还有幼师资格证。在我们幼儿园实习这段时间业务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一个月前姜妍老师进入小一班当副班，跟于娜老师配合，班级带得非常好。” 张志高停顿了一下，这一停让苗薇薇有点尴尬，就感觉好像是张志高不知道应该夸苗薇薇什么，也像就没想夸。 不管是什么心思，都把她和姜妍拉到台面上比试了一番，从情况分析和他的话术上来看，他更看好姜妍，姜妍比苗薇薇强。 周围的老师有的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用余光偷偷瞟向苗薇薇。 姜妍被夸可脸色并不好，她下意识看向苗薇薇，从神情上她瞧不出什么，但看苗薇薇下意识握着笔的手就知道...苗薇薇生气了。 苗薇薇不是生姜妍的气，她是不明白张志高当这么多老师的面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她和姜妍是朋友，不可能因为这点事生对方的气，就算不是，正常同事也该是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没必要比来比去。 这样的话会让人产生误会，挑拨关系吗？ 苗薇薇放下笔从容抬头直视张志高，张志高温和地笑了。 “我们苗薇薇老师也是很优秀的，是我自己想要开创一个有男幼师在的班级，要知道在本市，没有任何一家幼儿园有男幼师当带班老师。 我们幼儿园想要在竞争中拔得头筹，就得把宣传搞上去，就得与众不同！家长才会把孩子送来。 关上门来说我们是一家人！幼儿园就是你们的家！今天家里添人进口，是大喜事！” 对于张志高激情澎湃的演讲，众老师们早已免疫，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张志高可从来没把她们当一家人，有错处了当面批评，涉及幼儿园利益了照样扣钱，扣的还多呢。 张志高话锋一转，看向苗薇薇。 “苗老师在我眼中，是有能力做带班老师的，如果有任何一个老师由于自身情况要辞职，或者是跟幼儿园合作的不愉快被辞退。我完全不会担心没人来带这个班级，苗老师随时都可以进班，而且还能马上把班级带起来。” 苗薇薇抿唇，心想着张志高还真是有意思。这样说是给了她面子，可也让她成为了老师中的鲶鱼，明摆着告诉别的老师，只要不好好工作，随时有人顶你的位置。 “苗老师，大二班的保育员老师腰脱犯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一下，暂代大二班保育员的职位。” …… 哈？ 刚夸完，话锋一转让她去做保育员？ 苗薇薇想要骂街，可她告诉自己她是老师，幼师也是老师，不能这样，要文明！ ...... 可老师也是人啊！张志高怎么不让叶秋风去暂代保育员？就因为他是男老师？！ “张志高真是他真的￥#%@！……他怎么不让叶秋风去。” 姜妍义愤填膺嘀咕出苗薇薇的心声。 不等苗薇薇答应，张志高就说起了下一个话题。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巡视的时候经常会发现个别老师心不在焉，动不动就抱着自己的手机看。 这种行为对幼儿园教师的形象起到了极为不好的作用，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园也将实行上交手机制度，早上上班把手机静音交到前台，我们会统一锁起来，晚上孩子离园统一取走。” 话题掀起台下浪潮，对上交手机这件事大家的反应十分激烈，完全顾不上张志高还在不在了。 张志高举起麦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安静！安静！老师们，其他幼儿园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不过我们园施行得比较晚罢了。” 苗薇薇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加之她今天心里窝了一团火，那是不吐不快。 “张园长。扪心自问，我们这些老师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从早到晚活在监控下，无时无刻不在工作，即便是被你看到几次刷手机，肯定也是因为工作。 张园长你不在一线你不知道，家长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是有事情就会立刻给老师发消息，家长消息来了总要回复吧？有时候园里的工作群也会发通知，我们总要收到吧！上次收到晚了，还被点名艾特。” 张志高沉下脸直视苗薇薇。 “从明天开始，工作群通知会以广播形式通知到位，有的班级喇叭不好用，同楼层的谁听见了互相告诉一声。 至于家长群......发通知！告诉家长有任何事情给林暧打电话，老师白天不用手机，老师要以班级孩子为主，家长会理解的。苗老师，没什么问题了吧。” 张志高脸色很不好，他不喜欢作为‘老板’的他被下属当众质疑。他知道苗薇薇对于人事任命有诸多不满，但那也不能成为她不给老板面子的理由。 然而苗薇薇没打算就此住口。 “可是张园长...我们是老师不假，但我们也有各自的家庭，有亲人、孩子，一旦家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想找我们，找都找不到，这不是耽误事儿吗？不能这么不人性化吧。” “据我所知苗老师你还没结婚吧。” “没有啊！这个幼儿园里似乎只有几位没成家、没孩子。我是没结婚，但我也有家人啊。你刚刚还说要我们老师把幼儿园当家，我们把幼儿园当家，幼儿园也得当我们是亲人吧！亲人的亲人不该管吗？” 台下老师开始议论起来。 “就是...我家孩子刚一岁，身体底子不好，动不动就发烧。虽说我妈帮我带孩子，可孩子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根本就不行。” “我儿子倒是三年级了，可架不住不省心，三天两头被叫家长。不是打人了，就是被打了。 上周，他从足球门框上摔下来，头磕了那么大个包，虽然没大事，可是我这个当妈的后怕啊！真有紧急情况，我也只能请假。在淘那是我亲儿子，谁也没有我儿子重要。” 林暧眼看局面陷入僵局，适时开口。 “各位老师稍安勿躁。张园长的决定是为幼儿园整体发展考虑，告诉家长老师白天不带手机，大家也可以减少一些麻烦，省得有些家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找。但是大家提出的这个个人情况也是对的。” 她转向张志高。 “张园长，我看要不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下午一点让老师拿回自己的手机，下午一点准时送回来。” 台下的老师们纷纷向张志高投来期待的目光，张志高虽恼于林暧抢了他的主意当了老好人，但也没别的办法。惹了众怒，这些老师抱团跟他闹就不好了。 “就这么办吧。” ...... 众人散去，苗薇薇被林暧留下，说她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意见，应该私下提意见。苗薇薇不服，左耳朵听右耳多出。 “私下提意见？这是大家的利益为什么要私下提意见？只不过我当了出头鸟。可我说的不对吗？” 苗薇薇大力的将更衣室的柜门关上，跟姜妍吐槽。 姜妍穿上外套冷哼一声。 “你说的很对！简直就是我的嘴替，上个班跟卖给幼儿园了似得。张志高简直就是个...大nc。” “姜妍，我们互为嘴替，不过...你还是注意点，万一你哪天没忍住当面说出来怎么办。” 二人哈哈一笑。 可打开更衣室大门时二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第2章 当保育员 只见，张志高阴沉着脸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息，那身灰色西装衬得的他好像即将黑化的恶魔。 叶秋风站在张志高身后，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苗薇薇回忆起大学时第一次见叶秋风。 学前教育专业男学生本就稀少，因此刚入学时，专业内的男生们被同专业的女生们挨个讨论了个遍，叶秋风这个外形条件自然逃不了。 苗薇薇对叶秋风印象不好，记忆中的叶秋风永远板着个脸，而且有传言说叶秋风劈腿外校女生。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靠谱。 “咳咳...苗老师、姜老师，有什么话在会议上可以随便说，我一向民主，对老师们提出的问题和意见只要是对的都会采纳，背后说小话不应该是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大学生应该做出的事情。” 张志高冷哼一声上楼，留下三人。 苗薇薇和姜妍对视一眼撇撇嘴，很自然绕过叶秋风下班。 叶秋风刚刚一直在做心理活动，想着怎么打招呼自然一点，没想到她们压根就没打算理他。除了尴尬，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失落。 苗薇薇进入大二班接替了保育员的工作。 对于保育员这项工作苗薇薇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刚实习第一步就是做保育。保育员的工作难度不大，就是每天都有打扫不完的卫生。 苗薇薇刚把餐盘全部拎下楼送回厨房，回来就钻进了大二班独立卫生间清洗上节美术课孩子们用的颜料盘。清洗完晾干后，苗薇薇才空出一点点时间喝水休息。 “小朋友们，我们今天来学习8的分解与组合。” 主班申小宇拿出教具展示给小朋友们，孩子们被申小宇的教具所吸引，聚精会神盯着申小宇。 苗薇薇刚想着听听课，没想到突然间最后一排一个带着发箍的女孩猛地站起身。 苗薇薇打量女孩，女孩皮肤白皙，睫毛微卷，大大的眼睛仿佛林间小鹿般清澈。 苗薇薇在大一班实习时在走廊见过这个女孩，好像是上个月来幼儿园的。当时苗薇薇就跟陈菡赞过女孩样貌可爱，但是陈菡只是摇头，搞得苗薇薇一头雾水。 真正到了大二班，近距离接触这个孩子，苗薇薇倒是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申老师，不上数学课。” “江舒语你先坐好，不可以影响别人，你就坐好就可以了，你不用上课。” 苗薇薇观察着那边的动静，只见江舒语显得有些焦急，她的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申小宇，摆弄着手指的样子表现出与她这个年纪不符的状态。 “申老师这里有8个胡萝卜，想要分给两个小兔子，有几种方法可以分？谁到前面来分一分？” 申小宇抛出问题，反应快又外向的孩子已经将手高高举起. 江舒语腾地站起身。 “8可以分成1和7,8可以分成2和6，8可以分成3和5，8可以分成......” “申老师，下课不？” 江舒语把答案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孩子们纷纷看向她，表现出的态度让苗薇薇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在大笑，不是因为答对了，是在嘲笑。 “江舒语！你赶紧坐下，你这样影响其他小朋友。” 申小宇不理她，继续上课。没想到，江舒语哭闹着冲向申小宇，上前抢夺申小宇手上的卡片。 苗薇薇惊呆了！这孩子的思维方式跟其他孩子太不一样了！ 江舒语自然抢不过申小宇，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申小宇的脸被气成猪肝色，她强忍怒火看向苗薇薇。 “苗老师，把她带出去，去哪儿都行，让她消失。” 苗薇薇快步上前打算用沟通的方式让江舒语起来，可江舒语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叫声还越来越大。 “把她抱出去啊！” 申小宇的一声吼全班孩子都捂住了耳朵，别说孩子们了，苗薇薇也被吓了一跳。她也不知哪儿爆发出的力量，抱起江舒语疾步走了出去。 苗薇薇废了好大功夫才把江舒语哄好，两个人坐在操场种植区旁，一个手里捏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片叶子，就那样在手里转啊转，一个望向天空努力回血。 “江舒语？江舒语？” 江舒语很认真地转着手中树叶，即便苗薇薇蹲在她面前，她也不肯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到中秋节没？” “中秋节？你想过中秋节？” 江舒语不说话了，手中动作不停，视线飘向远方。 “这孩子就是这个样子的，没办法。” 苗薇薇回头，是林暧。 “她这个样子她妈妈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薇薇，对她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她家换过好几个幼儿园了，张园长执意要留下她，她妈妈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从来不主动找老师沟通什么，估计是怕被要求退园。” “她根本没办法上课，到现在看都没看我一眼。” “别说你了，申小宇和李晶带她快两个月了吧？也没看过她们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江舒语除了在张园长的幼儿园，她还在张园长开的感统训练班和声乐班补习，所以张园长说过绝对不会要求江舒语退园。” 见苗薇薇若有所思，林暧拍拍她。 “挺一挺，等她班保育老师回来就好了，对你我们肯定有更好的安排。江舒语得过且过就行，你暂代保育员，保育老师可不会管孩子是不是能上课。” 铃声响起，间操时间到了。其他班级陆陆续续来到操场，申小宇和李晶也带着孩子们下楼。江舒语看到班级的小朋友都出来了，很自觉跑到排尾。 苗薇薇跟着领操老师做着动作，想的却是林暧说的话。林暧说得对，她在大二班只是个保育员，保育员还是暂时的。 一个班级三个老师，保育员的工作内容就是管孩子的生活，班级卫生，上课这事儿她不该插手。要去说也是申小宇这个主班说。 今天的午餐是西红柿炖牛腩，黄瓜炒鸡蛋，紫菜蛋花汤，红豆米饭。苗薇薇有些饿了，心想着时间快点过吧！她要飞去食堂。 果然，当保育员就是容易饿。 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填了一碗又一碗，而江舒语一口都没动。 早餐的时候江舒语就一口没动，申小宇说她平时早上在家吃，可这都中午了，早上吃再多现在也该吃饭了。 “江舒语，今天的饭菜可香了，你快尝尝。” 江舒语看向餐盘，微微皱起眉头。 “过中秋节不。” 苗薇薇拽来一把小椅子，拿起勺子舀起一块牛肉送到江舒语嘴边。 “吃饭就能过中秋节，你要是不吃饭那就饿死了，饿死了还怎么过中秋节。” 江舒语迷茫地看着勺子，没吃牛肉但她吸了一口汤。苗薇薇很开心，这可是江舒语第一次跟她互动，这是交流的表现！ “江舒语太棒了，爱喝汤咱们再来一口。” 正在跟李晶闲谈的申小宇见到苗薇薇在喂江舒语吃东西，瞬间垮下脸来。 “来！觉得自己餐盘的里饭菜不够的小朋友出来添饭菜，没吃完也可以来。” 几个孩子听到这话陆陆续续起身，来到前面排队。 “苗老师，让她自己吃饭，来给别的孩子添饭。” 苗薇薇回头，申小宇坐在电脑桌前，跷这二郎腿的她好整以暇看着苗薇薇。而李晶不知翻看着什么东西，二人均没有要去帮孩子们添饭的打算。 苗薇薇放下勺子去给孩子们添饭，李晶跑过来帮忙。 “没关系，不用管她，一直都这样，什么都不吃。这么大的孩子谁还喂，家长没意见就不管。”她又低声附了句，“申就那个样子，多一点不属于她的活她都不会干的，就是顺手也不行。” 苗薇薇其实蛮幸运的。她毕业来到金果果幼儿园，一直跟着大一班小易、陈菡和琪姐，小易、陈菡一个主班一个副班，琪姐是保育。这三个老师那是相当随和好相处，很多经验更是不吝赐教，苗薇薇跟她们关系非常好，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记得上次她跟姜妍去参加同学聚会，有不少同学都说自己被实习班级的主班、副班老师排挤、欺负，或者被人吆五喝六，干的憋屈。 带班讲究配合，三个老师相处得好那上班真是又轻松又愉快，倘若相处得不好，那上班简直跟上刑没什么两样。 苗薇薇虽然还没有独立带过班级，但她被小易和陈菡的带班模式还有班级三个老师相处模式熏陶过，故而她对申小宇那个当主班就好像高人一等的架势嗤之以鼻。 幼儿园门口，家长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着幼儿园放学，江舒语的妈妈梁平也在其中。她的女儿在幼儿园没有朋友，她自然也不认识其他家长，只能孤零零一个人站着。 “拼音作业你家孩子完成的怎么样？我家孩子写拼音怎么总是写反？就那个U，那个第二笔的竖明明在右边，她非得写左边。” “那得多练啊！我家孩子，每天回家我都让她写描红，可不敢落下。周六周天，我还会给她留拼音练习册，必须写完。” 两个年轻的妈妈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自己的育儿经验。旁边一位老大爷听到这话凑了过去。 “不是有文件规定，不让超前...教东西吗？你们怎么还这么拼，别给孩子累坏了，孩子才多大啊！” 年轻妈妈A听到这话解释道。 “大爷，不学不行，你现在不学，你等上小学别人家孩子都会，就你家孩子不会，你就该上火了。老师不得天天叫家长。” 大爷皱眉。 “你说的不对，我看过小学一年级课本，那语文书上有拼音，等上了小学在学不就行了。” 两个年轻妈妈对视一眼噗嗤笑了，年轻妈妈B摇摇头。 “大爷你是真不懂，等你上了小学，班主任会问不会的孩子‘你们幼儿园老师没讲吗？’你说孩子怎么回答？” 年轻妈妈A附和。 “说对了，我那侄子今年刚好小学一年级，他班老师就是这么问他的。在一个现在都学，全班就你不会，多打击孩子自信心。” 三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都落在梁平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叹了口气，她多么希望她只需要为孩子成绩发愁，而不是其他，可那终究是奢望。 梁平看了眼表，还有五分钟就要放学了。她习惯性抿唇无意间发现有个家长一直盯着自己，她低头，这才发现因为出门急腰间的围裙都没来得及取下。她窘迫的看了眼对方，快速取下围裙塞进包里，佯装无事发生。 孩子们出来了，家长们全都凑到门口，生怕自己的孩子看不到自己。梁平并不急，她的孩子在最末尾，等他们都被接走了，她就能看到她了。 再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梁平露出了笑脸，江舒语更是一个箭步扑进妈妈的怀里，梁平拉着她的手，踌躇地望向正在跟别的家长交谈的申小宇，就在她下定决心想要上前时，申小宇和李晶已经回去了。 梁平一直望着老师们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视线，忽然，她看到走在李晶身后的那个年轻老师，回想起了午餐时的一幕。 最近班级里好像新来了一个老师，中午喂女儿吃饭的就是这个新老师。 临近下班，梁平的包子铺又忙碌了起来。 平板电脑是个好东西，总能在梁平忙碌的时候帮她‘照看’女儿苗墨语，让她得以抽出空干活赚钱。 每晚七点一过，基本就不会有客人上门了。今天女儿江舒语点名要吃鸡腿饭，这孩子白天在幼儿园吃得很少，有时甚至是不吃，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江舒语想吃什么梁平都会尽量满足。 看着女儿吃得高兴，梁平觉得自己一天的辛劳都不算什么。 “小语，跟妈妈说说，幼儿园是不是来新老师了？是这个人吗？” 梁平拿出手机给女儿看。 江舒语看了眼手机没说话。 “小语，这个老师好不好啊？” 梁平拉着女儿的手轻声询问。 “小语，喂你吃饭的那个老师是谁？” “...苗老师。” “小语喜欢苗老师吗？” 江舒语歪了歪头没有回答，低头大口吃着饭。相对于问题，她显然对盘子里的鸡腿更感兴趣。 手机消息音响起，梁平打开手机，是丈夫的消息。 ‘媳妇儿，最近我不在家家里都还好吗？小语怎么样？你要是累就把店关几天，别太辛苦。’ 每当梁平看到这些消息时都会不自觉的鼻头发酸。 她缓了会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小语很适应新幼儿园的生活，班级来个了新老师，对小语可好了，还喂小语吃饭呢！我也挺好的，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别舍不得花钱，多吃点有营养的。我和小语在家等你回来。’ 梁平关掉手机，看着可爱的女儿露出一个微笑，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当梁平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门口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平不安的站起身，门口那位再看见梁平后冷哼一声叉着腰大步走了进来。 “你个不孝的东西！搬到这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第3章 赔钱货 “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 梁平话还没说话就被婆婆陈秀娟打断。 “别婆婆妈妈的，我听说我儿子去外地干活去了？” “是，镇钢他跟着装修队去外地了。” 陈秀娟撸起袖子，冷冷地看了梁平一眼快步朝屋内走去，将整个小店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妈，你在找什么？” 陈秀娟‘无功而返’大摇大摆坐下，她上下打量梁平嗤笑一声。 “我儿子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开店注意点，别被什么人惦记上。” 陈秀娟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但她必须要承认，梁平的样貌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给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即便是现在穿着破衣烂衫，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梁平自然听明白陈秀娟的意思，愤怒地握紧拳头，可她性子太软，只会愤怒完全不知道怎么怼回去。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陈秀娟不理会她，看向正在吃饭的江舒语。 孙女江舒语打她进来就没抬头看一眼，津津有味地吃着盘子里的鸡腿，毫无礼貌可言。 不过也对，一个赔钱的傻子，能有什么教养。 “就这赔钱的货你还给她吃鸡腿呢？” “妈！小语是你孙女，你怎么能这么叫她！” 梁平真生气了，说自己什么怀疑自己什么都没关系，但不能说自己的孩子。 梁平和丈夫江镇钢是在城里打工时认识的，结婚前...应该说生孩子之前，婆婆陈秀娟还是挺好相处的，自打她生下江舒语，婆婆一看是个女孩，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再后来婆婆发现江舒语跟正常孩子不一样，只要见到她们娘俩这嘴巴里就没干净过。 “怎么不是赔钱货！怎么不是！你也是！当初你怀孕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我杀大公鸡，买大鹅，什么好吃的什么给你！你倒好，生个丫头，丫头还是个傻子！你可害苦了我们江家啊！” 陈秀娟使劲拍自己的大腿，一副要了命的样子。 梁平慌乱地看向外面，幸好无人路过无人听见，让人看着去可怎么好。 “妈，你别这样。小语她不是傻子。” “怎么不是！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还吃呢！吃吃吃！就知道吃！” 说罢，陈秀娟用力地戳了下江舒语的脑袋。江舒语连忙躲到妈妈身后。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秀娟一拍桌子。 “你喊什么！反了你了！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新店，看看我的好儿媳开的什么店，连她妈都不能知道。” 梁平深吸一口气，孩子在不能吵起来，会吓到孩子。 梁平是故意没告诉婆婆自己新店地址的，怕的就是婆婆上门找麻烦，也不知道是谁把新地址告诉了婆婆。 她努力压下心头火，扯出一抹笑。 “妈，我给你拿几个包子？” 陈秀娟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不用，我今天就是来看看。” “妈，那你晚上住哪儿？要不我收拾一下，里面还有一张床。” “不用！我住你舅舅那。你看看你！开新店不告诉我，你舅舅搬新家第一件事儿就知道告诉姐姐，让姐姐去住几天，孝敬姐姐！没良心的东西，我就应该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陈秀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踏步离开。 江舒语有些发抖，梁平连忙把店门关好蹲下身来安抚女儿 ......房间内传来哭声。 ...... 姜妍一边啃着从厨房阿姨那混来的西红柿，一边扇着扇子。 “我从厨房那混来的，给你一个。你别拖地了，歇会在干活。” 苗薇薇又拖了两下把拖把放进厕所，洗干净手拿起西红柿咬了一口。 “真是的...才得清闲！” “你这也算是重温保育员时光，祈祷一下她班保育赶紧回来吧。你说，要是来的不是叶秋风是个女老师，是不是顶保育这事儿就不是你了。你说要个男老师有什么用啊？女孩子的家长能放心把孩子给他带吗？” “我不知道，不过男幼师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就像家庭教育中爸爸的那个角色。但是...叶秋风不行。” “为什么？因为传闻？” “叶秋风除了长得帅，看不出有任何亲和力，在校期间风评还不好，我要是知道这事儿的家长，可不敢把孩子送他那。” 姜妍啃了口西红柿，若有所思。 “风评不好是确实，亲和力的话...也还行吧！我在学校和他说过几次话，挺和蔼的，还有点热心肠。” “热心肠？看不出来。” 尖锐刺耳的哭声从寝室方向传来，紧接着寝室大门被打开，那哭声更大了。 “苗老师你来一下。” 见苗薇薇过来，申小宇一把将江舒语推到苗薇薇身边。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哭哭哭，一个劲地哭，她不能在寝室，你带她去教室坐着。” 不等苗薇薇回答，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姜妍看着哭成泪人的江舒语，万分无奈。 “怎么天天都是她...她好像粘你身上了一样，申小宇和李晶一点都不管她吗？” 这段时间，只要是江舒语闹申小宇就会把人推出来交给苗薇薇。不过苗薇薇也理解，上课闹申小宇怎么上课？孩子们睡觉她在一边闹，别人怎么睡？ 不过之前江舒语没有午睡时间哭闹的情况啊，这两天是怎么了？ “唉...我带她去操场上走一走，缓解下她的情绪。” 苗薇薇最近一直在跟江舒语‘斗法’，可惜的是，苗薇薇想的办法对江舒语都不奏效，她都有点要崩溃了。 苗薇薇带着江舒语坐在操场阴凉处，江舒语蹲在地上扣小石子。 苗薇薇看着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涩。要说这江舒语也是可怜，她的情况让老师不待见她，小朋友们也都排挤她。 上周体能课上，苗薇薇亲眼看见一个小男孩故意把她推倒，她手都被划破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苗薇薇觉得这孩子就好像个机器人，好像没有情感，交流不了也不会对任何人表露出正向情绪。 不过...抛开现在这个状况不谈，单看孩子外貌，这孩子长大不知得多漂亮。可如果她一直这个状态，长大该怎么办啊... 江舒语忽然回头看苗薇薇，她跑到苗薇薇面前指着自己的伤口。 苗薇薇瞬间想起之前自己给她上药的事儿。 “哦...没关系的，你的伤口已经结痂，就是千万别抓，抓破了的话就会出血，很疼的。” “消毒不，消毒呗。” “你想消毒？那你听话不？” “听话。” “听谁的话？” “听苗老师的。” 苗薇薇有些惊讶，笑了笑。 “好吧。” 她取来碘伏，细心地给江舒语擦拭。 “擦一擦就不会痒了。” 江舒语下意识拉住了苗薇薇的手，第一次直视了苗薇薇的眼睛。这是苗薇薇进班以来，第一次见江舒语与人对视，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江舒语也是能够与人沟通的，只是她对没有感情或者不信任的人就选择无视？ “江舒语，你看我了。” 苗薇薇抱住她，忽然感觉自己这些天没有白付出，江舒语是能感受到的。 “你挺累啊…每天都带着她，她不午睡吗？” 苗薇薇抬头，叶秋风正俯视着她们。说出的话落在苗薇薇耳朵里，颇有得了便宜卖乖的意味。 “我观察你们好几天了，这孩子......”他蹲下，“江舒语对不对，要不要去淘气堡玩一会儿？我想跟你的苗老师说几句话。” 江舒语又恢复到了不看人的状态，拉着苗薇薇的手下意识收紧。苗薇薇心领神会，这叶秋风可能是要说点不能被江舒语听的话。 江舒语在淘气堡内跑来跑去，时不时把里面的海洋球抛向空中。 “我观察你们好几天了，这个孩子表现出的情况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 “是什么？” “有点像自闭症。” 苗薇薇下意识蹙眉，十分不爱听叶秋风说的话，尽管苗薇薇也想过江舒语可能就是自闭症，她甚至在网上查过儿童自闭症表现出的状态，但她不想就这样给一个孩子下定义。 这种感觉很奇怪，苗薇薇不是母亲，更不是江舒语的母亲，可她一听见别人这样说，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我们不是医生，没办法给任何一个孩子下诊断。” “我不是要给她下诊断，我只是看你最近一直带着她，想问问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 苗薇薇转身，想要招呼江舒语走。 “苗薇薇...我不知道我来会抢了你的位置。” 苗薇薇看他。 “我好像没有提这件事儿吧？” “......” 叶秋风语塞。 “江舒语，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要起床了。” 江舒语一个箭步跳出淘气堡，乖巧地跟着苗薇薇离开。 放学时分，苗薇薇作为保育员，只要跟着把孩子送到门口就可以了，没机会上前接触家长，一般也没人找她。可今天不一样。 “苗老师！苗老师！” 听有人叫自己，苗薇薇探出头。只见一个梳低马尾，皮肤偏黄五官却格外立体的女人热情地朝她招手。她身上的格子衬衫已经洗得发白，就连牛仔裤看起来也皱皱巴巴。 好像是江舒语的妈妈梁平。 苗薇薇上前，梁平越过申小宇拉住了苗薇薇的手。 “苗老师是吧...我是江舒语的妈妈。” “你好。” “江舒语这段时间总跟我提你，说你对她好，我真的很感谢你。我家这孩子她特不听话，经常让老师操心，方方面面很多事情都需要操心，带她挺辛苦的。但你是她第一个主动跟我提起的老师，我真的...” 梁平眼眶红了。苗薇薇见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江舒语是挺有...个性的，但她最近还是有进步...” 不等苗薇薇说完，申小宇挤了过来把苗薇薇挤到一边。 “江舒语妈妈，孩子最近一段时间情绪控制的有进步，应该是孩子大了。我早就说过，孩子越大会越好......” 申小宇完全把苗薇薇挡住，李晶在后面拽苗薇薇示意她回来。苗薇薇也明白，便不多留转身回了教学楼。 梁平看了看申小宇，又看向已经走了的苗薇薇有点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跟申小宇对话，尽管她并不想听。 苗薇薇作为保育员还有收尾的卫生要打扫，越快干完越早下班。 申小宇快步走了进来，李晶慢吞吞跟在她身后，路过苗薇薇身边时还朝她使眼色。 苗薇薇没搭理她们，继续干自己的工作。然而申小宇却一直故意弄出动静，似乎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 苗薇薇置若罔闻，管她什么事，爱摔什么摔什么。 苗薇薇并不是个好脾气的，只不过对方没先说什么，她也不好直接问人家摔什么，这样显得很奇怪。 她不就是跟家长说了几句话，不就是江舒语妈妈对她显得热情了点，这就受不住了？ 如果她申小宇有足够的耐心对江舒语，江舒语妈妈就该跟她热情了。 申小宇用余光悄悄观察苗薇薇，想用故意制造出的声音吸引苗薇薇的注意。可没想到，对方压根就跟没听见一样，这下就算她想开口也不知怎么说了。 没有哪条规定保育员不可以跟家长说话，她总不能就因为苗薇薇跟家长说话就告诉对方不许跟家长说话吧！ 申小宇又看向李晶，看着对方下意识闪躲她在心里将对方骂了无数遍，没有主见的东西就是没有主见的东西。 开始李晶来给她配班的时候申小宇就看不上她，现在看李晶那一副要把各方都安抚好的样子，她就想笑。 就在申小宇腹诽李晶的时候，苗薇薇已经撤了！她将笔狠狠拍在桌子上，在李晶诧异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家的苗薇薇好好用热水泡了脚。保育员的活真的挺累的，至少对她来说是的。再加上那个主班申小宇，一副便秘的样子，看了就心烦。 妈妈蓝彩云端着热牛奶递给苗薇薇。 “薇薇，明天周六，你大哥大嫂会带着大宝二宝来，二宝抓周，你上午去取蛋糕。” “好，我明天上午去。” “你最近都瘦了，工作还顺利吗？” “工作哪有不累的，以后会好的。” 苗薇薇没说太多，一来她觉得说多了妈妈又要担心，二来工作上的烦心事不要带到休息中来！那样就太不值当了！好好的休息日，想那些破事儿干什么！ 翌日一早，苗薇薇和妈妈布置好客厅后，便出发去蛋糕店取蛋糕。 返回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妈妈。 “薇薇，家里没有大蒜了，你买点大蒜回来。” 挂断电话，苗薇薇提着蛋糕过马路，她记得街对面往前走有一家蔬果超市，那里应该有大蒜。 正想着，忽然感觉手被谁拍了一下，一低头，竟然是江舒语！ “江舒语！你怎么在这？” 第4章 赶紧退园 苗薇薇前后看去，没有家长，就江舒语自己一个人。 苗薇薇心下一惊，不是丢了吧！然而下一秒江舒语却拉着苗薇薇向后跑，大概跑了几百米后，二人停在了一家包子铺门前。 “小语！” 梁平从店里面走出来，见江舒语身边站着苗薇薇，立刻满脸堆笑，下意识用围裙擦手来拉苗薇薇。 “苗老师！我们真是有缘，你快进来坐一会儿，喝点水。上次咱们还没聊完呢！” 盛情难却，苗薇薇被江舒语妈妈拽进店。 店内空间虽然不大，但十分干净整洁，灶台上的蒸笼冒着热气，墙上的营业执照被熏得泛黄，在营业执照下贴着好几张江舒语歌唱比赛获得的奖状。 “这一屉包子马上就好，老师你一定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江妈妈。我家今天聚会，一会儿我就得赶紧回去，他们等着我的蛋糕呢。” “哦哦哦！没关系的！我捡几个包子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真的不用江妈妈，你这小本生意，你要是一定要给我，那我必须付钱。” 说着苗薇薇看向墙壁贴着的价格表。 “不不不！苗老师...” “江妈妈，我有点渴，可以喝点水吗？” “可以！我马上沏茶！” 不等苗薇薇拒绝，梁平已经跑进里屋找茶叶了。 江舒语十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她的个子不够高，双脚离开地面有几十厘米，她摇晃着自己的双腿十分惬意，视线确实看着外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苗老师，这是绿茶。” “谢谢江妈妈。” 苗薇薇抿了口茶，聊起别的话题。 “江妈妈，平时就你一个人吗？江爸爸呢？” “她爸跟着其他装修队去干活，每天都出去干活，很晚才能回来。最近他们装修队接了个大活，去外地了。我平时就开这家小店，靠邻居帮衬还能接送孩子啥的。” 苗薇薇抿唇，不知道该不该问，江舒语妈妈却先开口了。 “我知道，苗老师一定想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吧。” 苗薇薇不置可否。 “如果冒犯，我就不问了。” 梁平淡然一笑，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婆婆陈秀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梁平的脸瞬间就白了，她看向苗薇薇，想着先把老师送走，没想到陈秀娟压根不在意有没有外人，抄起桌上的抽纸狠狠扔在地上，发出了好的声响。 “梁平！你是不是有病！要不是我在你舅舅家住，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这些年给这个傻子花了这么多钱！” 梁平紧张地握紧双手。 “妈，今天有客人在，有什么事儿一会再说吧。” “你少来！正好让人家听听你多败家！之前四处找医生就花进去那么多钱，店都赔进去了，我儿子现在还得在外四处奔波。我儿子辛苦赚钱，你在家就给这个小傻子报哪些没有用的班，一个月就得上万，你当我儿子的钱大风刮来的！” “妈！小语不是傻子！她是你孙女。” “不是！我没有傻子孙女！” 梁平想辩驳，泪水却先一步落下。她看了眼苗薇薇，想要让人家先离开，可情绪上来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苗薇薇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平已经哭了。 不过苗薇薇也听明白了，这老太太是江舒语奶奶，估计是因为孩子这情况有怨言，但也不能这个样子啊。 “大娘，你别激动，你是孩子奶奶啊？那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陈秀娟眯缝着眼睛看苗薇薇。 “你是什么人，我跟我儿媳妇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苗薇薇笑了笑。 “我是江舒语小朋友幼儿园的老师苗薇薇。” “幼儿园老师？金果果幼儿园的？” “对。” 陈秀娟仿佛想起什么来了。 “对！还有这个幼儿园！一年好几万的托费，你是不是疯了，她一个傻子上再好的幼儿园有什么用，她能听懂么！” 不等苗薇薇组织语言说话，陈秀娟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儿媳啊！好儿媳...妈也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你们这么累没必要。这就是一个女娃，还...真没必要。” 梁平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妈，小语是我的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她，她会好起来的。我给她报班也是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小语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赋，你看那都是她得到的奖状。” 说着，梁平走到墙边示意陈秀娟看。 陈秀娟烦躁地摆手。 “我不看那些！我看你和钢子还是趁早再生一个，妈这次来得到一个配方，保生儿子。你先喝着，等钢子回来你们俩就赶紧再要一个。我尽快给小语找个便宜的幼儿园，你赶紧退费吧。” 梁平强硬。 “我不退，小语现在的幼儿园很好。” 陈秀娟装不下去了。 “她一个女孩一个赔钱货，还是个傻子配花那么多钱吗！你赶紧把钱都收回来，给儿子存着！” 苗薇薇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本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该管，可这个老太婆实在是太气人了。 “大娘，你说这话就太封建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你一口一个赔钱货一口一个傻子，这么说自己的亲孙女也太恶毒了吧。还有，女孩就是赔钱货，你小时候不也是女孩吗？” 陈秀娟瞪大了眼睛看着苗薇薇，还没有人跟她这么说过话。 “关你屁事！你是个什么东西管我家的事儿！哦！你是幼儿园老师是吧，说好听点是老师，其实就是保姆！你当然不想让我们退园，我们退了你去哪儿赚学费啊！我告诉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家的事儿轮不到你管。” 这老太太战斗力真强悍，苗薇薇竟无言以对。 “是，你家的事儿我不应该管，但谁让你说话难听又无知，我没办法啊！必须得说两句。你虽然是婆婆，但是你没有权利确定人家亲妈的想法，人家两口子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花谁身上就花谁身上。 在一个，你手伸那么长不怕肩周炎、颈椎病复发啊！” 陈秀娟被气笑了，指着苗薇薇说不出话又看向梁平。 “你就这么看着个外人说你妈！你个白眼狼，赶紧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梁平擦了擦泪，眼神坚定。 “妈，我不会让小语退园，更会继续让小语上辅导课，你给的方子我也不会吃。我查过了，生男生女不是女人基因决定的，你的土方子没用。” 苗薇薇的话给了梁平莫大的勇气，促使她敢跟婆婆正面硬刚。 苗薇薇说得对！她和丈夫决定的事情，她和丈夫赚的钱凭什么没有支配权？她为什么要怕婆婆。 苗薇薇故意耸耸肩。 “大娘，你要不进来吃点包子？” 陈秀娟指着苗薇薇笑了。 “苗什么来着？” “苗薇薇。” “你给我等着！” 陈秀娟走了，梁平紧张地拉住苗薇薇的手。 “苗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看了出笑话，但是我婆婆这个人很记仇的，她会不会找你麻烦...她肯定会找你麻烦，如果她去幼儿园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来给你澄清。” 苗薇薇安慰梁平。 “没关系的，她太欺负人了，我真看不下去。这种人就得跟她吵，你越软她越蹬鼻子上脸，只有你硬气起来，才能保护江舒语。” 江舒语一直躲在妈妈身后，突然跳出来拉着苗薇薇的手笑。 苗薇薇摸了摸她的头。 “你看，我们小语多可爱啊！就是你这婆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也是我和钢子命苦......我和孩子爸结婚早，但那时候条件不好就没要孩子，就想着条件好了再要孩子。开始我们一起搞装修，攒够钱就自己开了家装门店，还拉起一支专门搞装修的队伍。日子越来越好，我也怀孕了。” “原本都挺好的，可婆婆因为小语是女孩就处处刁难我，钢子护着我就不让他妈来。小语两岁的时候生了场病，差点没抢救回来。好不容易好了，慢慢长大我就发现这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她就自己一个人，说话也一个字一个字蹦，我和他爸到处带她去找医生。为了看病，我们把店兑出去了，去北京，去大医院，可是都不见好。我们的钱花没了，就只能回来。” “开始的时候我自己带她，渐渐地我发现她特别喜欢音乐，就让她去学习声乐。你看，这些奖状，都是她得来的。” 梁平激动地指着被婆婆无视的墙面，那上头挂满了江舒语比赛获得的奖状。 “声乐老师特别喜欢她，夸她是班上最有天赋的！这孩子去比赛也不怯场，站在台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我的孩子在发光。” 梁平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染了苗薇薇，可同时她又无比惋惜。 “现在我开这间店，早上做早餐，平时卖包子、馅饼，天气热了我就卖冷面。” 她吸了吸鼻子，“我怕她越不接触同龄人越严重，硬着头皮送她去幼儿园。不瞒你说苗老师，我给小语换过好几家幼儿园，她见过很多老师，但她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哪个老师好。她们都不喜欢她，你对她好，她知道，我也知道，我很感激你...” 她紧张地握住自己的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苗老师，小语会好的对吗？” ...... 苗薇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店里走出来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堵在心里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她无法解决江舒语的实际问题，这种无力感让她无比难受她能做的太少了。 包子铺隔壁的五金店探出一个脑袋，那大娘见只有苗薇薇一人，连忙走到苗薇薇身边又向包子铺里面张望了一下。 “那恶老婆子走了？真烦人。” “大娘你认识那老太太？” “前段时间晚上来过，大吵大闹的，那小平多好个人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恶婆婆。” 苗薇薇掏出手机。 “大娘，如果这家店再出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大娘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刚才听说了，你是小语的老师是不，你真是个好姑娘，心善。” 苗薇薇同情梁平和江舒语，可惜作为老师她能做的太少了，她能做到的也就是自己还在大二班的这段时间里，尽量对江舒语好。 希望江舒语会越来越好，那个恶婆婆不会再来找麻烦吧！ 大哥苗震和大嫂李姝带着大女儿苗墨语和小二宝来了。 大嫂李姝穿着小香风套裙，长发披肩尽显妩媚。大哥苗震一身休闲装，胸前的婴儿背带里坐着小二宝，侄女苗墨语身着黑色长袖紧身衣配背带裤，高扎丸子头，六年级的她被妈妈李姝打扮得很是时尚。 二人拎了很多礼物，送给蓝彩云和苗薇薇。 “你看你们两个，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就浪费钱。” 大嫂李姝亲昵地挽住蓝彩云的手臂。 “妈，给家里人买东西不叫浪费。” 苗薇薇跟大嫂李姝关系不算亲昵，但也没有不好，就是淡淡的那种关系。而对大哥苗震...反正在苗震没结婚之前苗薇薇跟他交流还是很频繁，怎么说也是亲哥，不过苗震结婚后，二人就莫名其妙疏远了。 想来大多数家庭都是如此吧！哥哥、姐姐结婚后，有自己的家庭要忙，跟弟弟、妹妹的联络就少了，再加上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淡了也正常。 简单叙旧后，来到了今天的重要环节，抓周。 苗薇薇以为的抓周就是全凭孩子个人意愿，爱抓哪个抓哪个，换句话来讲，她认为抓周也就是个娱乐环节，没必要那么较真，可她的大嫂李姝完全不这样认为。 在整个抓周过程中，大嫂李姝全程都在引导二宝，而二宝似乎只对色彩鲜明的东西感兴趣。 小孩子么，这种情况很正常，但大嫂李姝十分不理解。李姝每次都会在二宝要拿她不希望二宝拿的东西前，把东西撤掉。 苗薇薇站在一边看得一脸迷惑，完全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儿子！抓那个...抓那个...诶！对！好儿子！“ 最终，这场闹剧以二宝抓到了法官锤，才终于落下帷幕。李姝十分开心，说她儿子将来能成为大法官，苗薇薇则是一阵无语。 他们都在忙活二宝，热闹的场景与孤零零站在一边的苗墨语形成鲜明对比。苗墨语的表情十分淡漠，就好像一个置身于外的旁观者。 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除了苗墨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李姝朝苗震使了个眼色，苗震低头扒饭，李姝白了他一眼。这一小细节被苗薇薇捕捉到，看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第5章 开除！ "妈、薇薇，其实我和苗震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我们两个刚到这座城市，苗震也刚调到这边岗位上需要他经常出差，基本上就是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二宝太小了，需要喂母乳离不开我，小语虽然大了，但也是有很多事情要我操心。 我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带不动了。我想着在二宝上幼儿园之前，把小语送到这来，等二宝大一点了，哪怕没到幼儿园的年纪，我能带过来，在把小语接回去。” 苗薇薇看向苗墨语，苗墨语极力压抑着情绪，而李姝还在诉说着自己有多么不容易，带孩子多辛苦，丝毫没有注意到苗墨语的情绪变化。 苗薇薇想要开口，可照顾到苗墨语已经六年级了，不是小孩子，尽管是在亲人面前，也要面子的，随即把话吞了回去。 饭后苗薇薇把哥嫂和母亲拉到一个房间，阐述了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大哥大嫂，我不建议你们把小语送到我和妈这里来。不是我不欢迎小语，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妥。” 李姝表情不善，强压着心里的不快。 “薇薇，嫂子...是真没办法带不过来了。二宝需要母乳，离不开我，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小语都是我自己陪过来的，如果我不陪二宝，就不太公平。” “可你们问过小语的意见吗？她愿意吗？小语刚六年级，这一年是小升初的关键点，好像更重要一点吧。” “小语成绩一直不错，我也不是说完全不管了，就是偶尔的学习上可能要麻烦你监督一下，这个嫂子肯定知道你辛苦，不会亏待你。” 苗薇薇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语马上上初中了，是个大姑娘。你生二胎，就已经少了很多时间陪小语，现在又要因为二胎把她送走，这换谁家孩子都会多想吧。” 李姝心中压抑的怒火已到达最高峰值。她这个小姑子平日里挺和气的，也不多事儿，怎么今天处处跟她较劲。 “薇薇，我家小语不是这种孩子，请你不要随便看几个短视频就来定义小语和我。我没有不一碗水端平，我在小语身上花的心血只有我自己知道，她一年的各种补课费就要好几万。你没结婚，没有孩子，我不跟你计较。” “嫂子，这不是你花多少钱给她补课就行的，我说的是孩子的心理状态，她会不会觉得是二宝的出现才让她住到奶奶家，从而不喜欢二宝。” 李姝听到这话眼圈红了，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苗薇薇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薇薇，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小语来奶奶家住么...其实按理来讲，我让婆婆帮我带带孩子是我和婆婆之间的事情，小语就是我一个人带大的，我没有让婆婆沾一下手，现在我有难处了，让婆婆搭把手怎么了！你管的是不是有点不是地方？” 苗薇薇见嫂子开始上高度了，明白再怎么劝也没用，嫂子李姝就是铁了心要把小语送来。 蓝彩云适时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李姝，薇薇也是心疼小语，怕小语长大以后觉得是因为二宝她才要搬走的，心里有不好的想法，跟你们不亲。但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让小语住过来。” 李姝轻轻拭去眼角泪花。 “谢谢妈，以后小语就拜托你们了。” 第二天一早，苗墨语被自己的妈妈‘打包’送到了苗薇薇家，幸好苗薇薇家是三居室，有多余的空房间可以收拾出来给苗墨语住，否则她就只能跟苗薇薇挤一间屋子了。 苗墨语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孩子，虽然不太情愿搬过来，但是对姑姑苗薇薇和奶奶蓝彩云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自己的亲侄女，苗薇薇跟她相处起来也很融洽，就是这孩子不怎么爱笑。 ...... “苗薇薇呢！你们这儿谁叫苗薇薇！” 陈秀娟冲进幼儿园，指着前台的林暧大吼大叫。林暧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愣了一瞬后忙上前。 “你好你好，你有什么事儿吗？” 陈秀娟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扭曲，皱纹在脸上如同道道沟壑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林暧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生怕对方是有什么疾病攻击自己。 “什么事儿？叫苗薇薇出来！” “你是？” “我是江舒语的奶奶，我要投诉！投诉苗薇薇！你们什么幼儿园啊？什么老师啊？到我家里对我一个老人吆五喝六，随便就说我，我不满意你们幼儿园，退园！赶紧把托费给我都退回来！” 姜妍正在大厅用打印机打印东西，正巧目睹了一切，她连忙跑去告诉苗薇薇。 “薇薇！不好了，你怎么得罪江舒语奶奶了，她在地下闹呢！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苗薇薇皱眉，心想着这老太太还真来了。 申小宇听到这句话心中狂喜。 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这个苗薇薇真的是比李晶还要烦，总散发出一种她对孩子最好的样子，不知道装给谁看。 苗薇薇她一个没结婚没孩子的，对孩子能有几分真心，不过就是想在张志高面前表现，那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现在好了，苗薇薇以为通过江舒语这个特殊的孩子可以博得大家对她的认可，人家奶奶找上门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想到这里，申小宇面露担忧。 “薇薇，你赶紧下去看看吧，别闹得太大不好看的。” 赶紧下去吧！她现在就想看苗薇薇出丑，被打才好呢。 苗薇薇思索了一会，拉着姜妍走到监控盲区。 “拿来。” “拿什么？” “你私藏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姜妍一脸震惊，她私藏另一部手机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苗薇薇，她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要给江舒语妈妈打个电话，这事儿得让她来。” 苗薇薇拨通了江舒语妈妈的电话，把情况说明后对方表示马上打车过来。 一楼大厅已经彻底闹开了，闲堂的老师纷纷探头想要分一杯瓜吃。 张志高安抚着陈秀娟的情绪，越安抚陈秀娟她就闹得越大声，最后直接坐地上拍腿哭嚎起来。 “你说我一个老太婆容易吗我！儿子娶了个败家儿媳妇，挥霍那么多钱！幼儿园上的也不安心，老师对孩子一点都不好！知道孩子有病跑到家里去蹭吃蹭喝，老太婆我去阻止，还被小老师一顿骂！ 没天理啊！没教养啊！这样的人还能当老师！你们什么狗屁幼儿园！赶紧把梁平那个扫把星给你们的钱退回来，我们要退园！不退！我就去教育局告你们！去警察局告你们诈骗！” 张志高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已经不是找苗薇薇下来那么简单了，这老太太是要退园啊！ 不过这老太太说的也没错，苗薇薇到人家店里干什么？最近没有家访这个任务啊！ “去叫苗薇薇下来。老太太你先起来，有问题咱们肯定解决，不会包庇任何一个老师。” 陈秀娟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 “开除！这种老师留在你们这儿就是个祸害啊！” 张志高张张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语奶奶你来了？你还真来了。” 苗薇薇不紧不慢走下楼梯，轻蔑地看着对方，丝毫不怕。 陈秀娟听到苗薇薇的声音顿时炸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就是因为你，我们要退园！” “因为我？我看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重男轻女，觉得江舒语一个女孩不应该有这么好的教育条件才来的，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 陈秀娟知道自己说不过苗薇薇，拉住张志高手腕一个劲摩挲自己胸口，十分虚弱。 “园长你快听听，她就是这么污蔑我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张志高被陈秀娟抓得手腕疼，怒视苗薇薇。 “苗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儿！” 苗薇薇也学着陈秀娟的样子，委屈巴巴解释。 “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只是路过被拉进江舒语家店里，然后就看见这个大妈进去大喊大叫，骂自己孙女赔钱货，还要把托费都要回去。” 张志高别的都没仔细听，但托费要回去这几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张志高什么都可以不要，托费是绝对不可能不要的。 而且这个江舒语可不是托费那么简单，她还在他的感统训练班和声乐班学习，这一退不得都退。 “这样！江舒语奶奶我马上把苗老师调离大二班，让她在教师大会作检讨给你道歉，我会让更好的老师进入大二班。” 陈秀娟眼睛一瞪疯狂摆手。调离有什么用？她要的是开除！更好的老师？她要的是几万的托费！ “不行！我已经不信任你们幼儿园了！我必须退费！还有，这个老师必须开除！” 大厅内安静一瞬，落针可闻。 叶秋风走下楼梯，脸上挂着职业性假笑看向陈秀娟。 “江舒语奶奶是吧？是这样的，因为报名的时候是江舒语妈妈来报名的，所以退费也需要江舒语妈妈来退费。” “用不着！我是梁平她妈！我能决定！” “我们需要缴费家长亲自签字的，你叫江舒语妈妈来吧。” 陈秀娟盯着面前这个笑面虎，牙都要碎了。要梁平来？她根本就不会退园。 “不！不退园！” 听到这话众人回头，梁平一手扶着门一手攥着围裙，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跑了很久。 陈秀娟想破口大骂，一看周围这么多人，骂到嘴边没说出口。 “妈！我不会给小语退园的！你别再闹了！再闹我就报警了。” 陈秀娟目眦欲裂，没想到梁平不仅当众跟她唱反调，还搬出报警来吓唬她！ “不能活了！不能活了！梁平，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婆婆的，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你等着！你等着！” 陈秀娟跑出幼儿园，只留下茫然的众人大眼瞪小眼。 在几乎都是女人的幼儿园，又是在绝大多数都已经成家了的女人们面前，再结合苗薇薇的讲述，反射弧再长也该反应过来陈秀娟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可怜了梁平，要给她老婆婆收拾烂摊子。 梁平不停地跟张志高、苗薇薇等人道歉，解释自己没有要退园，解释自己那天真的是偶遇苗薇薇硬拉人家进店。 张志高耐心已经耗光，只要不退费，他就不想再多听一个字。随便应付了几句，开车离开了幼儿园。 “苗老师真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还好，就是你...我估计她还会变本加厉。你丈夫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跟他说一说，总这样也不行啊。” “他在外工作，我怕他分心家里这边，等他回来吧。” 苗薇薇也不便再说更多，表示自己还有工作上了楼。 叶秋风一直没走，瞧见苗薇薇上楼也快步跟了上来。 “你还好吗？” 苗薇薇回头看他，颇感意外。刚才在楼下叶秋风说那几句话是想帮她，苗薇薇听得出来。 “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叶秋风听到苗薇薇道谢，意外的笑了下。 “谁都听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举手之劳。” 苗薇薇诧异的看着叶秋风，他竟然笑了？在苗薇薇的印象里，没见过叶秋风笑... “总之，谢谢。” 看着苗薇薇的背影，叶秋风再度勾起一抹笑，他终于能跟她好好对话了。 姜妍刚刚被于娜叫走，错过大厅老太太被儿媳轰走的精彩一幕，想着去找苗薇薇聊聊细节，就见叶秋风站着傻笑，而苗薇薇刚好推门拐进班级。 “你干嘛呢？” 叶秋风回神看向姜妍收了笑。 “没什么。” 姜妍挠挠头满脸疑惑。 “什么情况。” 自那次之后，苗薇薇在大二班过得越来越顺，一是江舒语的小毛病被她完全扳过来，这孩子还特别听她的话，二来江舒语妈妈每天放学都会在家长面前各种夸苗薇薇，现在大二班家长群再发一些关心老师的话的时候都会带上苗薇薇，这也算是对苗薇薇辛苦工作的一种认可。 今天放学，江舒语妈妈又拉着苗薇薇一顿夸，苗薇薇都不好意思了。 主班申小宇和副班李晶早早离开门口，苗薇薇当时并没在意，没想到刚回教室就看见那二人齐齐坐在教室里，似乎是在等她。 苗薇薇不解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说话。见苗薇薇不开口询问，申小宇焦急开口。 “薇薇，你先别干了，过来我们开个会。” 第6章 冷暴力 开会？申小宇要给她开会？她好像不算领导吧？！ 申小宇盯着笔记本出神，手中的黑色签字笔一下下敲击在桌面上，装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苗薇薇坐过来她也不说话，苗薇薇只能向李晶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晶表情很怪异，苗薇薇是没看出来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薇薇，经过和我李老师的慎重考虑，也是为了班级的整体考虑，以后让江舒语过集体生活，你不用对她有特殊照顾了。” 苗薇薇没听明白。 “什么叫特殊照顾？这孩子不是因为没办法集体上课，集体午睡我才特殊对待她吗？” “是啊！以后不用了，你不用管她。” 看着申小宇的样子，苗薇薇察觉出不对劲来，估计是最近她在家长那头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我先说一下，我是很赞同江舒语跟着集体走的，这对她来说是个进步。可是我现在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能够跟着集体上课、午睡，她要是闹怎么办？” 申小宇叹了口气拍拍苗薇薇的手臂，语重心长提点起苗薇薇来。 “薇薇啊...你的经验还是不足，今天我也不藏着了，跟你说点实在的。江舒语这个孩子已经被很多幼儿园拒绝了，她妈妈找不到幼儿园送，我们园长因为托费才收她，可到头来坑的是我们这些老师啊！你去问问看哪个班级愿意要她，我马上就给她送过去。” “薇薇你还是太年轻，你是对江舒语很好也获得了江舒语妈妈的认可，可那又怎么样呢？是让你轻松了还是给你实际的东西了？这样只会让其他家长觉得老师偏心，就算你没收东西，其他家长也会觉得江舒语妈妈给你什么了，他们并不会因为江舒语妈妈对你的夸奖而觉得老师有多么好。像江舒语这样的孩子，不来了更好，少她一个班里多省心，同样都是上班，凭什么我们要带一个那样的？” 苗薇薇怔愣望着申小宇，她明白申小宇的意思，可是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她有点接受不了。 “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别在管她，就让她闹，太闹了我就叫她妈妈过来，经常这样其他家长也会有意见，到时候就不用我们说什么了，自然有人让她离开。” 苗薇薇心中升腾起一团火，这团火烧得她坐立难安，不吐出来她可咽不下去。 申小宇说得没错，可她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丝毫没有站在江舒语的立场。老师这个职业不同于其他职业，如果光想着自己的利益，那孩子怎么办？申小宇的这种做法，算不算是借其他家长赶江舒语离开？ “申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没办法啊...江舒语就是进到你班了，你摊上了就只能认。你说不让我管江舒语，别的小朋友上课、午睡就让她在那闹，为的是让其他家长对此产生意见，我觉得这样做不好吧...” 申小宇的脸色变了，而苗薇薇还没说完。 “老师是个良心活，既然已经在你班了，你为什么不能想个办法改变这个孩子，过程肯定会很费心神，但是咱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相同的孩子，或许你好好对待她，等她成长的时候不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申小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刚的镇定自若不复存在，她站起身嗓门也提高了。 “苗薇薇，我是主班老师，你和李老师是来配合我的。还跟我讲道理？你教龄几年？我教龄几年？我用你教我？现在是一个职场前辈对你的忠告！” 苗薇薇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她的个子比申小宇要高，故而在气势上绝不会输一分。 “职场前辈的忠告就是告诉我怎么利用家长挤兑走班上的孩子？我以为你要传授什么有用的知识，就这个？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我去干活了，我还赶着下班呢。” 苗薇薇不再理会申小宇转头出了教室，刚开门出去，就见大一班的叶秋风和大三班的主班张晓丽在走廊。二人见苗薇薇看他们，连忙一个忙活环境，一个检查展板。 苗薇薇是真的被气到了，下班后在火锅店跟姜妍一通抱怨。 “真没想到，申小宇能把心里的话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她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对她的职业很不利吗？” 姜妍夹了个虾滑，沾上酱料后吹了吹。 “她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可能以为你会很赞同，并且为她的机智点赞，但她没想到你们不是一路人。不过从老师角度来讲，确实是没有老师会愿意班上有这样一个孩子，谁不想每天都顺顺利利工作，就孩子笨点都没关系，就是千万别是心理、身体上有问题。” “我也明白，我就是觉得那么做...不地道...” 姜妍终于吞下那口差点噎到她的虾滑，喝了好几口饮料才算缓过气来。 “我觉得你先别想这个了，你还是注意点吧。” “注意什么？” “你这算是跟申小宇撕破脸了，就凭她说的那些话，她回头不得给你穿小鞋。” 苗薇薇下意识咬了咬吸管。 “不至于吧...” 不至于？ 很至于！ 苗薇薇被申小宇和李晶孤立了。 从她早上进班开始，这两人就在无视她，尤其是二人被林暧叫去开会回来后，那二人的脸色更是臭到不行。 苗薇薇知道情况却并不往心里去，不理就不理呗！原本她也没什么话想跟这俩人说。 申小宇课堂上，李晶借口肚子疼出去了，只剩下苗薇薇和申小宇。 申小宇照常上课，前半节课还算顺利，江舒语没有闹算是进步了，苗薇薇十分欣慰。可是后半节课，江舒语实在是没有耐心，显得有些狂躁。 她几次询问申小宇可不可以下课，得到否定回答后开始大哭。 “江舒语！你给我坐下！今天谁都没用！你必须在教室上课。” 申小宇的话看着是说给江舒语，其实是说给苗薇薇听。苗薇薇无比纠结，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江舒语捂着头哭得越来越大声，苗薇薇有点害怕了。 “你们班怎么回事儿？孩子哭怎么没人管？” 苗薇薇从未如此高兴见到张志高，张志高朝苗薇薇示意，苗薇薇立刻带着江舒语离开教室。 “申老师，上课呢，这样的孩子还是先带出去，以免影响其他孩子。” “张园长...” 申小宇还要说点什么，张志高冷下脸，她只好把话咽回去。 安抚了好久，苗薇薇才终于把江舒语的情绪稳定下来，二人一起坐在一楼大堂望着天花板发呆。江舒语把衣角卷起来摆弄着，苗薇薇看着她额头渗出的汗叹了口气。 “苗老师。” 张志高信步走来，脸上第一次挂上了如春风般的微笑。 “苗老师，我很惊讶你的工作态度和热情，之前还觉得你刚毕业没多久，什么师德啊！觉悟啊！都还没有形成。没想到，你不仅觉悟高，还很正派。” 苗薇薇被夸得一头雾水，但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张园长...怎么了吗？” “你放心，你和申小宇、李晶的吵架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也知道她们两个藏着什么小心思。我已经狠狠批评过她们，为人师表因材施教，怎么能因为这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孩子就不管了？就想着把人家挤走？如果她们再这样，你直接来找我。” “张园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谁告诉你的？” 张志高抿唇笑了笑。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我看到了你的责任和态度，继续加油吧苗老师！你前途无量啊！” 苗薇薇彻底明白了。怪不得今早申小宇和李晶被林暧叫走，回来后跟吞了臭鸡蛋似的，原来是有人把昨天她们争执的事告到张志高那了。 苗薇薇皱眉，心想着...申小宇和李晶不会以为是她打小报告吧！ 张志高后来还说了很多鼓励苗薇薇的话，可惜全都被苗薇薇化作耳旁风。 张志高以为苗薇薇听进去了，心满意足离开，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己真是个好老板。 苗薇薇回想跟申小宇吵架那天。她们三个肯定谁都不能做这个告状的人，那么会是谁？那天开门后，苗薇薇记得自己看到了叶秋风和张晓丽...... 苗薇薇咬牙切齿，不住冷笑。 是叶秋风告的状！ “这种小学生的把戏，叶秋风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手被大力摇晃着，苗薇薇低头，只见江舒语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苗薇薇，似乎还有点紧张。苗薇薇顿觉自己在孩子面前失态，连忙蹲下。 “没吓到你吧！老师就是随便抱怨几句，现在好了，我们回去吧。” 怀疑的种子埋下，苗薇薇怎么看叶秋风怎么不顺眼，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叶秋风出现苗薇薇都会下意识瞥向他，而当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连忙转头，搞得叶秋风也很是疑惑。 申小宇和李晶还是老样子，冷暴力苗薇薇。苗薇薇自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想着不行就避着点，可是越这样不越显得她心里有鬼吗？ 苗薇薇和陈菡在走廊相遇，二人决定结伴去食堂。 “薇薇，最近怎么样？我感觉你班申小宇和李晶好像不太高兴。” 苗薇薇叹了口气，刚想回答的她突然被人大力撞开，并挤在了她和陈菡中间。 是申小宇。 申小宇亲昵地搂住陈菡的脖子，表现得十分热情。 “陈姐，你最近用奶盒做的那个玩教具也太好了！我班孩子看见都想去玩，你哪天借给我们班玩玩呗！让我也学一学，全园就你做玩教具最厉害了。” “你拿去呗！今天就行，不过放学前得送回来。” “那肯定的，我带他们玩一节课也就够了。园长说以后要有玩教具比赛，能组队，你带我一个，咱们一起组队吧！” 申小宇和陈菡越走越远，苗薇薇完全插不上话，申小宇也就没想让苗薇薇能插上话。 三人总算来到食堂，原本想要叫苗薇薇的陈菡被林暧叫去，现在就只剩下苗薇薇和申小宇。 每到老师用餐时间，食堂的工作人员都会把饭菜放在距离门口不远的长方形桌子上，旁边摞着餐盘和筷子，老师们自助打饭。 苗薇薇排在最后一个，她前面的申小宇已经把饭打好却慢吞吞地没有走，苗薇薇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去拿餐盘，结果被申小宇先一步拿走了。 “李晶还没吃饭，我在打一份给她带上去。” 那是桌上的最后一个餐盘。 看着申小宇得意扬扬的样子，苗薇薇一阵无语。都什么年纪的人了，不会真以为这样能气到她吧！餐盘不够了再去窗口要就好了，都是成年人为什么这么幼稚！ 正当苗薇薇无语凝噎之际，一个餐盘出现在苗薇薇面前。 “给你。” 叶秋风感觉自己仿佛动漫中的男主角降临，为女主解决困境，狂刷女主好感。他在心中盘算着，此刻的他绝对能够改变苗薇薇对他的印象，他这样坚信着。 苗薇薇没有接餐盘，神色复杂且严肃。 “叶秋风，我问你点事儿，是个男人就说实话。” 叶秋风从想象中抽离，也收了笑。 “你问。” “是不是你跟张志高打的小报告。” “打什么小报告？” “那天我跟申小宇、李晶在教室的对话你听见了对吗？是不是你告状？” 叶秋风大跌眼镜。那天苗薇薇和申小宇的对话要说他一点没听见不现实，但是他没有理由去告状啊！ “没有！绝对没有！苗薇薇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苗薇薇看着平日总是戴着严肃面具的叶秋风，表情出现裂痕心下狐疑。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叶秋风打小报告，看对方神色确实不像是对方。 可为什么她会第一时间怀疑叶秋风呢？是不是她原本对叶秋风印象不好所导致的偏见？苗薇薇没有接叶秋风的餐盘，转头去了食堂窗口。 叶秋风有苦难言，示好没示成险些被误会。难怪这段日子他发现苗薇薇总会盯着他看，以为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大转机，看来不但不是转机，自己还被冤枉了！ 苗墨语最近情绪不太好，她想爸爸妈妈了。虽然她已经六年级，可一直以来都是跟父母在一起的。现在因为弟弟的缘故，她只能搬来奶奶家。 苗墨语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发泄了这段时间的情绪。 苗薇薇透过虚掩着的门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苗墨语，而妈妈蓝彩云此刻也跟苗薇薇一样偷偷朝门内看。 苗薇薇被吓了一跳，连忙推着妈妈回到客厅。 “妈，你吓死我了！” 第7章 送乡下去 “薇薇啊...墨墨最近情绪很不好，我接她放学就能感觉出来。妈给你拿钱，你带她出去玩一玩吧！” 苗薇薇扶额。 “我带她出去玩还用你拿钱！瞧不起谁呢！我也有工资的好吧！” 蓝彩云笑着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屁股。 “臭丫头！去吧去吧！你们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妈也不知道，反正你俩都需要放松。” “都？我也需要？” “我还看不出来你？你最近工作也挺累吧。” 苗薇薇想了想，确实，倒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明明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苗薇薇敲开了苗墨语的门，说要带她去看电影。原本苗薇薇以为苗墨语终究是个小孩子，听到出去玩不得乐的屁颠屁颠的。 “小姑，我不想去。” 听到这话苗薇薇傻了。 “去！得去！学习这么久了多累啊！必须去！咱俩还得去吃大餐。” “小姑，我还有卷子没写呢。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最爱看电影了吗？我都买好票了3D的！” “没意思。” “什么卷子，不写了！今天不写了！今天就是放松，就是玩！就当你陪我了，求你了。” 苗墨语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起身收拾自己。 苗薇薇看着她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侄女，现在怎么变得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孩子应该有的朝气和活力。看来搬家这事儿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苗薇薇拽了苗墨语去了电影院，吃着爆米花，喝着冰可乐，消除各种疲惫。 从电影院出来，苗薇薇问苗墨语想去吃什么。 “小姑，我想去打枪。” “打枪？打气球？” “小姑，现在都是实感射击，谁还打气球。” “那我没玩过，去看看。” 说罢二人来到实感射击体验店，坐在了实弹射击区。苗薇薇第一次来实感射击店，不过她之前经常在路边摊打起球来着，很快适应了这种枪支和玩法。 苗薇薇刚想跟苗墨语炫耀她多厉害，却发现苗墨语这小丫头已经‘大杀四方’了。苗薇薇看着她的样子，开始时赞叹，可后来就变成了担忧。 这孩子得憋多长时间了，现在这么彪悍。 电话震动，苗薇薇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梁平隔壁五金店的大娘。 “小老师不好了！梁平的恶婆婆又来了！她还带了个中年男人，我感觉要出事儿，你快来吧。” 苗薇薇面色一沉，随即按住苗墨语肩膀示意她停下。 “墨墨，跟小姑走。” 苗墨语不解看向她，她还没玩尽兴呢。 “去哪儿？” “回来再玩，我们先去大战老妖婆。” 梁平包子铺。 陈秀娟已经把店里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了，并关上店门挂出暂停营业的招牌。 她搬来椅子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腰板挺得直直的，仰着下巴轻蔑地看向哭哭啼啼的儿媳梁平。 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打扮很是讲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和沉稳的气质让人一眼就感觉出不是基层人民。 “梁平，刚才的话你也听明白了，妈这也是为你和钢子好，你别哭哭啼啼的，像我给你多大委屈似的！” 梁平抹了把泪。 “妈，我不会让你把小语带到乡下去的。” “不行！必须让我把她带走。城里多费钱啊！村里现在也有幼儿园，也有小学，就你这女儿在哪儿上学不是上。我把她带走还能减轻你和钢子的经济压力。” 梁平哽咽着摇头，死死抱着江舒语。 “梁平啊...妈把小语带走也会好好对她的！你和钢子就全力生儿子。” “妈！钢子已经45了，我也40了，大夫说过我在怀孕是高龄产妇，不建议我们再生。” 陈秀娟彻底绷不住了！指着梁平大骂。 “都怪你！刚结婚的时候我就让你生，你说条件不好不生！条件好了你倒是生了，生了个什么？” 她抄起桌上醋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划破了梁平的手背，醋汁差点溅到江舒语眼睛里。 ‘哇’的一声，江舒语哭了。 “哭！我让你哭！” 陈秀娟在屋子里寻摸着趁手的家伙事儿，面板上的擀面杖成了她的最好的武器。 就在陈秀娟挥手打下去时，她的手腕被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大叔拉住了。 “四姐，打人是不对的，小平是晚辈，你在气也不能动手。” 陈秀娟看着弟弟陈光耀住了手。 “四姐，小平说得对，他和钢子年龄都不小了，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再者说就算是生了，孩子才一岁，等孩子二十岁的时候钢子都六十五了，娶媳妇、买房子，他们俩得多累。” 陈秀娟看着陈光耀的眼睛安静下来，陈光耀朝她点头，意思你不用出手，都交给我。 “小平，你先起来。你婆婆也是担心你们两口子后继无人，小语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更需要兄弟姐妹的帮衬，你们又不能陪她一辈子。” 梁平看了眼怀里的江舒语，这句话太过现实，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曾经只是想孩子会好起来，可如果真的没好起来，他们又老了，孩子该怎么办。 陈光耀继续循循善诱。 “五舅这里有个好办法。五舅有三个儿子，国家开放二胎、三胎，我那几个儿媳妇可争气了，老大家和老二家都生了俩，老三家都第三胎了。 可是老三运气不太好，媳妇刚怀上第三胎老三工作没了，将来第三个孩子出生家里更养不起了。 考虑到你和钢子现在这种情况，我打算做主，把老三家的老大过继给你们，比小语大一岁，今年刚上一年级，过年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见过。 而且你想一想，小语今后就有亲哥了，我家后辈多，都能帮衬小语。” 梁平傻愣愣地看着陈光耀，突然有一种自己穿越到了二三十年前的感觉。 养不起？做主？过继？ 养不起还怀三胎？然后还要过继给她。 梁平站起身把孩子护在身后，冷冷询问。 “五舅，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小语送到乡下，然后养三个家的老大？” “诶！什么叫养？过继给你和钢子了，那就是你们俩的亲儿子。只要你们俩好好照顾他、培养他，到时候有他给你们养老送终，孝敬伺候你们，你们就不用担心后半辈子了。” 梁平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卡住了，她低头沉默着，逻辑好像有点搭不上，但她还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陈秀娟没那么多耐心，一拍桌子惊得梁平回神。 “梁平，话都跟你说好了，我今天就接小语回乡下。” 梁平登时大惊，护住孩子。 “不行！我不会让孩子跟你去乡下的！” “那还由不得你！” 说着就上来扯江舒语。 江舒语的手臂被扯，痛得她直掉眼泪。梁平原本想把孩子拽回来，可一看江舒语疼得直哭就不敢使劲。眼睁睁看着江舒语被陈秀娟抱了起来，陈光耀还拦她。 “小语！” 包子铺的大门被从外打开，苗薇薇拦住了陈秀娟的去路。 “把孩子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陈秀英咬牙切齿瞪着眼前女孩。 “保姆来了！你报警！你现在就报警！我是孩子奶奶！你报！” 苗薇薇眼睛眨了眨大喊起来。 “来人呐！抢孩子啦！亲奶奶带着人抢孩子啦！欺负人家一个人带孩子啊！救命啊！” 苗墨语原本被苗薇薇要求站在店外不许进去，可看到陈秀娟那副不好惹的样子她忍不住也上前，想要帮小姑。可她没想到，刚一靠近，小姑就大喊起来，让她完全没想到她小姑还有这样一面。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驻足停留，五金店的大娘更是拿起钢管就冲了进来。 “我早就听不下去了！你这个老婆婆真可恶！欺负儿媳好说话，什么狗屁话都说！” 苗薇薇看了大娘一眼，询问情况。大娘义愤填膺把偷听到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苗薇薇见大娘说的这么全面嘴角抽了抽，感情这大娘一直都在隔壁吃瓜。 梁平趁机把江舒语从陈秀娟的怀里抢了回去，直接把孩子藏进里屋反锁上门。 苗薇薇搬来椅子就那样坐在大门口，算是堵住了进出的路。 “我是听明白了，你让你儿子和儿媳妇放着自己的孩子不养，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乡下，然后养你弟弟的孙子，是这个意思吗？” 梁平茅塞顿开！她就说刚刚逻辑对不上，现在对上了！ 陈秀娟急了。 “你懂个屁！江舒语是个女孩还是个傻子，将来能干什么？他们两口子年龄大又不能再生一个，以后怎么办！我弟弟好心，想着过继个孩子过来，要不是实在亲戚，谁能舍得把孩子过继过来。” 苗薇薇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模样。 “那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不更好吗？刚刚说这孩子都已经一年级了，肯定知道谁是他的亲父母，将来跟养父母不亲怎么办？” 陈光耀听到这话先一步解释。 “福利院的孩子怎么能行？我家的孩子怎么说身上也是陈家血脉，我四姐也有份，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跟福利院的能比吗？” “那你为什么不让你家三媳妇把肚子里的生出来之后在过继过来？” 陈光耀语塞不说话，陈秀娟却来劲了。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那么小的孩子需要母乳，离开妈妈怎么能行。” “对！四姐说得对！你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苗薇薇嗤笑。 “可以喂奶粉啊...” “奶粉怎么能跟母乳比！” “那就一岁，等孩子一岁之后给抱过来。孩子不记事儿，你们呢也发誓永远不提孩子是你们家的。” 陈光耀皱起眉头，死死盯着苗薇薇，之前凹出来的文雅气质荡然无存。 陈秀娟似乎反应过味来，想了想觉得也对，一年级的孩子是有点大了。 “光耀，老三家现在怀的是男孩不？” 陈光耀眼睛一亮。 “不知道啊！万一不是男孩那也起不到作用啊。” 不等陈秀娟附和，苗薇薇抢先一步。 “那就等生下来。或者你们家有没有其他两岁以内的孩子，反正你也是为了帮四姐，那就好人做到底。” 陈光耀懵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难缠。 陈光耀和陈秀娟的父母为了生个儿子连生四女后终于迎来了儿子，取名光耀，希望孩子能够光耀门楣。 陈光耀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家里地位最高的。他的四个姐姐早早辍学外出打工，为的就是供他这个弟弟。由于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从小大乃至于这几个姐姐都嫁人了，也会想方设法接济他这个弟弟。 大姐已经去世，二姐因为发现偷偷攒钱给他装修被二姐夫带走，从此断了联系。三姐两年前病逝，现在就剩下这个四姐。 四姐陈秀娟的家庭情况他在了解不过，别的不说就他侄子钢子和侄媳妇梁平这个赚钱能力，他还是挺佩服的。两口子不怕吃苦，七八年前就能在城里开家装店，要不是因为给女儿看病，家底应该会更殷实。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只要这两口子在，手艺就在，就能赚钱。拿捏住江镇钢和梁平不敢冒险再生孩子这一点，他把孙子过继过去，江镇钢和梁平百年之后，或许都用不到百年，积蓄就都得是他孙子的。 故而他搬了新家后连忙叫来四姐陈秀娟，为的就是吹这个风。 四姐陈秀娟觉得提议很好，万分感激他。 过继人他早就想好了，正好老三失业家里紧吧，就把老三家刚上一年级的老大过继过去。 一年级的孩子已经明白事理，知道谁是亲爸妈，就算交给江镇钢和梁平也养不熟。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却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差点拆穿。 不行，他得把这个小丫头赶出去，再问下去就达不到他的目的了。 “你是谁啊？我们家的事情你插什么嘴？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家内部的事情，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大喊大叫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陈秀娟自然帮自家弟弟。 “苗薇薇，你赶紧走吧！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们和梁平之间的事儿。” 话音刚落，不等苗薇薇怼回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苗薇薇的身后。 “她管不了，我管得了。” 第8章 亲戚断了 苗薇薇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的男人立在她身后。 男人怒视着陈秀娟和陈光耀，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梁平激动地看着眼前人，顿时喜笑颜开。 “钢子！你终于回来了！” 江镇钢走上前拉住梁平的手。 “我回来了，没吓到你们吧？小语呢？” “小语在房间里。钢子，他们要把小语送到乡下去，还要我们养五舅的孙子。” 江镇钢拍拍梁平的肩膀。 “我都知道了，你先进去看孩子，我来解决。” 梁平重重点头看了苗薇薇一眼，在得到苗薇薇的同意后回到房间。 陈秀娟连忙上前，她知道儿子护着媳妇，刚刚闹着一出肯定要给媳妇出头，忙满脸堆笑。 “儿子你回来啦！哎呦你都瘦了，累坏了吧？” 江镇钢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沉声道。 “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小平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就好好在乡下住，想要进城我就给你租个房子，你又闹什么。” 听见儿子说自己再闹，陈秀娟登时不乐意了。 “妈不是为你好！你五舅说得对，你将来得靠儿子，小语这个情况也得靠兄弟姐妹，梁平高龄生孩子危险你不想让她生，又不跟她离婚，那就只能过继。” 陈光耀点头。 “钢子，我和你妈都是为你好，五舅家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 江镇钢脱掉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幽幽道。 “妈，爸生前的话你都忘了吗？不让你跟你弟弟过度来往，你还跟他来往。我确实是因为小平的身体，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想把全部的爱给小语。” 陈秀娟自动跳过了江镇钢前一句只回答最后一句。 “你看！我就知道你们不能在要了。你五舅不是外人，她是妈妈的亲弟弟，是妈妈最亲的人，他孩子给你，亲上加亲。” 江镇钢冷哼。 “他亲是吧？我和小平、小语不亲，你让他给你养老，以后别来找我们了。” 陈秀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妈生你养你容易吗！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陈光耀跳出来指责江镇钢的不孝，可没想到江镇钢却毫不在意。 “我看她不像我妈，倒像你妈。” “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 江镇钢淡漠地看着眼前人。 “你听好了，我家的事情跟你陈光耀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的孩子怎么养，我的事儿，你的孩子我不要，我也没有义务帮你养。别跟我说什么女孩浪费钱，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钢子！他是你五舅，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江镇钢冷笑。 “长辈！我今年45岁，从记事起我这个五舅没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占我家便宜倒是毫不客气。” 围观的人不少，对着陈光耀议论纷纷。在对上苗薇薇那鄙夷的目光，陈光耀忍不住破口大骂。 “江镇钢你个小兔崽子！少在这血口喷人！你爹死得早，看来我真应该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说着，他就要去夺陈秀娟手里的擀面杖。陈秀娟哪里能让他夺去，劝慰陈光耀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江镇钢根本不慌，慢条斯理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状态。 “怎么着小兔崽子！你还想打我！” “我不打你，我只是想趁今天这个机会说个明白。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五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应该管的人。我爸是个老实人，很多事情都不插手，尤其是我妈娘家这边的事。 就是因为不管，让你觉得我家很好欺负，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多想我爸当时能像我二姨夫那样，那样的话我爸还能多活几年。”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爹死关我屁事！是！你爹当年病重，我没借钱给你们，当时我也没有钱啊！工资月月光，我这心里现在也很难受。要是放在现在，我肯定能拿出钱来帮你家一把！” 说着，他痛心疾首坐下，一副感慨世事难料的模样。 陈秀娟听罢心里也不是滋味，偷偷抹了把眼泪。 江镇钢从冰柜取了一瓶啤酒，习惯性用牙齿开瓶盖。 一瓶啤酒下肚，江镇钢的眼神都变了。他大笑几声，把在场众人都看懵了。 “陈光耀！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今天我就扯下你这张老脸，你不让我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小时候，只要是节日你就带你三个儿子上门，我妈哪次都得给你们拿钱。不主动给，你那三个儿子都得主动要。 年年提聚会，年年都在我家办，次次空俩爪子上门，耀武扬威还特么主人自居坐主位，我爸都得靠边！” “你以为你是家里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你就比谁牛逼啊！没你这四个姐姐，你特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可你呢？非但不知感恩，还理所应当享受姐姐、姐夫们带来的所有好处，全然不知回报。” 陈光耀呆坐在原地，没想到平时木讷的侄子能这个样子。江镇钢还在继续输出。 “我家是第一个搬到城里的，你当时工作距城里近，你倒夜班，赶回家天都亮了，就理所应当到我家住。 每天半夜十二点准时到我家敲门，我妈还得起来给你准备饭菜，还要好饭好菜，顿顿都得有肉。我家平时吃饭都达不到顿顿有鱼有肉，为了你能顿顿吃好的，我妈就开始缩减家人的开支。 学校运动会我妈连一双小白鞋都舍不得给我买，从你来那天起我和我爸就在没见过荤腥！ 你爱吃炸刀鱼，我家冰箱里永远都会备一份专属于你的刀鱼！ 有一天夜里我醒了，我是被香味活生生‘馋’醒的。 我走到你身边，跟你说...舅舅，能不能给我一块？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只是看着我笑，笑着把所有的鱼都吃了，扔了块鱼排给我。说鱼排补钙，小孩就应该吃鱼排。 这都不算什么，你在我家一住就住了三年！整整三年！那三年我家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你谈对象了，每次跟对象出去都不带钱，敲门找我妈，我妈不在就找我爸，左一个五十右一个五十，说是借从来不还。还跟你跟你第一个对象说我家城里的房子是你的，将来结婚了你们俩在那住，好在人家没眼瞎，跟你分了。” 屋内，江舒语无比安静地靠在妈妈怀里，耳边回荡的是爸爸崩溃的怒吼，并一丁点没有害怕。 梁平望着禁闭的房门痛恨自己不能出去帮丈夫说两句。 丈夫家的事她听丈夫讲过，她无比心疼她的爱人会有这样痛苦的人生境遇。 她曾以为父母早亡的她已经很不幸，却没想到有父母的丈夫活得并不比她快乐几分。 “妈妈。” 江舒语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盯着梁平看。 梁平亲了女儿一口将她抱紧。 “别怕，爸爸会解决的。” …… “后来，你终于结婚了，彩礼钱四个姐姐帮衬，参加婚礼礼金还不能少给。你要盖房子我妈把所有积蓄借给你！我爸病重需要很多钱，找你还钱你说没有，我们只能把城里的房子卖了给我爸治病，可还是不够。 我爸死了，你第二个月你就在城里给你大儿子买了套房子结婚用！” “我艹你大爷的陈光耀！你个吸血鬼寄生虫！你早就该去死，我那几个姨和我家给你的钱就是给你一家买棺材用的！大的小的都特码去死吧！” 话音刚落，啤酒瓶子被江镇钢打碎，他举着剩下的半截啤酒瓶子直指陈光耀，玻璃尖闪烁着寒光，陈光耀汗毛倒数双腿完全不听使唤。 苗薇薇快步起身赶紧把苗墨语抱进怀里，不让她看，并退到安全地带。 “算计我爸算计我妈，你算计到我身上了！给你养孙子，我们赚的钱都给你是吧！给你啊！有命你来拿啊！” 说着，江镇钢把碎裂的半截啤酒瓶子往前递。陈光耀都快吓尿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秀娟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钢子，钢子你别这样，你把这个东西放下。” 江镇钢视线转向她。 “妈，今天就做个了断，你是要弟弟还是要我、小平、小语。你要是要我们，从今天开始你永远都不许再联系这个东西，反之，我们断绝关系。我可以给你基础生活费，但你永远也别想见我们。 别以为我只是在控诉陈光耀，你在这些事情当中错处更大！要不是你他能这么大胆子！ 姥姥姥爷去世的早，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你和我说他们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老人，比我爷爷奶奶还要好！ 好个屁！他们要是好就不会给你们四个姐妹灌输必须无条件管弟弟的思想！就不会让你们辍学去供他！他们好就不会生出这么个狗东西！你决定！你赶紧做决定！” “钢子钢子，妈的好钢子，妈选你，妈选你。” 江镇钢几近癫狂怒吼。 “还送不送小语去乡下！！！” “不不！妈回乡下，妈再也不来了。” “永远都不许跟他有来往！亲戚断了！断了！你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妈听明白了！” 江镇钢薅起抖如塞糠的陈光耀。 “听说你家过得挺好是不是！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告诉你老不死的，你再敢来我家找我妈，找我媳妇孩子的麻烦，敢使坏，让我发现我就随机点你家房子，都别想好。” 陈光耀连连点头，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下来了，举手发誓。 “我们不是亲戚了，断了。我绝对不会再找你们家任何一个人。” 江镇钢再度怒吼。 “滚！！！” 陈光耀看着眼前精神已经不算正常的男人踉跄着跑出店。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江镇钢因为怒吼导致嗓子极度不舒服，他剧烈地咳嗽着，看向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眼尾泛红。 他扔掉断裂的酒瓶，见众人还在看他，又见一地狼藉的他瞬间很是无措，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衣服，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不营业了，大家请回吧。” 梁平从房间里跑出来，江镇钢一把抱住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 梁平看向苗薇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挣脱江镇钢的手。 “钢子。这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苗老师，对我家小语可好了。” 江镇钢听到这话连忙上前。 “你就是苗老师，对不住，刚刚没吓到你吧。” 苗墨语探出头。 “没有，叔叔你真厉害！” 五金店大娘适时插话。 “钢子、小平，你们不知道，这小老师太好了，上次你婆婆不是来闹么，小老师怕她再来闹，特地给我留的电话，说有事儿就打给她。” “没有...我就是觉得江妈妈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有什么要紧事儿，我能帮上的就来看看。” 江镇钢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了，一米八几的汉子就这么在苗薇薇面前抽噎起来。 他不明白，一个外人都能对他们一家释放善意，为什么自己的亲人对他一家却尽是算计。 苗墨语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大叔，你别哭，你女儿还看着呢。” 江镇钢抬起布满水雾的双眼回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女儿，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苗薇薇摸了摸苗墨语的头，又看向梁平。 “那我就不打扰了，事情都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 梁平深鞠一躬。 “谢谢你，苗老师。” 苗薇薇通体舒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好像落下去了，就连侄女苗墨语出来后心情的都变好了。 “他们就是你提起过的江舒语的父母吗？他爸爸真厉害，我太佩服他了。” 苗薇薇跟家人聊起过江舒语，苗墨语对江舒语这个名字印象很深。 “饿不饿？小姑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 ...... 各班保育员被统一叫去领班级日用品。 回来时，苗薇薇路过大一班，透过窗子她看见正在上课的叶秋风，不自觉停下脚步，做起了旁听者。 苗薇薇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无比严肃的叶秋风，上课时竟然这么有活力！ 感情丰富，教学环节明确，把孩子们的注意力牢牢抓在手中，这让苗薇薇十分惊讶，也颠覆了苗薇薇对叶秋风的刻板认知。 她听得极为认真，甚至懊恼自己要是带听课记录来就好了，无奈只能靠脑子反复揣摩。她思考得太过入迷，完全没发现大一班的保育员开始组织孩子们去厕所，叶秋风已经下课了。 直到叶秋风朝她走来，她才回神，发现躲无可躲只能选择迎上去。 其实，叶秋风从苗薇薇在窗口出现时就已经注意到她，只是自己在上课，况且他认为苗薇薇对自己态度一直不好应该只是路过，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停下来听。 “苗老师，你可以进来听的。” “我...我只是路过。” “苗老师，有没有想要指点的？” “可别说指点，我只是路过听一听。” “我听林副园长说了，你的课也特别好，有机会能让我去听听吗？咱们互相学习。” “也没有那么好，我现在是保育员不用讲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以后有机会的吧。” 叶秋风见苗薇薇没有像上次那样针锋相对，胆子大了几分，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严肃。 “好啊！等你进班的。其实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经常过来，你之前在这个班，孩子们和我说你对他们特别好，孩子们也挺想你的。” 大一班的壮壮刚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苗薇薇，裤子都来不及提好就跑到门口。 “苗老师！苗老师！” 听到壮壮喊，大一班的其他孩子也跟着喊起来。苗薇薇笑着朝他们挥手。 “你看，我就说孩子们都想你。” 苗薇薇摸了摸壮壮的头，看向叶秋风。 “我知道了，有机会的。” 凄厉的哭喊声打破了此刻的温馨，苗薇薇和叶秋风齐齐看向走廊尽头，这个哭泣方式和声音苗薇薇太熟悉了，不免心下一惊。 “是江舒语！” 第9章 转班 苗薇薇朝哭喊声跑过去，叶秋风担心，告知陈菡自己出去一下后也跟了上去。 苗薇薇亲眼看见申小宇拽着江舒语进了杂物间，她去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江舒语！申小宇！” 门内，江舒语的哭声越来越大。叶秋风赶来，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怎么了？什么情况！” “把门踹开！” 叶秋风愣了一秒，随即退后用力的踹向房门。 好在这种室内房门并没有多牢固，门锁更是不堪一击，叶秋风只用了一脚就把门锁踹坏了。 门内，申小宇正在用一根木棍比画着要打江舒语的屁股，被冲进来的苗薇薇打断。 苗薇薇一把抢过申小宇手中木棍，江舒语见状连忙躲到苗薇薇身后，鼻涕眼泪蹭了苗薇薇一身。 “申小宇你要做什么！” 申小宇看着气势汹汹的苗薇薇和叶秋风，还有被踹门声吸引而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其他老师们，火气直冲天灵盖。 “你们两个干什么！有毛病啊！今早出门忘吃药了！有病赶紧去医院治，别在这撒泼发疯！” 被倒打一耙的叶秋风笑了，他示意苗薇薇退后，自己则下意识撸起袖子。 苗薇薇举起木棍，嗤笑看着申小宇。 “你打孩子？别说是江舒语了，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你也不能去打他啊！更何况江舒语原本情绪就比较特殊，你把她吓坏了，让她更严重了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到孩子了！说话要讲证据！” “棍子就在这你还想抵赖？” “棍子在你手里，可不在我这！就算我拿棍子了，也没开始动手啊！我只是吓唬吓唬她，反倒是你们两个冲进来吓到了江舒语！” 苗薇薇被气笑了，她没想到申小宇这么不要脸！敢做不敢当。 叶秋风一直碍于自己是男人的身份，不想跟女人吵架，可任谁听到申小宇这话都忍不下去。 “我们亲眼看见你拽着江舒语进了杂物间，门开了你举着棍子，孩子哭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苗薇薇不给申小宇说话的机会，连忙补充。 “你一路拽着江舒语到这里，走廊有监控，你抵赖也没有用。你可以说是江舒语犯错误，你想跟她好好谈谈，但没有必要到没有监控的杂物间。” 叶秋风继续。 “我们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还锁门，我们怕出事儿只能把门踹开，门开了，你举着棍子，你让大家听听，真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啊！” 申小宇气得手忍不住的发抖。面对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大声控诉着自己的不易。 “真是冤死好人了！我辛辛苦苦带全园都不爱要的孩子，一个根本沟通不了的孩子，还带出罪来了！ 你们两个刚入行几年！我见过的孩子多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谈话就能改正错误的！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些非常手段！你小时候没被老师打过手板啊！我们去找张志高！让他来评评理！” 申小宇狠狠推了苗薇薇一把，扒开所有围观老师，一头扎进园长办公室。 苗薇薇和叶秋风自知这件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也都自觉跟着去了。 办公室内，申小宇委屈巴巴地坐在张志高面前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一张纸巾，像是哭过。 苗薇薇露出鄙夷神色，叶秋风更是不屑。 张志高战术性轻咳，缓缓开口。 “苗老师、叶老师你们两个也太冲动了，直接踹门进去吓到孩子怎么办？幼儿园的公共设施老师也要跟着维护啊！就这么损坏了，谁来赔付？” 苗薇薇和叶秋风几乎是同步的，纷纷拉了张椅子直接坐下。 “张园长，申老师是怎么和你说的？不会只说了我们踹门吧？” “申老师毕竟是主班老师，管理班级孩子，有别的老师插手不太好。” 苗薇薇仿佛听见了笑话。 “管理？把孩子拖到杂物间是管理？用木棍打孩子屁股是管理？” 申小宇听见这话来了脾气。 “谁打孩子了！我那是吓唬她！不这样做孩子不知道怕怎么会听你的！” “可是江舒语不是普通的孩子，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她的情绪不好控制，你这样暴力的方式让她的病更重了怎么办？” “你怎么证明她的病更重了？说不定我这么吓唬，她还变好了呢！” “你不要在这里强词夺理，在这狡辩了。” 申小宇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苗薇薇。 “苗薇薇，我是大二班的主班老师，我在这家幼儿园好多年了，怎么带班我比你清楚。” 叶秋风固然生气但他十分冷静，笑了笑便说出了让申小宇无论如何都无法辩驳的话。 “申老师，《新时代幼儿园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指出，幼儿教师不得体罚和变相体罚幼儿，不得歧视、侮辱幼儿，严禁猥亵、虐待、伤害幼儿。申老师，你违规哦。” 苗薇薇起身，面无表情鼓掌然后坐下，把申小宇气的脸都紫了。 “你！” 张志高脸色有点难看，他并非觉得申小宇过分，他当园长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过，并没觉得申小宇过分，申小宇最大的错是让别人看见了他的行为。 同样，他也不喜欢叶秋风。要知道，他这里是私立园所，不能完全吃文件条条框框那一套。要是吃规则那一套，那还规定不让超前教学呢！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都在一个幼儿园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闹什么啊！让家长看到像什么样子！幼儿园还要不要开了！都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外传！” 张志高最近够烦了，天天都有一堆破事儿，没一天消停。叶秋风却不打算就此罢休。 “这个能不能传出去不是我们能管的，张园长你是不是忘记了班级和走廊都有监控这件事儿？万一家长看见了，或者其他家长看见录屏了怎么办？” 这下轮到张志高紧张了。 对啊！有监控的啊！被录屏被看见怎么办？就算江舒语妈妈从不找幼儿园麻烦，但这件事可说不准啊。 张志高慌了申小宇一点不慌。 “张园长，既然叶老师也是觉得我做得有问题，怀疑我虐待江舒语，又怕家长看见监控，那好啊！现在把江舒语转到他大一班去，我也是愿意向年轻老师学习的，我想看看叶老师是怎么带江舒语这样的孩子的。” “这个......” 张志高原本想回绝，可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倘若今天的事儿让江舒语妈妈知道了，万一大发雷霆，幼儿园先一步给出江舒语妈妈解决方案，让她转班远离申小宇，江舒语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生气，潜伏的危机就此解除！ 想到这，张志高看向叶秋风，等待着叶秋风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行啊！我是不反对，不过我得和陈老师说一声。” 申小宇没想到叶秋风答应得这么痛快，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张志高拨通前台电话，要林暧把陈菡叫来，没一会儿陈菡来了。 陈菡刚进门，申小宇便阴阳怪气起来。 “陈老师，你班叶老师非要我班的江舒语，以后她去你班。” 陈菡向叶秋风投去问询的目光，苗薇薇无比直白地帮忙解释。 “申小宇虐待江舒语，提出要让江舒语转到你班，叶老师同意了。” “苗薇薇！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撕烂你的嘴！” “你来试试！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眼看着二人要打起来，陈菡连忙开口。 “行了！都不许动手。不是说江舒语的事儿吗！怎么吵起来了。” “陈老师，江舒语转到你班上，没问题吧？” 张志高问。 “...没问题，让那孩子来吧。” 张志高长长舒了一口气，事情完美解决，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他被几个人折腾得烦了，赶紧打发众人回到工作岗位，今天他不想再见到这几个人的脸。 申小宇是第一个离开的，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她的对立面，她没理由留下。 而苗薇薇和叶秋风离开办公室后跟陈菡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菡大为震惊，表示完全没想到申小宇会这个样子。 “有些孩子难管，被家里惯坏了，确实挺让人生气的，而且有少部分孩子，脑子太聪明了，像个小大人，他会主动去挑衅老师的权威，你这样说我就那样说顶嘴，甚至是用行动告诉你我就是要不遵守规则。 家长完全不拿私立幼儿园老师当会儿事，反馈回去这样的情况，家长不但不让孩子改，还在家诋毁老师，给孩子撑腰，然后孩子更不好管了。 遇见这样的孩子真的难办，有苦难言啊。不过江舒语不一样......申小宇不应该这样对江舒语，江舒语不是那样的孩子，她是心理上的问题，应该医生来，这样的孩子就不能太较真。” 叶秋风点头。 “然后申小宇就说要把孩子转到我们班，我就同意了，陈老师...我是不是冲动了，这孩子确实不好带。” 叶秋风有些不好意思，他才刚跟陈菡配合搭班没多久，就招来了一个谁都不爱要的孩子，陈菡会不会觉得他太多事儿了。 “没关系，事情都这样了就带吧。我之前在别的幼儿园带过一个跟江舒语类似的小男孩，这样的孩子作为老师只能通过跟她接触，来想一个拿住她的办法，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你陈老师。” 事情似乎解决了，申小宇甩掉了不爱要的江舒语，而江舒语也终于可以摆脱申小宇这样的老师。不过，还差最后一个关节，江舒语妈妈梁平。 从江舒语被申小宇拽进杂物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梁平并没有打电话询问缘由，依旧同往常一样选择默不作声，这让大家都不知道放学怎么开口。 申小宇是一点也不想带江舒语了，尽管她丢了面子，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江舒语弄走，那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放学时分，申小宇把梁平留下来。她并没有说今天发生的事，而是表示江舒语接受能力有限，跟不上班级进度，建议江舒语转到大一班去。 “大一班进度没有我们班快，江舒语去了大一班也能好好跟一跟，明天就去大一班吧。” 梁平拉着江舒语的手静静地看着申小宇，看得申小宇心虚。她没说什么，只是蹲下帮女儿整理衣服后拉着女儿离开了。 “女儿怪，妈妈也奇怪，怪不得生个那样的女儿。” 申小宇不管梁平是否愿意，都已经把江舒语在班级的物品整理好放在门口，方便随时送走。 苗薇薇看不惯申小宇，收拾好卫生后赶紧离开教室，跟那种人多共处一秒都会让人恶心。 刚出幼儿园没多久，苗薇薇就看见等在路旁的梁平。她见到苗薇薇立刻迎了上来。 “江妈妈你在等我吗？” “是...苗老师，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苗薇薇心下一惊，梁平不会是看监控了吧...她倒不是怕申小宇被牵连，只是自己到底是幼儿园的一份子，梁平真要问，她还真不好开口。 “...你有什么问题？” “今天申老师说要江舒语去大一班，我想问问大一班的两个老师...好不好相处。” 苗薇薇明白了，看来梁平是动了想让女儿去大一班的心思，只是担心江舒语的性子会不讨老师喜欢。 “江妈妈你不用担心的。我曾经在大一班实习，陈菡老师人很好的，又细心又有耐心。还有新来的那个叶老师，虽然是个男老师，不过非常专业，他们俩都不错，你不用担心。” 梁平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 “苗老师说的我都信，那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了老师，我先走了。” 看着梁平的背影，苗薇薇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又无可奈何。从她做人方面来讲，她觉得她应该告诉梁平今天发生的事情，可她的身份又不能让她说。 苗薇薇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幸亏今天自己闯进去了，否则她更没脸见梁平了。 林暧出面再次找上梁平谈江舒语转到大一班的事情，梁平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希望下周一再去新班级，林暧表示没有问题。 “为什么要等到下周一呢？” 林暧问。 “因为我听说下周一大二班保育员就要上班了，苗老师就不在大二班了，我女儿喜欢苗老师，我想让她再跟苗老师几天。” 林暧会心一笑点头答应。 清晨的阳光倾洒在幼儿园的操场上，梁平一手拉着江舒语，一手拿着一个长方形纸壳盒子，母女二人吸引了很多家长的目光。 林暧见状迎了上去，门口的保安也凑过来询问，梁平笑着将东西从盒子里抽了出来。 是锦旗。 林暧松了口气。 “林副园长，我想你帮我叫张园长和大二班的老师来一下，我是来送锦旗的。” 第10章 你收礼了 林暧一听连忙打电话把楼上的张志高叫了下来，而申小宇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虽心有疑惑，却也跟着下了楼。 梁平先是跟张志高握手，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后把视线落在了申小宇脸上。 “我叫的是大二班的老师。” “我是申老师啊...江妈妈你怎么了？” 申小宇没明白。 “苗老师呢？苗老师也应该来。” 申小宇翻了个白眼，张志高点点头要林暧把苗薇薇叫下来。 见人齐了，梁平要大家站过来并拜托林暧给她们合影。 当众人站好，梁平展开锦旗，林暧登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又不自觉挑了挑眉。 也许是直觉使然，申小宇就是觉得不对劲，走到了锦旗正面。 “送给大二班老师...苗薇薇？！江舒语妈妈你什么意思？” 张志高听到这话也走到锦旗正面去看。 “什么什么意思？我送给大二班苗老师锦旗，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江舒语妈妈，苗老师是保育员，还是临时的保育员。” “我知道。可在我和我的孩子眼里大二班只有苗薇薇一个老师。 苗老师对我家孩子好，从不搞区别对待，什么主班、副班、保育员，对孩子好的才是老师。 苗薇薇就是真正的老师，比某些黑心肠的人强多了。” 早上这个时间段，有很多家长都来送孩子，他们也都看到了这场风波。 知道内情的，对着申小宇指指点点，不知道的也在尽力打听。 申小宇愤然离场，张志高淡定合影后也匆匆离开。 事后，梁平才告诉苗薇薇，其实那天的监控她看了。 她看到女儿被申小宇拽进一个没有监控的房间，她本想马上打电话的，可她又看到苗薇薇和叶秋风冲了进去，就没有选择打电话。 “我相信苗老师，你不会害我女儿。” 姜妍听班里保育员和她说梁平今早送锦旗那一幕后，她连说了三个爽字！ 她没想到家长能为老师出头做到这份上！连忙去找苗薇薇一通感叹。 “薇薇！太好了！让那个申小宇成天摆姿态，让她区别对待人家！家长就是家长，再好说话也是家长。 说白了，江舒语她妈妈就是不够强硬，要是我，我不管我女儿什么样，交到你手里了你要是敢区别对待我就跟你没完！” “我也没想到江舒语妈妈会这样做。” 申小宇刚好从班里出来听了个正着，她快步朝二人走了，直接从二人中间穿过，狠狠地撞了二人一下。 姜妍刚要上去理论就被苗薇薇拦下。 “别理她，她班保育员回来了，过会儿我去找林暧问问我接下来去哪个班。” 办公室内，张志高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烟，熟练点燃。 幼儿园是不允许抽烟的，但他是园长、老板，抽的话也没人管他。 江舒语妈妈闹得这一通，按正常来讲他应该为自己拥有苗薇薇这样的下属，而感到高兴，至少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他应该认同苗薇薇的做法... 好吧，什么教育工作者，他更习惯把自己定位成商人。 苗薇薇表面看上去正义凛然，一切初衷都好像是为了孩子，可他回想起今天跟申小宇的谈话，他更认同申小宇的观点。 看着楼下叶秋风带着孩子们在操场肆意奔跑，脑海里却回荡着刚刚申小宇来说的话。 “张园长，你说说，一个谁都不愿意要的孩子，非亲非故她苗薇薇凭什么愿意多加照顾？ 要我看...她暗地里应该是得到江舒语妈妈什么好处了。” 这是申小宇的原话，张志高本人认为很有道理。 门被敲响，苗薇薇开门而入。张志高转动椅子，随手熄灭了烟头。 “苗老师请坐。” “张园长，林副园长说你找我，是要和我说接下来跟哪个班级的事情吗？” 张志高掐着烟头的手指更加用力，脑中想着措辞，可他在这些年当惯了老板，早已摒弃了拐弯抹角说话的方式，直说更好。 “苗老师，我想问问你和江舒语的关系。” 苗薇薇一脸茫然，不明白张志高的意思。 “关系？师生关系吗？” “不是...我换个方式问，你为什么对江舒语下这么大的心血呢？特别照顾她，为什么？” “额...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你让我去大二班顶班，那肯定是要好好带孩子。” “嗯嗯，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听说江舒语家的一些情况，我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张志高狐疑地看着苗薇薇。 “就这些？” “张园长...觉得应该有别的？” 张志高漫不经心抽出一支烟点燃，却没有抽。 他审视着苗薇薇，好似自己的目光能够审判一切罪恶，苗薇薇的谎言在他面前无处遁行。 苗薇薇被盯的很不舒服，总觉得张志高没憋好屁。 “苗老师，敞开点说吧！我们园言令禁止老师收受家长礼物、金钱。 江舒语家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富裕，可孩子爸爸是搞装修的，妈妈开早餐店。 虽然都是辛苦钱，但一年到头也不少赚，否则她也上不起幼儿园和补习班。” 苗薇薇彻底明白了，这是怀疑她收江舒语家好处了。 “张园长，我申明一下，我绝对没有收任何一个家长的好处，江舒语更是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江舒语那么好？” ？？？ 苗薇薇瞪大了眼睛去看张志高，完全没想到对方是这个逻辑。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收好处就不会对孩子那么好？” “苗老师，无利不起早啊...工资还是那些工资，工作中谁不想越轻松越好，这些我都特别理解的。” 苗薇薇无比震惊，这次的谈话可以说是颠覆她的三观，她被气笑了，她没有想到张志高一个开着多家教育机构的人，竟然是这种想法。 苗薇薇沉默片刻，打算好好跟张志高理论一番，大不了不干了！ 门被林暧从外面打开，林暧抱着账册来找张志高核对账目，张志高不想让苗薇薇知道这些便打发她走。 苗薇薇咬咬牙，只能把话咽下去离开办公室。 “张园长，大二班保育员已经可以上班了，苗老师安排到哪个班级去？ 她很优秀，也可以做主班的，要是安排不好我怕她心里不平衡，之前大一班叶秋风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张志高思索片刻皱起眉。 “大一班、大二班都去过了，打发她去大三班，你就这么告诉她，就说是让她多听听、多看看别的班老师的课，能让她涨更多经验。 尽量打击一下她的自信心，这样她才会觉得应该更加卖力学习、工作。” 林暧无奈，按理说苗薇薇早就达到标准，不用再领实习老师那点工资了。 可现在老师确实没有空缺，而这样一个人才幼儿园就这样放走又太可惜，眼下也只能这样办了。 苗薇薇被张志高的话气到了，处于一个想要摆烂一段时间的状态。 去大三班好啊！大三班老师配备都是全的，她去了就插科打诨呗，反正她现在心情不好，需要一段时间过渡。 苗薇薇好像回到了刚来实习的日子，那段时间她就是这样，班级里她最多余。不过现在的她可不这样想，她看开了。 “林副园长，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这就是你们幼儿园的老师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有错误，她还怎么教学？！这都什么水平！” 大三班于虹思的奶奶气急败坏将几个作业本拍在林暧面前，大有要大闹一场的意思。 林暧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还算镇定。她拿起作业本仔细翻阅起来，于虹思奶奶还特地用蓝色笔圈出错处。 “家长你先别着急，可能是我们老师太累了马虎了，你这几本作业先给我，我去找老师谈一谈。” 林暧态度诚恳，于虹思奶奶并不买账。 “林园长，这个老师不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她之前录制视频带孩子读绘本故事，香水的水字发音都不准，我怀疑她的普通话等级，更怀疑她有没有教师资质！” 于虹思奶奶的话掷地有声，让林暧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确实没办法接话。 苗薇薇下楼恰巧看见这一幕，于虹思...她有印象，今早有道数学题目不会跑去问张晓丽的那个男孩。 苗薇薇原本以为林暧会完美解决，可眼下这个情况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同，而于虹思奶奶又步步紧逼，她几乎能从肉眼看见林暧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是什么个结果苗薇薇没去过多关注，别弄得好像她很愿意看同事有麻烦一样，听八卦一样。 ...... “琪姐，你看班级群了吗？于虹思奶奶闹起来了。” 午休时间，文阳跟保育员琪姐念叨这件事，琪姐刚坐下，听到这话连忙打开班级群，瞬间里面的内容让她无比震惊。 “这下可麻烦了，要是早点看到还能打个电话给于虹思奶奶，现在都几百条消息了，没救了。” 苗薇薇悄悄凑过去了一点，想听到更多消息。 她没有进班级群，所以看不到群消息，但听二人描述大概也能想象到群里现在的情况。 文阳很贴心地把手机举到苗薇薇面前。 “看吧，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 苗薇薇笑了笑，为自己刚刚偷听感到不好意思。 她翻看着上百条群消息，越看越为张晓丽捏了把汗，除了于虹思奶奶对张晓丽的一顿控诉，最活跃的就要数子涵奶奶。 这个子涵奶奶说话十分大胆，也很不好听，附和于虹思奶奶的同时还不忘夸自己孙女。 “张老师确实不像是正规老师，于虹思奶奶指出的错误不应该是老师该犯的，幸好我家子涵聪明，在这些简单的问题上，即便是老师犯错她也不会。” “于虹思奶奶可是退休教师，我相信于虹思奶奶。”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看看教师资质呗。” 苗薇薇把手机还给文阳。 “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没遇见过，看园长怎么处理吧。” 苗薇薇听说过家长因为伙食问题找幼儿园的，听说过因为孩子受伤找幼儿园的，没听说过这方面的。 “文阳，你去班里看一下孩子。” 林暧叫走了文阳，琪姐跟苗薇薇嘀咕，肯定是张晓丽被张志高叫走了。 苗薇薇和琪姐刚回到教室，就见张晓丽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在收拾东西。 “我不能在班级了，闹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干下去。这群家长对我没有信任，也没办法管理班级，我今天就辞职。” 张晓丽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段话，表示自己很难过，并真诚道歉最近的作业批改太过马虎。 不过家长伤了她的心，她也没办法留在大三班。有的家长开始安慰张晓丽。 “既然不能做家长们信任、喜欢的老师，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有家长赶我走，那我就体面离开。” 张晓丽说得情真意切，每条发的都是语音消息，意指班里某些家长针对她。 于虹思奶奶哪里能听不出来，立刻发语音消息回怼。 “张老师，没有人赶你走，我只是想看你的教师资质和普通话等级证书，这个我也可以找园长沟通，并没有为难你，是你自己要离开。” 于虹思奶奶没有等来回复，张晓丽退群了。 林暧给文阳和苗薇薇开会，要文阳顶替张晓丽做主班，苗薇薇做副班。 “林园长...我其实更爱做副班。” “我知道，但现在没有办法。苗老师刚到班级还不熟悉，你班现在又有点乱，家长心理很浮躁。 今天晚上你班会单独召开家长会，就简单说明一下就行。” 眼下也只能这样办。 苗薇薇不太理解为什么张晓丽这么着急辞职，难道她真的没有教师资格证？ “她是没有教师资格证，园里很多老师都没有。” 文阳解释。 “那为什么要她们来当老师？” “每个园都会有几个没有资格证的老师，毕竟有证老师不是那么好招的，甚至有的有证老师都改行了。 老师不够，没有证的就也用。” 第11章 双双离婚 幼儿园无证教师很常见，就像文阳说的每个幼儿园都会有那么几个无证教师，甚至更多。 幼儿园要运作下去，不能没有老师，老师不够就不开园了？当然不能，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没有证但也有经验的人来当老师了。 晚上的家长会全程由林暧主持，张志高借口不在本市躲了。 林暧闭口不谈张晓丽，只说张晓丽教学不认真态度不好，已经辞职，接下来会由文阳和苗薇薇做主班和副班，并出示了二人证件的复印件。 于虹思奶奶并没有再闹，她看不上的张晓丽已经被赶走，也没有理由在揪着不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晓丽就是无证老师，否则为什么跑这么快。 家长会不到半个小时结束，家长们也都纷纷离开。 唯独有一个家长围着苗薇薇看，那种打量的感觉让苗薇薇有些不舒服。 “你是苗老师？我是子涵奶奶。” 苗薇薇恍然大悟，习惯性笑了笑。 “子涵奶奶啊！我是苗老师，你有事儿吗？” 子涵奶奶又故作高深点点头。 “你真年轻，大学刚毕业吧！带大班还好，小一点的孩子的家长都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你的。 大家更喜欢年纪大点的，有生育经历的老师，那样的老师更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苗薇薇尴尬的笑了，她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刚到班级，也看得出这个子涵奶奶算是班上事儿不少的家长之一，现下还是在观察一下比较好。 “所以，你还有事儿吗？” “没有没有！我不耽误老师时间了，约了麻友打麻将，我走了。” 文阳整理着班级孩子资料，翻看张晓丽的教学计划表，想知道她到底讲到了哪里。 看完才发现张晓丽照比隔壁的大一班和大二班进度差得有点多，她接手的话得赶进度。 平日里文阳不听张晓丽的课，张晓丽究竟讲得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亚历山大啊！ 主班老师除了抓全班、抓教学，还需要跟家长沟通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家长沟通！ 倒不是说她从来不跟家长说话，关键是有张晓丽这个主班在，能帮她分出去很多沟通难题。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三班孩子情况文阳基本了解，苗薇薇还需要更加细心一点。 “班里两个回民，一个鸡蛋过敏，一个海鲜过敏，还有一个花生、芒果过敏。 这个是名单，咱俩在领孩子吃东西的时候互相提醒着点。 还有就是放学，咱俩得看住了，现在孩子大了，有的又住附近，难免有想用偷偷跑回家来证明自己长大了的想法，那样会很可怕、麻烦。” 文阳说的，苗薇薇都一一记下。 苗薇薇也感受到了压力，突然顶了副班，她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 不过没关系，这是个好机会，不出意外她算是间接升职了。 间点时间，苗薇薇观察到班上的明煦和敏敏一桌相处得很和谐，过分和谐。 今天间点是火龙果和西瓜，敏敏喜欢吃火龙果，明煦很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火龙果放到敏敏碗里。 苗薇薇记得昨天午餐的时候，明煦还把自己的鸡腿给敏敏。 “明煦你自己怎么不吃，都给敏敏了你吃什么？” 苗薇薇问。 明煦嘴里嚼着西瓜，想了想解释起来。 “因为我比敏敏大，我是哥哥，我要照顾敏敏的。” “你们俩是亲兄妹？还是亲戚？” 问完这话苗薇薇顿觉不对，班上孩子年龄相仿，明煦和敏敏就算只差一岁，那他俩的妈妈身体不需要恢复就再次怀孕了？ “不是，我们不是兄妹，也不是亲戚。” 苗薇薇听完明煦的话更不明白了，刚想继续问便被文阳叫走。 “你别问了，他俩经常一起玩，家长关系处得也挺好，别问多了家长多心。” 苗薇薇点头，想来也对。 家长看着监控呢，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经常把好吃的给别人，要是有意见早就说了。 姜妍从琪姐那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赶忙来找苗薇薇。 苗薇薇正吃午饭呢，就这样被她拉走了。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食堂说？” “我怕被别人听见。” “什么事情？” 姜妍看了看四周，神秘一笑。 “薇薇，我和你说，刚刚我在厕所遇见琪姐，我们俩聊张晓丽来着。 原来这个张晓丽其实跟张志高有点关系，好像是亲戚方面的。 就因为这个，张晓丽经常像个卧底似的，各种观察老师，跟张志高打小报告。 申小宇和李晶那事儿，是张晓丽告诉张志高的，不是叶秋风。” 苗薇薇恍然，猛地回想起那天开门后，走廊里除了叶秋风还有张晓丽！她当时明明看见了的，怎么就没想到是张晓丽呢！ “真的啊！靠谱吗？” “绝对靠谱！琪姐说了，幼儿园好多老师都被她打过小报告。薇薇，你对叶秋风偏见太大了，所以直接就怀疑人家了。” 竟然是张晓丽告状... 苗薇薇知道真相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回想起上次叶秋风好心给她递餐盘，她还说那样的话，简直是太过分了。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大一班门口，这节是叶秋风的课。 叶秋风的课堂如之前她看到的一样的流畅，作为授课教师的叶秋风更是在一个个游戏中让孩子学会知识。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江舒语十分安静，规矩的坐在椅子上，虽然她的手上依旧攥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线头，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叶秋风。 叶秋风看向门口的苗薇薇，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微笑着朝她点头。 苗薇薇怔楞片刻，回以微笑，没有过多停留离开。 刚转头她就看见林暧迎了上来。 “苗老师我正找你呢，月末张园长要听你和叶秋风的课，你好好准备一下。 现在你升副班了，只要课没问题，你也基本就在大三班了，加油。” “好！我一定好好准备。” 苗薇薇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上课的叶秋风...... 跟他同时被听课吗？ 那她必须好好准备！ 明煦和敏敏正如文阳所说关系十分要好，除了日常在幼儿园时凑在一起外，放学也是在一起，苗薇薇下班时偶尔还会看到二人在公园玩。 苗薇薇在这段时间已经完全适应了大三班的节奏，班级家长都还蛮配合的，没有故意找事儿的情况发生。 子涵在放学后跑向其他正在操场上玩闹的小朋友，子涵奶奶却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追上去，而是留在了原地。 她直奔苗薇薇，询问了子涵在幼儿园的一些情况，苗薇薇也都如实回答，批评中带表扬，顺带说一些自己对教育孩子的见解，聊得很是融洽。 “苗老师你和文老师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之前的那个张晓丽我早就看她不对劲了。 还好你们两个老师来了。我家子涵回家经常说苗老师、文老师多好，她可喜欢你们了。” “子涵这孩子很机灵，我们也很喜欢她的。” 子涵奶奶凑近苗薇薇，视线落在了明煦和敏敏身上，他们的家长正在跟文阳说着什么。 “苗老师，你知道他们两家吗？” 苗薇薇没明白什么意思。 “不怪你不知道，你来得晚。像我们家子涵和明煦、敏敏都是打小就在这个幼儿园的。 一交托费按年交。我们小班的时候就在一个班，那时候文老师都还没来呢。” 苗薇薇依旧不明白子涵奶奶想表达什么。 “所以...因为这个他们关系很好，你是想说这个吗？” “不是...这个事儿啊，说来话长。我不是说我家子涵跟他们俩一直同班么，刚上中班的时候敏敏妈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她。 半年之后，明煦爸也离婚了，孩子判给了明煦爸。苗老师，你说为什么敏敏妈和明煦爸一起离婚呢？” 苗薇薇大脑宕机片刻，一起？不是说中间隔了半年吗？ “不是隔了半年吗？怎么算一起？” 子涵奶奶意味深长一笑，看向离开的明煦和敏敏，两个孩子手拉手走在前头，明煦爸和敏敏爸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这个画面确实很像一对夫妻接自己的两个孩子回家。 “苗老师，你太年轻了，这其中关节你没参透。” 子涵奶奶还想说什么，被子涵打断，吵着要跟其他小朋友去公园。 “苗老师，我们先走了，下次聊。” 苗薇薇点头，不过她一点都不期待和子涵奶奶下次聊。 她算看明白了，这个子涵奶奶就是在跟她暗示明煦爸和敏敏妈的关系。 可家长之间的关系在她眼里并不重要，那是人家的私生活。 月末要听课，她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 苗薇薇最近都在为这堂课做准备。姜妍听闻，每天都主动留下加班帮苗薇薇做头饰。 “薇薇你也太认真了，我要是你我就不急。” “为什么？” “你姑姑就是开幼儿园的，还是连锁幼儿园！不行就投奔你姑姑呗。” “打铁还需自身硬，就因为她是我姑姑，我就更应该变得优秀。再说我也没打算去我姑姑那呢，先顾好眼前的吧。” “也对！张志高要听课，得好好准备，不能被他们看扁了。” 二人说着话，叶秋风忽然很自然的走了进来，又很自然的拿起剪刀忙活起来。 苗薇薇和姜妍看着他都愣住了，这人进来啥都没说就干活...什么路数？还没搞清楚，叶秋风竟然又很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苗老师在学校成绩一直不错，听课而已，我相信苗老师。” 苗薇薇和姜妍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跟叶秋风对话。 姜妍放下剪刀。 “诶！不对啊...大学的时候你跟我们也不是一个班的，你怎么知道薇薇成绩不错的？你很关注薇薇？” 叶秋风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站起身。 “我想起来了，张园长说要我下班去找他，我先去一下。” 叶秋风在苗薇薇和姜妍的注视下离开教室，拐弯后他无比懊悔自己刚刚的一系列行为。 他最近发现每次下班时苗薇薇和姜妍都会凑到一起，观察后才发现是在准备月末听课用的教具。 他很想加入二人的小团体，想帮忙做点什么，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放学他又看到二人，想着自然点进去跟二人搭话，没想到他以为的自然，在别人眼里十分奇怪。 啊！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加入？！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接话？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可我并不想让她俩尴尬啊...” 教室内无比安静，姜妍摸了摸下巴很是不解。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想求我们帮忙？” “谁知道呢！” 苗薇薇并没有把叶秋风的奇怪行为放在心上，毕竟叶秋风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不太重要。 她也没时间去揣摩叶秋风心里在想什么，还是抓紧时间干活吧！ ...... “奶奶，就在玩一会儿玩一会儿。” 公园内，子涵拉着奶奶的手不松，说什么也想留下来在跟小朋友们玩一会儿。 “别玩了！奶奶今天约了麻友来家里搓麻将，刚刚都给我发消息了！ 都怪你非要在这玩，那在幼儿园天天见面，有什么可玩的。” 子涵撅着嘴蹲在地上。 “我不走了！” “嘿！你...” 子涵奶奶眼珠一转笑了笑。 “子涵，奶奶带你去楼下小超市，给你买两个小零食好不好！咱们不玩了，回家吃零食看动画片多好！” 子涵被奶奶说动。 “那...那你给我买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呗！但只能两样。” 子涵连忙起身，蹦蹦跳跳跟奶奶回家。 子涵奶奶的麻友们早就恭候多时，她连连道歉数落自己的孙女子涵。 “要不是孩子贪玩我不能迟到！快进屋！” 进屋后，子涵奶奶彻底不管子涵了。 子涵早已习惯，她左手抱着大袋薯片右手拿着碎冰冰跑向电视机，找到了自己最爱的动画节目，兴高采烈趴在沙发上享受着快乐时光。 “哦！ggboy童话里做英雄！” 动画节目开始了，子涵打不开碎冰冰跑去找奶奶帮忙，可奶奶现在正徜徉在牌桌上哪有心情管她。 怕她受伤，家里的剪刀都收起来了，无奈她只能先吃薯片。 今天确实回来得有点晚，往常能看到两集的动画片，今天只看到后一集。 子涵百无聊赖关闭电视机，又缠着奶奶帮她把碎冰冰打开。 子涵奶奶宠溺地抱起孙女。 “子涵，奶奶考考你，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七饼！” 子涵奶奶的麻友们都笑了，夸赞子涵聪明伶俐，子涵奶奶听到别人夸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孙女真厉害！那你帮奶奶看看奶奶应该打什么？” 第12章 是你爸爸 子涵奶奶和麻友们基本每天都会聚在一起搓麻将，全年无休。 子涵跟着奶奶耳濡目染，对麻将这门技艺早已烂熟于心。 “奶奶，你应该打九万，你已经有四万、五万、六万还有三个一饼，这个九没有用。” 子涵奶奶狠狠亲了子涵一口。 “我的宝贝孙女就是聪明！九万！” 子涵被夸来了兴致，搬来小椅子坐在奶奶身边看奶奶打麻将。 子涵奶奶问。 “李姐，你家侄子那事儿解决了吗。” 李阿姨摸了张牌叹口气，打了出去。 “他们两口子倒是和好了，但我那个嫂子是真不省心，成天怀疑儿媳妇跟别人不清楚，侄媳妇挺好个人，她就是作。 还是你好，儿子媳妇都不在身边，自由！孙女还这么可爱。” 子涵奶奶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 “你侄媳妇那事儿是假的，我这儿有个挺那啥的事儿你们要不要听？” 用手机回消息的老王头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啥事儿？要说就快说，别卖关子！” 子涵奶奶转头看子涵，见孩子正在摆弄骰子便打开话匣。 “我孙女上幼儿园，班上有一对家长，伤风败俗啊。” “怎么了？” “她班上有个女孩叫敏敏，一直跟我家子涵同班，她妈妈跟班里另一个男家长勾搭上了，两人双双离婚，现在大摇大摆地一起接孩子。” 李阿姨目瞪口呆。 “真的啊！那也太不要脸了，男方带的也是女儿？” “男方带的是个儿子，叫明煦。 那小子可上道了，不知道怎么教育的，为了他爸能给他娶个后妈，在班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那叫敏敏的小丫头，大的小的都哄得可好了。” 李阿姨啧啧称奇。 “要不说啊，有样学样，他爸在家肯定没少教孩子。不过也挺好他俩一结婚儿女双全都不用生二胎了。” 四个人大笑起来，子涵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奶奶，又看看李奶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刚刚大人们的话她都听见了，有些她还听懂了，就比如说后妈、结婚，她听的童话故事里后妈这个角色出场率极高，不是什么好人。 结婚就更不用说了，之前奶奶带她去参加婚礼她都见过，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就叫结婚。 老王头起了逗子涵的心，问子涵。 “子涵啊...那个叫敏敏小姑娘你认识不？” 子涵乖巧点头。 “王爷爷我认识。” “改天你去问问，问明煦爸爸是不是要成她爸爸了。” 子涵一脸莫名，完全呆住了。 子涵奶奶没好气地瞪了老王头一眼。 “诶！说什么呢！子涵，你王爷爷逗你呢，别听他的。” 子涵奶奶刚说完就发现自己打错牌了！李阿姨眼疾手快直接抢过。 “胡了！” 子涵奶奶懊悔不已，势必要把战局扭转，也不再去关注子涵。 子涵跑回房间，踩着小椅子爬上书柜，从里面的格子间里取出一本相册。 这本相册是专属于她的，里面放着从她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照片。 子涵记得自己上中班的时候幼儿园组织大家中秋节制作月饼，所有人的家长都来了，还拍了合照。 她翻出那天的合照，照片上所有的家长都抱着自己的孩子，每个孩子手里都举着刚刚制作好的月饼，照片拍得十分温馨。 她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小朋友们，小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是敏敏和她妈妈，这个是明煦和他妈妈......为什么王爷爷说明煦爸爸要变成敏敏爸爸了？那明煦妈妈呢？小孩子不是只可以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吗？” 子涵脑子很混乱，她搞不清楚其中关系，抱着照片去找奶奶。 “奶奶奶奶！你看照片！看照片！” 奶奶哪里有时间理她，只要她自己进屋去玩玩具，不要打扰大人。 子涵合上相册赌气似的跑回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王爷爷为什么那么说呢？ 看来真相只能她自己去探寻了。 ...... 趁着孩子们在玩玩具，苗薇薇开始整理自己落下的表格和笔记，明天就要收了，她还有好几页没写完。 “敏敏，为什么每天你都跟明煦一起走？” 子涵抱着洋娃娃坐到敏敏身边，正在鼓捣拼图的敏敏看了看她。 “因为我和明煦是好朋友啊。” 子涵歪着头想了想。 “可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爸爸来接你，你爸爸呢？” 听到这个问题，敏敏手上的动作明显变慢，头也低了下去。 “我知道了，明煦爸爸是不是就是你爸爸？” 敏敏抬头，白皙的小脸染上怒色。 “才不是！” 子涵双手叉腰，一副动画片里主角的架势，睿智的眸子里闪烁着探查出一切真相的光芒。 “我都看见了！你天天晚上跟明煦爸一起走，还说不是。” “我爸爸只是没来接我，明煦爸爸不是我爸爸。” “你骗人！我从来没见过你爸爸！” 敏敏小脸被气得通红，声音大了几分。 “我说不是就不是！” “就是！” “就不是！” 苗薇薇抬头看向敏敏和子涵那边，不等苗薇薇过去，明煦先窜过去了。 “你没见过敏敏爸爸不代表敏敏没有，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妈妈呢，只见过你奶奶，难道爸爸妈妈两个你都没有？” 子涵看着明煦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当然在苗薇薇眼里，她们还是小孩子，哪里可能反应那么快！ 倒是明煦这个孩子...可以！脑子转得很快。 苗薇薇大声组织纪律，孩子们都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 “敏敏、子涵，你们两个过来，其他小朋友继续玩。” 苗薇薇分别问了敏敏和子涵，让两个人讲述事情经过。 苗薇薇大致听明白了，皱眉看向子涵。 “子涵，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有什么证据？就是因为看见他们放学一起走就随便说？自己揣测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相，你这样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子涵嘟起嘴，有点不服气。 “是王爷爷说的...” “王爷爷是谁？” “我奶奶的好朋友......” “你奶奶的...” 苗薇薇愣住轻咳一声。 “子涵，大人说的话是大人的，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听大人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敏敏抬头看着苗薇薇解释。 “苗老师，我有爸爸的，只是我爸爸很忙在上班，没时间来接我。明煦爸爸不是我爸爸。” 苗薇薇摸了摸敏敏的头。 “老师知道，别放在心上，你去玩吧。” 哄走敏敏，苗薇薇严肃脸对子涵。 “子涵，你以后不许这样说话了，这次就这样，下不为例，玩去吧。” 苗薇薇看得出子涵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家长在孩子心中的地位那不是老师能比的。 当然，也有部分孩子更听老师的话，但子涵绝对不会是更听老师话的那种。 不管听没听进去吧，子涵是没再找敏敏的麻烦，下午很顺利的就过去了，苗薇薇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放学时分，苗薇薇和文阳送孩子，敏敏的妈妈没有来，只好跟着苗薇薇。 “苗老师，敏敏妈妈今天晚上有事情，不能按时来接孩子，她让我先把敏敏接走。” 明煦爸温和地朝敏敏笑着，而敏敏似乎有些抗拒。 子涵奶奶拉着子涵跟文阳询问孩子的课业问题，眼尖的子涵一下子就注意到敏敏这边的事情。仗着家长在身边，她大着胆子朝敏敏喊。 “撒谎！还说不是你爸爸！都接你回家了！” 明煦爸原本伸出手想要拉敏敏，听到子涵的话，尴尬得不知所措。 子涵奶奶的眼神意味深长，拉了拉子涵扬长而去。 敏敏彻底不干了，说什么也不要跟明煦爸走，就算是明煦来拉她也没有用。 “明煦爸，不好意思，就算是孩子想跟你走，我们也得跟家长核实一下情况，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好，苗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苗薇薇查看通讯录找到了敏敏妈的电话，经过核实，敏敏妈确实是拜托明煦爸来接孩子。 “不好意思苗老师，我忘跟你们提前说了，我是要明煦爸帮我接孩子的。” “敏敏妈妈，情况我们了解了，但是敏敏不想跟明煦爸走，要不我把电话给敏敏，你跟孩子说？” “怎么会呢？敏敏跟明煦爸爸相处得挺好的，那你把电话给她吧。” 敏敏接过电话，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苗薇薇没有听到电话那头敏敏妈说了什么，但想来也就是劝敏敏跟明煦爸走。 敏敏反驳了好几次，似乎都没有打动妈妈的决定，最后只能失落地把电话还给苗薇薇。 “苗老师，你让明煦爸爸接吧。” 敏敏十分不情愿地跟着明煦爸离开，明煦看出敏敏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只能在后头慢慢跟着。 苗薇薇叹了口气，单亲家庭的孩子，真让人心疼啊... “苗老师！” 苗薇薇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子涵奶奶！ “子涵奶奶！你不是走了吗？” “子涵跟别的孩子去玩了。” “你不跟着吗？多危险啊！” “没事儿，子涵跟那些小朋友关系好着呢，里面有一个小孩的奶奶是我一个单位退休的同事，她也能帮我照应点。” 苗薇薇点点头，打算回去，她不太想跟子涵奶奶聊天。 子涵奶奶看出苗薇薇的动机，一把抓住她手腕。 “苗老师，咱们聊会儿天。”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出来没有？” “看出来什么？” 子涵奶奶努努嘴，示意苗薇薇看明煦爸。 “上次咱们聊到哪儿了？” 苗薇薇摇头表示忘了。 “不管了，你就看今天，看没看出问题。” “什么问题？” “一般家长是不会放心把自己孩子交给别人接的，更何况是把自家女孩子让别的男家长接。肯定有问题！” 苗薇薇叹了口气，努力保持微笑。她不想跟子涵奶奶聊班级家长的八卦，随即想起今天子涵对敏敏说的话，正好敲打一下子涵奶奶。 “说起这个，我有件事情要跟家长说一下。子涵今天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问敏敏明煦爸爸是不是她爸爸，还有刚刚你也看到了，子涵就那么喊出来了。 家长回家说话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别什么话都让小孩子听见了。小孩子很单纯，家长在孩子心中地位更是不可撼动，家长说什么孩子信什么。” “......苗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子涵这样说话不利于班级团结，也会让敏敏不舒服。” 子涵奶奶十分疑惑，看着苗薇薇那表情好像根本没听懂苗薇薇在说什么。 “苗老师，这就是事实啊...说真话总比说假话好吧！” “是不是事实我们不用去管，重点是不应该让孩子听见，如果孩子无意间听见了，家长也要引导孩子不可以在班级里去问人家孩子。” “哎呦！苗老师我跟你说，你别看敏敏妈和明煦爸一天天光鲜靓丽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苗薇薇深呼吸，保持微笑。 “别的家长的情况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过度解读和探究，只要孩子们在幼儿园是快乐的就可以了。不要因为家长之间的情况，影响到孩子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子涵奶奶板起脸，冷笑一声。 “苗老师，别的家长的素质其实很关键，因为家长的素质会直接影响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可不能让我家子涵跟坏家庭的孩子做朋友。” 苗薇薇也没给她好脸色。 “家长和孩子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力，想跟谁玩就跟谁玩，但我还是建议不要什么话都说给孩子听。” 子涵奶奶没接话，走掉了。 苗薇薇松了口气，可算是走掉了，这老太太真是太难缠了，还总说明煦爸和敏敏妈的事，别人家的事情她怎么就那么上心？ 苗薇薇感觉子涵奶奶脑子里似乎竟是些蝇营狗苟之事，闹得她都希望子涵赶紧毕业，这样她就不用再看见子涵奶奶了。 下意识回头间，苗薇薇见子涵奶奶走向幼儿园对面街道的大树下，那边有好多家长领着孩子。 子涵奶奶加入了她们的小团体，瞬间成为了话题中心点，眉飞色舞地跟其他家长们描述着什么。 苗薇薇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13章 听课 姜妍、文阳嗑着瓜子听苗薇薇讲述子涵奶奶的神逻辑，姜妍几次都要爆粗口都因没吐出瓜子皮没说出来。 “这子涵奶奶怎么回事！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小孩子乱说她还不觉得有错？” 文阳回想起自己曾经跟子涵奶奶过招的场景，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跟你俩讲，这个子涵他爸妈在外地工作，带不了孩子就把孩子交给奶奶。奶奶也挺尽心的，就是这个嘴和精神状态不太好。” 姜妍大笑附和。 “我喜欢你用精神状态不太好来形容她。”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我最开始在中班当副班的时候，子涵就在我班上，她奶奶是班上最八卦的一个，谁家有事儿她都能知道，就相当于情报员。不仅仅是家长，就连老师都在她的八卦范围之内。只是我没想到，我调到大三班，她家孩子竟然也分到大三班...都是命啊。” 苗薇薇听了文阳的描述，对子涵奶奶更嗤之以鼻。 “文老师，我们最近注意点子涵，我觉得她还会从她奶奶那听来点什么。” 想象中的情况没有发生，这几天挺消停的，子涵没有在说什么针对敏敏、明煦的话，苗薇薇很欣慰，或许子涵奶奶那天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林暧通知苗薇薇，本周三也就是明天，她和张志高会来班里听她的课，也可能会有别的班的老师，因为听课是自愿的，所以谁回来林暧也不知道。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到这一天了！ 听课当天，苗薇薇和文阳把椅子摆在教室的最后方，供张志高、林暧等老师能够有地方坐。 这节没课的几位老师抱着听课记录来了，叶秋风也在其中，他坐在最靠边的位置，见苗薇薇看他还朝她点头示意。 苗薇薇并不紧张，学校模拟、教资考试...这种场面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苗薇薇今天要讲的是五大领域社会领域中的一课《我的爸爸》。 苗薇薇准备得很充分，她请小朋友们说一说自己的爸爸平时是什么样子的，小朋友们纷纷举手，都能说出一二三点。 “我爸爸最懒了，就喜欢躺在沙发上，啥活也不干。” “我爸爸喜欢钓鱼，但我妈妈不爱让他去钓鱼，他一钓鱼就好久不回来。” “我爸爸会做饭！做得可好吃了！” 明煦大方举起手，苗薇薇叫他回答。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的爸爸和妈妈分开了，我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偶尔我妈妈会回来看我，我们也会打视频。我爸爸非常辛苦，既要赚钱还要照顾我，所有的家务他全都包了。 他一有时间就会带我去游乐场，还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小汽车。” 苗薇薇很惊讶明煦能把自己家庭情况介绍这么清楚，一般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父母离婚，明煦却截然相反，看来明煦爸爸平日对明煦的爱和教育，非常到位，否则明煦不会这样自信、开朗。 明煦说完，子涵把手举了起来。苗薇薇疑惑，刚刚子涵已经回答过了，为什么再次举手？ “子涵，你还想再补充一下吗？” “不是老师，我是不相信明煦说的他爸爸有那么好！我觉得应该让敏敏说一说明煦爸爸好不好，他们俩是一个爸爸。” 苗薇薇下意识看向敏敏，此刻仿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敏敏身上。 敏敏涨红了脸，慌乱地看向大家，鼓起勇气大喊。 “才不是！我有我自己的爸爸！明煦爸爸才不是我爸爸！” 喊完这句话她哇的一声哭了。 一直站在教室后面的文阳连忙跑过去，抱起敏敏就离开了教室。 不能影响课堂。 纵然有小插曲，但苗薇薇的课依旧得到了张志高和林暧的认可，二人纷纷表示要苗薇薇再接再厉！ 课后苗薇薇再次找上子涵，询问她是不是又从奶奶那听来了什么不该听的。 “老师，这次可不止我奶奶一个人，好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都说了，他们都赞同奶奶的话。” 苗薇薇嘴角抽了抽。 “你的意思是你奶奶把这些话也说给别的家长听了？什么时候？” “嗯，就放学的时候，我和其他小朋友玩，奶奶和他们聊天来着。” 苗薇薇痛苦扶额，知道自己再跟子涵说什么都没用了，随即让她回去。 一整天苗薇薇都心不在焉，她总觉得这件事儿没完，肯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许娜娜今天下班时间要比平时早，故而她比大多数家长都要早到。刚刚她和明煦爸明宇彬通过电话，明宇彬临时加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拜托她帮忙接孩子，许娜娜答应了。 他们两个确实在交往，但绝不是子涵奶奶说的那样！ 两个有着失败婚姻经历的人，两个有着尴尬身份的人，能够突破世俗障碍走到到今天，有多难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好在，双方的父母很支持二人，两个孩子也都不反感对方并且相处得很好，一切都顺理成章，只差一个合法的盖章定论。在没遇见明宇彬之前，许娜娜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一个人带着女儿了，但她遇见了明宇彬。这大概是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吧。 许娜娜朝着女儿敏敏挥手，也很自然地跟明煦打招呼。苗薇薇听林暧说了，明宇彬来消息说放学让许娜娜接他儿子，故而当许娜娜过来时，苗薇薇把明煦也交到了她手上。 本以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敏敏却一反常态拉住妈妈的手拼命摇晃。 “不！妈妈，你接我一个人就好了！” 她横在妈妈和明煦中间说什么也不让妈妈靠近明煦。 “为什么呀敏敏？你不是最喜欢明煦哥哥了吗？” 敏敏也不回答死命拉着妈妈就往外走。 “阿姨，你带敏敏走吧，我等我爸爸来。” 听到明煦的话，许娜娜抱歉一笑。 “明煦真乖，我一会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许娜娜话还没说完，敏敏就扯着她跑了起来。 苗薇薇看着这一幕明白了，敏敏再小也是大班的孩子，就好比子涵一样，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她现在因为子涵的话已经开始反感明煦父子了。 ...... “薇薇，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班子涵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敏敏，所以她才会突然反感明煦父子？” 姜妍一边叠工作服一边向正在换鞋子的苗薇薇发问。 苗薇薇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在子涵问那些问题后，敏敏才出现这个情况。 “估计是。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我们小时候，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好，接触的信息多，见过世面什么都懂。在一个敏敏明年就一年级了，加上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向来对这些就很敏感。” “如果敏敏妈和明煦爸真是要结婚了，现在敏敏这个情况，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把苗薇薇难住了，她哪里知道。 不等回答，林暧急匆匆的推开更衣室的大门，看着姜妍一脸严肃。 “姜妍，你班云朵今天谁接的？” 姜妍听到这话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就连苗薇薇都不免呼吸一窒。 