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计划》 第001章 重生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1章-重生是为了报复男主 黑鞭从胸口穿过,溅出一片血花。 杜阮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眸中尽是不甘。 黑衣男子嗤笑一声,道:“就凭你,也敢与我争权夺势。如今我赏你一个痛快,你也不枉此生了。” 杜阮廷嘴角动了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黑衣男子抽出黑鞭,不再看地上的那具尸体,转身离去。 一个粉衣的女孩从山石后跳了出来,美目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娇羞地依偎进了黑衣男子的怀中。 黑衣男子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脸上尽是满足。 ****** 黑暗中,一双白皙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点击鼠标,关闭了《麒麟魔尊》的小说页面,露出了终点小说网的首页。 食指轻敲下巴,嘴角忽而弯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他新建文档,在第一行打下了一排字——[麒魔同人]邪魅反派:腹黑男主你别跑。 ****** 杜阮廷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从小便被家族抛弃,误入魔道,待他小有所成之后,又被一个所谓的正道新秀盯上。自从遇上了那人,他的人生便成了一个悲剧——被抢去未婚妻,被在众人面前出丑,甚至是被诬陷断袖,在被对方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他终于被坑死了。 可是,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还能有知觉呢? 【欢迎来到[绝世反派养成系统],恭喜杜阮廷先生成为本系统的第一位宿主。】 【本系统由[搞基王道同人万岁部门]诚信出品,为第三代试验品。在本系统帮助下,您可以成功成为一名阴险毒辣鬼见鬼逃的反派。】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杜阮廷不得不睁开眼。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未知的奇异空间——整个空间混沌一片,只有面前的两扇门是能够看得见的,一扇写了农场,一扇写了药室。 不等杜阮廷多想,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鉴于宿主的本体已经消亡,请选择穿越或者重生。】 杜阮廷眼眸中寒光一闪,据他所知,穿越就是前往另一个时空,而重生……顾名思义,就是再活一次!杜阮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决定了,他要重生!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反派养成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来历,但是只要能回去,只要能找到那人报仇,他宁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我选择……重生!” 一阵晕眩袭来,杜阮廷失去了意识。 杜阮廷从寒冷中醒来,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冷冽的寒风让他忍不住直打冷颤。 杜阮廷想要揉揉发痒的鼻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吃力地撑开眼皮,入眼一片白茫茫,四肢已几乎没有知觉——自他到达剑尊级别之后,有多久没有如此孱弱的感觉了? 不等他多想,一个熟悉的女声哭泣着靠近。 “老爷他怎么这么狠的心,少爷你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杜阮廷认出了这是照顾了他十四年的乳母刘婶的声音。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力气做出回应,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杜阮廷觉得自己躺在一片软绵绵的白云上,随着微风起伏波荡,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地疼着,又热得有些难以忍受,却没有力气抬起哪怕一根手指。 迷迷糊糊间,刘婶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 “大夫,你到底看的怎么样了?少爷他有没有事啊?什么时候会醒?他都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真的不会有事吗?” 刘婶一连串的问号让杜家的御用老大夫头疼不已,捋着胡子无奈地叹息,“刘婶,我知道你关心少爷,可你还信不过我老胡吗?虽说少爷先前被老爷鞭打,又在雪地里跪了一个小时,现在发热也只是把寒气发出来。待少爷服下老夫配置的药,再休息几天,保管又生龙活虎的了。” 杜阮廷闻言,也不禁在心底赞同。 是啊,鞭伤和发烧在他前世的确算不了什么。虽说现在他的体内剑气还不是很充沛,恢复起来可能会慢上许多,却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伤。就凭杜家药剂世家的地位,他是怎么也不会轻易病死的。只是……他被杜岳峰毒打? 那段几乎要被他遗忘的记忆再次被勾起。 这一年,他十四岁。从小不被父亲重视的他不知多少次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杜阮云戏弄,这是他第一次反击,第一次用毒,却被对方恶人先告状,遭到了杜岳峰的毒打。在雪地里跪了一个多小时,被刘婶救起后却又因杜岳峰的态度而没能用上好的药材,从此落下了病根,再也无缘剑者巅峰。 杜阮廷有时候在想,杜岳峰到底是有多恨他? 他从小顺从,从不叛逆,并且天赋异禀,十四岁就臻及大剑师巅峰,比起杜阮云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可是杜岳峰就是不喜欢他,甚至说讨厌他。 从七岁不让他入学剑灵学院开始,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就在被不断地消磨,直到十六岁杜岳峰对他起了杀心,他不得不逃往魔域,杜阮廷才明白,他之前十几年所眷顾的父子之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现如今他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是断不会再被杜岳峰毁了他的一生的! 然而光有雄心壮志却是不够的。 杜阮廷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受了重伤,却不会得到上好的药材治疗,想要完全恢复,必须用上特殊的手段。 杜阮廷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偷。 作为杜家的长子嫡孙,虽然不受宠,但是该知道的还是能知道一些的,比如说……药材放置的地方。他前世擅毒,自然也知道如何炼制药物,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虚弱得连床都不一定下得了的他,要怎么去隐秘的药材室偷东西? 杜阮廷突然想起了重生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不知如何进入那个空间,只得在脑海中不断冥想,虽然是抱着一试的态度,竟然真的成功了。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两扇门,杜阮廷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002章 炼药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2章-炼药是为了报复男主 经过了一夜的修整,杜阮廷总算恢复了些许元气。 昨天他走进了那扇名为药室的门,收获着实不小。药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八个炉鼎,每一个下面都燃烧着一味火焰,仿佛生生不息永不熄灭。而不远处的架子上还摆放着不少的书籍,记录的全都是药方和丹方,连曾经失传的也有。 而后他又走进了所谓的农场。走过那扇门,内里竟然真的是一片广阔的田地,周围还有不少茂密的树林。农场的地里长着几株已经成熟的药草,树林里竟还有年幼的魔兽在奔跑。 杜阮廷霎时惊喜不已。 虽然他没有找到想要的丹药,可是这农场里目前有的几株草药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的一身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是十分严重。换了普通人,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地。可对于修炼剑气的剑者来说,却是只要有药就能很快恢复得了的。自然,他所需要的那几味药,虽然珍贵却也并不罕见,主要是用来修复那些被寒气侵蚀的经脉的。所以,他很快从那片药草地中找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五味药草,而后进入了药室。 有了前世的经验,杜阮廷很快就炼制出了一瓶二十颗的药。 杜阮廷的意识回归到现实,感觉到自己手中拿着一个药瓶,才终于确定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他竟然真的拥有了一个宝物! 他吃力地抬起手臂,送了两粒药丸到口中,分泌了些许唾液将其咽下。 不出一分钟,一股热流便从气海涌出,蔓延至全身的经脉,让杜阮廷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不过杜阮廷也不敢懈怠,他趁此机会,将剑气修炼了两个周天,欣喜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剑元外围的紫色光圈竟隐隐有变向紫红的趋势,相信再过一两个月,他就能晋级剑将。 喜悦之余,浓重的疲惫也让杜阮廷在这十多年来的第一个笑容中沉沉睡去。 杜阮廷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自然醒过来。 还未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他熟悉又厌恶的女声。 “哟,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呢?不愧是杜家大少爷,才在雪地里跪了多久就变得这么娇弱。不过也是,据说没有亲娘喂养长大的孩子都会比平常人娇弱些,倒也是怪不得他了,呵呵呵……” 任惠的声音让杜阮廷内心的火噌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毋庸置疑,他恨这个女人,比恨杜岳峰还要恨。 若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么会连进入剑灵学院学习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么会误入魔道,背井离乡?若不是这个女人生的好女儿,他又怎么会被那人重伤,死不瞑目? 他悲剧的一声,这个女人就是始作俑者! 杜阮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跳下了床,也不顾自己期间因为虚弱而摔倒的两次。他蹭的拉开房门,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任惠。 刘婶的愤愤不平也被突然跑出来的杜阮廷给打断了,她慌忙地扶住有些站不稳的杜阮廷,担忧道:“大少爷,你出来做什么?” 杜阮廷不答,眼神一动不动。 任惠被盯得后背有些发麻。 她不由得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好似毒蛇盯上了猎物……这两人不愧是母子! 任惠只是个普通人,她治不了杜阮廷,可她背后撑腰的人却治得了。杜阮廷的眼神让她极不舒服,她当下冷笑一声,色厉内荏道:“你不愧是你娘的好儿子,你们的眼神都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任惠对他母亲的谩骂让杜阮廷的瞳孔猛地一缩,紧紧握住了拳头,却始终忍着没有动。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他如今的身体可经不起二次折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有的是时间和这对“恩爱夫妻”,慢、慢、来。 想到这里,杜阮廷忽而咧嘴笑了,“是啊,我是我娘的儿子,当然像。你的儿子和你也很像,一样的嚣张跋扈,令人作呕。” “你!”任惠被气得噎住。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杜阮廷突然牙尖嘴利了起来,以往他不是气得跑走就是冲上来要打人,结果不是生闷气就是被老爷的侍卫打一顿。 可今天…… 任惠隐隐觉得杜阮廷改变了许多。 至少不那么冲动了。 她探究地看了杜阮廷一眼,竟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今天杜老爷子要来视察,可不能再纠缠下去,让他发现杜阮廷受了重伤。毕竟这个老头子,对杜家的长子嫡孙还算是比较重视的。 杜阮廷自然也知道杜老爷子杜震今天要来。 这还是他前世在杜震来了又走了后的两个月后从杜阮云口中听到的。 那时的他身上鞭伤未愈,还有内伤,根本一直在昏迷,杜岳峰再编几句谎话,他怎么可能见得到杜震。杜震是个剑痴,常年闭关修炼,平均每两三年才会出关回来看望一次,而杜岳峰又千方百计地阻挠。算下来,他和杜震的见面竟只有七岁前的记忆。 但是今天,他不会再坐以待毙。 杜阮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剧烈的动作让他身上的伤口又迸裂了几条,也不知流了多少血。昨天炼制的药丸只能治内伤,却治不了外伤,若是没有好的外伤药膏,这顿鞭子产生的疼痛感也够他受十天半个月的。 刘婶看到杜阮廷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心立马就揪了起来,毕竟是自己喂养大的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受了气,能好过才怪。她柔声问:“大少爷,刘婶扶你回床上再躺会儿吧?” 杜阮廷却是摇了摇头,他今天一定要见到杜震。 他朝刘婶虚弱地笑了笑,道:“我不睡了,想起来走走,好得快。不过说起来,我已经睡了一天多了吧,还真有些饿了,能麻烦刘婶给我做些吃的来吗?” “好好好,刘婶这就去做!”刘婶一听杜阮廷想吃东西就高兴了。都说病人没胃口,伤口好的慢,如今少爷想吃东西,那就是好事。她把杜阮廷扶回房间坐下,就一路小跑去了厨房。 看着房门合上,杜阮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他从床上站起,走到衣橱前,随便找了一件素色的衣袍披上。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铜镜,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一副随时就要倒地晕厥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独自出门了。 生活了十四年的杜宅的规模杜阮廷十分熟悉,走了约莫十几分钟他就找到了杜震会见杜岳峰和杜阮云的主厅。 还没靠近,杜阮廷就听到了杜震中气十足的声音,还略带了写不满,“怎么?他就一心只知道修炼,连我这个爷爷来了他都不愿意出来见一面?” 原来当年杜岳峰竟是这样敷衍杜震的?杜阮廷暗自冷笑。 他躲在暗处搓了搓脸,摆出一副微笑的面孔走出来。 可还未等他走上两步,就有两个侍卫迎了上来,一人架住杜阮廷的一只手臂,面无表情道:“老爷和家主正在厅里商量正事,还请大少爷回避一下,不要打扰。”说吧,就要架着他往外拖。 杜阮廷等级不如他们,根本挣脱不开,连带着手臂上的伤口也被抓得疼痛难忍。他咬了咬牙,突然放声大喊:“爷爷!” 侍卫大吃一惊,连忙去捂他的嘴。 可少年清亮的声音已经穿透了整个主厅。 杜震听到杜阮廷的叫声一阵惊喜,以为是乖孙子来看他了,连忙撇下正在说话的杜阮云就跑了出来,却愕然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正被两个大汉按倒在地。挣扎中,不断有鲜血从他的身上渗出来,染红了大片的衣袍。 “都给我住手!”杜震大喝一声。 两名侍卫浑身一震,连忙松开了杜阮廷。 杜阮廷虚弱地看了杜震一眼,便晕了过去。 第003章 装弱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3章-装弱是为了报复男主 有了灵药的加持,杜阮廷这次只昏迷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清醒了过来,再说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一点假装的。 刚恢复了听力,他便听见杜震在骂杜岳峰。 “杜岳峰,你有出息了啊!”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的这门亲事,却没想到你居然连对自己的儿子都这么狠!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廷儿才十四岁,你就下得了狠心这么打他,以后是不是一个不顺心,就要把他杀了?” 杜岳峰不服气道:“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 “够了!”杜震猛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也不是你折磨这孩子的理由!既然你这么不想要他,那也好,廷儿从此以后就跟我回本家,跟着我,这下你顺心了吧?” 杜岳峰沉默了半晌,竟然点头道:“那就听从父亲安排。” 杜阮廷闻言暗自冷笑,果然是对他眼不见为净吗? 他低低地□□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廷儿,你醒了?”杜震六十多岁的年纪,眼角布满了细纹,但是眼神却清明得很,整个人精神矍铄。 对于这个爷爷,杜阮廷是有些陌生的。前世因为杜岳峰的阻挠,他七岁之后便再也没能有机会见到杜震,如今被他如此关心,杜阮廷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从小没有感受到过什么亲情,逃出家后见到的也大多是利益关系,一个人形单影只了二十多年,而后被那人杀死,这一辈子竟没感受到过任何的真情对待,不可谓不悲惨。 前世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殊不知他并非天性如此,只是比常人更加恶劣的生存环境让他不得不狠毒起来。 “爷爷。”杜阮廷的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平添了几丝可怜。 杜震果然露出了怜惜的表情,连声应道:“哎哎,爷爷在这儿哪,是不是身上疼啊?” 杜震一说,杜阮廷才发现已经身上的伤口上已经被重新涂上了上好的伤药,凉飕飕的,纱布也换过了,已经只剩下些许的痛意了。他摇了摇头,道:“爷爷,我有些饿了。” 杜震一听就笑了,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药粥一直在炉子上给你热着呢。好好躺着,爷爷这就让刘婶给你端过来。” 杜阮廷点了点头。 刘婶一直在房间里侯着,听到祖孙俩的对话,二话不说,就跑去厨房,把温热的药粥端了回来。 杜震伸手接过粥碗,转身看到杜岳峰还站在房间里,刚消下去的怒气又蹭蹭蹭地冒了出来,低吼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看着就心烦。” 杜岳峰在儿子面前被老子毫不留情地责骂,脸色又青又白,但慑于杜震的威严,还是离开了。 杜阮廷心中暗笑两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杜震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药粥,轻轻吹了吹,送到杜阮廷口边。 杜阮廷抿了抿唇,张口服下,从未有过的温存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有些想哭,却忍住了。 杜震看出了他隐藏在眼底的情绪,心中怜爱之情更甚,“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爷爷住,以后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好吗?” 杜阮廷被杜震哄孩子似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向来冷淡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道:“爷爷,其实我更想去剑灵学院学习,修习更多的功法,交更多的朋友。”这样才有可能与那人一战。 不得不承认,杜阮廷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剑气天才。 他从未上过学,也没有资格阅读家中的藏书功法,因为杜岳峰不允许。他修炼至今,所有的功底都是依靠着三岁那年杜震给他指点的那一些诀窍。杜阮廷没有朋友,在家中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是杜岳峰眼中不应该存在的角色,除了在衣食住行上不会短缺了他,他除了修炼,几乎没有其他的活动可做。 乃至他十四岁就达到大剑师巅峰,这也是任惠和少剑师的杜阮云一直都看他不顺眼的原因。 杜震一听他的话,顿时就气炸了,“七年了,他竟然没有让你去上过学?!” 杜阮廷沉默地点了点头。 杜震看到杜阮廷一副失落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愤难忍,当即就放下粥碗,跑出去把杜岳峰又骂了一顿。 听到门外杜震健朗洪亮的声音,杜阮廷端起粥碗,掩盖住了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只要他能离开这个地方,进入剑灵学院,就有机会参加四院会,以出色的表现被收入学院的创始者鹤灵山一脉。 如此,他便有机会报复杜岳峰,报复任惠,报复……那个人。 杜震果真是雷厉风行,也难怪杜岳峰都四十多了还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忤逆。 杜阮廷刚吃完药,杜震的人就抱着几个大木箱涌入了他的房间,将他房间里有用无用的东西都一扫而空。 若不是床桌之类的不方便拿,估计他们也会一一搬走。 杜震从那些人身后走进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卧房,道:“没想到把东西都搬空了房间还是不大,廷儿,回去之后爷爷一定给你一个比这要大十倍的房间住。” 杜阮廷:“……”其实他对住房没什么要求的。 前世也不是没住过山洞,杜阮廷其实并不在意享受,他心心念念想的,只有如何提升实力。 只有提升了实力,才能万人之上! 不过杜阮廷也并不会拒绝杜震的好意,毕竟,用这来膈应一下任惠也是不错的。 果不其然,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杜阮廷就感受到了从角落里传来的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嫉恨。 杜阮廷心中冷笑,蠢货一个! 他能感觉到的,杜震自然也感觉得到。 杜震果然冷哼了一声,那股敌意一缩,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杜家回到本家的杜阮廷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不仅被供奉为孙少爷,每个人都对他敬重有加,还有杜震时不时的关心和爱护,而那些伤口在用了杜震提供的药之后也已经完全愈合。 可杜阮廷并不满足。 他重生不是为了被当成一个宝贝来养的。 他的目标很明确,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那个人! 于是他再次向杜震提出了去剑灵学院的意愿。 杜震再过不久就要再次闭关,他老人家也觉得小孩子需要出去磨练磨练,不能老是被养在家里。之前因为他那个败家儿子,宝贝孙子已经荒废了七年时光,如今孙子自己有上进心,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于是杜老爷子大手一挥,同意了。 然后杜阮廷就带着两个侍卫,几箱子家当,来到了剑灵学院。 第004章 入学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4章-入学是为了报复男主 剑灵学院刚结束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冬假,这也是为什么杜阮云之前能够出现在家里找杜阮廷不痛快的根本原因。 现在正是刚开学的时候,除了那些假期不回家在学院里苦修的学霸们,大部分富家子弟和平民都回去享受了好一段时间的悠闲。 杜阮廷前世没有进入过剑灵学院,今生也是头一遭。 虽然学院里没有人认识他,但他英俊的外表还是引起了不少女孩子们的侧目。 “那个人是谁啊?新来的?” “不清楚,看气质应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吧?” “可是世家公子怎么会在这个年纪才来上学呢?” “管他呢,反正长得帅就够了。” 杜阮廷耳边充斥着女孩们的窃窃私语,脸上毫无表情。他前世被女人背叛了太多次,现在看到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反感已经是难得了,又怎么会因为她们的夸赞而产生愉快的心情呢。 很快,他便带着佣人来到了学生宿舍。 宿舍分为两片区域,东区住的基本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后人,西区则是提供给那些资质上佳却没有后台的普通学子的。东区又按照男女分成了雷霆楼和云水楼。 杜阮廷被分配到的房间在东区雷霆楼的第三层,是一间单人房。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隔壁住的居然是他的那个倒霉弟弟,杜阮云。 杜阮云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杜阮廷正在自己隔壁的那间房间门口,指挥着侍卫把行李一一搬进去。他先是一愣,随即愤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阮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杜阮云见自己被忽视,脸涨得通红,冲过去就要推杜阮廷一把,却被杜阮廷轻而易举地躲开,失去了着力点的杜阮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堪堪站稳,对杜阮廷怒目而视:“你!” 杜阮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经过,突然一个上前扼住了杜阮云的脖子,朝他阴森一笑:“你觉得以你的修为,我若要与你争斗,你有几分胜算?” 杜阮云被他盯得寒毛竖起。 是了,虽然他这个哥哥平时一直被他欺负,但他每次都只是挑拨离间,真正动手的永远是他的父亲杜岳峰。他是少剑师修为,学校里又没有杜岳峰给他撑腰,如果杜阮廷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杜阮云还不算蠢到了家,他一看自己处于下风,立马就怂了,连连陪笑:“我的好哥哥,我刚才是昏了头,还请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杜阮廷冷眼看着杜阮云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冷笑,表面却不露任何得意的神色。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杜阮云的嘴里。 杜阮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推下巴,把药丸吞了下去。他惊恐地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喉咙,却只吐出了口水。 杜阮廷嫌恶地松开手,以免他的口水沾到自己的手上。 杜阮云干呕了老半天,眼睛都红了,他大喊:“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杜阮廷面无表情:“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只是让你受点教训。”他嘴角勾起一摸冷笑,“接下来的半个月,你就好好享受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杜阮云愣在原地,回想起任惠在送他出门前的交代,他的这个哥哥,真的变了许多。但不等他多想,他的肚子就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五脏六腑都抽搐了起来。 杜阮廷现在门的另一侧,听到杜阮云在走廊上的痛苦□□,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扭曲的快感。杜阮云,这颗药丸与你们母子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孙少爷?”已经将房间整理的差不多了的侍卫在他身后请示。 “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是,孙少爷。” 两名侍卫行了个告辞的礼,便离开了房间。 杜阮廷知道他们发现了倒在门外的杜阮云,也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将人扶去了医疗所,径自在床上坐了下来。 剑灵学院东区的房间一向布置得不错,毕竟学院里还有不少注资人的孩子,都需要小心翼翼地照料。东区宿舍里的标准配备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套文房四宝,一套衣柜,还有一间独立的浴房。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杜阮廷一个人,他盘腿坐在床上,意识进入了空间。 他待在杜震身边的这些日子里,除了修炼,就是在空间的药室里炼制□□。 前世孤身一人在外闯荡了十几年,杜阮廷深谙我不害人人却害我的道理。所以他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操旧业——制毒。他本是药剂世家的嫡长孙,理应成为一名药师才对,可他的人生经历让他不得不走上歪门邪道。前世在他毒术小有所成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肆意地辱没他了,一直到那人的出现。 这些日子里,他利用自己前世的记忆和杜家丰富的药材资源,以及药室里的那本药方册子,炼制出了不少的□□——刚才的断肠散就是其中一种。中毒之人会之少半个月被肝肠寸断的痛苦折磨,却不会伤及身体,这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杜阮廷现在只希望他那个草包弟弟可以识相一些,不要再来惹他,他重生的目标可不是这么一个小人物,若是等到哪一天他忍不住在学校里一剂□□弄死了杜阮云,麻烦的还是他自己。 杜阮廷平复了下心境,开始炼药。 两个时辰后,杜阮廷睁开眼睛,在药室里成功练出的两种新毒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他决定去出去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 然而才走到二楼,就被一阵打骂声打断了好心情。 杜阮廷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长得男女莫辨的少年正在脚踢另一个穿着破旧看不清容貌的小孩,动手的少年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围在他身侧的另两位少年对此情景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还幸灾乐祸地笑着。 杜阮廷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孩,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兴许是自己也曾经被杜岳峰辱骂殴打过,所以颇有些感同身受。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第005章 赶走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5章-赶走是为了报复男主 踢人的少年瞥到他,也停下了动作,转身正面对上了杜阮廷。 这下杜阮廷可认出了这位长着女人脸的是哪位了——他是藏经世家齐家家主的外室所生的儿子,齐非连。他还有一位同父异母的正室哥哥,齐非越。 同为原配的儿子,和杜阮廷不同的是,齐非连的这位哥哥齐非越在家中的地位可是很受尊重的,是被当成齐家继承人来悉心培养的。而齐非连相较于嚣张跋扈的杜阮云,在家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同日而语。齐非连的妈妈是婢女出身,他本来就只是酒醉后的产物,在家中一直是可有可无,要不是他身上流着齐家的血脉,根本不可能进剑灵学院学习。 杜阮廷前世只是听说齐非连被那人杀了,而他哥哥齐非越却和那人结成了盟友,可见兄弟两个的关系有多疏离。顺便一提,前世的杜阮云后来也成为了那人手下的走狗之一。 他盯着齐非连的方向回忆,殊不知对方心头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喉咙口。 齐非连生平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看。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所以那些盯着他脸看过的又实力不如他的人,无一没被他狠狠修理过。但眼前的这个人身份和实力显然不在那些人之列,所以他只能讽刺。 齐非连当然知道杜阮廷是谁,四大世家这一代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他出身低微,资质又不是最佳的,不被家中长辈重视的痛苦他已经受够了。他看着杜阮廷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嘲讽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杜家的大公子啊。怎么,不在家里自学成才,反倒跑来学校上课了?”他当然知道杜阮廷不能来学校的原因,这么说只是想挖苦他罢了。 可惜他料错了杜阮廷的肚量。 前世的经历已经让杜阮廷的容忍度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口头上的言语攻击已经不能左右他的心境,更何况他前世和齐非连并无交集,现下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跟在齐非连身后的两位少年闻言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地偷看着杜阮廷。他们只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充其量也就听说过四大世家,如今遇上药剂世家的后人,又期待又害怕。期待能做世家嫡子的跟班,害怕对方因为齐非连的话而生气迁怒他们。 杜阮廷对三人的态度都不予理会,微微一笑:“是啊,来学院自然是要好好学习的。” 齐非连愣住了,他没想到杜阮廷会是这个态度。 四大世家中都传说杜家长子是个性格乖戾的人,仗着自己天赋过人,常常对比自己弱的剑者拳打脚踢,才会被他父亲关在家里修炼,不愿放到学院里来。 可如今看来,传言似乎有误。 看着齐非连探究的眼神,杜阮廷觉得自己走过来本就是不明智的决定,他最后看了眼齐非连就打算离开,可就在他转身之际,适才侧趴在地上的小孩却突然抬起了头来,神情可怜,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更是直直地看进了他的心里。 杜阮廷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虽然他现在还是维持着淡然的表情,可心中已经激动得快要炸开了。 好可爱! 这是杜阮廷现在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东西。 长期以来,杜阮廷心中一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前世也就他唯一的一个也是到死都没有背叛过他的朋友段之淳知道——他疯狂地迷恋各种可爱的东西。 这也是杜阮廷唯一一次被女人欺骗背叛的原因——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太可爱太会惹人怜惜了。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对方的可爱陷阱中清醒过来。 可那小孩看见杜阮廷摇头,还以为他是在拒绝帮助自己,可他都走过来制止齐二了。小孩百思不得其解,神情更加低落,大大的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 见此情景,杜阮廷心都快揪起来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就是对着可爱的东西无法抗拒。他的嘴巴又在大脑控制之前,说出了让他后来追悔莫及的话:“起来,跟我走。” 小孩眼中的失落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变得亮晶晶的,看得杜阮廷心头更软。 齐非连见那小孩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了杜阮廷的身后上楼,脸色阴沉,却又没有多说什么。他今天刚被齐非越高傲的态度气个半死,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仿佛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是低贱的蝼蚁,揍那小孩也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人出气。现下气也出过了,人被带走也就无所谓了。 齐非连见两个跟班都在偷偷摸摸地打量自己的表情,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走了。” 杜阮廷将那小孩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有些轻微的洁癖,看到小孩这幅灰头土脸的样子心中可怜却又有些嫌弃,就让他到浴房里去清洁一番,想了想,又递给了他一个袋子,让他待会儿梳洗过后就直接把脏衣服给扔了。 等到浴房里响起了水声,杜阮廷又叫来了侍卫,让他们买两身十岁男孩身量的衣服来。 杜家下人的动作一向很麻利,不出一刻钟衣服就送来了。 而这时候,那个小孩也裹着宽大的薄巾出来了。 他把薄巾像毯子一样围在肩膀上,下摆堪堪遮到膝盖,而露出来的一双小腿又白又细,上面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乌青和伤痕。 杜阮廷看到他腿上的伤痕的时候皱了皱眉,却在视线上移看清他容貌的时候脸色蓦地阴沉到了极点。 对方白净的小脸上五官精致,乌溜溜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完全就是一副小萝莉的模样! 他居然救了一个女人! 杜阮廷想想到就一阵反胃。 ——前世他所认识的女人都一个劲儿的往那人身边凑,导致了他对女人无法扭转的厌恶与偏见。 杜阮廷气得直咬牙,几乎想要抽自己两巴掌,他居然会和前世犯同样的错误,被对方的可爱冲昏了头脑! 那小孩看到杜阮廷骤变的脸色,也被吓了一大跳,神色都惊恐了起来。 但相信自己判断的杜阮廷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可怜模样却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提不起来了。他将侍卫送来的两套衣服往小孩的身上一扔,低喝道:“快滚!离开我的视线。” 小孩眼神闪了闪,识相地抱着衣服,退出了房间。 杜阮廷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心中的不爽久久没能压制下去,干脆去浴房里洗了把脸。 浴房里残留着的热气,以及躺在浴桶边上装着脏衣服的袋子,都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杜阮廷一怒之下,扔出一颗药丸落到袋子上,袋子上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刺啦声,在瞬间融化成了一团气体。 第006章 上课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6章-上课是为了报复男主 但杜阮廷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开学的第一天他会再次遇到那个孩子,还因此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剑灵学院的学级是按照学生的修为来分配的,这样也就可以尽量避免同一个教室中恃强凌弱的现象。 剑者的等级一共分为五个境界,分别是地灵境,脉灵境,气灵境,通天境和绝天境。而这五个境界又分别对应了不同的剑者等级。地灵境的剑者分别是剑士,少剑师,大剑师,剑将和剑帅,脉灵境是剑君,剑王,剑皇和剑帝,气灵境则是剑尊,剑宗和剑圣。而后便是可以飞升的通天境,剑者通常会分成两种,心中欲念占主导地位的剑魔,和清心寡欲一心修炼的剑仙。最后才是绝天境,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剑神。 杜阮廷是大剑师巅峰,和刚刚步入大剑师的齐非连同一个班,读三年级。修为只有少剑师的杜阮云是二年级,而齐非连的天才哥哥齐非越已经是剑帅修为,就读于五年级的毕业班——剑灵学院只是一个教授基础的地方,进入脉灵境的剑者就能毕业,当然想留下来继续进修也是没问题的。 现在看来,只有大剑师的杜阮廷还处于一个十分弱势的等级。但是剑者的修炼巅峰期是十二至十八岁,这六年中只要有了好的机缘一下子突破气灵境也不是不可能。杜阮廷之前因为全靠自己一个人奋斗,没有功法没有灵药,所以才修炼缓慢,而现在,十四岁的他还有四年可以努力。 杜阮廷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他皱了皱眉,看见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齐非连朝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了同学们,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老师有新同学给大家介绍。” 一个女声从杜阮廷身后响起,杜阮廷心头一凛,对方站在自己身后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居然都丝毫没有发现,可见两人之间实力的悬殊。 他往前走了两步,给后面的女老师让出了进门的路。 女老师绕过杜阮廷,朝他微微一笑,走上了讲台。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杜阮廷,大剑师修为。”她在板书上写下了杜阮廷的名字,“想必大家看到这个姓氏也就知道杜同学是来自哪个家族的了吧?不过别紧张,老师相信杜同学一定是很友好的,还请大家平常心,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哦。” 女老师看了眼还站在教室门口的杜阮廷,又看了眼教室,给他指了座位,“杜阮廷,你就……坐齐非连边上的空位,靠窗的那一个。” 杜阮廷点点头,走到座位上坐下。 安秀屏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四岁的剑皇。之前收到教务处消息说又有一名世家公子要被安排进她的班级的时候,她一开始是不怎么愿意的。毕竟班级里已经有了一个霸道任性的齐非连,要是再放进另一个大少爷,安秀屏生怕两个人会打起来。 但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杜阮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看起来很好说话,也不像那些乖戾的少爷们。看着杜阮廷安静的侧脸,安秀屏又不由得想起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当然是不好的一面——杜阮云。杜阮云生性顽劣,又被家里人宠坏,虽然资质不错,却不肯好好修炼,还经常在同年级恃强凌弱,名声十分不好。 如此一想,安秀屏又有些担心这个和杜阮云长得有三四分的杜阮廷,希望不要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才好。 杜阮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女老师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齐非连时不时瞥过来的诡异目光。 杜阮廷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齐非连见他如此,又是一笑,笑容中带着丝得意。 然而一下课,杜阮廷就明白过来齐非连的意思了。 齐非连一等安秀屏离开教室,就在教室里叫嚷了起来,“杜大公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杜阮廷不解。 齐非连又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周围几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凑到杜阮廷耳边道:“昨天你把那小子带回去之后,滋味儿怎么样?” 听到此话的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杜阮廷。 杜阮廷一下子没听懂。 作为前世今生做了两辈子的处男,他连自渎的经历都少得可怜,乍一下子,还没听懂齐非连的意思,茫然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拍桌而起。 他说自己猥亵了昨天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是女的,他就是死也不会再碰女人的好吗! ……等等。 杜阮廷狐疑地看向齐非连。 他适才说的……是小子?那孩子……是男的? 齐非连本来做好了挨一拳的准备,这样一定能让杜阮廷在老师眼中留下个坏印象。可对方在一怒之后,神情又忽然放空了,沉默了几分钟,又绕过自己跑了出去。 弄的齐非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杜阮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 他前一秒还有去找那个孩子的冲动,但后一秒就制止了自己。也对,不过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罢了,就算误会了又怎么样?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难不成还要特地跑过去道歉? 杜阮廷摇了摇头,转身打算回教室。 然而没走两步,他再一次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那个滚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不就是他昨天救下的那个孩子?而踢他的人,却换成了杜阮云。 杜阮廷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 杜阮云忍着腹痛,又是一脚踩在小孩的身上。他昨天被人送去医疗所,服用了医疗所大夫给的解药,缓解了不少症状。也不知杜阮廷用了什么药材,药性居然这么强,连学校里的老大夫都不能根治,只能让他时不时地抽痛中再熬一个礼拜。刚才他被侍卫扶着准备回宿舍,就看到一个不长眼的在他面前扫地,恰在此时腹痛再犯,他一个火大就把那个瘦小的身影给踢开了。 “杜阮云。” 还算平淡的语气,却如同一个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杜阮云急急地后退了两步,差点左脚被右脚绊倒,幸亏侍卫扶住了,他惊恐地看向杜阮廷,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杜阮云这副怂样,杜阮廷突然没了心情再去教训他。 说起来,前世他被那人穷凶极恶地追杀,除了因为他是魔道之外,最大的原因估计是因为杜阮云。因为杜岚岚曾经亲眼看到亲哥哥杜阮云被自己杀死,便不断地在那人身边吹枕边风,这才鼓动了那人来追杀自己。直到自己最后被杀死,杜岚岚也是躲在一旁的假山中看着的。 他又何须对一个已经被自己杀死过的人多动怒气呢? 杜阮廷如是想着,便冷声道:“滚。” 杜阮云立马在侍卫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杜阮廷刚要迈步离开,就听见脚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谢谢。” 声音轻轻的,脆脆的,倒是有些中性。 杜阮廷没有理他,脚步一转,往来路走去。 小孩见杜阮廷走得毫不犹豫,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杜阮廷头也不回:“别跟着我。” 小孩停顿了一下,继续跟着。 又走了两步,杜阮廷不耐烦地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孩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杜阮廷低头,看着和昨天一样灰头土脸的小孩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你跟我来。”杜阮廷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小孩犹豫了一下,忍着大腿上的微痛,小跑着跟了上去。 杜阮廷带着小孩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一个小树林,他走到一棵两人宽的大树后方,对小孩道:“把裤子脱了。” 第007章 收留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7章-收留是为了报复男主 小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有动作。 杜阮廷不满地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把裤子脱了,你应该是男的吧?” 小孩点点头,见杜阮廷脸色不渝地看着自己,咬了咬下唇,狠狠心,将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寒风舔舐肌肤的感觉让小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却忍住没有动弹。 尚未发育完全的男性特征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着。 杜阮廷见此,心中终于痛快了不少。 他没有救女人!他救下的是一个男孩子!他早该知道,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杜阮廷满意了。 他又对小孩道:“把右手给我。” 小孩听话地举起手。 杜阮廷这回倒没嫌弃小孩身上脏了,他伸手握住对方细瘦的手腕,皮包骨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却还是将一丝剑气探入了小孩的体内,顺着经脉一直流向气海。 这个小孩体内没有剑气,但是经脉通畅,而且比之常人较宽,是个修炼的好苗子。而且他体质纯阳,与纯阴的自己比起来,有更多的发展空间。杜阮廷十分满意。 他松开小孩的手,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孩乖巧地回答:“没有名字,今年十三岁了。” “十三了?”杜阮廷愕然。他还以为这个孩子至多十岁,没想到居然这么瘦弱。 “嗯。”小孩点点头。 “没有名字?” “对。”小孩继续点头。 “要不要我给你起一个?”杜阮廷问道。 “好啊!”小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可杜阮廷两世没给人起过名字,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听的字。他四处张望,紧皱眉头。 小孩见他这幅模样,刚想说自己其实还有一个不怎么顺耳的绰号,不如就叫那个算了,就听杜阮廷有些欣喜地说道:“我想到了,不如就叫狗蛋吧。” 小孩:“……” 还不如他之前那个绰号。 杜阮廷一看小孩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愿意,正要再想,就看到小孩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扯了扯,指着自己锁骨下方的黑色图案道:“不如就叫这个吧?” 杜阮廷弯腰凑近一看,竟是个黑色的麒麟图案。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涌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道:“我想好了,你就叫祁凛。”和那人一模一样的名字,不知道以后再见,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祁凛?”小孩第一次看到杜阮廷这般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对。”杜阮廷直起身,“祁寒的祁,凛冽的凛。” “祁……凛……”小孩在口中默念了一遍,又笑容满面地仰起头,“好!我就叫祁凛!” 杜阮廷看到对方天真无邪的笑容,心情也不自觉开朗了许多。 突然,一阵尖叫声打破了这份融洽。 二人双双扭头,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捂着嘴,神色惊恐地看向这边,而站在她身后的少年也低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就捂住女孩的眼睛,带她离开了。 杜阮廷回过头,惊愕地发现小孩的裤子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穿上。 他默默扶额,这下齐非连所说的谣言可要坐实了。 果然,不出两天,学院里就已经将他和小孩,也就是祁凛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 杜阮廷被安秀屏要求放学的时候去她那里找她。 用过午饭,杜阮廷带着祁凛一起回教室。 杜阮廷想过了,既然祁凛长得可爱,资质又不错,还是个男孩子,完全可以将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更不用担心未来会被那人用男色拐走。 如此一来,祁凛便正式成为了杜阮廷的小跟班。 走到教室门口,齐非连意料之中地在走廊上等着他。杜阮廷不明白为何齐非连在开学第一天就开始针对自己,有闲暇时间不如好好修炼。 “啊,没想到真的被我说中了啊。”齐非连抱胸,斜靠在墙壁上。 杜阮廷扫都不扫他一眼,径直略过他走进教室。 齐非连不满被忽视,伸手就要去抓杜阮廷。 杜阮廷头也不回,一个侧身,就避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齐非连突然笑了一下,看了眼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杜阮廷身后的祁凛,意有所指道:“没想到我还有预言的能力啊?你真的和这个小子搞上了?哈哈哈哈哈——”齐非连大笑,惹来了不少同学的驻足围观,“真没想到杜大少还有断袖分桃的癖好,不知大少的父亲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杜阮廷的瞳孔猛地一缩。 断袖之癖,也曾是前世那人诬陷过自己的胡言之一。其实杜阮廷并不在意喜欢的人是女人还是男人,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要尝试喜欢一个人,只是和前世同样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忍不住失控起来。 齐非连这可算触到了杜阮廷的逆鳞。 只见杜阮廷突然一个逼近,将齐非连压到了墙上,凑近他的耳朵,阴沉地笑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可不是你能惹的。”说罢,他单手蒙上了齐非连的眼睛。 在旁人看来,这充其量只是调戏。 但齐非连知道,在杜阮廷捂住他眼睛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渗进了自己的眼睛,双目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眼前漆黑一片,眼泪直流。 杜阮廷后退两步,齐非连没了支撑,顿时跪倒在地:“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他惊怒交加,要是他从此就这么瞎了…… 杜阮廷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放心好了,我还没蠢到这种地步,你瞎不了。” 齐非连跪在地上,痛得话也说不出了。 杜阮廷不再看他,刚要迈步,却感觉到了祁凛的注视。 他低头,就见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小孩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杜阮廷垂眸,突然扯着他一起走出了教学楼,来到了无人的拐角处方才停下。 祁凛还是愣愣地看着他。 杜阮廷皱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祁凛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摇头。 杜阮廷当然不会觉得这么大的孩子会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便道:“祁凛,你听好了。我收留了你,不是因为仁慈,也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我看你看得顺眼。你资质不错,我想培养你,但你必须对我忠诚。如果有哪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 看着杜阮廷冷峻的表情,祁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杜阮廷继续道:“就像刚才那个人,他之前能欺负你,因为你比他弱,我能让他这么痛苦,因为我比他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不想教你所谓的善,因为善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你很有可能因为善而送命,想要活得痛快,就要比别人强十倍甚至百倍。有些话,我今天,乃至从今往后,都只说这一遍。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有想杀的人,而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足为惧。那些挖苦嘲讽我的人,我不屑去管,但那些损害我名声甚至伤害我性命的人,我一定会罚,还会杀,你也一样。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就走,如果以后哪天我发现你有异心,我也会让你感觉到生不如死。” 他不缺这么一个手下,往后的机会还很多,但未来要是因为祁凛的心慈手软而误了他的正事,杜阮廷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把人赶走,免得白费心思培养。 祁凛听完,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杜阮廷深沉地看着他:“你走不走?” 祁凛表情一顿,随后用力地摇头。 杜阮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活了十三年,杜大哥是对我最好的人。”祁凛突然开口,“你让我喊你大哥,给我伤口涂药,给我吃给我穿,还教我修炼剑气。祁凛虽然没有父母教养,却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杜大哥对我好,我便百倍地记在心里,杜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阮廷闻言却笑了:“我让你杀人呢?” 祁凛咬咬牙:“我就尽力去杀。” 杜阮廷这才伸手捏了捏他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满意极了:“真是个好孩子。” 看到他的笑容,祁凛心头一松,也笑了起来。 第008章 参赛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8章-参赛是为了报复男主 放学后,杜阮廷去了安秀屏那里。 安秀屏正在办公桌上批阅文书,见杜阮廷进来了,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请坐。”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杜阮廷依言坐下。 见杜阮廷的态度还算不错,安秀屏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相信,最近学院里的传言你也有所耳闻。” 杜阮廷点点头。 “对此,你有什么想要解释一下的吗?”安秀屏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善。 杜阮廷微微一笑:“我想解释的,只有是这些传闻全部都是造谣。” 安秀屏仿佛也已经料到了杜阮廷的回答,又道:“听说你最近收留了学院里的一个扫地佣人?” “不错。” “想必传言的对象也是他吧。” “对。” “你看这样好不好?”安秀屏面带微笑,“你毕竟是世家子弟,家中必定是不缺下人的。你要是嫌身边服侍的人手不够,完全可以从家中再召几个来,没有必要从学校里的人选。” 杜阮廷道:“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把祁凛放回去继续打扫卫生?” 安秀屏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祁凛是谁,也难怪,一个老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小佣人的名字呢。 不待她点头,就听杜阮廷问了一句,“老师知道我第一次遇见祁凛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安秀屏愣愣地摇头。 “他当时正在被齐非连殴打。” 安秀屏彻底愣住。 杜阮廷却不再多说了,“所以不管传言如何,我是不会让祁凛回去的。”他顿了顿,起身,“如果老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等他的手触碰到门框的时候,安秀屏又出声了,“齐非连中午来和我说你弄伤了他的眼睛。” 杜阮廷没有回身,微微侧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原来老师宁愿相信齐非连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罢,就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安秀屏独自一人,沉思起来。虽然这段对话不超过一刻钟,但杜阮廷已经成功地让安秀屏给他打上了一个善良又安静平淡的标签。 祁凛在屋外等得心焦,一见杜阮廷出来,就迎了上去。 “没事了,走吧。”杜阮廷极为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安老师不会再让杜大哥把我赶回去了吗?”祁凛欣喜道。 “嗯。” 祁凛的笑容更灿烂了。 杜阮廷看着他的笑脸,一时没忍住,捏了捏他微圆的脸颊。 祁凛疑惑地侧头:“??” 杜阮廷:“……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对方刚才笑得太可爱罢了。 两人回到宿舍。 祁凛按照惯例,在地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杜阮廷将他留下的当晚就传授了他一套前世记下的纯阳功法,他自己用不着,却也不会忘记,现下正好教给祁凛。祁凛的资质果真不错,只听了两遍就记住了。杜阮廷想着,祁凛以后的成就可能会比他还要大。 杜阮廷见祁凛已经完全进入了修炼状态,便也踩上了床,意识进入了空间。 这次他进入的是农场。 他之前在杜震身边的时候,收集了不少的珍贵种子,他将它们一一种下,只花了农场不到三分之一的田地,而且农场的不远处还有一眼灵泉,虽然不能直接饮用,却能用来浇灌幼苗,使植被的存活率大大升高。一个月之前种下的种子已然长到了半熟。 杜阮廷从灵泉里引来泉水,给幼苗们都浇过水后,便把目光放在了林间穿梭嬉闹的魔兽幼体身上,沉思起来。 这些魔兽都不是什么珍贵罕见的魔兽,大部分都是比较低阶好豢养的,否则杜阮廷也不敢放任他们就在药草边上嬉闹,要知道高阶的魔兽甚至是超魔兽灵兽之类的,可都是有智慧会吞噬灵草来增长自身修为的。 不出意外,他这几天内就要进阶剑将,而进阶了剑将之后,也就意味着他重生后的人生正式开始。 杜阮廷前世便知自己是寒络之体,这种体质是单系冰灵根的最佳修炼体质,但事物都是双面性的。寒络之体虽然能让冰系修炼者事半功倍,但待他们修炼到剑帝等级之后,想要再上升,就必须冒巨大的风险,一旦体内的寒气反噬,轻则经脉尽废,重则落得个陨落的下场。 杜阮廷前世早早地就找到了弥补寒络之体的药方,名字就叫寒络丹,只是在他寻找到最后两味药之前,就不幸葬身在那人手中,也就没能练出寒络丹。 这一世,杜阮廷在杜家找到了前两味药——千萝和冰果的种子,现在只待他们开花结果,就能使用。至于其余十味药,杜阮廷也曾经找到过其中的八味,现在缺乏的就是时机。 杜阮廷照看完农场,转身又进入了药室练毒,以备不时之需。 学院里已经放出消息,四院会从明天开始报名,一个月后初赛,有意参赛的学生都要到各班班长那里填写报名单。四院会顾名思义,是剑灵学院和剑之界内的其他三个学院共同举办的剑者比赛。比赛中表现出色的学生都有机会被各学院的本宗——也就是各个有名的门派收入门下,接受更好的名师指导。 又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杜阮廷察觉到祁凛的剑气波动,知道他修炼结束,便将意识从空间里退了出来。 杜阮廷睁开眼,正好对上了祁凛神采奕奕的双眸。 他眼神闪了闪,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练得怎么样了?” “不出半个月就能进阶少剑师了。”祁凛的语气不免带着兴奋。 “很不错。”杜阮廷点头,“继续努力,一个月后与我一同参加四院会。”既然要培养手下,就要尽心培养。 祁凛一愣,他在学院里干了这么多年的活,自然知道四院会是什么,诧异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我不是学院里的学生啊,不可以参加的。” 杜阮廷道:“你认为一个学生的名额,能难倒我吗?” 祁凛想也不想地摇头。 不知为什么,在他心里杜阮廷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表,哪怕杜阮廷并未在他面前显露过山水。 杜阮廷道:“放心,不出三天,你就能坐在教室里上课,而不是在教室外面等我下课。” 杜阮廷果然说到做到。 他虽然只是杜家的孙少爷,但是让一个平民入学的权力还是有的,更何况祁凛资质不错。他将事情吩咐下去的第二天,祁凛就被安排到了剑士的班级学习,半个月后,祁凛再次进阶,进入了杜阮云所在的少剑师班级。 同时,已经进阶剑将的杜阮廷将报名表交给了新班级的班长。 又过了一周,杜阮廷和祁凛都拿到了初赛的参赛资格。 四院会,正式开始了。 第009章 背书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09章-背书是为了报复男主 这天,祁凛正在房间里写研究功法。 身为剑灵学院新生中的一员,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了,而且不是在西区,而是在东区,和杜阮廷一层楼。 杜阮廷从屋外走进来,将复习资料放到了桌子上,“把这些东西全部背下来。” “……” 祁凛看着堆在桌上,已然超过自己头顶的资料,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全部?” “全部。” 祁凛看着杜阮廷面无表情的脸,瘪了瘪嘴,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这是他在杜阮廷身边呆的这近一个月中摸索出来的门道——杜阮廷似乎对自己可怜的模样没有抵抗力。 果然,杜阮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别过脸不去看祁凛的表情,挣扎了半晌,还是松口道:“复习资料中我有标记重点,如果实在看不完,就先从重点看起。” 四院会的第一场是笔试,考的是剑气修炼和药物基础的常识。虽然有考试范围,但资料太多,就杜阮廷给祁凛的这些也是他自己筛选过的,祁凛没有基础,要想顺利通过第一场,就必定要把这些资料熟背于心。当然,那些所谓的重点也不是杜阮廷特地划出来的,而是在自己整理的时候顺手标记的,也算是他阅读时的一种习惯。 祁凛又可怜巴巴地盯着杜阮廷看了一会儿,见对方有些不耐烦地回瞪自己,才讪讪地收回了目光,认命地背起了资料。 杜阮廷这才将目光恢复平淡,极为顺手地摸了摸祁凛的头发。 “好好学习,三天后我来检查。” “……”祁凛翻资料的手一顿。 杜阮廷说完,也不看祁凛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就在床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祁凛见杜阮廷闭上了眼睛,只能认命,愁眉苦脸地背了起来。 不得不说,学院里的能量比家中纯净丰富了十倍都不止,更别说那些门派的选址了,都是在能量十分充沛的地方。这也是杜阮廷坚持要来学院,坚持要参加四院会进入鹤灵山的原因。杜阮廷将体内的剑气运行了十几个周天,待到剑将剑元外围的红色又加深了两分,才收回剑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杜阮廷看着祁凛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背影,顿感欣慰。他站起身,走到祁凛的身边,刚要说话,脸色猛地一沉。 趴在桌子上的人那里是在背书,分明是在呼呼大睡!连口水都流到了纸上! 杜阮廷忍住揍人的冲动,单手搭住祁凛的椅背,用力一抽。 “砰——” 祁凛的屁股和地板重重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惨叫一声,清醒过来。 祁凛抬头,迎面对上了杜阮廷阴沉的脸色,干笑两声:“杜、杜大哥。” 杜阮廷道:“背了几页了?” 祁凛心虚地看向别处。 杜阮廷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面对自己,“说。” 祁凛眼神乱飘,不敢直视杜阮廷,“……五页。” 杜阮廷:“……” 他捏住对方下巴的手指猛地用力。 “疼疼疼——”祁凛吃痛地大叫,眼底顿时氤氲出了水汽,“我知道错了。杜大哥,我下次不敢了。” 杜阮廷看到他的表情,手指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发现自己再次因为祁凛的示弱而心软,他自我厌恶般地甩开了祁凛的下巴,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半晌,他才生硬地开口,“祁凛,你记住,我把你留在身边,是希望你成为我的左右手,而不是让你来享清福的。” 祁凛原本可怜巴巴的表情僵住了,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纵然杜阮廷对他稚嫩可爱的外表有所重视,但最在意的还是他的能力。祁凛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资质平庸或者不求上进,杜阮廷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打回原形。只是这近一个月来杜阮廷对他的表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得意忘形。对方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哥哥一般,指导自己,虽然不至于倾囊相授,却也给了他极大的助力。 祁凛抿了抿唇,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椅子,一言不发地背起了资料。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杜阮廷看着祁凛落寞的背影,压抑住了心中微弱的波动。 “好好努力。” 半晌,杜阮廷留下这么一句,离开了祁凛的房间。 他没有看到,祁凛专注的神情下,眼底有一丝红光闪过,甚至……连祁凛自己也没有发现。 次日清早。 杜阮廷从睡梦中醒来,还未待下床,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看了眼闹钟,只有六点半,不由得皱眉,这么一大早会有谁来找他? 杜阮廷下床开门,就看到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祁凛双手捧着一个小玩意,从下往上,双眼亮晶晶期待地看着自己。 杜阮廷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拿过他手中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条盘在树枝上的小蛇。虽然是用普通的木头雕刻的,但做工精巧是他平生仅见,而且那副小巧玲珑的模样也深得他心。 “这是什么?”难道是祁凛买来讨好自己的?他哪里来的钱? 祁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道:“这是我自己雕的,昨天我……” 杜阮廷脸色一沉,打断他道:“你昨天晚上雕的?” 祁凛愣道:“是啊,昨天杜大哥那么生气,我就想……” 杜阮廷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冷声道:“也就是说,你昨天晚上不好好背书,却花了时间去雕刻这个没用的东西?”说着,他就要把木雕捏碎。 祁凛终于知道杜阮廷为何生气了,连忙抓住他的手,心疼地道:“杜大哥别捏,我昨天晚上已经背了一半了!” “一半?”杜阮廷的手一松,让祁凛把木雕从手中抢了回去。 祁凛心疼地检查了一番,见小蛇没有任何损坏才松了一口气,回道:“对,我已经背了一半了,杜大哥别生气。” 杜阮廷皱了皱眉,似乎不敢相信,半晌才意味深长地看了祁凛一眼,道:“去你房间,我要抽查。” 祁凛连忙点头:“嗯嗯。” 于是两人一大清早什么都没吃,就开始在房间里背书。 “火灵果的功效是什么?” “能让火系体质的剑修增强修为,但只对脉灵境以下的剑修有用,而且如果被冰系的剑修误食,则会重伤。” “红杉叶不能与什么同食?” “不能与绿杆同食。” “原因。” “因为红杉叶属火,而绿杆属水,两种药材如果同食,会在体内积聚成无法消除的杂质,影响灵气的吸收,甚至会再也无法修炼。” …… 半个时辰后,杜阮廷放下手中的资料,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祁凛。 祁凛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杜大哥,你……不生气了吧?” 杜阮廷没听见他的话,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这个家伙,领悟力强,修炼顺畅,又过目不忘……这样的人才,居然被湮没了这么多年,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喃喃道:“难道我真的捡了个宝贝?” “杜大哥?”祁凛见杜阮廷发呆,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 杜阮廷回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样的人才,要是被那人给笼络了去……杜阮廷打了个冷战,他必输无疑! “杜大哥,你怎么了?”祁凛被抓得有点疼,又不敢用力抽手,只能继续问他。 杜阮廷突然抬头,定定地看向祁凛,一脸肃容地说道:“祁凛,你是真心想要跟着我的对不对?” 祁凛不解道:“当然,杜大哥对我这么好。” “那好。”杜阮廷将祁凛拉到自己面前,“从今往后,你不用再生疏地叫我杜大哥,你就是我亲弟弟,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但相对的,你绝对不许背叛我!” 如果祁凛以后真的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他就拥有了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强大助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收复祁凛的心,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人,决不让那人有机可乘。 “当然!我永远不会背叛杜大哥!”祁凛虽然不明白杜阮廷为何会突然说这种话,但被人要求成为对方最亲近的人,祁凛求之不得,当然满口答应。 “叫哥哥。”杜阮廷摸了摸他的脸。 “哥哥!”祁凛脆生应道。 第010章 考试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0章-考试是为了报复男主 如此又过了一周,祁凛将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对此,杜阮廷十分满意。 考试当天,全院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都参加了四院会的初试。学院特地停课一天,把教室都空出来提供给参赛者们当考场。 杜阮廷和祁凛不在一个年级,考试时居然意外地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但除此之外,被分到同一个考场的还有另外两个人——齐非连和杜阮云。 齐非连自从上次被杜阮廷下毒之后,就再也没有正面出现在过他的面前,如今看来,似乎也是在准备这场初试。至于杜阮云,从杜阮廷一踏进这个考场开始,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仿佛和他这个哥哥有什么深仇大恨。 四院会的笔试涉及剑气与药理,这都是在剑者的世界必须掌握的知识,虽然对这个年纪和修为的少年来说有点难度,但也并不超纲。 杜阮廷作为一个前世活了三十多年的剑帝,这种题目自然不在话下,不超过一刻就将试卷填写完毕,只花了四分之一的时间。 他担心的是祁凛。 祁凛一个月前才开始修炼剑气,虽然因为资质极佳修为突飞猛进,但那些理论的知识他却并不一定擅长。试卷上的题目也有拓展到复习资料以外的部分,大约占了整张试卷的百分之二十,杜阮廷不知道凭着百分之八十的正确率能否顺利晋级。 杜阮廷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必定能够进入鹤灵山,但万一祁凛被中途淘汰,便不能继续跟随他,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好苗子,他不想轻易放手。 正思索着,安静的教室里突兀地响起了违和的声音。 “老师!他作弊!” 杜阮廷本不想理会,但声音的来源是祁凛所在的那个方向,他便多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看,他脸色就阴沉了。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那个学生,手指指的方向,正是祁凛。 祁凛背对着自己,杜阮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座位上激动地站起来的那个学生的表情杜阮廷可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杜阮廷皱眉。 监考老师闻声走来,他低头看了眼祁凛的卷子,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惊诧与赞赏,他又看了眼那位学生的卷子,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证据?” 那学生一脸不屑地道:“就在刚才,我看到他口袋里有小抄!明明就是一个低贱的扫地工,却来参加四院会这种高等的考试,不作弊他能考的出么。” 监考老师不赞同地皱了皱眉,道:“既然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出口伤人。” 那学生叫道:“可是老师他作弊啊!” 监考老师无奈地转向祁凛,问道:“这位同学,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祁凛本觉得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根本不用怕,但现在监考老师让他出去,是不是意味着要取消他考试的资格?他有些慌了手脚,焦虑地扭头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自然不会相信祁凛会作弊,但监考老师的处理方法他却不是很赞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至少也该让考生做完试卷。 他沉吟片刻,便拿着卷子起身。 监考老师也顺着祁凛的目光看到了杜阮廷,见他离开座位,连忙道:“那位同学,不要分心,好好考试。” 杜阮廷将卷子交给他,“我做完了。” “做完了?”监考老师满眼的不可置信,但手中的卷子却又是确确实实被填满了的,而且他粗略看过几道大题,答案都十分地完整准确。 顿时,他看向杜阮廷的眼神大有不同。 杜阮廷没有理会他的反应,问道:“这位考生是我的弟弟,如果老师坚持要让他离开考场的话,请先给我们一个理由。” 监考老师这才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要带他去验一下身,如果确定没有任何作弊器具的话,我们会恢复他的考试资格,并且把浪费的时间都补偿回来。” 这话还算合情合理,杜阮廷尚能接受,他抬手摸了摸祁凛的头,柔声道:“不用担心,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他们会放你回来的。”他又抬头对监考老师道:“请允许我陪同。” “没问题。” 说罢,监考老师就带着二人离开了考场。 眼角撇到那学生得意的神情,杜阮廷冷冷扫了他一眼,那学生顿时惊出一声冷汗,那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老师将二人带到了一间休息室。 “你们先在这儿等候一下,过会儿鹤灵山的长老也就是本届四院会的顾问老师将会过来。” 杜阮廷点点头,待他离开后,就拉着祁凛在沙发上坐下。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过那个人?” 祁凛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支吾道:“以前被他欺负过,后来当上了少剑师他又来找我麻烦,我就……让他在班级里出了个丑。” “什么丑?” “他想要来打我,结果被我打败了,惨败。” 杜阮廷闻言哭笑不得,原来是遇上了一个真小人。 祁凛愧疚地看着他,道:“对不起啊哥哥,是我惹了麻烦,当时要是和他平手就好了。现在被叫出考场,我这次考试肯定通不过了。” 杜阮廷摸了摸他的头,道:“不是你惹麻烦,是麻烦来找你。你不用自责,遇到这种人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但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切忌当面回击。” 祁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哥哥是让我暗算他吗?” 杜阮廷并不担心这会教坏小孩子,便点头道:“没错。” 祁凛只纠结了一小下,就摆出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杜阮廷思索了片刻,道:“你是火系单灵根,要么学习炼药,要么学习炼器。” 祁凛想起了杜阮廷之前让齐非连痛苦万分的经历,好奇道:“那哥哥是药师吗?” “不,”杜阮廷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我是毒师。” “毒师?”祁凛不解。 杜阮廷道:“毒师是药师的分支,太危险了。我看你还是去炼器吧,练出了好的武器对你对我都是极好的助力。” 祁凛有些不明白,但向来听话的他并没有质疑,只是乖乖地点头:“那好,我去炼器。”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老师所说的那位长老顾问也来了。 白峰华今年五十多岁了,外表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剑帝的修为,同时是一名万人敬仰的药皇。 他一走进房间,看到杜阮廷就是眼前一亮,十四岁的剑将,是个极好的苗子。 但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欣喜,而是沉稳地问道:“被指控作弊的是哪一个?” “是我,学生祁凛。”祁凛显示看了看杜阮廷,见他微微点头,便勇敢地上前一步,“不过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作弊。” “你是否是被冤枉的,还待确认。” 白峰华拿过祁凛的卷子粗略地扫了两眼,“一刻之内做对了这么多,倒也是不错了。但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剑师,是不是稍显怠学了一些啊?” 杜阮廷上前行了个学生礼,道:“家弟一个月前才开始修习剑气,今后会更加努力,赶上前人的脚步的。” 白峰华翻试卷的动作一顿,“一个月?” 杜阮廷道:“正是。” 白峰华不说话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天知道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激动,一个月就达到少剑师的,鹤灵山的弟子中绝不会超过五个。看来这个叫祁凛的孩子是比那剑将更好的苗子! 白峰华只犹豫了两秒,就开口道:“祁凛啊,你有没有兴趣成为鹤灵山的入室弟子?” “什么?”祁凛一惊抬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天大的馅饼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杜阮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第011章 共寝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1章-共寝是为了报复男主 饶是杜阮廷十分看好祁凛,也没有想过他会一下子被鹤灵山中的长老相中。 这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因为他并不能百分百地保证祁凛能够通过下面的几项比试,尤其是第二场的武试,所以两人一同进入鹤灵山学习的几率是很危险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祁凛被白峰华看中,即使最后没能成为入室,而是收为外室弟子,也一样能够进入鹤灵山学习。到时候就算没有得到极好的功法,但杜阮廷相信自己脑海里的那点存货也够祁凛突破气灵境了。 祁凛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成为鹤灵山的弟子的确很诱人,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他可能会和哥哥分开,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他不想就这样放手。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杜阮廷,但在看到杜阮廷鼓励的目光之后,顿时心头一松。 对啊,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哥哥这么厉害的人,一定会通过四院会,成为鹤灵山的入室弟子。他们现在只不过是不能一起参加比赛罢了,等四院会结束,他们还是会在一起,一起前往鹤灵山学习。 想到这里,祁凛释然了,他郑重地朝白峰华揖了一礼,道:“学生万分愿意。” 白峰华虚扶了他一把,笑得和蔼:“好孩子,等这次四院会结束,老夫就带着你和其他新生一同回鹤灵山。” 