幼儿教师在放学后最怕听见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这种问题的出现就伴随着家长没有接到孩子，那么孩子去哪儿了？ “云朵...她妈妈接走的。” “哎呀！她们家来园的时候她奶奶不是明确说过绝对不可以让云朵妈妈接孩子吗？你忘了！” 姜妍看着林暧情绪不对，连忙解释。 “不是...是云朵爸爸同意了的，今天云朵妈妈来看云朵，想要把孩子接走，我说你得经过孩子爸爸和奶奶的同意，然后云朵妈妈就给她爸爸打电话了，她爸爸同意了的！” “同意有什么用！她奶奶来了，在大门口呢就让我们交孩子！” 姜妍把叠好的衣服随手一抛，一脸痛苦。 “不是吧！那怎么办啊！” 林暧无奈叹气。 “老太太不好沟通，你赶紧给她爸爸打个电话，让她爸爸跟她奶奶沟通。” 姜妍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云朵爸爸电话。好在云朵爸爸十分明理，把电话打给云朵奶奶，表示幼儿园是经过他同意才把孩子接走的。 “什么！我怎么跟你说的，法院把孩子判给了我们，就一眼都不许让那个女人看！都商量好的事情你怎么就给改了！” 云朵奶奶暴跳如雷，恨不得把电话都给摔了。 “你马上打电话！让她把孩子给我送回来！不然我就报警！我今天晚上必须看到孩子！” 挂断电话云朵奶奶指着姜妍和林暧，大声斥责。 “我来园之前是不是说过云朵她妈看孩子可以，绝对不可以接走，你们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凭什么让她把孩子接走！” 姜妍见云朵奶奶这个架势，心里发憷，可又不得不说话。 “不好意思云朵奶奶，我和云朵妈妈说了的，她就给他爸爸打电话了，我们也很为难，也没办法啊！” “为难？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们记住，云朵的事儿他爸都不没用，必须我说了算，下次她妈妈再来，不用打电话问谁，就是不让接。” 云朵妈妈把孩子送回来了，临走前女人不停抹着泪，可云朵奶奶头也没回抱着孩子就上了出租车。 姜妍看得心里发酸，苗薇薇也觉得云朵奶奶过分。 “就算是离婚了，她也是孩子妈妈啊...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接？” “这样的估计就是奶奶想让孩子彻底跟妈妈断了，没准还在背后说妈妈坏话。” “云朵太可怜了，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苗薇薇想了想。 “我觉得可以借助法律武器，找律师或者找法院。” 另一头，回家的这一路上，不论许娜娜怎么问，敏敏都不说话。许娜娜以为孩子跟明煦闹别扭了，想着晚点打电话问问明宇彬。 还不等许娜娜打电话，敏敏先一步把家中所有明家父子送给她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妈妈，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还给明煦吧。” 许娜娜抱起敏敏坐在沙发上，轻抚女儿的背。 “敏敏，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和明煦生气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明叔叔。” 许娜娜更摸不着头脑了，平时自己女儿跟明宇彬相处得挺融洽的，怎么会这样？ 尽管许娜娜对明宇彬的为人已了解透彻，但面对女儿的这个态度，她也没有被之前的认知所误导，相反她很理智。 “可以不喜欢，但你要告诉妈妈因为什么。是明叔叔做了什么事情要你不高兴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妈妈不知道的事情？你要相信妈妈，妈妈会帮助你，保护你的。” 敏敏摇头。 “我就是不喜欢明叔叔了！没有发生什么！” “妈妈不信。你的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妈妈才信。” 敏敏低下头眼眶微红。 “明叔叔是明煦的爸爸，不是我爸爸。妈妈，我要我爸爸，你让爸爸回来好不好？” 敏敏还在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思念父亲爸爸，全然没有发觉妈妈的变化。 许娜娜松开了抱着女儿的手，一股阴郁、压抑的情绪笼罩了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让她习惯性的发抖。 “妈妈，爸爸他还爱我们对不对？” 许娜娜再听见这句话后条件反射性把女儿推开，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永远只窥见光明一角的日子。 敏敏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妈妈的手。 “妈妈，你怎么了？” 许娜娜立马把手抽出来，脸色因情绪的翻涌显得极为难看。 “敏敏！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想着你爸爸会回来，不可能。” 敏敏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的爸爸不能陪着我！为什么！” 许娜娜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她压下心中情绪颤抖着用手给敏敏擦拭眼泪。 “敏敏，你还太小了你不懂，但凡可以妈妈都不会让你做没有爸爸的孩子。妈妈说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做父母。” 敏敏委屈极了，回想起子涵说的那些话她再度拉住妈妈的手。 “妈妈我求求你了，让爸爸接我一次，我班小朋友说明叔叔才是我爸爸，她们都笑话我，你让爸爸接我一次吧！就一次。” “哪个小朋友笑话你了？” “就...就子涵。” 第14章 我们复婚 许娜娜回忆了一下，子涵这个名字她很耳熟，好像女儿敏敏从到这个幼儿园就一直跟这个孩子同班来着。可是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子涵针对敏敏，或者欺负别人，为什么突然这样了？ 她重新抱起女儿。 “妈妈明白了，你是因为子涵她们才不喜欢明叔叔的对吗？可是敏敏你想一下，我们认识明叔叔和明煦很长时间了，明叔叔和明煦对你、对妈妈多好你是清楚的。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去否定一个人，因为别人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你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有一天，她们说敏敏你的妈妈是个坏妈妈！坏女人！你也要信吗？” “妈妈才不是坏人！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所以你看，我们不能全听别人的。而且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对和错，就像妈妈跟你讲颜色，黑色和白色是最极端的两种颜色，可其实它们两种颜色之间还有个灰色。” 敏敏消化着妈妈的话，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许娜娜趁机继续引导。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真心地对待别人一直对人家好，结果对方因为别人说你坏话转过头来不和你玩了，你会是什么心情。” “妈妈我明白了......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发脾气。” 许娜娜见终于打开女儿的心结自己的情绪也慢慢转好。 “好了，那你乖乖等着，妈妈去做好吃的，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看一会儿动画片吗？” “可以。” ...... “爸爸，敏敏最近不太高兴，我怀疑是因为子涵，我们班子涵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以前也从来没在一起玩过，可她最近特别关注敏敏，还总问敏敏爸爸去哪儿了。 我觉得她家应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然后提到了敏敏，要不然她怎么不说别人。我也是单亲啊！她怎么不问我妈妈去哪儿了？” 明煦和爸爸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是因为性格、教育和经历的不同，明煦身上少了孩子应该有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稳。 有的时候明宇彬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儿子太早懂事儿了。 “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处理，对方也是个小孩子，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毫无办法，我只能尽量在幼儿园多向着敏敏。” 明宇彬弯下身子盯着明煦看。 “我听说今天敏敏不让她妈妈接你，你不生气？” “不生气啊...敏敏是被子涵气昏头了，才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好。” “这么自信！你要不要回忆一下是不是你干了什么让敏敏觉得你烦人？人家才不想和你一起走。” “我回忆了，我什么都没做。” 明宇彬耸耸肩不再发问转头去洗碗，明煦拿过爸爸的手机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爸爸，我要不要给敏敏打个电话？” “你随意。” 明煦看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可是又怕敏敏情绪还没好只能暂时作罢。 ...... 文阳上课，姜妍欲哭无泪地跑了进来。苗薇薇见状连忙把她拉到教室最后面。 “你这是怎么了？” “云朵退园了，林暧告诉我是因为云朵奶奶觉得云朵妈妈已经知道孩子在哪个幼儿园了，肯定会经常骚扰，所以决定换一家。” “云朵妈妈真惨。” “最惨的是我！明明不是我的错，云朵奶奶也说明是因为他们家自己的原因，可是张志高还是要扣我二百块钱！” “这也太过分了吧！” “没天理啊...上班的动力又消失了。” “一会儿再去找，太不公平了。” “是的，林暧现在正在张志高办公室，等会我就去跟他们理论！你班那个子涵和她奶最近有什么新的惊人事迹吗？让我听听也能冲淡下我的愤怒。” 苗薇薇看了看正在认真上课的子涵摇头。 “最近挺老实的，应该是自己反应过来了觉得做得不对。皆大欢喜！之前敏敏和明煦好像闹了点别扭，但现在又在一起玩开了” “这子涵也挺惨的，她奶奶嘴那么不好，以后她能有朋友吗？” “你先别管她了，你先把你二百块钱要回来再说吧！” 姜妍握紧拳头重重点头。 “我这就去。” 姜妍在张志高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林暧出来时吓了一跳。 “姜妍你不在班级在这儿做什么，你有事儿？” “林姐，云朵家的事情真不怪我，她奶奶不也解释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一个月扣除保险才多少钱，况且不是我的错啊！” 林暧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姜妍，我也没有办法，你别看我掌管着幼儿园的账目，报老师开资什么的，但钱一分都不在我手里。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每个月我要用在幼儿园上的钱我都会提前做报表给张志高，然后他在给我拿钱。 有的时候他让我组织幼儿园活动，那你得布置场景吧！跟他要预算不给，不给钱还要办得漂亮...我上哪儿给他变去。 孩子的留园情况是张志高最在意的，每周他都会过问园内孩子流动情况。园里少了个孩子他肯定要问，我刚如实跟他说了，他说没办法，不管什么原因都得扣钱。 告诉你吧...我还被扣了一百呢。” “你是你为什么啊！” “因为我这个副园长监管不力，不能协助老师留下孩子。” 姜妍彻底无语了，没想到林暧这个副园长看着挺轻松没想到压力也不比老师小。 “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过，偶尔发发牢骚，回去吧...以我的经验看，找不回来，我就没找回来过。” “就没有老师找回来过？” “你看过海绵宝宝吗？张志高跟里面那个蟹老板没什么区别，甚至更过分。” 姜妍愣住了，林暧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然看过海绵宝宝！ “别这么惊讶，我之前也是幼师后考的园长证，我女儿喜欢看我也就跟着看过。” 姜妍点点头，跟林暧的这次交谈让姜妍对林暧有了新的认识，同样她也无比清楚，自己那二百块钱要不回来了。 今天明煦被奶奶提前接走了，说是带他去参加聚会。许娜娜一个人来接孩子。 敏敏今天心情不错，刚刚跟妈妈说好要去商场买好吃的。许娜娜也欣慰敏敏的转变，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母女二人正走着，行道树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吓了母女二人一大跳。 敏敏在看清来人后惊喜万分，而许娜娜的表情却由惊吓转变为惊恐。 “爸爸！” 敏敏扑进爸爸怀里，方绍唐把女儿敏敏举得老高，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许娜娜镇定下来，捏紧背包。 “方绍唐，你来做什么。” 方绍唐放下女儿摸了摸头，看上去还有些腼腆。 “娜娜，我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 “我们不需要你看。” 方绍唐拦住二人去路，语气急切。 “娜娜，我是真心的，我就想来看看你们，你别总躲着我好不好。” “方绍唐！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娜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复婚吧！我不能没有你娜娜。” 方绍唐的这句话让许娜娜无比惊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有病吧！不可能！绝无可能！” 方绍唐试图去拉许娜娜，都被许娜娜躲开。 “娜娜，我们夫妻多年，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忍心让孩子做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爸爸吗？” 许娜娜带着敏敏刚离开幼儿园没多久，所以还算是在幼儿园附近，而大多数家长在接送孩子上下学时都会路过这条街道，二人的争执和拉扯都被路过的其他家长看在眼里。 许娜娜有些慌，她不想让其他人围观给她和女儿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可她一时又不能脱身，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诶！这是谁？敏敏爸爸啊！” 一道令许娜娜崩溃的声音响起，屋漏偏逢连夜雨，子涵奶奶来了。 子涵正在跟其他小朋友玩，大老远子涵奶奶就看见敏敏一家这边的动静了，她抛下孩子连忙跑了过来，刚刚听了个大概，敏敏爸是来找敏敏妈复婚的！ 子涵奶奶暗自窃喜自己来得太是时候了，这个惊天大八卦她能在麻将桌上说上三天！ “我是敏敏爸爸方绍唐，你好啊大姨。” 方绍唐很有礼貌地跟子涵奶奶打招呼。 “这孩子真有礼貌！” 随即子涵奶奶看了看许娜娜。 “敏敏妈，我刚刚都听见了，夫妻没有隔夜仇，孩子还在这呢，要不你们好好谈谈，阿姨帮你带孩子去那边玩一会儿？” 方绍唐连忙把敏敏推向子涵奶奶。 “阿姨，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和娜娜之间有误会，我今天就是来跟她解释的。” 子涵奶奶拉过敏敏。 “你放心！阿姨带孩子最有经验了，敏敏跟奶奶走。” 许娜娜打掉子涵奶奶的手拉过孩子。 “方绍唐！你有病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复婚不可能。子涵奶奶，你有事儿？没事儿去看自己家孩子去，我不需要你好心。” 子涵奶奶听到这话眉毛立起来了，她掐着腰冷笑。 “好心没好报！我是看在子涵和你家敏敏一个班才想帮你，你可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我一个长辈。你看看你老公，文质彬彬的还有礼貌，人家找你复合你就偷着乐吧！” 许娜娜气结，可她哪里是子涵奶奶的对手。她不想把自己家的那点事儿公之于众，更不想成为焦点，拉着孩子就走。 方绍唐岂能让她如愿，拦住她们的去路。 “娜娜你就别生气了！阿姨，你帮我劝劝娜娜。” 子涵奶奶也拦住许娜娜，苦口婆心一顿说教。 “哎呦...敏敏妈，你不为自己你想想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跟小方好好聊聊吧。” 许娜娜受够了，也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颜面怒吼一声。 “关你什么事！我用你管！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子涵奶奶并不恼，她敏锐地从话中嗅到八卦的气息。 “我是不知道，那你说说为什么离婚啊。” 许娜娜根本不吃那一套，看向二人的眼神越发阴鸷。 “你管不着，子涵奶奶看在敏敏和子涵一个班的份上，你一个老太太我不跟你计较。方绍唐，你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惹急了我什么都不顾。” 子涵奶奶很精明，她看出许娜娜真动火气了连忙佯装离开，耳朵却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方绍唐变了变脸色，尽力保持着温柔的神情，他用余光瞥了眼子涵奶奶，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看着许娜娜。 “娜娜，以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他们在乎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希望你能回来。” 许娜娜一头雾水，跟她计较？她还没跟他方绍唐计较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滚远点。” 方绍唐再度拉上许娜娜，可就在他想有下一步动作时，手却被人狠狠拍了下，他吃痛怒视眼前人。 明宇彬把许娜娜和敏敏挡在身后，打量方绍唐。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做不好吧，再这样我报警了。” “我是她老公！” 许娜娜大叫。 “离婚了！我跟你没关系！” 明宇彬不管那些，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这里是幼儿园附近，竟然有人骚扰女家长，太可怕了。” 方绍唐见明宇彬来真的，低声骂了句匆匆离开。 子涵奶奶赶紧溜回正在玩捉迷藏游戏的子涵身边，拉着孩子不由分说就往家走。 子涵一头雾水，可她早就习以为常，反正问了奶奶也不会说。 商场内，明宇彬和许娜娜手里分别捧着一杯果茶，看着敏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他又来骚扰你了？” 明宇彬第一次见许娜娜前夫，之前听许娜娜提过，她前夫在跟她离婚后几次上门骚扰求复合，许娜娜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许娜娜握紧杯子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之前从来没细讲过，只说我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婚，其实......是因为家暴。” 第15章 家暴 明宇彬抿唇并没有说话，回想几年前，明煦还上小班，那年夏天他去幼儿园参加水枪大战，当时幼儿园请了全园的家长。 明宇彬记得当时人群中最扎眼就是许娜娜，三伏天她把手臂包裹得严严实实，原本以为是为了防晒，可在许娜娜下意识挽起袖子的时候，明宇彬清楚地看到许娜娜手臂上的淤痕，明显是被打了。 他之前以为只是自己的猜测，现在有答案了。 “他就是个神经病。在外人面前装得人模狗样，伪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只要不顺心就打我。不过有一点还算他有点良知，他不打女儿，打我的时候也会背着女儿。 每次他打完我都会跪在我面前说爱我，说是因为太爱我了。为了女儿我忍了，也从来不敢告诉敏敏她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现在都只是以为是我生气了。 有一次我把孩子送到姥姥家，他喝醉了又打我。 那次比较重，我住院了，顺势起诉离婚，他不同意，法院拖着。我妈拿着我被打的照片和诊断，威胁方绍唐要去他单位闹，方绍唐才答应。” 明宇彬一直没说话，许娜娜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凉。 “明宇彬，他还会再来骚扰我的，今天你们见过了，以他的性格我怕他会找你麻烦，我们还是分...” “结婚吧。” 许娜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向他。 “你说什么？” 明宇彬正色道。 “我说我们结婚吧。” “可是......” “你愿意吗？” “你真的想好了？明煦他...” “我想好了，明煦也知道这件事，他很愿意。” 明宇彬喊来敏敏，敏敏玩得正高兴听见有明宇彬喊她也不恼，乖乖跑过来。 明宇彬给敏敏擦了擦汗，拉着她的手问她。 “敏敏，明叔叔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敏敏，明叔叔想从今天开始照顾敏敏和敏敏的妈妈，敏敏你愿意吗？” 敏敏看向妈妈，低头思索着。 许娜娜摸摸了敏敏的头。 “敏敏，没关系，你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可以。” 敏敏想了想看向妈妈。 “妈妈开心我就开心。” 许娜娜哑然，心中酸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晚上，敏敏抓着许娜娜要听睡前故事，许娜娜抱着女儿询问。 “敏敏，今天你爸爸来了，你之前不是说想见爸爸，想让爸爸接你...那...爸爸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为什么还答应明叔叔？” 敏敏想了想缩进妈妈怀里。 “爸爸...爸爸会打人。爸爸不好。” 许娜娜坐起身，惊愕地看着女儿。忽然她明白过来，是自己太傻了。 这么多年，敏敏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她住院那次尽管家里都瞒着她，可她一个月没见到妈妈，总该会怀疑的。 “妈妈，我以后都不要爸爸接了，能不能别让爸爸来幼儿园，我不喜欢子涵也不喜欢子涵奶奶。” 许娜娜抱紧敏敏点头。 “好，妈妈明白了。” 子涵奶奶兴奋得睡不着觉，她的麻友们今天有一个外出，所以麻将局没组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聊天。 见子涵已经入睡，子涵奶奶拿着手机给群里的好朋友们添油加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条条语音消息发出，又收到了更多的语音消息回复，极大满足了她寻求关注的心理。 中午食堂。 文阳举着手机跑到苗薇薇面前，指着朋友圈的一条消息给苗薇薇看。 苗薇薇开始还没明白，仔细看后当即瞪大双眼。 “什么！明煦爸和敏敏妈领证了！” 文阳震惊的神情还没收回去，缓缓点头。 “他们俩结婚了。” 苗薇薇皱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子涵奶奶说的那些东西不管真假是不是都会被当成真的？” “别人我不知道，子涵奶奶绝对会当真。” 这下可糟糕了，子涵奶奶要是知道，不一定怎么宣传呢！ “文阳，林暧叫主班都去开会。” 文阳去开会，苗薇薇也回到了班级，不多时文阳带着会议精神回来了。 除了日常的那些个工作外，本周五每个班级都要再开一次家长会。 苗薇薇心累。 “又要开家长会？” “张志高说老师变动大，需要让家长们重新认识一下老师，也汇报一下最近的成果。” “我们班不是因为张晓丽上个月才开过吗？能不能不开。” 文阳摇摇头。 “我也是这样问的，张志高说不行。准备发言稿吧。” 叶秋风的听课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第二节，苗薇薇特地跟文阳串课去听了一节全程。 叶秋风很专业，课堂进行得十分顺利，至少他班没有子涵。 张志高在总结大会上，特地将苗薇薇和叶秋风的课堂拿出来比较，说了很多不利于团结的话。 比如，这里的环节设计，苗老师没有叶老师做得好，那里向孩子们提问的问题设计，叶老师要跟苗老师多多学习。 苗薇薇和叶秋风不是三岁小孩，他们对教学设计比张志高这个学金融的门外汉要懂得多，所以他说他的，他们都没太放在心上。 星期五，家长会。 苗薇薇和文阳在孩子们放学后跟琪姐把教室好好布置了一遍，迎接家长们的到来。 四点四十分，已经有家长陆陆续续到场签到，而子涵奶奶更是早早地就来到教室， 她除了拉着苗薇薇和文阳问东问西以外，更是打入先来的家长小群体中，聊得热火朝天。 苗薇薇想要拿一个新的笔记本，便走向了角落最底层的柜子翻找。 由于距离子涵奶奶小团体有点近，所以子涵奶奶匪夷所思的言论全部落入了苗薇薇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咱班明煦爸和敏敏妈结婚了！都领证了！” 一个女家长点头附和。 “知道，看到朋友圈了，两人大张旗鼓的。” 另一个比较理智的女家长插话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都是单身，结婚就结婚呗。” 子涵奶奶听罢，连忙搬着小椅子往那名家长身边凑了凑。 “一看你就不知道！我跟你们说，你们都是后到这个班级，不知道情况。 就我们班那个明煦爸和敏敏妈，那当初为什么双双离婚？他们俩借着孩子的由头成天眉来眼去...然后就离婚。” 刚刚附和的家长一脸震惊。 “什么！你是说他们俩是因为幼儿园接送孩子认识，然后因为对方离得婚？” “我在监控都看到了，两个孩子天天在一起玩，那明煦为了照顾敏敏，天天把好吃的水果给敏敏，不就是讨好么！ 谁教的？他爸呗！就那么天天在一起接送孩子，家里老婆、老公能乐意？ 之前我还看见敏敏爸来找敏敏妈复婚，说是不在乎敏敏妈之前做的事情，之前做点什么事情？肯定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我们也真是，跟这样的人的孩子一个班，别把我们的孩子带坏了。” 苗薇薇惊慌地看向文阳，文阳也是生无可恋完全没有办法。 文阳原本就不擅长跟家长沟通，现在又不止一个家长在，她早就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苗薇薇走到子涵奶奶身边，却没有跟子涵奶奶对话，而是问其他几名家长是否签到，结束后提了一句。 “家长们，大家都在同一个班级学习生活，在没有发生利益冲突前大家更应关注自家宝宝。 明年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这一年对孩子来说很关键。除了良好的学习状态外，还有就是关注点要放在自己身上。”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苗薇薇是在侧面敲打子涵奶奶。子涵奶奶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来苗薇薇话中含义。 “苗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孩子能养成关注自己的生活和学习的心理，别人的事怎么样跟我们都没关系。 我想大家都不希望孩子上了一天学，老师讲的知识一个没记住，今天哪个老师因为什么事请假，哪个同学家里出事儿了记得一清二楚。家长是孩子成长道路上的一面镜子。” 子涵奶奶吃瘪，瞪着苗薇薇。 “过会儿，我也会在家长会上提这件事。” 优雅转身，任凭子涵奶奶如何甩脸子，苗薇薇都一律看不见。不过苗薇薇心里也是虚的，她也怕被投诉。 无所谓了，这句话她必须说出来，被投诉也得说！不然子涵奶奶准得惹更大的事儿。 明宇彬和许娜娜是一起来的，二人落座后，众家长向他们二人投去异样目光。 美含妈妈发现自家孩子的座位在明煦和敏敏旁边，当即找到苗薇薇和文阳，要求给她家孩子换个座位。 “我不是其他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孩子听到他们家太多事，孩子还小，她要回去问我，我也没办法解释，毕竟是人家的事儿。” 许娜娜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子涵奶奶身上。 子涵在幼儿园说过的话敏敏都告诉她了，许娜娜上次见识过子涵奶奶搅屎棍般的风采后，觉得还是不应该跟这种人关系闹太僵，否则麻烦连连。 可她不知道，他们的麻烦早就开始了。 许娜娜笑着朝子涵奶奶打招呼。 “子涵奶奶是吧？敏敏经常提起子涵，说自己很喜欢子涵，愿意和她做朋友呢！” 子涵奶奶斜睨着许娜娜，用鼻子冷哼一声。 “朋友？我家子涵可不敢有敏敏这样的朋友。” 子涵奶奶的阴阳怪气成功吸引了明宇彬的注意，他下意识拉了拉许娜娜示意她不用理，转头就发现了周围家长的怪异神情。 家长会还有五分钟才正式开始，苗薇薇示意文阳提前开始，赶紧趁机把话题岔过去，否则准得出事儿。 “各位家长朋友们，安静一下，我们的家长会马上开始。” 家长会提前开始了，按照流程文阳先讲话，苗薇薇后讲。 原本苗薇薇的发言稿上并没有让家长提醒孩子关注自身的话，只不过因为子涵奶奶的关系，这段话被苗薇薇临时加上去了。 大三班的会议要比其他班结束的要快，送走家长后，苗薇薇和文阳一同去找了林暧，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她们所担心的问题通通说了。 林暧揉捏眉心，表示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幼儿园园长，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搞事儿的家长！ “现在也只能装不知道，老师介入会起反效果。通过你们的描述，那个子涵奶奶不是个省油的灯，岁数大的老头老太太，什么都不怕，到时候来个不承认，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更不好办。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别管。” 事情已经报备，接下来如何走向就不是她们能够控制的了。 家长们表面是消停了，背地里已经组团把明煦爸、敏敏妈拉进黑名单，并且还教育了自己家的孩子不许跟明煦、敏敏玩。 体能课上，所有的孩子不约而同孤立明煦和敏敏，他们很自然地插明煦、敏敏的队。 谁都不愿意让明煦和敏敏站在自己前面，苗薇薇制止多次，都只是管得了一时，明煦告状时，插队的小朋友即便是站到最后一个也绝不道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苗薇薇询问班上一个孩子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就是妈妈不让她跟敏敏、明煦玩。 苗薇薇看着那些孩子，不会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长叮嘱过了吧！事情竟真的朝苗薇薇预想的去了。 解散，自由活动时间。 大家成群结队，有的追逐玩闹，有的聚在一起商量游戏内容，没人带明煦和敏敏。 “我们一起玩，不带敏敏玩，要是谁带敏敏玩，我们就不跟她玩！” 子涵带头叫喊，还得意地朝敏敏做了个鬼脸。 敏敏上前理论。 “你凭什么不带我玩！还不让别人和我玩！你怎么这么坏！” “你才坏！谁让你有个坏妈妈！” “你妈妈才坏！！！” 敏敏听到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在子涵脸上挠了道口子！子涵想要反击，明煦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推倒。 子涵在地上哭嚎，指着敏敏和明煦大喊。 “我要告诉我奶奶！你们两个欺负我！让警察把你们俩抓走！” 第16章 父母不检点，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一切发生的太快，老师们根本来不及阻止。一直盯着监控的子涵奶奶当即把电话打到了林暧处，又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幼儿园。 苗薇薇不放心子涵奶奶的人品，一直挡在明旭和敏敏面前，怕她吓到两个孩子。 苗薇薇知道，作为老师她不应该这样想，可她就是觉得子涵被打完全是家长没有教好，不值得同情。 子涵脸上的伤口不深，但是作为家长来说，不管多大的伤口都是自家孩子吃了亏，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明宇彬和许娜娜来了，子涵奶奶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宣泄口，对着二人就是一顿骂！ “你们两个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人不大，一个比一个恶毒！ 女孩上来就挠我们脸，女孩子家的脸多重要！留疤了谁负责！ 男孩上来就推人，一点教养都没有，一对没有教养的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父母不做人，不检点！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娜娜从来没见过这架势，原本想要道歉的心彻底消散，更是被子涵奶奶的话气到发抖。 “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问事情经过了吗！什么不检点！你说谁不检点！” “说谁？说的就是你们俩！” 苗薇薇、林暧想要阻止，根本插不上话。 明宇彬把许娜娜护在身后，眼神冰冷。 “子涵奶奶是吧，是你一直在班级家长中传我们一家的谣言？” 这些天，明宇彬侧面打听了一下，发现班级内的家长听到了不少他们的风言风语，基本上消息都是假的，可是大家却深信不疑，就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明宇彬知道这些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他怀疑过方绍唐，但时间上对不上，加之听说对方最近被调到外地工作了，应该不是他。 最后明宇彬是从隔壁班级的家长打听出来的，才知道罪魁祸首是子涵奶奶。 子涵奶奶哼笑几声。 “谣言？你们两个做没做，心里清楚得很！我的眼睛看着呢！男家长女家长成天接孩子混在一起，然后都离婚，你俩结婚，傻子都能看明白怎么回事！” 明宇彬上前一步，他想要动手，孩子在他只能忍下。 子涵奶奶又将矛头指向苗薇薇。 “你怎么当老师的！你会看孩子吗？孩子你都看不住你当什么老师，不能干赶紧滚！” 说罢子涵奶奶抱着孩子离开。 许娜娜已经被气哭了，责怪明宇彬。 “我就说咱俩别公开了，让别人说三道四的不好，你看看现在怎么办啊...” 明宇彬安慰她。 “这不是我们的错，是那个死老太太造谣，我们有什么错？你别伤心了。” 苗薇薇给二人倒了杯水，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明宇彬和许娜娜的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 明煦爸点开消息，竟然是子涵奶奶在群里转发了一篇文章。 文章题目：《父母不检点，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地下好几个孩子的姥姥姥爷、奶奶爷爷给她点赞。 明宇彬强压怒火把手机递到苗薇薇、林暧面前。 “班级里出现这种造谣的家长，严重影响我两个孩子在幼儿园的生活，你们幼儿园不管吗？” 林暧一脸为难。 “明煦爸...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插手。” 插手？怎么插手？ 幼儿园插手进去，管不好很可能就跑孩子了。 苗薇薇知道，张志高的理念是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可以跑孩子，不管对错。 林暧更清楚张志高，面对明宇彬的问题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明煦和敏敏第二天没有来上幼儿园，苗薇薇怀疑这两个孩子可能是要退园了。 文阳给明煦爸打去电话询问，明煦爸表示两个孩子在幼儿园受到歧视和污蔑，需要平复心情，敏敏妈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文阳挂断电话跟苗薇薇抱怨。 “张志高规定，如果哪个班级有孩子因为老师的原因退园就要扣老师的工资。明煦和敏敏这种跟老师没关系...对吧！” 苗薇薇摇头。 “够呛，上次姜妍那事儿你听说了吧。云朵他家都解释清楚了跟老师没关系也照样扣钱，我们俩也跑不了。” 文阳嗤笑一声。 “薇薇，没想到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们的张园长了。” 此刻，拿着手机看监控的子涵奶奶乐开了花。明煦和敏敏今天没来上幼儿园，看来是被她正义的说教打通了任督二脉，终于知道羞愧不敢送孩子来了。 她打开了跟班上其他几个要好的家长建立的小群，疯狂输入。 “昨天我家子涵被那对恶毒夫妻的孩子给伤害了，我替他们的父母好好教育了他们一顿。 年轻人不懂得自重自爱，搞出那些花花事，带坏自家孩子还去伤害别人，今天连幼儿园都不敢来了。” 另一个孩子姥姥附和。 “子涵奶奶做得对，这种人最好赶出班级，赶出幼儿园才好呢！败坏风气。” 看着大家对自己的吹捧，子涵奶奶很是受用，更觉得自己的做法无比正确。 放学时分，幼儿园门口聚集了很多家长。 按照时间段，大三班的孩子马上就会出来了，大三班的家长也都尽可能往前面站，让自家孩子能看见自己。 远处，一个身穿黑半袖下身工装裤，头上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子正向幼儿园靠近，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喇叭。 见到他的人纷纷侧目避开，打量着男人意欲何为。 幼儿园门口的保安看到这一幕都警惕起来，好在男人在距离幼儿园大门一米处停下，并摘掉了头盔，将头盔夹在左臂腋下。 同班的家长立刻认出他来，是明煦爸明宇彬。 明宇彬环视一圈，发现基本都是本班家长，就连那个子涵奶奶都在后下定决心。 他打开扩音喇叭，试音后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金果果幼儿园的家长们大家好，我是金果果幼儿园大三班明煦小朋友的爸爸。现在我想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说件事情，提前感谢大家能够听我把事情说完。 我家明煦从小班开始就是在金果果幼儿园上学，一直到现在的大班。 在孩子上中班下学期的时候，孩子妈妈因为想要出国发展，我们意见不合离婚了，孩子判给了我。 明煦班上有个孩子，跟明煦关系特别好，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女孩叫敏敏。 敏敏妈妈在敏敏是孩子快上中班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也是离婚了，自己带着孩子。 就在前天，我跟敏敏妈领证了，我们在一起了。 虽然我们两个是离异带娃，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单身，一切交往附合天理道义，我们没有对不起彼此的前妻、前夫，我们是在离婚后才在一起的！” 听到这儿，不明真相的家长以为明宇彬发神经，他们家的事情用得着大张旗鼓宣扬吗？离异再婚虽然常见，但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家长，我打断你一下。你是想说什么呢？” 明宇彬见有人问他，示意对方。 “我知道，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拿到公共场合来说让大家都知道。全是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两个孩子的班上，大三班有个家长一直在背地里造我和我媳妇的谣。 不明其中真相，就在四处散播谣言，那个家长的孩子，还经常在班级里对我的两个孩子问一些很敏感的问题！甚至是我的孩子在幼儿园遭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斥。” “那个家长自诩道德高尚，却在背后胡言乱语编造事实，更是教唆自家孩子在班级里孤立我的孩子！ 将心比心，大家都是做家长的，怎么就可以这么恶毒对待别人的孩子！ 我今天在这里把我的私生活掰开揉碎了说，就是为了澄清真相，我敢对天发誓，我和我媳妇在一起的经过是可以拿到太阳底下说的！” 众家长们谁都没想到，接个孩子还能听到这样的瓜，瞬间感觉接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趣了。有的家长再夸明宇彬是真爷们，有的则是好奇那个造谣的家长是谁。 有好事的家长问了出来。 “你知道是你班谁造谣吗？” “这造谣的人怎么这么样子，什么品行，对她有什么好处。” “就是，人家家里事她也要管，舌头也太长了。” 子涵奶奶听着人群中对自己不利的言论，悄悄地往后缩，准备趁机溜走。 明宇彬早就锁定了她，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我当然要说是谁造的谣！就是大三班子涵小朋友的奶奶！她现在也在现场。” 认识子涵奶奶的家长把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不认识子涵奶奶的家长看到这架势也都知道是谁了。 明宇彬拿着喇叭面向子涵奶奶。 “我今天除了澄清之外，还有要求！我要这个造谣的家长在班级群里给我们夫妻和我们的孩子道歉！否则，我一定报警处理！” 子涵奶奶听罢瞬间炸了，她跑出来指着明宇彬的鼻子。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造谣污蔑我。我老太太今年都六十多岁了，我造谣！我看是你造谣！ 你家孩子挠了我家孩子的脸！儿子还上来推我家孩子，我只不过话说得重了点，你就说是我造谣！你怎么能这样！我没去找你要赔偿就不错了，还在这里说说说！” 明宇彬不惯毛病。 “好啊！既然你说我造谣，那你报警处理啊！” 子涵奶奶气得直迷糊，强撑着才没倒下。明宇彬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子涵奶奶傻了眼。 明宇彬放出了问儿子问题的音频，音频中明煦明确讲述子涵在幼儿园的所作所为，更有敏敏作证。 紧接着他又放出那天敏敏打了子涵后双方家长到幼儿园时的对话，证实子涵奶奶确实说过这些话。 “录音是假的！都是假的！” 子涵奶奶再也绷不住了，上去就抢夺明宇彬的手机，二人扭打在一起。 保安见状连忙报告给林暧，苗薇薇和文阳赶紧跑出来制止二人行为，就在此时不只是哪位热心家长或者路人打电话报警了。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待其他孩子顺利放学后，警察带着明煦爸和子涵奶奶进幼儿园了解情况。 即便是在警察面前，双方依旧是各执一词。 子涵奶奶在撒泼上更胜一筹，除了不正面回答问题外，一大通卖惨，说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一个老人家天天照顾孙女。 可是，这都不是子涵奶奶造谣的理由啊。 警察询问了林暧、苗薇薇和文阳，基本确定情况后问明宇彬现在的诉求。 子涵奶奶见有警察似乎站在了明宇彬那边，连忙冲过来打断那个对明宇彬进行询的警察，又是好一通闹。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听他们的！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老婆子。” 年轻警察无奈地看了眼年老警察。 “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位跟我回所里一趟吧。” 子涵奶奶听说要去派出所，立刻捂着自己的头。 “不行了...我有心脏病，刚刚就已经动气了，我现在迷糊，我得去医院。” 此时的子涵显得尤为可怜。她躲在苗薇薇身后，看着大人们的争执，更看着自己奶奶的丑态，没有哭出来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闹到最后，警察还是把明宇彬和子涵奶奶带走了，一道跟去的还有林暧。 林暧在派出所目睹了惊天大反转！ 到了派出所的子涵奶奶再也没有了在幼儿园时的嚣张气焰，也不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明宇彬道歉，乞求对方可以看在她一个老太太带着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原谅她。 明煦爸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子涵奶奶在班级群道歉。 “子涵奶奶，不是我心硬，是真的对我的孩子和我们夫妻俩造成名誉损害。我要求你道歉恢复我们的名誉是正当要求，没让你赔偿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子涵奶奶知道说不通，只能答应道歉，她也知道自己这一道歉，老脸是彻底没了。 警察甚至联系了子涵外地工作的父母，听了前因后果后，夫妻俩连夜订机票打算回来一趟。 晚上，苗薇薇正在网上冲浪，手机弹出消息，她打开看竟然是子涵奶奶在班级群发语音。 苗薇薇坐直身子，不怎么敢去点开，她怕子涵奶奶又作妖，可是不听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只能点开。 第17章 爸妈不来 “大三班的家长们晚上好，我是子涵奶奶。在这里我要向明煦爸和敏敏妈道歉，因为我并没有去了解真相，就说人家家里的事情，说的还不对，给人家造成了困扰，污蔑了人家，是我不对。也给班级的老师和其他家长造成困扰......我很抱歉，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 班级里有跟子涵奶奶好的家长给子涵奶奶点赞，并转发了一篇文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苗薇薇瞠目结舌，道歉都能扯出一篇文章，现在的老年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到底是跟子涵奶奶关系好，还是落井下石啊！ 事后，苗薇薇跟明宇彬聊起这件事。 “我那天看明煦和敏敏没来，以为你们会给孩子转园。” 明宇彬笑了笑。 “不能走，如果我们走了不就更显得是心虚，坐实谣言了。” 子涵没去幼儿园，因为爸爸给她打电话说要回来看她。 子涵奶奶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摆放着降压药。懂事儿的子涵看了眼时间，奶奶该吃药了，给奶奶倒水，拉着奶奶起来吃药。 “乖孩子，奶奶没事，没事。”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子涵高兴地跑了过去，果然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爸爸妈妈！” 妈妈抱起子涵亲了亲，带着子涵去了自己房间，用眼神示意丈夫。 子涵爸爸叹了口气进了子涵奶奶房间。 子涵奶奶见儿子回来了，颤颤巍巍起身。 “儿子...你回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张强拉住妈妈的手，连连叹气。 “妈，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别人家的事儿你说你跟着闹什么，就是他们家当街裸奔，跟你也没关系啊。” 子涵奶奶狠狠打了儿子张强一下。 “你也没正行！妈都让人欺负了，还在这说这种话。” “妈...这次真是你做错了。你看看你，退休了有自己的退休金，我和媳妇每个月也给你打钱。 你说你爱打麻将，我媳妇给你买麻将机让他们上门跟你打麻将，你就带带孩子打打麻将多好，为什么要参与那些是是非非呢？” “闲聊天呗...就是闲聊。” “你是过嘴瘾了，人家那两口子怎么活，脸皮薄点的都得死去。在一个你不看他家，你看看你孙女，你让子涵还怎么上幼儿园？” “妈也没办法去幼儿园接孩子了...” “我和我媳妇商量了，把她妈接来，以后子涵让她姥姥带。” “可是...” “别可是了，这样你还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了，两全其美。” “妈...舍不得子涵。” 儿媳妇至始至终没有看子涵奶奶一眼，照以往子涵奶奶早就发难了，但她现在心虚，也没脸见儿媳。 儿子儿媳把孩子带走了，子涵奶奶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子涵...奶奶想你就去看你。” “好的，奶奶。” 放学，文阳告诉苗薇薇子涵奶奶退出家长群了。二人叹息一声，看来终究还是要跑一个孩子的。 不一会儿一个备注子涵妈妈的人通过电话号码加文阳好友，文阳通过后，对方表示自己在外地工作今后子涵就是姥姥接，让文阳拉她进群。 文阳高兴地手舞足蹈告诉苗薇薇这个好消息。 “看来！不用扣钱了！！！” 苗薇薇最近心情不错，解决了子涵家的这个事情，她还听完课了！好像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周五的晚上总是分外惬意的，苗薇薇开了罐冰镇橙汁，桌前摆放着刚洗好的葡萄，找出最近的热播剧，开启了她的夜生活。 “薇薇...不快来一下！墨墨好像发烧了。” 苗薇薇放下饮料跑到隔壁，侄女苗墨语小脸红扑扑地躺在床上，十分没精神。妈妈蓝彩云手里拿着体温计给苗薇薇看。 苗薇薇这一看，38.5摄氏度，属于高烧了。 “墨墨今天上午就发烧了，我从学校给她接回来后吃了退烧药就一直睡着，刚刚吃了点东西，现在又发烧了。” 蓝彩云知道苗薇薇上班辛苦，照顾苗墨语这种事情能不用苗薇薇就不用，故而苗薇薇根本就不知道侄女白天就发烧了。 “退烧药、消炎药吃了吗？” “吃了，一个小时前就吃了，这也不退烧啊！” 突然，苗墨语咳嗽起来，听声音呼吸道似乎有痰。 苗薇薇自从当了幼师之后，对孩子生病这一方面也颇有研究，毕竟是个孩子就逃不开生病，孩子的家长们偶尔也会带与病症相关的药来让苗薇薇帮忙给孩子喂下去。 吃了退烧药还不退，咳嗽又是这个声音，别是肺部有炎症。 “打车，去医院挂急诊。” 不敢耽搁，三个人穿好衣服打车就去挂了急诊。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要求苗墨语住院治疗。 美好惬意的周末就这样葬送了，不过幸亏第二天是周六，否则她还得请假。 唉，周末啊... 不是她这个当小姑的斤斤计较，而是原本的计划和期待落空，谁都难免会心情低落。 加上她那个大嫂李姝不是个好相处的主，至少苗薇薇目前为止不太喜欢她这个大嫂。 苗墨语生病住院不是小事儿，苗薇薇在医院走廊给大哥苗震打去电话。 苗震听说后分外焦急说自己马上就来医院，可是电话那头的大嫂李姝却犹豫了，她拿过苗震电话询问。 “薇薇，墨墨现在退烧了吗？” 苗薇薇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回答。 “嗯，现在已经退烧了，就是得住院。” “费用这边一会儿我会转给你，你把明细单子拍照发给我。” 苗薇薇微微蹙眉，她还没提钱呢，虽然给钱也正常，但是就是觉得一家人那么生疏呢？ 不过也行！亲兄弟还明算账，至少李姝这样主动也省去了尴尬的事情。 苗薇薇把明细拍照发过去，很快苗薇薇就收到了大嫂的转账，可是比单据上的数字多了三千块钱。 “大嫂，你怎么多发了三千？” 李姝声音轻柔。 “薇薇，这三千块你和妈先拿着，墨墨住院少不了要你们忙碌，我这天天带着二宝脱不开身，你大哥天天工作，你们肯定要比我和你大哥累。” 苗薇薇明白了，感情这是要完全甩手，让她和她妈全权照顾。 照顾也不是不行，就是苗薇薇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还说不上来。 她有些烦躁换了一只手听电话。 “好...知道你们忙，我和妈会照顾墨墨的。你和大哥什么时候来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薇薇，我和你大哥就先不过去了。” 苗薇薇一呆，电话那头的大哥苗震明显急了，在旁边焦急质问李姝为什么。 苗薇薇也纳闷啊！什么情况？不来探病？女儿住院当父母的不过来了？ “薇薇，二宝现在还小，儿科医院住院部病毒那么多，我和你大哥去的话万一带回病毒传染给二宝怎么办，要是二宝也病了，光这两个孩子我们就什么都别干了。” “可是...墨墨都住院了，你们两个当父母的一个都不出面？” “我们可以打视频，墨墨会理解我们的。” 苗薇薇一阵无语，看了眼手机确认自己没打错电话后，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薇薇，墨墨六年级了，你也知道这一年有多重要，她现在住院不能去学校，还得麻烦你盯一盯她的文化课，还有我给她报的书法班......” “大嫂，墨墨都住院了，太累了不利于身体恢复，你等她好了再说行吗？” “那怎么行！你看，她住院一天别人就比她多学一天，她肯定不能只住一天，那她得落下多少天。” 苗薇薇纵然心疼苗墨语，但一回想起之前自己说不建议苗墨语来她家住时嫂子李姝那个态度，她就觉得再反驳下去李姝还得跟她翻脸。 她算是看透她这个嫂子了，不想蹚浑水，即便是一家人也得掂量掂量你在人家面前的说话力度，不要做无谓的抗争。 话说回来...难不成她这个嫂子有点重男轻女？ 可是要说轻女，文化课盯得倒是挺紧的！该花在女儿身上的钱也都挺大方，可是...或许还是更偏心老二吧。 “嫂子，学习也行，但你最近先让她休息两天，就算是学习也让她少写点。她这次住院是肺部引起的感染，最怕累了。” “那就按你说的，最近这两天肯定身体虚，那就拜托你了薇薇。” 挂断电话，苗薇薇透过病房门看向苗墨语不由轻叹一声。 这怎么办啊...墨墨肯定会问她的爸爸妈妈呢？她要怎么回答？直接告诉她？ 别说一个孩子了，就是苗薇薇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苗薇薇小时候，都住院了，爸妈因为弟弟或者哥哥不来看她，她早就哭了，她小时候可一点都不坚强。 妈妈蓝彩云提着暖壶出来，想去打点热水。 “我去吧，妈你陪着墨墨。” 本着能晚面对一会儿就晚面对一会儿的原则，赶紧去打水。 苗薇薇提着暖壶去找开水间，路过护士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颠颠地跑进里面的休息室，不一会儿又颠颠跑出来。 苗薇薇觉得那孩子无比眼熟。 “丰丰？是丰丰吗？你怎么在这儿” 丰丰手里抱着作业本，听到有人喊他抬起头。 “苗老师！” 竟然真是叶秋风班上的丰丰。 苗薇薇之前在大一班实习，大一班的孩子她再熟悉不过。她记得丰丰的父母好像是医生，具体什么科室她不太清楚。 “丰丰你怎么在这？” “我爸妈都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他们去忙了，我和哥哥在这。” “你和哥哥？” 说完，丰丰的哥哥小征就走了出来，他是听见弟弟在跟人说话这才出来查看。 “哥！这是我幼儿园的老师，苗老师。” 小征笑了下很有礼貌地跟苗薇薇打招呼。 “老师好。” 苗薇薇盯着小哥俩看了看，嗯...像！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苗老师，你怎么来医院了？” “苗老师的侄女生病住院了，就在前面的那个病房。” 丰丰眼睛亮了亮。 “那以后能经常看见苗老师了！” 小征打了下弟弟的头。 “哥！你干嘛打我！” “傻瓜，谁会想经常在医院见面。” 苗薇薇被兄弟俩逗笑了。 “没关系。你们俩平时都在这儿？不回家吗？” 小征回答。 “我们爸妈都很忙，很少回家，大多数时候我们两个都在这个护士站里面的那个休息室。 等爸爸或者妈妈谁下班了，我们就跟谁回去。爸爸说等我再长大点，我就可以带着弟弟留在家里了。” “你们爸妈都是什么科室的？” “我爸是急诊科的主任，我妈妈是儿科住院部的医生，每天都要看很多病人，超级忙。” 医院确实是无比的忙，父母都是医生的话，确实很少有照顾孩子的时间。 “那你们平时吃饭怎么解决？” “我们平时医院有卖盒饭的就买盒饭，要不就去买面包。” “今天也是面包？” 丰丰点点头。 苗薇薇看着可怜巴巴的兄弟二人动了恻隐之心。 “别啃面包了！来我这儿，我这儿有好吃的。” “不用了苗老师，太麻烦了，我们两个吃点面包就饱了。” “面包会吃腻的，你们两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听话！反正我也得吃饭，你们俩就跟我一起吃，要不然我生气了。” 丰丰看了眼哥哥，等哥哥拿主意。小征也很犹豫，刚想开口拒绝，苗薇薇先他一步。 “不许再拒绝了！再拒绝我真生气了。这里你们俩肯定熟悉，开水间在哪儿？” 丰丰拉住苗薇薇。 “在那边！我带你去！” 苗薇薇朝小征笑了笑，拉着丰丰去了开水间。 打完水后，苗薇薇和兄弟二人又聊了几句后回到病房，站在病房门口她才猛然想起哥嫂的事情。 “聊天时间太长，忘了这事儿了...一会儿怎么说啊...” 妈妈蓝彩云看到了连忙走出病房。 “你怎么了？看你犹犹豫豫的，是出事儿？” 接下来，苗薇薇把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包括李姝多给的三千块钱的事儿。 妈妈蓝彩云跟苗薇薇的反应是一样的，责怪儿子儿媳不顾女儿感受。 “唉...那怎么办？” “墨墨要是问，只能先想个理由，就说大哥出差了，大嫂没法带着孩子来，回头再跟大哥通个气，这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说你爸妈不来吧。” “好，我先进去，你现在就给你大哥发消息。” 苗薇薇走远了些给大哥苗震发去消息，在对方回复收到后才敢回到病房。 果不其然，苗薇薇刚进病房苗墨语就抢奶奶的手机要给妈妈打电话。 “小姑，你给我妈妈爸爸打电话了吗？他们知道我住院了吗？” 第18章 圆谎 “额...我刚打过，你爸爸临时接到任务出差了，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二宝赶不过来。但他们非常着急，你爸爸都要请假了，可是公司那边很着急。 你也知道，爸爸刚调来这边，还没有得到这边公司领导的认可，需要多表现表现。” 苗薇薇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苗墨语道歉。 墨墨啊！小姑也是没有办法！小姑不想撒谎，为了你的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健康，这个谎必须撒啊！ 改天有机会必须好好敲打敲打她大哥！什么主见都没有，大嫂错误的决定也要听，真是够无语的了。 苗墨语听到这话面色异常平静。 “姑姑，手机可以给我吗？我想给我妈妈打视频。” “...好。” 苗薇薇不情不愿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李姝发现苗薇薇向她发起视频邀请，心下一惊，刚刚老公和她说薇薇骗女儿说他出差了，要他们配合，这会儿视频就打来了？ 她很聪明，连忙让苗震躲起来，抱起玩玩具的二宝接听了视频。 “墨墨...你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烧退了吗？” “妈妈！” 苗墨语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神经绷不住了，眼角泛起泪花。李姝看见这一幕也是鼻头发酸。 “墨墨，你听妈妈的话，你要好好在医院养病，必须听奶奶和姑姑的话，知道不。” “妈妈我知道，你能不能来看我啊...我都好久没看你。” “墨墨......妈妈...” 还没说完，李姝怀里的二宝爬了起来，看着手机里的苗墨语，小手一通乱拍，差点把视频挂断。 苗墨语的表情在看到二宝的那一瞬变了。 “妈妈！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也不来看我！” 李姝扯了扯嘴角。 “你爸爸他出差了，连夜走的，现在应该在机场。”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给爸爸打视频。” 说完，不等李姝反应，苗墨语挂断了视频。 “苗震！苗震你快来！千万别接视频！” 苗震慌忙跑出来。 “怎么了？” “我说你去机场了，女儿要给你打视频。” 话音刚落，苗震手机响起，显示苗薇薇邀请他视频通话。 “怎么办！怎么办！”、 “别接，接了就露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视频挂断，本以为逃过一劫，不料视频邀请再度响起。 “又来了！怎么办！” “墨墨今天不跟你打视频她是不会停下来的，你走！你赶紧去机场！上机场坐着去接视频！就说飞机要起飞了！赶紧去！” 苗震扔下手机跑回房间，什么都来不及收拾，随便套了一套西服就出了门。 由于他太着急，路上出现了剐蹭事故，即便对方全责，他也来不及要赔偿，一脚油门杀去机场。 妻子李姝一点都没说错，在他赶去机场这一路手机铃声就没停下来过。 他满头大汗来到机场大厅，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深吸几口气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出现了苗墨语略显苍白的面容。 “墨墨...墨墨给爸爸打视频了是不是...对不起墨墨，爸爸手机静音了，刚刚还有同事...在和爸爸讨论工作，才看到。” 苗薇薇也凑到手机那去看，她不为别的，她就是有点好奇。 她是谎言的提出者，自然知道对面那一家三口都在家，只要大哥苗震接电话就会暴露，所以她大哥才一直不敢接。 现在接通了，苗薇薇很想看看对面是个什么场景。 刚刚苗墨语说要给爸爸打视频的时候，苗薇薇制止过，劝说她，要她先别打扰爸爸。 没想到苗墨语突然爆发，扬言要拔了输液针回家去，苗薇薇只能任由她一遍又一遍地打视频给苗震。 视频背景中，苗震确实是在机场，因为场地还有播报的声音，就是这苗震在视频里大汗淋漓，一点都不像在机场安稳坐到现在的样子，倒像是夜跑去了。 “爸爸，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苗墨语一击即中！直接指出苗震的奇怪之处。 苗震解释。 “啊...刚刚...刚刚爸爸公文包差点丢了，急的，好在找到了。” 苗薇薇在心里佩服她大哥临场应变能力，要是她，她容易蒙。 “爸爸你要去哪里出差？” “爸爸回总公司一趟处理一下以前的事。” “爸爸，你还记得你们总公司楼下那家很特别的甜品店吗？” 苗震一愣。 “爸爸记得，怎么了吗？” “爸爸，我想吃他家招牌的椰奶酥，还有西柚汁。” 此刻的苗震一点都不热，冷汗都下来了。 “墨墨......爸爸是去工作的，这个...” “爸爸，工作总会完成，完成回来之前买一下应该没问题吧。我就想吃他家的，希望爸爸别忘记给我带回来。” 苗薇薇突然十分钦佩侄女苗墨语，同时她也意识到...苗墨语不会是知道她们联合起来骗她吧！ 苗墨语已经在苗薇薇的震惊中挂断了电话，打了个哈欠嚷着困了要睡觉，不再理任何一个人。 机场的苗震有点欲哭无泪，他第一次体会到撒一个谎要用一百种谎言去圆谎的感觉。 看来他真的得飞总公司一趟了。 总公司楼下那家店，那不是连锁店，所有的产品都是那个店老板自己做的，别的地方根本买不到。 女儿生病住院，他不去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他还是当爹的吗！ 看来他得安排一下行程，飞一次总公司了。 已到中午时分，苗薇薇外出买了五人份的吃食，送到了护士站给小征和丰丰。 看着兄弟二人大快朵颐，苗薇薇心中满满的成就感，虽然这不是她做的，那她也高兴！ 一边吃饭，苗薇薇一边跟丰丰聊天。 “丰丰，你们叶老师对你们好吗？” 丰丰嘴里嚼着肉，吃的一嘴的油花却也不忘回答苗薇薇。 “叶老师对我们可好了！我们都很喜欢叶老师的。” 他又补了句。 “跟苗老师一样好。” 苗薇薇被他机灵劲逗笑。 “嘴还挺甜。” 返回病房，苗薇薇同妈妈蓝彩云讲护士站那边有两个小男孩是她幼儿园的孩子，要妈妈平时给苗墨语做吃的时，多做两份送过去。 蓝彩云听了女儿苗薇薇的讲述，知道这两个孩子平时没人照顾连饭都吃不上很可怜，立刻答应。 “你放心吧薇薇，以后妈妈就用饭盒给他们俩也带一份。” 苗墨语状态不太好，她的病挺重的。妈妈蓝彩云讲苗墨语每天基本都躺在床上睡觉，虽然也吃东西，但吃的特别少。 “她没问起她爸妈？” “没有，她太累了，估计有精神头了肯定得问。” 孩子不装病，身体不舒服立刻就会表现出来。或许等到苗墨语精神状态好些了，大嫂李姝就敢来医院了，到时候就不用想怎么跟苗墨语解释了。 可很快苗薇薇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按她大嫂那个想法，估计只有等苗墨语彻底出院，他们才敢来吧。 班上美含小朋友最近很没精神，苗薇薇观察好几天了，每天早上来美含都会打瞌睡。 苗薇薇最近在医院时间比较长，下班就往医院跑，故而神经质地以为美含可能要生病，时不时就去摸摸美含的额头，怕她发烧。 美含并没有发烧，似乎只是睡眠不足。 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睡眠不足呢？ 间点时间，苗薇薇凑到美含面前。 “美含，你最近怎么总犯困呢？每天第一节课你都会打瞌睡，你晚上几点睡觉啊？” 美含很没精神地揉了揉眼睛，看着碗里的葡萄一点食欲都没有。 “大概十点吧。” “十点？！你为什么睡这么晚？” 大班幼儿最佳睡眠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孩子还小，睡眠很重要。况且又不是小学生，就算是小学，那小学低年级孩子也不会十点睡觉啊！ “你都干什么了睡这么晚？” 美含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碗里的葡萄。 “我很忙的。” 忙？苗薇薇乐了，这孩子竟说大人话！她能有她忙？ “你说说看，你有多忙。” 美含皱眉想了想。 “我有一个时间表，上面写着几点几点我应该干什么。每天晚上我都要完成妈妈给我留的作业，有一个小时看动画片时间，反正乱七八糟写完就十点了，我写的有点慢吧...” “你都写什么？” “嗯…拼音描红、拼音练习册、数字描红、数学练习册、口算题卡…书法字帖…还有…” 苗薇薇差点惊掉下巴。 “你每天晚上这些都得写？” “是的，妈妈说勤能补拙，要我多勤奋多努力，才能成为优秀的女孩子。” 苗薇薇汗颜，这也太拼了！才幼儿园大班。 回想美含的成绩，也确实，这小丫头不管是数字还是拼音，以至于生字，写的都是最漂亮的，是真下苦功夫啊。 “那除了这些你还学别的吗？” 苗薇薇看得出，美含妈妈对美含要求挺高，而且要达到优秀。想要达到优秀光这些不够，除了这些还得培养点特长出来。 “我每周一到周三学习国标舞，周四、周五钢琴，周六周天两天每天也都有国标舞和钢琴。不过……” “不过？” “不过，我不喜欢国标舞，妈妈喜欢。” 苗薇薇摸了摸下巴，美含妈妈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鸡娃家长吧！ 正想着，文阳走了进来。 “刚刚林暧说美含从今天开始三点半接，去上特长课。” 美含哀嚎一声。 “肯定是去学国标舞。” 苗薇薇摸了摸美含的头，把水果碗推向她。 “好了，快吃吧，你妈妈她……” 苗薇薇没想好怎么措辞，毕竟老师不能跟孩子说，你爸妈不好，那成什么样子了。 “苗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我尽量帮你。” “你能不能今天放学跟我妈妈说一声，让我少写几样作业，早点睡觉。” 苗薇薇拍胸脯保证。 “这事儿你放心！你不说我也得跟你妈妈说说，你上课都没精神。” 美含终于笑了，抱着苗薇薇的手臂可劲摇晃。 由于答应了美含要和她妈妈说道说道，所以三点半的时候是苗薇薇送美含下楼的。 美含妈妈樊芷芸一身黑色长裙，脸上画着精致妆容，脚上那双高跟鞋足有八厘米，衬得她整个人气场无比强大。 樊芷芸招招手，美含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还一步三回头，期待着苗薇薇为她主持公道。 苗薇薇也不负所托，叫住了樊芷芸。 “美含妈妈，请等一下。” “有事情吗老师？” “美含妈妈，美含最近早上很没有精神，经常打瞌睡，第一节课基本听不进去，孩子太困了。” 樊芷芸低头看了眼美含，似在询问。 “我听美含说，她每天晚上都要写很多作业，十点才能睡觉，这对一个大班孩子来说太晚了，也不利于她健康成长。” “是这样啊…九点睡觉可以吗？” 苗薇薇没想到美含妈妈一句废话没有，有点不适应，以往那些家长都会东拉西扯半天。 “九点差不多可以，但也得根据孩子情况来，毕竟躺在床上也未必能立刻睡着。”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没有一句废话，樊芷芸带着孩子上了自家的车。 “雷厉风行啊……” 苗薇薇感叹。 第二天一早，苗薇薇迫不及待去问美含昨晚情况。 美含眼神空洞，机械性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你怎么了？你妈妈又没让你早睡？” “没有，昨晚我九点就上床了。” “那不挺好的。” “可是…妈妈取消了我一个小时看动画片的时间。” 苗薇薇的笑容僵在脸上，美含那哀怨的眼神看的苗薇薇心里发毛。 “老师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妈妈答应的痛快，领悟能力完全为负数啊...要不就是她领悟了，但她不想那么做。” 美含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水汪汪的，看得苗薇薇心焦。 “别哭啊...老师想办法帮你把那一个小时的动画片要回来。” “啊...呜呜呜呜呜...” 美含哭了，苗薇薇哄了半天才把她哄好。 文阳走过来询问情况，这美含早上来的时候好好的，聊几句哭成这个样子。 “唉...你跟美含妈接触过吗？她妈妈属于什么情况？” “美含妈妈好像是公司高管，反正事业有成挺厉害的，人干练话不多，跟她沟通很顺畅。” 苗薇薇嘴角抽了抽。 是！相当顺畅，就是跑偏了。 “昨天她妈妈说什么了？” “哎呀...最近美含不是总瞌睡么，问了之后我才知道，每天晚上她都要完成...”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第19章 针头呢？ “大概五、六项内容，写完之后都十点了。我昨天跟她妈妈沟通，想要让她妈妈晚上少给孩子留几项作业，八九点钟睡觉。 她妈妈照做了，昨晚美含九点上床，但其实是她妈妈把孩子一个小时看动画片的时间抹除了，作业一样没少。” 文阳听罢扶额摇头。 “是亲妈吗?我女儿一年级都没这么拼，为什么这样啊，一点快乐都没有。” “她还要学习国标舞、钢琴，美含说最不喜欢的就是国标舞，但她妈妈喜欢。” “是，天天接那么早就是去补国标舞的课，好像是为了什么比赛。” “所以，美含崩溃了。” 文阳摇头，别说美含了，她听着都要崩溃了！ 每天晚上写那么多作业，觉都不够睡，现在唯一的放松时间还被剥夺，别说一个孩子了，就一个大人，你让他只工作、睡觉，大人也受不了啊。 “你说，要不我晚上再找美含妈谈一谈？这样不行啊。” 文阳思索片刻摇头。 “够呛，美含妈这个人虽然不多事，沟通时很容易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她主意很正，就是很难说服她，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可是这事儿毕竟是我惹的，如果不是我昨天去说，美含还有一个小时动画片可一看呢！我再去试试吧。” 文阳没在阻拦苗薇薇，毕竟对于她来说家长沟通这一块能少一个是一个，在一个她虽然是主班但也没权利去干涉苗薇薇太多。 下午三点三十分，苗薇薇拉着美含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一辆私家车停下，樊芷芸从驾驶位走下，今天她换了身装扮，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苗老师。美含我们走了。” 亦如昨日，樊芷芸没有过多话语，拉着美含就要离开。 “美含妈妈！请你等一等，我有话想和你聊一聊。” 樊芷芸低头看了眼女儿。 “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妈妈跟老师说点事。” 美含听话的走远了些，在阴凉处坐下。 “老师，请说。” “额...今早美含我和说昨晚她九点就上床睡觉了，今天也没有打瞌睡，但是...孩子说她看动画片的时间被剥夺了，我觉得这样不好。” “老师，你说得很对，小孩子是需要睡眠，所以我把动画片的时间减掉让她睡觉，不是很好解决了问题吗？” “可是美含毕竟是小孩子，小孩子终归还是要有玩耍的时间。美含和我说她每天要完成很多项作业内容，我昨天的意思其实是想让孩子少些几项作业，用来休息，不是扣除玩耍时间用来休息。” “苗老师，你了解的很详细，这点我要感谢你对我孩子的关注。既然这么详细你应该也知道我留的作业内容了，那麻烦你告诉我，我该减少哪一项？哪一项不太重要？” 苗薇薇被噎住了，她回想美含报菜名般说的那几项作业，哪项不重要？她突然发现没有不重要的。 不对！苗薇薇被她绕进去了，她可没说减少不重要的作业，而是少些几项。 “美含妈妈，你让孩子写的那些确实有助于孩子，但是...” 不等苗薇薇说完，樊芷芸打断了她。 “苗老师，相信你也知道当今社会有多么的内卷，不管是对男孩子还是对女孩子的要求都过分高了。不像我小时候，大家都不学，都那样土气，谁也别嫌弃谁，现在可不一样。 现在条件好了，衣食住行样样都不能缺，女孩子更要见过世面。 我要把美含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女孩子，至少在我能力范围内，美含不需要羡慕其他孩子。既然要达到那个目标，吃苦是必不可少的，但我相信美含长大后会感激我的。” 苗薇薇被怼的哑口无言，她被美含妈妈说服了。美含妈妈似乎看出苗薇薇的动摇，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除了基础的课业要打好以外，现在的孩子哪个不学特长？特长坚持下去，将来上了高中、大学，就知道有特长的好处了。 我不想让美含输给任何人，更不想让她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自卑情绪，苗老师，你能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吧？” “...那是自然...” 车子裹胁着灰尘扬长而去，独留苗薇薇一人思考人生。 樊芷芸说得很对，现在可不是从前，谁家孩子不都是铆劲学习，用尽全身力气变优秀。 就说苗薇薇自己吧！她从小就羡慕那些学舞蹈的女孩子，奈何小时候家庭条件和父母的眼界双双阻碍了她。 当年只要提起自己要去学什么特长，不是被打击自信就是家里没钱，好像就连自己有那个想法都是错误的，错在不体谅父母，不考虑家庭条件。 苗薇薇突然有点羡慕美含，美含生在了好时代啊！有个好家庭。 她叹了口气，还沉浸在小时候的遗憾中，可她猛然发现...似乎不太对！她不是来劝美含妈妈少给孩子留作业的吗？ 下班后，苗薇薇回家煲了汤，又做了点紫菜包饭后拎着饭盒去医院看苗墨语。 路过护士站，苗薇薇给丰丰和他哥哥小征投喂了两个饭团后走向病房。 病房内，苗墨语正用姥姥的手机跟妈妈视频通话，不知道她来之前二人说了什么，苗墨语面色极为难看，不是因为生病似乎是生气了。 “墨墨你长大了，应该懂事。医院环境不好，到处都是病菌、细菌，如果爸爸妈妈去医院看你的话，很容易带病毒回来。 你弟弟还小，最容易被传染，他要是病起来都不会主动配合医生，到时候我和你爸就更没法子看你了。 你等着，等你出院，爸爸妈妈就去奶奶家看你，你现在好好养身体知道了吗。” 苗薇薇和妈妈蓝彩云交换了个眼神，妈妈压低声音。 “说想看看妈妈，就打视频了，还是想让妈妈来，然后你都听见了。” 苗墨语微微垂眸，没有回答，李姝就好像没看出苗墨语情绪一般，继续说。 “虽然你现在病了，但是妈妈和你说你课业可一点也不能落下，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班主任，他们最近做了好几张卷子，我会让你小姑取走，每天你都写一点。 你现在请假，你请几天别人就比你多学几天，咱们不能落后太多，知道不。” “我知道了，先不说了，我有点困了。” “诶！妈妈还没说完。除了你班主任那边的卷纸，妈妈给你买了三本习题集，每天各两页，上午两页下午两页晚上两页。 还有网课，初一知识预讲，回头我把录屏视频发给你小姑，你用平板看一看。” 苗薇薇抢过手机，跟李姝打招呼。 “嫂子，我都听见了，墨墨还没吃饭呢，先不和你说了，我让墨墨先吃饭，你再有什么要补充的和我说。” 一边说着，苗薇薇一边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李姝知道苗薇薇护着苗墨语，却也不好说什么想着挂断电话，苗薇薇却没想挂断。 “我说嫂子，墨墨在住院，你看看你和我哥不来也就算了，打个视频电话不是关心她身体全是学业，孩子心里能好受吗？” “我不得跟她讲清楚我和她爸为什么不去能去么？” “可是你这样说她会觉得你更在乎弟弟。” “薇薇，嫂子不和你说这些。你帮嫂子点忙，来嫂子这把习题册都取走，还有书法老师留的一些内容你也一起取走。” “我没时间，先不说了。” 苗薇薇连忙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姝把电话重重扔在床上，跟老公苗震吐槽。 “苗震，你看看你这个妹妹，让她来帮忙取个习题册都不肯，说她忙。她有什么可忙的？” “薇薇现在上班了，当然忙。” “她那个班？看孩子而已，有那么忙吗？我看她就是成心跟我对着干，不想让我高兴。” 怀中的二宝嘴里发出咿呀呀的声音，试图博取母亲的注意力。 李姝连忙哄着怀里的孩子，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明天，你把习题册送幼儿园门卫去，告诉你妹妹让墨墨写了。” “墨墨还病着，先不写能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站在我这头，我都是为了孩子好！” 苗震不想跟她吵，索性不再理会，送去就送去吧。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说。 “墨墨快出院之前，我得去趟总公司那头买点东西回来。” “买什么？” 苗震就把之前视频时女儿跟他要的东西说了。 “女儿的愿望，我必须满足。” “行吧，别去太早，那面包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 江海居16楼大平层，樊芷芸望着远处江景出神，时不时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灯光映衬着她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却也照出了她此刻心绪的不耐。 今天她跟公司的死对头因为争一个项目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项目的事情。 保姆李阿姨正在厨房准备水果和牛奶，今天樊小姐心情不太好，故而她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生怕触了樊芷芸霉头。 李阿姨在这个家干了这么多年太了解樊芷芸，单看表情就知道樊芷芸情绪，这也是她能在这个家干这么多年的原因。 屋内，美含的小书桌上摆满了一摞作业。 她也看得出妈妈心情不太好，故而刚回来的时候她就有点不舒服，也一直没敢跟妈妈说。 现在是晚上七点整，她数了数她的作业，还剩下好多。今天写得要比平时慢很多。 电话手表响起铃声，美含一看竟然是在国外出差的爸爸，连忙点开接听。 “爸爸！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宝贝女儿，想没想爸爸！我跟你讲，爸爸在这边给你买了礼物，等爸爸回去全送给你！” “好！” “宝贝女儿，最近怎么样？爸爸不在妈妈是不是又很严厉地对你了？” 美含躺在床上。 “爸爸，说得好像你在家的时候妈妈就不敢严厉对我一样。” “哈哈哈！小机灵鬼，你妈有啥不敢的。” 电话那头传来交谈声。 “不说了，爸爸去忙了！早点休息啊宝贝！” 挂断电话美含坐起身，她皱起小眉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疼，把电话手表扔在桌子上，连忙跑去厕所。 她在厕所坐了足有十分钟，毫无便意，肚子的疼痛还一点没减轻，只能出来。 妈妈樊芷芸正坐在她的书桌前，见她回来樊芷芸冷下脸。 “美含，今天作业怎么写得这么慢？照你这个速度就算是九点你也写不完。” “妈妈......” “你是不是偷偷玩电话手表了！” “妈妈我没有玩！爸爸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就接下电话。” 樊芷芸轻揉眉心，心里烦躁得不行。 “接完电话你去哪儿了？” “妈妈...我肚子疼去厕所了。” “去厕所去了那么长时间？我看你今天是想偷懒不写作业是吗？” 樊芷芸站起身，美含惊恐地低下头不敢看。 “你班苗老师两次找上我，让我少给你留作业，是不是你跟老师抱怨说我给你留作业留得多？还有！” 樊芷芸从美含笔袋里拿出一个断了针头的输液针。 “这个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捡的？妈妈是不是说过这种别人用过的针头是有病菌的！这个针头断没了，断了的那头呢？” 樊芷芸的担心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个针头，谁知道之前被人拿来做什么用了。还有，针头已经断没了，是原本就没有，还是断在什么地方了。 美含有点蒙，她记得是有针头的啊...怎么没了。 “妈妈，这个不是我捡的，是丰丰送给我的，它是新的是好的。” “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不许要任何人的东西吗！你这孩子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多危险啊！断掉的针头在哪儿？” 樊芷芸急了，新旧先不说，关键是这个针尖如果掉在衣服上或者什么地方，刮到人，扎到人怎么办！ “我不知道......” 美含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上厕所，很急的那种。 “妈...我想上厕所！” 不等樊芷芸反应，女儿已经跑向厕所。 第20章 吞针？ 樊芷芸察觉出不对，女儿排便还算规律，也从未出现过撒谎的情况，怎么这一会儿去了好几次厕所。 厕所门口，樊芷芸闻到一股臭味，女儿确实在上厕所。 许是吃了冰淇淋的缘故，着凉了吧。 哭闹声从厕所传来，樊芷芸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进去。 “怎么了！美含？” 美含像是被吓坏了，樊芷芸往马桶里一看，瞬间惊了。 美含的排泄物颜色很不对劲，都是偏粉红。樊芷芸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美含...美含你不会误食针尖了吧......” 美含听到这话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大哭。 “去医院！” ...... 挂断电话的苗薇薇重新回到病房，苗墨语看着窗外，她带来的饭菜她一口没动。 “墨墨，你不是想吃紫菜包饭，小姑给你做了，你快尝尝。” 苗墨语起身，只字不提刚刚的事，只是夹起食物往嘴里放。 苗薇薇想安慰都无从说起。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苗薇薇以为又是大嫂，没想到是林嫒。 “薇薇！你赶紧来一趟XX医院，你班美含妈妈在笔袋里发现断了的输液针，美含排泄出现异常红色，怀疑孩子吞针了。” “吞针！我现在就在这家医院，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也通知文阳、陈菡和叶秋风了，马上到。” “跟叶秋风他们有什么关系？” “美含说，输液针是叶秋风班上丰丰给的。” 挂断电话，苗薇薇第一时间去了护士站。护士站的人说丰丰和他哥被爸爸带走了，他们妈妈还在值班。 苗薇薇虽然心急却也没有惊动丰丰妈妈。 事情还没弄清楚，丰丰不是她班上的，她不能贸然去找去沟通。 很快'当事人'陆续到场，在此期间苗薇薇也回忆了一下美含什么时候接触上丰丰的。 应该是她今天带孩子去游戏活动室玩，恰巧叶秋风也带着他班孩子在，索性就两个班级的孩子在一起。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活动教室足够容纳下两个班级的孩子，别人班也是这样玩的，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出这种事。 一向冷静沉稳的樊芷芸现在已乱了阵脚。 孩子回家写作业时她就发现笔袋里的断了针头的输液针，逼问之下才说是幼儿园丰丰给的。 据美含描述，吃过东西后她就肚子疼了，然后排便颜色偏红不说，疼痛感一直没减轻。 樊芷芸厉声询问经过，美含就只知道哭，说不知道不记得了。没办法樊芷芸只能询问幼儿园。 她先给文阳打去电话，文阳听完方寸大乱只能求助林暧。 一行人就这样来了。 丰丰妈听说后给丰丰爸打电话把孩子带来，等待时间她带着美含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发现腹部内有针头存在。 “美含妈妈，看一下这个片子，我没有发现美含肚子里有针头一类的异物。” “那为什么她排便颜色偏红还一直肚子疼？” “她这一天吃了什么？” 林嫒抢着回答。 “幼儿园今天早晨吃的水煮蛋、小米粥、肉松饼和面条鱼。 午餐是米饭、酱爆猪肝、菜花炒肉、鸡蛋汤…” 林暧把今天幼儿园给孩子准备的所有食物说了个遍，间点都没落下。 丰丰妈听后点头。 “虚惊一场，孩子排便颜色是因为吃饭食物造成的，午餐吃了猪肝，间点又吃了红心火龙果，这两种食物都会让人排便颜色异常，不必担心。 至于孩子为什么肚子疼，这孩子有点消化不良，脾胃虚。我看孩子的状态，睡眠好像也不太好吧？” 樊芷芸抿唇没有回答。但孩子没事，樊芷芸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丰丰妈妈我们都是做母亲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今晚的紧张。” “我也是做妈妈的，还是儿科医生，我很理解。一会儿丰丰爸爸会带孩子过来，我会问问他怎么回事儿。” 话音刚落，丰丰爸拉着丰丰已经赶到。 “孩子怎么样？！” 丰丰爸气喘吁吁问。 “没事，好在是虚惊一场。” 樊芷芸连忙解释。 丰丰妈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温和神态，她看着丰丰语气严厉。 “丰丰，哪里来的输液针？妈妈不是说过不许带任何尖锐的物品到幼儿园去吗？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幼儿园？还出现在了小朋友的笔袋里。” 丰丰最怕妈妈了，已经吓得完全说不出来话。他环视一圈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更是紧张。 “苗老师！叶老师！” 丰丰一左一右拉住二人，让二人把自己完全挡住。 “丰丰妈，你好好问，咱们这么多大人围着他，他也挺紧张的。” “是啊丰丰妈，丰丰在班上一直非常听话还十分乐于助人，咱们慢慢问。” 樊芷芸也笑着开口。 “我觉得孩子肯定没恶意的。” 丰丰妈缓了口气。 “行了，出来吧，说一说怎么回事儿。” 丰丰见妈妈松口，慢悠悠走出来。 “就是...美含是我好朋友，我们两个班经常一起在活动室玩的，美含喜欢玩过家家，还特别喜欢当医生。 我就说我爸爸妈妈都是医生，想让美含当医生像一点，我就从护士姐姐那要来了输液针...” 丰丰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观察妈妈的表情。 “那为什么是断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给美含的肯定是好的！全新的！” 众人又看向美含。美含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知道自己没事儿，好朋友现在还被大人们质问，她是一定要说实话的。 “我...我不知道...我装进笔袋里的时候就没有针头了。” 双方家长见无大碍，客套几句离开。 “叶老师真对不起，我和孩子爸平时工作忙，对这孩子疏于管教了。” 叶秋风只是笑，他摸了摸丰丰的头叮嘱丰丰，今后绝对不可以把尖锐物品、球类物品带到学校，丰丰连连保证。 家长们走了，苗薇薇等人坐不住了。 放进笔袋时就没有针头了，意味着这个针头很可能在幼儿园的某一处。 林暧蹲下来仔细询问美含还记不记得针头什么时候不见的，美含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因为她一直揣在口袋里。 樊芷芸决定带着美含回家了，丰丰爸也同样带着丰丰回家。 林暧看向众人，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我不放心，我们回幼儿园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断了的针头。万一插在游戏活动室，或者教室什么地方，刮伤其他孩子，就糟糕了。” 众人脸上露出不情愿，可是林暧说的没有错，众人只能返回。 两个班级，六个老师外加林暧，七个人地毯式查找，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时间接近半夜，保育员琪姐有点受不了了。 “这活动教室在保育员分担区范围内，说不定已经被人清理走了，我们这么找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觉得就多余来。” 林暧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 “琪姐，我让大家来找也是为了班级安全着想。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就在什么地方没有被清理，刮到任何一个班的孩子，不都得老师去沟通处理吗？ 这种麻烦的事情，先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不对吗？” “对是对，可也得讲究方式方法，找不到就一直找？我们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回去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十一点了怎么了？我不也陪着你们吗？大家不都在吗？” 二人争执起来，其他老师纷纷停下寻找开始劝两个人。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琪姐是这个幼儿园资历最老的老师，从幼儿园建立初期她就在这个幼儿园做保育员，林暧都是后来的。 林暧好歹是副园长，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被人对着干，就算为了面子也得吵下去。 就在这时，苗薇薇从一块木质积木上看到了一小节断裂的针头。 “我找到了！是这个吧！” 她高喊着，所有人都看向她。 “应该就是这个东西，插在积木上了。” 琪姐不说话了，转身离开游戏活动室。 苗薇薇有些尴尬，她想去追琪姐解释一下，她不是想刺激琪姐，只是找到了太过开心而已。 林暧揉揉眉心。 “找到了就好，大家都挺累了快回家吧...这事儿我会压着不让张志高知道，你们也别再幼儿园聊这个事情。” 众人心领神会，关灯打算赶紧离开。 夜静，园内操场上响起汽车鸣笛声，众人心下一惊，这个时间除了张志高能开车进幼儿园以外，还能有谁！ 张志高通过幼儿园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了一行人，大晚上回幼儿园还一直不停翻找肯定是出事儿了，连忙赶来。 林暧见瞒不住了，只能和盘托出。 张志高在会议室发了好大的脾气。 “苗薇薇！叶秋风！你们两个班怎么回事儿？孩子互相送东西你们两个老师没看见？都干什么去了！ 今晚幸亏是没事儿，要是有事儿呢！我这个幼儿园搭进去都赔不起！” 苗薇薇和叶秋风连连道歉，说是自己疏忽了。 “林暧，记一下，两个班老师每人各扣五十，长点教训！” 说罢，张志高拎起皮包气冲冲离开。 ...... 早上，苗薇薇和叶秋风站在门口接孩子，丰丰被爸爸送到门口后自己走了进来。 丰丰一脸歉意的看着二人，挠了挠头。 “早上好，叶老师、苗老师。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带输液针给美含，我再也不会带那种东西了！” “我相信你，回班级吧。” 丰丰点头小跑着往楼上走。 站在大门口的苗薇薇和叶秋风在等孩子的间隙，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聊起丰丰和美含这两个孩子。 “我班丰丰可以说是班里最独立的一个孩子了，他家里确实就跟他妈妈说的那样，父母两个人都忙，没时间管这小哥俩，他哥哥小征基本上就带着弟弟，两个人想不成长都难。” 苗薇薇在大一班实习过，他知道丰丰家的一些情况，记得有好几次幼儿园放学都是孩子父母医院同事来接的丰丰。 见叶秋风说自己班的情况，苗薇薇也自嘲了几句。 “昨天晚上我班那女孩美含，你能看出来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家长吗？” “什么样的。” “鸡娃。” 叶秋风摸了摸下巴。 “鸡娃...倒也是能看出来，美含妈妈看着是挺强势。” “每天都让孩子写很多作业，十点才能睡，我去和家长谈，结果人是九点上床了睡觉了，一个小时动画片时间扣掉了。” 她叹了口气。 “孩子来了跟我一顿哭啊...我寻思晚上再跟她妈妈聊聊，结果我竟然被她妈妈的逻辑征服了。” 叶秋风无情大笑。 “太惨了吧...你谈完人家连动画片都看不了了！” 苗薇薇一脸幽怨，直勾勾的看着叶秋风。叶秋风看着苗薇薇这个样子止住了笑。 “我不笑你了，不笑了。这样看来，我们班丰丰和你班美含真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教育模式。” “一个盯得太紧，一个完全放手。不过目前来看，丰丰和他哥哥挺好的，不过还是得分孩子，这也就是丰丰和他哥，换了别的孩子不一定像现在这样。” 叶秋风忽然想起什么说道。 “我听我班丰丰说了，你侄女住院了？” “是啊。” “丰丰和我说你经常给他和哥哥送好吃的，谢谢你啊。” “你谢我干什么？” “我是他的老师我都没送过，当然要谢谢你对我班孩子这么好。” 苗薇薇白了他一眼，叶秋风却不恼。 “改天我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 “探病。” 正说着，美含跟着妈妈樊芷芸来了，远远的苗薇薇就发现美含表情不好。 “苗老师，美含今早赖床了，应该是昨晚闹得没休息好，帮忙看一下。” 苗薇薇点头去拉美含的手，樊芷芸瞧出美含想要后退连忙快步走开。 苗薇薇抱起美含。 “叶秋风，帮我看一会，我把她送上楼。” “你去吧，这边有我。” 美含缩在苗薇薇怀里，小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尽管美含很瘦，但是抱着大班的孩子上楼还是很耗费体力的。 苗薇薇抱着美含在走廊坐下，美含完全没有要从苗薇薇身上下来的意思。 “美含啊...没睡醒想睡一会儿？要不老师给你放床你躺一会儿？” 美含摇头，委屈巴巴的样子让苗薇薇很心疼。 “你是不是又发生别的事情了？还是说昨晚从医院回来你妈妈要你补作业？” 第21章 装病逃跑 “那倒没有。” “那怎么了？” “苗老师，这周六就是国标舞比赛了。” 苗薇薇了然。 “你紧张对不对？” “妈妈说比赛一定要获得前三名，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苗薇薇叹气，这美含妈妈对孩子也太苛刻了点，压力也太大了。 “苗老师，我不喜欢国标舞，我不想去比赛，我也不想拿前三名。” “那你喜欢跳舞吗？” “总之不喜欢国标舞。” “那你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呢？说出来不是更好吗？” “我不敢，说了也不会改变妈妈的主意，我就没有改变过妈妈的主意过。” 苗薇薇把美含抱在怀里，美含顺势靠在苗薇薇肩头一动不动。 美含妈妈樊芷芸对孩子无疑是好的，她很爱孩子，一直为孩子未来着想。她的方式方法苗薇薇不太认同，可她自从跟樊芷芸谈过话之后，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教育孩子了。 苗薇薇忽然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她结婚了，有孩子了，她要怎样来培养孩子呢？ 是像美含妈妈那样？亦或者像丰丰父母那样？ 苗薇薇突然被自己逗笑了，这是什么想法啊。每个家庭情况都不同，养育一个孩子除了心血以外还要金钱。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钱，也没有办法让孩子去上各种昂贵、耗时的特长课。 “啊...养孩子比上班烧脑。” 苗薇薇决定不再去想了，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游戏活动室，大一班和大三班再度撞到了一起。 苗薇薇和叶秋风互相打了声招呼，两个班的孩子各自散开到自己感兴趣的区域玩了起来。 看着美含毫不犹豫跑向丰丰那边，苗薇薇和叶秋风都很欣慰。 看来两个孩子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闹不愉快，双方家长也没有说什么不让二人在一起玩之类的话。 丰丰看见敏敏过来，很热情跟她打招呼，还询问她昨天晚上回家怎么样，有没有被妈妈批评。 “没有，就是对不起丰丰...你好心给我拿的，我没保护好还连累了你。” 丰丰很大气的摆摆手。 “小事一桩！我哥说了，男孩子要大气一点！不要为了一点点小事斤斤计较。” 美含羡慕的看着丰丰。 “你有哥哥一定每天过得都很开心吧。” “那是，我哥哥对我可好了！这个周六我哥哥还会带我去彩虹跑道骑自行车。” 美含垂下眼帘，捏着手里的积木。 丰丰敏锐发觉这一点连忙询问。 “你怎么了？你好像比昨天还郁闷。” 美含托腮，一双大眼睛直直看向丰丰。 “丰丰，我真羡慕你，你有个那么好的哥哥，还能陪你去骑自行车，我都不会骑自行车呢...” “那你这周六要去干什么？要不你来找我，我带你骑自行车。” “这周六...我有国标舞比赛，可我一点都不想去。” “那你就跟你妈妈说呗。” “我妈妈不同意...我真的不想去比赛，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你去。” 丰丰眼珠转了转，回头悄悄看了眼苗薇薇和叶秋风，发现二人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又看了看周围小朋友，发现也没人理他们。 “我有个好主意，就看你敢不敢。” “什么主意？” “你过来。” 丰丰附在美含耳畔说悄悄话，美含的表情从疑惑都惊慌。 “不好吧...” 丰丰耸肩。 “我说了，看你敢不敢嘛。” 美含皱眉想了想。 “行！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江舒语举着小飞机在教室里跑来跑去，看到苗薇薇的那一刻她仿佛化身一只小蝴蝶，围着苗薇薇打转，最终这只蝴蝶落在了苗薇薇身侧，歪头看着苗薇薇。 “小语，你长大了。” 江舒语笑着，伸出手去拉苗薇薇。 叶秋风看到这一幕自豪笑道。 “看我班小语多棒，现在她是班级进步最大的。” 江舒语听叶秋风夸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跑了。 “苗老师，我还有好几页听课笔记没写，我能去你班听课吗？” 叶秋风见苗薇薇心情不错，连忙提出一个早就想提的要求。 苗薇薇想了想。 “行，那也得让我去你班，我也好几页没写呢。” 二人达成共识，相视一笑。 周六，医生重新给苗墨语检查一番后，判定苗墨语已经痊愈。 苗墨语可以出院了，巧合的是今天也是苗墨语的生日。 苗薇薇在去医院的路上遇见了丰丰和小征两兄弟，他们要去找今天值班的妈妈。 刚到医院一楼正厅，苗薇薇就看见了美含和她家保姆。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巧。 “这不是美含吗？你们怎么在这？” 保姆一脸急切。 “刚刚孩子突然说肚子疼，怎么都不好，我只能带她来医院，樊太太还说要带她去比赛呢！都要迟到了！” 苗薇薇看了看美含安慰道。 “孩子身体比比赛重要，一场比赛而已，错过了还有下一次，身体真生病的话，拖着不是办法。” 保姆点头认同苗薇薇的话，拿出手机开始操作挂号。 苗薇薇穿过大厅去到住院部。 病房内蓝彩云已经替苗墨语收拾好东西，苗薇薇接过所有单据，查看后打算去办理出院。 苗薇薇在窗口把一切手续办理完成后，带着妈妈和侄女来到大厅打算离开医院。 “美含！美含！美含！” 听到保姆的尖叫，苗薇薇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就见保姆整个人都慌了，在大厅内四处看，嘴里还大喊美含的名字。 “怎么了！” “苗老师！美含不见了！就刚刚一瞬间...我跟护士说话呢！她就突然不见了！” “你别急，我帮你找！” 苗薇薇也慌了，公共场所孩子不见了，谁听了都会着急。 苗薇薇和保姆在大厅打转，这样根本不是办法，苗薇薇一拍脑门。 “我去医院监控室！你继续找！” 苗薇薇连忙跑到医院监控室，保安人员听罢帮忙调出了十分钟之前的监控。 大厅监控内，保姆操作着手机，美含就站在她身边。 似乎是挂号遇到了难题，保姆去导诊处找护士沟通，就在这个时候，美含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趁着保姆不注意直接跑向大门口。 “拜托帮忙把门口监控调出来。” 保安大叔特别给力，切换页面调出门口监控。 看到监控内容的那一刻苗薇薇都懵了，只见丰丰和他哥哥小征正站在医院大门口，美含跑出来后三个人竟然一起跑了！ 苗薇薇目瞪口呆，怎么会这个样子！不过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美含曾多次说过不喜欢国标舞，更不想去比赛，而今天就是国标舞比赛的日子。 周四的时候她带着班级孩子去游戏活动室，美含就是和丰丰在一起的，二人也就那个时候有接触！难道他们秘密商量了什么事情！ 苗薇薇冒了一身冷汗，这几个孩子能去哪儿呢？妈妈蓝彩云拉着苗墨语找来监控室。 苗薇薇把情况说明了，蓝彩云也是一脸焦急。 “那怎么办？报警吧！三个孩子呢！” 苗薇薇连忙掏出手机报警。苗墨语思索片刻说道。 “小姑，昨天丰丰来找我聊天，我记得他说他今天要和哥哥去彩虹跑道骑自行车，他们有没有可能去了那里。” 苗薇薇点头。 “妈！你先带墨墨打车回去，我去找找看！” 苗薇薇冲下楼，告知保姆自己已经报警后跑出医院。 苗薇薇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彩虹跑道在规划初期就敲定沿着河道建，后来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彩虹跑道不仅长度够用，风景和空气还极好，一度成为网红打卡地，苗薇薇跟风也去过几次。 那地方不仅有人骑自行车，还有人晨跑、玩滑板呢！ 苗薇薇沿着河岸的彩虹跑道一直走一直找，就当她有点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三个孩子的身影。 苗薇薇差点喜极而泣，就当她即将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三个孩子身边有个大人一直跟着。 那个中年男人蹲在美含旁边，还要伸手去拉美含，被丰丰哥哥小征眼疾手快制止了，还将美含拉到身后。 苗薇薇赶紧跑过去，那男人还在解释自己的身份。 “叔叔认识她，叔叔是她爸爸的同事！小丫头，你忘了？叔叔还抱过你呢？” “你谁啊！” 苗薇薇厉声询问。 中年男人不悦地看着苗薇薇。 “你是谁啊？” “我是她小姨！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认识我姐夫啊？” 男人听罢摸摸鼻子。 “认识啊...下次的吧，下次再见。” 说完，男人想要快步离开。 “别走啊！我马上报警！” “神经病！” 男人啐了一口加快脚步跑掉了，但苗薇薇并没有放弃还是报了警。 电话铃声响起，是樊芷芸。 接听后，樊芷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苗老师！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已经找到三个孩子了，你们快来吧，我发定位。”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惹祸了。 苗薇薇太累了，干脆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席地而坐。 “我说你们三个怎么这样啊！一声不吭就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美含这次很有担当，连忙站出来。 “苗老师你别说他们，是我要跑出来的，是我不想参加比赛！” 丰丰也挺身而出。 “老师，是我出的主意。” 苗薇薇头疼啊... “我也救不了你们，等你们父母来吧。” 不多时，彩虹跑道的尽头，樊芷芸和丰丰爸赶了过来。 樊芷芸抱起女儿失声痛哭，她真的吓坏了。原本处理完公司的工作，她想着赶紧带女儿去参加比赛，这就得知孩子丢了的消息，谁能不急。 丰丰爸狠狠给了两个儿子一巴掌，也是气坏了。 “小征！你怎么回事儿？带着弟弟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人家的孩子！你们三个孩子丢了怎么办！” “爸爸对不起。” 丰丰拽了拽爸爸的裤子。 “爸爸，我错了，你别说哥哥，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丰丰爸把手高高扬起，终究是没忍心落下。 樊芷芸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家闺女之前就因为这个丰丰给的输液针，闹了一处乌龙，现在又出主意让她乖女儿离家出走！ “丰丰爸！你家的孩子你平时管不管？怎么可以随便带别人跑了呢？连个招呼都不打。” 丰丰爸脸一红，他知道这事儿他家没理，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美含有点害怕，她一直很惧怕母亲樊芷芸，别看她在苗薇薇面前说得很好，可一见到妈妈她就怂了。 美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苗薇薇，苗薇薇耸耸肩。 “美含，要说话你自己说，大胆地说，老师在这里呢！” 樊芷芸听到这话转过头来。 美含有些怯懦地看了眼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她紧闭双眼大声喊。 “妈妈！我讨厌国标舞！我不要去比赛！” 喊出这话，全场静默了几秒钟，就连过路人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这边。 樊芷芸蹲下身抓紧美含的肩膀。 “你说什么？” “妈妈，我真不喜欢国标舞，我也不想去比赛，主意是丰丰出的，但我同意了，我是装肚子疼要李阿姨带我去医院。” 樊芷芸沉默了，这么多年来，她的这个乖女儿从来没有对她的决定表达出反对意见，这是第一次。 苗薇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美含妈妈，我们能去那边聊聊吗？” 樊芷芸点点头跟苗薇薇来到一旁。 “美含妈妈，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更赞同你对孩子的培养，其实我挺羡慕美含的，有你这样一位眼光长远的妈妈，只不过你有点逼得太紧了。” “逼得太紧了？” “你可以回想一下，美含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字，或者对你安排的某些事情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美含妈回忆起和女儿相处的点滴，发现确实没有。对于她的安排美含都是欣然接受，就算是偶尔会露出不愿意的表情，却从来没说出来过。 “美含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兴趣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如果孩子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那这个东西对孩子来说就是无比枯燥，甚至是抵触的。 这样学习的话非但不会学好，还有可能给孩子心理造成伤害。” “可是，我真的不是独断专行，我是为她好。” “我知道，你当然是为了女儿好！可是你的好不一定合适，你知不知道美含究竟喜欢什么？” 这句话把美含妈问住了，女儿喜欢什么？她还真想不起来，女儿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第22章 叶秋风探病 “我...她没说过。” “不会的，大人可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会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喜欢的，小孩子不会，小孩子一定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小贴纸。” 美含妈陷入沉思。 “还有，你发现了吗？美含不敢跟你沟通。” “......” “如果她敢跟你沟通，她就直接跟你说了不会跑。孩子会一天天长大，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孩子长大后什么都不会跟你说，要么默默忍受，要么自己解决。” 樊芷芸听了苗薇薇的话突然明白了！今天这件事足以证明美含已经开始拒绝跟她沟通，转而寻求其他办法解决。 现在美含只是个上幼儿园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会更有主意，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跟她说偷偷瞒着她，女儿被欺负了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 “苗老师，我明白了，谢谢你。” 樊芷芸回到女儿身边，她蹲下拉住女儿白皙的小手笑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妈妈，不想学，我们就不去了。” 美含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 “妈妈！真的不喜欢就可以不学了吗？” “不喜欢就不学了，你可以告诉妈妈你喜欢什么，妈妈让你去学。” “真的吗！” “真的。但是你今天做得不对，你应该跟妈妈说的，妈妈是你最亲的人，你不说妈妈也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啊...” 美含抱住妈妈轻轻啜泣。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樊芷芸抱起女儿。 “走！我们去游乐场。” “不用去比赛了对吗？” “不用去了。” 丰丰爸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劲道歉，樊芷芸客气了几句带孩子离开。 “苗老师，你看着又让你费心了。之前孩子和我说你经常给他们带好吃的，那时候我就想着和他妈妈请你们吃饭，但最近医院接诊了不少患者，我们都没抽开身。” “没关系，今天这事儿恰巧碰见了。你说我给孩子带好吃的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我是丰丰老师，我侄女在这住院，俩孩子就只吃面包换了哪个老师都看不过去。” 丰丰爸不善交际，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道谢好像也不太好。 苗薇薇没打算继续跟丰丰爸客套，低头看丰丰和小征。 “丰丰，虽然你很讲义气，当朋友面对困难的时候你能够帮忙想办法，但是这种解决办法不可取。 还有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叔叔，多危险啊！如果我没来，你觉得你们两个小孩能斗得过大人？” 丰丰低下头。 “我知道苗老师，我又错了。” “你讲义气可以，但要分什么事情。你这样做不仅对你不好其实对你朋友也不好，还连累了哥哥跟你一起挨骂。” 小征也道歉。 “我也有错，我应该拦着他点。” 两个孩子认错态度诚恳，苗薇薇也不再继续批评，太过火了也不好。 丰丰爸趁机想邀请苗薇薇吃饭，被苗薇薇婉拒。 “今天我侄女出院还是她生日，我得赶紧回家去。” 苗薇薇有事，丰丰爸也不好再留只能道别。 ...... “苗震，你看二宝怎么了，喘气声音特别重还嗜睡，是不是发烧了？” 苗震正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他昨天飞去总公司买回来的面包。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他们要去妈家看女儿。 在女儿住院这件事情上，苗震知道他的女儿受委屈了，现在能弥补尽量多弥补才是。 “苗震！” 思绪回笼，苗震这才听到李姝的声音。 “怎么了？” 李姝举着体温枪给苗震看。38.2摄氏度，二宝发烧了。 “他怎么也发烧了！” 苗震心累。 “我哪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吃不了药的，去医院吧！” 苗震想说，今天女儿出院还是女儿的生日，我们必须得去了。 可是一想到妻子抱着孩子一个人去医院，还要挂号还要做检查，跑上跑下根本忙不过来，只能咬咬牙。 “走吧！去医院。” 苗薇薇一天前在蛋糕店订做了蛋糕，取走蛋糕，她又买了些别的吃食回家。 一进家门，香气扑鼻，妈妈蓝彩云大勺都快颠出火星子了。 “这么多好吃的！” 苗墨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苗薇薇回来赶紧接过苗薇薇手里的东西。 “小姑，快坐，我给你倒水。” 苗墨语十分贴心，她看苗薇薇一头汗想必是路上着急，肯定渴了。 “最后一道菜！齐了！” 蓝彩云端着最后一盘锅包肉上桌，所有的吃食也就准备好了。 苗薇薇拆开蛋糕开始插蜡烛，苗墨语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再往钟表上瞟。 苗薇薇察觉到，明白这小丫头想什么呢。 “我给哥嫂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几点到，是不是堵车了，按道理应该快了。” 电话很久才被接通。 “大哥，你们在哪儿呢？怎么还不过来，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电话那头的苗震沉默一瞬，忽然开口。 “薇薇，我们过不去了，二宝发烧了，我和你大嫂正在医院呢。” “......二宝发烧了？现在怎么样退烧了吗！” “没有，刚挂上号，一会才能看。我们可能不能去了，赶不上给墨墨庆生了。” 苗薇薇抿唇靠在椅子上。 “我知道了......你们那边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薇薇你帮我好好陪陪墨墨，拜托了，礼物晚些时候我送过去。” 电话被挂断，苗薇薇有点郁闷也有点恼火。 闺女住院这么大的事儿父母不出面，如果这对父母在外地也就算了，偏偏就在一个城市。同城不来看，还用了一个让人很难共情的理由。 现在闺女出院了，出院当天还是闺女生日，又不来...... 怎么说啊。 挂断电话的苗震心都要碎了，可他能怎么办呢？告诉妹妹和妈妈你们过来带二宝，我们回去给孩子过生日。 凭什么啊？ 他妈妈蓝彩云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妹妹也不过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他眼里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两个人刚照顾了一个住院的大的，又得替他们管小的。 人家不休息？没有这么当大哥的。 苗薇薇不知道该怎么跟苗墨语解释，然而苗墨语根本不用苗薇薇解释，刚刚她都听见了。 “小姑，爸妈又不来了是吗？” “额...二宝发烧了，很严重，他们把二宝送医院去了。” 苗墨语一脸无所谓，更有一种早就知道的架势。 “奶奶、小姑我们吃饭吧！要给我唱生日快乐歌，还有我的礼物！” 苗薇薇和妈妈蓝彩云对视一眼，都换上一副笑脸。 “对对对！奶奶给墨墨包了个大红包！” “小姑也给你买礼物了，马上去拿！” 突然间，门铃声响起，屋内三人皆回头。 苗薇薇冒出一个念头，不会是他大哥故意搞这一出先让大家失落然后突然出现吧！ 想到这苗薇薇快步跑到门口，看也没看就打开了门。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她愣住了，眯了眯眼睛。 “叶秋风？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门外正是叶秋风。 “你侄女生病，我之前不是说要探病，昨天我才听丰丰说你们今天出院，我这不就登门来拜访了。” “都出院了你还探什么病？” “我话都说出去了，就必须做到！我带了礼物。” 叶秋风作势就要进屋，被苗薇薇挡住。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我问得林副院长，也侧面找姜妍证实了。” “你来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很没礼貌。” “我打招呼了你让我来吗？” “不让。” “这不就得了。” “......” 苗薇薇本以为是大哥一家，没想到是叶秋风，她有点烦躁，关键她没觉得自己跟叶秋风关系好到可以登门拜访，顶多算是普通同事，就这么上门不太好吧。 “薇薇是谁啊？” 妈妈蓝彩云见苗薇薇这么久没回来到门前，就见一个个子高挑模样颇为俊秀的男孩站在门口。 “你好，你是谁啊？” 叶秋风连忙笑起来。 “阿姨你好，我叫叶秋风，是薇薇的同事。我之前听说薇薇侄女病了想去探病，还没等我去呢，出院了，我就想着把礼物送到家来。” 蓝彩云打量叶秋风又看了看苗薇薇，瞬间眉开眼笑。 “薇薇朋友啊！那快进来啊！薇薇，你这丫头怎么不快点让人家进来。” 叶秋风被蓝彩云热情的请进了屋内，独留苗薇薇傻站在门口一阵无语。 叶秋风很擅长跟小孩子打交道，尽管是即将上初中的苗墨语他也能够很快与之沟通。 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苗薇薇发现她侄女苗墨语是个人精，长大了绝对不得了。 此刻的苗墨语再次发挥了她人精的属性，看完叶秋风就看苗薇薇。 “叔叔，谢谢你来看我，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叶秋风摸了摸自己的脸。 “叫哥吧！我很老吗？” 苗墨语摇头拉住苗薇薇的手。 “这是我小姑，你是我小姑的同事，你们俩年龄应该差不多，我不能叫差辈，我叫你哥哥你该叫我小姑什么。” 叶秋风没想到苗薇薇的侄女说话这么有逻辑感，瞬间好感大增。 “你说得对，叫叔叔吧！我还是你小姑的同学呢。” 拿了副新碗筷的蓝彩云刚好听到这话。 “你和薇薇是同学啊！然后你们现在还在一个幼儿园工作？那你们太有缘了！” 苗薇薇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妈妈蓝彩云嗔怪地看了一眼她。 “有这么好的同学不早点邀请到家里来。” “我...” 一瞬间，叶秋风好像成为饭桌上的团宠，蓝彩云给夹菜，苗墨语给倒饮料。面薇薇看着叶秋风这待遇，有点酸。 虽然她不喜叶秋风不跟她打招呼直接上门，可他的到来似乎把刚刚沉闷的气氛推翻，变得活跃了起来。 苗墨语好像也全然把爸妈不来的事抛到脑后，一个劲拉着叶秋风问东问西。 叶秋风大概待了两个小时左右，就要离开了。 妈妈蓝彩云一个劲要求苗薇薇送一送叶秋风，苗薇薇只能照做。 “你送到楼下就好了，快回去。不好意思，没跟你打招呼就自己过来了。” “有事情记得提前打个电话。” “好，下次不会了。” 叶秋风看着苗薇薇没有走的意思。 “还有问题？” “你大哥大嫂呢？” 苗薇薇叹了口气。 “原本要来的，可二宝突然发烧了，两个人带孩子去医院了。” “你侄女知道吗？” “她都听见了，没瞒住也没办法瞒。” 叶秋风皱眉，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 “通过接触，我觉得你侄女是个心事很重的孩子，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能有说有笑，我觉得你应该多注意下她的心理变化。” “我知道了，谢谢。” 叶秋风走了，苗薇薇却没有立刻回去，她一直在想叶秋风说的那几句话。 刚刚饭桌上虽然苗墨语一直在笑，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在自我麻痹。 如果苗墨语从小是跟着她和蓝彩云长大，从没有过或者很少跟父母接触，尽管伤心也不至于太过。 可苗墨语是大嫂李姝一手带起来的，大哥苗震更是女儿有什么要求都会尽力满足的主。 现在家里有了二宝，不仅要她搬出来，她住院父母不来，出院过生日父母还不来。这种落差感谁能挺得住。 苗震虽然说晚些时候会把礼物送过来，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估计这个礼物是送不来了。 蓝彩云到底是担心小二宝那边，毕竟小二宝也是她亲孙子。于是偷偷打电话询问，得知目前小二宝已经退烧，三人也回到家中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两口子真够呛，就不能来一个人！墨墨今天多伤心。她是你们一手带大的，哪次生日不是你们给过，你们啊...” 电话那头的苗震也是无奈。 “没办法啊妈，总不能让李姝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她忙不过来。” 苗墨语突然敲门，蓝彩云急忙把电话挂断生怕被苗墨语听见。 “墨墨你怎么了？” “奶奶，我的书包拉链坏了，能不能明天帮我拿去修一修？” 蓝彩云看着苗墨语无比心疼。 “修什么修！奶奶给你买新的！这个不要了。” 周一，美含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走进幼儿园，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美含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苗薇薇问。 “苗老师！我妈妈已经不让我学国标舞了，我选择了绘画！还有我的一个小时动画片时间回来了，妈妈说今后每一项作业我都可以少写半页！” 苗薇薇打心底替美含高兴，这美含妈是真听进去她的话了！ 第23章 给网红配班 大二班的主班申小宇辞职了。 其实在江舒语妈妈送苗薇薇锦旗后，她就已经提出了辞职，原本张志高想立刻同意，只不过李晶在第二天也提出辞职，理由是女儿要上初中了，想陪女儿。 这一下一个班级走了两个主要的老师，班级还能运转起来吗？家长不得有意见。 再者说张志高当时手里缺老师，就算把苗薇薇顶上去还有李晶呢，故而两个都没放。 最近张志高认识了一位知音，准备聘来当主班，就马上让申小宇滚蛋了。 李晶坐在张志高面前，有些紧张。 说实话，李晶其实想走也不想走，因为她当初想走是因为跟申小宇彻底闹僵，在班里呆着不开心，又不受重视。 可现在申小宇走了，就算她不当主班新来个老师怎么也比申小宇好相处吧！ 她女儿上初中了是不假，可她最近发现一个问题，初中的知识她一点也不会了，根本帮不上女儿的忙，女儿的学习基本就是靠补课，说白了就是砸钱！ 补课费贵啊...一对一的补课她都上不起！ 可能有人会说那你就不补课呗！ 一来不是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是神童，大多数孩子的成绩都是靠补课喂出来的，二来班上老师私下组织的补课、自习室...你不去？你好意思不去？ 是有文件说禁止在职教师违规补课办班，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几个不偷摸开的？可能又有人要说了，都有被处分的老师了！ 被处分的估计都是没什么人脉的，有人脉的，早就听到报信后跑了。 面对高昂的补课费，加上家里的开销，丈夫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供应不起，她还是应该上班的。 可她已经放出豪言要辞职，还怎么好意思反悔啊？ “李老师，是这样的，申老师已经离职，之前你也说要离职，我这边呢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副班老师，还得需要你再配合一段时间。” 李晶双手交叠看向张志高。 “我可以留下来配合的。” “好的，谢谢你的付出，等我找到合适的老师一定通知你，快去上班吧。” 李晶下面的话被噎住了，讪讪离开张志高办公室。 张志高冷哼一声打开电脑优哉游哉看起电影。 他哪里不知道李晶是后悔提出辞职了，只不过他张志高绝对不会用一个已经有辞职念头并且也说出来的员工的。 不干拉倒，有都是人干。 师范学校学前教育专业的大学生，不是更好吗？ 再不济随便找个啥也不会刚生产完出来找工作又找不到的宝妈，不也更好拿捏吗？幼儿教育，很难吗？ 同之前几次一样，教师大会上，张志高把大二班新主班老师杨婉介绍给众人。 不一样的是，张志高对杨婉很看重。 “老师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申老师辞职离开幼儿园，我们今天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员，杨婉杨老师！” 众人鼓掌。 “杨老师之前在XX幼儿园做主班老师，经验丰富阅历足，还带来了两个生源。” 带来了生源的意思就是，杨婉在原来幼儿园带走了两个孩子，她去哪个幼儿园上班这俩孩子就跟她到哪里。 “不仅如此，杨老师在网上还是一位大网红！杨老师，我可以说你的账号吗？” 杨婉嫣然一笑。 “当然可以。” “那我们大家就都看看吧！” 随即张志高爆出了杨婉在某视频平台的账号。好奇的老师们纷纷拿出手机搜索，不搜不知道，一搜才发现这个杨婉在视频平台竟然有着将近两万的粉丝。 苗薇薇翻看着杨婉的视频，基本上都是在分享她在幼儿园的工作状态，带孩子玩，给孩子录视频，基本都是这类的。 不过这个杨婉...是真挺漂亮的。 视频中的杨婉在美颜加持下美的不可方物，甚至有一种朦胧清冷感，但苗薇薇更喜欢现实生活中的杨婉，那种美是那种不失真的美。 张志高清咳几声。 “老师们已经看到了吧！杨老师凭借着自身优势，以及在网上的人气，帮原来的幼儿园拉来了不少孩子。 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各家幼儿园竞争激烈，基本上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而杨老师独树一帜，我觉得我们的老师可以向杨老师学习。” 台下老师纷纷低头，有的老师小声嘟囔。 “一天节奏那么快，她是怎么有时间拍这些视频的？” 那话似乎是被杨婉听见了。 “不需要刻意，与孩子相处时的点滴都可以作为视频素材，就好像大家平时发到家长群的照片和视频一样。” 众老师面面相觑，他们突然觉得上交手机这件事儿也挺好，否则万一张志高要她们学习杨婉，她们头发不得掉光，还得剪辑，还得加特效，再说哪有时间啊！ 张志高转向李晶。 “杨老师，这位是暂时和你配班的李老师。李老师，明天还会来一个新人老师，你多带带她。” 李晶沉默了，她明白，这是张志高又找到了新人老师来顶替她， 她后悔了，她不想辞职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找林暧？都怪她平时也不怎么跟林暧沟通，一时间也说不上话。 这个新来的老师杨婉受器重，跟她好好配合的话应该也不错。 李晶懊悔，自己当初太冲动了。 杨婉上岗了，确实如张志高所说，杨婉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师，她的甜美模样让班上很多孩子都愿意跟她亲近。 不得不说，不管多大年龄的人，多少都有点外貌协会。 原本李晶觉得跟杨婉搭班应该会很愉快，可渐渐地她发现这个杨婉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反而是个爱推活的人。 别人的活她不管，正常，自己的活她也不太想管就往外推。 张志高特许她带着手机，还给了她幼儿园官方账号，杨婉把重心完全放在了自己的视频账号和幼儿园官方账号上了。 一有点活，杨婉就会说。 “李姐，我这得拍个视频，张园长让拍的，晚点我还得找张园长看一看，林副园长要收这个听课记录你帮我写几页呗。拜托拜托，最爱你了。” 开始的时候李晶想着人家开口了，帮一次就帮一次，可她发现帮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后来她学聪明了，杨婉再这样说的时候她就说自己的也没写完呢。 然后这些事情就全都落到了那个实习老师身上。 亏得大二班现在是四个老师，否则就杨婉这个样子，就靠她李晶和保育员能累死，关键保育员也不会帮她啊。 苗薇薇最近心情有点不好，因为好几次她想带着班里孩子去游戏活动室都被杨婉给抢先一步占了。 每一次叶秋风都会给她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没办法她就只能带着孩子去别的区域。 她想着这样不行，要不就去找林暧排一下时间，可是去游戏活动室原本就没有什么固定时间，哪个班有时间就去。 可为什么每次都会撞上杨婉呢？苗薇薇想不通。 “苗薇薇！薇薇！” 苗薇薇回头，是叶秋风。 “跟你说个事儿。” 说着叶秋风就示意她跟他走。 什么事儿不能在走廊说？直至来到一个无人角落叶秋风才开口。 “咱两个班定个时间，一起到游戏活动室。” “为什么？” “...我班孩子跟你班孩子都混熟了，丰丰还问我什么时候能跟美含一起玩呢。在一个我不太喜欢跟杨婉她班一起玩。” “她班孩子怎么了吗？” 苗薇薇也是跟过大二班的，她班还行，没有过分调皮捣蛋的孩子，为什么叶秋风这么抗拒。 “反正就是...就是我还是想跟你班孩子一起玩，行不行。” “那要是我们俩定好时间同时去，结果杨婉她班已经在了，我们两个班谁进去玩啊？” “那我们两个班就都去户外，或者去图书室，都不进去。” 苗薇薇想了想觉得不太好，怎么有点像他们两个班孤立杨婉她班呢。 “不好吧...时间长了，以为咱俩拉帮结派孤立她班呢。万一她拿捏准了时间，下次先我们一步我们两个班还都不进去，太明显了。” 叶秋风一想也对，都是同事，大班一共就三个班，确实搞得好像孤立人家。 “那这样！咱两个班约时间户外活动，不去游戏活动室了，怎么样？” “那行吧，中午你来我班咱们对一下时间表。” 叶秋风见苗薇薇答应松了口气，无比开心。开始他还怕苗薇薇不答应呢，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了。 叶秋风不太喜欢杨婉。 原本两个班级一起在游戏活动室也没什么，又没规定这游戏活动室就只能他班和苗薇薇班能玩。 关键吧...叶秋风觉得这杨婉说的话和做的事儿让他不太舒服。 杨婉开始在活动室的时候很愿意跟叶秋风聊天，人家和你说话你又不能不理。 “叶老师，我看你有些肌肉，平时爱健身吗？还是说你是会搏击、散打之类的？” “我小时候学过武术，初中之后练得少了，平时的话偶尔锻炼。” “哇！你这是练得少？我感觉你很有力量感，太厉害了吧。那你现在还会一些吗？” “......还会一点，没那么厉害。” 叶秋风被杨婉夸得很不自在，或许换个男生听到这样一位漂亮女人夸奖自己，估计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可惜她对上的是叶秋风。 夸奖的话谁不爱听呢，可是夸他的对象不对，只会让他尴尬。 再后来几次的相遇，杨婉更愿意探听叶秋风很多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叶秋风都没怎么回答，从这一刻开始叶秋风就彻底不喜欢杨婉了，觉得对方没礼貌。 杨婉也看出对方不爱理他，就不问了。 紧接着她就开始录制视频，每次录视频都会把叶秋风也录进去，尽管叶秋风好几次都故意避着镜头，还是会被杨婉录进去。 有几次杨婉还直接对准叶秋风。 “到了新的工作地点，遇到了帅哥同事，叶老师可以大声招呼吗？” 叶秋风那个尴尬啊...下意识的笑了下。 “我的帅哥同事有点腼腆呢，好可爱。” 叶秋风听到这话连忙装作去看孩子情况溜了，可在他转身的时候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他曾试图跟杨婉沟通，不要再录视频的时候把他录进去，可是杨婉并不听，还有自己的一套理由。 “叶老师，你这样好看、帅气，不进镜头就太可惜了！我上次录制的视频里面有你，还有家长问你是不是带班老师，想把儿子送到你班呢。” 叶秋风真是有苦难言。杨婉这几句话要是跟张志高说了，张志高肯定会说那多录点叶老师吧！ 叶秋风真是烦透了，只能想办法避开杨婉。他好想念苗薇薇啊！ 四楼走廊。 杨婉跟张志高展示着她最近拍的视频，以及获得的关注和流量。 不得不说杨婉确实很有从事自媒体行业的天赋和运气，她的视频拍得好是好，可是网上也有不少同类视频，可她的就是比别人的火。 “杨老师，你太厉害了，你发到官方账号的视频，有不少家长给我打电话咨询幼儿园了。” 杨婉莞尔一笑，尽显妩媚。 “张园长，其实现在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应该让每一个老师都行动起来。” “她们可拍不出你这个效果。” “没关系啊...我有时间可以帮她们拍的，最好在打造几个明星老师，让家长奔着老师来，就像那些追着老师补课的家长一样。” 张志高若有所思，忽然眼睛一亮！ 对啊！如果他幼儿园的老师能很有名气，那慕名而来的家长不得踏破门槛！ “那怎么打造明星老师呢？” 杨婉故作高深，想了一会儿。 “一下子全带起来不可能，可以一个一个来。我听说大一班的叶秋风老师小时候学武术，还会点武术功夫，我觉得让他小秀一段武术发到官方视频下，一定会吸引很多人。” 叶秋风会武术这点张志高知道，应聘的时候叶秋风展示出来的东西，让张志高觉得叶秋风确实会些唬人的招式。 “而且叶秋风是男幼师，男幼师在各大幼儿园都是很抢手的存在，我们有男幼师更应该展示出来。录制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张志高欣慰地看着杨婉，无比感叹自己招杨婉来的决定多么正确。 当叶秋风听说要他秀一段武术配合杨婉拍视频，他是抗拒的。 自己秀一段也行，毕竟是为了宣传幼儿园，他配合。 只不过杨婉选的这个视频，刚好是前两天特别火的那个学舞蹈的女生和学体育的男生双向奔赴，展示基本功那个。 第24章 视频火了 他打心里不想跟杨婉扯上关系，更不想跟她拍视频，于是他在视频选题上据理力争。 终于，杨婉妥协，他自己秀了一段武术基本功。 视频发出去反响不错，幼儿园很多家长纷纷点赞，更有小班、中班的家长评论表示孩子大了就去叶老师班。 张志高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杨婉翻看着视频并不满意。 “哎呀...如果要是选我选的那个题材反响会更好，毕竟现在是风口，大家都在拍那种视频，如果我们以另一种角度跟入的话，会收获更多同城点赞。” 叶秋风没理她，转身就回教室了。 现在是孩子午休时间，老师也可以借着机会休息一会儿，他被强拉出来录视频还要听她阴阳怪气，他可不愿意。 路过苗薇薇班，见苗薇薇正在伏案写东西，叶秋风走了进去。 “别写了，给你看个视频。” 叶秋风把刚刚那段视频调出了给苗薇薇看。苗薇薇皱眉，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叶秋风。 “这是你啊？” “是我啊！是不挺厉害的，” “看不出你还会武术。” “我小时候学过，上初中之后就没再继续学了。你快说，这视频好不好。” 叶秋风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苗薇薇，苗薇薇察觉出也不好扫兴，再说确实不错啊！ “挺好的，谁给你拍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叶秋风就不太高兴。 “配合宣传幼儿园，杨婉给拍的，我不太想拍的，但是没办法。” 苗薇薇觉得叶秋风的反应很好笑。 “拍了就拍了呗，还拍得这么好，你怎么看着不开心？”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一天够累的了，估计以后还得拍不少这样的视频。你注意点，那个杨婉不太好办。” 杨婉来幼儿园一个多月了，苗薇薇似乎就没跟杨婉正经说过一次话。两人打过照面，点点头，或者干脆当没看见，基本没有交集。 “她总不能拉着我拍视频吧。” “你放心，这个不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幼儿园有她一个女老师展示就够了，不需要你们其他女老师，你懂我意思吗？” 苗薇薇听懂了。 “出风头？那她出去吧！我不爱出风头。” 叶秋风看着苗薇薇忽然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也小心她点，多留个心眼。” 苗薇薇看着他有点好笑，不知道这叶秋风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来了。 叶秋风的那条视频爆了。 点赞已经破五万，评论也已经破万。 苗薇薇和姜妍对着那条视频啧啧称奇，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就火成这个样子。 “可不是么，据说张志高和林暧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姜妍兴奋地说。 苗薇薇点开视频评论，评论一水儿的夸叶秋风帅。 “好帅的小哥哥！我要重读幼儿园！” “这是哪儿的幼儿园啊？竟然有男幼师？” “这长相当幼师太可惜了！小哥哥开直播吗？我们同城，来聊天啊！” 叶秋风的外形确实受欢迎，这下可以了，叶秋风肯定逃不过再拍几条的命运。 忽然，苗薇薇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杨婉竟然在视频地下评论了，回复她的人有好几百。 “我和叶老师是同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呢！叶老师在幼儿园很受小孩子的喜欢，对待同事热情大方，妥妥男神一枚哦！” 苗薇薇点开那几百条回复评论，下面都在羡慕杨婉能跟叶秋风当同事，有的人似乎是点开了杨婉的主页，夸她长得漂亮和叶秋风是俊男靓女的组合。 苗薇薇点开杨婉主页，发现杨婉第一条视频下全都是从叶秋风那个视频涌进来的人。 “姐姐你也好漂亮哦！妆容好漂亮，求教程。” “姐姐，有没有叶老师微信？能不能推下叶老师微信？拜托拜托！” “美女，跟帅哥工作什么感觉？” 杨婉一一回复全都没落下。 “谢谢哦！但我不怎么会化妆，平时出门就是护肤品加隔离和防晒，不太会。” “叶老师人比较腼腆，在幼儿园只加了几个人，没经过本人同意我不能发哦。” “跟帅哥一起工作的感觉，就是觉得赏心悦目，看我之前的视频就知道啦！我们两个班经常一起行动，他人超好哦！也很照顾我。” 姜妍凑过来看完这些后，表情很不好。 “薇薇，这个行为是不是叫蹭热度？” 苗薇薇想了想。 “可她说的是实话啊？她确实是叶秋风同事。” 姜妍狠狠敲了下苗薇薇的脑袋。 “你傻啊！你是不是女的！你就没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茶味。” 苗薇薇忽然明白了什么。 “好像是怪怪的。” 姜妍白了苗薇薇一眼。 “你最近脑子落家了？看透张志高的那种机敏呢？” 不等苗薇薇回答，叶秋风来了，那脸臭的啊！就跟早上用臭豆腐汁充当洗面奶了似得。 姜妍贱兮兮地凑到叶秋风身边。 “怎么了，热情大方、赏心悦目的大帅哥！” 叶秋风‘滚’字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口。苗薇薇看出问题，问。 “让你拍第二条视频了？” “没有。你们看评论了吗？” 二人连连点头。叶秋风火更大了。 “我不喜欢杨婉在评论区评论，搞得好像我跟她很熟悉的样子。你看这个评论了吗？说我就只加了几个人，还推微信，我根本就没加她！” “你别生气了，风头过去就好了。她爱说什么说什么，别理她就是了。” “就是，不理不就得了，她还能自导自演？放宽心。” 叶秋风在听到苗薇薇和姜妍的劝说后，火气小了很多，但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能离杨婉多远就多远。 张志高就叶秋风视频爆火后开了一次教师大会。 重点说明这次视频的成功，杨婉和叶秋风的付出，为此还特地做了PPT。 “各位老师，想必你们也知道叶老师火了这件事儿，宣传幼儿园宣传得史无前例的成功！” 他点开PPT。 “老师们，我查了一下，这三位是目前网络上最火的三位幼师。这几个老师不仅给幼儿园带来收益，私下还直播带货，赚得本满钵满，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他激动地一拍桌子。 “老师们！在此我希望大家可以向杨老师和叶老师学习，开自己的账号拍幼儿园视频，我期盼着你们也能像他们一样火起来！” 老师们面面相觑。 “从明天开始，不收手机了，大家随时随地拍视频记录点滴日常，还要把视频发到家长群里，要足够地跟家长互动起来，拉新生源的同时也要护住老生。” 老师们觉得天要塌了...之前没收手机的时候她们就是时刻回复家长消息，还要时不时拍照发家长群。这下好了，变视频了...更难了。 张志高看出众人情绪不高，放出大招。 “靠视频拉来生源的老师，一个孩子奖励五百元。” 他看向苗薇薇。 “苗老师，我觉得你最应该向杨老师学习开视频，你条件不错，一定可以吸到不少粉丝。” 会后，张志高带杨婉去自己办公室，想要跟杨婉讨论下下一步的计划。 林暧则召集所有老师留在会议室，她表示自己还有点事儿要跟大家说。 李晶憋不住了，这些天下来她觉得她还是辞职吧！她挺不住了！这杨婉比申小宇还闹心！ “林副园长，杨婉她心思根本就没放在班级和教学上，每天就是想着怎么拍视频，很多工作都分给我和那个实习老师来做。” 大一班陈菡附和。 “林姐，你不是要我收教案和教研笔记吗？每次收到杨婉她都找借口不交，后来给了几次都没写完，我们教研的时候她也会借口拍视频没时间。” 李晶叹了口气 “张园长已经通知我月末就可以离职了，等我走了之后那个实习老师恐怕跟不住她，时间长了不得给人家累跑。” 林暧听了几个老师的话很是头疼。她不是没听说杨婉的所作所为，可她能怎么办？人家现在有张志高这个护身符。 只要杨婉搬出说张园长怎么怎么样，要她去做什么，她林暧就没办法说下去了，她又管不了张志高。 “这个时候张志高信任杨婉，她的情况我会跟张志高沟通，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其实时间长了家长那边也能看出不对劲来，大家稍安勿躁。” 姜妍在底下疯狂戳苗薇薇，苗薇薇低头发现是姜妍要她看手机。 她没明白，低声问。 “这不是杨婉那个最新视频吗？怎么了？不是看过了。” “你看评论。” 苗薇薇看下面的评论，顿时懵了，下意识看向叶秋风。叶秋风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发现苗薇薇看他与之对视，没明白对方为什么看自己。 苗薇薇翻看下面的评论，思考着叶秋风看到了会怎么样。 视频评论区，大多数都是夸杨婉好看的，还有少部分羡慕杨婉能跟叶秋风一个工作地点，这都不算什么了。其中有这样一条，格外引人注意。 “好漂亮的美女老师，之前看你发叶老师视频，你们两个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提这个问题的网友名字就是一串数字，点开后发现是一个私密账号，关注为0，粉丝数0。 而在这条评论底下有不少人回复。 有的是在这条评论下艾特杨婉问事情是真是假，有的问这个私密账号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条评论是早上就发出来的，然而被艾特的杨婉到下班时间了还没有回复，颇有默认的意思。 姜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这条评论截图发给了叶秋风，事后还疯狂暗示叶秋风快点看消息. 苗薇薇和姜妍都观察着叶秋风的表情，就在叶秋风划开手机屏幕看到那个截图后，他立刻就炸了。 他腾地从座位站起，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他。 “炸了炸了！我特想看后续。” 姜妍激动地搓着手，苗薇薇一阵无语。 林暧看着叶秋风道。 “小叶，你是不是有事儿？反正都下班了，我们也都讨论过了，你先回去吧。” 叶秋风定了定神，坐下。 “我没事，家里的事情不着急的。” 林暧点点头继续说着刚刚的话题，不再管叶秋风。 叶秋风一直在操作手机，而姜妍一直刷新着视频，想看到会有什么变化。 果然，在那条评论下多了一条最新评论。 “他们俩没有任何关系，叶老师单身，两人不太熟，没有杨老师联系方式。” 叶秋风评论后脸色好了不少，杨婉不澄清，他来澄清！ 苗薇薇其实也觉得事情有点过了，原本挺好的事情，现在搞得暧昧不清，风言风语的...对一个幼儿园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散会了，大家都各自散去下班回家。 姜妍晚上有家庭聚会，下班时就没等苗薇薇。 等苗薇薇收拾完出来，正好撞见叶秋风也从班级走出来，二人就一道下了楼梯。 操场上，二人并肩而行，谁都没说话，良久，叶秋风憋不住了。 “那个...我跟杨婉什么关系都没有。” 苗薇薇被他不着边际的话弄懵了。 “哦...那些网友的话你不用在意，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嗯...” 二人出了幼儿园大门。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反了吧！你现在这么火，我送你还差不多。” “那你要送我回家啊？” “不，你要是实在怕有人跟你要签名，你就打车吧。” 苗薇薇打趣他，笑呵呵地离开了。 ...... 苗薇薇昨晚没睡好，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全是乱七八糟的梦。 直觉告诉她今天运气可能不太好。 原本她还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就是自己太累了才会导致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没想到梦真的应验了。 张志高一大早就找上苗薇薇，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苗薇薇去做。 “苗老师，由于你能力出众，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且艰巨的任务给你。” 苗薇薇眼角抽了抽，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晶月末就辞职了，实习老师人不太行，能力不够，我们现在缺人只能先用她。但她配合不了杨婉，所以我决定把你和她换一下，你去跟杨婉，她跟文阳。” 苗薇薇气笑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稳定在大三班了，没成想要她跟杨婉？ “张园长我刚跟文阳老师配合起来，这样调我过去不太好。” 第25章 蹭流量 “你能力强，能者多劳么！” 苗薇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能力强就活该干累的活啊？能力强就得多劳动啊！ 就像申小宇说的，同样的工资水平她凭什么要比别人累！ 如果不是之前听了李晶的话，心里没有一个评估，苗薇薇可能也就答应了。 最近这段时间杨婉做出的那些事情让她对杨婉一点好感都没有，加上李晶说杨婉愿意推活，啥也不干，她凭什么要进去帮她干活。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苗薇薇接下来的话。 来人是叶秋风。 “苗老师你稍等。” 张志高起身来到叶秋风身边，叶秋风表情极为难看，那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张园长你什么意思啊？就因为看到一条不知所云的评论，猜测我跟杨婉是男女朋友？我告诉你不是，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志高连忙把手搭在叶秋风肩膀上，他现在可不想得罪叶秋风这个大‘网红’。 “不是，叶老师，我是这样考虑的，你大可以就跟杨婉演一下假情侣，博一下眼球，杨婉说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关注这件事，祝福你们，到时候又能火一场！ 你也把你账号做起来，然后你们两个班就经常一起行动，多拍点视频，没问题的。” 叶秋风毫不掩饰心中情绪，更是直接瞪了张志高一眼。 “我是幼师，我不是来当网红的。” 苗薇薇瞄了一眼叶秋风，无比心疼他，同时也在心里腹诽张志高真是有病，想火想疯了还是吃错药了，当个幼师还得演戏。 “反正我不同意，你说再多我也不同意。还有！如果我再看见杨婉发视频内涵我和她关系，我就开直播澄清，并且把她在幼儿园的表现都说出来。” 张志高听到这话吓坏了！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形象，不管是杨婉的还是幼儿园的都不可以丢啊！ “叶老师你冷静一点，你的诉求我明白了，你先回去，这事儿咱们不做了。” 张志高哄走叶秋风，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重新坐回苗薇薇面前。 苗薇薇的表情彻底变了，她冷眼看着张志高心中已经拿定主意。 既然张志高要她付出，那她也得得到回报才是。 “张园长，你让我去二班可以，但你得给我涨工资。想必林副园长和你说了杨婉平时在班级的行径，什么活都不干。 我去了她肯定也一样会使唤我，我要是不理她吧这个班级恐怕带不下去。” 张志高皱眉看着苗薇薇，他没想到苗薇薇竟然会跟他提钱！跟他提钱！他点燃一支烟看着苗薇薇。 “大家工资都是一样的，我给你涨工资其他老师怎么看？” “行啊！谁不服谁就去给杨婉配班呗！我本来也不想去。” 张志高闭上眼睛紧咬后槽牙。 这一个两个的都要造反是不是！他的话没人听了？不好使了？那个死活不同意炒绯闻，这个一个劲要加钱！要不是他真有难处，他肯定就把叶秋风和苗薇薇都开了！ 现在不行啊...这俩老师能力确实出众，他又很缺人，只能退一步答应。 “行...我给你涨工资，但你一定要保证大二班能带好，能负责全班，家长那边不能有任何问题！” “张园长，班级不是我苗薇薇一个人的，你给我涨了工资是因为杨婉经常找借口不干活，可她也没不赚工资吧，再说还有保育员呢，什么责任和问题都是大家共同承担，我一个人承担不了。” 她才不傻呢！给她涨点工资就想让她负责全班？张志高说的负责全班这四个字概括太大，什么教学、安全、卫生等都得她负责？跟她玩文字游戏呢？ 三个人的班级，凭什么她全负责！再逼下去，她也提辞职！ 张志高见拿捏不住苗薇薇头疼得很，只能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她先出去。 苗薇薇刚下楼就看见叶秋风正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她。 “我班这节体能课，文老师带着去操场了，你去我班坐一会儿？” 叶秋风点头跟着苗薇薇进了她班级。 苗薇薇给叶秋风倒了点她煮的红枣枸杞茶，早上给姜妍、文阳、琪姐喝了，现在剩的这点她索性就全给叶秋风了。 “我昨天不是回复我和杨婉关系那条评论了么，现在那条评论疯了。” “疯了？怎么疯了？” “底下一群人问我是谁是不是知情者，还问我是不是造谣，说我一个作品都没发布的私密号，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那你直接告诉他们你就是叶秋风。” “我想了，刚编辑好文字张志高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评论他看了让我别澄清，说有一个新主意。最后他告诉我让我跟杨婉炒CP，这还是幼儿园吗？影视公司啊！” 苗薇薇喝了口茶，杂么着味道。 “我也有个麻烦，你猜张志高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 “她让我去给杨婉配班。” “你答应啦！” 苗薇薇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啊。 “我也不想，但是我跟张志高说清楚了，必须给我加钱，否则我不干。我也想好了，他再这样我就辞职，就现在这个幼儿园的风气，我是不怎么想留下来了。” 叶秋风重重点头。 “如果你要走你告诉我一声，我跟你一起走。” 苗薇薇点点头，回头去给养生壶加水，想着再煮点茶喝。可是水接好了，接上电的养生壶却怎么也没反应。 叶秋风见状也过来帮忙查看，发现是电线烧了，而且养生壶的壶把手上还有裂纹。 “这个坏了，不能用了。” 苗薇薇把养生壶收好，放在孩子够不到的地方。今天真是倒霉，被安排了那样一个工作，水壶还坏了！ 杨婉在接到张志高通知说叶秋风拒绝炒CP之后心情是很郁闷的，其实她对叶秋风感官很好，作为幼师来讲身边的同事多是女性，难得有这么个帅哥同事，她还真有点动心。 不过这个叶秋风性格有缺陷，她几次主动和叶秋风聊天，对方都爱答不理的。她杨婉不管是上学期间，还是在聚会期间，什么时候不是别人主动来和她对话。 她本来想撩叶秋风的，可从叶秋风爱答不理，到后来拒绝跟她拍视频，到现在不愿意炒CP，杨婉对叶秋风的好感值蹭蹭蹭得往下掉。 除了这个让人糟心的消息外，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李晶马上就不干了，苗薇薇会进班。 张志高特地说了让她随便用苗薇薇和保育员，有什么活就给苗薇薇干。 之前那个李晶杨婉很不满意，让李晶干什么李晶都会说自己在忙，不忙也说忙，就是不帮她。现在好了！园长都发话了，不用白不用啊。 况且据杨婉观察，苗薇薇也不是个善茬，能答应来跟她配班应该是得到了好处，否则不会轻易答应。那她就更不用有心理负担，不对，之前她也没有。 其实她都知道那群老师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尤其是李晶，没少告她黑状。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她能力强，是园长眼前的大红人呢？人红是非多。 苗薇薇进班了，好在大二班的孩子她都熟悉，带起来并不费劲。 杨婉呢也如李晶所说的一样，一会儿丢给她教案，一会儿丢给她听课记录，反正就是班级里的所有文字材料都给她了，包括环创。 张志高承诺给涨的钱数苗薇薇还算满意，故而她也没计较，写就写呗。 杨婉每天的工作重点就是录视频，各种拍各种录，但有一点苗薇薇很不喜欢。 杨婉在镜头前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可是一旦离开镜头她就冷着一张脸，有时候回头查看视频发现有的孩子表现不好，她还会批评孩子重新录。 班上有几个胆小的孩子，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尤其是那个叫真真的小女孩。 真真是后到这个班级的，苗薇薇之前跟申小宇、李晶搭班的时候没见过她。真真胆小怯懦，可似乎还挺想跟杨婉亲近的，但杨婉好像不太喜欢她。 凭苗薇薇没办法改变什么，她只能保证自己好好带班，其他人她真管不了。 苗薇薇疯狂整理着班级各种需要填写的表格，这原本就应该主班来做，可杨婉不做李晶也不管，所以落下了很多。 苗薇薇正奋笔疾书，杨婉却打断了她。她扔给苗薇薇教研笔记本，对苗薇薇说道。 “苗老师，教研的时候我录视频去了，没参加上，你去参加了帮我写一份呗。” 苗薇薇头也没抬，下意识把自己的本子递给他。 “你抄我的吧。” 杨婉眯着眼睛看苗薇薇。 “我要你帮我写。” “我补这些表格呢，你自己抄吧。” 杨婉双手环胸，轻笑一声。 “苗老师，张园长都和我说了，给你涨的钱就是来给我干活的，你就辛苦一下写了呗，不着急要你明天写也行。” 苗薇薇抬头看她，没想到张志高连这个都说了。杨婉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真的很欠揍，此刻的苗薇薇很想把本子甩她脸上。 杨婉话锋一转。 “苗老师，谢谢你了...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会跟园长说你的好，还有就是我现在粉丝又涨了，以后我可以带你做账号啊！我现在尝试带货呢，以后也带带你。” 画大饼，杨婉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给苗薇薇画大饼呢。苗薇薇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没理她。 杨婉权当苗薇薇默认了，高兴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随便找了个小女孩过来，录制了一段给孩子梳辫子的视频。 ...... 真真小朋友不爱上幼儿园了。 她本就是新生，刚刚适应李晶这个老师后，李晶就辞职了，杨婉和苗薇薇她完全不熟悉所以比较疏离。 在真真的印象里，杨老师很凶总是在录制视频，苗老师还好，可她好像有写不完的东西，一直在写。 班上的小朋友她也不熟悉，有的都叫不上来名字，她好想念以前的幼儿园啊。 吕琴也发现女儿真真不爱上幼儿园这一点，每天早上送女儿去幼儿园时女儿都要在路上做好久思想斗争，才能进幼儿园。前两天还哭了。 吕琴全职在家，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没事儿的时候她也会看监控。 之前她都不看监控了的，孩子大了什么都会说，又不是中班、小班家长不放心，大班的家长对监控的需求不是很大。 可是孩子最近不是总不爱去幼儿园么，她就重新捡起了监控视频。 吕琴就守在手机前，干家务都不落下，看了一天监控。 吕琴自己对新到班级的两个老师也不熟悉，但今天她通过监控总结了一下。 杨婉杨老师人漂亮，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跟孩子互动虽然多但都是为了拍视频，上课都不放弃拍视频。 苗薇薇这个副班老师勤勤恳恳，也会跟孩子互动，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写材料，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很多东西妖邪，不知道为什么材料那么多。 女儿真真大多数都是一个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她看得出女儿想跟杨婉亲近，都被杨婉无视了。 吕琴关掉手机很是郁闷。 因为搬家的缘故，她把女儿转到金果果幼儿园，她家孩子性格懦弱、胆小，每到一个新环境都要适应好久。 刚到金果果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有优惠，她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托费，还被丈夫说了一顿。 原本想着这么好条件的幼儿园，能让女儿有更好的学习生活，可没想到女儿在幼儿园过得不开心，她真是愁死了。 晚上，丈夫徐大志回来了。 吕琴端上热乎乎的饭菜，笑着迎上去。徐大志神情淡漠，放下公文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快去洗手吃饭吧。” 徐大志看了吕琴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换衣服。 吕琴已经习惯了徐大志这个样子，也可以说早就麻木了。 吕琴和徐大志是大学同学，也在大学相恋。 其实他们挺幸运的，躲过了毕业分手潮顺利结婚，结婚一年后吕琴生下真真，现在真真都六岁了，两人也已经结婚七年。 吕琴算了算，从恋爱到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最近这几年徐大志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是因为夫妻的七年之痒吗？不完全是。 她记得前年他们去参加同事聚会，回来大吵了一架，原因无法，就是同事带来的妻子个个都比她光鲜亮丽，反观她不仅朴素还什么都不懂，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徐大志觉得丢了面子，跟她大吵了一架。 “你看看你！出去就不能化个妆？你的衣服都哪里去了？你的审美怎么变这么差了？人家怎么都那么好看，你看看你的衣服都丑成什么样子了。 同事聚会，你就算不给我脸面也得给你自己吧！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哪还有点当初的样子！怎么？这些年我亏待你了？缺你吃喝了？你这样对我？” 第26章 杨婉收礼 徐大志一想起同事那些人的伴侣，就觉得自己的妻子吕琴拿不出手。 吕琴真的好委屈，她本就不善言辞，当晚丈夫同事妻子们谈论的东西、地方她也只是听说过，可她从来没用过没去过，怎么聊？ 同事妻子A聊大牌护肤品，她现在用的是什么？她敢说那些刚上大学的小姑娘用的都比她贵。 谈论美容院。她长这么大还没去美容院做过脸呢！一次都没有。 加上，那些人的妻子不管高低，都有个工作，她没有工作还有什么脸面和人家聊呢？她从未如此自卑。 这些年她的时间都花在了精打细算上，丈夫的开销，女儿的开销，亲戚间红白喜事走动，家里各项费用哪样不要钱？ 她还要存一笔钱呢！女儿越来越大以后开销不会少，她哪里有钱花在打扮上。 “我怎样对你了？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不知道吗？我几乎抛弃了所有的自我，来打理家里的事情。” “我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就在家做做家务，你说你能付出多少！就这样你还连自己都收拾不明白。” 吕琴记得当年刚怀真真时，徐大志信誓旦旦告诉她要她做全职太太，他会照顾好她和女儿。 现在呢？一场聚会就把多年付出的一切都推翻了。她觉得自己好可笑。 夫妻二人不欢而散，从那天起，丈夫对她就是忽冷忽热、不咸不淡的，那次的事情永远都是二人心里的疙瘩。 吃过晚饭，从来没干过家务的徐大志理所应当的窝在家里沙发上，打开手机刷视频。吕琴默默端走碗筷，等她把该洗的碗筷该刷的锅都清洗好，已经晚上八点了。 女儿真真在房里画画，丈夫至始至终维持着吃完饭的姿势在沙发上。 女儿裤子的裤脚开线了，吕琴拿起针线为女儿缝补，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儿。 “大志，真真这个新幼儿园换了新老师，孩子有点不适应。” 徐大志心不在焉的答话。 “你不是说这幼儿园挺好的吗？” “好是好，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胆小怕生，好不容易适应了突然换老师，她这几天都不怎么高兴。” 徐大志最不想听这些话，他觉得很麻烦，很头疼。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出神，自动屏蔽了妻子吕琴的话。 视频中一个穿着超短裙性感热舞的女主播让他移不开眼睛，女主播脸蛋漂亮、身材好，跳的舞更是勾魂摄魄。 吕琴没指望徐大志能给什么好建议，转移了话题。 “我最近腰疼得厉害，我想去医院看看。” 徐大志被打断兴致，火气就上来了，语气也硬起来。 “你一天也不上班，在家这么舒服怎么还一身病？要去就去，我请不下来假不能陪你。” 吕琴看着他没说什么。 吕琴生气，很生气，她从那次吵架后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但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徐大志吵，这样对不起女儿。 刻薄的话而已，她听惯了，没什么大不了。不想跟徐大志在一个空间里，吕琴回了卧房。 徐大志瞪了一眼吕琴，坐直身体继续刷着短视频。