祁凛脆生应道:“是!” 既然决定了收徒,作弊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两人早早地就回了寝室。 祁凛成为鹤灵山的入室弟子基本上已是板上钉钉。 估计那个陷害祁凛的学生也不会知道,正是他一时的意气用事,反倒成就了祁凛的一个机缘。 解决了一桩心事,杜阮廷心头也不免轻快了许多。 只是他见祁凛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便把喜悦压在了心底,教导他道:“胜不骄败不馁,只不过是被鹤灵山的长老相中,还未拜师入门,岂可如此得意忘形?” 祁凛立马敛了笑容,有些不安地缀在了杜阮廷的身后。 杜阮廷见此,无奈道:“我不是在批评你。我只是想说,不要把你的心思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否则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了都不自知。你知道什么叫装深沉吗?就是把所有的想法和心情都压在心底,不要在人前表现出来,在人后要哭要笑随便你。” 祁凛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我今天很开心,开心得想要和哥哥一起睡也可以吗?” 杜阮廷一愣,不明白祁凛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祁凛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祁凛从小是个孤儿,一个亲人都没有,连如今的名字都是哥哥取的,祁凛把哥哥视作最敬最爱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他不习惯与人共寝,到时候万一误伤了就得不偿失了。 祁凛以为他是同意了,惊喜道:“那祁凛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了吗?” 杜阮廷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看着祁凛双眼亮晶晶,一副期待的可爱模样,终是忍不住心软了。 祁凛得到肯定的答复,立马就开始搬家。 他的东西不多,而且寝室就在同一层,一床被子和几套衣服足矣。 天色渐暗,转眼便到了就寝的时间。 杜阮廷从浴房里走出来,正擦着头发,就看到祁凛已经钻进了他的那床被子,满眼掩饰不住的喜色与紧张。 杜阮廷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临幸。 前世,也曾有过不长眼的下属找来了些绝色的美人送到他的床上,等候时的模样与此刻的祁凛一般无二,只是那时候的女子都被他轰了出去,现在的祁凛他却没有赶人的想法。 毕竟,要和一个人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就是抵足而眠。 毕竟,他还挺喜欢祁凛这张脸的。 前世今生,他一共也就和两个人同榻而眠过。一个是他前世唯一的挚友,段之淳;而另一个,就是眼前的祁凛了。杜阮廷真心希望他和祁凛的关系能够保持得和段之淳一样持久,不会有背叛,不会有暗算。 祁凛见杜阮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下不由忐忑了起来,担心对方会突然反悔,连忙扯起笑容,拍了拍被子道:“哥哥快上来,我等你好久了。” 杜阮廷失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另一边,坐上床。 本来想着两床被子也好让两人之间有点距离,也好让他习惯几天,哪知他刚躺下,祁凛就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热源让杜阮廷浑身紧绷起来,若不是努力克制,几乎就要将祁凛打飞出去。 “哥哥?”感觉到杜阮廷的僵硬,祁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你睡吧。” 杜阮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一些,却感觉到一只小手从被子里探了进来,摸在了他的肩膀上。 “祁凛!”杜阮廷的语气中带着些恼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祁凛却偏偏凑过来撩拨他,非要他一个失手把人打飞出去才肯罢休吗! “对不起,哥哥。”祁凛立马道歉,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哥哥是在排斥他的靠近吗?明明白天不是这样的。祁凛有些失落地想。 “不用道歉,你乖乖睡,千万不要在睡觉的时候靠近我。”杜阮廷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担心祁凛会因此与他产生隔阂,便补充道,“我自幼修习剑气,还要时刻防备杜阮云的偷袭,所以睡觉的时候会更加戒备。你若是在我睡梦中触碰我,我很有可能会失手打伤你。我不希望你受伤,明白吗?” 祁凛闻言,原本失落的小心肝立马活蹦乱跳了起来,“明白了!”原来哥哥不是讨厌他,是怕伤害到自己,哥哥对自己果然很好。 杜阮廷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天色晚了,不要这么大声。” “嗯。”祁凛降低音量,应了一声,就迅速把手缩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只剩下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他,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澈。 “睡吧。” 杜阮廷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知道,同意祁凛睡过来完全就是在折腾他自己。他之所以能和段之淳同睡,是因为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早就把性命交付在了对方身上。可祁凛从收留到如今不到一个月,虽有意培养,但那股陌生的气息还是需要慢慢磨合,骤然如此亲近,祁凛是开心了,可他杜阮廷却是失眠了。 可他又不可能把祁凛赶回去。 无奈之余,杜阮廷只能放弃睡觉,用意识进入了系统之中。 他先去药室里炼了会儿药,突然听到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声音。 【恭喜宿主炼出一百炉丹药,获得炼药经验值一百点,以及系统随机奖品[储物格]十格。】 第012章 储物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2章-储物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一怔,感觉到意识里突然多出了一个房间。 他忙退出了药室,只见农场和药室的两扇门边上又多了一扇门,上面写着“储藏室”三个大字。杜阮廷也不犹豫,立刻就开门进去。 房间里的背景色是一片漆黑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一个柜子,五行两列,一共十个格子,想必就是系统刚刚奖励的十格储物格了。 杜阮廷将刚刚炼出的药丸连同药瓶一起放了进去,惊讶地发现储物格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样是个边长三十厘米的立方体,比之更大,甚至有些无边无际。 杜阮廷心下大喜。 虽然药室无限量提供药瓶子,但炼出的药是无法在药室储存的,一旦他的意识离开了药室,炼出来的药也会跟着他一起出来,所以他之前炼的百十来瓶药除了随身携带的,剩下的都不得不放在了寝室的柜子里,估计再炼两个月就放不下了。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如果储物格真的容量很大的话,他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炼药制毒了。 想到这里,杜阮廷连忙将意识退出了房间,起身下床,来到了放药的柜子边上。 用意识轻轻一扫,那些药瓶果真就全部归进了那个格子,所占的面积比他看到的不知大上多少。 杜阮廷想了想,又将边上柜子里的书籍也放进了储物格,只不过这一次,书籍自动放置到了隔壁的格子,任凭杜阮廷怎么用意念移动,都无法将之和药瓶放在一起。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明白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就在奇怪,既然容量不限,为什么系统会给他十个格子,现在看来,每个格子都只能放置一类物品。他又尝试着将毛笔和衣服放入,果然又占了两个格子,更加奠定了他的猜测。不仅如此,杜阮廷还将隔壁房间里成熟的药草和两只小魔兽带过来试图放入,摘下来的药草已经成了死物,轻易地便放进了储物格,但小魔兽却是怎么也放不进去,不断地在杜阮廷掌下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后颈从这个人的手中挣脱开来。 看来储物格是不能容纳活物的,不过幸好隔壁有农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下的储藏室。 杜阮廷也没有要继续折腾小魔兽的意思,随手就将它们扔回了农场。而后他又将储藏柜里无用的杂物放回了远处,便重新躺回了床上,打算继续炼药。 虽然身边没有资源,但农场里药草的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再加上灵泉的浇灌,速度更是百倍,不出两个月,他之前种下的那些低阶的药草就差不多都成熟了,可以供他任意使用。 虽然这样炼出的药物药性比不得高阶丹药,但也算是练手,毕竟杜阮廷现在的修为比不得前世。前世他叱咤风云的时候已经是剑尊,只不过因为晋升的危险系数越来越高,他才不得不减缓修炼的速度,想着先找到药治好自己的体质再继续。可惜他还未来得及达成目标,就被那人杀了,自己死时是剑者巅峰,而对方,却已经是剑宗级别,下一级就是让人望洋兴叹的剑圣了。 说起来,那人的修炼天赋和祁凛着实有的一拼。而自己之所以给祁凛起与那人一模一样的名字,也是想看看那人震惊的表情,而后将那人踩在脚下,一抱前世羞辱和杀身之仇。 杜阮廷从农场里采了少许药草,刚准备将之扔进炉鼎开始炼药,就感觉胸口一沉。 他连忙将意识归位,却发现是祁凛睡相不佳,竟将手臂从被子里探出,横在了自己的胸口。 杜阮廷有些恼火,又有些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动作轻柔地将祁凛的手放回了被子里,顺便把他的被子塞塞紧,好让他不再乱动。 他摸了摸手中还来不及放下的药草,意识重新回归药室。 抬起手,刚放了一棵草药进去,肩膀又是一沉。 杜阮廷黑着脸睁开眼,就看到祁凛的脑袋凑了过来,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呼大睡。饱满的红唇因为面部的挤压而微微嘟起,鼻子高挺精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小片阴影,皮肤更是白皙光滑,活像书中出来的雪娃娃。 杜阮廷见到这幅场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见到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道的人。前世他也正因为这个奇怪的癖好而被那人重伤过一次,这一世虽然发誓不再接近可爱的女孩子,但可爱的男孩子却不在此列,毕竟他不相信那人会变态到连男人都被他吸引了神志去。 他伸手轻轻将祁凛的脑袋推回了枕头上,意识再次回归到药室,之前投入的那棵草药已经烧毁了,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杜阮廷并不在意。 只是这样一闹他也没了炼药的心情,干脆把手中的药草放进了储物格,准备躺在床上修炼。 却没想到祁凛第三次缠了上来。 他挣松了被子,半个身体都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来,双手还紧紧抱着自己的一只手臂。 这下饶是杜阮廷看他可爱也有些有些忍不住了,任谁在想要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时候三番五次被人打断都会恼火。他抓住祁凛的手腕,正要甩开,就见少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嘴里还喃喃地喊着什么。 杜阮廷耳力不错,很清楚地听见祁凛在喊……娘亲。 杜阮廷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忽然想起,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祁凛对亲情的渴望,又何尝不是自己也曾经幻想过的,自己前世从未得到过家人的关怀,却不想让祁凛对亲人的幻想也破灭。 他在脑海中挣扎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 杜阮廷松开了抓住手腕的手,稍稍放松身体,就着被祁凛抱住手臂的姿势,闭目修炼起来了。 他自然也没有看到,黑暗中,那个抱着自己喊娘亲的少年,偷偷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次日清早,祁凛早早地就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杜阮廷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 祁凛一动,杜阮廷也就睁开了眼。他修炼了一个晚上,虽然没睡,却也是神清气爽,丝毫不见疲惫,反倒是修为有所提升。他看到祁凛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你睡相太差,若是今天晚上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回房间去了。” 祁凛脸色黯了一下,讷讷地点了点头。 杜阮廷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略感异常,却强自把那一丝名叫怜爱的情绪压了回去。 杜阮廷下床洗漱,顺便把祁凛也赶回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仪容。 今天他准备出校门,去买一把趁手的剑。 一天后就是第二轮武试。笔试的结果会在今天下午放出,同时第二轮的对战表也会同时登出,然后会给晋级的学生一天准备时间,之后就是武试。 第一轮笔试会筛选掉三分之二的参赛选手,第二轮武试再筛三分之二,四大学院里剩下的人最终会被聚集在一起,一同进入魔灵林外围,前往藏妖塔取牌子,一共四十枚,先到者先得。取到牌子的自然会被四大派系收入门下,不过没得到牌子的也是有机会被前来观赛的长老们看中,就好比是祁凛,但几率小得微乎其微罢了。 武试虽不能用药用毒,却是可以使用武器的。 杜阮廷前世善剑,现在自然是要重操旧业。 却说祁凛一离开杜阮廷的房间,脸上的落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昨天晚上确实是故意的。 他向来浅眠,杜阮廷一动他就醒了,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嫌弃他,心中有些低落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从此被厌弃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不过幸好,杜阮廷只在床下呆了十几分钟就又回来了,祁凛并不在意他去做了什么,他心中想的是怎样让杜阮廷永远不会放弃他,或者说,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不会放弃他。曾经,那些名门之后在祁凛眼中向来是嚣张的代表,但杜阮廷不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残忍和果决,却也帮助了自己,最后还收留了自己,这是祁凛从来没想过的。 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不想放手。 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柔,他贪恋;对方给予自己的帮助,他需要;杜阮廷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再生父母,这让他怎么能放弃。 只能说,一个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十三年的少年,必定不可能是一张纯洁的白纸。 第013章 买剑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3章-买剑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昨天晚上多次把靠近杜阮廷,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杜阮廷之前说要自己把他当亲哥哥看待,把自己当亲弟弟,他却并没有察觉出对方前后态度的不同,至多更加热切了一下,却决不至于像兄弟,更像是主仆。这个认知让真心把杜阮廷当亲人看待的祁凛略感不满。 他昨天提出同床共枕的时候本没指望杜阮廷会答应,但对方纠结了一番之后竟然同意了,这倒是出乎了祁凛的意料。但祁凛也知道自己向来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虽然上了杜阮廷的床,但对方对自己的排斥却是显而易见的。 祁凛才不相信杜阮廷说的自我防御意识,可能真的有一部分是吧,但更多的可能是对陌生人的排斥,因为这一点祁凛自己也有,这是从小被欺负惯了才养成的习性。 但面对杜阮廷,他的不适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故意多次接近对方,试想着如果对方真的动怒,就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这是祁凛跟在杜阮廷身边第二大的收获,他发现杜阮廷对可爱的东西毫无抵抗力。然而,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满,对方却每次都生生忍了下来,最后竟然还放任他去了。这确实让祁凛吃了一惊,他在对方心目中的分量……似乎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祁凛有些迷惑,但更多的是窃喜。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杜阮廷对他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杜阮廷真心付出的,但祁凛就是觉得对方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真心,刻意,不易察觉的隔膜,祁凛不明白杜阮廷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将这三种矛盾的态度同时表现出来,但同时又十分庆幸并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好。 饶是祁凛比同龄人聪慧,也不会想到杜阮廷是重生回来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杜阮廷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正要出门的杜阮云一愣,就见到之前一副懦弱相的祁凛朝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竟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祁凛对修为比自己还差一点的纨绔子弟没有动手的兴趣,收敛了表情,就回房间去了。 留下心有余悸的杜阮云目送他离开。 杜阮廷在房间里等了半小时,却不见祁凛回来,便去他的房间找人。 敲了敲门,祁凛很快就来应门了。 只是他手中正拿着的,是一张不算常见的传音符。 杜阮廷知道祁凛的交际圈很窄,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没有熟人,这也是他对祁凛势在必得的原因之一,却不想他现在竟然还有其他可以联系的人,不知为何,杜阮廷的心中有些不适。 祁凛把杜阮廷请进房间,将传音符叠好,输入剑气,送飞了回去。 “谁传来的?”杜阮廷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 祁凛回道:“是白长老手下的一位弟子传来的,他说白长老希望我过去以他们同住。” 杜阮廷想都没想:“不行。” 祁凛一愣。 杜阮廷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语气急了些,别开脸道:“你是我弟弟,我不放心你去陌生人那边住。” 祁凛犹豫道:“可是……” 杜阮廷皱眉道:“难道你已经回话了?”人还没养熟就要跑了? 祁凛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和那位大哥说要询问一下哥哥的意思。” 杜阮廷暗自松了口气道:“那你就和白峰……白长老说,我们兄弟感情深厚,不舍得分开。” 祁凛嘴角在对方看不清的角度抽了抽:“……我和哥哥的关系,很亲密吗?” 杜阮廷瞪了他一眼道:“我把你当弟弟,还与你同吃同睡,关系还不够亲密吗?”甚至比段之淳都要亲密了。 祁凛迟疑了一下,又道:“那白长老会不会不开心?” 杜阮廷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想去就去吧,我管不着。”说罢,就要甩袖离开。 祁凛连忙扑过去抱住他。 他虽然有些向往在白峰华那里学到些好功法,可是那也只是想想,离开了杜阮廷,就不会再有人这般护着他了。 “松手。”杜阮廷头也不回。 他心中也是有些气愤的,他对祁凛这么好,把他当做重点培养对象,他居然还想着要离开。或许他可以直接把祁凛杀了,这样就不用担心祁凛投靠别人,之后再好好修炼,靠自己的力量对付那人,报仇雪恨。 “哥哥,我错了,我没想去。”祁凛生怕他跑了似的,抱得更紧,“我只是怕白长老一生气,就不肯收我为徒了。” 杜阮廷闻言,心中的不悦稍稍平息了一些。 祁凛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有所好转,立马打蛇随棍上:“我马上就回复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去的。说起来,哥哥来找我做什么?” 杜阮廷冷淡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祁凛一愣:“……不是啊。” 杜阮廷终于低头赏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放缓了语气道:“我要出校去购置兵器,你随我一起去。” 祁凛知道只要杜阮廷捏他脸就表示雨过天晴了,立马展颜笑道:“哥哥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准备好。” 杜阮廷当初入学的时候,是乘着杜震手下的飞剑来学校的。 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御剑飞行,所以要去校外的店铺只能徒步走过去,马匹原本倒也算是代步工具,但学校里明文规定,不许使用各种交通工具,所以就连马都没了。 好在学院周边为了配合学生的生活需求,什么店铺都有,最多的就是日用品店和兵器店。 杜阮廷逛了三家,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剑。 这个世界的兵器和丹药等级都分为天地玄黄四阶。 他前世地阶兵器用顺手了,现在看到这些最普通的黄阶,根本看不上眼。 一路沿着大街走到最后,杜阮廷几乎要放弃,正打算回头去之前的店里随便买一把,却突然被一间店门口悬挂着的一把通体漆黑的剑给吸引住了目光。 “哥哥?”祁凛看他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出声。 “跟着我。”杜阮廷说完,就朝店里走去。 这并不是一家武器店,而是一家裁缝铺。 看店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她见有客人来,立马道了声欢迎,待看清来人的相貌的时候,更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杜阮廷年纪虽不大,但袭呈了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的秀气和杜岳峰的英朗,整个人俊朗又清雅,光是看外表,就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貌。 祁凛现在虽然还未长开,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盈水又带笑,五官精致可爱,很容易就能激起女人的母性。 那姑娘许是没见过这般出色的男性,激动得脸都红了,话都说不太利索:“请、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杜阮廷朝她点头致意,指着挂在门口的黑剑问道:“请问这把剑卖不卖?” “啊?”姑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愣住了。她这是裁缝铺,还第一次有客人一进来就问剑怎么卖的。不过好在愣神也不过几秒钟,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为难道:“这我不好做主,这把剑是我父亲高价购来的……” 杜阮廷立刻道:“那请问令尊在不在家,我十分想购置这把剑。” 姑娘迟疑了一下,道:“请稍等一下,父亲不在,我去找母亲来。” 杜阮廷点点头,目送她进了内室。 一转头,却发现祁凛不见了。 第014章 入林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4章-入林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杜阮廷唤道。 “哥哥?”祁凛的声音很快从隔壁传来。 杜阮廷有些不开心,明明吩咐了祁凛不要乱跑,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根本是把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刚要发作,却发现祁凛竟抱着一袋子木头跑了回来。 “你拿这些废木料干什么?”杜阮廷诧异道。 “祁凛自认为雕工还不错,想给哥哥做些小礼物,让哥哥开心。”祁凛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杜阮廷,“而且哥哥放心,这些废木头是人家用剩的边角料,不要钱。” 杜阮廷被这副可爱的景象萌得心肝直颤,却还是绷直了脸,含糊地哼了两声,却没有再多怪罪祁凛的意思了。 说话间,那姑娘已经将她的母亲请了出来。 来人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大婶,看到杜阮廷这么俊气的客人时也是愣了一下,但却没有姑娘那么失态,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小公子想买门口那把剑?” “没错。”杜阮廷点点头。 大婶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让姑娘将剑取了下来:“实不相瞒,这把剑是我去世的丈夫留下的遗物。先夫生前是个剑痴,这把剑是他花高价从一个流浪剑客手中买下来的。本来我是不愿出手的,但最近我们店内的生意有些……唉。” 听到这里,杜阮廷也大致听出了她的意思,他看了眼那姑娘的脸色,见并无异样,便道:“这把剑买下的时候是什么价格,我出双倍。” 大婶眼睛一亮,但很快把窃喜的表情压了下去,语气沉重道:“先夫当年出价一百金,而且这是他的遗物,我……” “我出两百五十。”杜阮廷毫不犹豫。 大婶还有些犹豫。 杜阮廷立马道:“三百。”他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她面前。 大婶又犹豫了两秒,见杜阮廷面露不耐,这才装作十分为难地答应了。 回程的路上,祁凛实在忍不住问道:“哥哥,那个大婶明显是在坑钱。”那拙劣的演技连他都看不下去了,既然是遗物,那为什么不好好供在屋子里,挂在店门口辟邪用吗? 而且三百金啊,可以供一家普通的老百姓无忧无虑过上好几年了。 剑之界内的通用货币是金银铜,一个铜币能买一个包子,一千个铜币换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换一个金币。三百个金币,能换多少个包子啊!祁凛想想就肉疼。不过既然是杜阮廷的钱,他也没资格多置喙什么。 杜阮廷买到了好东西,心情愉快地不得了,连语气都轻快起来:“你不懂。” 祁凛盯着他手中黑炭一般的长剑,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不就是一把锈得快散架的剑嘛,等我以后成了炼器师,一定给哥哥造出天阶神器来使。” 杜阮廷闻言,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波澜。 他忍不住用手指刮了一下祁凛的鼻头,语气中带上了连自己也不自知的宠溺:“乖孩子,回去再告诉你这把剑的秘密。” 祁凛被他刮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莫名红了起来,讷讷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回到宿舍,杜阮廷将门窗一同合上。 祁凛愣愣地看着他动作,一直到他拉着自己站到房间中央。 杜阮廷将剑从漆黑的剑鞘里抽出,若说只看剑鞘和剑柄就觉得这把剑破烂不堪,那么看到剑身的祁凛就更加忍不住侧目了,估计柴房里劈柴的斧头都要比这把剑要锋利。 “注意看着。” 杜阮廷将剑气缓缓注入剑身。 