他不小心把短视频推荐栏滑到了同城栏，也没在意，刷着刷着一个漂亮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视频里的女人容貌艳丽，却又不失清纯，带着一帮小朋友在操场上玩耍，最后还给了镜头一个大大的微笑。 徐大志下意识坐直身体，视频在徐大志的放任中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女人明显是个幼儿园老师，幼师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这个幼师身上穿的是她女儿幼儿园的教师园服，也就是说这女人是金果果幼儿园的老师。 徐大志点开女人主页，发现除了和幼儿园孩子的视频外，这个老师紧跟事实拍了很多当下最火视频的同款。 徐大志举着手机跑到女儿房间，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房间内，女儿真真正在给作品上色，小姑娘非常认真专注。 “女儿，爸爸问你点事，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幼儿园的老师？” 真真被打断却没有生气，很认真看起视频来。 “这是我们班的老师，杨老师。” “你们班的老师？主班副班？叫什么？” “她是我们主班老师，叫杨婉。” 徐大志记得女儿幼儿园老师不长这样，他见过一次啊。猛然间她想起妻子吕琴刚刚的话一拍脑门，这是换的那个新老师！ 徐大志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了，心里痒痒的，他还不敢细想。 潦草洗漱过后他回到卧室，靠在床头怎么也睡不着。 吕琴看了眼时间回头看他。 “你还不睡觉，明早还要上班呢。” 徐大志难得温柔。 “老婆，你说真真班换新老师了？女儿不适应？” 吕琴来了点精神，坐起身。 “是啊...真真那孩子胆小，新老师不跟她主动亲近她也不敢。” 徐大志佯装为难，想了想对妻子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咱们没给新老师送礼啊？” “送礼？” “对啊...哪有不送礼的，你想让人家多照顾你孩子，就得送礼。一个班那么多孩子，老师其实根本顾不过来，但是送礼的孩子不一样，老师或多或少都会关注一下，提拔一下。” 吕琴思索片刻觉得徐大志说得有道理，同时很欣慰自己丈夫竟然关心起女儿来了。 要知道她丈夫徐大志可是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儿，女儿的学习生活更是一样不插手，高兴的时候抱一抱女儿，不高兴的时候他谁也不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真真爸爸。” 吕琴不再多言，她是认同丈夫的话的。 “那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堵一堵老师。” 徐大志摇头。 “你想好给谁送了吗？她班三个老师。” “三个老师就送一份好吗？” 徐大志白了吕琴一眼，想着吕琴真是没脑子。 “三个老师就得送三份，你钱多啊？送一个人就行就送给她班杨老师。” “杨老师？” “杨老师是主班老师，剩下那俩一个副班一个保育员不敢对女儿不好，主班看着呢。” 吕琴皱起眉头。 “你怎么知道真真主班老师是杨婉？” 徐大志被噎了一下，连忙调整好状态。 “你说真真最近不高兴我就去跟孩子聊了聊，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就听我的吧，这事儿我去办。” “你去？” “对啊...我明天就去，正好你不是说你腰疼，你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吧，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了。” 吕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丈夫徐大志竟然突然转变了，开始向着家里面知道心疼她了。 吕琴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徐大志却一点没发现妻子的异常。 “那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 苗薇薇最近非常累，她虽然已经把该补齐的文字材料都补完了，包括杨婉那一份，可杨婉又出幺蛾子。 她借口跟张志高讨论视频题材，让苗薇薇替她上课。 “你讲到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教案都是你写的，你翻翻教案不就得了。” 杨婉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原本一周的课节主班和副班是平均分的，现在基本都成苗薇薇的了。 苗薇薇去找张志高，张志高根本不理她，以往张志高怎么可能容忍杨婉这样的存在，他不仅忍了还告诉苗薇薇好好干，他还会给她涨工资。 这次都没用苗薇薇替，张志高就主动提出给她涨工资... 杨婉真邪门。 苗薇薇虽然很累，但目前来讲别无他法，好在班级被她管理得很好，孩子们都养成了规律很多事都不需要她说话，孩子就知道该干什么。 “真真！来！来杨老师这里。” 杨婉朝真真招手，真真也高兴地迎了上去。杨婉抱起真真，轻轻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家真真太乖了，老师太喜欢你了。” 真真是喜欢杨婉这个老师的，听到老师这么说真真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一幕并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老师喜欢孩子表现出亲昵举动很正常，可是苗薇薇记得之前杨婉并不很喜欢真真。 说实话，真真并不是那种很讨喜的孩子。不是说这个看脸的世界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可事实永远是残酷的。 人永远是视觉动物，老师也不例外，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合眼缘就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然后对方才会去了解你的性格、背景，逐渐评估分值。 所以，孩子之间也是有先天差距的。 杨婉偏爱那些比较漂亮、洋气的孩子，男孩女孩不重要，只要你漂亮她就会重点带你拍视频。 对！她还看孩子的家庭条件，那些条件好的也会被她重点关注。 真真...两样都不沾... 杨婉去拍视频了，真真有点口渴，但是她的水杯打不开于是来求助苗薇薇。 苗薇薇把水杯打开后给她接了些温水。 “谢谢苗老师。” “不客气真真。最近真真很棒，都能自己走进幼儿园了，一会儿奖励你一个小贴纸。” 真真更开心了，扬起一个笑脸，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书包前。 她从里面拿出一副画，递给苗薇薇。 “这是什么？” “这是我画的苗老师。” 画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的过分高，矮的就像个火柴人。苗薇薇瞬间起了逗逗真真的心思。 “这两个哪个是苗老师啊？” “这个高的是苗老师，矮的是我。” 苗薇薇站起身，在真真头上比量了一下。 “你哪有这么矮，我都快成奥特曼了。” 真真被苗薇薇逗笑，捂着嘴解释自己就是这样画的。 杨婉拎着一杯奶茶回到教室，她高扬着头，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让苗薇薇一脸莫名其妙。 不就是买了杯奶茶么...至于吗？难道这奶茶是张志高犒劳她的？那杨婉一定会跟她炫耀的。 杨婉没有跟她炫耀奶茶的来历，而是捧着奶茶拍照片，有意无意的感慨说自己最近粉丝越来越多，都有人开始主动给她送奶茶了。 苗薇薇明白了，原来是她的粉丝，不过苗薇薇虽然看不上杨婉，但是不得不承认杨婉在自媒体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就比如说她吧，她就没有杨婉那个头脑，让她做她还真不会。 杨婉最近经常能收到礼物，而她每次得到礼物后都会在苗薇薇面前显摆一下。 主要是那种显摆太刻意了！就差怼苗薇薇脸上说‘你快看！我粉丝送我的，我厉害吧！你没有吧！’让苗薇薇不得不反感。 下午起床后是绘本故事时间，苗薇薇正在给班级的孩子讲绘本故事。 苗薇薇讲的生动，孩子们听的专注。 突然教室门被大力打开，开门的人好像是因为抱得东西太多无意识弄出的声音，也像有意为之。 是杨婉。 杨婉抱着一大束花，拎着小盒精致水果走进教室，孩子们都被她怀里的那束花吸引了。 “哇！好漂亮的花！” “还有香味呢！” 确实，一大束的紫玫瑰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呢。杨婉把花束包到苗薇薇面前，施舍般的把花束直接塞到苗薇薇怀里。 “好看不！这是紫玫瑰，喜欢你就多抱一会儿。如果不是别人送给我的，我送给你都行，下次！下次我也送你一束。” 说完，她朝苗薇薇莞尔一笑，拎着水果美滋滋地出去了。 苗薇薇都傻了，她刚才视线确实落在花束上但她没有想要啊！她为什么总是自说自话呢？ 孩子们围了过来。 “苗老师！花好漂亮啊！能不能给我一朵！” “我也要！我也要！” 苗薇薇立刻站起身把花束举高。 “听好了！这是杨老师的花，不是我的。杨老师没说，你们就不能动，都回座位去。” 孩子们听了苗薇薇的话很失落，却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回座位。 苗薇薇嫌弃地把这束花放到柜子上，心中腹诽，这个杨婉真是烦人到了极点，等有机会她一定要用话反击回去！每次她说话，都搞得好像苗薇薇很羡慕她一样。 放好花束的那一刻，苗薇薇注意到了花束上插着的卡片，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卡片取了下来。 卡片上写着一段有些暧昧的话，落款是一个叫Aking的人。 苗薇薇回忆了一下，之前有一次杨婉收到水果捞，上面也粘了一张卡片，落款好像也是这个叫Aking的人，不会是杨婉的男朋友吧！ 苗薇薇不再想把卡片重新插回去，继续进行没有结束的绘本课。 下一节课是外课教师的课，原本苗薇薇坐在最后一排陪同，保育员忽然找到她，说她帮她看孩子，要她去隔壁找杨婉。 苗薇薇一头雾水，刚出教室就见杨婉捧着一盒水果来到她面前。 第27章 男家长？秘密？ 她一反常态，不仅邀请苗薇薇跟她一起吃水果，说话的态度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薇薇，快来吃点水果，这个葡萄很甜的。” 苗薇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葡萄，明白了，鸿门宴之葡萄计。 “我不喜欢吃葡萄，你自己吃吧。” “薇薇！我们两个是一个班级的，可是搭档，你这些天帮我不少忙，别拒绝我的好意。” “我真不是拒绝你的好意，我从小就不怎么吃葡萄。” 苗薇薇撒谎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挑过食，可她实在是不想接受杨婉的东西，总觉得这人没憋好事儿。 “那我给你点奶茶吧！” 杨婉说完这句话苗薇薇都慌了，这是有多大的事儿要找她啊！ “杨老师，是不是班级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杨婉见苗薇薇不吃这套，也不再劝说，直接进入主题。 “苗老师，咱们坐下聊。” 她们二人来到无人的图书室，找了板凳坐下来。 “苗老师，我想编排一个集体舞，带着孩子们一起跳录视频，你觉得怎么样？” 苗薇薇愣了一下，杨婉是主班，这事儿没必要跟她商量啊。 “舞蹈我都找好了，很简单的，视频我发给你了。” 苗薇薇咂舌，杨婉不会是要她帮忙排练吧？排练行，但以杨婉的人品，估计是只让她帮她练，她一点都不管。她可不上这个当。 “杨老师，你是主班你定就好，既然你想带孩子跳舞那就跳呗，我可以帮你们录视频，到时候杨老师你就站在孩子面前或者融入到孩子中去，一定很出彩。” 杨婉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沉默一会儿解释道。 “不需要老师跟着孩子互动的，就孩子自己跳就可以，录制我可以来的。” “那行啊！杨老师你太棒了，不仅人美点子多，还会教舞蹈，真是让人佩服，孩子们真是太有福气了。” 杨婉罕见的表情没绷住，差点破功。 她看着苗薇薇的眼神逐渐冰冷，心想着这个苗薇薇一开始她就觉得不是善茬，果然不是。 “苗老师学前教育专业毕业，一定也学过舞蹈吧，其实这个舞蹈很...” “哎呀！我学的那点皮毛怎么能跟杨老师你这种专业的比呢？我看到杨老师的视频，你模仿跳的那几段舞蹈，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可不会。” 杨婉见苗薇薇就不往她想的方面去聊，登时也不装了，摊牌了。 “苗老师，由于我时间不太够用，而这个舞蹈也是为了宣传幼儿园用的，所以需要你的辅助，来帮忙排练一下。” 苗薇薇冷笑，拿宣传幼儿园压人就是拿张志高压人。 她不想跟她硬钢，毕竟现在杨婉确实是张志高的大红人，况且她不能因为这点事儿跟她闹，到时候以杨婉甩锅的属性，她一定不会讨到便宜，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她退了一步。 “杨老师，辅助你当然没有问题，我原本就是来辅助你的，你教孩子们我肯定帮你组织纪律，谁不好好学我就过去提醒她。我还可以录下你教学瞬间，你在剪辑一下发出去，多好。” 杨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苗薇薇...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杨婉根本就没有兴趣学那段幼稚的舞蹈，她只不过就是想让苗薇薇带着孩子练出来她录段视频去张志高面前邀功。 没想到苗薇薇一直在搪塞、拒绝，她也不想跟苗薇薇撕破脸。 这段日子杨婉看得出来，这个苗薇薇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她非常专业，否则张志高也不会把她派来给她配班。 “苗老师真的不能领着练吗？” “啊？杨老师你是想让我带孩子们练舞蹈？那你干什么啊？” “我...我这一天有多忙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个头！啥也不干，成天拍拍拍！教学都交给她这个副班了，要不是她尽心尽力搞教学，日常生活跟家长沟通都安抚住了，大二班家长早就把投诉电话打爆了！ 哪个家长能爱看自己孩子幼儿园主班老师天天拿个手机拍，也不怎么上课，还很难看见人影。 苗薇薇深吸一口气。 “杨老师，我也很忙的。我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完成你的工作，教学基本上都在我这边，下班了都还在跟家长沟通，分身乏术呢。 这样吧！我去跟张园长沟通一下，再派个老师过来，说一说我的工作内容，还有我的时间，真的不够呢...” 苗薇薇学着杨婉的语调，把杨婉气个半死。 你打直球，我也打直球。你拿张志高压我，我也可以。 杨婉笑了，被气笑了。 “很好苗老师，不劳烦你了。” 杨婉起身欲走，想起自己的葡萄还放在桌子上连忙回来带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让苗薇薇打心底里痛快。 杨婉憋着一口气，回家疯狂练习那段她一点都看不上的幼稚舞蹈。她必须要把这个舞蹈排出来，录制出视频给苗薇薇看看。 没有她苗薇薇，她杨婉照样行。不对！她本来就行，只是不愿意罢了。 杨婉的行动力很强，两个晚上的功夫她就已经把舞蹈学会了。原本也就只是个不到两分钟的小舞蹈，还是很简单的。 当她在班级孩子面前跳了一遍的时候，她的视线毫无顾忌落在苗薇薇脸上，仿佛在说‘真以为是她不会才要你来？她只是不屑’。 苗薇薇原地鼓掌，不吝啬夸赞她。 “孩子们，杨老师跳得好不好！” 孩子们纷纷响应。 “好就一定要跟老师好好学！加油！” 苗薇薇的反应和态度都不是杨婉想看见的，可她又没办法，对方没生气还一股子阴阳怪气劲，真是让人恨。 杨婉带孩子排练，苗薇薇真的如自己所说拍摄了好几段杨婉跟孩子互动的瞬间，但她只是很敷衍的跟了十分钟而已，找个借口她就溜了。 杨婉也很硬气，根本不找苗薇薇，苗薇薇更乐得清闲，要知道这段日子除了外课，她就没闲着过。 食堂。 苗薇薇、叶秋风、姜妍三人凑到一起。叶秋风询问苗薇薇她班最近在干什么，总是能听见同一段音乐，苗薇薇也如实回答。 “杨婉想带孩子们跳一段舞蹈，这段时间都在练舞蹈呢。” 姜妍沉下脸撇嘴。 “她干嘛啊？展现与众不同吗？不年不节的练舞蹈给谁看呢？给我们其他班找活呢？一天够忙了，到时候张志高看见了，再让我们选舞蹈练录视频？有病。” 苗薇薇咬了口西兰花继续讲述。 “她很认真的，就刚刚在班级群发了要买服装的通知，让家长们订服装。” 姜妍惊诧。 “搞这么大？随她吧...” “练舞蹈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个服装...我班有几个家长不是很想订购服装，我给你们看。” 苗薇薇调出班级群消息，群内有几名家长带头表示如果是表演要用，订购服装倒也没什么。只是拍个视频就要订购服装有点不值当。 姜妍点头。 “我赞同这个家长的话，如果录一个视频就要买一套衣服实在是没有必要，家长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苗薇薇继续下滑翻看着家长群的聊天记录，一个没有改群昵称的家长引起了苗薇薇的注意。 自从杨婉发布通知后，苗薇薇除了最开始看了两眼，后面基本没看，刚刚为了给姜妍看家长评论，她也是直接翻到最前面，就没发现这个人。 一个群昵称叫Aking的人力排众议，完全站在杨婉这边怼了各种提反对意见的家长。 “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幼儿园大班也只有一次，能订几次衣服？杨老师也没说以后还会订，为什么都反对呢？” “我看了一下，这套服装才八十八，在这上幼儿园的家长谁会在乎八十八。” “要不这样，要是实在不想订购，私信我，我给我女儿买的时候也给你家娃带一套。大家都买的话，只有几个孩子不买，也不整齐。” Aking的攻击力是真的很强，人家不嘲讽任何一个家长，最后还贴心的说自己可以帮不想买的家长买。 就像Aking说的那样，八十八元而已，确实不多，能在这上幼儿园的谁家差八十八。 Aking成功帮杨婉化解危机，杨婉还在群里表扬了他。 苗薇薇突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想起杨婉收到的东西，似乎都是这个Aking送的。开始她还以为是杨婉的男朋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如果是杨婉的男朋友为什么会在班级群，难道班级孩子里有杨婉的亲戚？或者杨婉跟哪个孩子的舅舅或者叔叔恋爱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苗薇薇点开了Aking的头像。 苗薇薇并不是Aking的好友，Aking朋友圈是空白的，也有可能是因为设置了好友可见。 苗薇薇注意到了朋友圈下面的视频号，视频号里有三段视频，第一段的封面是一个美女斟茶，第二段的封面明显是某首歌的歌词，第三段封面是雪景。 苗薇薇把没有选择前两个视频，而是直接点开雪景视频。 开始是一个男人拍摄漫天大雪嘴里还嘟囔着今年雪大，转头就是一个穿着棉袄的小女孩在雪地里夹雪球玩。 录视频的男人管小女孩叫女儿，还让女儿转过来笑一笑。 苗薇薇屏住呼吸，盯着视频迫切地想要知道女孩是谁。 女孩应声转身，她没戴口罩，样貌完全暴露在视频中，苗薇薇下意识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真真。 苗薇薇大跌眼镜，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这也太巧了！ 她没敢声张，就连姜妍和叶秋风都没说。这事儿无凭无据没法说，就凭一个昵称，万一有别的隐情呢？真真父母离婚了？ 下午，苗薇薇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看向真真，逮到一个跟真真独处的机会苗薇薇来到了真真身边。 自由活动时间，真真正在画画。 “真真，这次画什么呢？” 真真笑盈盈的抬头。 “我在画我的爸爸妈妈。” 最近真真小朋友真的很开心，老师关注她，小朋友好像也愿意找她玩了，这让她逐渐适应了班级生活也愿意来幼儿园了。 不管孩子是上幼儿园也好，小学也好，初中也罢！在一个集体中，老师偏爱的那个孩子，其他孩子也是会向那个被偏爱的孩子释放善意的。 尤其是幼儿园和小学阶段。 如果这个孩子原本就胆小内向，老师又不太重视，那他在班级的存在感就会很低，有一些心思多的孩子，更会趁机故意地挑衅这类孩子。 时间长了孩子会出现自卑心理，无人撑腰，这个不是家长出面就能解决的，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家长都想跟班主任搞好关系的原因。 苗薇薇看着真真红扑扑的小脸，心头一暖，可她还是想侧面问一下。 “真真画得真好...真真你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 “嗯！我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你爸爸妈妈会吵架吗？” “有时候也会，一般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在自己的房间，但不会吵很久，很快就回房间睡觉了。” 苗薇薇抿唇，从这个角度来看真真的父母应该没有离婚。她回忆着，真真每天都是妈妈来接，她妈妈似乎是全职在家，爸爸具体工作不清楚。 苗薇薇不死心，万一Aking不是真真爸爸，是其他人呢！杨婉总不至于频繁收一个已婚男家长的礼物吧。 “真真，你有没有舅舅或者叔叔？大伯也行。” 真真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我连小姨都没有。” 苗薇薇心一沉，摸了摸真真的头战术性撤退。 ...... 吕琴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所需的食材，最近女儿心情好，回来总会很开心地跟她讲杨老师对她多好，每天都会抱抱她亲亲她。 吕琴自己也从监控里看到了班级的真实情况，非常满意。 “乖，一会儿妈妈带你去超市，咱们再买点好吃的好不好！” “好！” 母女二人来到最近的超市，开始选购商品，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吕琴还给孩子买了几袋小零食。由于心情好，她还买了几斤脊骨，准备炖着吃。 结账时，吕琴忽然发现自己常用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竟然少了那么多，她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啊。 由于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结款，吕琴只好赶紧结账离开，回家在细细算账。 徐大志回来了，看着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和笑嘻嘻的女儿，一天的疲惫似乎都被消除了。 “爸爸去洗手，咱们马上吃饭。” 吕琴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没有像以前一样迎上去，可徐大志并没有发现这一反常举情况，直到他坐在桌子前才察觉到吕琴的目光。 第28章 理智与感性 “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啊？” 吕琴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这里的钱怎么取走了那么多？你用了？” 徐大志脸不红心不跳，很自然夹菜。 “取走了一些，这不是给杨老师送礼了么。” 吕琴皱眉。 “你送了多少钱的礼？” “也不都是送礼，最近单位有同事要结婚，也走了点礼。” 徐大志后半句没有撒谎，单位确实有同事要结婚，他确实走礼了，但没有那么多。 吕琴还想问，她想问哪个同事？杨老师那边的礼给了多少？是直接现金还是礼物？徐大志却先她一步。 “你看，我就说得走礼吧！这几天咱女儿多高兴。不送礼根本就不行，班上那么多孩子，人家老师凭啥照顾你家的，送礼就对了。” 他用大段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心虚，也拿捏着吕琴的性格脾气。吕琴看了看女儿，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送礼对不对这件事儿上。 徐大志看着妻子的脸思绪飘回了大学那会儿。 大学时，他和吕琴同届不同班，他第一次见吕琴是在公共课上，那时候他去晚了没有地方坐。正着急呢他看见了瘦小的吕琴，就厚着脸皮上去麻烦吕琴往里面靠一靠，让他搭个边。 吕琴同意了，他们也认识了。 那时候的吕琴真的很可爱，朝气蓬勃每天都能带给他新鲜感，哪像如今的吕琴，不爱打扮还经常一身油烟味。 许是心里仅存的一点良知作祟，徐大志突然有点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媳妇...你那个...你那个你腰好点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徐大志提起别的，完全把话题转移了过去。 “大夫说是劳累导致的，需要休息。” 徐大志默默吃了口饭，不一会儿抬起头。 “这段时间你休息一下吧...没事儿的时候就躺着。最近...我可以早点下班，真真以后我去接，顺带把菜买回来。” 徐大志突然的关心让吕琴不知所措，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丈夫徐大志的关心了，有那么一瞬她都有点想哭。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工作，接真真我来就可以。” “说要你休息你就休息，孩子从明天开始我来接，就这么定了。” 徐大志起身捡走碗筷，竟破天荒地在厨房洗起了碗。 吕琴下意识抱起女儿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丈夫徐大志，感动不已。 翌日放学，徐大志早早地便来到幼儿园门口等待，他是特地在单位洗手间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赶过来的，形象是很重要滴。 女儿真真出来了，可是徐大志拉着女儿并不着急走。 见到家长们渐渐散去门口只剩下了杨婉和苗薇薇后，招呼自己女儿先去别处坐一会儿，自己迎了上去。 “杨老师你好。” 杨婉看到真真爸表情变了变，可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往边上走了几步，确定苗薇薇听不到才开始说话。 “真真妈妈没来接孩子？” “想来看看杨老师，就来接孩子了。我今天送的花你收到了吗？” 苗薇薇已经彻底明白那个Aking就是真真爸爸了。别看这两人走远了才开始说话，但苗薇薇还是通过真真爸的口型知道对方说的是花的事儿。 杨婉今天又收到了一束花，还是那个Aking送的，杨婉爸又提到了花，基本就已经确定了。 苗薇薇很纠结，是那种理智与感性的碰撞。 理智告诉她这事儿别管，跟她没关系。感性告诉她得把这事儿告诉真真妈。 可是理智终归是战胜了感性。 首先这件事儿苗薇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人拜托她查，最后没拿到实处还被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况且纸包不住火，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不会被隐瞒太久。想到这，苗薇薇回了班级，她不想继续呆在那。 不多时杨婉也回来了，见苗薇薇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连忙凑了过来。 “苗老师，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一会儿会有家长来送录制视频的舞蹈服装，你可以不以稍微等一会儿再走。 我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聚会要去参加，他们马上就到，放到教室你对一下名数和尺码就行。”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将其中记录班级订购服装统计目录给了苗薇薇。 苗薇薇接过表示可以，杨婉没想到苗薇薇这么痛快，难得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那几个送服装的家长来得很快，苗薇薇跟他们对完数目后离开了幼儿园。 她走在马路上，见到很多放学的学生，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初一的孩子，今天似乎是有考试，所以放学比较早。 “薇薇？苗薇薇！” 苗薇薇回头，竟然是李晶。李晶热情地朝苗薇薇招手，她跟身边的女儿聊了几句后走向苗薇薇，她女儿跟同学钻进了文具用品店。 “薇薇，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你都瘦了。” “我现在跟杨婉一个班，能不瘦么。” 李晶给了个‘我懂你的’表情。 “薇薇，我提醒你几句。你跟杨婉配班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管她，尤其是她跟家长来往的事儿，你千万别插手。” 苗薇薇一听李晶这话瞬间明白，难不成杨婉再跟李晶配班期间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啊？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反正跟我在一个班的时候她更喜欢跟男家长沟通，不怎么愿意跟女家长沟通。尤其是爱跟那种孩子妈容貌一般的男家长沟通。” 苗薇薇懵了，李晶这是在暗示不止真真爸一个？ “你的意思是...她...” 李晶笑着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咱们就闲聊，你就当听一乐。反正我觉得啊...女幼师应该跟男家长保持一定的距离，杨婉完全不会，她这种容易出事儿。你不管发现什么看到什么，就装不知道。” 李晶带着女儿跟苗薇薇告别，回家了。 留在原地的苗薇薇不淡定了，她现在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她想换班。 ...... 午睡时间，苗薇薇被林暧叫去开会，寝室只有杨婉一人。 昏暗的寝室极好的营造出一种让人安心入睡的氛围。她看着这帮已经陷入熟睡的孩子有点犯困，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睡着了。 确实，不光是杨婉，每一个幼师都会在孩子们午睡的时候犯困，没办法那个氛围真的太适合睡觉了，可又不能睡，所以看午睡也是幼师最煎熬的时刻之一。 杨婉拿出手机，灵机一动，她之前有刷到过有的幼儿园直播幼儿午睡，她何不也来一场直播！ 她在家里开过直播，还没有在幼儿园开过呢！ 说干就干，杨婉打着金果果幼儿园大二班老师的头衔开启直播，还把直播链接发到了班级群。 刚开直播没多久，直播间就进来了好几拨人。她把镜头对准正在睡觉的孩子们，自己则是露出半张脸，压低声音跟直播间的粉丝打招呼。 “朋友们中午好，这里是杨老师直播间，孩子们正在午睡哦。” 直播间有几个是家长，有一些则是她的粉丝，总之评论问问题的人不少，杨婉也都一一回复。 她象征性的拿出绿色卡纸，在上面画着树叶，跟镜头前的粉丝们解释。 “孩子们午睡幼师也不可以闲着的，我要做环创啊，现在正在制作树叶。想要一颗大树就需要剪很多树叶，很累手的。” 评论里全都是夸她、安慰她的人。 苗薇薇刚好回来听见了这段话，她躲避了镜头觉得杨婉无比可笑，撒谎都不打草稿。 大二班里里外外的环创都是上周刚做好的，基本都是她和保育员做的，她一下没帮忙不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苗薇薇对杨婉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直播效果不错，那个Aking还给杨婉刷了礼物。苗薇薇不知道那东西价值几何，反正肯定是要花人民币的，真真爸爸挺恶心的。 晚上，苗薇薇、叶秋风、姜妍三人找了个烧烤摊吃串。各自诉说自己近来的烦恼。 苗薇薇毫不吝啬分享，把杨婉那些个奇葩事儿都说了一遍，但她隐去了真真爸的事情，李晶说得对，就当没看见就装不知道。 姜妍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大骂杨婉。 “她也太不要脸了，还环创是她做的？真是刷新下限，我匿名揭穿她去！” “你别去，你去了她不就知道是内部人了么。” 姜妍一想也对，倒不是怕她，毕竟还是同事不好闹太僵。 叶秋风一直喝着闷酒，不怎么爱说话，苗薇薇看出他有心事。 “你有什么烦恼？又让你录视频了？” “不是，张志高找我和杨婉，还没放弃让我跟她组CP，杨婉当时还说的大义凛然什么为了幼儿园她愿意牺牲！她牺牲什么！我牺牲好不好！” “然后你同意了？” “当然没有！” 苗薇薇真诚的为叶秋风鼓掌，还敬了他一杯。 “这就对了，你千万别答应，我不想看你跳进火坑。” 叶秋风听到苗薇薇这话，烦恼似乎烟消云散。他身体往苗薇薇这头靠近几分，说话的声音都难掩高兴。 “你关心我？” “我们是同事，我现在很了解杨婉，你最好别跟她扯上关系。” “我保证！我绝对相信你，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苗薇薇重重点头，自从她知道杨婉那个人的品行后，她是真不想让杨婉祸害叶秋风啊... 姜妍眉头紧锁，狠狠地敲了下桌子，似乎是在压制怒气。 “你怎么了？” 姜妍把手机举起，让苗薇薇和叶秋风看杨婉发的最新视频。 杨婉把大二班班级新做的环创里里外外都录制了下来，并配文案说是她自己努力做的，终于做完了。 “还什么...越努力越幸运，做幸运大女人...我呸！脸皮真厚。” 苗薇薇觉得很膈应，那句谚语什么来着...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好了，别看了，人作有祸，让她闹去吧。” 邻桌有几个男人，他们推杯换盏声音极大，根本不在乎身边人的感受。 老板娘看了他们都暗暗摇头，还小声嘱咐自家男人看着点，别到时候喝高了惹事儿。 姜妍接了个电话，是她的大外甥空降在机场要她去机场接一下他。 “你们俩慢慢吃，我去趟机场，明天聊。” 姜妍跑了，只剩下了苗薇薇和叶秋风，也不知怎的一时间二人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秋风起身想去再要一瓶饮料，起身不小心撞倒了邻桌一个醉酒男人放在地上的酒瓶。 “干嘛呢！干嘛呢！” 男人口齿不清地质问叶秋风，好在他的同伴没喝多，拉着他解释说人家不是故意的，酒瓶都空了，倒了扶起来就是。 可男人由于醉酒有点不依不饶起来。 “小子...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仗着有一张小白脸就想欺负我？啊？” 男人同伴把男人和叶秋风隔开，小声跟叶秋风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最近失恋了，前女友找了个有点好看的小伙子，他心里有点窝火。” 男人一把挣脱同伴。 “谁窝火了！我没有！我一点不都窝火！” 苗薇薇拉叶秋风坐下，自始至终叶秋风都没说一句话。 苗薇薇不想看二人对峙，跟对方一个醉汉说不清楚道理。 醉酒男把视线落在苗薇薇脸上，又看了看叶秋风，指着苗薇薇嘲讽。 “你们这群女人都是只看脸！我对她那么好...她就被好看的勾走了！” 醉酒男用手指着苗薇薇，叶秋风有点不乐意了，当即要起身，再度被苗薇薇按下。 “叶秋风，别跟他对话好吗？” 醉酒男听到这个名字喃喃自语起来，而后他又来到叶秋风面前仔细看叶秋风的脸。 “我知道你！我见过你！你是那个视频上那个...就那个幼儿园老师！” 醉酒男话一出，两桌人都是一愣。苗薇薇这头是没想到叶秋风竟然真的出名了，路人都能认出他，醉汉男那桌则是没有想到会碰上男幼师。 醉酒男仿佛找到能够贬低叶秋风的点，他已经完全把叶秋风当成了抢他女友的那个男人。 只要能发泄出他这口恶气！对方是谁并不重要！谁让叶秋风倒霉！ “我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去当幼师去了，跟女人抢活，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哈哈哈！真给男人丢脸！娘们唧唧的！” 苗薇薇按住叶秋风的手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说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跟女人抢活干，就你这样的还有女朋友？你女朋友眼睛瞎啦？你说说，你小子去做幼师是不是就是想进女人堆。” 说完，醉酒男不怀好意地打量叶秋风，眼中尽是鄙夷和嘲讽。 叶秋风原本看在苗薇薇的面子书，对方又是醉汉，想着就算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嘲讽他的职业，侮辱他的职业动机，这个绝对不可以忍！ 可还没等叶秋风起身跟对方理论，苗薇薇先站出来了。 第29章 当幼师有什么前途 “我们看在你喝醉的份上，脑子不清醒不跟你计较，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他是男幼师怎么了？你一个外行人凭什么这么说他？ 幼儿园需要男教师，男女教师思维不同，带孩子的方式不同，而且叶老师在幼儿园工作认真，我看得出他很热爱这份工作，你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侮辱人。 你心情不好是你的事情，不要拿别人当出气筒。” 醉酒男一挥手，踉跄几下差点跌倒。 “别说那些没用的！什么幼儿园！什么培养？赚家长钱而已还说得那么高大上，别的我不知道，就你们幼儿园... 就是想红想疯了！还有你们那个杨老师，就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配不上老师这个称呼！” 醉酒男同伴见他说得太过火，全都来拉他，最后留下一人结账，其余人带着醉酒男打车离开了。 这么一闹苗薇薇和叶秋风也没有什么食欲。 “走！我送你回家，不吃了。” 苗薇薇看他。 “我家不远，走几步就回去了。” “对啊...走几步就回去了，我正好消食。” 苗薇薇还想拒绝，但看叶秋风依旧不太爽利的表情，想着还是顺着他点，就没再拒绝。 二人一路走着相对无言，到了苗薇薇家楼下，叶秋风忽然喊住苗薇薇。 “今晚，谢谢你帮我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还有他一个醉汉能不理他就不理他，我说话也是怕你冲动。” “你不冲动？” “他又没说我，我冲动什么。” “......” 杨婉最近在孩子们午睡的时候都有开直播跟粉丝们聊天，为了开直播，她放苗薇薇自由，看寝的任务都交给她，这让苗薇薇无比开心。 “护肤的秘诀啊？不好意思这位粉丝宝宝，我现在在工作时间不能回答与幼儿园无关的问题，等我下班晚上开直播的时候再跟大家分享哦。” 本以为会很顺利地直播，突然被一条不和谐的评论打乱。 “杨老师，我看你前几天直播剪了很多树叶，可是你后来发的视频里的环创并没有大树啊？树叶用在了哪里？” 杨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条评论，她有些慌，假装没看见那条评论还在跟上一个发评论的人对话。 想着就这么糊弄过去算了，没想到对方反复的刷这个问题，别的人看到烦了就艾特那个人不要刷屏，现在好了没看到也得看到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案。 “哦哦！树叶啊...最后在看整体效果之后觉得不用大树也可以，就没把大树贴上去。这个环创要经常更新的，下次再用大树，园长应该不会发现。” 说完她还俏皮地对视频眨了眨眼。 话音刚落，Aking给杨婉刷了好几个高额礼物，杨婉险些叫出声来。 “谢谢我的粉丝宝宝！感谢感谢！但请不要再刷礼物喽，我只是想跟大家聊聊天。” 杨婉状似无意，从一旁的柜子处取来一包湿巾，直接将湿巾牌子展示在直播间。 她抽出一张湿巾擦拭着杯子，像聊家常一样聊起湿巾。 “前几天我家的湿巾用完了，想着去超市买点，发现现在的物价真是太贵了，湿巾一包都要好多钱。 我朋友推荐给我这个湿巾，挺好用的，她家是专供婴幼儿，亲肤不刺激，看价格不贵我就买了几箱。如果有宝子需要可以看看我的主页哦。” 杨婉一直围绕着湿巾这个话题聊了将近五分钟，林暧却推开了大二班教室门。她躲避着镜头示意杨婉赶紧过来。 “宝子们，我要去工作啦，晚点再聊拜拜。” 杨婉看出林暧神情的不对劲连忙关闭了直播间。 “林姐，怎么了吗？” “你直播孩子午睡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不能在直播间卖货。” “天大的冤枉林姐，我没有卖货。” 林暧头一次这么无语，都让大家看她主页了还不是卖货。 “不管是不是冤枉，已经有家长反馈到我这里了，说你在孩子午睡期间不好好看寝，一直在玩手机开直播，家长觉得这样没把心放在孩子身上。” “哪个家长举报的？她这是冤枉我！” “是哪个家长我不能说，总之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在直播孩子午睡了。” 杨婉根本没在怕，林暧算什么？张志高雇来的副园长，就是给张志高打工的，最后拍板还得是张志高。 “林姐，张园长知道我直播孩子午睡的事儿，他很支持，还有我不能因为家长恶意揣度就认下这件事儿，晚点我还是问问张园长吧。” 林暧面色越发阴冷，她哪里听不明白杨婉的话中意，不就是觉得她是副园长，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林暧说话没有力度，这个园里只有张志高能管了她。 想到这里，林暧第一次对手底下的老师说了重话。 “知道又怎么样，杨婉你是幼师，幼儿园不是雇你来拍视频、直播的，是雇你来带班级教孩子的。请你不要本末倒置，最后把自己的优势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劣势。” 杨婉吃瘪，看着林暧却不敢发作。林暧再怎么说也是副园长，跟她闹僵了没有好处只会给自己树立敌人。 苗薇薇在楼下姜妍班全然不知班级发生的一切，姜妍却因为一直关注杨婉直播动向第一时间就发现杨婉关闭直播间的事。 “杨婉今天怎么下播这么早？她说有工作，难道是张志高找她了？” 苗薇薇看了看她，无奈一笑。 “我们的张园长给我们手机是希望我们拍视频，可他万万没想到大家不但都没开始研究视频，却格外注意杨婉的动向。” 姜妍白了她一眼。 “你拍视频啦！” 苗薇薇理直气壮。 “没拍啊。” “那你不跟我一样。” “可我不关注杨婉啊！” 姜妍气恼地拍了苗薇薇大腿一下。 “我这不叫关注，我这叫...提前找乐子！就她这属性，早晚得翻车，到时候我可是站在第一线。” 苗薇薇点点头瞬间觉得很有道理。 忽然，姜妍眼睛一亮。 “你看！我就说关注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乐子，有人质疑她了。” 说着姜妍把手机举到苗薇薇面前。 杨婉最近发的那条做环创的视频下，又有人提起视频中和直播中做的不是一个东西，尽管有人帮忙解释说是杨婉后来觉得不好看才没有放上去。 提问的人根本不信，还有个人附和，说感觉杨婉假兮兮的，一时间风评好像变了。 ...... 早上，叶秋风提着一个全新的养生壶来到幼儿园。他昨晚收到养生壶的时候试用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便拎来了。 他不是给自己用，他是要送给苗薇薇。 之前他去苗薇薇班，苗薇薇养生壶坏了，之后他就发现苗薇薇一直没购置新的，正好昨晚逛商场看到，忽然想起此事就买了一个。 时间还早，小朋友们也还没来到幼儿园，各班老师也都才陆续到岗。 叶秋风拎着养生壶在走廊来回踱步，等待着苗薇薇，不多时便看见换好衣服的苗薇薇出现在走廊，立刻迎了上去。 “早上好。” “早。” 叶秋风把东西藏在身后，看着苗薇薇似是有些不好开口。苗薇薇打量他，这大清早的看样子是在堵她。 “你怎么了？有事儿？” 叶秋风把东西举至她眼前。 “送你的。” 苗薇薇看向盒子，上面多功能养生壶六个大字格外醒目，上面还印着物品的图片。 “送我的？为什么？” “上次我在你那喝那个红枣那个水挺好喝的，你养生壶不是坏了么，看你一直都没买，昨天晚上我去商场刚好看到就顺道买给你。” 苗薇薇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叶秋风这么细心！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质量特别好，我挑很久，昨晚回家用了一下，也刷了，挺好用的。” “你为什么送我？” “我想着你们女孩子喜欢喝一些汤汤水水的，有这个养生壶也方便。” 此时此刻苗薇薇对叶秋风所有的印象都推翻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叶秋风这个人挺不错。工作认真，相处起来也不复杂。 回想起自己为什么对叶秋风有偏见，似乎是因为大学时期的传言，可相处下来苗薇薇越发觉得叶秋风不像那样的人。 莫非是拿人家手短？ 杨婉近来情绪非常差，她自然是看到了环创视频下的那条评论，她本就因为直播的事情窝火，又看到这条评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删评论？貌似删除了评论别人还是能看到。删视频？那不是让人觉得她心虚么！ 正心烦着，刚到四楼，她就看见叶秋风和苗薇薇凑到一起，瞬间皱起了眉头，躲在暗处偷听二人对话。 杨婉见叶秋风第一眼就想接触对方，毕竟帅气又有薄肌的男人不好找，为此她还特地查了一下叶秋风。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手段靠近，叶秋风都刻意避开。 她为了能跟叶秋风自然相处，摸清楚了叶秋风他班去游戏活动室的规律，先苗薇薇一步去游戏活动室，在活动室也是尽量没话找话，可对方都不怎么理她。 再后来，杨婉用一招合拍视频想跟叶秋风独处，对方不但摆臭脸还一定要改视频题目，永远一副拒她千里之外的样子。 杨婉不甘心，她什么时候被拒绝过这么多次还这么强硬！她多次暗示张志高要她跟叶秋风炒cp，叶秋风连张志高都不放在眼里拒绝个干脆，这一度让她起了征服之心。 看着对她爱答不理的叶秋风却对苗薇薇献殷勤，杨婉的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 她快步上前，直接插到二人中间，二人来不及反应，叶秋风手里提着的养生壶差点摔在地上，幸好被苗薇薇眼疾手快抱住了。 叶秋风先是松了口气，看到杨婉后摆起脸色。 “你干什么！没看见这里站着两个人呢？东西坏了你要赔的。” 苗薇薇也有点生气，谁都能看出来杨婉是故意的，除非杨婉是瞎子，否则不会出现刚刚的情况。想到这里，苗薇薇抱紧了养生壶却没有走的意思，她想听听杨婉接下来的话。 杨婉轻咬下唇，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很是无辜。 “叶老师，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叶秋风强忍心中不快等待她的下文。 “叶老师，张园长和我说希望我能和你组cp，炒作一下，其实我想了很久才答应了张园长，我觉得这样做可以起到双赢...不！三赢的作用。 第一我们帮助了幼儿园吸引流量，第二我的关注度也会提升，第三...叶老师我可以帮你做账号！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摸到了门道。 我可以带着你做账号，以你的条件来看我觉得还是很容易的，我研究了一下，等我们的账号做起来被大公司看上，签约的话，真的会有更好的前途。” 杨婉说得情真意切，叶秋风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这件事情理论上来讲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好，成了，他们二人的生活即将迎来大转变，不成再来个假分手，也不妨碍什么。 苗薇薇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撤了，万一叶秋风想答应，她在这对方抹不开面子怎么办。于是，她抱着养生壶悄咪咪地往教室走。 “不用了！我告诉过张志高我不同意，下次你也说不同意吧。” 杨婉表情管理失败，她下意识瞥了眼苗薇薇，咬牙切齿面向叶秋风。忽地，她笑了，眼中满是嘲讽。 “叶秋风？你不会想要一辈子当个幼师吧？当幼师有什么前途？一个月开那么点工资能干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现在不赶紧想一想如何赚更多的钱，早早喜欢上了安逸，将来你怎么结婚？拿什么养孩子？ 别听他们说什么男幼师重要性，在重要能怎么样？工资不还是那点！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你这样啊...估计以后女朋友都找不到！谁愿意跟你处。 谁会找男幼师做男朋友？我找你跟你组CP是想着你有潜力，拉你一把...不领情就算了，活该你穷一辈子。” 叶秋风一脸莫名。 “气急败坏了是吗？你是不是气急败坏了？” 第30章 造谣叶秋风 苗薇薇见杨婉还要继续说，怕二人出事儿连忙上去拉。 二人打起来倒不至于，但也不一定。叶秋风毕竟是个男人，万一一冲动真动了手那就完了。 苗薇薇一手拎着养生壶一手拉着叶秋风往别的教室走，叶秋风确实想跟杨婉理论，可见苗薇薇拉他,活生生憋着，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苗薇薇把叶秋风拉到一间无人教室关上门。 “苗薇薇，你拉我干什么？” 苗薇薇看他那副样子，大有要跟她吵一架的趋势，也没压着。 “怎么？我不拉你，你能怎么办？动手？还是骂回去？” “我！” 叶秋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背对着苗薇薇席地而坐，显得十分可怜、无助。 苗薇薇不太会安慰人，但就这么看着不说几句也太不够意思了。她走到他面前蹲下。 “好了，别生气了。还能她说什么是什么啊...你遵循本心就好，别生气了。” 叶秋风看着她，神情低落，委屈得好像快哭出来了。 “那你说...我真的会找不到女朋友吗？” 苗薇薇愣了愣，随即认真思索起来。 “应该能，你看你长得周正，还挺有耐心富有正义感，肯定会找到的。” 叶秋风的眼睛亮了亮。 “那...那你会找幼师做男朋友吗？” “会，我自己就是幼师，为什么要嫌弃这个行业。” 叶秋风腼腆地笑了，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时间快到了，回班级吧。” 因为早上的事情杨婉一整天都没给人好脸色，这里指的是所有人，就好像谁欠了她两百万。她疯狂地发着消息，估计是在跟谁吐槽吧。 苗薇薇不甚在意，她经历过申小宇，这种程度小意思。 Aking让跑腿小哥给杨婉送来了很多东西，其中还有一条项链，是某某金店推出的最新款。杨婉一扫阴霾，炫耀的心停不下来。 苗薇薇十分配合连连点头，杨婉见苗薇薇这样觉得很没意思跑去找保育员炫耀。 ...... 叶秋风之前的那条视频又火了，原本已经沉下去的热度再次攀升，评论数暴涨。 “听说这个男的在大学期间劈腿外校女生，闹得可大了。” “我觉得他面相就不像好男人，劈腿太正常了。” “这样的人也能带孩子？不好吧？” “我是他高中同学，我作证，他在高中的时候就跟好几个女生谈恋爱。” 这样的评论越来越多，大有墙倒众人推的局势。 至此，事情还没有被推上高度，直至晚上杨婉直播时，有人问杨婉和叶秋风关系，以及叶秋风最近的传言真相，才把事件推上高潮。 “我和叶老师只是同事关系，发生这种事情我也觉得蛮可惜的，但叶老师工作还是蛮认真的，希望他能痛改......他能越来越好吧。” 杨婉回答完，直播间的评论疯狂滚动，幼儿园的私信被问爆了。 事情来得太快发酵也快，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张志高翻开着大家对叶秋风的恶评，急得团团转。 叶秋风的名声很重要，他是幼儿园想要扶持起来的明星老师，之前还火了一把，现在风评调转，幼儿园怎么办？ “叶老师，网上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舆论太可怕了。” 叶秋风没说话，张志高继续。 “我想问一下，那大学期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园长你要相信我，之前就是造谣。” “我信你...网上这些人不信你啊。” “我已经在收集资料，我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张志高是相信叶秋风的，这个还真不是因为幼儿园的关系他偏袒叶秋风。 之前杨婉主动提出要跟叶秋风炒CP，都被叶秋风拒绝。 男人不都会那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么！ 要叶秋风真是那种愿意跟女人扯不清不楚关系的，应该不会拒绝杨婉才对。 “叶老师，你一定要慎重，并且尽快把事情解决，否则我很难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今天周五，连这周六日三天，你休息一下吧。” 张志高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但意思很明显，如果这事情解决不好估计就不能在幼儿园工作了。 如果被金果果辞退，叶秋风这事儿闹得还大，还会有教育机构用他吗？ 苗薇薇和姜妍等在张志高办公室门外，见叶秋风出来都迎了上去。 “怎么样？张志高怎么说？” 苗薇薇问。 叶秋风看向两人，苗薇薇和姜妍跟他同校、同届，想必都听说过传言。网上说的那些虽然不是真的，但他在大学期间确实是被人造过谣。 “你们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那种事。” 苗薇薇安抚他。 “不要解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联系能帮到你的人为你作证。” 叶秋风有点慌，当初他就没能自证，时隔多年还有办法自证吗？ 叶秋风整个人显得颓唐，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已经方寸大乱。 苗薇薇将手狠狠拍在叶秋风肩膀上，后者呆了一瞬。 “叶秋风，你现在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把你大学时期的校友、老师的电话都给我，周六周日我陪你回一趟学校。” 叶秋风呆愣愣的看着苗薇薇。 “回学校？” “拜访老师，你总不会一个老师都不认识吧。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个说你劈腿的女生你知道是谁吧。” “知道，她之前跟我表白，被我拒绝了很多次，后来她没声音了我以为没事儿了，没想到她就说我劈腿。” 姜妍看着二人，想要插话又插不进去，可她还不想打断二人很是纠结。良久，她弱弱地问。 “我能干点啥？” 二人回神一同看向她。 “姜妍，你也帮忙找一下校友吧，或者把网上那些带节奏造谣的账号证据收集下来，留着当证据。” 姜妍重重点头。 “等我收集好把号码发给你。” 三人敲定主意，各自行动。 叶秋风给当年的同寝好友打去电话，联系上两位，一位现在是体育老师，另一位则在培训机构做英语老师。 他们很给力，听说了叶秋风的遭遇后那是相当同情。最激动的要数那位现在在做体育老师的张同学。 “我去！哥们你也太惨了吧！当初就让人造谣，现在都造到网上去啦！” “老张你就别调侃我了，你得帮我，你不帮我，我真的完了。” “帮你作证呗？怎么个证明发？证明你没谈过女朋友是不是就行？没谈过女朋友，怎么劈腿。你真惨，女朋友都没谈过，劈腿了，哈哈哈！” 电话这头的叶秋风一阵无语。 “老张，你别笑了。你帮我录个视频做个证，拜托拜托。” “好！录完视频我发给你，这边需要我做什么随时联系。” 另外一位答应得也很痛快并且愿意帮忙联系叶秋风另外一个室友。 苗薇薇和叶秋风也没闲着，各自给自己在大学的人脉打电话，收获不是很大，但也不是一点没有。 姜妍从她一个好友的另一个好友的好友口中得知，最开始说叶秋风劈腿的那个女孩就是她们寝室的。 “那个女孩暗恋叶秋风，多次跟叶秋风表白都被拒绝了。开始那个女孩还在寝室说自己跟叶秋风谈上了。 但是她们那几个室友发现人家根本就没跟她谈，有一种自导自演幻想恋爱的感觉。 那女孩说叶秋风送她七夕礼物，可她们亲眼看见那女孩自己去商场买的，然后还死不承认。” 苗薇薇目瞪口呆。 “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呢？这种风云人物的奇葩事件她的室友没给爆出来？后来呢！” “她们肯定都看不上这女孩，就想当众拆穿她，结果那女孩以自杀威胁，说她们都是帮凶，她们就都不敢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们觉得那女孩精神有点病，不敢惹她，怕真出事儿惹一身不是。” 苗薇薇头疼，这叶秋风真是惹了个神经病啊！ “薇薇，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那个女生的其他室友们互相处得非常好，我会联系她们把事情说了。” “姜妍，真的可以吗？这几个人非常重要，只要她们能保证那个女生自导自演，叶秋风这事儿就有救。” “我一定尽全力，等我好消息。” 叶秋风提前联系了大学时期的导师，周六一早他和叶秋风踏上了返校的飞机。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导师虽然说自己不能证明叶秋风没谈恋爱，但可以证明叶秋风在校期间功课有多认真，并表示自己愿意相信叶秋风。 姜妍那边也有好消息，她找到了那女生其中一位室友，那位室友很愿意出面。 三个人忙了一周，终于把所有愿意站出来证明这件事的人召集起来，同一时间发出视频澄清。 “我是叶秋风大学舍友，他一直人缘不错，为人也亲和，我敢发誓他在大学期间没谈过恋爱。谈恋爱的人不得天天微信、礼物送着，他没有。” “我是伪装自己是叶秋风女友的那个女生的室友，我和其他几个室友都可以证明，那个女生自导自演跟叶秋风恋爱。 被我们发现就威胁我们说要自杀，我们怕惹事儿，当时也不认识叶秋风，就没想着帮忙澄清，现在叶秋风找到我们，我们需要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大家好，我是叶秋风大学期间的导师，叶同学......” 各方视频发出后，视频的评论果然变了。随后叶秋风亲自下场录制视频说明情况，并直言自己已经收集网上跟风骂人者的账号，并且已经报警处理，后续就交给警察了。 张志高也同步发布声明，说自己非常相信叶秋风，金果果幼儿园绝对不会用品行有问题的老师！ 事情似乎是告一段落，可是带来的后续影响并没有消减。 叶秋风因为这件事情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到现在都没完全走出阴影。 苗薇薇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每天都主动找他，不是给他带水果，就是和他讲班级的事情，晚上偶尔还会约他去吃饭。 直到有一天，苗薇薇发现叶秋风是只有她在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情绪低落，平时的时候根本就不这样！ 尤其是今天，被苗薇薇抓了个现行。 苗薇薇去找他，发现他被班上一个男孩逗得哈哈大笑。可当她出现时，他就又恢复到那个颓废的模样。 “叶秋风？” “嗯...怎么了？” “你在装...再装！” 叶秋风发现苗薇薇生气了，还很认真的看着他，心虚地笑了笑，随即来拉苗薇薇的手腕。 “经过你这些天不懈的努力和问候，我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 苗薇薇被气笑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挺厚啊！” “诶！不是...我只是...就是想跟你多聊聊天。” 苗薇薇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捧着自己带来的水果回去了。 “不是...不是给我的吗？” ...... 吕琴一直在关注着叶秋风事件，从这件事中获得了些许启发，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看着呼呼大睡的丈夫徐大志，吕琴拿过丈夫手机切换系统并登陆丈夫新的微信号后开始对里面的某些信息进行录屏、截图。 做完这一切她平静地望着天花板，曾经和丈夫在一起的画面一一浮现，让她不自觉鼻头一酸。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现这种事情，老公出轨的对象身份还那么的不可思议。 吕琴靠在床头，打开手机 屏幕上，杨婉画着精致的妆容，跳着当下最流行的舞蹈，评论区留言一片叫好，而吕琴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一个名叫‘大二班女家长’的群弹出消息，吕琴打开发现是班级里的女家长再问什么时候联合去找园长张志高，在线的几个女家长也跳了出来，还有人艾特了吕琴这个群主。 吕琴随即发布了一条群公告。 “各位大二班的女家长朋友们，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会建立这个群，现在我已经收集好了所有证据，明天我们就联合在一起去找张志高。” 翌日清晨，原本三十人的班级今天只来了不到十个，杨婉和苗薇薇挨个给家长打电话，没来的都请了事假。 张志高背着手在大二班教室走过来走过去，苗薇薇和杨婉坐在下面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你班孩子一夜之间这么多请事假！什么意思！什么情况啊！苗薇薇，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第31章 勾引男家长 苗薇薇看了看他抿唇，她也不知道啊... “昨天还都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但就是今天都请假了。” “没有异常能都请假！苗薇薇我给你涨的工资你就是这么管理班级的？班级有特殊异常情况你竟然没发现！” 苗薇薇听到这话来气了，班级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况且昨天放学她跟家长聊天都很顺畅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凭什么一出事儿就都怪她。 “张园长，这个班级不是我一个人的，从我这头来说确实没有异常，别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杨婉听出苗薇薇话中暗指她。 “张园长，我最近跟家长沟通得也很顺利，我这里还有跟家长的聊天截图呢...家长们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我不认为是我这边的原因。 倒是每天晚上有不少家长找苗老师沟通，苗老师你在回忆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被你漏掉了，或者你说错了什么话？” “杨老师，如果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家长对我有怨气肯定会投诉我的，没必要因为我一个人集体不来。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情。” 张志高头都要炸了。 “肯定有别的事！今天你们班这几个孩子让林暧和保育带一天，你们...你们去家访！今天挨个拜访一下看看为什么没来。” 杨婉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她可不想去家访，这得走多少家。 “张园长，我觉得不妥。家长们已经明确请事假，而且态度也都没有问题，我们这样贸然去家访有点小题大做，说不定是有的孩子生病了，但不想让幼儿园知道才请事假。” 苗薇薇在这件事情上跟杨婉的意见一致。不能说孩子请个假老师就追到家里去了，太奇怪了。 况且杨婉说的也没错，当初疫情的时候，只要是请病假那就需要到医院去开诊断，故而很多家长都养成了一个病假也当事假请的习惯。 不过苗薇薇觉得，如果说是集体病假却都说是事假的话...不会是什么流行性传染病吧！疱疹、手足口病一类的？ “张园长，他们不会是集体生病了吧？那样的话会不会...” 苗薇薇的话让张志高找到了此次事件的答案，他觉得苗薇薇说的最接近真相。不是生病怎么可能集体请假，不会是传染病吧！ “你们班上最近发烧、咳嗽的孩子多吗？” “倒是有几个感冒的。” 张志高若有所思，如果真是传染病那就得停课处理了。他沉下脸看着二人。 “今天你们班大扫除，留一个老师看孩子，告诉保育老师，里里外外全都消毒，孩子被褥全都抱出去晾晒。” 杨婉抢着回答。 “你放心吧，我带着孩子们上课。” 苗薇薇斜睨了杨婉一眼，之前连课都不上的人，今天一听说要大扫除跑去看孩子了，不想干活的嘴脸真是让人无比恶心。 苗薇薇也不跟她争，更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转头就去找班上保育员说干活的事。 苗薇薇和保育员两人这一天就没闲着，把教室、寝室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说的是一尘不染。 就这样，杨婉有时候还叫她们给她搭把手，要说是她想去厕所也就算了，孩子洒了点水，几张纸巾就能擦干净的活，她都叫保育员去帮她。 打扫都还好说，关键是晒被子有点麻烦。被子、褥子、枕头都要拆洗晾晒，苗薇薇和保育员做了分工，保育员负责洗，苗薇薇负责把内胆都抱到操场晾晒。 好在叶秋风和姜妍来帮忙晾被子，临放学前又来帮苗薇薇收被子，否则苗薇薇真的能把腿跑断。 “那个杨婉在干什么？” 姜妍一边把被子搭在身上一边问。 “最近把课都交给我的她，一听说要大扫除，连忙请缨说要带孩子上课。” 听到苗薇薇的回答，姜妍嗤笑一声。 “她偷懒和脸皮厚这个劲我真挺佩服的，要不怎么说脸皮厚吃个够。” 三个人嘻嘻哈哈抱着被子上楼，与此同时的街道上，一群女家长浩浩荡荡朝幼儿园进发，场面无比震撼！ 领头的是吕琴，她们想进幼儿园被保安拦下了。 保安对这几位家长很眼熟，毕竟他在幼儿园工作这么多年，家长还是混个脸熟的。不过今天这气氛有点奇怪。 “家长们，还有几分钟就放学了，请等一等好吗？” 已经有班级带着孩子站在操场上，吕琴一眼就看到了杨婉，心中冷笑。 她阴沉着脸看了看周围，现在是放学时间，家长非常多，她们的架势很大，有几个好事儿的家长已经开始揣测她们的意图。 “有点奇怪，等一会儿接到孩子先别走看一看情况。” “之前那个说自己被班级家长造谣的那个家长也是孩子放学时候来的，这个估计也是有事儿。” 吕琴轻轻一叹，她要说的这事儿不光彩，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个时间来，她也是当妈的，这种事情被其他小孩子听到、看到，不太好。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想要杨婉身败名裂！她就是想要杨婉的同事都知道杨婉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这样做达不到效果。 最后一丝顾忌让她没有立刻叫嚷起来，而是打算等孩子都接走以后再说。 “我们不进幼儿园，等放学之后我要园长张志高到这里来见我们。” 保安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给张志高打去电话。他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张园长，你快下来一趟吧！我看着这几个是大二班的家长，都来幼儿园门口了，说要找你。” ...... 大二班的那群女家长退到一旁让出路，孩子们陆续被自己的家长接走。有几个想看热闹的家长带着孩子驻足停留，任凭自家孩子怎么拽，就是不肯走。 杨婉和苗薇薇带孩子站在操场上时就看到这些家长了。她们都懵了，孩子没来，家长来干什么？接谁啊？ 杨婉心里直打鼓，尽管她没有去跟那些个女家长对视，但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对她散发出的恶意。她抢先一步把孩子们都放走后，第一时间躲回了教学楼。 苗薇薇见杨婉跑了一头雾水，她看向几个家长，那些人朝她点头示意并没有搭话的意思，苗薇薇就也回去了。 得到保安消息的张志高飞奔下楼，透过窗户见那些家长没有阻止放学，也就没立刻出去。他知道这些家长肯定是要闹事儿，其他家长看见不好。 纵使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少一个人亲眼看到，总比乌泱泱一大群人都看到要强。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张志高快步走了出来。 “各位家长！里面请！有任何问题咱们里面聊。” 为首的吕琴不为所动，她向前一步。 “张园长，我们今天来就一个目的，开除杨婉，我们的孩子不需要这样不要脸的人做老师！” 张志高都懵了，不要脸？杨婉不就是直播拍视频，还会些撒娇手段，不至于不要脸吧。 “大家有话好好说，进屋说。” 吕琴决绝。 “不用，再怎么谈我们也不要杨婉做我们的主班。监控视频我们都看着呢，这个杨婉每天都只是在拍视频，说她是主班我看她更像个摄影师。 说她是摄影师都是抬举她，背地里勾三搭四，放浪形骸！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出现在幼儿园！” 另一位女家长附和。 “就是！你们幼儿园招不到老师了？之前的申老师虽然脾气差，但人家至少把心思放在班级了。后来李晶李老师，那也是很有耐心、爱心的好老师。 现在的副班苗老师，人挺好，还挺能忍！我经常看监控，你们这些老师的工作分工我也清楚点，成天就看那个苗老师忙，给她累成什么样了！ 要我说，这三个老师都各有各的好，唯独你现在换上来这个杨婉！一无是处不说还不要脸！成天找男家长！ 我们这些女家长还活着呢，沟通从来不找我们，专挑男家长下手，什么意思？大半夜给男家长发消息她要干什么？” 张志高听到这话惊出一身冷汗，什么？杨婉大半夜给男家长发信息？不能吧！看她那样也不至于啊。 “家长朋友们，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要不我们坐下好好聊一聊，话可不能乱说。” 吕琴冷哼一声，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家长亮出横幅‘大二班主班杨婉勾引男家长，知三当三’张 志高看见那横幅眼前一黑，要不是林暧在旁边扶了他一下，他就倒了。 林暧上前，赔着笑脸。 “这件事我们知道了，我马上让杨婉停课，换老师。事情我们会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不会姑息。” 扯着横幅的两个女家长把横幅绑在了幼儿园外墙栏杆上。 “证据我会亲自公布，你们可以去找苗老师拿，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们的孩子集体放假，什么时候换了新的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说罢！一众女家长浩浩荡荡离开。 已经放学，又是下班时间老师都没什么事情。故而金果果幼儿园的所有老师都目睹了这场闹剧，杨婉更是在窗台目睹了全程。 她头皮发麻，理智让她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接受着来自各方鄙夷的目光，恍若未闻。可在看到苗薇薇那副似乎早就知道的目光，她彻底爆发了！ “苗薇薇！是不是你造谣我！是不是你跟家长造谣我！” 她的声音很大，那穿透力足以让三楼的老师都听个清清楚楚。 苗薇薇不是被吓大的，杨婉声音大，她也扯着嗓子喊，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她。 “你说什么鬼话呢！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别忘我身上泼脏水！你觉得是造谣你就去报警啊！让警察来处理。” 杨婉哪里会报警，她心虚着呢！可如果现在不反驳回去那不就更加坐实了她的事！ 在一个她确实是无辜的啊！她只不过是收了几次礼物，那些家长愿意送，顶多算是她违规收礼，怎么能算她是小三！ 这帮子妇女真是可笑，自己的男人管不住天天找女老师聊天，把气撒她头上了。 “我知道苗薇薇！你不就是看到我收了家长的东西你眼气么！我是！收家长东西了，那你也不能联合家长...污蔑我啊... 我是跟男家长沟通了，可是人家上来问我事情，我也不能不理啊...难道我还得避着家长吗？” 杨婉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眼角微微泛红，简直是我见犹怜，委屈极了。 苗薇薇没有陷入自证圈套，她沉下脸，也不扯着嗓子喊了，直接拿来了老师上课都会用到的小蜜蜂，并把音量调到最大声。 “你说我跟家长造谣你，证据呢？拿出证据来。这件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想利用我转移视线，你说我可以，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我也可以告你污蔑。” 杨婉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反正中心思想就是她没有做过，跟她没关系。 “长得漂亮是我的错么！她们就是看我长得漂亮故意的！嫉妒我！” 叶秋风一直靠在门边看着苗薇薇那边的情况，见苗薇薇还能应付就一直没上前，现在杨婉开始要撒泼，他也冲了出来。 “你跟我们哭什么？又不是我们说的你！你去找那帮女家长啊！你委屈你报警去啊！你到底干什么了我们也不知道，你跟我们解释没用！” 杨婉看向挡在苗薇薇身前的叶秋风恨得牙根直痒痒。 “叶秋风！管你什么事儿？我问你了？还是找你了？你跳出来充什么大尾巴狼！” 叶秋风觉得好笑。 “你真有意思，别人说句公道话你就受不了了？刚刚你说苗薇薇联合家长污蔑你，你拿出证据，别在这里哭唧唧的，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杨婉不看叶秋风，视线落在叶秋风身后的苗薇薇身上。 “苗薇薇！你就说句实话！是不是你嫉妒我，看见我每天过得滋润就想整我，所以联合了班级女家长！要真是家长对我有意见，怎么全都是女家长！ 你肯定是跟女家长说我的坏话了，否则不会是这样！是个人你就承认吧！” 张志高和林暧刚处理完外面操场上的事，就听说杨婉和苗薇薇、叶秋风吵起来了，二人赶紧来到四楼。 看到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张志高觉得他早晚得被这群女人气到住院。 “吵什么！你们吵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你看看你们几个还有没有老师的样子！” 苗薇薇和杨婉的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苗薇薇点开屏幕，是班级群...而杨婉急于跟张志高解释，压根没在意手机。 第32章 犯贱 “张园长，你要给我做主。我承认我之前是收了家长的礼物，但我绝对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是苗薇薇，她看我受家长喜欢还收礼，她一天累死累活家长也不喜欢她，她嫉妒我！所以就联合班上女家长给我造谣，曲解我的意思！” 杨婉说着说着又哭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先想一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 张志高没工夫管杨婉和苗薇薇孰是孰非，他只想知道他现在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给家长们一个交代。 苗薇薇看完群消息勾唇一笑，她双手插兜看向杨婉。 “杨婉，你确定还是认为是我联合了女家长污蔑你是吗？” 杨婉看着苗薇薇愣了愣。苗薇薇那是什么表情？她笑什么？难道她知道什么了？不对！苗薇薇在炸她！ “是！如果不是你,拿出证据来！” “杨婉...你要我拿出证据？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是想给你留点脸面的，你自己不要还倒打一耙污蔑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苗薇薇用手机操作了几下，在场所有人的手机提示音都响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打开手机，几秒钟后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杨婉没看，等她在看的时候已经晚了。 吕琴把杨婉和自己老公徐大志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以及徐大志给杨婉买东西的所有记录都发到了班级群。 还有几个女家长也发了杨婉上赶着跟她们老公聊天的记录，里面的一些信息很私人化。 苗薇薇原本不想这么做的，可她见杨婉实在要咬着她，她就把吕琴等家长发的东西转到了工作群里。 杨婉大脑嗡嗡作响，即便没有人说话，那些人的眼神好像也能把她穿透，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苗薇薇做得太绝了。 杨婉推开众人跑掉了。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在站在这里，被眼神凌迟。 “离婚吧，徐大志。” 徐大志颤抖的拉住吕琴的手，看着妻子决绝的双眼他入坠冰窟。 “老婆，我错了...我不离婚，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背着你给杨婉送那么多东西，我是为了真真啊！” 吕琴愤怒的挣脱开手。 “别拿女儿当挡箭牌！我嫌你恶心！你那是为了女儿吗？你那是为了你自己，跟人家撩骚呢！追人家呢！ 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结婚了，女儿明年就上小学了。你可以不爱我，你怎么这么自私啊！真真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爸！” “老婆！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只是送了点东西。” “我知道不可能有什么，人家看不上你。徐大志，今天咱俩就把话都说开了，我这些年全职在家，你觉得我没有贡献对不？” 徐大志摇头，再度抓住吕琴的手。 “老婆，我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的。我问你，你每天早上起床有饭吃，晚上回家有饭吃，衣服我洗，家里我打扫，孩子我照顾好。 你可以想一想，你这些年一直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你呢？觉得挣两个臭钱就厉害是吧。离婚呗，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娶个屁媳妇！ 我是不爱打扮自己，我傻啊！我就应该挥霍，我就应该让自己滋润一点，什么都不用省。我省它干嘛啊！攒钱干嘛啊！你是不是以为管家很容易？ 柴米油盐，电费、煤气费、水费、网费，家里亲戚红白喜事，节假日孝敬双方老人的所有物品，一年四季要添置的衣服、鞋子，孩子的学费乃至以后到大学期间的费用，不提前规划好，你等到时候现借啊？ 让你丢了次面子也怪不到我头上，是你自己没本事让媳妇更光鲜，媳妇只好省。我这头是省了，你都给别人花出去了，贱不贱啊？” 徐大志不敢看吕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吕琴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更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些事情。 吕琴喝了口水，平复了下心绪， “离婚吧...我受不了你。” “老婆...我不离婚！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我并没有实质性的错误！我就是花出去钱，我会要回来的！” “还用你要？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她必须把钱都吐回来，就是一杯奶茶钱我都不给她！” “对！要回来，我们都要回来！” 徐大志要来抱吕琴，被吕琴推开。 吕琴正在气头上，她一眼也不想看到徐大志回了女儿的次卧。徐大志在外面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在外说了很多道歉的话都不管用。 徐大志是真不想离婚，他自己几斤几两他心知肚明。就好比杨婉，人家能跟他吗？不能，他自己心里清楚。可他就是想去撩人家...对！他就是犯贱。 徐大志悔不当初啊...他怎么就那样做了呢？到此刻徐大志才发现吕琴的好来。 吕琴说得对，这些年他怪吕琴不打扮自己，成天只知道围着锅台转，可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和女儿，他当时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 没办法，徐大志拨通了丈母娘的电话，在电话里他一顿哭诉、道歉，希望丈母娘能来帮忙劝一劝。 吕琴的父母连夜坐飞机赶来了女儿女婿所在的城市，徐大志更是早早地就去接机。老丈人看到他第一眼就想打他，他也没躲，倒是被丈母娘拦下了。 “我也想打你，但这是公共场所，别丢我们的脸。” 徐大志一直在哀求两位老人能够帮帮他，并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身体上的不轨行为，就是犯贱。 两个老人脸色黑如锅底，一句话都没接，任凭徐大志说什么他们都没表态。 终于到了家，吕琴见到父母很意外，抬手就要打徐大志。 “谁让你把我父母折腾来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吕妈妈拉住女儿。 “小琴让你受委屈了，进屋跟妈说。” 