起初还看不出什么,但随着剑气进入得越来越多,剑身也缓缓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剑身上的铁锈仿佛烟灰一般,在剑气的滋润下缓缓飘落,待最后一片铁锈落下,剑身突然绽放出一阵耀眼的玄色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起来,刺得祁凛睁不开眼。 光芒足足持续了两分多钟,直到杜阮廷停住注入剑气,光芒才慢慢地缓和下来,却也始终呈一种淡淡的荧光状态,覆盖在玄色的剑身上。 祁凛看着那把原本破破烂烂的剑,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杜阮廷则是满意地笑了。 这柄剑名为斩玄,是地阶兵器中最强大的一个,若不是它需要根据使用者的剑气等级来发挥威力,早就步入天阶神器了。并且,这把剑也是前世陪伴了他十多年的贴身武器,死前和那人决斗的时候,用的也是斩玄。 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一种缘分。 只不过前世他是在魔域的拍卖场购入的,花了近一百万金,如今只花了三百金就买下,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 杜阮廷从回忆中抽出思绪来,见祁凛还是傻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道:“这把剑……我找了很久,如今它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很开心。” 这么久下来,祁凛早就习惯了杜阮廷时不时地摸摸碰碰,便顺着他的话问道:“这把剑很厉害吗?” “不算最厉害,却对我的意义却十分重大。”杜阮廷爱惜地抚摸着剑身,忽然转移了话题道,“祁凛,你有什么喜欢的兵器,下次我回杜家,向爷爷讨个好的来。” “我喜欢的……鞭子吧?既能伤敌,也能绑人。”祁凛也不拒绝杜阮廷的好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鞭子?”杜阮廷皱了皱眉。鞭子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人的武器,前世他就是被鞭子杀死的,如果祁凛真要用鞭子的话,他心里可能会略感不适。 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道:“好,我帮你回去看看。” 祁凛高兴地抱了他一下,“谢谢哥哥!” 杜阮廷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有了趁手的兵器,而且也是前世用惯了的,杜阮廷很容易就找回了将它的威力发作道最大的方法。在笔试中脱颖而出取得第一名的杜阮廷在第二轮的武试中得到了第三名的好成绩,第一第二名都是比他高了一个等级的剑帅。 又过了五天的准备时间,杜阮廷连同剑灵学院的其他五十多位选手一同前往魔灵林,与其他三个学院选□□的选手,共计两百多人,一同等待第三轮的开始。而祁凛因为被白峰华看中了,所以和大部队一起上路,就等为期十天的第三轮结束,共同前往鹤灵山拜师学艺。 天黑之后,杜阮廷和祁凛一同入住给参赛者准备的宿舍里,两人一间。 杜阮廷将明天入林所需要的物品整理放进行囊,便打算早早地就上床休息。 待他躺下,祁凛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杜阮廷身体僵了一下,也就随他去了。 这几天下来,在祁凛有意无意的举止下,杜阮廷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习惯对方的靠近,不仅如此,在有人躺在身边的时候,他还能睡过去,只有祁凛抱住自己的时候才会惊醒过来,这个习惯着实让他有些心惊。 待杜阮廷睡着之后,祁凛再一次在黑暗中睁开眼来。 他承认,跟着杜阮廷是因为贪恋那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哪怕知道对方是想利用自己,祁凛还是甘之如饴。这种渴望在他发现杜阮廷除了稍显冷漠以外,对他还是十分温柔的之后,就更加强烈。他不明白杜阮廷为何会选中他,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贪恋这种温柔。他生怕如果有一天杜阮廷不要他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不过这种焦虑在此刻显然是多余的,祁凛朝杜阮廷的身边蹭了蹭,也进入了梦乡。 第015章 组队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5章-组队是为了报复男主 次日,杜阮廷早早地就醒来了。 他一动,祁凛也就醒了。 看到对方的大眼睛睡眼朦胧失神地望着自己,杜阮廷的心头软了软,在他头顶揉了揉,便起身下床。 祁凛眨了眨眼,眼神恢复清明,也跟着杜阮廷一同下床洗漱。 所有的选手辰时前要到魔灵林的入口集合,辰时两刻准时入林。 杜阮廷不敢懈怠,整理好仪容装备,就出门等候了。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左右,入口却已经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到场了,看来大家对四院会也是十分重视的。大约到了距离辰时还有两柱香的时候,人已经基本到齐了。但入林时间还没到,所以大家也只能在门口等候。 杜阮廷稍稍感应了一下,发现在场的选手最低级别也是大剑师。 如果祁凛没有被白峰华看中的话,那他根本没有可能有机会进入第三轮! 想到这里,杜阮廷不免赞叹了下祁凛的好运气。 “请问一下,你有队伍了吗?”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笑着过来搭讪。 “还没有。”杜阮廷也摆出一副淡漠却和善的表情来。 剑将修为,比自己稍微高出一些,是个不错的苗子。 少女笑容更灿烂了一些:“要不要和我们组队?”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三人,一共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少年是剑帅修为,其他两个也都是剑将。 杜阮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眼神一凝,目光停留在了那名少女的身上。 冰莲仙子梁靓! 前世那人的情人之一! 杜阮廷会记得她的原因,就是他们是同为单系冰灵根,而那人曾经为了这个女人而让自己在拍卖会场上下不来台!就是为了一株有助于修炼的冰系植物! 说起来,那人和自己作对的原因,似乎每次都是因为不同的女人呢。 杜阮廷垂眸,竭力隐藏住心中的厌恶,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朝那四人微微一笑:“可以啊。” 少女微微抽了口气,似是惊艳,但马上回了神,给杜阮廷一一介绍道:“我叫水云香,这位是梁靓,这位是姚俊,还有这位,他比我们修为都高,叫陆文齐。” 杜阮廷朝他们点头致意,道:“我叫杜阮廷。” “杜……”水云香眨了眨眼,“是我以为的那个杜吗?” 杜阮廷道:“是。” 水云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轻轻抽气:“啊……居然是药剂世家的大公子,真是幸会。”态度竟比刚才还热切了几分。 姚俊和水云香应该是性格差不多的人,闻言也露出了惊叹的目光。倒是那个陆文齐不知是什么来历,原本傲慢的表情变成了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欢迎杜阮廷的加入了。 杜阮廷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梁靓的身上。见她有意无意地一直朝站在自己身后的祁凛看去,杜阮廷微有些不悦地侧身挡了挡。 水云香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注意到了祁凛,顿时惊叫起来:“好可爱的小朋友!” “嗯,我弟弟。”杜阮廷不太喜欢她的大呼小叫,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水云香显然对祁凛很感兴趣,祁凛的个子因为长年累月的欺压而比同龄人要瘦弱几分,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再加上他的外表很容易就能激起女人的母性,水云香热情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杜阮廷还没开口,祁凛就出声了:“我叫祁凛。” 水云香一愣,脱口而出:“不姓杜吗?” 杜阮廷终是忍不住了,微微皱眉道:“水姑娘似乎很喜欢探听人家的家事?” 这句话说得有些重了,水云香感觉到了杜阮廷的不悦,讷讷地住了口。 姚俊忍不住道:“云香也不过是好奇,你何必出口伤人。” 杜阮廷淡淡道:“我不记得我有说过任何辱骂水姑娘的话。” 姚俊一噎,对方的确没骂人,但那句话听着也着实让人不爽。 杜阮廷注意到梁靓似乎一直在朝祁凛看,心中纳闷,便低头去看祁凛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不断注意。然而一低头,杜阮廷就了然了,然而了然中还带着一丝不爽——因为竟是祁凛一直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 他身形一动,挡住了祁凛的目光。 祁凛回神,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杜阮廷。 “抱歉,失陪一下。”杜阮廷打了个招呼,就拉着祁凛走了。 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祁凛拉到面前,严肃地问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子?” 祁凛一惊,微微红了脸颊,却是摇了摇头。 杜阮廷凉凉道:“那还一直盯着人家看。” 祁凛嗫啜道:“她长得好漂亮。” 梁靓的确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否则前世那人也不会为她一掷千金了。 杜阮廷不屑地撇了撇嘴:“以后不准看漂亮的女人,不对,以后不许再盯着任何女人看。” “……啊?”祁凛被这莫名其妙的命令惊得愣住。 杜阮廷见他不解,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小,不懂得如何分辨人心的好坏,哥哥不希望你被欺骗了之后还帮着人家数钱。” 祁凛还是不明白:“可是我只是觉得她漂亮……” “漂亮的更不行!”杜阮廷厉声说了一句,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强硬,缓和了些继续道,“你记住,女人都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哥哥不希望你受伤,所以你以后见到漂亮的女人尽量绕道走,或者,干脆不要和女人有过多的牵扯,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 祁凛沉默了一下,“哥哥很讨厌女孩子是因为曾经被欺骗过吗?” 杜阮廷没想到祁凛会问得这么犀利,脸色阴沉了一下,还是咬着牙实话实说:“没错……哥哥曾经被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骗过,还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哥哥不希望祁凛以后也遇到和哥哥一样的遭遇,明白吗?” 祁凛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那祁凛以后,是不能娶老婆了吗?” 杜阮廷没料到他会想得这么长远,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以后不娶老婆,哥哥陪你过一辈子。” 祁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过一辈子吗?” 杜阮廷想都没想:“当然。” 他前世就和段之淳一起做了十几年的好兄弟。段之淳花心,侍妾换了一拨又一拨,他又是怕了女人的,所以两人都没有成亲,不是一样过得逍遥自在。 祁凛微张着嘴看向杜阮廷,似乎是在消化他的话。 杜阮廷看到祁凛这副呆样,又有些不忍,祁凛毕竟还是个正常的男孩子,没有那些可怕的经历,以后找一个普通温顺的女孩子结婚也未尝不可。 他犹豫着要不要修改一下之前的结论,就见祁凛突然笑了起来:“那好,祁凛就一辈子不成亲,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既然他的亲生母亲都能抛弃他,那谁知道那些女孩子会不会也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还是哥哥好,教他功法,教他大道理,他祁凛这辈子,估计不会再遇上能比杜阮廷对他更好的人了。 第016章 练功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6章-练功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有这个意向永远跟着自己,杜阮廷是很开心的。 但他也不会全信,小孩子一时的话不能全当真,还是需要日后相处的日久见人心。不过至少,他占了个先机和祁凛搞好关系,将来祁凛被那人拐走的几率也会小许多。 两人的对话时间并不长,回去之后,水云香四人还站在原地。 过了不多久,八点整,四院会的主持人就开始宣读比赛事项。之后便是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就去领一块水晶,在魔灵林里时刻都会遇到危险,即使在最外层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块水晶就是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捏碎来使用的,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剑气,可以镇压住魔灵林外层的魔兽和灵兽,而在林外的老师就会趁这个空隙入林施以援手,不过这也就意味着该选手自动放弃比赛资格。 由于杜阮廷之前的那番话,队伍里的气氛有点僵,但他们到底没有把杜阮廷赶出去。组队进入魔灵林可以减小遇到魔兽时的危险度,而组内成员的修为越高,也就越能提高拿到牌子的几率。 队伍中除了陆文齐和杜阮廷,其他三位都不是世家子弟,所以他们很需要进入四大宗派学习的机会。 选手们一个一个被报到名字,杜阮廷拿到属于自己的水晶,回到原位站好。 “第一百八十九号,黄谛。” 听到这个名字,杜阮廷略微一怔。 倒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谐音皇帝,而是因为杜阮廷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不过这个黄谛似乎并没有立刻出现,主持人又连续报了两遍,才看到一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喊着:“到……到了!” 相仿的年纪,相似的面容,相同的名字,杜阮廷已经确定这个黄谛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比杜阮云还要败家的纨绔子弟。 杜阮廷对黄谛的印象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当年他在魔域和段之淳发展起来之后,曾经回来和皇室做过交易,接待他的就是当时的京城五大官家之一的黄家,那时候黄谛已经而立,他本是家中的幺子嫡孙,受尽万千宠爱,早就养成了纨绔子弟该有的一切坏品性。若不是为了交易,杜阮廷早就翻脸了,听说后来黄谛还因为调戏了那人的情人之一,被那人折磨死了。 想到这里,杜阮廷不免觉得可笑。 黄谛作恶多端,被那人杀死情有可原,而自己不过是杀了仇人,却同样被那人一次次诬陷最后惨死,实在是让人心寒。 正这么想着,黄谛已经拿好了水晶,往人群中走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杜阮廷收回目光,继续等待。 黄谛在人海中张望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拨开人群就往一个方向挤,惹得选手们抱怨无数。 杜阮廷本没有在意,但喧哗声离自己越来越紧,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黄谛笑得极为谄媚的一张脸。 杜阮廷:“……” 有点恶心。 黄谛朝他揖了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杜阮廷杜大公子了吧?请问您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队友?” 杜阮廷有些不想搭理,水云香已经抢先开口了:“不好意思,杜公子已经是我们的队友了。” 明显排斥的态度,让黄谛的笑脸僵了僵。 不过水云香显然低估了黄谛的厚脸皮,只见他僵了一下又立马道:“那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队伍?” 姚俊不屑道:“就凭你一个大剑师?” 黄谛闻言顿时肃容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说不定我有其他优势可以让你们接受我呢?”只是他虽然绷着脸,但浑身散发着的猥琐气质让他的话变得可笑起来。 姚俊挑眉道:“优势?那你就拿出来看看啊。” 黄谛沉默了一下,道:“会讲笑话算不算?” 姚俊嗤笑道:“你说呢?” 黄谛又沉默了一下,道:“会讲笑话其实很管用的,你想啊,魔灵林里危机四伏,我给你们讲笑话也好放松放松……哎呀!” 他话未说完,就被姚俊踹了一脚,顿时跌倒在地,抱着小腿眼泪汪汪。 姚俊冷哼一声道:“快滚吧,连我一脚都躲不开,你还是尽早放弃比赛好了,否则入林后不等你捏碎水晶,就被魔兽给吃了。” 黄谛抱着小腿哀嚎:“我长这么帅,你怎么忍心踢我!” 姚俊:“……”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姚俊一时无话可说。 黄谛还是不肯走,扭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 一直跟在杜阮廷身边的祁凛莫名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立马搂紧杜阮廷的胳膊,朝黄谛投去威胁的目光:看我哥哥做什么!再看让哥哥揍你! 黄谛一缩脖子,终于凄凉地爬走了。 这只不过是一场小闹剧,过去了也就忘了。又等了一会儿,入口开放,选手们陆陆续续地入林了。凛不能再跟进去,只能在入口处和杜阮廷告别。 杜阮廷朝他挥了挥手,便上路了。 魔灵林比杜阮廷想象中的要清新上许多,他当年在血狱魔林待的那半年,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白天黑夜不间断地遭受攻击,若非最后找到了出口,否则迟早体力耗尽被困死在林中。魔灵林与之相比,简直就像是供孩童玩乐的山林。 虽然凶险不足,但有一点血狱魔林是比不上的,那就是充沛的兽类资源。 在剑之界内,兽类一共分七种:凡兽,魔兽,超魔兽,灵兽,妖兽,圣兽和神兽。 凡兽就是普通的家禽家畜,而从魔兽开始,越往上能力就越强,只要驭兽有道,就能成为剑者的得力助手。神兽目前还未在剑之界内出现过,所以不在此列。 而杜阮廷这次的目标,除了藏妖塔内的牌子,就是魔灵林中的毒性魔兽。 他前世没有好的功法,后来自创了一套毒功,专门通过炼化毒物体内的能量来增长自己的修为和毒术。要不是那人天赋异禀百毒不侵,杜阮廷早就一剂□□毒死他了。 魔灵林外层的魔兽等级不会很高,但对于剑将修为的杜阮廷倒还足以果腹。 想到这里,杜阮廷便不免期待起来了。 水云香觉得很郁闷,一行人入林不到一天就遇到了两波魔兽,而且还都是带有毒性的,虽然大部分都被五人通力斩杀了,但还是让她心有余悸,要知道他们身上并没有带多少解□□,也不知道那些解□□够不够低语那些毒物的毒性。 若是他们知道这些魔兽是杜阮廷引来的,不知道会不会群起而攻之。 一入林,杜阮廷就在沿途洒下了不少毒性魔兽喜欢的气味药粉,引来的魔兽大部分都被斩杀,还有一少部分被杜阮廷收进了系统农场,留着用来修炼。 入夜,待到杜阮廷守夜的时候,他便躲到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取出一只魔兽来修炼。 这是一只巴掌大的毒蝎,攻击力不算强,但毒性致命。 杜阮廷重生以来第二次重操旧业,一点都不紧张。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药粉,洒在毒蝎的身上,原本张牙舞爪的毒蝎顿时萎靡了下来。杜阮廷服下解毒的丹药,拿出一块手帕咬在嘴里,缓缓将手伸到了毒蝎的尾刺之下。毒蝎虽然失去了行动力,但近距离的攻击还是能做到的,更别说有人把食物送到面前来,当即刺下。 毒蝎的毒液还带着麻痹的功效,所以被刺入的地方并不如何疼痛,微弱的阴寒之气顺着手掌上的脉络沿着手臂往浑身的经脉中涌去,杜阮廷咬紧牙关,集中精力运起毒功。这具身体是第一次尝试炼化毒物,经脉还不太熟悉,产生了微微的刺痛感,但尚能忍受。 突然,杜阮廷察觉到了一股剑气的靠近。 他眉头一紧,毒功炼化到一半绝不能中途停止,否则修炼者必将重伤。 然而对方虽然一直在靠近,却并未作出任何攻击的举动,杜阮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决定先等等看。 这一等便是等了半个小时,杜阮廷睁开眼,将已然没有了气息的毒蝎丢到一边,看向不远处的大树桩。 是一张早晨才见过的脸。 黄谛。 杜阮廷微微皱眉,朝他招了招手。 黄谛本来凝重的表情顿时一松,笑嘻嘻地就朝他跑了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才刚一靠近杜阮廷,就被对方捏住了脖子,重重地抵在了树干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第017章 离队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7章-离队是为了报复男主 “好、好汉饶命啊……”黄谛结结巴巴地叫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杜阮廷见他面色发紫,稍稍松了些力道,厉声问道:“你不是黄谛,你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黄谛大大地呼吸了两口,杜阮廷嫌恶地别开脸,不让对方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脸上。 黄谛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想来投靠你的!” 杜阮廷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黄谛一脸诚恳道:“我看少侠你骨骼清奇,将来必定有大作为,我向来火眼金睛,想投靠在杜公子的麾下,以尽绵薄之力。” 杜阮廷手掌微微用力,“少贫嘴。” 黄谛吓得赶紧说:“我没有骗你啊!你的天资真的很不错,就是比祁凛差了一点,我想做你小弟也是很正常的嘛。”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杜阮廷并未质疑,他抬手将黄谛扔到了一边,冷淡道:“我不需要废物。”黄谛资质只算一般,十多岁是大剑师修为,三十岁被杀死的时候依旧是大剑师,可见他有多不用心,比杜阮云还要草包。 黄谛一咕噜爬起来,蹭到杜阮廷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大哥,求求你收下我吧!” “滚开!”没有外人在,杜阮廷也不必伪装,直接将人一脚踢开。 大剑师和剑将到底有差距,黄谛胸口被踢了一脚只觉得气血翻涌,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暗骂杜阮廷性格阴晴不定阴狠毒辣,迟早被压。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求包养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对你很重要,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肯定很想知道的惊天大秘密,说出来你肯定会感谢我的。” 杜阮廷沉默,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久到黄谛都怀疑对方是心动了,才冷笑着道:“多谢好意,我不需要。” 黄谛抿了抿唇,似乎在下什么决心,就在杜阮廷耐心告罄之际,他突然朗声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杜阮廷脸色微微一变,想到了系统。若是系统被外人所知,那他可就被人害一千次都不够的。 黄谛见此,脸上不免露出些许得色,还待继续威胁,就看到杜阮廷掏出了个瓶子。 这下却是黄谛的脸色变了,他知道杜阮廷擅毒,顿时吓得哇哇乱叫,暗骂自己嘴贱,扭头就跑,却还是不及迷药蔓延的速度,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再没了声响。 杜阮廷收起瓶子,一脸嫌弃地将黄谛往肩上一抗,将人带回了队伍驻扎的地点。他静悄悄地将黄谛往自己原本的位置一放,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融入了夜色之中。 黄谛的威胁,杜阮廷其实并不在意,他一离开,就是死无对证,任凭黄谛说破了嘴巴也不可能找他来对质。至于他口中的秘密,杜阮廷也不屑去听。 只可惜他现在正在比赛,不能随意杀人,但留下黄谛一命迟早会被他烦死,杜阮廷便决定将人留给那四个人,让他们五个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失踪”,自己则孤身上路。 藏妖塔一共十层,牌子被放在了最顶层。 魔灵林外围的树木都不是很高,皆在十几二十米左右,因而三十米高的藏妖塔顶端便醒目地耸立在一片树林之中。只是藏妖塔虽醒目,却不是如同肉眼能看到那般好接近的。 杜阮廷身带防凶手的药粉,一路上畅通无阻,却也走了足足五天才能看到藏妖塔的真容。这五天里,之前收集的十几只毒物已经用去了大半,杜阮廷对毒术的掌握也愈发纯熟。 据学院下放的文书中所说,藏妖塔的每一层都有一只中阶的魔兽守护者通往更上一层的入口,越往上,魔兽越凶残。 不过这对于杜阮廷到不是什么难事。 他那日同意水云香的组队邀请,就是不想让自己孤军奋战地那么辛苦。但之前被黄谛这么一搅和,杜阮廷便不能再继续倚仗队友的力量,回想起来还真是十分不爽。他不明白黄谛缠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却也没兴趣知道,只是他对黄谛的态度则由一开始的不屑到如今的厌烦了。 单凭武力,杜阮廷觉得自己的体力可能支撑不到顶层,但若说用药物,可是杜阮廷的拿手绝活。藏妖塔里的魔兽可比之前遇到的那两波要难缠得多,杜阮廷不着急进塔,反倒是找了个隐蔽的场所开始炼毒。 这一炼就是两天。 期间,总共有五批队伍共计二十四个人入塔,却有两次都召来了解围的老师。藏妖塔每被取走一块牌子,顶部的晶石都会闪烁一长下,现在算下来,拿到牌子的人也不过十一个。 还剩二十九个,杜阮廷游刃有余。 □□炼制的差不多了,杜阮廷拍拍衣服起身,便打算进塔。 忽的身形一顿。 又有一支八人的队伍走来了,其中一人竟然是齐非连。 他区区一个大剑师也撑过了这么久?杜阮廷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躲在暗处静静地等队伍进去,直到第二层爆发出与魔兽角斗的剑气光芒,杜阮廷才整了整衣服,走了进去。 他其实有些好奇藏妖塔的构造是如何的,毕竟进入的队伍有先后,学院不可能让紧接着来的队伍拾遗,所以备战的魔兽必然都是要精力充沛的。但他距离齐非连的队伍进入间隔不到一刻就进来了,站在他面前火焰猪却还是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刚被打败过的模样,着实让人稀奇。 虽然好奇,却还是要专心应战。 火焰猪是火属性的魔兽,等级不高,杜阮廷都不需用药,将冰属性的剑气释放出来包裹住它,火焰猪就被固定住一动不能动了。 杜阮廷绕过它,上了第二层。第二层的魔兽稍稍厉害一些,是一只紫纹狼蛛,个头有一米那么高,毒性强烈。杜阮廷对它十分有兴趣,可惜因是塔中的生物,若是被他收进了农场,一定会引人注目,只能作罢,但这并不妨碍杜阮廷在杀了它之后接取两瓶毒液来研究研究。 储物格里早就备好了空瓷瓶,杜阮廷拿出三瓶,接下毒液,便送回了储物格。 只是他的意识刚准备离开房间,却猛然停住了。 按理说,装了毒液的瓶子应该是另占一格才对,可那三个瓶子却直接归进了空瓶子堆里。杜阮廷不解,将那三瓶重新拿出查看,顿时大为惊讶——瓶子里哪还有毒液! 难道是…… 杜阮廷心下怀疑,却按兵不动,继续向上来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的魔兽依旧是带有毒性的,这一次杜阮廷稍稍费了些工夫才将其制服,他拿出空瓶子如法炮制,果真发现被放入储物格里的毒液再次消失不见。 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杜阮廷心中的怀疑已经被坐实。 藏妖塔根本不是一座塔,而是一个幻境! 只要破坏了幻境与现实的连接点,藏妖塔就会消失,牌子也就会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018章 昏迷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8章-昏迷是为了报复男主 只是连接点究竟在何处? 四院会的举办方是四大学院的后台支柱,剑灵学院的鹤灵山,东正学院的东正阁,天羽学院的飞羽门,暮云学院的暮云剑宗。由这四大门派设计出来的藏妖塔,肯定不可能是他一个小小的剑将就能随意勘破的。 杜阮廷只思索了几息,就放弃了破解幻境的念头。 武力值不够,不是还有药物加持吗?他作为剑之界内曾经的第一大毒师,还会惧怕这几只小小的魔兽不成。杜阮廷从储物格里拿出了之前都没怎么使用过的斩玄,朝第四层进攻。 只是杜阮廷现下修为不高,毒功还未大成,药材也不充足,因而炼出来的□□毒性也只有前世的十分之一。□□大部分是麻痹作用,并不能将魔兽一击毙命,只能稍稍减缓它们的攻势,然后再用斩玄落下最后一击。 饶是如此,杜阮廷结束第六层战斗的时候,也开始感觉到吃力了。 不过,这也更加奠定了他要发奋修炼的决心。 在藏妖塔内无法正确判断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一天一夜。杜阮廷在杀死第六层魔兽的时候消耗了大部分的剑气,当即决定停下来休息几个时辰。 只是他的修整计划并不那么平静。 修炼到凌晨,杜阮廷被一声刺耳的声响给惊醒,藏妖塔仿佛遭遇了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若不是幻境,杜阮廷敢肯定房梁上的木屑都能被晃下来。 他从地上爬起,抽出斩玄横于身前,提防着各种情况的发生。 但杜阮廷万万没想到,在地震过后,幻境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震碎了。眼前的景象就像被打碎的镜子,破裂成巴掌大的一片一片,飘落到了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期间还伴随着若有似无地野兽吼叫声。 幻境消失,仍在塔中的队伍便一一显露了出来,除了杜阮廷和齐非连一队,空地上还站着两头三四米高的魔兽……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妖兽,它们身上浓郁的妖气让人想认错都难。 只是这妖兽为何会出现在魔灵林的外围? 据杜阮廷所知,妖兽大部分都聚集在魔域,而某部分血脉特殊的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化形成人。但妖修是不被剑者承认的,所以很少会出现在魔域以外的地方,剑之界内最多的还是魔兽超魔兽以及灵兽。圣兽则是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都可以随意化人形,并不局限于血脉,乃至它们要么化形混迹剑者之中,要么就以幼兽形态隐居深山。 这两头妖兽的出现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杜阮廷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趁着妖兽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忙几个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槐树的后面,只露出小半张脸来观察情况。 齐非连和其余七人还愣在原地,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身处藏妖塔的第十层,只要再杀死最后一头魔兽就能够取得牌子,结果最后那一刻天翻地覆,不仅魔兽不见了,连藏妖塔都消失了。 但这个队伍好歹还是经过层层筛选上来的,很快就有人发现虽然藏妖塔不见了,但塔顶的牌子还在,足足有二十多块,连忙俯身去捡。 两头妖兽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居然还有几个渺小的人类,大吼一声,将妄图靠近行动的剑者给震了会去。 妖兽的吼声是带着妖力的,齐非连等人修为还不到脉灵境,立刻被震得耳朵流血,几乎要晕厥过去。杜阮廷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得较远的缘故,竟只觉得有些刺耳,并无其他不适。 “你躲在这儿干嘛?”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耳边传来。 杜阮廷大惊,连退几步,几乎要举起斩玄攻击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硬生生地收了手。 “……段之淳?”他脱口而出。 来人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杜阮廷震惊过后立刻稳定了情绪,他当年与段之淳初遇是在五年之后,那时段之淳正遭教中叛徒围攻,是他出手相助才得以险胜,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只是如今时间未到,段之淳身为魔域少主,为何会出现在魔灵林,还是挑在四院会举办的时候? 杜阮廷定了定心神,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段之淳好笑道:“你方才分明说出了我的名字。” 杜阮廷皱眉,装傻:“你说什么?” 段之淳失笑着摇了摇头,绕过他往妖兽的方向走。 妖兽之一开口道:“少主,您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段之淳扬了扬手中的晶石,“找到了,没想到我魔域至宝竟被剑修用来制作了幻境。” 杜阮廷听到此处方才明白为什么藏妖塔会突然消失了,敢情是段之淳破的。如果他没记错,此时的段之淳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段之淳有一半蛇妖的血脉,身为魔域少主,算得上是魔妖双修,也难怪年纪轻轻就修为可观。 段之淳正准备踏上妖兽的后背打道回府,突然驻足,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跪坐在地上的学生。 这些少年剑修被妖兽的吼声震得内伤,已然无法行动。 杜阮廷顺着段之淳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了然。 段之淳看的方向是齐非连。 齐非连今年不过十三岁,与祁凛一般大,但据说长相九成继承了他的婢女娘,五官精致不说,尤其是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笑起来像是抛媚眼,凶起来也免不了勾人。段之淳前世就侍妾娈童无数,只要是漂亮的就都收进后宫,比那人还要来者不拒。此刻齐非连受了重伤,耳窝流血脸色苍白,却更多了一份我见犹怜的气质,段之淳怎么可能不动心。 齐非连见段之淳朝自己走来,虚弱地朝后逃,还以为对方要杀自己,却在被对方打横抱起之后,傻了眼。 同行的另外七人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对齐非连投去恶意的目光,他们见段之淳不仅没有伤害齐非连还抱着他,自然将齐非连归位了段之淳那边的。 齐非连震惊过后便是厌恶。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段之淳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什么意味,当即挣扎起来,只是挣扎的幅度太小,在外人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那七人看向齐非连的目光中顿时多了丝鄙夷。 齐非连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身受重伤,段之淳力气又大,他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多少了。 段之淳抱得美人归,刚要离开,就听妖兽之一说道:“少主,那边那个小子的味道好美味,我可以吃了他吗?” 杜阮廷一惊,见妖兽比拳头还大圆眼直溜溜地看向自己,顿时有些想要爆粗。 杜阮廷不指望段之淳能够阻止,毕竟两个人现在还是陌生人,但那头贪吃的妖兽显然并不打算等段之淳的回答,直接就朝杜阮廷跑了过去。 杜阮廷低咒一声,运起剑气,转身就跑。 可他区区一个剑将怎么可能抵得过高阶妖兽的速度,没跑两步就被对方叼起,尖锐的兽牙刺入他的肩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杜阮廷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间听到了妖兽的惨叫,和段之淳惊喜的声音:“是白洗……” 白洗? 白洗什么? 第019章 陪伴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19章-陪伴是为了报复男主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用沾湿的布巾擦拭自己的嘴唇。 细微的清水顺着唇缝进入他的口腔,滋润了他干得几乎要冒烟的喉咙。 杜阮廷知道自己在被妖兽攻击之后失去了意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照自身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已经过了至少两天以上,否则喉咙不可能这么干渴。 他为什么没死?是段之淳出手阻止了他的妖兽,还是比赛的负责老师及时赶到?杜阮廷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毕竟藏妖塔幻境消失,老师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何况杜阮廷十分了解段之淳,段之淳是一个面热心冷的人。杜阮廷会变得阴狠毒辣完全是因为家庭原因,而段之淳则仿佛天生无情,这从他半年换一批侍妾就能看出来,他会和自己深交,也不过是因为两人一起经历了生死才会交心。 杜阮廷想要睁开眼睛,却失败了。 此刻的他觉得很疲惫,非常十分以及极其的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层面的,他浑身的精力都仿佛被抽空了,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感觉力不从心。 不过他挣扎的眼皮好歹惊动了一直守在病床边上的人。 杜阮廷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你醒了吗!”是祁凛的声音。 他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吗? 杜阮廷心头一软,竟莫名感动。 “哥哥?”祁凛见杜阮廷只是眼皮动了动就再也没了动静,不免有些失望。他已经在杜阮廷身边守了四天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祁凛实在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觉。 杜阮廷听到祁凛悲伤的声音,几乎能想象那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了什么模样。他酝酿了几分钟,终于将集聚了好半天的力气用到了嘴唇上。 本来已经失望的祁凛看到杜阮廷的嘴唇又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仿佛一个信号,他愣了愣,突然福至心灵,轻声询问:“哥哥,你是不是没力气?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过了好一会儿,杜阮廷浓密的睫毛轻微地扇了扇。 祁凛顿时开心了起来,他又道:“哥哥没力气,祁凛喂你喝粥好不好?不过祁凛手笨,不太会照顾人,哥哥自己要小心不要呛到。” 他说罢,就把一直准备着的粥碗端了起来。 祁凛担心杜阮廷会随时醒来,每天都会准备一锅新鲜的白粥,从早到晚,每过一个时辰热一次。现在这碗粥不久前刚热过,还是温温的,刚好入口。 杜阮廷没力气张开嘴,祁凛就用手掰开杜阮廷的牙关,将粥小心翼翼地喂了进去。 好在杜阮廷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吞咽的本能还在,细滑的白粥顺着食道滑入胃里,饥肠辘辘的身体顿时叫嚣了起来。粥里什么都没有,味道淡淡的,却更加温暖人心。 祁凛虽说自己手笨,但照顾人时的细心与呵护,却是无比到位。 从未享受过如此细致的关怀,杜阮廷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作何心情。 四天没进食,只靠祁凛每天给他哺一些清水,杜阮廷的身体早就到达了极限,一口气吃了三碗白粥,直到祁凛说一下子不能吃那么多,会对身体不好,杜阮廷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大概是天色暗了,祁凛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就从侧面爬上了床,睡在了杜阮廷的身边,同时缠上了他的手臂。 杜阮廷竟出乎意料的不感到排斥,就这么静静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眨眼间到来,似乎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明媚的阳光沿着窗户照射进来。饶是杜阮廷闭着眼都觉得有些刺眼,他动了动眼皮,终于有力气将阖了四天的眼睛睁了开来。 琥珀色的竖瞳一闪而逝,连杜阮廷都没有察觉,就恢复成了黑色。 杜阮廷侧了侧头,睡在他枕边的少年还带着点婴儿肥,小脸被枕头挤得鼓鼓的,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宁静而美好。 祁凛浅眠,杜阮廷稍稍一动他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底还带着淡淡的未睡醒的迷茫。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看到杜阮廷睁开的双眼,先是一愣,旋即惊喜地叫了起来:“哥哥!你醒啦!” 他靠杜阮廷很近,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杜阮廷的耳朵遭到攻击,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因为祁凛眼底的欣喜和关切是毫不掩饰的。 “你……”杜阮廷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含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道,“你陪了我,几天?” 祁凛回答道:“算到昨天,一共四天。” 四天了……比赛早该结束了。 杜阮廷心中一动,闪现了一个奇异的念头,“比赛结束了吧?白峰华还在这里吗?” 祁凛眼神黯了黯,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笑着道:“比赛在魔修出现那天就被强制停止了,魔灵林里的学生都被招了出来,可惜那个魔修没有被抓到。” 杜阮廷心说段之淳要是这么容易被抓到就出奇了,但他并没有打断祁凛,听他继续道:“那个魔修好可恶,在场的七个学生据说经脉都废了,再也不能修炼了,哥哥的经脉也……也受了重创,被送到医疗所来之后就一直昏迷。” 杜阮廷见他避重就轻,不由得又问了一遍:“那鹤灵山的人呢?” 祁凛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最终却还是在杜阮廷的逼问下说了出来:“白长老原本想带我走,但我不舍得抛下哥哥,他们又不肯带哥哥一起走,还说哥哥是废人……”说到这两个字,祁凛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哥哥才不是废人,哥哥这么厉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杜阮廷面无表情地听着,突然冒出一句:“你没跟他们走?” 祁凛声音一顿,闭上了嘴巴。 杜阮廷又问了两遍,祁凛才给出了一个侧面的回答:“白长老已经走了两天了。” 杜阮廷抿唇,一言不发。 祁凛安静了一会儿,见杜阮廷不再说话,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发慌,他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杜阮廷对他说过的话,他说是想要把自己培养成他的得力助手才把自己留下的,自己拒绝去鹤灵山学习,哥哥会不会认为自己的不思进取?就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祁凛急得眼睛都红了,语无伦次道:“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以后祁凛一定好好修炼,绝、绝对不让哥哥失望。” 杜阮廷半晌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生气?” 祁凛愣道:“哥哥……哥哥之前不是说,要把我培养成哥哥的助手。” 杜阮廷显然也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但他怎么会因为少年留下而责怪他呢?曾经被欺凌的弱小之人总会渴望强大的力量,去鹤灵山的机会很有可能就是祁凛这辈子最大的人生转折点,可祁凛却为了自己而放弃了,这无疑等同于让一个即将饿死之人啃了一口馒头再狠心丢掉,这叫杜阮廷怎么能不感动。 少年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慌乱,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侧,让杜阮廷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两个字——家人。 家人,曾经距离杜阮廷是多么的遥远。 杜阮廷有朋友,有权势,有比天下人都坚韧冷漠的心,却独独没有家人。 或许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些从小缺爱的人,一些细小的关怀就能让他们坚硬的心墙在瞬间崩塌。 这个被他一时意气用事取了仇人名字的少年,却用前世仇人对他所做的截然相反的方式,关心他,陪伴他。 如果不是身体无法行动,杜阮廷真想把面前的少年狠狠拥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第020章 进山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0章-进山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道:“那你忘了,我之前还说过,要把你当亲弟弟对待吗?” 祁凛点点头。他记得,却始终没敢全信,毕竟以杜阮廷之前的态度,离“亲弟弟”这个词的距离还有些遥远。他贪恋沉溺杜阮廷的照护,却始终在心底埋了一抹明镜,等到哪一天梦醒,才会不那么失落痛苦。 杜阮廷道:“只要你以后不做伤害我的事情,我都不会再生你的气。” 祁凛不明白杜阮廷为何突然做出这种承诺,只能愣愣地点头。 杜阮廷也知道口说无凭,此刻却无法证明,只能想着以后要当真将这个把自己看做亲人的少年当做家人来看待。不是为了那人,不是为了复仇,单纯为了他自己。 他也想感受一下有家人关怀的人生。 杜阮廷开口,仿佛用从心中释放出来的声音说道:“祁凛,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不用担心我只是嘴上说说,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祁凛朝他灿烂一笑,眼角还带着几分吓出来的湿意。 杜阮廷背这明媚的笑容晃了下眼,身体叫嚣着要将这个可爱的男孩子压倒□□,却力不从心。他咽了口口水口水,对祁凛用诱惑一般的声音道:“你凑近些,我有话和你说。” 祁凛不明白两人都面对面躺着了还要如何靠近,却还是听话地将头凑了过去。 杜阮廷看着凑过来的小脑袋,补充道:“抬起身体,附耳过来。” 祁凛依言照做。 白皙小巧的耳朵正悬在自己的脸部上方,嫩嘟嘟的脸蛋就在边上,杜阮廷提起暗劲,将头往上一样,唇立刻碰到了曾经被自己时不时摸摸捏捏的脸蛋,一触即逝。 祁凛浑身一震,逃也似地跳下了床,瞪大了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羞赧地瞪着杜阮廷,白皙的皮肤从脖子开始像染了胭脂一般蔓延了整个脸部,说不出话来。 杜阮廷也是两世以来第一次对别人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虽然同样有些脸红,但红在耳根,没有祁凛这么明显。他清了清嗓子,略有些不自在地道:“看什么?给你敲个章,以后就一辈子是我的弟弟,谁都不能欺负你。” 祁凛一言不发地收回瞪视,脸却更红了。 杜阮廷见他这副模样也甚觉好笑,正要调侃两句,突然想到:“祁凛,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为什么?”祁凛收回羞涩,不解地抬起头。 杜阮廷自然不能和他解释自己当初完全是为了未来的报仇才意气用事给他取了那人的名字,不过现在既然下定决心要真心对待他,自然不想再用仇人的名字来叫他。 但杜阮廷深知自己的取名功底,干咳一声道:“我觉得祁凛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你给自己取一个更响亮的名号吧。” 祁凛奇怪地歪了歪头:“可我觉得祁凛这个名字很不错啊。” “很不错?”杜阮廷皱起眉头,祁凛这个名字有什么好听的?一听就知道名字的主人卑鄙无耻两面三刀贼眉鼠眼。 祁凛试探着道:“哥哥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深深憎恨着那个叫这名字的男人。 祁凛没说话。 杜阮廷见他不作声,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同名就同名,大不了以后杀了那人就让祁凛取而代之,反正那人也喜欢戴面具,自己前世到死都不知道对方的容貌,只知道应当是十分俊美,否则也不可能迷倒那么多女人。祁凛和那人一样有一双桃花眼,只要戴了面具,以后个子再长高些,装得再自负些,倒也能蒙混过关。 ……等等,桃花眼? 杜阮廷脑海中灵光一闪而逝,却没抓住,他也没深究。 他看着祁凛道:“你喜欢那就不改了,名字改多了也不好。” 祁凛这才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这个名字是哥哥送给他的,他才舍不得改掉。 杜阮廷也笑了。 他两世都很少笑,笑得最多得是冷笑和嗤笑,这一世却在祁凛面前笑得尤为多,而且是微笑。他的嘴角有两个不太明显的酒坑,只有笑得厉害才会露出来,小巧的酒坑立刻给他原本淡漠俊雅的脸庞衬托出几分稚气。 祁凛和杜阮廷对视了一会儿,忽觉腹中饥饿,这才想起两人都还没吃早饭,连忙自告奋勇地跑去厨房。 杜阮廷叫住了他:“之前的粥……也是你做的?” 祁凛点了点头,笑道:“祁凛之前在厨房打过下手,做些简单的小菜还是不成问题的。对了,既然哥哥已经醒了,祁凛就给哥哥多做两个小菜可好?光和白粥未免有些乏味。” 杜阮廷点了点头,心中竟是有些期待。 待祁凛走后,杜阮廷独自躺在床上思索。 他的手脚行动还不太利索,只能微微移动两下,根本无力下床走动。他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经脉,的确如同祁凛所说的受了重伤,但只是曾经,经过了四天的自我修复,经脉上只能隐隐看到些许被撑裂的的痕迹,大部分都已经自动痊愈了,只要在多加修养两天,就能恢复如初。而身体的疲惫和手脚无法动弹也完全是因为剑气消耗透支,和经脉根本没关系。 杜阮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拥有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是说段之淳给他治疗过? 还有,他说的“白洗”究竟是什么? 说起段之淳,杜阮廷不免又想起了齐非连,那个性格古怪天赋一般却妄图俯视一切的齐家庶子。既然祁凛说的是七个人经脉尽废,那十有八九就是齐非连被段之淳带走了,段之淳可不会放过可口的美人,无论对方是不是废人。杜阮廷忽然觉得齐二有些可悲,若不是他长了一副容易招惹桃花的脸,若不是他是妾生子,又何苦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杜阮廷也没那么好心去同情一个陌生人,他只在脑中过了这个念头,就用意识进入药室,开始炼药。农场里的草药大部分是他从杜家拿来的种子,现在少部分已经成熟,其中就有修复经脉所需的。杜阮廷拔了一些,顿了顿,又去摘了些帮助少年成长的草药。祁凛现在如此瘦小,也需要好好进补治疗。 祁凛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杜阮廷正炼药炼到一半。炼药时一旦被打断这炉药就废了,杜阮廷心想祁凛叫了自己两声见没反应应该就会自己先吃,便专心继续炼药。 一个时辰后,一炉药炼成。 杜阮廷将意识收回来,睁开了双眼。 祁凛那张因为紧张和关切而皱成了一团的小脸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祁凛见他醒来,顿时面露欣喜:“哥哥,原来你没……我还以为你又昏过去了。” 杜阮廷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失笑,眼角瞥见放的整整齐齐一点都没动过的饭菜,心头一阵发软。 既然杜阮廷醒来了,祁凛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他将杜阮廷扶起,喂一口杜阮廷,自己再吃一口。 杜阮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像生活不能自理的老母亲,接受着儿子的照料,有些发窘。 饭吃到一半,房门突然被敲响。 不等祁凛去应门,门便从外被推开了,来人中年人的模样,竟是去而复返的白峰华。 白峰华见杜阮廷醒了,也微微有些惊讶,却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们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启程回鹤灵山,”他顿了顿,“两个人一起。” 第021章 上路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1章-上路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被祁凛扶上了马车。 因为行动不便,白峰华仁慈地将出发的时间改到了下午。杜阮廷和祁凛都没什么好带的,必不可少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杜阮廷放入了储物格,祁凛更是没有多少随身物品,两人都是轻装动身。 白峰华微微有些诧异,他是知道杜阮廷身份的,四大世家在修为上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四大门派,但都各有所长,是剑之界内一等一的大家族,杜阮廷这般动身,连一点行李都不带,是极为罕见的。鹤灵山中也有不少资质上家的大户子弟,哪一个不是灵器功法丹药金银一箱箱带上山的。 但也正是杜阮廷为人朴素这一点,让白峰华对他平添了几分好感。 他这趟去而复返,说起来还是不舍得祁凛这个好苗子。三天前祁凛为了留下陪杜阮廷,拒绝了去鹤灵山的机会,在白峰华看来是十分可惜的,但人家不愿,他也不能强买强卖,只得失望离开。可才走了一天,他就后悔起来了,杜阮廷十有八九会变成废人了不假,但祁凛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他只要护送杜阮廷安全回到杜家,祁凛应该就会心甘情愿和他回鹤灵山了吧? 想到这里,白峰华连忙叫停马车,掉头往回走。 只是他没想到,当时还身受重伤的杜阮廷竟然在短短几天内醒过来了,而且看他周身流动的剑气,竟是已经恢复了十之八九,不得不让人称奇。白峰华只犹豫了两秒,就决定把两个人一起带回鹤灵山。 这一次的四院会是被迫中断的,原因就是在魔灵林中出现了魔修和妖兽,不仅破坏了藏妖塔的幻境,还废了七个天资聪颖的好苗子。虽然那魔修和妖兽在众老师赶到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但留下的一具妖兽尸体仍是让大家忌惮,比赛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四大门派的长老们也就从剩余的学生中抽选了十来名带回宗门。 说到这里,白峰华又有些咬牙切齿了。四大家族的子嗣一般是就近就学的,所以剑灵学院一直霸占着杜齐两家的人脉,但这次剑灵学院中百年难得一出的尖子生齐非越竟然放弃了鹤灵山改投了东正阁门下,着实让白峰华气得吹胡子瞪眼。再加上之前祁凛又拒绝了入山,白峰华更是眼前一黑。如今却没这烦恼了,新带回了两个徒弟,白峰华别提有多得意。 只是白峰华高兴了,他带回的另外八个学生可不高兴了。 这八个人都是剑灵学院出身,五男三女,三个女孩子都还好,毕竟杜齐二人长得都不赖,剩下五个少年却是气炸了。杜阮廷被垂青他们无话可说,但祁凛他算个什么玩意儿?一个多月前还在学校里扫地呢!如今也不过是少剑师修为,还劳烦白长老亲自跑回来一趟,现在竟然还和杜阮廷两人独享一个车厢,怎能让他们咽下这口气。 现下白峰华就在身边不能动手,等到了鹤灵山,看他们不找尽机会好好整整这个小杂役! 那厢暗流涌动,这厢却是温馨十足。 自从想好了要将祁凛当做亲人,杜阮廷更是不加吝惜地对祁凛好。 段之淳曾经说过,像他这般从小缺爱的人,如果真想好好待一个人,绝对能把那个人宠上天。 祁凛此刻便是这种感受。 哥哥对外稍显冷淡疏远的模样,在他面前却是不掩笑容,时而盯着他微笑,看得他面红耳赤,竟感到一丝羞涩。哥哥还给他吃丹药,他不知道药是哪里来的,也并不多问,只是乖乖服下,据说是可以助他茁壮成长的。他也厌倦了自己瘦小的样子,等哪一天长得高高壮壮,就可以反过来保护哥哥了! 已经赶了三天的路,杜阮廷的身体早就大好,他之前运行了一下气海中的剑气,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抵达了剑将巅峰,此时距离他晋级剑将不过一个月。但他也有些忧心这个“意外之喜”,前世的经历让他深知没有东西能不劳而获,他的身体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很有可能和段之淳有关。 但此时是不可能追查到真相的,杜阮廷决定将这个疑虑存放起来,等过几年再说。等到了前世遇到段之淳的那个年纪,他就带祁凛一起去魔域,对他来说,魔域的圣殿才是他心目中的“家”。 又过了八天,一行人才终于抵达鹤灵山的脚下。 鹤灵山的本宗在山顶,山下并设有结界,没有令牌的人除非打破结界,否则根本无法进入。白峰华亮出了令牌,带着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以及新收的十个外门学生,走上了巨剑。 这把巨剑是专门用来接送新徒的,因为外门弟子入门的时候必定还不会御剑飞行,这时候就需要引领他们的长老往巨剑里注入剑气,把所有新徒一同带上山,这种御剑飞行十分消耗剑气,没有剑皇以上的人是根本办不到的。 白峰华是剑帝,御剑还堪堪撑得住。巨剑颤颤巍巍地升了起来,除了梁靓之外的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另外五个少年也有些目眩。 是了,梁靓,她也是被收入鹤灵山的弟子之一。杜阮廷记得,前世那人好像就是和她在鹤灵山相遇相识的。 ……等等。 杜阮廷眉头猛地皱起。 他竟然忘记了,那人是鹤灵山这代山主白屏的亲传弟子! 他一心想进鹤灵山,除了因为鹤灵山的功法超群,还因后山有个灵池,据说泡在里面修炼效果会加倍。前世段之淳偷跑进来试过,被那人打了回去,惹了一身的狼狈。 杜阮廷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他就选择其他三个门派了。若是真的在鹤灵山看到那人,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对方杀死。他的修为还没有到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等级,这下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哥哥?”祁凛关切的声音小声地响起。 杜阮廷回神,这才发现巨剑已经降落,一行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前。他抬了抬眼,就看到那几个少年面带嘲讽地看着自己,似乎在嗤笑自己被吓傻了。 杜阮廷没有搭理他们,带上祁凛,快走两步,跟上了白峰华的脚步。 从大门到殿门的距离很长,但白峰华并没有将他们直接引入殿内,反而在殿门口外的平地上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长相严肃一看就十分苛刻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 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又大致讲了一下入山的规矩。 原来在被山主和各位长老正式选为弟子之前,被选入的外门弟子还需要经过一个月的试炼,然后进行考核,如果考核不合格,也是要离开鹤灵山的。但这几百年来,被选入的学生都是顶尖的,除非玩物丧志,没有人会倒霉到被再赶出去。 长相十分苛刻的男子名叫白凌,他给十个人每人分发了一块学徒的牌子,就将他们领去了住的地方。 第022章 灵泉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2章-灵泉是为了报复男主 鹤灵山到底是鹤灵山,哪怕只是给外门弟子使用的寝房也布置得十分精致。 寝房两人一间,杜阮廷和祁凛自然被分配在一起。入门是一个不大的小厅,左右两边则是两间内室,大概是顾及到弟子之间的隐私,还各有一扇小门作掩护。 这次被带回来的十人中,除了杜阮廷之外还有三个富家子弟,行李不少。之前白峰华去而复返耽搁了几天,一些不必要的行李就被鹤灵山的仆役带了回来,此刻正被差遣着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搬进房间,动静还挺大。 杜阮廷就带了两个包,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 祁凛的性子没杜阮廷冷清,此刻正好奇地扒着窗户朝外张望。对他来说,就算之后不能被收为正式弟子,他原本一个小杂役这辈子能上鹤灵山参观一番,也是值得了。 “想出去逛逛吗?”杜阮廷闭着眼道。 “想。”祁凛点头。 杜阮廷也没有禁锢他的意思,便道:“自己小心点,别出了院子。” 祁凛还是担心杜阮廷的身体,有些犹豫。 杜阮廷见他久久不出声,睁开眼道:“不用管我,去吧。” 祁凛又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屋外世界的诱惑比较大,朝杜阮廷笑了笑,就忙不迭跑出去了。 杜阮廷望着他的背影,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又过了不多时,房门被敲响。 杜阮廷从修炼中退出,起身应门。 来人是鹤灵山的仆役,是来送之后一个月的训练安排的。 训练安排十分简洁,一共三行字,写在了一块木简上——明日跟随白凌长老前往剑灵台测试灵根,而后前往藏书阁选取武技进行修理,一月后于入门仪式上展示。 杜阮廷了然。 鹤灵山虽说是四大门派之一,但长老并不很多,每五年一次的四院会上至少能选出八名以上的新弟子,此外还有从其他门路被相中的弟子,人数逐年增加。长老们不可能手把手的教,靠得最终还是弟子的自学能力。鹤灵山只负责提供充沛的灵气,上乘的武技和粗略的指导,能否有一番成就,还要看个人。 这一个月,考核的就是弟子的自学能力。 又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祁凛回来了。他如今不过十三岁的年纪,还正处于贪玩的时期,不过又因为从小是孤儿的缘故,比同龄人早熟不少,也乖巧许多。 祁凛一回来,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讲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哥哥,我们这个院子好大啊,祁凛绕了一圈回来,都过了半个时辰了。” “还有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祁凛看左右没人,就摘了一枝回来,送给哥哥。” “院子后面有个狗洞,祁凛刚才偷偷钻出去了,院子外面好荒凉啊,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好像有一条小路,祁凛没敢走过去。” “还有还有,祁凛回来的时候撞见上次遇到过的那个漂亮姐姐了,她住在我们对面。” “哦?”一直安静倾听的杜阮廷终于发声了,他挑了挑眉,不咸不淡道,“漂亮姐姐,你还喜欢她?” 祁凛想都不想地就用力摇头:“没有没有!我喜欢的人只有哥哥一个!” 杜阮廷的表情不易察觉地一僵,虽然他如今和祁凛亲近了不少,但这么直白地被说“喜欢”,作为一个曾经活了三十多年的成年男人来说,还是觉得有些异样。 祁凛见杜阮廷面无表情地不说话,还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道:“祁凛说的是真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祁凛好的人。其他人不管是男是女,是丑是美,和哥哥比起来,都是狗屎!” “……”杜阮廷失笑道,“不要这么粗俗。” 祁凛朝他吐了吐舌头,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祁凛,”杜阮廷敛容,问道,“你刚才说院子外面,有一条小路,是通往哪里的?” “不知道,那边是一片黑漆漆的林子,祁凛没敢进去。”祁凛顿了顿,“哦哦!边上还有个牌子写着‘禁林’两个字。” 禁林! 杜阮廷心中一喜。 前世段之淳对他描述过灵泉周遭的环境,叙述的位置便是位于禁林中央,对方只说禁林外面是个大院子,不怎么住人,也没有更多详细的标志物。杜阮廷本想拜师入门之后再花些功夫来寻找,没想到竟被祁凛误打误撞发现了。 杜阮廷满意地摸了摸祁凛的脸蛋:“好孩子,你做的很好。今天早点休息,半夜我们去那个禁林逛逛。” 祁凛不解道:“可是禁林……不应该是不能进去的吗?” 杜阮廷道:“你不懂,林子里有好东西。”他想了想,又安抚道,“不怕,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祁凛一向惟杜阮廷的命是从,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多想,见天色渐暗,便安安心心地和杜阮廷一同歇息了。 月上中梢,杜阮廷从睡梦中准时醒来。 他先睁着眼醒了会儿神,随后推了推身边还缠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的祁凛。 祁凛也醒得很快,但被杜阮廷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怔愣,直到对方替自己穿戴好衣裤才完全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脸红。 杜阮廷没工夫在意祁凛的小心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院中无人,才谨慎地贴着墙壁,让祁凛带路。走了约莫三炷香的时间,祁凛停住脚步,蹲下摸了摸,又扯了扯杜阮廷的衣角,示意他狗洞找到了。 杜阮廷也在他身边半跪下来,借着月光,能看清这是一个不小的狗洞。估计着是被山中的魔兽灵兽刨出来的,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及时堵上,便宜了杜阮廷和祁凛。 杜阮廷前世什么苦没吃过,爬个狗洞也不算什么,当下趴到地上,慢慢地挤了出去。 祁凛原本还以为像他哥哥这样的大家公子对狗洞多少会有些排斥,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行动了,更加认定了他这个哥哥与众不同,跟在他后面爬出了院子。 离开院子,杜阮廷利落地起身,拍了拍外衣上的尘土。他抬眼打量了一下祁凛所说的林子,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立了一块写着“禁林”的牌子,应当是没找错地方了。 “走。”杜阮廷抓住祁凛的手,踏上了那条林间小路。 在祁凛记忆中,这是杜阮廷第一次主动牵他,这比平时的捏捏碰碰更让祁凛感到亲切,立刻反手握紧了对方。 杜阮廷轻笑了两声,“抓紧了,别走散。” “嗯!” 杜阮廷这话说的是发自肺腑。他前世也只听过段之淳的描述,并未实地来过,只能凭着感觉走。他不知道禁林有多大,也不知道禁林里有什么,此时可以说得上是以身犯险。 走了近一刻的时间,小路到了尽头,一个山洞也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杜阮廷闭了闭眼,转而将祁凛搂在了怀里,迈步。 祁凛也反手用力搂紧杜阮廷的腰,生怕两人被分开了。 所幸这个隧道并不长,也没有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隐约还能看见另一头洞□□进来的月光。杜阮廷加快步伐,带着祁凛穿过了隧道。 视野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耳边充斥着哗哗的水声,杜阮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们就这么进来了?一点阻碍都没有?传闻中能够让修炼事半功倍的灵泉就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们二人面前。杜阮廷现在终于相信段之淳当年那句“鹤灵山的灵泉还不是想泡就泡,只要注意别被人看到就行”的话了。 他当初只以为是段之淳修为高才夸大其词,没想到竟真的这般容易。 但杜阮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放开祁凛,蹲下身用手探了探泉水,充沛的灵力不能作假,那这便不是幻境。他又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灵泉三面环林,一面对山,正是他们刚才走出来的隧道,只是这隧道边上还有一个洞穴,不知里面是否同样别有洞天。 杜阮廷正要走过去探个究竟,就听到了一阵呷水的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就见祁凛坐在灵泉边上,手里捧着些许泉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哥哥,这个泉水好甜呀。” 杜阮廷:“……”这个是用来泡的。 “哈哈哈……”就在杜阮廷无语之际,一个健朗洪亮的笑声从隧道隔壁的洞穴里传了出来,一个身着白袍银发银须的老者捋着胡子从内走出,“这可是万年灵泉,由天地孕育而成,水质自然甘甜无比。” 杜阮廷瞳孔微缩,整个人都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第023章 拜师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3章-拜师是为了报复男主 “小兄弟别紧张,”白须老者见杜阮廷敌意地看着自己,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这山洞里许多年没有来人了,如今能和二位小兄弟结识,也算是一场缘分。” 杜阮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依旧不敢懈怠。 白须老者似是知道杜阮廷的性子,也不和他多话,直接绕过他,走到祁凛身边,竟是盘腿坐了下来,笑得和蔼:“小兄弟,你喜欢这泉水?” 祁凛偷偷看了杜阮廷一眼,见他没反对,才笑嘻嘻地回答:“对啊,祁凛喝了一口,只觉得通体舒畅。” “既然你和你哥哥都这么喜欢这汪泉水,不如一起进去泡一泡?” 白须老者此话一出,杜阮廷心中微讶。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灵泉是鹤灵山的至宝,怎么如今看来,好像只是一件寻常物事? 白须老者一眼便看穿了他,捋着胡子呵笑道:“相逢即是有缘,灵泉固然珍贵,也不及缘分的宝贵,老朽一人在此独居多年,甚感寂寞,今日有幸见到两位小兄弟,不知可否留下,泡泡灵泉,陪老朽说说话?” 杜阮廷见他确实只是想和自己二人聊天,这才卸下防备,抱拳道:“晚辈鹤灵山外门弟子杜阮廷,见过前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白须老者摆摆手,不在意道:“无碍,你唤我白眉便可。” 杜阮廷恍然:“原来是白眉大师。” 前世段之淳被那人打回来后,也的确提过这位白眉大师,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白眉是上一代的长老,按照辈分排下来应当算是当代山主白屏的师叔。段之淳当年横冲直撞地闯入禁林,遇到了修为在剑圣级别的白眉,对方不但不怪罪于他,还请他留下泡了会儿灵泉聊了会儿天,若不是后来那人杀了过来,段之淳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个忘年交。能让段之淳有好感的人,除了和姓段的臭味相投之外,那便说明这人是真的好到极致了。 如此一来,杜阮廷对白眉的印象也成倍增长,神情也越发恭敬。 看到杜阮廷前后的态度转变,白眉也只是一笑而过,他朝祁凛招了招手。祁凛乖乖地凑过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一股柔和的剑气从连接处探入,在他浑身经脉和气海中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白眉松开他的手,又朝杜阮廷摊手。 杜阮廷没有错过白眉看向祁凛时那一闪而逝的惊艳,见他又要来看自己的,虽然抗拒,还是将脉门送了上去。被剑气侵入的时候,他几乎要忍不住发出攻击,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白眉并无恶意,只是想探视一下二人的修为和根骨,而他这二十多年来养成的防备心态,也在此显示出了诸多不便之处。 “好好好,”白眉连说了三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我这一卦算得没错,烈阳之体,寒络之体,竟然真的都在今年出现了,还是在鹤灵山境内,实在是上苍眷顾我鹤灵山啊。” 祁凛没敢打断白眉的自言自语,不解地看向杜阮廷:“……哥哥?” 杜阮廷皱着眉,没有作声。 他是寒络之体,这毋庸置疑,那烈阳之体,说的岂不是祁凛? 烈阳之体,和那人一样。 杜阮廷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和那日在医疗所里出现过的相似的念头,却还是没能抓住重点。 白眉感慨够了,又拉起了杜阮廷的手,杜阮廷一惊,差点失手甩开。 “小杜啊,你看你愿不愿意成为老朽的入室弟子啊?” 杜阮廷一向淡然的表情有些皲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就被将来会成为剑圣的高手给相中了。 白眉还期待地看着杜阮廷,生怕他不答应。 名师在前,杜阮廷怎么可能拒绝,当下跪倒在地,行了一个拜师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祁凛不明所以,直觉哥哥走了大运,也连忙爬起来跟着他一起跪倒。 白眉连忙把祁凛扯起来,而后才扶着杜阮廷站起,失笑道:“这位小兄弟的大礼我可不敢受。” “……师父?”杜阮廷微愕。 白眉解释道:“我和你一样,是单系冰灵根,收你为徒是为了不放过一个好苗子。但这位小兄弟是单系火灵根,不是我所擅长,不便收入座下。不过我记得白屏师侄倒是火灵根,不如将这位小兄弟送去山主座下,将来也一定能有一番好作为。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祁凛,”祁凛愣了愣,这才紧张地看向杜阮廷,“这个老爷爷是想要让我和哥哥分开吗?祁凛不要和哥哥分开!祁凛不拜师了,就留在哥哥身边做个仆从好不好?” “祁凛,不要闹!”杜阮廷微嗔着瞪了他一眼。 祁凛一缩,顿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杜阮廷被看得心头一阵发软,忍不住别过脸去。 白眉也没料到祁凛会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让你拜山主为师是为你好,更何况又不是拜了师就不能再见面了,何苦这般可怜相?” 祁凛还是一副没了哥哥的可怜模样。 杜阮廷忍了又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 白眉被这兄弟二人的亲昵模样逗笑了,看了会儿才道:“来都来了,光在岸上站着算什么?不如尽快下水泡泡,否则天亮了,岂不是白跑这一趟?” 杜阮廷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真实目的,拜了个好师父就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实在不像话。 乃至白眉才说完,杜阮廷就开始脱衣服,没两下就脱了个精光,踩下了水。 白眉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奔放,待到对方下水之后才想起非礼勿视——不过一个小毛孩子,又是个男娃,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可他目光稍稍移开一些,便立刻被对方腰侧的那枚图腾给吸引了注意力。 杜阮廷下水的速度极快,白眉只隐约看到了一条蛇的模样,也没敢确认。 这时,祁凛也在愣神中被杜阮廷叫得回了魂儿,也连忙开始宽衣解带。他的脱衣速度没杜阮廷那么快,慢吞吞地脱了上衣,白眉的目光又立马被他锁骨下方的那个图腾给凝住了——这回他看清了,是一只黑色的麒麟。 祁凛脱了上衣脱裤子,直到下水后泉水也不过才漫过胸口,足够让白眉仔细打量然后惊叹一番了。 杜阮廷敏锐地察觉到了白眉的目光:“师父想到了什么?” 白眉回神,缓缓地摇头,脑海中依旧思绪万千。 杜阮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出白眉隐瞒了他们二人什么,不过也没有多问。 灵泉果然有奇效。 泡在泉水中修炼的速度几乎是平时的十倍,更何况杜阮廷是冰灵根,本就是水灵根的延伸,在泉水中修炼无疑是如鱼得水。修炼了两个时辰,剑将剑元外的紫色光圈已经完全变成了紫红,再过两天,便能毫无瓶颈地晋级剑帅。 而祁凛原本就等级低,效果更是显而易见,一下子就从少剑师蹦到了大剑师。 两人修炼的结果让白眉只觉捡了个宝,连连称赞。 然而虽然被白眉收为了徒弟,但最终登记上门派名册还是需要等到入门仪式上进行的,纵使不乐意,杜阮廷还是在拂晓时分带着祁凛告辞,回到了院子。 第024章 采花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4章-采花是为了报复男主 次日,白凌将弟子们带去了剑灵台。 只是除了这十名,还有另外五名等候在剑灵台,他们的修为高低参差不齐,显然是被其他长老从外面相中带回来的。 杜阮廷在那五人中见到了两副熟面孔,是一对亲兄弟,未来也将是那人的走狗之二。 杜阮廷微微握紧拳头,想必和那人见面的日子也不会很久了。 一行十五个人,排着队来到灵石前测试灵根。 杜阮廷拉着祁凛排在了末尾。 前面的十三人一一测过,梁靓不出所料是单系冰灵根,还有两名少年分别是单系水、土灵根,其他十人则皆是双灵根,都算资质不错。 轮到杜阮廷的时候,他将手掌按在灵石上,注入剑气。石面漾起层层波纹,泛出白色的光芒,浓郁且纯正,显然是冰灵根中的极品,寒络之体! 负责看管灵石的长老不禁惊喜地呼叫出声:“是寒络之体!” 杜阮廷眉头皱了皱,对他的大惊小怪有些嗤之以鼻。正准备收手,杜阮廷突然发现纯白色的剑气中竟还混杂着几缕金色的剑气,心中起疑,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将手掌收了回来。他不着痕迹地朝白凌和惊呼的长老看去,见他们并没有发现剑气的异样,这才后退了一步,让祁凛上前。 祁凛纯正的红色剑气不出意外地又让那位长老惊呼出声,而且声音比之前的更大,连一向面色冷峻的白凌都面露惊讶,毕竟,一次性遇到两个极品体质,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遇。 寒络之体和烈阳之体意味着什么,连五岁孩童都一清二楚。站在边上的少男少女们顿时面露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更别说之前鄙视过祁凛的那几个少年了,看向祁凛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把他吃了。 祁凛察觉到他们不善的目光,有些不安地往杜阮廷身后缩了缩。 杜阮廷也会意地侧身一步,挡住了朝祁凛射来的眼刀。 测试完毕,那位长老欢天喜地地朝山主禀报结果去了。 而杜阮廷等人则被白凌领去了藏书阁挑选武技,外门弟子只能进入第一层,但这一层的藏书也足够让这些少年们惊喜连连。 杜阮廷没练过武技,并且觉得直接用剑气攻击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武技要有效得多,于是便随意选了一本名字看上去最顺眼的《千里冰封》。不过对于祁凛他倒是挺重视的,选了好几本攻击力强的武技让他选择,祁凛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了《麒麟剑火》这个和他名字有些相似的武技。 杜阮廷看到“麒麟”二字,眼角一抽,将心中的不适压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何祁凛做出的决定都能和那人的习惯扯上关系,难道真的是生来就要和那人敌对的? 选完武技,剩下的一个月时间,就是大家的自由修炼时间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杜阮廷每天晚上都带着祁凛去找白眉。 他的修为早在十多天前就冲上了剑帅,看得院中其他几名少年眼红不已,除了梁靓外的两个女孩子更是登门造访,以示友好。可惜杜阮廷十分排斥女人,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认识,直接将两位貌美可爱的妙龄少女拒之门外。 这天晚上,杜阮廷照例带着祁凛爬狗洞,却没注意隔壁门缝中露出的两双眼睛。 少年甲和少年乙正是嫉妒祁凛的那几人中的一员,他们中的一人昨天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杜阮廷和祁凛,今天便决定和好友一起跟在后面,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们直觉杜阮廷是有什么秘密功法,才能让他在短短几天之内晋级。若是能把这个秘密抢过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只是他们躲在假山后看到那二人爬狗洞的时候,却是傻眼了。 两人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家境也并不贫寒,钻狗洞这种卑贱的事情他们是做梦也没想过会做的,但今天却亲眼看到了四大世家的孙少爷爬狗洞,心中既可笑又惊讶。 两人纠结了老半天,还是弯下了尊贵的膝盖,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龇牙咧嘴地将弄脏的衣服拍干净,两个少年抬头寻人,但哪里还有杜阮廷的踪迹? 他们望着深不可测的禁林,虽然心知那二人十有八九是进去了,但慑于鹤灵山禁林的传说,最后还是跺跺脚,不甘心地爬了回去。 却说杜阮廷早在二人跟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气息——常年在外提防过暗箭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种程度的跟踪都发现不了,更别说那二人都没有收敛气息。 他在禁林外围埋伏了好一会儿,却没想到那二人竟连进来的胆量都没有,心中不由嗤笑,拉过祁凛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半,一阵灼热的花香钻进了杜阮廷的鼻子。 杜阮廷脚步猛的停下。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种味道! 是女王凤凰花!寒络丹十二味草药中的一味。 除了前世还未找到的两样,其他十种的习性特征气味早就被杜阮廷烂熟于心,甚至还试图培育过,有几味的结果虽不甚理想,却无法否认杜阮廷对它们的熟悉。 当下,杜阮廷也不急着去找白眉了,脚步一转,朝花香的源头寻去。 “哥哥?”祁凛连忙牵住杜阮廷的手,生怕跟丢。 杜阮廷反握住他的,提醒道:“我要去找一种花,你跟在我身边,小心脚下。” 祁凛虽不解,却还是认真地点头。 杜阮廷嘴角弯了弯,将斩玄从储物格中取出。 祁凛顿时面露惊异,不明白杜阮廷的剑是从何处出现的,却依旧乖巧地没有询问。 杜阮廷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祁凛的性格了。 越是靠近女王凤凰花,那股花香就越浓郁,甚至还夹杂着扑面而来的热气,当花丛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杜阮廷和祁凛的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薄汗。 今天是初一,火属性的女王凤凰花只在朔日的午夜开花,前后不超过一刻,若是能在这段时间内将其两根拔起,它的药效便能保持在顶峰。 只不过…… “哥哥!”祁凛突然惊叫出声。 杜阮廷停步望去,就见祁凛的脚踝被一条暗红色的藤蔓勒住了。 是了,这是女王凤凰花的根须,也是它唯一的攻击武器。女王凤凰花的根最长可以达到四五丈,而一旦有生物入侵其三丈范围内,根须就会立刻发动攻击,无论对方有没有恶意,只要不敌,就会被它勒死,然后拖入低中充当养分。更不用说它根须上的棘刺会分泌一种麻痹神经的成分,让猎物神志保持清醒,却四肢无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吞噬。 不用说,祁凛的这条腿,现在估计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但好在只是麻痹,没有毒性,过个一天两天也就能恢复了。 只是这么容易就让身边人被攻击到,还是让杜阮廷脸色有些阴沉,他挥剑斩断根须,二话不说将祁凛打横抱起,放到了十丈开外的平地上放下。 “哥哥,我的腿……”感觉不到自己左腿的存在,让祁凛感到恐惧。 “没事的,”杜阮廷安抚他,“过两天就会恢复。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哥哥马上就回来。” 祁凛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扯住杜阮廷的袖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杜阮廷重新回到刚才二人站的地方,就看到几根藤蔓正从土里钻出来,蠢蠢欲动地朝他扭动着。杜阮廷连忙后退两步,将剑气注入斩玄。玄色的光芒再度绽放,让杜阮廷立马找回了前世的感觉。 前世他有过采取女王凤凰花的经验,现在自然不会害怕。他现在的修为虽然不如前世,但要用冰封住这片土地还是绰绰有余的。待剑气盈满斩玄,杜阮廷抬手,剑尖指地,在半空中缓缓划出了一个弧形,花丛所在的区域立马被冻住,扭动的根须也迟缓了起来。 第025章 孵蛋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5章-孵蛋是为了报复男主 但被封住的仅仅是表面,埋藏在泥土深处的根须依旧能够活动。为防止其钻出,杜阮廷将更多的剑气注入斩玄,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杜阮廷踩上冰面,脚下依稀能够感觉到根须不安分地攒动,从下往上将冰面顶得不住颤动。他加快步伐,来到花丛中央,眼明手快地连砍三下,便挖出了三棵女王凤凰花,又是充满剑气的一剑,将花茎下连着的根须尽数斩断,重新封回泥土里。 杜阮廷也不贪心,这片花丛不知是野生还是培植的,他拿到三棵已是有幸,便捧着花退到了安全范围外。 祁凛还坐在地上等杜阮廷,见他凯旋归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哥哥好厉害!” 哥哥刚才的风姿,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哥哥果然是最出色的! 杜阮廷嘴角勾了勾,将花身解冻,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突然掉了下来,滚到了祁凛脚边。 祁凛捡起来一看,竟是一个巴掌大的白蛋,也不知是什么魔兽的。 杜阮廷将蛋拿过来,看也不看就往农场里一扔,又将三朵花放进储物格。 祁凛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杜阮廷。 杜阮廷也不打算再隐瞒,蹲下身抱起了祁凛,道:“祁凛,哥哥身上有一个宝物,可以存放东西。你切记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哥哥会有杀身之祸,明白吗?” 祁凛连连点头。 杜阮廷:“我们现在先去师父那里修炼,那颗蛋回去再研究。” 二人在白眉的灵泉里修炼到拂晓,神清气爽地回到了院子。 祁凛的脚还依旧有些迟钝,但已经恢复知觉了。他被杜阮廷抱到床上坐下,兴冲冲地看着杜阮廷。 杜阮廷知道祁凛对魔兽感兴趣,剑之界内的剑者都对魔兽感兴趣,杜阮廷也曾经豢养过不少妖兽和灵兽。他将意识探入农场,准备将蛋取出,却发现林子里的几只小魔兽都围在了蛋的周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还有两只胆子大的,开口便咬,只不过这颗蛋似乎十分坚硬,利齿划过,连条划痕也没有留下。