母女二人进了次卧，吕琴抱着妈妈哭了，似乎是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小琴，你跟妈妈说你怎么决定的。” “妈...我想跟他离婚。” 吕妈妈沉默了，她拉着女儿的手等待女儿平复后才开口。 “小琴，路上我听大志说了，他确实有错，也肯认错，没有实质性的出轨......如果他改了，你能不能原谅他？” “妈？” “小琴，如果徐大志有实质性的出轨情况，妈二话不说收拾东西我们走。可是...他这种情况，妈觉得还拉得回来，尤其是他态度挺诚恳的。” 吕琴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不言语。 “妈知道你委屈，但你要想一想你和真真该怎么办。单亲家庭的孩子多惨啊...真真本就是个胆小怯懦的孩子，在没有爸爸，我怕她会更不好。” “妈...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他不是控制不住爱给其他女人花钱吗？从现在开始让他上交所有的工资，每个月就给他五百块零花，我看他还犯不犯贱。” 客厅，徐大志和吕父坐在两侧的沙发上，徐大志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吕父的眼神他就不敢开口。 “徐大志，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赚的钱不想着给自己家花给别的女人花？有那钱你攒起来置办家具，置换大房子，置换车子不好吗？你有病吗？” “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我一大把年纪了没见过你这样神经病的。人家赚了钱都想着，怎么让家里人更好，你可倒好！你不想着怎么让家里变好，你结婚干吗？单身不好吗？ 单身你的钱你爱怎么花怎么花，你就拿到大街上洒我都不管，要么就不结，结了就得想着怎么把家往好的地方带！这才是男人！ 我以为你小子挺好的，现在这么一看你什么都不是。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女儿跟你在一起！还住这么远！ 你有钱不见你孝敬长辈，嘿！给外面女人花！真是...就你自己说的，你就是犯贱！你爸妈呢？你爸妈知道你这副德行吗？” 徐大志懊悔的搓着自己的头，无地自容。 “爸，我妈她心脏不好，你别告诉她，我求你了。” 吕父一见徐大志这个窝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败家又恶心。 次卧门被打开，吕母带着吕琴出走，二人径直坐在沙发主位上。吕琴一直低着头，看神情像是刚哭过，吕母则是面色不善。 “徐大志，看在你，又是真心悔过的份上，我劝小琴了，不跟你离婚。” 徐大志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妈...真的吗！小琴！小琴，你原谅我了？” 吕琴抬眼看向他，徐大志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徐大志，看在你没有实质性的出轨...不离婚可以。但从今天开始规矩要变一变。我会开始找工作，不会再全职在家。 你的工资全部上交，每个月我给你五百块零花，你爱买什么买什么。如果有红白喜事你可以跟我要。 还有，家务活你也要干，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我做饭你就刷碗、刷锅，同理，你做饭我就刷碗、刷锅。还有很多琐碎的活，我会细分出来。” “老婆...我...” 吕母发话了。 “怎么？你不同意吗？那去离婚呗！我是劝女儿不要离婚，那是因为真真，我心疼孩子。 如果不行，或我女儿再跟我说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那就离婚！孩子也不用管了，没办法谁让她摊上这样的爹，这就是命！ 你不要以为我女儿没有工作离了你就不能活。我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老家有房子，我们俩有退休金，就算回老家我女儿我们也养得起！” “我知道！我答应，我都答应。错在我，我早就应该这样做。” 房间内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是谈妥了，他们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的，相反各自都身心俱疲。 ...... 吕琴挂横幅的事情被发到了网上，大二班某位家长还把吕琴发的证据截图整理发到了网上，骂起了一波热度。由于主角是杨婉，连带着幼儿园都被人再度挖出来，凑热闹的不少。 张志高连夜录制视频回应此事件，并表示杨婉的一切行为幼儿园领导和其他老师并不知情，幼儿园在调查清楚情况后已经开除了该名老师。 一夜之间杨婉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老鼠，她顶不住压力将账号私密处理，仿佛人间蒸发般再没了消息。 张志高去找了李晶，说了幼儿园目前的难处希望李晶能回来。 李晶原本正在找工作，听到这件事她先是为难了一会，在得知自己肯定是主班老师后答应回到幼儿园上班。 与此同时，苗薇薇也找上张志高，要求调回大三班。张志高已经心力交瘁，况且苗薇薇回大三班也没什么不妥，便答应她只要李晶回来她就可以调回去。 这天放学，苗薇薇看到了真真妈妈吕琴。 “苗老师你好，听说李晶老师要回来了是吗？” “是的，李晶老师下周就能到岗，到时候我就要回大三班了。” 吕琴遗憾地笑了笑。 “真真爱画画，她还专门画了一幅画送给你，她很喜欢你，有点遗憾你要去大三班了。” “没关系，我们的班级离得近，每天都会见面的。真真妈...真真和我说你要离婚？” 吕琴抿了抿唇，吐了口浊气。 “闹得这么大，我是想离婚来着。可我...还是没走到那一步。孩子是一方面，我自己是一方面，父母是一方面。 我不想让真真没有爸爸，离婚的话我现在的情况争不来抚养权，争来了我现在的情况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又离不开孩子。 父母年纪大了，他们是会帮我可还是会为我操心，这不是我想要的。这应该是最常见的无奈了吧。以前只听人说过，我切实感受到了。” 苗薇薇有些心疼的看着吕琴，心中对真真爸徐大志的憎恶又多了一分。 “接下来就看他徐大志怎么办了，如果再有这种情况，我什么都不要，孩子我也不要。我只会妥协这一次。” 苗薇薇勉强的笑了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祝福你会越来越好。” “谢谢你。” 苗薇薇看着吕琴和真真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吕琴的婚姻尽是无奈，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和徐大志婚姻的厌烦，对徐大志这个人的不屑，不离婚只是因为被牵绊住了手脚。 第33章 上幼儿园，签合同 吕琴这样的日子，除非她能跨过心里那道坎，否则真是难熬啊。 “你看什么呢？” 苗薇薇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是姜妍。 “人吓人吓死人好吗！” 姜妍笑了笑。 “我没想到你这么专注。走啊！晚上出去吃点好吃的，叫上叶秋风。” “不年不节的，你要庆祝什么？” “庆祝杨婉恶人有恶报，也庆祝你能回大三班。” 苗薇薇想了想点头，确实是值得庆祝！ “我去换衣服。” “等！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妍拉住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像是怕什么人注意到她们。 “什么秘密？” “我们之前不是帮叶秋风收集被造谣的证据么，我从一个人口中知道点事儿。叶秋风在大学期间有个暗恋对象，所以整个大学都没谈恋爱。” “这你都打听出来了！谁说的？” “叶秋风一直没联系上的那个舍友我联系上了。” 苗薇薇震惊。 “你厉害！” “他舍友说叶秋风暗恋的对象是我们班的。” ...... 金果果幼儿园终于回到正轨，张志高在教师大会上表示自己是被杨婉蒙蔽了，郑重强调老师和家长之间的距离问题，尤其是异性家长！ 大家心照不宣。 上午九点四十分，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们站在操场上。 沐浴在阳光下的孩子们个个朝气蓬勃，卖力又认真地跟老师做操。 “嘉宝奶奶，你看现在是我们的间操时间，我们幼儿园的时间安排非常科学合理，孩子们每天户外时间充足，老师专业又有爱心。” 林暧带着一对老夫妻漫步在操场上，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个3、4岁左右的小男孩。老夫妻穿着讲究，头发都有被用心打理过，看上去身份很不一般。 蒋芳云面带微笑，视线扫过每一个班级，更是把每个老师都过了一遍。林靖国抱起孙子逗弄着，引导孩子去看看那些小朋友。 林暧拉了拉孩子的手。 “嘉宝，你看那边有好多小朋友，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没关系的，可以去看看的。” 嘉宝在爷爷林靖国的怀里挣扎了下，林靖国会意把孩子放下。 嘉宝好奇地跑向正在做操的小朋友身边，看看这个小朋友，又跑去看看那个小朋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你们快看，孩子这样是在选择朋友，嘉宝很喜欢这里。” 林暧的话让蒋芳云和林靖国相视一笑。孙子嘉宝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他们夫妻二人为了给孩子选择幼儿园，可是跑了好几家。 从综合角度考虑，金果果幼儿园是他们的最优选择。尽管是最优选择，可他们也还是不怎么放心，都来金果果考察好几次了。 孙子嘉宝是他们老两口一手带大的，他们太宝贝这个孙子了，那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说从孩子会抬头那天起，就没让孩子受过伤。 蒋芳云见孙子嘉宝一直徘徊在一个班级来回打转，班级孩子个头跟她家嘉宝个头又差不多，估计那个班级就是小班。 “林副园长，那个是小班吧？” 林暧看了看点头。 “是小一班，主班老师于娜，副班老师姜妍。” 蒋芳云轻声唤孙子嘉宝回来。 “林副园长，我们去办公室聊一聊吧。” 林暧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回到教学楼。 林暧最近一直在接待蒋芳云和林靖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嫌烦地转。 她不知道蒋芳云和林靖国到底在看什么，或者说在犹豫什么。不想送可以去别家幼儿园，可看着没事儿就带孩子来的架势，还有点像要送来。 每次老两口带着孙子来转完都会直接告辞，今天不一样，竟然要求去办公室聊一聊。林暧觉得可能是要决定送孩子了。 林暧给老两口分别倒了杯水，坐在二人对面。 “两位家长，是想好了吗？” 林靖国看了眼蒋芳云，他们昨晚就商量过了，这次是最后一次考察，没什么事情就决定要送了。但是...他们有个小要求。 蒋芳云轻抿了口茶水，看向林暧笑了。 “林副园长，我们已经考察过很多家幼儿园，目前来讲对金果果我们很满意。我也知道你们这里的优惠活动，不出意外的话我家嘉宝的整个幼儿园时期，都将在金果果度过。我也会一次性支付费用。” 林暧很激动，她接待过的幼儿园家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这么痛快第一次就直接把孩子整个幼儿园学费都交了的，没有。 “嘉宝奶奶我们很欢迎嘉宝的到来。” 蒋芳云抬手打断了林暧接下来的话。 “钱不是问题，我们家三代单传，我们很重视我们宝贝孙子的生活环境以及人身安全。” 林暧愣了下，人身安全？是指安全事故？ “您放心，我们的老师会尽可能保证孩子的安全，这个我们都是有培训的。” “我要的不是尽可能，是必须。” 说完蒋芳云拿出了一份合同，林暧都懵了，她还没见过谁家上幼儿园拿了份合同出来。 林暧粗略地看了下合同，感觉自己的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合同内容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孩子在幼儿园期间不可以受伤，倘若在幼儿园期间受伤，幼儿园要对家长进行赔偿，金额还不小。 林暧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没有人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证幼儿在幼儿园不会发生危险，因为危险来临时往往不受控。 老师想带好每一个孩子，没有哪个老师会希望孩子受伤，可是幼儿在幼儿园生活一天，跑跑跳跳、打打闹闹的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受伤。 而且受伤还讲究个轻重程度呢！骨折，头上被磕出包是受伤，只是被书页划伤了手指也可以算是受伤。这个受伤，真没办法避免。 林暧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怪不得这么痛快想要交整个幼儿时期的托费，感情有这么可怕的先决条件。 林暧没法替老师保证这个孩子在整个幼儿时期不会受一点伤，别说整个了，就是这一年内她都保证不了。 林暧做过一线老师，她太明白了，尤其这嘉宝还是小班的孩子。而且这对老夫妻这么在乎孩子是否会受伤，越是这样期盼往往越会事与愿违。 不能签，绝对不能签！这就是个陷阱。 “嘉宝奶奶，这个我没有办法承诺给你。首先孩子在幼儿园一日活动中，变数太多，孩子又是好动的，我们不可能不让他动，但他只要是动，就有可能受伤。” “我们...怕孙子遭罪，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诉老师更用心一点。” “嘉宝奶奶，我没办法决定这件事，更没办法签这份合同。我想...其他幼儿园应该也不会跟你签合同。” 林暧率先起身，她不想再跟这对夫妻谈下去了。就这样的家长，即便是把孩子招进来了事儿也少不了。 这么事儿多的家长，送哪个班去哪个班老师遭罪。 蒋芳云没想到林暧看到合同后竟然有钱也不赚，而且态度和语气急转直下，她有点受不住了。 “林副园长，您是副园长，我想这件事还是要找正园长来谈。张志高张园长在吗？我想见见。” 林暧双手环胸，心中暗叹，她想把这孩子直接拒了，可对方要是吵着见张志高的话估计要难办了。 “请跟我来吧。” 林暧带路，心中默默祈祷张志高千万别犯傻！ 蒋芳云和林靖国坐在张志高面前，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以及蒋芳云手腕上带着的翡翠手镯让张志高明白对方家底殷实。 他最喜欢和这样的家长打交道了。有钱好，有钱就一定会有权利，权和钱是不分家的。如果能把这二位伺候好了，他没准能多一条人脉。 张志高想到这里在心里默默夸奖林暧懂事儿，知道这对家长来头不小带来给他见见，这是重视！ “张园长，我们之前来考察过幼儿园好几次了，我们对幼儿园非常满意。并且愿意让我家嘉宝整个幼儿园时期都在你们幼儿园。我可以一次性付清所有费用。” 张志高听到这话眼睛都直了！这大客户啊！百年难遇的家长啊！ “好啊！我们幼儿园绝对是最适合你们的！你放心，你家孩子放到我们幼儿园，我们幼儿园的老师会对他百分百认真，吃得好睡得好学得好！绝不让孩子受一点伤！” 林暧听到这话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张志高还沉浸在激动之中，丝毫没发现林暧的不对劲。 蒋芳云和林靖国同样站起身，激动地握住了张志高的手。 “我们就知道这件事只能跟张园长谈！那说好了，可一定要保证我们家嘉宝的安全。” “你放心，我们幼儿园安全事故是极少出现的。” 蒋芳云点头拿出合同交给张志高。 “那张园长我们把这个签了吧，我立刻就可以打款，明天就入园。” 林暧适时打断他们。 “张园长，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份合同的内容。” 张志高翻开合同看了看，嗤笑一声。 “不就是一份保证孩子不受伤的合同吗？家长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来，那我们幼儿园就是要负责任的！老师看好孩子不让孩子受伤，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蒋芳云和林靖国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张园长你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孩子放在这样的幼儿园，我和老林我们绝对放心。” 张志高大笔一挥，在两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暧还想阻止，已经晚了。 “张园长，那我们明天就会把孩子送来。” 张志高翻开小班各班孩子总人数，发现差不多。 “小班目前是四个班级，你们有很合眼缘的老师吗？” 蒋芳云想了想。 “刚刚嘉宝在操场上一直围着小一班的孩子转，我想把孩子送到小一班。” “没问题！林暧，你带着嘉宝爷爷奶奶去小一班，跟于娜老师和姜妍老师好好打声招呼，一定要照顾好了。” 林暧挂上职业性假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嘉宝奶奶跟主班于娜和副班姜妍聊了很多孩子的情况。 “我们家嘉宝第一次上幼儿园，就麻烦两位老师了，多照顾照顾我们。” “您放心吧，但您要有个心理准备，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肯定会有哭闹现象，这种时候家长要狠下心来不要因为孩子哭就舍不得放手。” “我们都明白，谢谢你们了，那我们明天见。” 蒋芳云和林靖国带着嘉宝回去了，林暧把三人送走后连忙返回小一班，把于娜和姜妍叫了出来。 “你们俩的事儿重了，不是我不帮你们俩，我劝他们走了，他们非要见张志高，张志高决定留下这孩子的，你们俩注意点。” 姜妍和于娜一头雾水，林暧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孩子？难道这孩子有先天性疾病？ 姜妍问。 “林姐，那孩子是有问题吗？” 林暧摇头。 “孩子很健康，性格目前不知道。主要是孩子家长要求幼儿园保证孩子在幼儿园期间绝对安全，还签了合同，如果有问题需要幼儿园赔偿。” 于娜惊讶得半天没回过神。 “签合同！签这种合同？张志高签了？” “签了，我阻止了，但张志高说保证安全是老师最基本的责任。” 姜妍忍不住骂出口。 “他有病吧！真是不在一线不知道老师辛苦，谁能！谁敢保证孩子不受伤，谁也保证不了啊！他自己签的合同他自己带呗！” 于娜附和。 “林姐，那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孩子给我们班？我们可不敢保证！” 于娜明白，有些话要先说出来，否则真的出事儿了她这个主班没办法抗。 “是家长主动要求进你班的，因为那孩子在操场上一直在你们班转，家长就说让孩子去你们班。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我觉得这对家长可能就怕孩子受很严重的那种伤，小刮小碰的应该不至于，总不能划破手指也来要赔偿。” 于娜和姜妍后悔啊！当时看见那孩子就应该上前把他轰走！直接说大家在做操然让那孩子离开班级队列，或许家长觉得老师态度不好就不选她们了！ 现在这个烫手山芋落在她们头上，这以后真的要对那个嘉宝提心吊胆了。 是已成定局，林暧安慰二人两句后返回张志高办公室。 张志高看着到账的金额，美滋滋地把钱的数目记到自己的本子上。 林暧没敲门直接进来，语气很不好。 “张园长，你到底有没有看那个合同！如果那孩子受伤我们是要另外赔偿费用的！” 张志高对林暧没礼貌的行为很反感。 “那就别让孩子受伤啊！” 第34章 只说好的 “哈？说得轻巧，张园长我在一线呆过，没有老师敢保证自己班的孩子永远不受伤。” “那现在就保证，合同已经签了，孩子明天就来了，不能反悔。你好好跟于娜和姜妍聊，如果出问题，她们两个也不好办。” 张志高擦拭着办公桌上的小摆件不再理林暧，林暧气得无话可说只能离开。 张志高冷笑，他不明白林暧跟他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脑子还是这么蠢笨！签合同了怎么样？出事儿是当班老师的责任，那赔偿自然也要当班老师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之所以敢直接签，就是想着出事儿要老师赔，所以才这么毫无顾忌。 “蠢得跟头猪似的！” ...... 蒋芳云和林靖国最近心情那叫一个好！孙子嘉宝送去幼儿园了，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竟然不哭也不闹，第二天还吵着要去，早上进幼儿园时还会乖乖跟他们再见。 开始蒋芳云和林靖国都做好了孩子哭闹的准备，还互相嘱咐不管孩子怎么哭都绝对不可以心软。没想到孩子不仅不哭，还比任何一个孩子适应能力都强！ 不愧是他们的孙子！老林家的大宝贝！ 蒋芳云抱着平板指着监控示意林靖国来看。 “老林，你看你孙子，多像样啊！那小腰板直直的，咱们家的孩子就是根红苗正！” 林靖国也笑得合不拢嘴。 “可不是怎么！一会儿孙子要放学了，咱俩做好吃的，带孙子出去玩！” “好！” 老两口穿戴整齐，下了楼直奔幼儿园，尽管还有一个小时孩子才放学他们也愿意等！ 小班向来都是最早放学出幼儿园大门的，林靖国抱起孙子亲了好几口，蒋芳云则是上前跟于娜搭话，询问孩子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 “阿姨，嘉宝在班级表现得特别好，单说适应能力那就比别的孩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上课听得认真，还乐于跟小朋友互动，你真是有福气。” 蒋芳云听到这话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她拉住于娜的手无比激动。 “于老师，我们都看到了，都要感谢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别看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但班级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上。” “好的嘉宝奶奶，如果有事情我会第一时间想到嘉宝的。” 二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姜妍却是听得闹心。 姜妍不太明白为什么于娜只说好的，或者说是把一点点好无限放大地夸，嘉宝明明还有很多问题，不跟家长沟通行吗？ 嘉宝来了快小半个月了，孩子身上的问题也渐渐暴露出来。 嘉宝适应能力是很强，第一次上幼儿园不哭的孩子很少见。 上课听得认真？他坐在小板凳上的坐姿是挺好，但眼睛根本不看老师，注意力很不集中。 乐于跟小朋友互动？他上去就抢人家玩具，那是人家脾气好不爱理他，要是换个孩子早就抢回来告老师了！在激动点都容易动手！ 于娜这种夸式家长是很满意，可这孩子以后不会变本加厉吗？那不是更不好管理吗？ 苗薇薇撞了下姜妍的肩膀，不知不觉间大班都已经全部放学，她还在这愣神呢。 “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跟于娜聊天那个就是你们班新来的那孩子奶奶吧。” “是，就是那个签合同的。” 苗薇薇看出姜妍心情不好，拉着姜妍回教学楼。 “我知道你对签合同这件事挺反感的，别说你了我听说我都反感，而且这...没法保证！可是人已经来了，没办法。”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于娜要死命地去夸嘉宝。我不是说嘉宝不好，他身上有优点，可是缺点和问题也不少，于娜为什么不说呢？” 苗薇薇想了想。 “于娜是不想得罪家长吧...毕竟她都能让幼儿园签那样的合同，不提前刷点好感，万一出事儿了一点好感基础都没有，很被动。” “她做得对吗？家长只听好话，听不进去孩子的问题，那孩子怎么改啊！” “做得不对！但是张志高给你们俩挖了这么大个坑，家长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没办法普度众生啊，不敢啊。” “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 “我......我要祈祷永远不遇见这样签合同的家长。” 姜妍笑了笑，挽住苗薇薇的手臂。 “我就知道我们薇薇才不会这样。” 苗薇薇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是我们班摊上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别想不开心的了，回家！” ...... 蒋芳云跟孙子嘉宝一起研究着拼装玩具，保姆将一道道美味菜肴端上桌，轻唤几人来吃饭。 大门被打开，儿媳厉胜男进入家中，蒋芳云一见儿媳脸上就止不住的笑。 “胜男你回来啦，快洗手咱们吃饭！” 厉胜男浅笑，捏了捏婆婆蒋芳云怀中小团子的脸进了洗手间。 饭桌上，蒋芳云跟儿媳厉胜男讲述着嘉宝有多乖，要厉胜男放心。 “他班于娜老师，每天都夸嘉宝！咱们家嘉宝真是太棒了...主班挺好，就是副班差点意思，我问她嘉宝情况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年轻没有经验。” 厉胜男听得认真却并不发表意见，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 “爸、妈，我一会儿去找耀凯，我们两个同时休假，准备出去旅游玩几天。” 蒋芳云愣了一瞬。 “哦...也是，年轻人小两口应该多出去过过二人世界！你们俩放心，孩子这边有我和你爸。” 厉胜男拉住婆婆蒋芳云的手，撒娇似的摇晃了下蒋芳云的手臂。 “谢谢爸妈。” 蒋芳云离席回了卧房，林靖国沉下脸，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你干什么，甩什么脸子。” 林靖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终究还是选择压低声音抱怨。 “不是，这两口子真是一点不管孩子？休息就知道出去玩，嘉宝不是他俩亲生的！” 蒋芳云轻轻推了林靖国一把。 “你个当老公公的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儿子和儿媳的事儿你不许说话。” “这是我想说话吗？他们这样，孩子将来长大能跟他俩亲吗？” 蒋芳云喝了口茶，思索着。 “等孩子再大点应该就会好吧。要知道当时胜男是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不是咱俩硬跟人家说的么。我也答应了，孩子出生我们管，那我们当老人的也不能食言。再说了！我们嘉宝多乖啊！我愿意每天都陪着我们嘉宝。” “我不和你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你自己选的儿媳。” “怎么了！就是我选的！我就喜欢胜男，耀凯也喜欢胜男！胜男多好啊。” “好...我也没说不好，就是想让她跟孩子多亲近亲近。那父母的爱跟爷爷奶奶的爱还是有区别的。” 卧房内，厉胜男靠在门口将客厅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蒋芳云说的没有错，她当初确实不想生孩子，只是他们说她现在年轻，早点生身体恢复得快，孩子生下来后他们带，绝不让她和老公插手。 婆婆蒋芳云和林靖国一直做得不错，说心里话蒋胜男对她的公婆很满意。不过...有句话公公说得对，就算是自己生的孩子，不经常接触的话会跟爸妈不亲。 “耀凯，咱们的旅游路线重新规划一下吧，这次先别去太远......留几天时间......做什么？......我们陪陪儿子吧。” 厉胜男拿起包包出了卧室。 “爸妈，我去找耀凯了。” “好！早点回来！” 关门那一瞬间，林靖国撇了撇嘴，蒋芳云狠狠捶了他一下。 叮咚...叮咚... 林靖国看了蒋芳云一眼。 “是不是儿媳妇落东西了。” 蒋芳云连忙起身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是不是落东西了。 开门后，门口的女人让蒋芳云震惊不已。 是柳曼曼。 “柳曼曼？你怎么来了！你...你走的楼梯啊？这可是十二楼。” 柳曼曼眼眶微红，眸中蓄满泪水。 “阿姨...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 柳曼曼带着哭腔，声音还越来越大，蒋芳云怕被对门邻居听见，把人拉进屋。 “哎...你先别哭啊...坐着喝点水吧。” 柳曼曼一头的汗，蒋芳云于心不忍倒了杯水给她。转身时朝林靖国使了个眼色，林靖国脸色很不好却也没法说什么。 “阿姨，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耀凯，我跟耀凯在一起三年，您对我就像亲女儿一样...我真的很后悔...” 蒋芳云冷下脸，抬手打断柳曼曼的话。 “曼曼，说这些话挺没意思的。耀凯都结婚四年了，孩子都上小班了，你何必呢。人要往前看。” 柳曼曼泪如雨下，她轻轻用手背擦拭脸上泪水，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姨您也知道我家人对我不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耀凯还有你和叔叔真的拿我当家人。我只是太想你们了。” 她看向林靖国，发现林靖国怀中正有一个小男孩，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这个...就是耀凯的儿子吧？这孩子也太好看了。” 蒋芳云只要一听见有人夸她孙子，她就打心底里舒服。不过她还是没有表现太过，毕竟柳曼曼是儿子的前女友，身份太尴尬。 “曼曼，你还有事儿吗？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阿姨给你打个车？” 柳曼曼脸色僵了僵，这是被下了逐客令。她还没有见到林耀凯和他妻子，这么走不就白来了。 柳曼曼起身，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曼曼！你脸色很不好，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又犯低血糖的毛病了吧。老林，快拿点糖来！” 林靖国放下嘉宝赶紧拿了好几根棒棒糖递给柳曼曼。 柳曼曼确实有低血糖的毛病，她本就没吃饭，一口气跑上十二楼，情绪波动还这么大，确实受不了了。 开门声响起，蒋芳云和林靖国一惊，柳曼曼却是一喜。 厉胜男拎着东西进到客厅，刚想说话就看见了靠在沙发上病恹恹的柳曼曼。 “爸妈，家里来客人了？这位是？” 不等蒋芳云说话，柳曼曼嘴角扯起一抹笑。 “你好...我是阿姨的干女儿，今天来看看阿姨，但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刚刚犯病了。” 厉胜男点头，随即抱起儿子嘉宝。 “那爸妈你们招待客人，我先带孩子进屋了。” 林靖国看着儿媳抱孙子进屋，都顾不得柳曼曼还在就高兴地跟蒋芳云夸起儿媳。 “你看！这才对嘛！就得跟孩子多亲近。” 蒋芳云扯了扯林靖国，林靖国这才收了笑。 “曼曼，你还好吗？” “我好多了阿姨...” “那阿姨给你打个车吧！” “不用了阿姨，今天很麻烦你和叔叔了，我先回去了。” 柳曼曼略显苍白的脸上强硬挤出一抹笑，这让蒋芳云和林靖国有一瞬不忍。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终究不是一家人。 一楼，淘气堡。 小一班的小朋友们在于娜和姜妍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楼的淘气堡，孩子们在淘气堡内欢快地玩耍，时不时还有孩子跑到二人身边，缠着要抱。 嘉宝一直在于娜附近玩耍，他不需要人抱，比起怀抱他更想找到更让他感兴趣的游戏。 这时佑佑小朋友来到嘉宝面前，他不是来找嘉宝玩的，而是看中了嘉宝面前的橙色海洋球。他正在收集各种颜色的海洋球，然后把它们放到一起。 嘉宝好奇地盯着佑佑，随即跟着佑佑来到了他堆放海洋球的区域。佑佑抬头，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深深吸引了嘉宝的注意力。 “这些是我捡的球，你要玩自己去捡。” 说完佑佑低着头不再看嘉宝。嘉宝没动，他依旧看着佑佑。 佑佑有点不耐烦了。 “你听见没有，我是不会给你球的。” 两个孩子就这么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啊！” 嘉宝出手了！他用自己的手扣了下佑佑的眼睛。 “啊！呜呜呜呜！” 于娜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查看。 佑佑的眼皮被嘉宝挠出一道口子，于娜哄好佑佑后又检查佑佑眼球，发现并没有红肿、视力减退松了口气。 “嘉宝！你不能动手！” 嘉宝知道自己犯错小声道歉。 “对不起...” 于娜头疼，不过好在不是嘉宝受伤...当然！她也不希望别的孩子受伤，可还是得想一想晚上该怎么跟家长沟通。 于娜下意识看向刚带孩子上厕所回来的姜妍，心里有了主意。 第35章 差点成·儿媳上门 一整个下午，于娜都在跟姜妍嘟囔嘉宝闯祸的事儿，临近放学还说自己肚子疼。 于娜把嘉宝和佑佑放在最后排，看孩子放得差不多了捂着肚子告诉姜妍她要去厕所，也不等姜妍回答就跑了。 姜妍哪里看不出于娜是故意的，就不想面对家长说这件事儿。她看着嘉宝奶奶和佑佑妈妈，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于老师肚子一向不太好，经常有这种半路跑厕所的情况，你们不要见怪。” 蒋芳云和佑佑妈对视一眼，同样尴尬。 “姜老师，这两孩子是怎么了吗？” 蒋芳云问，佑佑妈一眼就看到自己家孩子眼睛上的小伤口便询问姜妍情况。 “今天于老师带着两个孩子在淘气堡玩的时候，嘉宝抓了佑佑一下，就划破眼皮了。” 蒋芳云皱眉严肃地看着嘉宝。 “嘉宝，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去抓小朋友的眼睛呢！” “我没有想抓...我觉得他的眼睛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 蒋芳云明白了。家里有一个跟嘉宝个头差不多高的洋娃娃，那娃娃眼睛特别大，嘉宝经常去扣娃娃的眼睛，一会儿让人家睁开一会儿闭上。 “嘉宝！娃娃的眼睛那是假的，小朋友的眼睛是真的，不能上去摸，很疼的。快给佑佑道歉。” 嘉宝回头看佑佑。 “对不起佑佑，我不是故意想弄伤你。” 佑佑妈摸了摸嘉宝的头。 “没关系，小孩子之间玩闹都很正常的，但嘉宝下一次不可以这样了。” “嗯！不会了。” 佑佑妈没有过多追究，带着佑佑离开，嘉宝奶奶却没有走。 “真不好意思姜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快回家吧。” 姜妍不是很想跟蒋芳云聊天，只想快点回去。 “姜老师！我想问一问我家孩子的情况。” 姜妍心中腹诽。 问？每天放学都在问，她就不信他家不看监控！ “孩子...总体来说挺好的，但是毕竟还小，有很多方面还需要慢慢成长。” 蒋芳云品味着姜妍的话，说很多方面还需要慢慢成长，这是说他家孩子很多方面都不好？ “比如呢姜老师。” “就比如...孩子上课坐姿不错，但是注意力并不集中，总是看看这看看那，但他还小，慢慢来可以的。还有就是跟小朋友互动，他不太会交朋友，我觉得家长有时间可以多带孩子去公共场所玩一玩，或者跟家中同龄的孩子接触下。” 蒋芳云静静地看着姜妍，没说话，也没走。姜妍也不说话，也不走，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很像今天佑佑和嘉宝那一出。 就是不知道她们俩谁会先出手。 “阿姨？” 柳曼曼快步跑过来亲昵地挽住蒋芳云的手。 “曼曼，你怎么来了？” “我是路过这里，我家弟弟孩子也要上幼儿园，我这正帮他选幼儿园呢。” 姜妍看了看柳曼曼。 “这位是？” 不等蒋芳云介绍，柳曼曼自报家门。 “我是孩子的小姑。” 姜妍点头。 “嘉宝奶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也不等蒋芳云说话，姜妍转身就走。嘉宝奶奶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的表情，对姜妍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柳曼曼看出其中门道，为了讨好蒋芳云添油加醋起来。 “这个老师怎么这个样子？什么态度啊...” “你也看出她态度差？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老师啊不怎么喜欢我家嘉宝，都看不到嘉宝的优点。” “阿姨，我陪你走一段吧。” 两人漫步在铺满落叶的街道上，画面分外和谐。柳曼曼时不时逗弄嘉宝，给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曼曼啊...你是个好女孩，重新开始，找个爱你的男人结婚，到时候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宝宝！” 柳曼曼腼腆一笑。 “阿姨，一直都是你带着嘉宝吗？嫂子平时会接孩子吗？” “这孩子一直都是我带，胜男比较忙，时间太少了。” “阿姨，你年纪大了，抱着孩子太累了，我帮你抱一会吧！” “不用不用！你本身就有低血糖，别累着。” 柳曼曼强行接过嘉宝。 “阿姨，我不累的！以后天越来越冷了，不行就让耀凯或者嫂子来接孩子吧，雪天路滑，你个老人家有点危险。等孩子再大点他就不让抱了，四处跑的话你都跟不上。” “曼曼，那就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刚好没事儿，送你们一段路。” 蒋芳云看着乖巧懂事的柳曼曼，心中满是遗憾。 柳曼曼是她儿子林耀凯谈了三年的前女友，当时两家人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也没想到能到到今天。 当初两个人原本要结婚了，柳曼曼娘家不做人，婚礼前临时加彩礼要给家里弟弟买房子，任凭柳曼曼怎么劝怎么哭，她妈妈就是不松口。 蒋芳云彻底看透对方一家的嘴脸，当即决定不结了。想来这柳曼曼确实无辜，可惜这么好的孩子生错了人家。 苗薇薇和姜妍走在超市中，二人的购物车里放了很多零食，打算晚上找一部恐怖电影好好放松下身心。 姜妍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她跟一个刚到这座城市的小姑娘合租了一套小双室。今天中午，跟姜妍合租的那女孩家人生病，急忙赶回老家去了。 现在小姑娘走了，姜妍害怕一个人住就想苗薇薇陪她。 “薇薇，你找到爆米花了吗？我怎么没找到爆米花？” “我去那边货架看看，你等等。” 姜妍低低应了声继续寻找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女人闯入她的视线。 女人并没有推购物车，视线在货架上来回扫视着。 厉胜男有点头疼，她很少逛超市，可今天儿子嘉宝吵着闹着一定要她买超市里某一款糖果，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你是...你是嘉宝妈妈吧？” 姜妍小心翼翼来到厉胜男身边，厉胜男回头微微抿唇。 “你是......你是姜老师。” “对！你没来过你怎么知道我？” 厉胜男回忆了一下，嘉宝刚上幼儿园时婆婆蒋芳云把公众号老师介绍那里的照片给她看过，她记忆力不错，记得姜妍。 “那你呢？我没有去过幼儿园，姜老师怎么知道我的？” “嘉宝奶奶给我看过你们的全家福，我当时觉得嘉宝妈妈很有气质...就多看了两眼，我记忆力很好的。” 姜妍说这话的时候脸不自觉红了。她确实觉得厉胜男很好看，超级有气质的那种！ 厉胜男看着姜妍笑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姜老师人还挺直。 “今天在幼儿园出了点小状况，我跟嘉宝奶奶和嘉宝小姑说了一下这个事，你知道这件事儿了吗？我说话比较直，有些事情我觉得孩子奶奶可能更宠孩子一点......妈妈的话...” 姜妍有点后悔了，她或许不应该说这些，毕竟她不了解厉胜男脾气，万一说不好把家长惹生气了怎么办？ 可通过她的观察，她就是觉得嘉宝奶奶和爷爷有点听不进去建议，或许跟年轻家长更好沟通，如果不说一直这样的话，嘉宝也不会改... 厉胜男根本没听姜妍说什么，只是对嘉宝小姑这个称呼有点莫名。她老公独生子女，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厉胜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翻找着。 姜妍发现对方根本没理她，以为对方生气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厉胜男举起手机，神情有些淡漠。 “你看下，是不是这个女人？” 难道自己的小姑子也要确认一下？姜妍虽疑惑，却也认真地看了看照片。 “是她啊...怎么了吗？” 厉胜男关掉手机，眼底晦暗不明，良久她又恢复了端庄优雅。 “姜老师，谢谢你。嘉宝的事情我知道，孩子奶奶和爷爷多少有点惯着他，老年人就喜欢听夸奖，如果有什么言语上不好的，你多见谅。” “没有没有！嘉宝爷爷奶奶还是很好沟通的。” “那姜老师我先走了。” “再见...” 不等姜妍反应，厉胜男已经转身。 苗薇薇终于找到爆米花回来，就见姜妍在原地发呆，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 厉胜男在看到照片那一刻是有窒息感的，照片上的人是柳曼曼。最开始柳曼曼出现在她家沙发上时，直觉就告诉她不对劲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厉胜男知道，这个女人是老公谈了三年的前女友，据说都要结婚了，结果对方娘家要女儿做扶弟魔，婚礼前临时加彩礼，导致二人分手。 现在这个柳曼曼在明知道前男友结婚并且已经生子，还来家里找，明显是故意来破坏别人家庭的。 厉胜男冷笑，她倒要看看对方还能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嘉宝小朋友第一次闹着不要上幼儿园了。不管蒋芳云和林靖国怎么哄，嘉宝都闹着不去。最终姜妍强行把嘉宝抱过去，头也不回的上楼。 嘉宝在姜妍怀里，死命地朝爷爷奶奶伸着手，蒋芳云的心都要碎了，林靖国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 “她干嘛啊！就这么给抱走了！” 蒋芳云还算理智。 “我们回去吧，不抱走一直僵持着也没办法。” 蒋芳云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给于娜打去电话说晚上三点接孩子，名义上是有事，其实就是心疼孙子了，想带孙子出去玩。 姜妍抱了嘉宝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小家伙安抚住，手酸得不行，可没办法，小班就这一点不好，总会有孩子哭闹需要老师抱的时候。 “嘉宝，你不是很喜欢幼儿园吗？怎么哭成这样？” “我明天不哭了，我不哭了。” 姜妍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是不是因为佑佑的事情，才这样的？” 嘉宝不说话了。 还真让姜妍猜对了，从来没有被批评，也从来没给别人道过歉的嘉宝小朋友，心灵上有些受不了，本能地想要逃避幼儿园。 “嘉宝，每个人都会犯错，再说你又不是不故意的，你觉得佑佑眼睛漂亮，想和他做朋友对不对？一起玩对不对？” 嘉宝终于抬头看着姜妍。 “那就玩呗！你就记住，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动手去抓人家、推人家，如果你觉得玩得不高兴不公平，你就来找我。但是！如果是你让人家玩得不高兴不公平，我也会说你的。 嘉宝，被批评不可怕，改了不就得了。老师小时候也经常被批评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如果你错了，别人也不批评你，也不告诉你，那你不就永远都错么。” 嘉宝笑了。 “我想跟佑佑玩。” “老师支持你。鉴于你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我送你个东西。” 姜妍从兜里掏出一个用彩泥捏的小向日葵。 “送你了，但你明天早上来不许哭了啊！” “谢谢老师。” 下午三点，蒋芳云和林靖国准时出现在幼儿园的大门口。于娜拉着嘉宝的手下楼，见到爷爷奶奶的嘉宝一下子飞扑进了二人怀里。 蒋芳云把孩子抱起，见嘉宝手里攥着一个彩泥捏的向日葵，以为是于娜为了哄孩子给孩子做的，心头一暖。 “这小向日葵捏的太像了，谢谢你啊于老师！” 于娜见蒋芳云误会却并不澄清，只是看嘉宝。 “奖励给孩子的，孩子喜欢。” 蒋芳云感激的点头，对于娜的好感基本达到满值。而楼上的姜妍还不知道于娜用她的东西跟家长买好呢！ 柳曼曼最近很安分，没有再出现。不过厉胜男做了一个决定，最近这段时间她刚好休假，因为这件事儿她已经取消了旅游计划，并让老公跟公司提出取消休假。 林耀凯虽然不明白，但他一向很听妻子的话，不休就不休，妻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厉胜男白天健身、美容，下午就去接孩子。这让蒋芳云和林靖国无比欣慰。 在厉胜男接孩子期间，她敏锐地发觉每每她站在幼儿园门口，就会有人在盯着她。她用化妆镜佯装补妆，看到了站在树后面偷看的柳曼曼。 厉胜男明白，柳曼曼是想通过婆婆蒋芳云这边入手，见接孩子的变成她就只能蛰伏。 厉胜男烦不胜烦，她从没想过小说中的情节，竟然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还真是应了那句艺术来源于生活。 于娜病了，许是那天冒领别人的功劳遭到了反噬，她一病不起，高烧不退。 班级少了个老师，林暧进班帮忙，可是林暧毕竟是副园长，还有前台接待等一些琐碎的工作要处理不能全天跟班。 第36章 老师掐孩子 而且最近上头领导要求幼儿园尽快录入学籍系统，各班老师都在收集班级孩子信息，林暧还要处理这些。 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幼儿园要有学籍系统。 幼儿园的孩子流动率比较大，并且这个学籍到幼儿园毕业就没有用了，还要折腾家长和老师一场。 苗薇薇知道于娜请假，没事儿的时候就来姜妍班级帮忙打下手。 体智能课，苗薇薇帮姜妍一起把孩子从二楼领下来后，二人就并排坐在操场上。 “老师，我肚子疼，想去厕所。” 一个小男孩朝姜妍跑过来。 “薇薇，你帮我看一眼，我带他去厕所。” “好。” 姜妍拉着男孩匆匆离开，生怕男孩会拉在裤子里。 姜妍前脚刚走，后脚嘉宝就在做游戏的时候摔了一下，手背擦破了一点皮。 嘉宝很坚强没有哭，苗薇薇抱起嘉宝，发现孩子手背上磕到了还有一道小伤口。 “我给你消毒。” 幼儿园没有创可贴了，就连碘伏也空了。 她想起自己兜里有那种独立单支的碘伏棉签，便拿出来给嘉宝用。 姜妍一看是嘉宝受伤差点没瘫过去。 “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要求赔偿啊！我辞职吧！” “你别激动，不至于吧...就一个小口子，还不是别人推的，自己摔的，晚上我陪你和家长聊，毕竟我在场。” 苗薇薇很仗义地决定出手，姜妍万分感激。 姜妍心里清楚，苗薇薇是来帮她忙的，没有人派她来，不管哪个孩子出事儿都不能怪苗薇薇。 自打体能课上嘉宝受伤，姜妍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晚餐前的半小时，姜妍让孩子们玩一会儿玩具，没想到要收玩具的时候，嘉宝不乐意了！ 他不想收玩具，他还想玩。任凭姜妍怎么说嘉宝就是不收，还想把玩具摔在地上。 苗薇薇来给姜妍发教研本子，正好看到这一幕。 “嘉宝听话，吃完饭有时间你们老师还会让你玩的。” “我不吃饭！” 姜妍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帮嘉宝收玩具，嘉宝当然不同意，捏着玩具不松手。 可他终究不是老师的对手，玩具还是被姜妍收起来了。 只听得‘哇’一声，嘉宝哭了，那嘴巴张大到了极限，苗薇薇都能看见嘉宝的小舌头。 苗薇薇和姜妍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开始哄这位小祖宗。 等这位小祖宗不哭了，保育员那头已经带孩子上过厕所洗过手，开始发放餐具了。 “嘉宝，我们先吃饭吧。” 苗薇薇刚想离开，就见蒋芳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扬起手臂就要打姜妍，苗薇薇眼疾手快擎住了蒋芳云抬起的手。 “你要干什么！” 蒋芳云愤怒地盯着苗薇薇，走到嘉宝身边拉过嘉宝的手。在看到手背上小块淤青上的一小条划痕后，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颤抖着指着姜妍。 “你！你！你竟然敢打孩子！你配当老师吗！” 姜妍纳闷但更多的是害怕，这锅她可不背！赶紧解释。 “没有！我可没有打孩子，嘉宝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我刚刚都在监控看到了。你让嘉宝收玩具，嘉宝不收你就动手了！你好狠的心！年纪轻轻就这样虐待孩子！” 苗薇薇也吓得不轻，这顶帽子没人能戴得起！ “嘉宝奶奶，绝对是误会。嘉宝手背上的伤是体智能课上他摔倒了磕出来的，绝对不是老师故意弄的。刚刚我就在这间教室，姜妍是有抢玩具，但是绝对没动手！” 蒋芳云缓了缓心神。 “看监控...我要查幼儿园的监控。你们教室后面那个角度的监控我用手机调整，怎么调整都是黑屏！我要看监控！” 蒋芳云抱起嘉宝冲出教室，张志高不在，她只能来到林暧办公室。 林暧听说后非常重视，尽管她相信姜妍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她还是去了监控室，当然也是为了证明姜妍的清白。 电脑前，林暧怎么也调不出小一班教室后面的那个监控，从午睡开始那个监控就再没工作过。 “嘉宝奶奶，太巧了...这个真是巧合，小一班后面的那个监控坏了，从午睡时候开始坏的。” “坏了？这么巧吗？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幼儿园每个教室都会安装两个监控，最前面一个最后面一个，为的就是三百六十五无死角。巧合的是，小一班从下午开始只有前面的监控是好的，后面的监控完全黑屏。 蒋芳云只觉得这是幼儿园故意的，故意包庇姜妍，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比她更想调出监控。 “嘉宝奶奶，我绝对没有掐嘉宝。” 苗薇薇附和。 “嘉宝奶奶，我给你看一下今天体能课上的监控，真的是嘉宝自己摔倒了。我中途还回去找创可贴，可是幼儿园创可贴和碘伏都没有了，我就用了自己的。” 林暧很配合地调出监控。由于体能老师为了能让孩子们在阴凉处上课，所以带孩子们站的离监控有点远，导致画面不是很清楚。 监控能看到嘉宝摔倒，能看到苗薇薇把嘉宝抱起来自己又回了教学楼空手而归，可苗薇薇一直背对着监控，根本没法辨别她是在给嘉宝消毒，还是在哄孩子。 教室里的视频也是一样，姜妍背对着监控，完全把嘉宝挡住，抢东西的动作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蒋芳云冷笑，她坚信自己看到的。这个姜妍原本就对嘉宝不好，今天于娜老师不在姜妍就要虐待她孙子！ 他们可是有合同在的！就算没有合同，老师也不能这样做啊！ “你们给我等着。” 蒋芳云抱着嘉宝快步离开，任凭林暧在后面如何解释她都不听，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今天的巧合似乎是太多了，柳曼曼刚在这附近吃过东西打算去公园逛逛，就看见蒋芳云抱着嘉宝，脸色十分难看。 “阿姨？阿姨这是怎么啦！嘉宝怎么受伤了？” 蒋芳云的泪水直在眼睛里打转。 “幼儿园老师，掐我家孩子！都掐破了！” 柳曼曼惊讶捂嘴。 “什么！这个老师怎么这么恶毒啊！” 蒋芳云头有点晕，她刚刚走得太着急了，现在一回想起来就心疼得难受。 “阿姨，我们去那边的奶茶店坐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柳曼曼点了三杯奶茶，还特地给嘉宝点了个小蛋糕。 “我们嘉宝今天遭罪了，手都被老师掐破了！嘉宝不疼嗷...小姑给你小蛋糕吃。” 嘉宝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小眉毛轻轻皱起。 老师掐他？掐他了吗？ 蒋芳云把嘉宝紧紧抱在怀里。 “嘉宝，都是奶奶不好把你送到那种坏幼儿园去！还有坏老师！奶奶不应该把你送去，让她们那样对你。” 嘉宝看着奶奶想了想。 ‘对！老师抢我玩具，不让我玩，坏老师！就是坏老师！’ 蒋芳云拉起嘉宝的手，轻轻吹了吹。 “嘉宝，伤口还疼吗？你看都掐青了，奶奶给你吹一次，吹一吹就不疼了。” 柳曼曼亲昵地摸了摸嘉宝的头。 “嘉宝受罪了，还疼吗？” “疼...可疼了。” 嘉宝本身就是一个很爱撒娇的孩子，在奶奶蒋芳云和柳曼曼的双重引导下，不太疼现在也变成很疼很疼了。 “曼曼，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她怎么能这么对待孩子！” 柳曼曼叹了口气。 “现在啊什么人都有，我看新闻报道上说，有的幼师为了让孩子听话用针扎孩子嘴，还有掐屁股的。甚至连不怕监控的都有，直接把孩子扯到地上打。” 蒋芳云越听越心惊，这些新闻她当然都听说过也看过，所以她才会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让她的孙子落入了魔爪。 “阿姨，你可别放过这个老师，这种人渣就应该去坐牢！根本就不应该让她当老师。” 蒋芳云把奶茶重重摔在桌子上。 “曼曼你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 今天厉胜男去参加同学聚会，本就是拜托婆婆蒋芳云去接孩子，所以她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 等回到家后，婆婆蒋芳云和公公林靖国都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见气氛不对，厉胜男也没有打招呼后直接去做别的事，而是来到二人面前。 “爸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嘉宝在蒋芳云怀里已经睡着了，蒋芳云看着厉胜男掉了几滴眼泪，把孩子给林靖国后，林靖国抱着孩子进了房间。 “胜男，嘉宝让老师给打了。” “什么？” 厉胜男难以置信的看着蒋芳云，怎么可能呢？打孩子还让人发现了？不能吧！ “今天下午，我看监控。他们正在玩玩具，嘉宝一直不收，那个姜妍就跑过去。她背对着监控把嘉宝完全挡住了，等她收完玩具，我就看见嘉宝大声地哭，还一直摸手背。 等我放大监控一看，嘉宝手背明显有淤青！我就跑去幼儿园，发现孩子手背上不只有淤青还有划痕！一定是老师掐破了！” 姜妍？那个在超市叫住她的老师？她打孩子？ “妈，你确定吗？有没有去查其他角度的监控？” “去了！他们班后面的那个监控，早不坏晚不坏非得今天坏！什么都没看到。那两个老师一直在解释，说她们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咱们有合同！必须找他们！” 蒋芳云说到这里又哭了，厉胜男递给她纸安慰她。 “妈...我觉得是不是你太紧张了？” 蒋芳云刚想擦泪的手一顿，看向儿媳。 “我紧张？胜男...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紧张呢？我给你看视频。” 蒋芳云已经把视频给录下来了，这叫取证。厉胜男看完视频后，她异常冷静，角度跟婆婆蒋芳云完全不一样。 “妈...这段视频你拿去说是老师抢玩具也行，说是老师掐孩子也行，但我觉得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是不知道，那可太至于了！这个姜妍姜老师一点都不喜欢嘉宝，每次我问她嘉宝情况，她都说嘉宝这有问题那有问题，从来没夸过嘉宝一句好话。今天主班于娜老师请假了，她就对嘉宝下手了！” 厉胜男怎么想也想不通。无冤无仇，这个姜妍没必要把自己的职业生涯都搭进去就为了掐她儿子一下，还是在明知道有合同在的情况下...不会有这么蠢的人吧。 见厉胜男迟迟不表态，蒋芳云急了。 “胜男！你站在哪头的？我是嘉宝奶奶，我还能对孩子不好，我至于陷害那个姜妍吗？” 厉胜男没有证据证明姜妍没有做，毕竟姜妍把孩子完全挡住了。但她从逻辑上来讲觉得姜妍不会这样做。 可现在如果她不站在婆婆蒋芳云这边，似乎今晚别想好过，于是只能妥协。 “妈，我当然是在家里这头的。你想怎么处理？” 蒋芳云冷笑。 “真是看我们好欺负。我一定得让大家看到她的真面目。” 厉胜男还想说点什么，蒋芳云已经起身回房间了。 苗薇薇本想约姜妍去吃饭开解开解她，可被姜妍拒绝了。 “薇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苗薇薇不再挽留，劝她别往心里去，没做就是没做。 苗薇薇是看到真相的人，就算没看到她也相信姜妍不会做这种事情。只可惜能证明这件事情的监控坏了，她这个证人不被人信任。 苗薇薇送侄女苗墨语去上特长课，不需要全程陪同的她百无聊赖在街上闲逛。 “薇薇？你怎么在这？” 叶秋风老远就看到苗薇薇的背影，一路小跑过来与之搭话。 “我？我送我侄女去上特长课，到时间去接就行，你呢？你怎么在这。” “刚吃过晚饭出来走走，咱们去那边坐坐？” “好啊。” 二人来到一家咖啡店，一人点了一杯热可可后聊起了姜妍的事。 “我当时就在现场，姜妍只是抢了嘉宝的玩具，嘉宝那个伤口是我给消的毒，我全都知道，可我说的话嘉宝奶奶根本不信！你懂我那种感受吗？” “这就没办法了...姜妍挺倒霉的啊...这事儿处理不好，嘉宝奶奶不会善罢甘休，明天没准...今晚天上就得出事儿。” 苗薇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说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儿啊！你的事情刚过去，姜妍又摊上这样的事儿，我们三个是不是水逆啊！还有这嘉宝跟幼儿园签协议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所以会更麻烦。以我对张志高的了解，他之所以这么痛快签协议，是因为他觉得出事儿了可以让老师负责赔偿，这事儿要不好办。” 第37章 赔偿金 苗薇薇沉默了，叶秋风说得太对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姜妍的消息。苗薇薇点开一看，头都要炸了！ 嘉宝奶奶蒋芳云在班级群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主要录的是嘉宝的手，而蒋芳云一直在诱导使提问。 “嘉宝，你大胆地说，姜老师怎么打得你？是掐你了吗？是在教室吗？有没有打其他小朋友？” 视频中的嘉宝有点害怕，下意识躲避着镜头。蒋芳云见孩子不说话，换了点日常的简单问题，也是为了证明孩子智力没问题。 尽管嘉宝并没有说姜妍掐他，但这并不妨碍蒋芳云讲述事情经过，还甩出了监控视频。 群里分成三派，一派支持蒋芳云控诉姜妍，一派觉得视频看不出来老师掐孩子，觉得没有人会这么傻在监控下直接掐，最后一派两边倒，一会儿支持蒋芳云，一会支持说看不出来。 视频声音吸引了叶秋风的注意力，他凑到苗薇薇身边去看，一直看到视频结束。 叶秋风咂舌。 “这老太太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得让姜妍有个心理准备了。” 蒋芳云视频发出去后气还没全消，她坐在床上给林暧打去电话，质问林暧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林暧还是白天的态度，给姜妍说好话，并说苗薇薇看到了全过程，已经证明姜妍，并且她觉得姜妍不会这样做。 “好啊林副园长，明天我们再聊，等你们张园长回来，我们再好好聊。” 挂断电话蒋芳云一阵眩晕，林靖国连忙给她顺气。 “你别这样，气大伤身，高血压了怎么办？” “这一个两个的都来气我。副园长向着老师，群里的家长也有一部分向着老师，就连儿媳妇胜男！今天话里话外都在说是我太紧张了！曼曼都站在我这边，她家里人不站在我这边！” 林靖国捂住了蒋芳云的嘴。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千万不能在儿媳妇面前提柳曼曼。再说了...这个视频吧我也看了，那老师把孩子挡得严严实实，是有动手的动作，但人家要是硬说是抢玩具，咱们也没办法。” 蒋芳云瞪大了眼睛看林靖国。 “你也觉得是我太紧张了是吗！” “没有！我觉得不是紧张，是不是关心则乱。” 蒋芳云都要气晕过去了。今天她看到嘉宝不收玩具，姜妍冲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没好事儿。 监控没有声音，她不知道姜妍有没有说重话，她只看到姜妍在孩子手附近的位置，等她离开时，嘉宝哭得撕心裂肺。 她一直认为姜妍不喜欢嘉宝，看不到嘉宝的优点，故而很容易在某些事情上针对嘉宝。 既然事情已经闹起来了，就必须有个说法！ 翌日清晨，蒋芳云和林靖国带着嘉宝来到幼儿园，他们不是来送孩子的，是来要说法的。 蒋芳云就抱着孩子，看见一个家长就跟一个家长说金果果幼儿园老师掐孩子，还会亮出嘉宝手上的伤口给家长看。 有的家长很相信，有的家长持怀疑态度，但并没有表示出来。 张志高和林暧碰了个头，商量后林暧把蒋芳云和林靖国请到了会议室。张志高满脸堆笑，亲自给二人端茶倒水，服务得相当到位。 “两位家长，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首先我表个态，我们幼儿园是绝对不会容纳有问题的教师的。 想必二位也有所耳闻，之前我们幼儿园出过几件事儿，开除的我们给开除掉，证明了清白的老师我们给他留下。 所以请二位家长放心，绝对不会存在包庇老师这种情况。但是，姜妍老师我们还是很信任的。这个老师说话直，年轻是年轻点，但绝对没有坏心思。” 蒋芳云听不下去了，这还不是包庇是什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一句相信就够了？ “张园长，我更愿意相信我看到的。” “可是有的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那你拿出证据来，我现在认为她掐孩子了！你拿出证据证明她没掐孩子。” “你不要激动，你这样在吓到孩子。” 蒋芳云朝林靖国使了个眼色，林靖国抱着孩子出去了。张志高感觉有点说不通，只能让林暧把姜妍和苗薇薇叫来。 两个老师落座后，张志高开口。 “姜老师、苗老师，事情经过我听说了，但我还想听你们二人再说一次，千万不可以隐瞒实情。” 蒋芳云瞪了姜妍一眼，姜妍被冤枉，怒气值本就在顶峰，见到蒋芳云这个样子索性摆烂。 蒋芳云打量姜妍，无名火起。 “你什么态度？不耐烦是吗？张园长，这就是你说的好老师？一点解决问题的态度都没有！” 苗薇薇见状连忙插话。 “嘉宝奶奶请你相信我，嘉宝受伤到收玩具事件，我都在场，情况我很了解。我绝对没有包庇姜妍的意思。” 蒋芳云看都没看苗薇薇，她就是跟姜妍杠上了！一个小老师而已，凭什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吗？不爱干可以走啊！ “我想听姜老师说！” 姜妍看她。 “你要我说什么？我跟你解释了，还有同事作证。你一定要胡搅蛮缠冤枉我，我还说什么？看你一家人像是高知分子，怎么沟通起来这么费劲？” “胡搅蛮缠？你说我胡搅蛮缠！” “不是吗？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信，不就是因为之前我从来没夸过你家孩子吗？你就对我一直有怨气，认为我对孩子不好。 出了事儿，两相叠加在一起，更不愿意接受现实，就一意孤行认为我打孩子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我没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蒋芳云被气得手抖，她怒视张志高。 “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幼儿园老师解决问题的态度！” 张志高不满地看了姜妍一眼，心想着对方真能惹事儿。 “嘉宝奶奶你消消气，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开除姜妍，履行合约，赔偿我三万元。如果不答应，我退休了有很多时间，我会天天来找你们，早上或者放学，都可以。你这个幼儿园，别想开。” 听到开除，苗薇薇和姜妍都坐不住了，齐齐看向张志高。如果姜妍被开除，那她这个罪名就算坐实了，那也太冤枉了！ 张志高阴沉着脸，大脑飞速旋转。开除一个老师没什么问题，在招就是了。蒋芳云天天闹的话他这幼儿园确实是不要开了，至于三万元赔偿金...他可不能拿。 良久，他启用了最开始签合同时心里的那个想法。 “姜老师，你还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吗？” 姜妍一听这话就明白，张志高是要放弃自己了！ “后面监控坏了，我又不知道！我能怎么办！” 张志高见姜妍对自己这个老板都开始不收敛情绪，决定不再留。 “姜老师，很遗憾，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我们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至于三万元赔偿金，事情发生在你当班的时候，这个赔偿金需要你来支付。” 姜妍站起身，差点把凳子掀翻。 蒋芳云听到张志高的话，斜睨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张志高挺损的，赔偿金要老师来拿。 “张园长！姜妍没有做就是没有做，那不能家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如果是这样，随便哪个家长说老师打孩子了，那就是真打了对吗？” 苗薇薇也管不了那些了，直接当着蒋芳云的面说出来。 张志高靠坐在椅子上，表情也很纠结。 “那怎么办！你作证了，家长不信啊！这不就在这坐着呢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张园长，打孩子这事儿我不认，如果是这个理由你开除我，我不服。至于三万元赔偿金？你让我赔钱这事儿也不可能。张园长，我今天不舒服先请假回去了。” 姜妍转身瞬间，苗薇薇看见她哭了，连忙追了出去。 “姜妍...你别哭了，我们想想办法。” 见姜妍泪流满面，苗薇薇把她拉到无人处，用手背给她擦着眼泪。 “薇薇...怎么办啊...他们不信啊...我才工作多长时间，我哪儿有三万啊！” 苗薇薇拉住姜妍的手。 “你别乱阵脚，不能赔你明白吗！赔就更说不清了！在一个凭什么你赔？张志高自己签的合同，就应该让他赔。” “我该怎么办啊...” 苗薇薇思考着，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案，虽然不一定可行，但总得试试。可是见姜妍这个样子，估计不会愿意。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直说。” “额...这样，晚上买点水果和零食，我带你去嘉宝家登门拜访解释一下。你没有掐孩子是真，不过孩子毕竟受伤了，他家还特别重视这方面，否则不会签合同。 我们两个登门，先说一下没看好孩子在体智能课上让孩子摔倒了，然后再解释一下。举拳难打笑脸人，她们总不至于把我们赶出去。” 姜妍一想到蒋芳云那副嘴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要去！去了不就是示弱吗！我没有做过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去巴结她！我不怕她，闹呗！不行咱们就公安局见！” 苗薇薇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姜妍主意已定，她说不去就一定不会去。去的话或许还有挽回余地，不去就真的没有了。 姜妍是苗薇薇最好的朋友，苗薇薇不想看着姜妍就这样被误解开除。 她找到林暧要来了嘉宝家庭详细地址，姜妍不去，晚上她就自己跑一趟。 大一班体智能课，叶秋风看见姜妍红着眼眶提前下班就知道张志高那边没有谈妥，随即去找了苗薇薇。 “嘉宝奶奶不相信我们，张志高决定放弃姜妍，不仅要开除还要姜妍赔偿三万元。” “张志高说的？他也太狗了吧！你打算怎么办？有对策吗？” 苗薇薇喝了口水。 “我打算晚上去嘉宝奶奶家一趟，登门道歉在解释一下。” “姜妍去吗？” “她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她不去。” 叶秋风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这个朋友也太称职了！” “你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这样吧！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我跟嘉宝住在一个小区，知道他家在哪栋楼。” 苗薇薇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有详细地址也不能精准找到门牌号，有个同小区的人能少走很多弯路。 下班后，苗薇薇和叶秋风去了水果店、超市，买了两样和小零食去了嘉宝家。当他们到的时候，蒋芳云一家正准备吃晚餐，蒋芳云见到苗薇薇和叶秋风很是吃惊。 “你们怎么来了？” 苗薇薇扬起笑脸把自己买的东西提起来。 “我们想来看看嘉宝，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蒋芳云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又往二人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姜妍。 “进来吧。” 二人换鞋进入，只见林家所有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 基本没怎么露面的嘉宝爸爸林耀凯此时也在，一时间苗薇薇还觉得有些尴尬，好在身边有个叶秋风。 厉胜男很客气地询问苗薇薇、叶秋风是否吃过晚餐，二人异口同声表示吃过了。 他们来的目的可不是吃饭，不能忘了正事儿。 蒋芳云也知道二人为何而来，请二人坐到沙发上。 “你是苗薇薇苗老师是吧？这位是你男朋友？” 苗薇薇介绍。 “不是，这位是我的同事叶秋风。” 叶秋风笑了笑。 “嘉宝奶奶不记得我了？我也住这个小区，我经常看见你带着嘉宝在楼下玩。” 蒋芳云回忆了一下，确实对叶秋风有点印象。 “那你们今天是？” 苗薇薇看了餐桌那边的众人一眼，浅浅一笑。 “嘉宝奶奶，今天我是来道歉的。那天于娜老师请假，小一班是林副园长和姜妍一起带，我是大三班的老师。 实话实讲，没有人要我去帮小一班的忙，但我和姜妍是大学同学，我们俩关系不错，我就想着帮帮她。没想到姜妍带着孩子上厕所的功夫，我帮着看一眼，嘉宝就摔倒了。 我没带过小班、中班的孩子，我一直带的都是大班，由于孩子年龄的不同，老师要关注的点不太一样，让嘉宝受伤了挺抱歉的。” 蒋芳云的表情稍有缓和，不似刚刚那般冷脸冷眼。 “也就是说，你还是坚持嘉宝是体智能课受的伤。” 第38章 澄清 苗薇薇抱歉一笑。 “这是事实，我没有必要把不是自己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当时姜妍知道后特别紧张，我安慰她说孩子在成长中受伤并不是坏事，即便是有合同在，我觉得嘉宝奶奶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口就不依不饶，嘉宝奶奶怕的是吃大亏。” 蒋芳云坐直身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有人明白她的真实想法了。她是舍不得孩子受伤，可不是说那种划道口子也要找老师要说法的地步。 苗薇薇悄悄观察着蒋芳云脸色，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蒋芳云的反感，继续大着胆子说。 “想着放学的时候解释一下，没想到下午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我们来不及解释。阿姨，我敢跟你用我的人格发誓，姜妍除了不太会跟家长沟通，不会变通，脾气有点倔以外，绝对没有坏心思。 她不是本地人，在当地租房，当初我跟她一起来到金果果幼儿园实习，原本可以都选择大班的，但是姜妍因为喜欢小一点的孩子，才留下小班实习，像我就来不了，所以我在大班。 我见过她哄刚入园哭闹的孩子，为了让孩子能有安全感，不要在哭，她可以一直抱着孩子就算双手发麻都不松开，试问现在的年轻人...不能说全都做不到，只能说太少了。” 厉胜男拿了两瓶饮料递给苗薇薇和叶秋风，自己也坐在了沙发上。 “姜妍不擅长跟家长沟通，说实话，我们在跟家长沟通的时候为了照顾家长的情绪，即便这个孩子没有值得夸的地方，我们也会夸，姜妍不会。 姜妍觉得家长把孩子送来要了解的是孩子最真实的情况，而不是只听夸赞。孩子进步了她会夸，有问题她也想跟家长反馈，这样才能两方使劲帮孩子调整。 她这种情况不讨喜，很少有家长喜欢她，因为家长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你老师说我的孩子不好，是不是不喜欢我的孩子或者别的原因。 我也非常理解，别看我没有孩子，但我也能预想到如果有人说我的孩子不好，我也会生气。可我同样也是老师，知道一些内情。” 嘉宝从爷爷怀里跳了下来，跑到苗薇薇面前盯着她看。 苗薇薇拉起他的手。 “嘉宝，你记得我吗？我给你的手消过毒的。” 嘉宝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记忆回笼。 “我记得，你是苗老师。” 苗薇薇抱起嘉宝。 “那你告诉老师，你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我在哪里给你消的毒？” 嘉宝抚摸着自己的伤口想了想。 “体智能课上，你在操场上给我消毒。” 蒋芳云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没想到孙子嘉宝竟然也是这套说辞！可是之前问的时候孩子都点头啊！ 苗薇薇察言观色，知道嘉宝的回答会让蒋芳云下不来台，夸赞起嘉宝。 “我们嘉宝真棒，表达能力太强了！记忆力还好，老师买的零食全都奖励给你！快去，去找爷爷玩吧。” 嘉宝被放下，抱起零食袋子立刻跑到爷爷身边。 苗薇薇再度转向蒋芳云。 “阿姨，你要相信孩子的话，有时候问问题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有引导性的问题。比如老师打你哪里了？老师怎么打你的？你可以换成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让孩子自己想会更接近真相。” 厉胜男笑了，她看向蒋芳云，蒋芳云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苗老师是吧？我听说过你。” “听说过我？” “大一班的江舒语妈妈，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跟家长聊天，聊你和叶老师有多好，她家的事儿就是我们后来幼儿园的也听说过。你很好。” 苗薇薇和叶秋风相视一笑，都明白谈到这里，事情基本上就是成了。 “谢谢阿姨，那事情清楚了...姜妍那边...” 蒋芳云如释重负般点头。 “我会跟张园长通电话把事情说清楚，明天孩子会照常上幼儿园。姜妍有你和叶老师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苗薇薇长出了一口气。 “阿姨，我替姜妍谢谢你。” 苗薇薇和叶秋风走后，林家人凑在一起开了个会。他们一致表示，愿意相信苗薇薇和姜妍。冷静下来的蒋芳云有点自责。 “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我问问孩子好了...我就想着嘉宝一个孩子...他...” 林耀凯拉住妈妈的手。 “妈，嘉宝是不大，但已经到了能够说明白话的年龄，以后有事情你可以问问孩子，看孩子怎么说。” 蒋芳云点头。 “妈真是老了，我记得我你小时候我带你没有这样的...怎么到嘉宝这我就特别紧张呢！也怪曼曼...给我看那些什么...” 蒋芳云突然捂住嘴，下意识看向厉胜男，发现厉胜男正在刷手机，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林耀凯皱眉，似在用眼神询问这里有柳曼曼什么事儿。蒋芳云心虚地低下头，林靖国招呼大家吃饭，把话题岔了过去。 厉胜男看了眼婆婆蒋芳云勾唇一笑。 “爸、妈、耀凯，明天周五，晚上我们一家出去吃饭吧！正好耀凯明天下班早，给耀凯个任务，你去接嘉宝。” 林耀凯摸了摸嘉宝的头。 “儿子！爸明天去接你高不高兴！” 嘉宝看了看他。 “你给我买那个大飞机，我就要你接。” “我接你还得给你买礼物啊！反了吧！你给我买才对吧！我接你诶！” 一家人相视一笑。 嘉宝回幼儿园上课了，张志高高兴得合不拢嘴。 “张园长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我愿意相信一次。” “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们姜老师是非常优秀的老师！” 苗薇薇并没有把自己和叶秋风登门拜访嘉宝家的事告诉姜妍，叶秋风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这个蒋芳云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她是突然之间开窍了吗？” 食堂内，姜妍无数次发问，对面的苗薇薇和叶秋风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应该是吧！” “你别想了，孩子回园了就好好带。” 姜妍点头。 “说得对，这次我要学一下语言技巧了，虽然我看不上于娜，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幼师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有话不直说，甚至是不说。” ...... 今天放学，蒋芳云和林靖国破天荒的没有来接孩子，竟然是一直都没有露面的嘉宝爸爸林耀凯来接的孩子。 姜妍再三确认后，才敢把孩子交给林耀凯。 “姜老师，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的那两个同事，人真挺不错的，很仗义啊！” 姜妍没明白林耀凯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你那两个同事拎着水果来看嘉宝，说了你很多好话，还问嘉宝事情经过。都怪我们，事情发展到现在都没有认真问过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误会了你。” 姜妍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是苗薇薇和叶秋风！” 林耀凯被她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扯了扯嘴角。 “额...苗老师和叶老师，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一男一女。行了，嘉宝跟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姜妍没想到苗薇薇和叶秋风竟然大晚上跑去帮她澄清、说情！这么大的事儿两个人竟然瞒着她... 想到这里姜妍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这本就是自己的事情，不想着解决只知道逃避，最后还要苗薇薇和叶秋风帮忙处理。 “这两个家伙！做了这么好的事儿！瞒着我！” 林耀凯拉着儿子信步走在林荫道上，他第一次接儿子，比想象中的要美好。 他个人对孩子不是很在意，当初也是父母劝他们生，他和妻子才要孩子的。孩子生下来后，基本都是父母带，他和妻子很少沾手，也就偶尔逗逗孩子。 林耀凯低头看着自己乖巧的儿子嘉宝，看着他迈着小脚努力跟上自己步伐的样子他就想笑。 “还能跟上吗？爸爸腿长。” “能跟上！” 嘉宝平时在奶奶面前总会撒娇，走几步就要奶奶抱。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爸爸这里，不但收起了娇气的性子，在面对爸爸的问话时，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说走不动了。 林耀凯越看越爱，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有意思呢！ “耀...耀凯！” 柳曼曼双眼大睁，一滴晶莹的泪珠含在眸中，欲落不落。她手里提着的购物袋，再见到林耀凯那一刻掉落在地，手也下意识捂住了嘴。 “柳曼曼？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接孩子啊！你家孩子也在这个幼儿园啊！” 柳曼曼冲过去就想拉林耀凯的手，被林耀凯躲过。 “你干什么！” “耀凯！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林耀凯抱起儿子后退几步，与柳曼曼保持距离。 “诶！我结婚了，这是我儿子，你离我远一点。” 柳曼曼跺了跺脚。 “耀凯！你怎么这么无情，我们在一起三年，我马上就是你的新娘了...难道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结婚了，以前那点事儿你就别提了，怎么谁还没有个前任啊！那没在一起就是没在一起，你提这个干什么。” 柳曼曼泪如雨下，声音带着些许嘶哑。 “耀凯，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都放不下你，我的父母不爱我，把我的幸福都搅黄了，对不起。” 林耀凯叹了口气，柳曼曼这句话说得倒是对。 柳曼曼父母为的是给她弟弟凑彩礼，不惜在他们婚礼当天涨彩礼，接亲当天闹得很不愉快。 尽管柳曼曼当时表示一定要结婚，可是他觉得有这样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结婚了也没好，所以他才与柳曼曼分手。 当年他做不了柳曼曼的救世主，现在更做不了。 “你别这样了，向前看吧！不过我给你个忠告，你最好离你父母远一点，否则你真的很难幸福。” “耀凯...我还爱着你。” 林耀凯连忙把儿子放下并蹲下身捂住儿子耳朵。 “你干嘛！当着孩子面你别瞎说啊！你再说我就报警了！” 嘉宝去抓林耀凯的手，他觉得这样很不舒服。 “你别动，你不说要玩具吗？你只要不听不信，我就给你买。” 嘉宝听见这话不动了。不过林耀凯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他似乎捂着儿子耳朵也没用，这小子肯定能听见，否则不会听见玩具这俩字。 想到这里，林耀凯烦躁地松了手抱起儿子。 “柳曼曼，看在之前认识的份上，你离开，别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你是不是去找我妈了？你不许再去找她。” “阿姨对我好，拿我当女儿，就算我们俩没在一起我去看看阿姨总没错吧！” “不行！他是我和我媳妇的妈，我们家没有你这号干女儿。” 柳曼曼拿出当年二人在一起时，林耀凯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耀凯，你还记得这个吗？你送给我这个的时候，说你会永远爱我！” “够了！” 林耀凯一把抢过那所谓的定情信物，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耀凯！” “别喊了！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对你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你也不要打扰我的家庭，我结婚了！” 林耀凯喊完这句话，忽的响起一阵掌声。 厉胜男带着蒋芳云和林靖国出现在他面前。 “媳妇...你和爸妈...” 厉胜男双手环胸，勾起一抹笑。 “不是说好了晚上家庭聚餐，你来接孩子，我和爸妈就来接你们。” 林耀凯快步走到媳妇身边。 “那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我表现怎么样！是不是模范老公？” “是，你最好了。” “那...奖励呢？” 厉胜男笑容有一丝皲裂，压低声音。 “当着爸妈和孩子的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林耀凯这才反应过来，清咳几声佯装无事发生。 蒋芳云拍了拍儿子，示意大家先走，自己来到了柳曼曼面前。 厉胜男也不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柳曼曼一眼。 “柳曼曼，耀凯说的你也听到了，你别再来了，我也不欢迎你。曼曼，你应该向前看了，不要再蹉跎自己的人生，也不要被你娘家拖累了，好自为之。” 泪水已经模糊了柳曼曼的双眼，她看着那一家五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绞，却也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里悄悄溜走了。 第39章 嘉宝退园 火锅店。 姜妍十分豪迈的把菜单上能点的都点了一遍，开了瓶啤酒给对面的苗薇薇和叶秋风倒满。 “谢二位对我的鼎力相助！我先干为敬！连喝三杯！” 苗薇薇按住她的手。 “你点了这么多菜你现在三杯酒下肚，一会儿能吃下去什么啊！浪费啊！浪费是犯罪！” 叶秋风搅拌着小料，附和。 “薇薇说得对，你这喝完了真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姜妍看着两个人。 “还不都是你们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不和我说，为什么瞒着我？” “没多大的事儿，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举手之劳！上次我被造谣那事儿你不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姜妍趁苗薇薇不注意，仰头喝下一杯酒。 “这事儿很大，你们俩学雷锋啊？做好事而不留名，弄得我现在更尴尬了。” 叶秋风很自然地给苗薇薇夹了块肉。 “我们两就是雷锋，雷锋一号和二号，你要不要给我们两唱一首学习雷锋好榜样？” 姜妍没接叶秋风说的话，注意力全在叶秋风给苗薇薇夹肉这个动作上，关键苗薇薇还很正常地吃了下去。 姜妍仿佛吃到了大瓜，不动声色，也不戳破。 苗薇薇给自己倒了杯酒。 “姜妍，你别太觉得不好意思，我们三个既是同事也是朋友，还是同学，做这点事情应该的。” 姜妍吸了吸鼻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感动哭出来了。 “吃肉吃肉！锅开了！” 苗薇薇和叶秋风一人给姜妍夹了一块肉，姜妍破涕为笑。 “其实...我也想了很多。经过这件事情...我发现带孩子责任真的是太大了。今天借着酒劲我也跟你们发发牢骚，你们别嫌我烦。” 姜妍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停顿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继续。 “小班的孩子受伤率很高，有的时候还会进那种连小班年龄都不到的孩子。有时候真的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感觉自己像个保姆。还经常被家长误会。 嘉宝他家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不过他家闹得比较大，平时有孩子受伤，就算只是孩子自己不小心跌倒导致的，家长也会数落我一顿。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挺崩溃的。” 苗薇薇和叶秋风均是沉默，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姜妍的心情。他们都是幼师，班型不同烦恼却也大差不差。 大班的孩子也会受伤，安全事故不是按照年龄来划分的，他们两个何尝没有被家长数落过。 “我爸妈说幼师好，周六周日休息，法定假日休息，我也觉得挺好的...可是压力其实一点都不小，每天神经都紧绷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哪个孩子就受伤了。 各种各样的文字资料，做不完的环创，搞不完的活动，还有表演...凑在一起哪个也不轻松，节奏快到爆！因为嘉宝这件事儿，我想了一下...真的挺累的。” 叶秋风抿了口酒，观察着姜妍的表情，突然有一种对方在说离职宣言的感觉。 “你不会是要辞职吧？” 三人都没说话，鸳鸯锅内汤汁翻腾，香气四溢，蒸腾起的雾气使对面姜妍的脸忽隐忽现，彼此仿佛隔了一层。 姜妍忽然笑了。 “如果你们没帮我的话，我肯定就辞职了！你们这不是帮我了么，抽回了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再次把酒杯斟满举起，仰头喝下，苗薇薇和叶秋风谁也没拦。 她醉了，醉的很彻底。她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害怕，但苗薇薇明白，其实姜妍怕了。 苗薇薇很心疼姜妍，明白姜妍的无奈。这份工作本就责任重大，还被那样误会被索要赔偿，刚工作没多久的人啊...谁也没办法不怕。 ...... 孩子午睡时间，张志高召集全园主班和副班开了个会。就嘉宝事件做出一个总结，以及对部分老师的表扬和批评。 “这件事情姜老师是被冤枉的，我愿意相信姜老师的为人，家长也愿意相信。事情能解决，苗老师和叶老师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二人亲自登门找家长澄清，才让家长相信姜老师。 嘉宝奶奶说了，她放学接孩子的时候听到过有家长夸苗老师和叶老师，觉得苗老师和叶老师这样的人不会包庇坏老师。不得不说，我们幼儿园的老师真的是团结一心！同事有难八方支援啊！” 姜妍朝苗薇薇和叶秋风会心一笑。 “于老师...在这件事情中我觉得你稍微有点太镇定了。虽然那天你请假了不在幼儿园，可是姜老师毕竟和你同班，你怎么也该帮她想想办法，毕竟你是老幼师，经验足。” 突然被点名的于娜有点蒙。 什么情况？她请假她都不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难道还要她解决？她能有什么办法！ “张园长，我当天请假了，具体事情我不清楚，我相信姜老师，就像你说的我和姜老师同班，姜老师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可是嘉宝家的事我也没处理过。” 张志高抬手，一副你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的态度。 于娜一见他这个表情心中冷笑，真是卖给他了！请假扣工资不说，请假当天出事儿了还得她这个请假的想办法？ 于娜对姜妍没意见，纯粹是就事论事，可张志高这样说，让于娜不得不对姜妍心存芥蒂。 姜妍及时出声。 “张园长，这事儿不怪于老师，是家长想得太多。” 张志高点头，跳过这个话题。 “总之！大家现在看到了吗？监控从来不是保护孩子的，而是保护你们自己的。如果小一班后方的那个监控没坏，完整录下来就不会有这个事情。” 的确，幼儿园的监控其实不是保护幼儿的，而是保护老师的。小孩子不会撒谎，但他们会胡说八道，天马行空的胡说八道！ 当然也有孩子能说清楚，就是架不住家长自我延伸、拓展某些剧情。 散会后，大家各回各班。 于娜跟林暧疯狂吐槽张志高，大吐苦水，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 确实，人家请假了，事情也没发生在人家身上，她还什么都没看见，她怎么帮！ 于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张志高非要在大会上那样说自己，就是为了让她下不来台吗？她最近没有惹张志高不高兴啊！ 林暧安慰。 “你别放心上，咱们的张园长有点表演型人格。你没发现吗？他总喜欢在大会上捧一踩一，任何事情都是。每次开会，我都有一种穿越到电视剧、小说里的感觉。” 于娜听到林暧的形容笑了，这个形容太贴切了。 “林姐，我明天还是得请一天假。” “还是孩子的事儿？” “唉...明天得去医院复诊。” “那行吧，这边我安排。” 于娜的孩子病了，之前请假她就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病，医生说了要求明天去复诊，尽管每次请假扣工资都会扣很多，可孩子身体是大事！马虎不得。 林暧可不想再去小一班了。有嘉宝这个事情在前，她心里对小一班有点抵触，况且这样一看最好还是找个老师全天跟班，她前台还有事儿，不能全程跟班，也不方便。 于是林暧找到苗薇薇和文阳，跟二人解释了情况后，苗薇薇被临时调去小一班跟一天，林暧跟大三班。 实话实讲，这样的安排是不合理的，谁愿意去不熟悉的班级帮忙，都愿意在自己的班级。 林暧找别人肯定会被拒绝，可苗薇薇不会。苗薇薇跟姜妍是好朋友，平时也挺好说话的，苗薇薇会去的。 “可以的，我跟她班一天。但是只有于娜请假的时候可以，因为她对班是姜妍，其他人的话，我觉得...” 苗薇薇没有继续说，意思很明显，因为于娜的对班是姜妍她才去，正常来讲她是不需要去的。 林暧自然明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经常有这种情况的。” 翌日一早，姜妍发现苗薇薇来和她配合非常开心。 张志高路过时看到二人配合默契，十分满意。他越来越觉得苗薇薇是个人才，留苗薇薇真是留对了。 人才好是好，就是这人才脾气不太好。 “苗老师，你来一下。” 苗薇薇抬头，见是张志高便跟着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走廊尽头，停下。 “张园长，你有事儿？” “苗老师，看不出来你对姜老师还真挺好的，姜老师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气。” 苗薇薇没明白，张志高叫她出来就是说这件事儿？ “苗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只要你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苗薇薇扯了扯嘴角。 画大饼，特地叫她出来画大饼？这个饼还连个边都看不到，真是有病。 “张园长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先回去努力工作了。” “我喜欢你的工作热情！去吧！” 苗薇薇刚转身，就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她和张志高对视一眼，跑向小一班教室。 姜妍抱着满嘴是血的嘉宝精神在崩溃的边缘，张志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气急的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蒋芳云一直在看监控，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林暧处。林暧本以为只是嘴巴里面破皮了，想帮着简单处理一下，没想到嘉宝的下嘴唇划开了一道口，那道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众人把嘉宝送到了医院。 监控拍得清楚，是嘉宝去取玩具的时候脚绊脚摔倒，嘴唇被玩具划破。 家长和幼儿园两方都很默契地没有争吵，幼儿园赔偿了所有医药费的同时，按照合同赔偿嘉宝家两万元。 嘉宝也退园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解决的也很快，就像一阵风。 操场上，姜妍坐在花坛边看着天空出神，苗薇薇拿着一瓶酸奶递给姜妍。 “你还好吗？张志高有没有为难你？” “薇薇...我要离职了。” 苗薇薇一怔。 “张志高要求的？” 姜妍扯起一抹苦笑摇头。 “不是。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是你和叶秋风拿掉了我身上的稻草，可现在我被大树压倒了。 你知道当我抱起嘉宝，看到他整个嘴巴整个下巴都是血的时候，我有多慌吗？我不仅仅是因为职业生涯，而是觉得那个孩子是在我的班上...出的事儿，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儿，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阴影。” “......” “薇薇，我现在没办法好好工作了。工资低责任大，我压力很大也很害怕...出事儿了我真的承担不起。” 姜妍哭了，苗薇薇抱住她轻声安慰。 她理解姜妍，如果是她，她班上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会自责。可是有时候自责没有用，意外发生没有征兆。 就像嘉宝，他只是去拿玩具而已，谁会想到拿个玩具能把自己绊倒。 ...... 姜妍辞职了，张志高没有挽留，就连让她等下一个老师来接替她工作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张志高损失了两万...不对！不止两万。嘉宝托费全退，还有医药费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张志高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姜妍不想干，他还不想见到她呢！ 林暧再次找到苗薇薇，说明了幼儿园的难处。 “薇薇，现在是这样的。姜妍辞职了，新老师我们还在招聘，前台离不开我，小班的孩子小最好是能有个全天跟班的老师。需要你去小班跟一段时间。” “为什么是我？” “你之前不是跟过小一班，别的老师不熟悉。” “不熟悉去干活了不就熟悉了，我第一天去顶班的时候也不熟悉啊。” 苗薇薇因为姜妍离职的事心情有点烦躁，说话难免冲了点，但她也没说错。谁不愿意留在自己班级，凭什么别人不去非要她去。 林暧知道苗薇薇心情不好，她找苗薇薇也是因为觉得苗薇薇好相处，做事情认真她放心。 “薇薇，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不公平，但林姐是因为相信你。你工作认真负责，换其他人我多少有点不放心。 你不用想别的，只要配合几天不让孩子们出差错就行，我这边有几个认识的老师，我会尽快找人的。你就当帮帮姐姐。” 苗薇薇最听不得别人说软乎话，林暧一放低姿态求她，她就没办法了。 “那说好了，你得尽快找人。林姐不是我不愿意去，我带大孩子习惯了，小的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沟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你，你放心，我肯定尽快找。” 拒绝不了，苗薇薇只能去了。 第40章 你是姐姐要懂事 榆林路18号A座303。 李雪晴整理着大女儿彤彤的书包，小班孩子去幼儿园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大概是需要个仪式感？李雪晴还是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筛选了一下装回去。 彤彤一个月没有去幼儿园了，明天早上送去幼儿园估计又是一场劫难。 “咿...哈哈...” 李雪晴看见儿子贝贝从房间里爬出来，贝贝在看见妈妈的那一刻露出了治愈系般的笑容。李雪晴放下女儿彤彤的书包，连忙把儿子抱起来。 “我的好贝贝你怎么出来啦？是不是想妈妈啦？” 贝贝用小手捏着李雪晴的脸颊，李雪晴狠狠亲了贝贝小手一口将他放下。 “彤彤，来看一下弟弟，妈妈去一趟厕所。” 抱着海苔正在大快朵颐的彤彤听到妈妈喊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弟弟身边。 “我看着贝贝，妈妈你去吧。” 彤彤坐在弟弟贝贝身边，贝贝一见到姐姐就往姐姐身上爬，彤彤看着弟弟白胖白胖的脸蛋彤彤就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刚想给弟弟来一个大大的吻，随即想起妈妈说过嘴巴上有食物不可以亲弟弟，立刻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贝贝用手戳彤彤的脸，彤彤没忍住，抱着贝贝就亲了一口。一口不够，左右开弓。 因为李雪晴母乳不够，贝贝平时喝的是奶粉，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奶香味。 “弟弟，你好像一个大奶片！” 贝贝似乎被彤彤抱得有些不舒服，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声音抗议。 父亲何健下班回来，开门瞬间，原本笑着的脸上在看到儿子贝贝被女儿彤彤抱着弄得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紧张坏了。 “彤彤！你别这样，会弄疼弟弟的！” 何健抱起贝贝，发现贝贝原本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泛红起了两个红疹子。 “彤彤，你干什么了？” 彤彤怯生生地仰视着爸爸，她局促地拉了拉爸爸的裤腿，心虚的不敢直视爸爸的眼睛。 “我...我没干什么。” 何健洞察能力很强，彤彤嘴角残留的海苔碎告诉他彤彤刚刚吃了海苔，他又闻了闻贝贝的脸，一股子海苔味。 何健没想到，彤彤这么小就会撒谎了。 “彤彤，你这么小怎么就学会撒谎了？是不是吃了海苔亲弟弟了？” 彤彤知道瞒不过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 “爸爸...我...我就是...” “好了！彤彤你要听话，弟弟皮肤嫩，说了多少次了...” 何健不给彤彤解释的机会，抱着贝贝就回了自己的卧房。 从厕所里出来的李雪晴听说后找出医用箱，给贝贝上药。 彤彤躲在门外偷看，看着弟弟难受的样子她有点后悔，不应该去亲弟弟。李雪晴发现彤彤，气呼呼地把彤彤拉进来。 “你看看！妈妈都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亲弟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是姐姐，是大孩子了，能不能懂点事儿。” 说完也不再理会彤彤，去帮老公何健的忙。 彤彤心底的那一丝难过忽然间烟消云散，她确实不应该没忍住去亲弟弟，可她是确实喜欢弟弟才这样的。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彤彤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你能不能懂点事！弟弟出现后，家里人好像只会看到弟弟，都不会在看到她。 想到这里，彤彤跑回自己的房间。 李雪晴哄睡儿子贝贝后她去了女儿彤彤的房间，看着彤彤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关门离开。 生下儿子贝贝后，李雪晴就要求彤彤自己睡，美其名曰孩子大了应该自己睡了，但其实是她需要照顾儿子，四口人住在一个房间太拥挤。 平时彤彤都会在房间等着，等妈妈哄完贝贝来给她讲故事，她才会睡，今晚没等她。 李雪晴很欣慰，女儿彤彤真的长大了。 清早，金果果幼儿园门口。 “啊！我不上幼儿园！我不要上幼儿园！” 彤彤死死抱着妈妈李雪晴，任凭于娜怎么说都不肯进幼儿园。 “不好意思于老师，这孩子可能是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闹情绪了！彤彤！妈妈和你说什么了，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就应该上幼儿园，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 “我不去！我不要上幼儿园！我要妈妈！” 李雪晴看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有一点点心疼，可现在必须要把孩子送进去！今天不送，明天送也一样哭。 要是让彤彤觉得，哭就可以不上幼儿园，那还怎么的了。 想到这里，李雪晴把彤彤强硬塞进于娜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彤彤就像一条八爪鱼，死命要挣脱于娜的怀抱，于娜用尽毕生力气把彤彤抱回教室。此时的彤彤已经哭累了，挣扎不动了，可并没有停止掉眼泪。 于娜手腕酸疼，她记得彤彤的哭功，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她也不能一直抱着啊！ “苗老师，你哄哄彤彤吧，别让她一直哭，家长看见了不好。” 苗薇薇接过彤彤，彤彤趴在她肩膀依旧在掉眼泪。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转一圈。” 苗薇薇想着带彤彤玩一玩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没想到彤彤对幼儿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是不愿意从她身上下来。 苗薇薇的手臂已经麻了，在抱下去她都怕把彤彤摔着。 “彤彤，我们下来走一走好不好？” 苗薇薇喊她，却发现孩子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寝室，想把彤彤放下，结果就在防守的那一刻彤彤立刻睁开眼睛再次大哭起来。 许是一直被抱着加上睡了一觉力气恢复了，彤彤的哭声无比有力！ 苗薇薇这一上午都搭在彤彤身上，有时候好不容易哄好了，肯下地了，但只要是说回教室，那就又会开始哭泣。 苗薇薇都被彤彤哭怕了，只要能不让这个小祖宗哭，怎么都行。 一个月没上幼儿园的彤彤怎么也是累，午休时虽闹着不上床，但坐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苗薇薇总算可以松口气。 正当苗薇薇揉着酸涩的手臂想要休息一会儿，于娜拿来班级文字材料交给苗薇薇。 “苗老师，今后这些材料填写你负责。” 苗薇薇看了看一数，发现这竟然是班级内全部的文字材料。 每个班级都会有文字材料需要老是填写，她和文阳一般都是一人一半，这个于娜一本不写？全都交给她写？ “这些就是姜妍平时做的，每个班级两个老师配合方式不一样。” 苗薇薇没有反驳，反正只是一些记录表，填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其他活她少干点。 手臂还在隐隐作痛，苗薇薇想，下班得去药房买点药喷一喷。 彤彤今天太累了，在幼儿园也没有好好吃饭，刚被妈妈接回家就呼呼大睡。 今晚李雪晴的父母带着礼物来女儿家做客，彤彤醒来后看到大人们都在餐厅吃饭并没有上前。 听到父母卧房传来声音，彤彤走了过去，原来是弟弟贝贝醒了。 “弟弟，你饿不饿啊？我好饿啊...” 贝贝翻身就要去拿自己的奶瓶。 奶瓶是空的，贝贝一个劲把奶嘴放到嘴里，可是奶瓶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可怜巴巴地拉住彤彤，把奶瓶给彤彤。 “你要喝奶粉吗？姐姐是大孩子了！姐姐给你冲。” 彤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拧开贝贝的奶瓶，跑去够奶粉罐。她打开奶粉罐，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弟弟要喝几勺。 “我去问妈妈。” 转身间，奶粉罐被刮倒，奶粉撒了一地。 餐厅里，听到声音的大人们全都疾步来到卧室，发现彤彤又闯祸后，李雪晴气不打一处来。 “彤彤！谁让你碰这个的！” “没有，妈妈我只是想帮弟弟冲奶粉。” 李雪晴不想听彤彤说话，取来清扫用具开始清扫。姥姥拉过彤彤的手，教育起孩子。 “彤彤，虽然你是姐姐是大孩子了，但是冲奶粉这件事有危险。你这次是把奶粉罐弄撒了，万一把开水弄撒了怎么办？还有...这一罐奶粉很贵呢！” 姥爷也帮腔。 “是啊彤彤，你要知道爸爸妈妈赚钱很辛苦的，这一罐奶粉多浪费啊。” 彤彤眼圈泛红，马上就要哭了。她很委屈，也不是故意做错事的，为什么都说她。 姥姥抱起贝贝去了餐厅，大人们也都走了，只留下彤彤一个人。 餐厅里，姥姥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了几样玩具送给孙子贝贝。 “贝贝！这是姥姥买给你的玩具，你喜不喜欢！” 贝贝看着七彩沙锤兴奋地手舞足蹈，小手拼命摇晃着沙锤。 彤彤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去抓着姥姥。 “姥姥！我的玩具呢！” 姥姥脸色一僵，糟了，她忘了！ “额...彤彤，好孩子，你有那么多玩具可以玩，姥姥下次给你买。” 李雪晴抱起彤彤把她放到另一个儿童椅上。 “彤彤别闹了，快吃饭吧。” 大人们共同举杯，谁也没有注意到彤彤看弟弟贝贝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今天的日头很大，苗薇薇庆幸自己戴了遮阳帽，不至于迎着太阳的时候睁不开眼睛，还能防晒。 间操刚结束，林暧就找到苗薇薇。 “薇薇，你被投诉了。” 苗薇薇一脸蒙，她也没干什么啊！怎么就被投诉了！ “为什么啊？投诉我什么？” “...家长投诉你戴了遮阳帽。” ？？？ 什么？遮阳帽？ “不能戴吗？” “家长意思是...孩子都没戴老师为什么戴，这么大的太阳为什么还要让孩子做间操？” “晒太阳对孩子生长发育有好处，再者说了...那应该投诉幼儿园啊！又不是我的错。” “家长说你，我也没办法。” 苗薇薇十分无语。 “哪个家长？小班的？” “是小班的，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是哪个孩子。” 苗薇薇明白过来，林暧这是保护家长隐私，怕老师知道是哪个孩子家长投诉的转头老师对孩子不好。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 李雪晴看着监控视频里的女儿彤彤满头大汗，心里把幼儿园骂上好几百遍。彤彤病才刚好没多久，身体发虚，老师也不知道多照顾点。 “这幼儿园也是有病！太阳那么大就不会到阴凉的地方，还让孩子站那么就，哎呀！干脆就把间操改成走步不就得了！” 她看着苗薇薇想了想，一个月前好像不是这个老师，她记得他们班的副班老师是姜妍，怎么换成这个老师了。 没错，是她投诉的苗薇薇。 她就是纯粹觉得老师自己都知道太阳大，知道戴帽子，还不跟幼儿园提意见取消间操。并且她家孩子大病初愈，就不知道多想着点孩子的身体情况？这就是失职！ 不过她现在有点后悔，这投诉老师不会被发现吧？这个苗薇薇会一直做她女儿班的老师吗？要是苗薇薇知道是她投诉的，会不会对她女儿不好啊！ 李雪晴有点害怕了。 “不对...林副园长说了不会让老师知道的，可她们都是一起的，肯定向着自己的人，哪里会向着我们这些家长！” 不管了，等晚上去接孩子的时候看看苗薇薇脸色。 李雪晴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不错过任何一个苗薇薇跟女儿彤彤相处的环节，哪怕是一个眼神。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李雪晴怎么看怎么觉得苗薇薇不对劲。 “她是不是知道是我举报她的了？” 放学时分，李雪晴早早地就来到幼儿园门口，她戴着大墨镜，丝巾半搭在头上，翘着脚往幼儿园里面张望。 保安大叔看她很久了，感觉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他看了眼时间，马上幼儿园就要放学了，这个女人不会是坏人吧。 “喂！你是谁啊？是有事儿吗？” 李雪晴愣了愣。 “没...我接孩子。” “接孩子？你接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小一班，彤彤。” “现在要接走吗？我帮你联系老师？” “不用不用！我等放学。” 保安大叔点点头，刚回保安室就给林暧打去电话。 “林副园长，门口有个女家长，看着挺可疑的，放学时最好让小一班的老师注意点。” 放下电话，保安大叔眯缝着眼睛死死盯着李雪晴，心中拿定主意，只要这个女人抢孩子，他马上就出手！ 放学了。李雪晴摘下墨镜，高兴地跑到最前排。 苗薇薇负责女生队列，只见她站在队列最前面，确定家长后把孩子一个个交到对应家长手上，认真又负责。 李雪晴心下稍缓，她应该是想多了，苗老师很正常，没有要给彤彤穿小鞋。 可就在即将到彤彤要放学的时候，苗薇薇竟然没有拉彤彤的手，直接就让孩子跑到李雪晴身边。后面的两个小朋友也一样。 李雪晴看向苗薇薇，满脸不可置信，可苗薇薇看都没看她一眼。 李雪晴拉紧女儿彤彤的手已经洞察一切，看来苗薇薇是知道她投诉的事情了！不然怎么就到彤彤那里不拉手了！ 第41章 故意教唆孩子 李雪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女儿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的，她真是太冲动了！ “彤彤，妈妈问你，今天苗老师有没有对你不好啊？” 正在脱鞋子的彤彤疑惑地看向妈妈。 “妈妈，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不愿意理你？” 彤彤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件事。 “今天我找苗老师帮我解扣子，她让我去找别的老师。” 李雪晴紧张地抓住彤彤的手。 “苗老师当时在做什么？” “苗老师当时在写东西。” 李雪晴松开手皱眉思考，彤彤见妈妈不再发问一溜烟跑进屋里。 写东西？腾不出手让别的老师帮忙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她可以停下来先不写啊！先帮彤彤解扣子再写啊！ 不对，这个苗老师的态度不对，她一定是知道投诉的事情了！ 吃过饭后，何健发现妻子总是心不在焉的，贴心地捏着妻子肩膀询问。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李雪晴不太敢把这件事告诉丈夫何健，她怕何健生气，觉得是她做错了。 “没什么，就是没休息好。” 啪！哗啦... “你干嘛啊！” 贝贝的哭声从彤彤的房间传来，李雪晴与何健快步冲进房间。 房间内,陶瓷玩偶碎片散落一地，贝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彤彤！这是怎么回事儿！” 彤彤抽泣着想去捡地上的碎片，何健一把把她拉过来。 “别碰！会划伤手。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把这个摔碎了？” 彤彤连连摇头，指着贝贝。 “是他！是他把我的陶瓷玩偶摔碎了！我要他赔！” 李雪晴抱起贝贝，小家伙见姐姐指着他，哭得更大声了。 “彤彤，是弟弟摔坏的吗？” “是！就是他！” “彤彤，弟弟还小，不懂这些，回头妈妈给你买个新的。” 彤彤拼命摇头。 “我不要！这个是姥姥送给我的！是我的生日礼物！我就要他赔！” 何健扳过彤彤的身体，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好了，彤彤不哭了。我们彤彤是大孩子了，弟弟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彤彤作为姐姐就让着他点，好不好。” 彤彤算是听明白了，就是没有人向着她，都要她就这么算了！ “我要打电话给姥姥！” 李雪晴与何健对视一眼，十分无奈。拗不过只好任由彤彤给姥姥打去电话。 电话里，彤彤把自己的委屈述说给姥姥听，可没想到姥姥听到后竟也站在弟弟贝贝那一边。 “彤彤，你弟弟小，什么都不懂，肯定不是故意的。你是姐姐是大孩子了，东西坏了就坏了，你没受伤就好！下次姥姥再给你买。” 彤彤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她跑回卧室关上门，抱着自己的玩偶熊嘤嘤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和她最爱的姥姥都站在弟弟贝贝那边，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大家都是围着她的，爸爸下班会第一时间抱她，现在只会抱弟弟，妈妈和姥姥永远站在她这边。 那个时候没有贝贝，大家都爱她，现在有贝贝了，所有人都爱贝贝。 “我讨厌贝贝！讨厌死他了！” ...... “小朋友们大家上午好，今天上课之前，苗老师想要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最喜欢的人呢？你最喜欢谁呢？” 苗薇薇笑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小朋友。她已经完全了解了小班的教材，适应了小班孩子的思维方式，最近这几天的课堂，小班小朋友们都很配合她。 “老师！我最喜欢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最可爱的人，她做的炸鸡翅可好吃了！” “老师，我最喜欢奶奶，奶奶每天都会接我放学，还给我买玩具。” 苗薇薇为了锻炼孩子们，每个孩子她都想叫到，孩子们也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有一个小朋友是例外，不单单没有举手，甚至全程都气鼓鼓的样子。 “彤彤？你有没有最喜欢的人啊？” 正常来讲，幼儿园的孩子在面临这个问题，很少会有迟疑的时候，家中人总会有一个是会被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可苗薇薇在彤彤的脸上看到了犹豫和迟疑。 “我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会没有呢？” “我只有讨厌的人。” 所有小朋友都看向彤彤，苗薇薇朝她招手，彤彤走了过去。 “告诉老师，是谁啊？为什么讨厌他？” “我最讨厌我的弟弟贝贝，自从他出现家里人都喜欢他，他做错事从来不批评他，只会说我，说我是姐姐，是大孩子。” 二胎家庭？苗薇薇抿唇，完全站在彤彤的视角去体会二胎出现后家中老大的生活。 没有二胎之前，家里人所有的注意力和爱都会倾注在老大身上。二胎来了，由于是家中最小，除了会夺走一胎所有的注意力和爱以外，家长言语中还会催着一胎长大。 苗薇薇看着彤彤认真的样子忽然间想起了家中侄女苗墨语。 苗墨语在她家住很长时间了，这期间这孩子没有回一次家，压根就没张罗回去看看。她的哥嫂也没有主动要求，每次打电话都只会问课业。 彤彤这么小就已经感受到了，苗墨语一个马上就要步入青春期的孩子，感触肯定更多。 苗薇薇没有再继续问，如果再问下去课堂就不要进行了。 游戏活动室，苗薇薇看着彤彤跟小朋友搭积木的背影，回想起今天课堂上彤彤说的话，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 苗薇薇是家中老二，她出生之后她大哥是什么心情呢？是男孩子神经大条？还是他们的父母做得足够好，并没有让他大哥觉得不平衡？ 叶秋风悄无声息地来到苗薇薇身后。 “你想什么呢？” “啊！你干嘛！吓死我了！” 叶秋风坐到她身边。 “是你想得太专注了，有困难，聊一聊！现在姜妍不在了，你可以拿我当你的树洞，一个会回复的树洞。” 苗薇薇看了看他。 “姜妍是不干了，你说的好像她...我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二胎家庭要如何平衡老大和老二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叶秋风狐疑。 “你想这个干什么？你侄女？” 苗薇薇把今天课堂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概括给叶秋风听。 “就因为彤彤让我联想起了侄女墨墨，她们两个的处境很像，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一下？” “彤彤这边只能从家长入手，但不好办，就怕你好心让家长觉得是你心肠歹毒，恶意揣测他们，他们很可能还会和你说他们做得很好，是孩子的问题。 你侄女的事儿你真有必要好好跟你哥哥、嫂子聊一聊，这个毕竟是你家里的事儿，有亲戚这一层关系在，总比家长强。” “你说得对。找机会我得跟哥嫂聊一聊，彤彤这边我也得说，哪怕是提醒一下也是好的。” “我支持你！” 拿定主意的苗薇薇余下闲暇时间都在想办法措辞，不过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跟于娜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于娜比她更了解班级家长，还是主班老师。 于是，她去找了于娜。 “于老师，我想和你说件事。” 于娜抬头看着苗薇薇，好似神游天外，苗薇薇又喊了她几声，于娜才回神。 “你说，什么事。” 苗薇薇把今天彤彤在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于老师，你觉得这种情况是不是得跟家长沟通一下？” 于娜神情有些呆滞，她看着苗薇薇并不说话。 “于老师，要不晚上侧面跟家长渗透一下？” “嗯。” ...... 这个于娜看上去怎么跟傻了似的？ 于娜不是傻了，只是单纯的不想管这件事。 苗薇薇明白，这件事跟于娜没有关系，于娜没有必要去找家长说，但就同事之间正常聊天说一下难道也不行吗？ 算了！于娜是指不上了，她自己说。 放学时，苗薇薇特地把彤彤留在最后排，于娜见此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雪晴见苗薇薇是有话要说，迎上来。 “苗老师，彤彤最近怎么样？” “彤彤特别好，你也看到最近早上上幼儿园都不哭了，白天在游戏活动室跟小朋友们玩得可好了。” “那就好，苗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雪晴见苗薇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猜测出好几种可能，莫非她要直白地说投诉的事？ 苗薇薇叫彤彤去一边的沙堆玩，支开了她。 “彤彤妈，彤彤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对吧？二胎家庭。” “是啊苗老师，彤彤弟弟叫贝贝，等长大了也送到你们幼儿园来。” “今天课堂上我问小朋友们最喜欢的人是谁，彤彤说她没有喜欢的人只有讨厌的人，还说讨厌弟弟。我想应该是家中二胎出现，夺走了家中对老大的注意力，我觉得家长应该重视一下这个问题。” 李雪晴蹙眉，他们没有不关注彤彤啊！彤彤不喜欢弟弟？这真的是彤彤说出来的话？ 李雪晴并不相信女儿彤彤会不喜欢贝贝，之前彤彤主动去亲贝贝，还要给贝贝冲奶粉，怎么可能不喜欢贝贝！难不成是这个老师居心叵测？ 苗薇薇后面的话李雪晴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她看着苗薇薇，心中想的是，表演吧！你尽情地表演吧！看来苗薇薇是知道是谁投诉了她。 “好的苗老师，我们回去会调整的。” 嘴上说着调整，但她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刚出幼儿园，李雪晴就迫不及待地问女儿彤彤是不是说不喜欢弟弟了。 彤彤看着妈妈的脸，有点怕。她知道如果她说自己不喜欢弟弟，一定会被妈妈训斥。 “我...我没有不喜欢弟弟。” 李雪晴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她就说么！怎么可能！ 那苗薇薇为什么要那么说？故意的？还是她在幼儿园有意教唆孩子？ 李雪晴越想越后怕，是不是因为她投诉，所以苗薇薇要使坏了。 李雪晴把事情跟何健说了，丈夫何健听完下意识看了眼正在客厅玩的两个孩子。 彤彤正坐在地毯上看动画片，贝贝正在沙发上喝果汁，画面无比和谐。 “你是说因为你之前投诉过这个老师，现在这个老师在挑拨彤彤和贝贝的关系？” “对！她非说彤彤自己说不喜欢贝贝，彤彤说她没说过。” 一头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头是老师。不管怎么样，家长都会首先选择相信孩子，尽管孩子可能会撒谎。 贝贝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掌，用心观察着自己的几个脚趾头。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一个不小心，贝贝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啊...呜呜呜” 专注看动画的彤彤被吓一跳，转头就见弟弟贝贝摔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贝贝！” 彤彤跑过去想要把贝贝抱起来，可是贝贝实在是太重了，她根本抱不起来不说还差点又把弟弟摔地上。 李雪晴与何健寻声而来，看到这一幕李雪晴吓坏了，连忙抱起贝贝检查。何健也凑上去看贝贝的情况。 “彤彤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弟弟，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我没有！贝贝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不是我！” “你是不是光顾着看动画片了？就让你看一会儿弟弟你都看不好。” 李雪晴撂下这句话抱着贝贝回了卧室。 彤彤攥紧小拳头，小脸紧绷。 “我没有错！我讨厌贝贝！” 抱着贝贝的李雪晴听到这话震惊地看向彤彤，何健也愣在原地。 ...... 彤彤今晚是在李雪晴和何健房间睡的，李雪晴注视着彤彤的脸，脑子里回响着苗薇薇的话。 “孩子自己说这样的话了，是不是彤彤...” 李雪晴打断何健。 “之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苗薇薇给孩子灌输了不好的思想！” “你没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人家老师？” 何健说得没错，无凭无据拿什么证明是老师说的？ 李雪晴想到这里快速下床，在储物柜里翻找，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没有证据，那就收集证据。” 这一头的彤彤家不好过，苗薇薇那边同样也不好过。 妈妈蓝彩云告诉苗薇薇，今天苗墨语的学校有活动，同学们不是带着爸爸就是带着妈妈，只有苗墨语是带着姥姥，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 “薇薇，你去劝劝墨墨吧...她很生气，还跟我说以后永远都不会联系你大哥和大嫂，让他们跟弟弟过。” 苗薇薇叹了口气，想起叶秋风说的话，她觉得她确实应该找个机会跟哥嫂聊一聊了。 苗薇薇端着一杯牛奶敲响了苗墨语的房门。 “墨墨你睡了吗？我进来了。” 第42章 录音笔 苗墨语伏在桌案上正在写数学卷纸，见苗薇薇进来她放下笔扯起一抹微笑。 “小姑，你怎么还没睡？” “你都没睡呢！小姑怎么能睡。” 苗墨语看了眼时间。 “是挺晚了，小姑，我这个卷纸还有小半页，我写完就睡。” 苗薇薇把热好的牛奶递给苗墨语。 “我听姥姥说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 “小姑，我是有点心情不太好，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 “说说看。” “我的爸爸妈妈更在乎他们的儿子，没有关系，我只需要好好学习，努力用功，将来离他们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是这么个想明白了... “墨墨，其实你爸爸妈妈他们...” “小姑你别说了，我还得写卷纸呢！再这样下去我又要熬夜了。” “好好好，小姑不说了。” 苗墨语推着苗薇薇出门，关门时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苗墨语整个人看上去状态不错，甚至她说出来的话已经不像她这个年龄能说出来的，还是说经历使人成长？亦或者现在的孩子大多早熟？ 可这个想法不太妙啊... 第二天，苗薇薇就把苗墨语说的话告诉叶秋风了。 “你说，我们家墨墨这样说，我应该怎么办？” 叶秋风摇头。 “你应该找你哥嫂，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根不在你这里。你哥你嫂真的是重男轻女吗？不应该吧。” “我说不好他们，在二宝出生之前，我侄女一直都是我嫂子带。吃、穿、玩、学都不吝啬，也没有立刻要二胎。 二宝出生之后，我嫂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没全天候的照顾过婴儿，但我觉得应该是很累很麻烦的。墨墨这头还有课外课，嫂子确实分身乏术。”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二宝现在太小了离不开妈妈，你嫂子又觉得墨墨已经有了最基本的自理能力，现在也就是学习和补课需要人陪，就放心把她交给你们带，不属于重男轻女。” “我的理解也是这样的。墨墨成绩不错，也上进，基本不用我和我妈操心，我平时也就是闲暇的时候接送她补课就可以了。说实话，要是把二宝送来，我和我妈会非常累。” 叶秋风点头。 “道理是这样，但是墨墨能想明白吗？国家开放二胎政策，可也不是所有的家庭都会选择要二胎。你回忆一下，你小时候的同学有谁家里是两个孩子的。” 苗薇薇回忆了一下，她小时候上学，同学家里都是一个孩子，就她家是两个。 说实话！她家属于是超生，她就是超生的那个。 记得当年因为妈妈生下了她，原本有工作的妈妈因此下岗。她也问过妈妈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生下她，她妈妈无情地告诉她是因为她妈妈当时的身体状态不能打胎，只能这样。 苗薇薇也不玻璃心，反正她父母和哥哥对她非常好，多个哥哥上学的时候还有人接送她，安全感十足。 “我不是独生子女，你是独生子女，说一说你作为独生子女的感悟吧。” “独生子女的感悟？那我是不是可以问你当人妹妹的感悟？” 二人看着对方陷入沉思，他们没体会过对方的生活，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想不出细节，故而也无法举例。 彤彤跑到苗薇薇身边坐下，苗薇薇见她不玩了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彤彤？怎么不去玩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去玩了！” “行，不玩就坐一会儿呗，我们来聊聊天。” 彤彤乖巧地看着苗薇薇，等待着苗薇薇接下来的话题。 “彤彤，昨天课堂上老师问你最喜欢的人，你说你只有最讨厌的人，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弟弟啊？” 彤彤双手后撑着地，那个样子活像个小大人。 “我以前很喜欢弟弟的！” “那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了？” “弟弟不好，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姥爷都喜欢弟弟，没人喜欢我。有那么多人喜欢弟弟，我为什么还要喜欢弟弟？” “你是怎么觉得你家人他们都喜欢你弟弟的？你也是他们的宝贝啊！他们也喜欢你的。” 彤彤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们只喜欢弟弟。我亲弟弟会被说，我给弟弟冲奶粉不小心打翻了奶粉罐会被说，弟弟弄坏了姥姥送我的礼物，爸爸妈妈说我，姥姥都不站在我这边。 明明错的是弟弟，可他们只会说我，说我是大孩子应该懂事。还有，弟弟自己摔倒了，我去抱他，也要被说。我讨厌弟弟。” 苗薇薇和叶秋风对视一眼，基本明白彤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苗薇薇眼睛眨了眨，语气轻柔。 “彤彤，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把这些事情和你的感受告诉爸爸、妈妈，你也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不会因为有了弟弟他们就不爱你。 而且你要知道你可是姐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是老大！你可以管着弟弟的。” “管着弟弟？” 苗薇薇循循善诱。 “对啊！弟弟确实小，小孩子是很脆弱的，就像你说去亲弟弟，弟弟皮肤比较嫩，很容易被刺激所以爸爸妈妈才不让你亲。” 这一点苗薇薇在学习幼儿方面的知识时有查阅过，联想起来断定应该是彤彤亲弟弟的时候弟弟皮肤出现过起疹子的情况，不然不会不让亲。 “冲奶粉这件事你做得其实特别好，你这就是有姐姐的大样想去照顾弟弟，可是彤彤你也还小，这些事情就交给大人就好，就算你没有把奶粉罐弄洒，冲奶粉总要用到热水吧！热水很烫，烫了你或烫了弟弟都不好。” 彤彤听着苗薇薇的话并没有完全被说服。 “那...那弟弟摔坏了我的东西怎么说？还有他自己摔倒了，爸爸妈妈也说我怎么说？” 叶秋风憋笑，苗薇薇下意识捏了捏眉心。 “弟弟摔坏你东西这件事是错的，这个有时间我会跟你妈妈聊，那摔坏东西就是要道歉的。不过你弟弟现在应该还不会说话是吧？那也得让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对！我找姥姥，姥姥也帮着他。” “没事！这件事儿老师帮你和妈妈说，不能这么教育弟弟。最后说你弟弟摔倒，这个事情我也会跟你妈妈说，你也是小孩子，看不住弟弟很正常，抱不动弟弟更正常！ 大人看孩子还不能保证不出事情，更何况你只是个小班的孩子。” 苗薇薇的话彻底打动了彤彤，小丫头站起身委屈巴巴地搂住苗薇薇的脖子。苗薇薇也抱住彤彤，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彤彤，当老大很厉害的！你可以带着弟弟玩，弟弟肯定有很多不懂的，你都可以交给他，当小老师，在相处过程中，弟弟会非常喜欢姐姐的。因为你对他好，他知道，他就会反过来对你好。” 彤彤微微低下头，唇瓣抿成一条线，眼角泛起泪花。苗薇薇故作惊讶伸出手去接。 “你要掉小珍珠啦！” 彤彤被逗笑，扑进苗薇薇的怀里，苗薇薇一个没蹲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其他孩子看到这一幕都跑了过来挂在苗薇薇身上，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苗薇薇彻底起不来了。 “好了！听话，都起来！我要数数了！” “三...二...” 听到苗薇薇开始倒计时，孩子兴奋地全部跑开，苗薇薇终于解放。 彤彤经过这么一闹腾小脸红扑扑的，出了不少汗。 “苗老师，我有点热。” 苗薇薇翻了翻彤彤身上穿的衣服，发现孩子穿得有点多。 “那你跟老师来，老师帮你把里面的小背心脱了。” 她拜托叶秋风帮忙，叶秋风刚好闲堂也无事可做便应下。 苗薇薇带着彤彤来到寝室，帮彤彤脱掉衣服，就在苗薇薇想要帮彤彤把最里面的小背心脱下来时，她发现彤彤小背心的衣角有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捏了捏，那长条形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按钮。 小背心没有衣兜，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衣角？而且看针脚明显就是后缝上去的。 给彤彤穿好衣服后，苗薇薇取来剪刀把小背心衣角的线一点点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东西正在工作，屏幕上的符号一直在跳动。 苗薇薇呼吸一窒，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录音笔！ 苗薇薇按下暂停按键带彤彤回了教室，让于娜去活动室带孩子回班后，自己去找了林暧。 林暧正在电脑前处理资助系统，看也没看苗薇薇。 “怎么了？有事情？” 苗薇薇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林暧这才转头。她先是一愣，随即拿起录音笔端详起来，下一秒她眉头紧锁看向苗薇薇。 “这东西哪儿来的？” “小一班彤彤说热，我就带她去寝室想把她里面那件小背心脱下来，就发现衣角缝着这个东西。” “这是个录音笔啊...” “彤彤妈什么意思？” 林暧推了推眼睛，无奈地将之前的事情说了。 “你上次被家长投诉戴遮阳帽这事儿你还记得吧...就是彤彤妈投诉的。” 苗薇薇一脸错愕，随即嗤笑。 “也就是说，她因为投诉我，害怕你告诉我，怕我给她家孩子穿小鞋，所以用这一招？” “薇薇，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马上就跟张志高说，你等我一下。” ...... 张志高名下培训机构出了点状况，需要他赶紧去处理。刚到三楼半迎面就撞上了林暧，本就焦头烂额的他，见林暧那张阴沉的脸后，立刻明白这是又出事儿了。 “你这边怎么了？” 林暧把录音笔展示在张志高面前。 “张园长，小一班彤彤家长给孩子带录音笔上幼儿园。” “录音笔！谁发现的？” “苗薇薇在给孩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当时这个录音笔正在工作。” 张志高扯了扯领带，不耐烦到了极点！培训机构那头出事儿，幼儿园也出事！ 最近幼儿园的事儿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关键这几次事件里总会出现苗薇薇、叶秋风、姜妍，就这几个人轮着出事儿。 姜妍辞职了，现在又轮回去了，回到苗薇薇那了。 “不就是让苗薇薇去小一班几天吗？她怎么得罪家长了，家长给她用录音笔。” “张园长，苗老师平时工作认真负责，绝对不会对孩子不好，我觉得是这个家长有问题。” 随后林暧把李雪晴投诉苗薇薇戴遮阳帽上间操的事情说了。 “所以我认为是这个家长自己觉得投诉老师不好，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用了录音笔。” “苗薇薇也是！孩子都没戴遮阳帽怎么就她娇气？不戴能晒死？” 林暧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张园长，我觉得应该跟这个家长谈一下，如果她不信任我们幼儿园的话，就算不是苗薇薇也会有下一个老师被怀疑。 放录音笔这件事儿对老师极为不尊重，老师也是人，相信今后不管是哪个老师接手这个孩子都不会全心全意去付出，因为要防着家长。我的建议是，退园。” 张志高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暧，就好像看一个怪物。 “退园不行。林暧，我早就说过，我们幼儿园绝对不会主动劝退任何一个幼儿。” “这种行为是对老师的一种亵渎和不尊重而且让老师寒心，不信任已经产生，那老师的任何行为都会被这个家长无限放大。 老师是人，在管理班级中难免会出现过于严厉的语言，家长不理解会认为老师小题大做凶孩子，这对老师和幼儿园都是不好的。” “那也不能劝退！” “那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办？” “这事儿是冲苗薇薇来的吧？是发生在小一班吧？你去把苗薇薇和于娜都叫来，这个录音笔不只是录了苗薇薇也录了于娜。我在这等着，你让她俩来。” 林暧做不了张志高的主，叫来了苗薇薇和于娜。 张志高直奔主题。 “你们班彤彤带录音笔上幼儿园，我想听听你们两个现在看到这个怎么说？要怎么跟家长沟通。” 于娜看了看张志高又看向苗薇薇。 “张园长，一直以来都是谁发现的问题谁去找家长沟通。我之前和姜妍带彤彤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现在突然出了这事儿......” 于娜没有往下说，意思很明显，就是她认为彤彤妈不是针对她，她没有必要出头去沟通。之前她带彤彤都好好的，怎么苗薇薇一来家长就用上录音笔了？ 张志高怕苗薇薇处理不好这件事，劝说于娜。 “于老师，你是主班老师。你班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作为主班你应该和苗老师一起去找家长。” “张园长，这个事情我可不好处理，我说什么？我带彤彤一年多了，彤彤妈也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这个样子了。不过...如果您执意想要我去的话，我得好好想想。” 第43章 演员就位 于娜为难的皱起眉头，时不时看向苗薇薇。 苗薇薇跟于娜不对付，况且事情也确实是冲她来的，她觉得应该自己解决，不应当麻烦于娜。 “于老师，不用你，我自己沟通。” 张志高原本见于娜有答应的趋势，想着在添把火，毕竟于娜是老幼师，在沟通这方面很有经验，没想到苗薇薇竟然大言不惭地拒绝。 “你沟通？你沟通什么你沟通？要不是你间操非戴个遮阳帽能被彤彤妈投诉？你不被投诉能被家长疑心会给孩子穿小鞋！” 苗薇薇大为震撼，她没想到张志高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奇葩逻辑。 “我被投诉，家长投诉完后悔了怕老师对孩子不好就带录音笔，然后这事儿赖我？” “谁让你戴遮阳帽了？” “太阳那么大，我站的位置迎着阳光我真不开眼睛戴个帽子怎么了？” “忍着！我告诉你苗薇薇，这件事情你必须解决好，家长不能生气，孩子不能退园！” 撂下这句话，张志高快步下楼。 张志高的声音很大，又是在走廊，几乎每个楼层的老师都能听到了几句。等到大家凑在一起，拼凑一下听到的内容，或者直接找于娜，估计整个幼儿园的老师都会知道，她苗薇薇被张志高批评了。 林暧拍了拍苗薇薇的肩膀。 “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 苗薇薇心里憋了口气，遇到困难和问题她不怕，她气的是张志高这个园长非但一点都不站在老师这边，还帮着不讲理的家长，用一种扭曲的逻辑来斥责她。 幼师不是人吗？你家长自己不给孩子准备遮阳帽，老师就不许戴？戴不戴先放一边，明明是家长自己疑心病重，为什么也能扯到她戴遮阳帽上！ 苗薇薇忽然觉得姜妍辞职太对了！一天天那么多破事儿！还跟着这样的狗屁园长，那还干个屁啊！ 苗薇薇第一次动了辞职的念头，她觉得留在这没什么意思。不过在这之前，她要把彤彤这件事儿解决了，她不能留下一个处理不好事情因此落荒而逃的形象。 苗薇薇捏着录音笔想了很久，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装傻！ 张志高的要求是不能跟彤彤家撕破脸，彤彤还能继续安心上幼儿园，那就只有装傻这一条路。就是...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想到这里，苗薇薇清了清嗓子，拨通了彤彤妈李雪晴的电话。 李雪晴一直守在监控前，苗薇薇带着孩子去换衣服时她就已经有点紧张了，后来又见到苗薇薇把孩子送回来一个人走了，更是泛起嘀咕。 不会被发现了吧？ 电话铃声响起，陌生号码。 “喂？” “你好，是彤彤妈妈吗？我是幼儿园的苗老师。” 李雪晴心下一惊，看来是被发现了！她佯装镇定，沉默几秒后温柔回答。 “我是...苗老师是吗？有什么事情吗？是彤彤怎么了吗？” 苗薇薇听着李雪晴极其不自然地夹子音心中无语，看来飚演技的时候到了！ “彤彤妈妈，今天我带着孩子们在活动室玩，彤彤觉得热了，我发现孩子里面穿了一件背心就想着把孩子衣服给脱了。” 李雪晴的心砰砰直跳，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让她心虚的事情，还要被问情况... “彤彤妈，我给孩子脱完衣服之后就发现孩子那件背心衣角有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这个是不是你们家长工作的时候要用的？” 李雪晴听到苗薇薇这样问长出一口气，原来苗薇薇是这样理解的！那就好！ “啊对！那个是我公司的U盘，我今天工作要用的，可能被彤彤不小心带到幼儿园去了。” 就在这时，不给妈妈长脸的贝贝小朋友，小声喊着妈妈。 若是平时李雪晴会非常开心，儿子会说话了，会喊妈妈了！可现在她正在跟苗薇薇通电话，原本就是撒谎，现在对方听到她再带孩子，谎言不攻自破了！ 电话那头的苗薇薇努力做着表情管理，要不是她大学期间当着同学面进行过无数次模拟试讲，又走过资格证这一遭，她肯定就笑出声了！ 极力憋着自己情绪的关系，苗薇薇开口是声音有点哑。 “彤彤妈...我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挺重要的，我先帮孩子收起来，晚上放学的时候我会交给来接彤彤的家长。”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 挂断电话，苗薇薇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我当初去学习影视表演好了，怎么不也能演个恶毒女三。” 挂断电话的李雪晴呆愣着，已经可以确认苗薇薇是在跟她演戏，对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她觉得有点尴尬，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安慰好了自己。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她挑拨我女儿和儿子的关系，我能这样吗！” 想通后李雪晴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监控也不看了，准备带儿子去晒晒太阳，转移一下注意力。 “怎么样？你跟彤彤妈打完电话了？” 林暧问。 “打完了，晚上我会把这个‘U盘’还给她。” 林暧立刻明白了，赞许的点点头。 “聪明！别把这种糟心事儿放心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小一班的副班老师了，下周你就可以解放了。” 苗薇薇抿唇，已经动了离开念头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很开心。 晚上，彤彤姥姥来接孩子，李雪晴也来了，就是没敢现身。 “彤彤姥姥，这个是彤彤妈工作要用的，你给她带回去吧，别让小孩子带来了，弄坏了就不好了。” 女儿跟她通过气，彤彤姥姥自然清楚这是什么。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给她妈妈。” 苗薇薇没有避着彤彤，继续接下来的话。 “彤彤姥姥，上次我跟孩子妈妈聊过孩子对弟弟的抵触。今天我跟孩子聊了聊听到一些情况，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家长一声。” 接下来，苗薇薇把彤彤自己说的那些话讲给彤彤姥姥听，尽管他们回去听录音笔也一样，但现在既然都在装傻，那就装傻到底。 “彤彤是非常好的孩子，她也很想跟弟弟亲近，在我看来家长这一边做出的事情和反应让彤彤感觉自己不再被爱。她现在就是觉得家里人都爱弟弟，不爱她。我希望家长能思考一下如何处理两个孩子之间的问题，对彤彤好，对贝贝也好。” 彤彤姥姥脸色不是很好，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跟她爸妈说，都怪她爸妈。” 苗薇薇没给她面子，她都想离职了，索性就把话说透。 “彤彤姥姥，你也要改变一下自己。彤彤非常重视你送给她的每一个礼物，当她觉得爸爸妈妈都不站在她这边时，她能想起你，是觉得姥姥是最好的人，可你没有给她撑腰。 贝贝弄坏东西，尽管再小也要和他说不能摔东西，哪怕只是说几句也能让孩子有这个意识，更是给彤彤做样子。可你们都只是让彤彤别在意，那以后贝贝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彤彤姥姥带着彤彤离开了。 叶秋风一直在旁边等着她，见家长离开才走过去。 “你心情好点没有？” “好多了。” “你别把张志高的话放心里，他脑子里只有钱，他不管任何逻辑和道理，只要是会威胁到他赚钱，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我知道...我只觉得挺没意思的。” “......去拿包包，我送你回家。” 叶秋风看得出苗薇薇有心事，二人相顾无言。在苗薇薇即将上楼那一刻，叶秋风喊住她。 “苗薇薇，你要是有什么决定或者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我知道，我会的。” 苗薇薇步伐沉重地上了楼。她也很纠结自己要不要辞职，不管怎么说金果果幼儿园离她家近，同事也还算好相处，尤其是她再干一段时间就可以交保险了。 打开家门，家中热闹的场景让苗薇薇有些恍惚。 “大哥？大嫂？” 客厅内，大哥苗震和大嫂李姝都坐在沙发上，妈妈蓝彩云怀里抱着二宝，苗墨语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木质椅子上，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社交距离。 “薇薇回来啦！快去洗洗手，我们等着你开饭呢！” 大哥苗震接过苗薇薇手里的包包，娴熟地拿过室内拖鞋给她。 苗薇薇点头后去洗手间换了衣服，苗家人坐在一起，开始了许久没有进行过的家庭聚餐。 几个大人坐在餐桌上，苗墨语没什么兴趣听大人们聊天，找个借口回房间。 二宝喝过奶粉后有些困了，被李姝抱进苗墨语的房间睡觉。 苗薇薇下意识开口。 “要不先把二宝送到我房间吧，墨墨肯定是要学习的，那孩子可用功了！别打扰到她。” 李姝关上苗墨语的房门后走回来。 “让墨墨跟她弟弟亲近亲近。” 苗薇薇不明白李姝的脑回路，原本就不喜欢弟弟，一起呆一会儿就会喜欢？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只能听见碟碗碰撞的声音。 李姝率先打破沉默。 “妈、薇薇，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们，二宝一天天长大了，很快我就可以让墨墨回家。” 蓝彩云下意识看了苗薇薇一眼，苗薇薇明白妈妈的意思。回想起在幼儿园时，彤彤家的事儿她都能直言不讳，现在自己家的事儿也没必要瞒着了。 “大嫂、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跟墨墨好好聊一聊，改正你们的行为，具体的行为我就不细说你们也知道。” 苗震低下头，他自然知道苗薇薇指的是机场那件事儿，他到现在都觉得那是他亲子关系上的污点。为了骗孩子，大晚上跑到机场去，真是够了。 “将来要是墨墨心里对你们有隔阂，姐弟不亲，我和妈也没办法，我们能做的能说的都说了。你们是孩子的父母，我们再说也没有大用。” 李姝狂点头，她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也看了很多短视频，她明白苗薇薇的意思。苗薇薇是好心。 “薇薇，大嫂都明白，你放心，我和你大哥肯定不会亏待墨墨。” 苗薇薇没再说话，孩子是你们的，她说再多父母不改也没用。 经历多了，就没有那么热心肠了，虽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有的时候管不了就是管不了，她又不能代替她们做事。 卧室内突然传出哭声。 “哭什么哭！出去！” 苗墨语粗暴地拉起二宝直接开门，李姝起身迎上来，没等说话苗墨语就把孩子塞进她怀里，并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把你儿子抱走，他吵到我学习了！那是我的房间，你没经过我允许把他放进去睡觉已经很过分了！赶紧走！” 说完，苗墨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姝对苗墨语对她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她还是第一次见女儿这样。她先抱儿子哄着，却忽然发现二宝手臂上有一块青紫，像是被掐的。 李姝大惊失色，二宝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苗震你看这个！薇薇你也来看看！” 苗薇薇皱眉凑上去，看到二宝手臂上那块青紫后一种不好的念头袭上心头。 李姝跟苗薇薇的想法一样，但她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会是墨墨掐的，对不对？” “大嫂你别冲动，可能是磕的吧。” 苗薇薇在尽力帮苗墨语撇清关系，可是李姝心里清楚，她今天刚给二宝洗过澡，有没有伤她还能不知道。 “不行，我得去问问。” 苗震想拦，可手停在半空终究是没有阻止。 李姝敲响苗墨语的门，推门进去，客厅内很安静，都听着房间里母女二人的对话。 “墨墨...二宝手臂青了一块...” “你想说什么？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掐的吗？我的妈妈，不对...二宝的妈妈。” 李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想到苗墨语会用这种冰冷的眼神和语言与她说话。 “墨墨，你说什么？” “好，我告诉你，就是我掐的。我看他躺在我床上，我很烦，我就掐他了。不喜欢？那下次就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更不要让他进。” 李姝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重重一击，有些喘不上气。 “苗墨语，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能掐弟弟呢！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这么恶毒！” 第44章 姑嫂大战 听到母女二人吵起来，苗震和苗薇薇齐齐来到房间。蓝彩云抱着二宝坐下，哄着二宝，心情无比复杂。 苗墨语听到这话，双手环胸毫不在意。 “我掐他了！我敢承认，敢做敢当。可是你们大人呢？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谎话连篇。我不想要弟弟，我也不喜欢弟弟，你们喜欢你们就跟他过！干嘛要到奶奶家来！你们还要让他跟我抢奶奶和小姑吗！” “苗墨语！你都六年级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有错吗！我就是烦弟弟！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你们！” 啪的一声，苗墨语的脸被李姝甩了一巴掌。 “李姝！” 苗震愤怒的扯过她，李姝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怎么就打下去了呢？ “大嫂，你太过分了！” 苗薇薇把苗震和李姝拉走，房间里只剩下了苗墨语一个人。 隔壁。 苗震来回踱步，指着李姝半天，有千万指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沉浸在自责中。 苗震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调。 “李姝，你怎么能打墨墨呢！原本就是我们对不起孩子，你怎么还能动手呢！”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不也是一时冲动！” 李姝怒吼出声，哭了起来。 苗薇薇坐在椅子上，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哭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巴掌下去，孩子就彻底跟我们俩离心了！” “那她说的话就对吗？她才多大？才六年级就敢这么跟家长说话！她就对吗？” 李姝看向坐在一旁按揉太阳穴的苗薇薇擦了擦泪。 “薇薇，墨墨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天了吧？她之前是不是也这个样子？表现出对我和你哥的不满？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沟通，我们好弥补。你有没有和墨墨聊一聊，解释一下我们的难处？” 听到这话的苗薇薇睁开眼睛，她上下打量着李姝，没给对方留一点面子，嗤笑出声。 “你现在是来怪我？怎么？墨墨住院是我不让你们俩来的？是我让你在墨墨住院的时候，只关注她有没有写卷纸？关注成绩？墨墨出院、生日是我不让你们俩来的？墨墨对你们的态度是我造成的？ 感情你的意思是你一点责任没有，全是我的责任？她为什么对你不满你自己不知道？是我让你把墨墨送来，不让她回家住的？ 大嫂，你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感情错都是我的，你们俩啥事儿没有？你们母女之间相处不明白，赖我这个成天帮忙接送补课的小姑子？” 苗薇薇站起身，她最近本就心情不爽利。最好的朋友辞职，彤彤妈误会她，张志高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说她，回家还要听李姝数落？ 不可能，她没错，谁也别想数落她。 李姝瞪大了眼睛看着苗薇薇，她嫁给苗震这么多年，苗薇薇从来没跟她起过正面冲突，今天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她是嫂子，算是长辈，说几句怎么了？ “我就问一下，薇薇你至于说那么多吗？” 说完，李姝看向苗震，眼神似在告状。 苗薇薇自然捕捉到了李姝这个小眼神，第一次觉得李姝太没种。 “看他有什么用？你是就说了几个字，但那几个字拼凑在一起全都是在数落我，全都是在怪我。我一个当小姑地夹在你们母女俩中间，你觉得我好过？ 我说什么？我怎么说？你说我是向着墨墨还是向着你？我今天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认同你，所以我没站在你这边，为了维护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我也没站在墨墨这边。 我中立了还不行啊？再说句不好听的，我管着墨墨是因为她是我哥的女儿，我亲侄女，看在你是我哥媳妇的面子上，帮你就是帮我哥，帮我妈，要是早知道你今天能说这几句话，我不带帮你的。 我就应该闹！我就应该让我妈把墨墨送回你家去，你爱带不带！怎么？二胎我让你生的啊？你生了你就都得带明白啊！带不明白你生什么啊？” 苗震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妹妹今天这战斗力这么强。 “薇薇...你大嫂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还提前跟你们沟通？送墨墨来我家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信吗？你不是说这是你和婆婆之间的事儿么，现在来怪我？你可太有意思了。是不是看我这个小姑子年龄小，好欺负？” 苗震拉过苗薇薇，安抚着她的情绪。 “薇薇，你大嫂就是气糊涂了，你看她刚刚还打墨墨。” “哥，话得说明白，我背不起那么大的锅，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就把墨墨接走吧，省得我落埋怨，将来在说成是我挑拨离间。” 李姝气得嘴唇直哆嗦，本就甚少服软的她，今天更是不甘。 “苗薇薇！今天我刚跟墨墨起了那么大的冲突，你让我把孩子接回去？你是等着看我们家鸡犬不宁是不是！” 苗薇薇一脸无辜。 “是我让你打的她？你都开始来冤枉我了，我还得为你家着想，你是太阳啊！都得围着你转！” 李姝彻底崩溃了，她缩进苗震怀里放声痛哭。蓝彩云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 “干什么！你们几个要干什么！薇薇，怎么和你大嫂说话呢？” 苗薇薇看着妈妈蓝彩云，双手环胸。 “妈？你也要不分青红皂白？你没听见还是没听全？” “薇薇...” 蓝彩云把苗薇薇拉远了点。 “你这是让你大哥难做。” 苗薇薇扬声，根本不怕被听见。 “我管不了那么多，在这个家我问心无愧，别人也别想仗着自己辈分大压我一头，让我背锅，给她撒气，做梦！” 说完，苗薇薇也不管三人什么脸色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后，苗薇薇刷起手机，外面的那些人爱怎么解决怎么解决，跟她没有关系。 蓝彩云板起脸看着苗震和李姝，她这个做老婆婆的这些年从来没跟儿子、儿媳红过脸，但今天这件事儿确实是李姝做得过分了。 “李姝，你跟孩子处不好关系不是我和薇薇的原因，你自己反思一下想一想。前段时间，墨墨学校活动，我说我帮你带二宝，你去参加，你去了吗？你没去吧。 你有什么去不了的？哪怕我抱着二宝在校门外等着你们都行，可是你呢？你就是不去。我是可以帮你带孩子，但你这么办事儿墨墨也不是一岁的孩子，她能不明白吗？ 再说回薇薇，墨墨去上的所有特长课，基本上都是薇薇在接送，放弃休息时间帮你接送孩子，也是帮我。你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出事儿了还指责，太过分了吧？” 李姝被说得心虚不已，可她嘴上依旧强硬。 “就算我说错话了，那她也不能那样说啊！妈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蓝彩云白了她一眼。 “你想怎么解决？你不是想说要薇薇给你道歉吧？要不你就把墨墨接走，好好修补你们之间的关系。” 李姝见婆婆也不站在她这边，求助的眼神给到苗震，苗震会意。 “妈，我们知道错了，今天闹得很不愉快，我们暂时还不能接走墨墨。” 蓝彩云太了解儿子苗震，苗震在家庭中是个好丈夫，特别拿妻子李姝为重，这无疑是好的。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李姝不要作妖。 “你们尽快商量出个办法，把墨墨接回自己身边，再这样下去都得散，我去看看墨墨。” 蓝彩云走后，李姝抱住苗震泪流满面。 “老公，怎么办啊...” “我们做的是很过分，我们得好好跟墨墨解释，还有...你太冲动了，这事儿跟薇薇没关系，你应该清楚薇薇一直在劝我们。” 李姝也有点后悔，只是没想到就那一句话竟然让苗薇薇反应这么大。 蓝彩云去敲苗墨语的房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开。 “墨墨，奶奶进来啦。” 蓝彩云开门，发现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人，苗墨语平时愿意背的背包也不见了。她把家里的所有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苗墨语的身影。 苗薇薇戴着耳机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直到蓝彩云冲进来她才知道苗墨语不见了！ 大家急得团团转，蓝彩云更是捂着心口难受得很。 “快想一想...墨墨同学电话，她是不是去同学家！” 李姝听到婆婆的话连忙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平时跟墨墨关系好的同学，苗震则和苗薇薇分头出门去寻找。 “妈，你在家带着二宝，大嫂你直接报警吧！然后也一起出去找，应该没走远，我们分头行动。” 李姝慌乱点头，眼中透露出的情绪尽是感激。 现在是晚上八点整，在这个深秋即将转初冬的夜晚，风已有些刺骨。街道上行人寥寥，让三个在街道上疯狂寻找的人分外绝望。 这样的夜晚，一个小女孩能走到哪儿去？遇到坏人怎么办？就此失踪怎么办！ 李姝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四周。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嘴里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她。 苗震遇到巡逻人员，说明情况后，巡逻人员也加入了帮忙寻找的队伍。 而苗薇薇跟李姝的情况有点相似，她心底也慌得不行，虽然没达到双腿发软难以站立，但也是有点打晃。 她不算是个乐观的人，这个世界上坏人又多，这大晚上一个小女孩很容易出事！ 万一出现个面包车，直接把孩子抱进车里拉走怎么办！苗薇薇不敢细想，或许苗墨语现在就在某家店里坐着？ 电话铃声响起，苗薇薇颤抖着把手机拿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号码正在屏幕上跳动。 江舒语妈妈？她怎么回来电话。 “喂？小语妈妈？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梁平压低了声音。 “苗老师你快来吧，来我店里，你侄女在我店里。” 苗薇薇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太想找到墨墨幻听。 “墨墨在你店里？” “是，刚刚我要关店，就看见小丫头自己在街道上，我就把她拉进来了，你快来吧。” 苗薇薇忽然有一种身上的石头都被卸掉的感觉。 “太感谢你了小语妈妈，这孩子跟家里闹不愉快了，我们都在找呢！她要是想走一定要帮我按住她！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苗薇薇连忙把消息传递给苗震和李姝，三人分头前往江舒语家的包子铺。 江镇钢端着小米粥和小笼包来到苗墨语面前，江舒语坐在爸爸的腿上摆弄着手里的魔方。 “孩子，这天太冷了，你喝点小米粥吃点包子暖和暖和。” 打完电话的梁平笑着来到江镇钢身边。 “就是，听叔叔和阿姨的话，吃点热的才能去寒。” 苗墨语看着江镇钢一家分外和谐的画面红了眼眶，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也是这样，她可以坐在爸爸怀里，妈妈永远温柔以待陪在身边。 她现在是长大了，不能坐在爸爸怀里了，可她感觉她失去的可不只是这一点。 梁平见苗墨语眼眶越来越红，拉起苗墨语的手。 “孩子，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有什么你就跟叔叔阿姨说，叔叔阿姨都可以帮你分析。” 江舒语抬眼看着苗墨语，将自己手里的魔方递向苗墨语。 “姐姐，不哭。” 苗墨语心里更不是滋味，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叔叔、阿姨...你们真好，我觉得小语真的很幸福。” 江镇钢和梁平对视，都明白苗墨语这是和父母闹不愉快了，否则不会大晚上出来，更不会说这句话。 “我记得苗老师管你叫墨墨，她应该是你姑姑对吧？” “她是我小姑。” “你是不是受委屈了，要不然不能这么晚出现在街道上吧...” 苗墨语听到这句话忽然想起来什么，起身就要走。梁平揽过她肩膀，重新把她按坐下。 “墨墨，跟阿姨说说到底怎么了，阿姨给你做主！阿姨去找苗老师，跟她好好说说，这么听话，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对待我们的！” 苗墨语看着梁平再也忍不住，她抓着梁平衣襟将脸埋在梁平胸前，尽管她极力压抑着哭声，可肩膀的战栗还是暴露了她哭了的事实。 “好孩子，跟阿姨讲一讲，怎么委屈成这样。” 缓了好久，苗墨语才平静下来。 “我爸妈自从生了弟弟之后，就不怎么管我了，他们只会围着弟弟转，后来还把我送到奶奶家。我知道妈妈辛苦，可他们这样做让我觉得我变得很多余，我是家里多余的那个。” 第45章 别让她辞职 苗薇薇已经站在包子铺门口，但她并没有进去，随后赶来的李姝和苗震也被她拦在门口。 “我住院了，特别想让爸爸妈妈来看我，他们不来，还找借口骗我！他们真拿我当三岁的孩子吗？我早就看出来爸爸根本就没去出差，他们就是不想来看我，骗我！ 妈妈说是怕医院空气不好传染给二宝，怕传染就可以不管我，让奶奶和小姑管我吗？他们才是我的父母！他们只在乎二宝健不健康，根本就不关心我的身体。 我出院，那天还是我生日，他们因为二宝生病一个都不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就是因为有了儿子不想管我了，重男轻女呗。 学校活动，我妈也不来，别的同学都是父母陪着，只有我是奶奶。想要来的人不管有多难都会来，不想来的人会找各种借口不来，她就是不想来。” 李姝被苗震扶着，二人错愕又震惊，同时又很心痛，没想到女儿苗墨语什么都知道，他们给到女儿的感受竟然是这样的。 “我都想好了，他们让我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就跟着奶奶和小姑，好好学习考得远远地，再也不回来，回来也只看奶奶和小姑。 我都想得好好的了...我爸妈抱着二宝来我家，看见奶奶抱二宝我就不舒服！二宝抢走父母不够还要跟我抢奶奶和小姑吗！我不要爸爸妈妈，我要奶奶和小姑还不行吗！” 李姝彻底站不住了，她冲进去抱住苗墨语，任凭苗墨语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墨墨！妈妈没有不爱你，妈妈今天不应该打你妈妈错了，妈妈马上就接你回家！我们马上回家！” 苗震上前抱住母女二人，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自己不应该骗女儿说自己出差。 苗薇薇没去管那三人，紧紧拉住梁平的手不肯松开，今晚要不是梁平，苗墨语还会处于危险之中。 “小语妈妈，多亏有你把孩子拉进你店里，否则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孩子。” 梁平不好意思，摆手。 “应该做的，大晚上的这样一个孩子自己一个人，谁看到了都会把孩子叫进来联系家长。更何况她是你苗老师的侄女！苗老师你千万别再说谢谢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苗墨语在奶奶蓝彩云的陪伴下睡着了，二宝也早早抱着小奶瓶进入梦乡。 苗家人坐在客厅，均是沉默。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很疲惫，可事情到现在已是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关头。 “薇薇，对不起，嫂子跟你道歉，嫂子今天实在是不应该说那些话。” 李姝说着落了泪。 “大嫂，我们先想一想该怎么办吧。墨墨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孩子心理上的疙瘩必须解开。” “我知道...我明天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到我家来，等我妈来了，我就把墨墨接回家。这段时间，你和妈都辛苦了。” 蓝彩云叹了口气。 “都是一家人，我们辛不辛苦不重要，关键是要孩子好。” 闻言，李姝也不等第二天，直接给母亲打去电话。听说事情经过后，李姝的母亲表示马上订机票过来帮忙。 “妈、薇薇，我妈很快就能来，你们放心吧。” 其实李姝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把婆婆蓝彩云接过去，可她藏着一个小心思，她不想让婆婆蓝彩云跟她住，尽管这个婆婆很好很好，但她明白一个道理，亲戚远来香，接触时间长了无法避免会出现摩擦，她不想打破自己和婆婆现在这种平稳的关系。 蓝彩云也明白李姝不让自己去的原因，事实上她也不爱去！自己家多舒服，跟着女儿想干什么干什么，婆媳相处的再好也不好凑到一起去。 家庭纠纷至此解决，至于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能否修复，就要看苗震和李姝的做法了。 ...... 苗薇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幼儿园，她主动跟于娜换班在一楼接孩子，为的就是再见一次彤彤家长，看看对方还会说什么。 昨天晚上是彤彤姥姥来接的孩子，早上是彤彤妈来送。 李雪晴昨天放学没去接孩子完全是为了避免尴尬，早上之所以来也是做了好久心理建设。 昨晚，她迫不及待打开录音笔，听了里面内容，一秒都没有放过。录音笔内除了某些时段老师批评孩子，言语上有点刺耳外，其他都很正常。 尤其是苗薇薇劝解彤彤那段话。当时听完她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小人，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也不是傻子，就她做的事儿说的话谁不明白，所以李雪晴今天是来跟苗薇薇解释的。 “早上好！彤彤。” 李雪晴不好意思的笑着。 “苗老师，真不好意思...我做事儿欠考虑了。” 苗薇薇点头，回以微笑。 “误会澄清就好，不过我还是想说一下大宝和二宝之间关系平衡问题......” 苗薇薇也不在乎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以自身家庭举例，只要能让李雪晴明白父母做不到时带来的连锁反应和后果，那就是值得的。 李雪晴听罢十分后怕。 “苗老师，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回去就跟家人说，我们会换一种跟孩子的相处方式。” “贝贝已经可以开始给他立规矩了，不要看他小就想着再等几年，规矩是从小立起来的，你要交给他，他才能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要让他明白错了就是错了，同时也是给彤彤看。” “好，我明白了，谢谢苗老师。” 张志高匆匆下楼，他没有特地去看，纯粹是无意间才发现苗薇薇在跟彤彤妈李雪晴交流。 他怕苗薇薇处理不好，大早上的再跟家长吵起来，故而跑下来。 让张志高没想到的是，苗薇薇和李雪晴异常和谐不说，李雪晴还一个劲道谢。 “张园长，这件事苗老师处理的非常好。” 林暧把苗薇薇昨天的处理方式告知张志高，就连张志高都拍手称绝，这个办法除了有点尴尬外，保全了双方的面子。看李雪晴现在的架势，还更信任幼儿园了。 李雪晴走后，张志高来到苗薇薇身边。 “苗老师，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你处理得非常好！我很欣慰。” 苗薇薇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志高，十分平静地说出了张志高不想听到的话。 “张园长，我要辞职。” 每个班级都有一个接待孩子的老师，此刻就站在门口，苗薇薇的这句话让她们皆是一惊，下意识向她投去目光。 张志高脸色极其难看，他维持着应有的冷静，说话的语调还是变了。 “苗老师，有什么事情办公室谈。” “好，接待完孩子，我去找你。” 苗薇薇的决绝让张志高有些发蒙，自己怎么惹到他了？忽地，他想起昨天在走廊吼她的事情。 这个苗薇薇也太记仇一点了吧！他可是老板，说她几句怎么了！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还怎么进步！ 张志高示意林暧，二人进入教学楼办公室。 张志高扯下领带愤怒地扔在办公桌上。 “苗薇薇怎么回事儿？不是处理得挺好的吗？怎么闹着要辞职？” 林暧也很震惊，她不管是从幼儿园的角度还是私人角度，她都不想让苗薇薇离开。 “许是姜妍辞职刺激到了她。” 林暧没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口，她想说的是昨天那么不给人家老师面子，人家能力强不想干了也正常。 “想个办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这很难，除非有什么利益，你给她涨工资？” 张志高攥紧拳头，怎么可以跟他提工资？他怎么可能给苗薇薇涨工资！ “换个办法！” 林暧有些为难，好在还有甩锅大法，自己想不出来让别人想不就得了。 “找文阳吧！苗薇薇和文阳搭班这么久关系很好，或许她有办法。” 张志高觉得有理，林暧见此连忙去找文阳来。 文阳被莫名其妙约谈，很是局促。她坐在张志高面前，小心翼翼观察张志高表情，脑子回想着自己最近工作哪里有错误。 不就是偷摸看了会儿手机，然后中午偷偷睡了一会儿吗？被发现了？ “文老师，我想和你说件事。我记得你之前强烈要求过要做副班对吗？” “是啊...” 文阳不喜欢做主班，开始张晓丽离开她就很希望能在来一个主班，自己继续配合就好，她不爱操那么多心。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可以做副班了？ “文老师，让你现在做副班，你愿意吗？” 文阳刚要脱口而出‘我愿意’却想起自己多少应该沉稳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我们班有副班，苗老师最近不是去支援小一班了么，她回来就有副班了。还是领导你有其他的想法？” “你班苗老师要辞职了。” “什么！” 文阳激动地站起来，也不在乎什么形象。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撼，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她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苗老师今早提出辞职，你怎么看？” 文阳一听这话就明白张志高的意思了。老师离职，张志高是老板，没必要跟她商量，就算是商量也是跟林暧。 老师提离职，张志高向来不会犹豫，爱干不干。可到苗薇薇这里提离职，张志高这么犹豫，还她问，显然是张志高不想让苗薇薇离职。 “园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副班，让苗老师做主班是吗？这个事情是苗老师自己提出来的吗？” 她确实不爱做主班，不过事情得说清楚，苗薇薇是因为没做主班辞职？还是别的原因？亦或是苗薇薇在背后说她坏话抢着当主班，这之间是有区别的。 苗薇薇因为没当主班辞职，情有可原谁都想往上爬一步，文阳理解。别的原因离职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倘若是对方想当主班还要拉踩她，这就要说道说道了。 文阳性格是好，但也不是软柿子。同事之间关系再好，也只是同事。 张志高难得没有挑拨离间，他一向乐于看见老师们明争暗斗，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如果老师之间处得太好了，某些事情就会相互包庇，这对他这个老板来说是非常不好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他要留下苗薇薇，就不能跟文阳玩心眼。 “文老师，苗老师提出辞职不是因为职位的关系，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你跟苗老师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苗老师这个人工作出色，不会斤斤计较，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一会儿我就让苗老师回你们班，我想让你去找苗老师谈一谈，打消她要离职的这个念头。” 文阳面露难色，这种事情她怎么劝？ “我不会啊...” “不会就想办法，如果你想继续搭班这么顺利的话，就尽力留下她。” 文阳不希望苗薇薇走是事实，幼师能够找到一个好的搭档，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尤其是她这个性格，不知道这一路走来被多少人欺负过。 不行！她不能让苗薇薇离开她！她可以当副班，她本来就想当副班。 “张园长，我会回去好好想想办法！” 张志高眉头舒展，满意点头。 接下这个大活的文阳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思完全扑在了如何留下苗薇薇身上，班级的事务在她看来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是应该上去直接问还是套路一下？套路她不会啊！直接问会不会太奇怪，要是人家说就是要辞职，别劝我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文阳盯上了正在走廊和其他老师聊天的叶秋风。 除了姜妍以外，叶秋风是跟苗薇薇关系最好的人，两个人还为了姜妍的事情一起去家长家。 想到这，文阳冲出去打断了正在聊天的叶秋风。 “小叶老师，你来。” 文阳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叶秋风有些错愕，印象中这位文老师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二人往远处走了走，文阳直奔主题。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苗薇薇要辞职你知道吗？” 叶秋风微微垂下眼眸，昨天晚上他就隐约猜到了，可是不是约定好，如果要辞职一定要和他说，现在文阳都知道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第46章 生日 “所以...你的意思是？” 见叶秋风很镇定，文阳再也维持不住表情，焦急解释。 “苗老师多好啊！不能让她走！帮我想想办法吧，我们把苗老师留下来。” “怎么留下来？” “我就是没想到我才找你的，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想要想的快。” 叶秋风透过玻璃看向正在上课的苗薇薇，有了主意。 “感情牌，只有这一招。她脾气倔，不是一般能够说服的，只有感情牌。” “你去跟她打感情牌？我支持你！” 叶秋风无奈一笑，他现在好像还没有跟苗薇薇打感情牌的资格。 “我是这样想的...” 叶秋风压低声音，跟文阳说了自己的具体计划，文阳开始有点蒙，后来直接为叶秋风鼓掌，不得不说这招真是高。 孩子们去上体能课了，苗薇薇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想着心事。其实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辞职，只是今早看见张志高那张脸，她就想说把那句话说出来。 现在好了，不用犹豫也不用思考，辞职是辞定了。 叶秋风敲门进入教室，径直坐在苗薇薇身边。 “你要辞职了？” 苗薇薇回神看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她答应叶秋风的事。 “对不起...我是有这个想法，又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去了，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你想好要去哪个幼儿园了吗？” 苗薇薇摇头。 “会在家附近找，先辞职再说吧。”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因为你在这个幼儿园才来这个幼儿园的。” 苗薇薇震惊地看向他。 “所以我说你要走一定要和我说，你去哪儿也和我说一声，你不会嫌我烦吧？” 叶秋风扯起一抹笑，期待地看着苗薇薇。苗薇薇陷在他的笑容中，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会嫌你烦。” “那就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干了，我会跟着你。” 如果文阳听到这段对话她会给自己几巴掌，失误啊！叫叶秋风是去帮忙留人的，怎么变成俩人商量着逃跑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批孩子我对他们挺有感情的，还真有点舍不得。江舒语状态越来越好了，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有丰丰，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观察到，他长个子了。” “......” 叶秋风的话触动了苗薇薇的心弦。 是啊...带了这么久，如果孩子是正常升班、毕业还好，那是孩子必经的流程。可现在不是孩子们要走，是她这个老师要走，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想，他们也会舍不得我们的吧。” ...... 苗薇薇开始收拾东西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况且这个地方除了自己带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外，也没什么可让人留恋的。 妈妈蓝彩云倒了杯果汁走进屋内。 “薇薇，你是不是真要辞职？” 苗薇薇跟妈妈蓝彩云说这件事的时候，蓝彩云是不太赞同的，她希望女儿能在一个地方稳定的工作，谁愿意东奔西走呢。 可如果女儿下定决心，她也不会阻挠。一个人带着气上班，对身体是双重打击。 “大概月末能离开。” 她还没有和张志高正面谈，但算算日子，也就是月末吧。 “薇薇，你决定了，妈妈就不说什么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回来，我们庆祝一下，妈妈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你大哥大嫂也会来。” 苗薇薇展颜抱了抱妈妈。 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对了！除了文阳最近总是把她支走，下班还和叶秋风一起加班外，没什么不对劲的。 敏锐如苗薇薇，她总觉得文阳和叶秋风在背后密谋什么，否则两个之前很少说话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凑到一起。 第二节课，林暧把苗薇薇叫走，让她帮她干活，什么录入表格，整理物品，清点采购来的日常用品，反正就是什么活都让她做。 “我不回班级好吗？” “今天事情太多了！我跟文阳打过招呼，没问题的。” 当苗薇薇正在费劲把新来的绘本书搬到图书室时，林暧叫住她。 “薇薇，你回班级看一下，文阳那边有点事你去换班。” 苗薇薇点头回了教室。 开门瞬间，苗薇薇惊呆了。 教室被装扮一新，四处挂着彩带，彩色氢气球悬浮在空中，气球尾巴上绑着小爱心卡片，每一个卡片上的话都出自大三班孩子的手。 孩子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写有‘生日快乐’字样的头饰，江舒语举着自己亲手做的礼物跑到苗薇薇面前。 “苗老师，生、日、快、乐！” 全体小朋友都高喊起来。 “苗老师！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孩子们高唱生日快乐歌，苗薇薇红了眼眶，抱紧扑在自己怀里的江舒语，感动落泪。 门被打开，叶秋风推着餐车出现，餐车上还有一个16寸大蛋糕。 “薇薇，生日快乐。” 苗薇薇忍住澎湃情绪，看了看文阳又看了看叶秋风。 “我就说感觉你俩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在做这件事。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文阳意味深长看向叶秋风。 “这都是小叶想出来的！小叶知道你生日。” 苗薇薇不争气地流下一滴泪，迅速用手背擦掉。 丰丰是个小机灵鬼，他快步来到苗薇薇面前。 “苗老师，听说你要走是真的吗？你别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苗薇薇逗他。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不是我班上的啊！” 丰丰看向叶秋风，试探性问。 “那我转到苗老师班上吧！” 叶秋风举起拳头，佯装要给丰丰来上一下，丰丰摆手求饶。 美含扯住苗薇薇的袖子。 “苗老师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明煦也站起身。 “对！苗老师不能走！我们都舍不得苗老师！” 孩子们挽留苗薇薇的声音此起彼伏，苗薇薇捂住嘴，感动与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控制不住。 叶秋风把纸巾递给她，又将她挡在身后。 “好了！收！叶老师相信，你们苗老师也舍不得你们，她不会离开你们的。” 叶秋风不想继续煽情，转移话题。 “好！苗老师，你该许愿吹蜡烛了。然后我们分蛋糕！在场的人人有份！” 孩子们发出尖锐爆鸣。 文阳拉下教室所有窗帘，叶秋风插好蜡烛并点燃。苗薇薇整理好情绪，在众人簇拥下来到蛋糕面前。 闭眼许愿。 门外，张志高看到这一幕露出得逞的微笑。 叶秋风这手感情牌打得好，他记得叶秋风还教他趁热打铁直接找苗薇薇谈说缺主班，让苗薇薇直接升职做主班，还叮嘱他千万不要说不好听的话。 张志高就纳闷，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好听的话，明明都是实话！ 午休时间，苗薇薇被张志高叫到办公室。一进去，苗薇薇就看见张志高满脸堆笑，还亲自给她倒茶。 “苗老师，现在是这样的，大三班文阳老师，就是你的搭班老师，她实在是不能再胜任主班工作。鉴于你到幼儿园工作以来的种种表现，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来做大三班主班，文阳老师担任副班。” 经过那个生日会，苗薇薇是不想辞职，可直接让她做主班，对文阳太不公平了。 “张园长，我...我就这样做主班对文老师不公平，她也没有犯错。” “你放心，我是跟文老师沟通过的，文老师开始来幼儿园就是应聘副班，她这次升主班属于临危受命，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太爱跟家长沟通。她愿意给你配班，你不用有顾虑。” “可...” 张志高打断她。 “苗老师，我是真的认可你的能力和人品。好老师不好找，我想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 阳光正好，大三班的孩子们在体智能老师的组织下，进行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文阳开心地追着孩子录视频。 深秋的风带着凛冽，却卷走了苗薇薇所有的烦闷，帮她理清了思绪。 苗薇薇伸了个懒腰，脸上终于有了笑。 突然，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出现在苗薇薇面前，她转头一看，是叶秋风。 “送你的生日礼物。” 苗薇薇接过。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苗薇薇拆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无线蓝牙扩音器。 “老师平时说话多，用这个对嗓子友好一点，而且我试过了，这款扩音器没有杂音，对孩子的耳朵也很友好。” 苗薇薇知道这一切都是叶秋风准备的，抱着礼物看他。叶秋风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一会就把我生日发你手机，你也得想着送我礼物。” “我知道。” “你知道我生日？” “我今天上午帮林姐整理资料的时候，见过你身份证号。” “那...那就好。” 苗薇薇很认真的看着叶秋风，叶秋风愣了愣，忽然有点小期待。 “叶秋风...” “嗯？” “谢谢你。” “......” 叶秋风收起期待，挠挠头。 “我回去上课了。” ...... 苗薇薇正式升职，主班老师。她怕文阳心里不舒服，跟文阳聊了这件事。文阳完全不在乎。 “薇薇，你可别有心理负担，如果我不愿意，心里不舒服，我就不会联合叶秋风了！副班老师虽然工资没有主班高，但姐这个年龄说实话就是不想太累了，你明白不。” 文阳说得极为认真，也确实是实话。话聊开了，搭班时心里才不会有隔阂。 ...... 今天是周二，也是大三班小朋友聂昊霖的生日。 出门前，昊霖堵着妈妈刘琳，不让妈妈出门。 “妈妈！你答应我的，要让我在幼儿园也过一次生日，你可别忘了。” 刘琳低头看着儿子无奈笑笑。 “儿子，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妈妈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昊霖听罢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妈妈最爱我了！那说好了，一定要把生日蛋糕送去幼儿园，我还要分蛋糕呢。” “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去的。” 昊霖在得到妈妈准确答复后，开开心心跟着妈妈去幼儿园。 今天轮到苗薇薇在门口接孩子，昊霖跑进幼儿园后，刘琳站在原地打量起苗薇薇。 刘琳倒不是没见过苗薇薇，只是觉得好奇。 自从这位苗薇薇老师来了之后，金果果幼儿园出了好几件大事儿。 先是那个江舒语，后来是明煦、敏敏，再到那个美含，好像还扯上小班孩子的事儿。这些事情对错不论，都验证了一件事，就是这个苗薇薇老师不是个省油的灯。 尤其是现在，直接升任主班，刘琳实在是好奇，这个苗薇薇到底有什么地方特殊。 刘琳双手环胸，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苗老师是吧？” “你好，昊霖妈妈。” 刘琳食指敲击在自己的手臂上。 “是这样的，今天是昊霖生日，孩子吵着要把蛋糕分享给小朋友，也想在幼儿园过生日。我联系了蛋糕店，他们会送货上门。” 苗薇薇点头。 “是这样啊！这个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会给孩子拍点照片发到群里。” 刘琳对苗薇薇的回答很满意，她嘴角噙笑点头。 “那就好。” 苗薇薇目送刘琳离开，对刘琳的印象不太好。她不是第一次见刘琳，但交谈倒是第一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刘琳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从肢体语言到动作，都好像透露着一丝轻蔑？闹不清楚。 间点刚过，保安大叔就联系苗薇薇说送蛋糕的人来了。 刘琳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足够孩子们分还会有余。 为了有点仪式感，也是为了拍照好看，苗薇薇和文阳把黑板和教室都简单布置了一番。 “昊霖小朋友，该许愿啦！” 坐在主位上的昊霖闭上眼睛，认真许愿，吹灭蜡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昊霖鼓掌。 由于怕孩子们吃多蛋糕中午不吃饭，苗薇薇没有给孩子们切很多，最后蛋糕还剩了大半。 “薇薇，还剩这么多，怎么办？” “没事儿，晚上给家长拿回去。” 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昊霖凑到同桌子璇身边。 “子璇，你晚上去我家呗，我妈说要给我办生日宴会。” 默默吃着蛋糕的子璇抬头看了昊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我不去了，晚上我要回家。” “你就去呗！反正你爸爸晚上也会来我家的，你就跟你爸一起来呗。” 第47章 霸凌？ 子璇听到爸爸也会去下意识握紧了拿着叉子的手。 “我说了，我不去，爸爸去我也不去，今天晚上是妈妈接我。” 昊霖有点不高兴，全班那么多小朋友，他谁都没邀请就邀请了子璇，结果子璇跟他说她不去。 “不去拉倒！你以为谁都能来参加吗？哼！” 子璇放下叉子，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放学时，苗薇薇把剩下的蛋糕交给刘琳。 “昊霖今天特别开心，这是剩下的蛋糕，家长拿回去吧。” 刘琳嫌弃的看着苗薇薇手里举着的蛋糕，下意识将手放在鼻子前，遮挡了一下。 “苗老师，这剩下的蛋糕你和文老师就分了吧，我们就不拿回去了。” 苗薇薇捕捉到刘琳表情，权当没看见。 “是这样的，我们幼儿园有规定，老师不可以拿家长的东西。你放心，这个蛋糕绝对干净。” 刘琳抚了抚头发。 “苗老师，放了一段时间的蛋糕我家一般就不吃了，这也没法吃了...” 什么意思？谁还没吃过蛋糕？你家不吃别人就吃？ 苗薇薇微笑着把蛋糕举到刘琳面前。 “那也请家长带回去吧。” 刘琳沉下脸，这么多家长看着，老师只是要求家长把蛋糕带回去，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她不能发脾气。 “好吧。” 昊霖没有注意妈妈和老师这边的情况，他一直在等子璇家长，等子璇家长来了他就再去邀请子璇晚上去他家。 终于！子璇妈妈来了！昊霖一个箭步冲过去。 “子璇！阿姨好...” 子璇妈张颖看着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小男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丈夫上司的儿子聂昊霖。 “是昊霖啊...有什么事情吗？” “阿姨，今天晚上我妈妈会给我举办生日宴会，楚叔叔也会去我家，我想让子璇也去我家。” “这样啊...这个阿姨做不了主，我问问子璇。” 张颖看向女儿子璇，不等问，子璇直接拒绝。 “妈妈我不想去，我想回家写描红。” “哎呀子璇！你就去呗！” “我真的不想去。” 刘琳在儿子昊霖跑过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没管，这是儿子的正常社交，她不参与。 可是她刚刚被苗薇薇气到，现在听到儿子那么低三下四求人，还被拒绝，心里无名火起。 “聂昊霖！人家不去你就别在劝了。” 昊霖瞪了眼子璇跑回妈妈身边。刘琳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提着蛋糕，刚走到幼儿园门口保安亭处，抬手把蛋糕扔进了保安亭旁的大垃圾桶里，还回头看了眼苗薇薇。 苗薇薇连忙转头看子璇，佯装没有看到，待刘琳和昊霖完全消失她才转过头来。 这个昊霖妈，有点毛病吧...还是霸总小说看多了？ 苗薇薇刚想回去，就听见子璇妈问子璇的话，顿时让她停住脚步。 “子璇，昊霖邀请你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 “是昊霖哪里不好吗？你们不是朋友？” “没有不好。” “昊霖爸爸是你爸爸的领导，很器重你爸爸，所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一定要搞好。” 子璇看着妈妈沉默了。 昊霖爸爸聂子成是子璇爸爸楚宽的顶头上司，由于这一层关系，楚宽经常会在逢年过节时到聂子成家里去送贺礼。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子璇和昊霖经常会在私下场合相遇。 子璇不太喜欢昊霖那个张扬的性格，更不喜欢刘琳，每次见刘琳她都会觉得对方很凶，刘琳也不喜欢她，所以子璇很不愿意去昊霖家。 况且，一说就是什么昊霖爸爸是她爸爸的领导，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矮昊霖一头。子璇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尽量少去昊霖家。 苗薇薇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子璇和昊霖家里是这种关系。 由于子璇没有到昊霖家去做客，昊霖这个生日过得并不开心。他还在饭桌上当众问子璇爸爸楚宽，问为什么子璇不来，弄得楚宽非常尴尬。 楚宽回来时子璇已经睡了。 “怎么样？礼物送去了？” 楚宽点头，把外衣递给妻子张颖。 “送去了...今天昊霖还问我子璇为什么不去，子璇最近在幼儿园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 张颖叹了口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子璇就压根不喜欢昊霖，不爱跟昊霖玩，偏偏那昊霖就喜欢跟子璇，说实话要不是你，我都不想让子璇跟昊霖坐同桌。 你都不知道，今天接孩子，那个刘琳对老师那个态度，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不就是家里很有钱，那也不能那个样子啊。” “别管她了...再忍忍，子璇明年就从幼儿园毕业了，上小学就好了，肯定不会再一个班。” “那样最好。” “你最近不是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你别不舍得花钱，让你做的检查你就做。” “我知道...” 张颖敷衍回答几句就去忙别的，生怕丈夫再继续追问、 她根本没去医院，进了医院就是各种检查，医生问两句就给开一大堆单子让缴费，那叠加起来好几千出去了。 她身体不好，又没有工作，一下子出去好几千她是真心疼。 身体上的小毛病不算大，忍一忍就过去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就是这女儿的事情让她比较在意，可是眼下总不能跟人撕破脸皮。 ...... 数学课，苗薇薇在黑板上写下最近学的加减法题目，要求孩子们在田字格本上抄写并计算。 子璇平时很用功，在家也经常做练习，黑板上那几道题对她来说太简单。 昊霖下意识咬着铅笔，被一道加法题难住了。 昊霖观察苗薇薇，发现苗薇薇并没注意到他，连忙小声问同桌。 “子璇...第四道题怎么做？” 子璇用行动回答昊霖。她将自己的笔袋挡住刚刚做好的题目上，生怕昊霖看到自己的答案。 昊霖见到这一幕气愤不已！有什么了不起了！他自己也能写上来！ 昊霖坐直身体，开启计算模式，一口气把所有题目都写完。 有什么的！他也会！ 作业交上去了苗薇薇批改后，把满分的小朋友的作业放在一起。 “好了！接下来老师要说一下全对的小朋友，点到名字的小朋友到我这里来领积分小贴纸。” 班级一多半的小朋友都被苗薇薇点到，子璇更是毫无悬念。 “接下来我点到名字的小朋友，到老师这里来改错题。” 昊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苗薇薇没有点他，证明他没有全对。 “昊霖，来改题。” 昊霖走上前去一看，自己其他的题都是正确的，只有第四道题是错的！都怪子璇，要是她把答案说一下，他也能得到小贴纸了。 “昊霖，除了题目以外，你这个数字8写得有点太难看了，去写三行数字8。” 昊霖不情不愿地拿着本子回到座位，他不但没得到小贴纸，还要抄写数字，都怪子璇！看着子璇把小贴纸贴纸在积分卡上，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子璇，帮我把数字8写了。” “为什么要我写？”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能得到小贴纸。” “你自己算错题你怪谁。” “你写不写，不写我就告诉楚叔叔你欺负我，连一道数学题都不给我讲。” 子璇瞪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本子开始写。昊霖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一招好用！ 后座的元宝看到这一幕连忙跑到苗薇薇身边，他警惕地看了看昊霖，发现昊霖没发现后拉住苗薇薇。 “怎么了元宝？” “苗老师我告诉你的秘密...” 紧接着元宝趴在苗薇薇耳畔，把自己看到的、听到了讲了一遍。 苗薇薇皱起眉。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在元宝回到坐位几分钟后，苗薇薇来到了昊霖和子璇身边。 昊霖摆弄着偷偷放在笔袋里的小玩具，丝毫没有注意到苗薇薇的靠近。 “咳咳。” 昊霖一个哆嗦，玩具差点掉在地上。 “苗...苗老师。” 苗薇薇拿起子璇正在写的本子，首页赫然写着聂昊霖的大名。 “昊霖，长本事了？我给你留的作业，你要子璇帮你。你吃好吃的的时候怎么不让子璇帮你吃！” “我...” 苗薇薇拿起昊霖的积分本。 “扣你一个贴纸，作业重新，子璇不许帮忙。” 昊霖气坏了！他好不容易攒的小贴纸，再有几个就可以兑换礼物了，现在又少了一个！苗老师怎么就来他这边看了呢！ 看着自己的积分本又看了看子璇的，昊霖一把抢过子璇积分本，撕下上面的一个小贴纸贴在自己的积分本上。 子璇敢怒不敢言，这种事就算说了，大人也只会说一个小贴纸而已，给昊霖又能怎么样。她小贴纸多，不差这一个。 子璇这样想，后座的元宝不这样想。元宝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他早就看不惯昊霖的行为，只要是有举报昊霖的机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抢别人小贴纸！他这就告诉苗老师去！ “苗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子璇太可怜了。” 苗薇薇第一次动怒，这聂昊霖行啊！还挺会欺负人！ “昊霖，你过来，拿着你的积分本过来。” 元宝见状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苗老师，怎么了？” 苗薇薇看着昊霖的积分本强压怒火，她刚刚撕下去一个小贴纸，原本应该空的位置上现在正粘着一个并不太牢固的小贴纸。 “这个哪儿来的？” “...这就是我的啊...怎么了苗老师？” “你说这个是你的？” “是我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说到底是不是你的。” 昊霖嘴硬，即便是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的也还是不肯承认。 “这个就是我的。” 苗薇薇拿出自己平时专门记录小贴纸数目的名单。 由于苗薇薇买的小贴纸很容易就会被买到，为了防止某些小朋友抖机灵，投机取巧，自己买来冒充，她会专门在每次发放完小贴纸后在记录一下。 “昊霖，老师手里还有一份专门记录小贴纸数目的名单，我们来数一数你现在有多少个小贴纸。” 昊霖慌了，这不就意味着他的谎言要被揭穿了么！ 果然，昊霖多了一个小贴纸。 “这个小贴纸哪里来的？是不是抢别人的？” 昊霖下低头不敢看苗薇薇。 “昊霖，一个小贴纸而已，我们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为什么要去拿别人的？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东西意义是不一样的，那是完全属于你的。你这算什么？” 昊霖脸颊微微发红。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苗薇薇也不想再过多批评，说多了孩子没有面子。但这件事情必须得跟昊霖妈妈沟通。 苗薇薇给子璇补了一个小贴纸，还把子璇楼到怀里。 “子璇，你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告诉老师，比如有人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抢你的东西，你都可以跟老师说，你为什么不说呢？” 子璇并不看苗薇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你只要记住，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找老师告状，不要自己忍着。” “我知道了苗老师，谢谢。” 子璇懂事的样子让苗薇薇有点心疼。 苗薇薇带大三班也有一段日子了，子璇在班级里存在感不高，不会计较，不会告状，每天都默默无闻的只关注并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苗薇薇的记忆中，子璇好像一直都跟昊霖是同桌，难道是因为两家父亲上下级的关系？ 苗薇薇走到文阳身边。 “文老师，那个子璇和昊霖他家家长是上下级的关系是吗？” 正在翻找教具的文阳抬头。 “哦...对！他两家父亲是上下级的关系。” “他们俩一直同桌？” “昊霖妈说昊霖特别喜欢子璇，子璇家也没有意见。昊霖这个孩子挺淘的，跟别人一座总惹事儿，子璇听话、老实，家长又要求这样他们就一直一起。” 听话、老实的孩子就应该和淘气包同桌？难道淘气的孩子不会欺负老实的孩子吗？ 站在子璇的角度苗薇薇是非常厌恶这种行为的，老实的孩子就可以当工具人来平衡淘气包？ 可站在老师的角度，似乎是所有的老师都是这样安排座位的。淘孩子配个老实孩子，如果两个淘孩子在一起，肯定天天惹事儿，老师这头不好处理。 苗薇薇沉默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也会这样做。 先不管这个座位的问题，昊霖让别人帮他写作业，还抢人家小贴纸这俩问题比较严重，必须得说说。 第48章 瞧不起所有人 文阳听到这个情况后，连连咂舌。 “这个昊霖家长不好交流，你确定要去交流？” 苗薇薇想起昨天昊霖妈刘琳那个样子，确实不好交流。 “他妈妈挺奇怪的，总给我一种看不起所有人的感觉。” “不用怀疑，就是看不起。她家孩子第一天来幼儿园的时候他妈妈那眼睛差点没翻过去，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眼神。所以我建议你别管他家孩子，别惹麻烦。他妈不会配合，还会说你。” “不说的话好吗？昊霖会不会一直欺负子璇？” 文阳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眼昊霖，联想起刚刚苗薇薇跟她讲的事情，叹了口气。 “这会儿真不好说。以前没发现昊霖这样过，他家有钱，他妈惯孩子，玩具成堆买。什么贴纸、小礼物根本看不上，这次怎么这么在意小贴纸？” “我也不没明白，记得之前兑换礼物的时候他没有也不着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一个念头闪进苗薇薇脑海，莫非是之前他邀请子璇去他家，子璇没去心里有气？ 苗薇薇还是决定把昊霖今天的表现告诉他妈妈刘琳。 她一直记得姜妍说的话，如果老师不把孩子真实情况反馈给家长，那怎么让孩子知道是错的，应该改正呢？ 家园共育，要的就是家庭和幼儿园共同配合教育。 苗薇薇还跟之前一样，支走了昊霖，单独跟他妈妈刘琳对话。 “昊霖妈妈，孩子今天犯了点小错误，我批评他了，我觉得也应该告诉家长一声。 昊霖今天错了一道数学题，改完之后我觉得他应该再练习一下数字，给他留了数字要他练习，他回去让同桌子璇帮他写，被我发现就扣了他一个小贴纸，然后他又去抢了子璇的小贴纸。” 刘琳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苗薇薇看出来了却并没有停。 “我和昊霖谈过了，我希望家长回家也能正确引导下孩子，不是什么大事情，小孩子么，有胜负欲很正常。” 刘琳沉默良久没有说话，那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苗薇薇都有点害怕，她摸不准刘琳的脾气。 刘琳挂不住脸。她儿子抢人东西让她很没面子，结果还被幼儿园的老师告状！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任何人说她儿子不好，她说行，别人说不行，包括昊霖爸爸。 “苗老师，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去我也会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我们家昊霖。” 苗薇薇一脸问号，安静等待刘琳下文。 “我觉得你这个小贴纸机制有问题。你设立这个小贴纸，必然会让班级的小朋友互相争抢、攀比，我觉得这样会破坏班级的和谐氛围。 我家昊霖玩具多，小贴纸也多，如果不是机制问题，他不会去抢别人的。还有就是，昊霖之前一直都不在意这个，现在突然在意了，应该是也想在班级表现一下，想要进步。” “额...孩子可能是挺要求进步，就是没掌握好方法。” “行了，苗老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快带孩子回家吧！” 刘琳拉起昊霖快步走向大门。 听到全程的文阳凑了过来。 “你看我说什么了，他妈妈不好整！死的能给说成活的，错误能给你说成要求进步，她儿子没错，她儿子最好！你就多余管她，自家的苦瓜自己受着呗。” 苗薇薇也被气笑。 “这昊霖妈之前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我就知道她鼻孔朝天。再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根本没拿咱们当回事儿，咱们说的都不是好话。她不拿咱们当回事儿，咱们也没必要管他家孩子。 什么三观养成！什么性格培养！什么从小事纠正！他们家长不懂，也不重视。等到上小学了，出现什么抢东西、打架，甚至是偷拿东西，就会来一句...我家孩子以前不这样啊！跟谁学坏了！” 苗薇薇转头看了眼文阳还要说话，这才发现子璇还没走！ “子璇今天没人接？” “不知道啊！再等等吧。” 不远处，子璇妈妈小跑着进入幼儿园大门。 “不好意思苗老师、文老师，我今天看错时间走晚了。” 看着张颖苍白的脸，苗薇薇关心道。 “子璇妈妈，你是不是不怎么舒服？要不要喝点水进来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谢谢老师。我就是跑得着急了，有点累。” 把子璇交到张颖手中，苗薇薇还是没忍住开口。 “今天子璇...就是昊霖让她帮忙代写作业，还抢了她小贴纸，不过我已经批评过昊霖，也把小贴纸给子璇补上了。那个...家长回家要多跟孩子沟通。” 张颖并没在意，表示自己知道后也没细问，拉着孩子匆匆离开。 “你看到了吧...其实啊，有的孩子为什么内向、老实，抛开真实性格，绝大多数都是被环境和人影响了。说白了就是家里没有人给撑腰，她觉得说了也没用，就忍着呗。” 苗薇薇很赞同文阳的说法。可不是么！说了大人也不在意，甚至还有可能觉得这么点小事儿没必要，是孩子小题大做。 可大人往往不知道，从孩子的世界和角度来看，她在意的那件事就是她目前这个年龄段应该在意的。当孩子在意的事情被无数次否定后，她会慢慢变得沉默，甚至说失去判断能力和主见。 刘琳带着昊霖回家，保姆立刻端来水果，可见刘琳脸色不对又连忙躲回厨房。 “聂昊霖！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抢小朋友的小贴纸？你没有吗？家里什么小贴纸没有你要去抢别人的？” “妈妈...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没有老师说你！” “我就是...” “知道错没！聂昊霖你自己想一想，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抢别人的！你真给我长脸。” “妈妈，我错了。” 刘琳指着卧室，昊霖立刻明白。 “我马上去抄写。” 看着昊霖背影刘琳反复深呼吸，以平息自己的怒火。她这么要强个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家说。今天被说了，还就因为一个破贴纸！这儿子真是够呛。 刘琳拨通妈妈的手机，她现在急需跟人吐槽一下。 刘琳妈妈听说后语气不善。 “昊霖怎么这样？他什么都不缺怎么还去抢别人的，这是不是欺负人？他那个同桌还是那个子璇吧？” 刘琳原本把事情说了之后心情已舒展开，可听到妈妈的话，她又把脸绷起来。 “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昊霖欺负人？一个小贴纸而已怎么就叫欺负人了！昊霖只不过是不知该怎么跟别人交流，怎么就欺负人了！” “琳琳，昊霖是什么脾气你自己也清楚，挺淘气个孩子。现在是在幼儿园，他小你能管住，如果你不赶紧把他的某些脾气和行为扳正，男孩长大了可不好管。” 刘琳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强忍着冲动，想着电话那头是自己妈妈才没有把手机就这样挂断。 “好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也清楚，妈和你说的你不要不爱听。” “我知道了妈。” 电话刚挂断，丈夫聂子成便开锁进门。保姆上前娴熟地接过聂子成手里的公文包，蹲下拿出室内鞋。 聂子成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刘琳，那眼神他太明白，应该是又生气了。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刘琳正好想找人评评理，丈夫就回来了！就找丈夫。 刘琳把昊霖今天在幼儿园做的事情，以及刚刚她妈妈的观点说给聂子成听。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小贴纸而已，为什么都要上纲上线。还说昊霖是故意欺负人，我自己的孩子我还能不清楚，那怎么能算欺负人呢？” 聂子成看着妻子十分无奈，他和妻子结婚八年，他的妻子刘琳性格强势说一不二，由于职业的关系做事更是从不拖泥带水，这都是妻子的优点。 但有一件事情让聂子成也有点接受不了，就是每当事情涉及到昊霖的身上时，他的妻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神经敏感，变的是非不分。 “琳琳，昊霖是不缺任何东西，但是抢东西这件事儿确实是他的错。抢的子璇的东西？人家小女生，去抢小女生的东西，这就是......” “连你也这样认为？聂子成，聂昊霖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儿子呢！” 昊霖听到争吵声探出头来，客厅内的刘琳和聂子成谁也没发现。 “刘琳，子璇爸爸是我公司的员工，他的女儿跟我儿子一个班，今天又出现这种事情，你让我们怎么见面？” “什么怎么见面？楚子璇他爸跟个面窝瓜似得，他能跟你翻脸？他巴结你还巴结不过来呢，是个节日就送礼物。最近是不是又有升职的机会了？你放心吧，楚宽不会怎么样。” 聂子成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现在说的是孩子的事儿，你老拐我公司干什么？” “我有说错了吗？事实就摆在这啊！说白了，我是一点也看不上楚家那一家子，一个个的闷着，父母那个样子带的孩子也那个样子，反正做什么他家都会说没事，管他干嘛。还有他们那个刚升主班的苗薇薇。” “人家老师又怎么了？” “老师？幼师也算老师？我们交钱她带孩子，我们付她薪水她付出服务，什么老师不老师的。” 聂子成见刘琳又要开始喋喋不休，贬低各种人，连忙投降。他在公司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分给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想听负能量。 “你就当我没说，我去换衣服。” 聂子成逃走，刘琳依旧气愤。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向着自己家的孩子。 ...... 子璇在房间写口算题，妈妈张颖则是在厨房忙碌煲汤。 楚宽今晚加班，不回来吃晚饭，估计又得加班到十点。 张颖回想起苗薇薇说的话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女儿子璇谈一谈。 母女二人坐在餐桌前，子璇小口小口的喝着汤，一点都没有要提白天的事的样子。 “子璇，昊霖今天抢你的东西了？” 子璇看向妈妈。 “他做错了数学题，没有得到小贴纸，老师罚他写数字，他怪我说是我没有告诉他那道题的答案，才导致他没得到小贴纸，要我帮他写数字。我帮了，结果被苗老师发现，苗老师就扣了他一个小贴纸，他就来抢我的。” 张颖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 “子璇，不是你告状吧？” “我没有告状，苗老师怎么发现的...我怀疑是后座的元宝，他帮我告状。” “不是你告状就好。子璇，如果再有这种情况...给他就给他吧，妈妈不是给你买了小贴纸，一模一样的小贴纸。” 子璇放下碗，看着张颖。 “妈妈，那不一样，苗老师说那是荣誉，买来的不能比。” “妈妈知道...这样！你告诉妈妈苗老师都会给大家买什么小礼物用来兑换，妈妈去给你买，以后昊霖要是想要，你就给他，如果有人告状，你就当不知道行吗？” 子璇低头。 “妈妈，那是荣誉，你买来了也不是老师发给我的。我知道，昊霖爸爸是我爸爸的上司，我要让着他，我不会告状的，别人告状我就管不着了。” 张颖伸手想去摸子璇的头，被子璇躲开，母女俩一阵沉默。 做了主班的苗薇薇比做副班时课要多，也是她主动跟文阳协商想要一周多上两节课。文阳乐见其成，少干活没什么不好。 苗薇薇在黑板上教孩子们写生字，看了眼时间，快下课了。 “下节课也是苗老师的课，我们休息十分钟，喝水去厕所，回来之后把生字写完。” 文阳和保育老师组织孩子入厕，苗薇薇靠在一边喝水润喉。 课间休息总是过得很快很快，转眼十分钟就到了，孩子们拿起自己的铅笔开始认真学写今天苗薇薇讲的生字。 昊霖最讨厌写生字，他没什么耐心，所以每次作业就算勉强写完，字也是歪歪扭扭。反观同桌子璇，人家写的是又快又好。 “子璇...你等等我，你别写那么快。” 子璇看向昊霖的本子，有点嫌弃。 “你怎么才写不到两行啊...我都写完多半页了。” “你等我一会儿怎么了...你别写了，等会儿我。” 子璇不明白，写作业有什么好等的？等了又能怎么样？子璇不想浪费时间。 “你自己慢慢写，来得及。” “你不许写了，等我。” 子璇没理他，昊霖急了上去就要划子璇的本子。子璇看出昊霖意图，一躲，昊霖的铅笔划破了子璇的手背。 子璇眼眶立刻红了，昊霖有些慌张。 “谁...谁让你不等我了。” 元宝伸着脖子看到，大喊。 “苗老师！子璇受伤了！她手破了！昊霖干的！” 第49章 家长撑腰 昊霖彻底慌了，苗薇薇同样慌张，跑来查看子璇伤势。 “子璇，让老师看看。” 苗薇薇抱起子璇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子璇的手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虽然不深却也破皮出血。 文阳取来医药箱为子璇处理伤口，苗薇薇愤怒地看着昊霖。 “聂昊霖你过来。” 昊霖咬牙，事情发生时他是害怕的，可一想到妈妈说过的话，他又不那么害怕了。 “昊霖，你干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等我，她写得太快了，可她不等我。” “自己写自己的作业，为什么要等你？不等你你就上手啊！” 昊霖不说话，苗薇薇更生气。平复了几次后，苗薇薇平静开口。 “不管是不是不小心，昊霖你先给子璇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 “做错了事情就是要道歉。” “我不道歉。” “聂昊霖！长本事了是吧！还学会犯错不道歉了！”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她爸爸还得给我爸爸送礼呢！” 苗薇薇的眼睛微微眯起，第一次对孩子露出了一个不该有的表情。 昊霖能说出这种话，除了是真的见到子璇爸爸去送礼外，就是听家长聊天时提过这些事，否则孩子不会说出这种话。 看着梗着脖子的昊霖，苗薇薇知道，这件事儿解决不好的话昊霖就会进化成他们班的刺头！从而整个班级的风气都会被带歪，不会好管理。 僵持下去没用处，苗薇薇让昊霖回去，放话让家长来解决。 晚上必须得把双方家长留下来，好好聊这件事！ 放学，刘琳和楚宽被留下。今天楚宽难得下班早，便想着接女儿，没想到被老师留下了。 苗薇薇首先说了抱歉，毕竟她是当班老师，是有责任在的。而后将事情经过阐述。 在听完苗薇薇的讲述后，刘琳夸张的拉过昊霖，上下检查着。 “昊霖，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 苗薇薇没控制住表情，但没有被刘琳发现她不屑冷笑。 说了是子璇被昊霖弄伤，她检查她儿子干什么？ 楚宽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有点无措，他看着女儿被划破的手背有些心疼。 “还疼不疼？” “不疼了。” 刘琳起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楚宽和子璇，也不说话，倒是楚宽觉得尴尬先开口。 “苗老师，听事情经过，是昊霖心急想要让子璇不要写那么快，才出事儿的。昊霖也不是故意的，老师你别有心理负担，没事儿的。” 苗薇薇看着楚宽那张老好人的脸，微微蹙眉，子璇也抬头看着自己的爸爸，眼中满是失望。 听到这话的刘琳抚了抚头发。 “昊霖，下次不许这样了。苗老师，我们能走了吗？” 受伤孩子的家长都不追究了，苗薇薇能说什么，只能看着刘琳带昊霖离开。 可就当苗薇薇想着算了...聂昊霖忽然回头，朝大家做了个鬼脸。 苗薇薇下意识握紧拳头，叫住刘琳。 “昊霖妈妈，昊霖应该给子璇道歉。” 刘琳停下脚步，转头间，苗薇薇对上的是刘琳那张肃穆低沉的脸。 “苗老师，对方家长已经跟我们和解，你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还有！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你怎么看孩子的！” “我再说事情之前就已经道歉了。” “道歉就有用啊？我得跟你们园长讲一讲，你这个老师是怎么看孩子的！” 说着，刘琳就去拿包包里的手机。 楚宽有些慌，他知道苗老师是向着他家女儿，可不能让老师被投诉啊！ “昊霖妈吗，这事儿不大，别这样。” 刘琳哪里会理楚宽，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昊霖妈妈，这样不好吧...苗老师也是好心。难道你想让你儿子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永远不道歉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错啊。” 叶秋风适时出声，刘琳看着他。 “你又是谁？” “大一班老师，叶秋风。” 刘琳冷笑。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刚刚可能没看到，你家孩子还朝人家做鬼脸呢！昊霖妈妈，你不想以后孩子上小学了惹是生非吧。我们不是敌对关系，我们只是希望孩子会更好。” 刘琳捏着手机的手由于太过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好，很好。” 大家看着刘琳的背影面面相觑，楚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苗老师，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苗薇薇脸色并没有因为楚宽的道歉而变好，反而更加严肃。 “子璇爸爸，孩子受伤了你肯定也心疼，哪怕说几句，问几句，哪有直接就说原谅的？我理解你和对方家长关系上的尴尬，可这样对子璇很不公平。昊霖会变本加厉。” 干冷的初冬，楚宽被苗薇薇说的脸颊发烫，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他哪里会不知道女儿会受委屈，可是他真的得罪不起啊... 楚宽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上班，妻子张颖身体不好，无法工作，家庭的重担落在他身上。 他兢兢业业工作养家，可由于木讷的性格以及工作能力的限制，他想要在往上走一步，拿更高的薪水，却一直升迁无望。 聂昊霖的爸爸聂子成，既是楚宽的直属领导，还是这家公司的少爷，公司董事长是聂子成他爹！聂昊霖是董事长孙子。 这种背景他怎么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连带着女儿也成了巴结人家的附属品。 最近公司有风声，说是要裁员...他不能做那个倒霉蛋。 “我都明白，谢谢你苗老师...我是真的没办法。”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楚宽微微颔首与苗薇薇、叶秋风道别，带着女儿踏入风雪之中。 叶秋风拽了拽苗薇薇的袖子。 “别管了，下雪了冷，回去穿衣服，收拾收拾咱们下班。” 二人转身，林暧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两个刚刚被聂昊霖妈妈投诉了。” 苗薇薇和叶秋风对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就知道会这样！ 林暧不解的看着叶秋风。 “苗薇薇我理解，人家自己班的老师，你怎么也被投诉了？” 叶秋风耸耸肩。 “可能是我刚刚仗义执言的样子太帅了，他妈妈嫉妒。” 林暧无奈摇头。 “这个事儿我不往上报了，你俩注意点。” 苗薇薇和叶秋风同时笑了，异口同声向林暧表示感谢。 回到家的刘琳被气得直发抖，她脱掉毛呢大衣坐在沙发上，空调的帮助也没能让她周身的气温提升。 “聂昊霖！你听好了，你不需要去羡慕那些得了小贴纸的小朋友，兑换礼物的你也不用羡慕！只要你听话，妈妈什么都给你买！” 昊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揍一顿，毕竟这件事儿有点大，子璇都受伤了，没想到妈妈完全不在意。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羡慕他们的。” 刘琳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把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忽略掉，满脑子全都是苗薇薇跟她家作对。 她的这个情况跟彤彤妈李雪晴类似，但要比李雪晴来的汹涌，没办法她脾气太大。 聂昊霖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的他有点郁闷。看着窗外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他突然想起子璇。 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好大，他带着子璇去堆雪人来着，他记得子璇还因积雪下的暗冰滑倒，他还嘲笑她来着。 “真是的！就等我一会儿呗，要不是她用手去捂本子，也不会受伤。” 聂昊霖不算跟子璇一起长大，但也差不多，两个孩子一直在同一所幼儿园。 聂昊霖挺喜欢带子璇玩的，子璇的父母对他也特别热情特别好，就是子璇不怎么爱说话。 自己爸爸和子璇爸爸之间的关系是奶奶告诉他的，之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子璇爸爸总带好东西上门，听奶奶解释后他明白了。 昊霖到现在都记得奶奶对他说的话。 “昊霖，奶奶告诉你，你爸爸是最厉害的爸爸！还是子璇爸爸的领导呢！子璇爸爸得听你爸爸的，你说你爸爸厉害不！” 昊霖虽然不知道爸爸是做什么的，但直觉告诉他，他爸爸很厉害。后来听奶奶说自己的爸爸还是子璇爸爸的领导时，简单的厉害二字变成了崇拜。 面对子璇时自然而然有了莫名的优越感。而且奶奶说过，因为爸爸厉害，子璇也得让着他！ “让她上次不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让她不告诉我数学题，不跟她好了！” 昊霖拿定主意，跟子璇绝交！除非对方主动跟他说话，主动找到他玩，否则不和解！ 图书室，大三班的小朋友们有的翻找着自己喜欢的图书，有的已经找到正在认真翻看。 子璇找到了一本介绍人体器官的立体书，高兴的坐到角落。 这种立体书，几乎是所有孩子的首选，谁先找到就是谁的。 别看这些小孩子家里都不缺立体书，就是去书店也总能找到立体书看。可时间地点不一样，这可是幼儿园，能在幼儿园图书室找到立体书，就是会被其他小朋友羡慕。 一旁的美含看到之后，眼睛睁的大大的。 “子璇，你找到了立体书诶！你看完可不可以跟我交换，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等我看完，我们换。” 两个小女孩甜甜一笑，继续翻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昊霖对图书室的书没有什么兴趣，这本不爱看，那本也不爱看。转来转去，无意间瞥见子璇。 只见子璇正在看立体书...子璇找到了立体书！ 这几天子璇都不怎么理他，昊霖也憋着不跟对方说话，现在看到子璇捧着立体书，他就生气！凭什么她能找到立体书！ 昊霖来到子璇面前，却不敢大声。 “子璇，把这本书给我看。”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这是我找到的。” 美含也帮腔。 “这是子璇找到的，她答应我了看完给我看，你只能等我看完。” 昊霖懒的理美含。 “子璇，我再说一遍，给我看。” “不给！” 昊霖不耐烦地一把抢过子璇手里的手，美含都震惊了！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子璇很镇定，她很了解昊霖，知道这是昊霖能做出来的事情。 “还给我！” “等我看完，再给你看。” 美含生气了！怎么可以抢别人的东西呢！她快步跑到正在跟其他小朋友说话的苗薇薇面前，指着昊霖告状，丝毫不背人。 “苗老师！聂昊霖抢子璇的书！那是子璇的书！他就那么给抢走了。” 苗薇薇皱眉看过去，又是这个聂昊霖！ “昊霖、子璇你们俩过来。” 昊霖再不情愿也只能过来。子璇难得硬气一回儿。 “苗老师，美含说的没错，是他抢我的书。” 苗薇薇看昊霖。 “昊霖，你抢的？” “我就是想看那本书。” “谁先拿到呢？” “...她...” “老师是不是说过，谁先拿到谁先看，你想看你就等人家看完你在看。” 昊霖皱眉，满脸不服气。苗薇薇很想问他...不服吗？但她没问出口。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扣你三个小贴纸，以后不许这样了。” 苗薇薇把立体书还给子璇，让子璇和美含先去看书。 昊霖爆发了！ “扣就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有很多贴纸，还有果冻贴纸，比你发的好得多！我家还有很多玩具，我不需要贴纸也不需要玩具。” 苗薇薇有些呆愣，当幼师快一年了，她第一次被孩子这样顶撞。 所有的孩子都看着苗薇薇，不是看着昊霖，而是看着苗薇薇。 苗薇薇是这个班级的老师，所有的孩子都会听苗薇薇的话，但现在班级里出现了一个异类！他非但不听，还会大吼！ 老师会怎么解决呢？ 苗薇薇清楚，如果什么都不说，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的话，以后班级不听话的孩子会越来越多，谁都会想尝试，挑战一下老师。 “昊霖，你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参与评比了是吗？不需要贴纸了。” “对，我家有。” “你听好了，老师发个你的贴纸跟你自己买的不一样，那是荣誉，是你买多少也换不来的。” “哼！” “好！你想好了...那你的所有积分作废，反正你也不想参与，或者说是只要是苗老师这边的事情你都不想参与对吧？” 第50章 让我奶奶告你！ 昊霖看着苗薇薇，咀嚼着苗薇薇话里的意思，没明白。 苗薇薇不理他，开始组织孩子。 “好了小朋友们，我们回去喝水，一会儿老师带大家玩游戏。” 孩子们一听见这话，全都乖乖站排。 玩游戏好啊！他们最喜欢玩那种集体游戏了！ 从孩子们喝水到如厕再到苗薇薇带领小朋友们到活动室玩游戏，全程苗薇薇都没有理昊霖。 原本昊霖以为没什么大事儿，可玩游戏时他才发现，苗薇薇根本就不会叫他，有一种无视他的感觉。 “苗老师！到我了！” 当苗薇薇再一次越过昊霖叫别人的时候，昊霖再也忍不住了。 “啊？昊霖？真不巧，你退出了评比，可我带领小朋友的每一个环节都在评比当中，游戏也一样，你都退出评比了，也没法玩游戏。” 昊霖听到这话开始撒泼。 “你确定你要闹？我们可以去户外玩。” 昊霖气坏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趴在桌面上。苗薇薇和文阳对视一眼，文阳点头走过去坐到昊霖对面。 监控那头的昊霖奶奶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了！老师一直不叫我家乖宝，这个老师怎么这样！” 掏出手机，赶紧拨通林暧电话。 林暧今天难得轻松，没有来看园的，没有要报表的，幼儿园运转一切正常，张志高还不在！幸福啊... 座机电话的铃声很刺耳，林暧接起电话，对方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幼儿园！你们什么狗屁老师！孤立孩子？带着其他孩子玩游戏就不带我家孩子是吧！我家孩子都气哭了！你们幼儿园还想不想干了！” 林暧稳了稳心神，语气中带着歉意。 “真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大三班聂昊霖奶奶。就是那个新上来的主班！” “我马上去班级里了解一下情况！” 林暧飞奔到大三班，进去就见苗薇薇带大家玩游戏，文阳用手指撮昊霖试图跟他对话。 林暧走到苗薇薇身边，低声解释。 “昊霖奶奶看到了，问什么情况，态度极其恶劣，你这干嘛呢？” “他？管不了了。每天都欺负子璇，今天抢子璇书，我说扣他贴纸，他说他家有贴纸，也有玩具，已经退出评比了。” 林暧叹气，心想着这苗薇薇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一个小孩子，说两句就行了，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办？ “薇薇，你管他干什么？他和他家长都不通情理，子璇她爸又不管，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 “那怎么办？” “你就别管他，现在是冬天，你再忍半年他就上小学了。反正他爸妈也不配合，甚至是不拿幼儿园老师当老师，那我们就不当老师，让小学老师去教育。”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孩子的性格基本已经养成。” “他现在的性格也已经快养成了。” 林暧拉起昊霖，哄着、抱着‘小少爷’出去，直到把少爷哄开心了才把昊霖送回来。 “昊霖回来了，大家马上要吃晚饭了，快去吃晚饭。” 昊霖坐下，保育老师开始分发餐盘。 昊霖看着对面的美含，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美含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苗薇薇看到了，没说话。她突然发现自从美含妈改变育儿方式后，美含不仅开朗了还硬气了，苗薇薇甚是欣慰，自己之前的付出都没白费。 “多管闲事，要你管！告状精！” “就许你欺负人不许我们告状？你怕被告状就别做那些事啊！” 昊霖起身，餐盘都被他掀翻了。好在保育老师还没有开始分发排骨汤，这要是也被弄撒了！可有事儿干了！ “昊霖！坐下！” 聂昊霖看着苗薇薇双手紧握，那种不加掩饰的挑衅眼神让苗薇薇很不舒服。 文阳哄着昊霖坐下，一切环节照常进行，苗薇薇却一直都没有缓过来，气的胃疼。 “想想放学那一关吧...” 不管怎么样，放学还是得跟家长说今天的情况。 刘琳安静的听完后，如苗薇薇所料想的一样，只是摸摸儿子的脸，一句指责没有。 甚至是对苗薇薇的工作心态多加点评。 “那个评比机制本就不完善，取消就取消吧。孩子闹脾气正常，老师你多包容点，你的路还很长，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孩子，心态很重要。” 文阳转移话题，蹲下帮昊霖整理围巾。 “昊霖围巾一定要戴好，现在天冷。” “儿子，回家。”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停下，聂昊霖奶奶小跑着迎上来。 “琳琳，有没有找那个老师说道说道？太过分了！” 刘琳不想把事情闹大，拦住婆婆。 “妈，我都解决了，天太冷了回去吧。” 昊霖奶奶压下心中怒火，抱起孙子上了刘琳开来的路虎。 “我的宝贝孙子，今天是不是气坏了？” “是！苗老师都不带我玩游戏了！” “真是坏老师！” “要是以后都不带我玩了怎么办啊...” 昊霖奶奶看着孙子害怕的样子将他抱得更紧。 “昊霖，你怕什么！她敢！你不用怕任何人，有奶奶给你撑腰呢！还有，昊霖我要提醒你，如果那个老师要是敢打你，你一定要告诉奶奶。” “打我？” “对啊！老师也会打人的！但是这是不对的。如果她敢打你，你一定要告诉奶奶，不过她也不敢打你，因为如果她敢打你奶奶就告她！” 昊霖鼓掌。 “奶奶你太好了！” 回想起苗薇薇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昊霖确实怕对方冲过来打他，他可打不过大人！但有奶奶这句话，他就安心了。 文阳偷偷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了叶秋风，所以下班时叶秋风说什么也要拉着苗薇薇出去玩。 “叶秋风，这大冷天的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们去逛夜市啊！你没刷到吗？我们夜市一家铁板鱿鱼火了！” 苗薇薇忽然眼睛亮了亮。 “你是说那个有点帅的鱿鱼摊老板！” 叶秋风收了笑。 “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们现在就去！” 夜市，排队买鱿鱼的人非常多，苗薇薇搓着手小脸冻得通红。 “你在这等我，别走啊！” 苗薇薇想喊住叶秋风，可对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又过了一会儿，帅哥摊主把铁板鱿鱼递给苗薇薇，苗薇薇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了叶秋风的身影。 “给你买了烤地瓜！捂捂手。” 苗薇薇感激的接过有点不好意思，把鱿鱼给叶秋风。 “谢谢...你先尝尝鱿鱼。” 叶秋风拿出一串咬了一口，连连点头。 “真的好吃...这老板要是能有个避风的小店就好了。” 苗薇薇环顾整条街，一家面馆映入眼帘。 “走！我请你吃热汤面。” 二人坐在面馆，一人点了一碗面。热气腾腾的面一上桌，瞬间驱赶了所有的寒气。 “你今天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出来？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叶秋风喝了口面汤，也不掩饰。 “文老师告诉我的，你班昊霖进化成刺头，今天还顶嘴。我想着你肯定心情不好，出来吃点好吃的应该会放松下。” “那孩子...还有他家家长...我有点没办法。家长看不上老师，肯定当着孩子面说了不少老师坏话，这孩子不会尊重我了。家长那边...” 想到刘琳，苗薇薇苦笑摇头。 “我沟通不了。” 叶秋风明白苗薇薇的意思，他又不是没见过刘琳，自然知道什么德行。 “那就不管他。你做到了，就行了。” 苗薇薇沉默。面前的那碗面汤倒映出她的脸，疲惫、迷茫。可她确实没办法，要不就真这样算了吧...就像林暧说的，等昊霖幼儿园毕业，让小学老师来处理。 ...... 有了奶奶的保证！昊霖小朋友变成了一只小螃蟹，开始了他在幼儿园横着走的新篇章。 上课不举手就问问题，没叫到他就抢着回答，甚至说回答问题已经不在起立，课前问好都很敷衍。 课堂任务能不完成就不完成，能跟老师反着来就反着来。 在这期间，苗薇薇和文阳都默契的采取了不管模式，顶多就是口头批评几句，不痛不痒，如同耳旁风。 如果家长问起来呢，就说孩子最近挺好的。管不起，也惹不起。 子璇就遭殃了。这段时间昊霖没少找她麻烦，而老师也不惩罚，就只是说几句，子璇都要崩溃了。 终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子璇不是昊霖，她没爆发，她厌学了。 每天早上子璇都哭哭啼啼不爱来幼儿园，可就算是哭子璇也是那种隐忍形的，不敢大哭大闹。 苗薇薇把子璇交给文阳后就下楼去接其他孩子。 昊霖看着子璇撇撇嘴，嘲笑她。 “爱哭鬼！多大了上幼儿园还哭，真是个爱哭鬼！” 子璇看他，更控制不住了。她真的很讨厌昊霖，为什么她要跟昊霖一个幼儿园！ “爱哭鬼！爱哭鬼！爱哭鬼！” 元宝听不下去了，正义起身，直接站在昊霖面前。 “聂昊霖！你这样说别人是不对的。她都哭了，没让你哄她，你还笑话她！” “我就愿意笑话她怎么了！” “你这是不对的！是错的！” 昊霖横行霸道惯了，一把将元宝推倒在地。元宝也不是被吓大的！起身就踹了昊霖腿一脚。 许是真的疼，昊霖哭了，元宝还不忘奚落对方。 “爱哭鬼！你也是爱哭鬼！” 正在调整课件的文阳开始听到这边的对话了，但她没太在意。 听声音就知道是聂昊霖！最近每天他都跟不同的小朋友拌嘴。就一会儿，自己马上就过去，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昊霖就被踹了！ “昊霖，没事儿吧！疼不？让老师看看。” “老师！他踹我！” “老师！他先推我的！” 昊霖最近的表现让班级的小朋友对他感官很不好，大家纷纷给元宝作证，说昊霖先推元宝。 苗薇薇一手拉着明煦一手拉着敏敏进屋，见到这一幕很是茫然。 昊霖一见到苗薇薇，连忙跑过去。 终于能向苗老师告状了，他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苗老师！元宝踹我！” 不料，苗薇薇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不问他却问元宝。 “元宝，怎么回事儿？” “老师，子璇哭了，昊霖就说子璇是爱哭鬼，我说他，他就推我！” 苗薇薇转头看昊霖。昊霖一脸无辜，现在什么意思？不应该说元宝么！看他做什么！ “老师！我被他踹了！” 苗薇薇看文阳。 “伤口你看了吗？” “我检查了，没事儿，下午再看看青没青。” “知道了，晚上在和家长说一下。” 苗薇薇走到最前面，看了眼时间开始组织孩子洗手吃早餐。 聂昊霖呆愣在原地，他好像有点不认识苗薇薇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公正严谨的苗老师吗？犯错误苗老师是一定会说他们的，每个人都会说的！怎么不问也不说了... “苗...苗老师......” 子璇怯生生的拉了拉苗薇薇的衣摆，红肿的双眸中带着祈求与期待。 苗薇薇看着子璇沉默良久...这段时间子璇受到的...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在旁人眼中不值一提又微不足道，却又足以让小孩子极度不开心的行为。 苗薇薇摸了摸子璇的头，拭去她眼角的泪。 “晚上的...放学再说，别哭了。” “肯定又是找家长告状...” 聂昊霖本以为小声嘟囔不会被人听到，却没想到他说的这几个字全都落进苗薇薇耳中。 她回头看向昊霖，那眼神让昊霖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要打我？你也不敢打我！打我我就让我奶奶告你！” 苗薇薇身子僵了僵，深吸一口气后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子璇、昊霖... 她管定了！家长爱乐意不乐意！她就是要说！不冲昊霖，冲子璇她也要说！正好今天晚上，都叫到一起！ 毁灭吧！ 金果果幼儿园教学楼门口。 昊霖妈妈刘琳，元宝妈妈庞甜甜，子璇爸爸楚宽都站在苗薇薇面前。 “三位家长，今天的话可能有点长，咱们进教室聊吧。” 冬夜长夏夜短，五点多天就已经黑了，大家站在寒风中情绪会更不好，还是进屋，慢慢聊。 众人坐好，苗薇薇开口。 “早上的时候，子璇上幼儿园哭了，情绪不太好。昊霖说了几句，说人家是爱哭鬼，元宝听不下去了就找昊霖，说你不能这样。昊霖生气把元宝推倒，元宝起来之后给了昊霖一脚。” 刘琳还想像上一次先一步蹲下查看孩子伤势，不料庞甜甜快她一步。 “元宝，你没事儿吧？没摔到屁股吧？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