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颗蛋才没有被女王凤凰花消化掉,让杜阮廷捡了个便宜。 杜阮廷将蛋取出,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固定住。 祁凛好奇地屈指敲了敲,发出“笃笃”的清脆声响,可见蛋壳的硬度。 杜阮廷掌心按住蛋尖,缓缓注入剑气…… 是妖气……还有圣兽的气息! 杜阮廷有些错愕,这颗蛋,竟然是妖兽和圣兽的混血蛋么?可这两者都不可能出现在鹤灵山上啊。若是灵兽和圣兽的混血也就罢了,但妖兽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化形妖兽? “哥哥,你要不要滴血认主?”祁凛的声音唤回了杜阮廷的神智。 杜阮廷嘲笑了自己两声,知道了这颗蛋的来历又如何,莫不是还要帮这个混血兽找到亲生父母不成?祁凛说的有道理,卵生兽只要在未破壳之前滴血认主,那么它就会成为那人的契约兽,这个契约是到死都不能解除的。 杜阮廷正打算咬破手指,动作突然顿住,抬头看向祁凛:“祁凛想要这颗蛋吗?” “不要不要,”祁凛连连摆手,“这颗蛋是哥哥千辛万苦取来的,而且祁凛也不懂怎么驯兽,还是哥哥认主,祁凛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既然祁凛这么说了,杜阮廷也不再坚持。 他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抵在了蛋壳上,十指连心,指尖血即为心头血,在血珠附着上蛋壳的一刹那,蛋周迸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杜阮廷和祁凛被刺得闭上双眼,恍惚间听到了一阵蛋壳破裂的声音,随之传来的,是一股浓重的妖冶中夹杂着神圣的气味。 光芒褪去,二人睁眼,就看到原本放蛋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碎壳,以及一条半尺长的小白蛇在床铺上不住地扭动。……不对,还有四只脚,是一条小白龙。 “这是……龙吗?”祁凛吃惊地问。 杜阮廷点点头,伸手将小白龙抓了起来。 小白龙感觉到主人的气息,虽然眼睛还未睁开,却是亲昵地缠住了杜阮廷的手指。 杜阮廷被小白龙这副纯真可爱的模样萌得心都要化了,眼底掩饰不住地温柔。 祁凛本来也很开心哥哥得了一个契约兽,只是看着看着却有些吃味起来,哥哥看小白龙的眼神,比看自己的更热切。祁凛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却不知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他知道哥哥不会抛弃他,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更像是想要将哥哥独占,不让哥哥对别人笑,只对自己温柔便好,其他让哥哥变温柔的人或事都不应该存在…… 祁凛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惊了一下,脸色顿时白了下去。 杜阮廷察觉到他的异样,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但注意力明显还是在小白龙的身上。 祁凛有些气恼哥哥好像都不关心自己了,却又庆幸哥哥没有看到自己的表情,否则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强笑两声,爬下床将自己的随身包裹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十一个小木雕,一一摆放在杜阮廷的面前。 杜阮廷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这是什么?” “是我给哥哥的小礼物,”祁凛不着急地松了口气,“是十二生肖,本来想刻满十二只再送给哥哥的,就差……就差一条龙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在杜阮廷昏迷的时候打发时间雕刻的,本来是想给杜阮廷一个小惊喜,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转移视线,除了最先刻好的蛇,就数龙最难刻,所以就留到了最后。 杜阮廷果真露出了和看小白龙时一样的神情,看得祁凛有些小得意。 杜阮廷张了张口,刚要表扬,房门就被推开了。 他脸色微变,在内间的门被推开之前,连忙将小白龙塞进了衣襟——它现在还太弱小,他不放心放进农场。祁凛则是迅速地将蛋壳塞进了被套里,然后将被子整理好。 来人是白凌,除此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少年。 杜阮廷认出了那两人,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神色愈发坦然。 果不其然,白凌询问的是关于他们私自进禁林是事情:“听罗方和杨文说,你们昨天晚上去禁林了?” 杜阮廷露出诧异的神情:“长老何故有此一问,我们并不知道禁林在何处。” 少年甲立马道:“你胡说!我昨天和杨文明明看见了。” 少年乙也帮腔:“就是,我们昨天起夜,就看到你和祁凛鬼鬼祟祟的,我们本想看看你们去做什么坏事,结果跟到禁林前你们就不见了。” “哦?”杜阮廷目露嘲讽:“你们半夜不睡觉,跟踪我和祁凛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他话未说完整,其中的余意却是不言而喻。 在门外围观的几人顿时偷笑了起来。 少年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杜阮廷说的是他对他们有意思,顿时恼羞成怒:“你放屁!你们是男人,我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杜阮廷目光清冷:“怎么不可能?你们嫉妒我和祁凛天赋高,便想尾随偷袭,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少年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被撞破秘密的少年乙脸色也很难看:“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心里清楚。”杜阮廷冷笑一声,转而恭敬地朝白凌行了个礼,“弟子不知用心修炼也会被小人嫉恨,给长老添了麻烦,杜阮廷在这里给长老赔罪了。” “无碍。”白凌挥了挥手,他刚才看到罗方和杨文骤变的脸色也明白了杜阮廷所说是真非假,当下目光凌厉地看向那二人,“还未入鹤灵山便心胸如此狭窄,我派实在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今天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下山去吧。” 说罢,便不再理会他们,甩袖离去。 少年甲和少年乙如坠冰窖,哭天喊地地跑出去请求宽恕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杜阮廷正要将小白龙取出,忽然脸色一变。 祁凛见此,立马紧张道:“怎么了?” 杜阮廷皱着眉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将外衣脱下,又接着解开了裤腰带。 祁凛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杜阮廷将亵裤也除下才红着脸想要要回避,那淡淡的羞涩却马上被眼前的场景给惊飞了。 只见杜阮廷粉嫩的器官上,一条雪白的小蛇正缠了三圈不到,缩在那一根上,睡得正香。 第026章 考核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6章-考核是为了报复男主 六日之后,一月之期到了。 十三名外门弟子被叫到了凌霄台,准备考核。 鹤灵山的山主白屏以及白峰华白凌等十位长老列坐其位,神色平静地观望着下首。 杜阮廷朝上首的人群中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并未发现白眉。据他所知,白眉是白屏的师叔,一直处于闭关隐居状态,早已不再过问俗事。只是他承诺了要收杜阮廷为徒,如今却并不出现,也不知这份承诺还是否能应允。 考核演示的顺序由抽签决定,杜阮廷抽到了第三,祁凛则是垫底。 前面两位皆为双灵根,资质不错,修炼也足够刻苦,演示结束,各有三至四名长老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待到杜阮廷上台,他如今已是剑帅,将冰属性的剑气注入斩玄,使出《千里冰封》里的一招冰封大地,顿时将整个凌霄台都冻结了起来,不少来不及躲开的外门弟子也被波及,冰块直接爬至了他们的膝盖,再也移动不得。但这次毕竟只是演示,杜阮廷没有下杀手,见他们都露出了惊怒的神色之后,也就淡定地将剑气收了回来。 能猝不及防将一部分同等级的剑者都冰住,足以见得杜阮廷优秀的实力,在场的长老均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其中以白峰华最为高兴,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连白屏的眼神都闪了闪。 杜阮廷行了个礼,刚要退下,突然被白屏叫住。 “你的这把剑,是否名叫斩玄?” 杜阮廷一愣,重新面向白屏,恭敬道:“回山主,正是。” 白屏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杜阮廷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安静地退到了台下。 之后的九人一一上台,但反响均不及杜阮廷,只有梁靓稍显出色,让白屏给了点反应。 祁凛作为压轴之人,上台时有些战战兢兢。 走到一半,他忍不住回头看向杜阮廷,杜阮廷无奈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祁凛深吸了一口气,跳上了凌霄台。 他修炼的是《麒麟剑火》,主要招式就是将剑气化为剑的形状,用来攻击对手。 鹤灵山的仆役将一块潜力石搬上凌霄台——潜力石顾名思义,并不是勘测剑者等级的石头,而是通过剑者放出的剑气中的剑元之力,来窥探他的潜力。 祁凛深吸一口气,左右手并掌,激发剑气,将之幻化成一柄长剑的模样,高高举起,再用力向潜力石劈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潜力石被从中间劈开,从头到尾,完全分成了两半,连地下的凌霄台台面都被劈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在场的弟子不太清楚潜力石的功用,但在场的长老们可都是一清二楚的。能将潜力石从头到尾劈开的,除了当年的白眉与白屏,在场的长老们没有一个可以。能将潜力石劈开,就意味着能晋级剑圣,更有甚者,还能冲击剑身。 如今一直隐居的白眉两百岁不到就臻至剑圣,而现任山主白屏七十多岁也已经是剑尊巅峰。如果祁凛足够刻苦,那鹤灵山就将再出一个剑圣,甚至是剑神。 一时间,长老们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白屏更是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下场直接将祁凛收为亲传弟子。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报呼:“白眉师叔祖到——” “师叔?他来做什么?” “师叔不是已经隐居五十多年了么,怎么现在出来了?” “莫不是山中出什么事了?” 在长老们的窃窃私语中,白眉已经飞身来到了凌霄台,径直向白屏走去。 白屏恭敬地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师叔此次出山,是为何事?” 白眉依旧是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道:“我是来收徒的。” 白屏道:“不知师叔看中了哪位弟子?” 白眉转身,朝不远处的杜阮廷一指:“我要他。” 白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沉吟半晌,却是回道:“还请师叔与我入内详谈。”见白眉并无不豫之色,才朗声对其他人说道:“本山主与师叔有要事相商,你们暂时在此等候。” 二人来到了白屏房间的前厅,双双坐下,便有弟子上了两盏茶。 不待白屏说话,白眉便开口道:“你不希望我收下杜阮廷?” 白屏似是早已习惯了白眉的直言不讳,点头道:“不错。” 白眉盖了盖茶,也不急着喝:“为何?” 白屏道:“今天演示,他的武器是地阶灵器,斩玄。” 白眉挑了挑眉:“哦?” 白屏不悦道:“师叔这是什么反应?你我都知斩玄是白盎的手笔,白盎早在七十年前就已叛出师门,堕入魔道,他制作的器具皆有魔气,非魔修不得使用。如今他被杜阮廷运用自如,不正说明这个少年是魔修么!师叔怎么还敢收他为徒?” 白眉面不改色道:“那又如何?更何况他如今还未显露出魔气,并不算是魔修。” 白屏道:“他虽然还不是魔修,但至少也已心魔深种,变成魔修至少迟早的事情,还请师叔三思!” 白眉淡然道:“这就是我三思后的结果。” 白屏愣道:“师叔这是何意?” 白眉缓缓喝了一口茶,半晌才徐徐道:“杜阮廷是寒络之体,又身负神兽血脉,他弟弟祁凛是烈阳之体,同样继承了神兽血脉。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留在鹤灵山,必是将来鹤灵山位于四派之首的重要助力。这般看来,你还要放弃他吗?” 白屏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是说……!” 白眉将食指竖于唇上,轻声道:“你的回答?” 白屏道:“自然是答应!” 白眉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激动过后,白屏又回到了之前的担忧,“杜阮廷始终还是一个难题,若是师叔不加以教导指正,他以后必定会成为鹤灵山的威胁。” 白眉道:“你放心,我看得出他本心不坏,不是天生会做恶事的人。” 白屏颔首道:“那便全权交给师叔了。” 白眉道:“好。杜阮廷交给我,祁凛交给你。好好指导他,别让我失望。” 白屏道:“不劳师叔费心,我会努力将鹤灵山发扬光大。” 两人达成共识。 考核演示之后便是入门仪式。 杜阮廷破例被隐居已久的上一代长老白眉收为亲传弟子,与白屏同辈;祁凛则也是如预料那般,归入了白屏座下;其余十一人,除了梁靓被白峰华看中,剩下的也三三两两地被瓜分了干净。 白眉座下无徒,住所就是灵泉所在的那个山洞。 白屏座下倒是有四名弟子,大弟子关英,今年已经二十出头,二弟子陆元齐,正好二十,三弟子龙华,今年十八,四弟子是白屏的亲生女儿白云霜,今年十三,与祁凛同岁。祁凛拜师后就是排行第五,是老幺。 杜阮廷见关英神色倨傲,不免对祁凛有些担心。 白眉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你与他分开拜师,又不是天人永隔,虽然禁林不许弟子擅自闯入,但我可以允许祁凛每两月上来见你一次,如何?” 杜阮廷诧异地看向白眉,点了点头。 拜师之后,院中的弟子便要在当日搬到其师父的院子里。 分离在即,祁凛万分不舍,抱着杜阮廷的腰不肯松手。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入睡的时候闻着哥哥的气息,乍一下要分开,他怕自己晚上再也无法安心入眠了。 杜阮廷对他强烈的依赖性哭笑不得,瞧着屋外没有人影,便偷偷地从储物格里取了几瓶□□塞入祁凛手中:“好好照顾自己,白眉师父说每两月可以放你入禁林一次,到时候可以来见我。你那个大师兄不是个善茬,小心他的暗算,这些□□都不致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哥哥不可能永远看顾你保护你,你一定要变强,强到没有人能欺辱你。这是哥哥对你最大的期望,记住了吗?” 祁凛手里捏着瓶子,眼眶通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杜阮廷见不得他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便带了些随身衣物,以及祁凛送给他的十二生肖雕饰,随白眉入了禁林。 第027章 变化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7章-变化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随白眉住在了禁林深处的山洞内。 白眉并没有教授他功法或者武技,只是日复一日让他泡在灵泉里修炼。 而且白眉似乎限制了他的自由,除了每两个月让祁凛入林一次,杜阮廷根本见不到其他的人。幸好还有小白龙陪伴,杜阮廷对白眉只说是自己从家中带来的灵兽。平时修炼的时候泡在泉水里,小白龙就在他身边游来游去,十分可爱。 有时候修炼至了瓶颈,无事可做,白眉也只同意他在禁林范围内活动。 杜阮廷倒是不在意是否有人烟,但白眉的态度却让他不由起疑,却是压在心底,没有发作。他时常趁着在林中闲逛的机会收集一些药草,运气好还能遇到不少毒物,将其藏一部分在农场,修炼完毒功就将尸体塞进储物格,甚至干脆用药粉将其彻底融化消失。 时间一长,杜阮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但他的“乖巧”却让白眉起了愧疚之心。一次谈心,白眉说出了自己的用意,他说杜阮廷心中有积怨,容易入魔,修炼时更要平心静气,鹤灵山派系中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他生怕杜阮廷被刺激到,从而堕入魔道,甚至还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而且修为越高越危险。 杜阮廷是毒师,他对自己的身体最是清楚。容易入魔这点他承认,毕竟前世他十六岁就入了魔,缘由是杜岳峰的暗杀,让他伤透了心。只是爆体而亡却不是入魔后的危害,而是寒络之体修炼不当的结果。杜阮廷直觉白眉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这个秘密有让他不得不隔离外界独自修炼的必要。 但杜阮廷暂时没有追究这个秘密的意向,他安静地在山洞里潜心修炼,并不知道禁林外发生的一切。 转眼已是四年。 这天,祁凛与往年一样入禁林找哥哥,却在禁林外被关英等人拦住了。 “小子,做什么去啊?” 祁凛皱眉,他每两个月入一次禁林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关英却在这时候跑过来阻拦。这些年来关英和哥哥当年忠告的一样,来找了他不少麻烦,都尽数被他挡了回去。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今天不同。 他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哥哥了,而且哥哥上次告诉他最近要闭关冲击剑皇,至少也要半年多,如果今天不能按时赴约,那他将会近一年见不到哥哥。 祁凛耐着性子道:“祁凛现在有急事,若师兄有什么吩咐,可否等到晚上?” 关英冷笑道:“急事?是去找白眉师叔祖吧。你这些年来月月入禁林,不知受到了多少指点,所以修为才会这般突飞猛进!” 祁凛闻言也冷下了脸:“祁凛入禁林是受到师父准允的,师兄莫不是要胡搅蛮缠了?” 关英见祁凛态度不善,更是气愤。 他才是白屏的入室大弟子,可自从祁凛来了之后他似乎就失了宠,祁凛几乎日日都会被师父唤入修炼室单独指导,怎能让他不嫉妒不愤恨? 关英向来是冲动的,一言不合,就带领着那些记名弟子(鹤灵山的弟子分为山主和长老的入室弟子,记名弟子,以及外门弟子)攻了过去。祁凛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只修炼了四年多,即使修为突飞猛进,还是差了关英一截,刚刚步入剑君。 不一会儿,遭到连环攻击的祁凛就处于了下风。 关英见祁凛被打吐血了还不解气,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极阴暗的念头——若是祁凛出事了,即使查到自己头上,师父在失去了一个好弟子之后,是断不会再愿意失去自己这个首席大弟子的。 想到这里,关英脸色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不顾那些记名弟子的阻拦,坚持将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祁凛带去了后山,扔下了断崖。 待他们离开后,身体被撞在嶙峋的石块上,满身是血的祁凛突然从昏迷中睁开了双眼,只是这双眼再不是人类的黑眸,而是一双比鲜血还要刺眼的血瞳。 时光飞逝,已经闭关修炼了八个月的杜阮廷在今日出关,成功晋级了剑皇。 十九岁的剑皇,比他前世整整早了六年。 从山洞中走出来,杜阮廷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白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眉递过来一封信,道:“阮廷,这是半月前寄来的家书。信使说杜震老先生在半月前出关,且半月后是杜老的七十大寿,特来请你回去。” 杜阮廷接过信封,有些诧异:“弟子能下山了?” 白眉点点头:“这些年的修炼颇有成效,虽然不能说完全除去了你的心魔,却也让你的脾性柔和了不少。这次下山,切忌不可冲动,不可肆意妄为,为师给你半年之期,须如期而归。” 杜阮廷心说若是报不了仇,他的心魔这辈子都不可能根除。 表面上却是抱拳躬身:“弟子谨记在心。” 白眉道:“你此次下山后,为师将闭关两年。归期至,你便先留在山主身边,先不必回禁林。” 杜阮廷自然也是满口称是。 交代完一些有的没的,杜阮廷便在白眉的目送之下,离开了禁林。 已有近一年时间没见到祁凛了,杜阮廷心中也不免想念。之前每两个月一次的见面,他总能或多或少感觉到祁凛心性上的变化,也许鹤灵山暗地里的勾心斗角比白眉所说还要阴暗严重。但杜阮廷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早点见识到人心险恶,也有助于祁凛的成长。 只是这次出关,不知会见到有了何种程度变化的祁凛。 杜阮廷前世就已会御剑飞行,这些年来的修炼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早已在三年前就掌握了御剑的能力。禁林就在鹤灵山前殿的后方,杜阮廷将剑气注入斩玄,踩上剑身,腾空而起,三两下就绕过后山,来到了前殿。 只是前殿此时除了守卫的记名弟子,并无人在。 杜阮廷脚下的剑首转了个方向,便朝白屏的院子驶去。 远远地就听到院内的嬉笑声,杜阮廷在院墙边跳下剑来,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杜阮廷瞳孔猛地一缩,这背影……他十分熟悉! 是那人!就是那人! 他原本还有些感激白眉把他留在禁林,可以不用面对那人而控制不住情绪。如今见到那人,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汹涌而出的恨意,将剑气充满斩玄就要攻上去。 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听到了声响,转了过来。 杜阮廷刚迈出去半步的腿猛然顿住,手中绽放着玄色光芒的斩玄也蓦地安静了下来。 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俊容。 “哥哥!” 那人正是祁凛。 他见到杜阮廷,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将他拥进了怀里。 第028章 下山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8章-下山是为了报复男主 一年没见,祁凛竟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了。 杜阮廷将祁凛从身上扒拉了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人是祁凛没错,虽然样貌比一年前看起来更俊美无俦了些,气质也更加风流倜傥了些,但那张脸他是绝不会认错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将祁凛的背影错认成那个人呢? “哥哥?”祁凛见杜阮廷表情纠结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阮廷回神,抓住他的手,拉下。 思索了片刻,还是问道:“祁凛,你这些年来在鹤灵山,有没有……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 祁凛摇摇头:“没有啊。” 杜阮廷咬了咬下唇,又问:“那有没有一看就长得像花心大萝卜,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弟子?而且修为还不低的。” 祁凛想了想:“这倒是有一个。” 杜阮廷急道:“谁?” 祁凛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转瞬即逝,笑眯眯道:“不就是大师兄关英喽。” 杜阮廷:“……” 他没有心思去探究祁凛巨大的变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人不在鹤灵山了? 那他要怎么报仇! 如果那人还在鹤灵山,以他现在的修为,加上祁凛的修为,定是能打败那人的! 可是现在那人不在了…… “哥哥……” 杜阮廷感觉自己的唇被轻抚了一下,一个激灵后退了一步,抬眼却看到祁凛晦暗不明的神色:“都快出血了。” 杜阮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的嘴唇,随手粗鲁地抹了抹,心中想的依旧是那人的行踪。 祁凛见杜阮廷的唇色愈发红润,忍不住再次伸手。 “师兄!你光顾着和杜师叔聊天,就抛下师妹不管了吗?”一记娇嗔从祁凛身后传来,杜阮廷循声望去,这才发现白云霜也在这院子里。 杜阮廷看到白云霜,便是眸色一沉。 在前世,白云霜也是那人的女人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之前的冰莲仙子梁靓,他名义上的妹妹杜岚岚,曾经的未婚妻楚凝心,等等各种各样的美人也都是那人的后宫。 段之淳的后宫男女不忌,而那人的后宫之中则皆是修为高或是背景雄厚的美人。 杜阮廷深深地憎恨着那人,连带着对那人的女人也没有好脸色。 白云霜敏锐地察觉到了杜阮廷的敌意,瑟缩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在祁凛身后,楚楚可怜地道:“师兄……” 祁凛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疏离道:“祁凛比师姐入门晚,当不得师兄二字。” 白云霜被他躲开,气得直跺脚:“哼!我明明比你还小一个月,叫师姐岂不是把人家叫老了!” 祁凛道:“宗派礼法不可废。” 白云霜咬了咬下唇,扫了杜阮廷一眼,哀怨地对祁凛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永远只有你哥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年多来不知你念叨多少次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你根本……” “够了!”祁凛蓦地暴出一声怒吼。 杜阮廷和白云霜齐齐被吓了一跳。 白云霜从未被祁凛这么大声地呵斥过,瞬间红了眼眶:“好啊,你敢做还不敢让别人说,我这就告诉杜师叔你的龌龊心思!” 祁凛脸色一变,扯过杜阮廷就朝白屏的练功房跑去。 杜阮廷见祁凛几乎是落荒而逃,不由得被白云霜未说完的那句话挑起了兴趣。 白云霜望着祁凛和杜阮廷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两年前她对祁凛暗生情愫,某天晚上厚着脸皮摸到了他的寝房想要告白,正打算敲门,却听见房内传出阵阵压抑的□□,白云霜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声音,顿时涨红了俏脸。只是□□后接着的名字,却让她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如坠冰窖。 屋内人喊的,是哥哥。 白云霜一直知道祁凛很看重他哥哥杜阮廷,只是不知道他对人家竟是怀的这般心思。 那夜白云霜落荒而逃,第二天几乎不敢看祁凛的脸。可是祁凛却破天荒地主动凑了过来,问她昨天晚上听到了什么,她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根本是故意的,是想让她死心。 可是,哪怕祁凛的心里已经有人了,白云霜也不曾放下自己的恋慕之心。在她的认识中,男女才是天道,况且杜阮廷对祁凛也未必有那种心思,她是山主之女,依旧是有机会的。但方才祁凛的态度,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祁凛拉着杜阮廷一直跑到练功房门前才停下。 杜阮廷也一言不发地任凭祁凛作为,直到对方的气息稍稳,他才开口:“你变了很多。” 祁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杜阮廷又道:“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祁凛转过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杜阮廷鲜少见到祁凛这般模样,半晌,还是安抚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最亲最爱的弟弟。” 祁凛的眼睛亮了亮,又紧接着黯了下来。 杜阮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一年没见,祁凛就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如果祁凛做了让哥哥不高兴的事情,哥哥会不要祁凛吗?” 杜阮廷一愣:“……除了背叛我,其他事情我都不会计较。” 祁凛的眼睛又亮了:“哥哥可要记住今天的话!” 杜阮廷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得了保证的祁凛也不再扭捏,将半年多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被关英扔下后山之后,便觉醒……”祁凛突然声音一轻,顿了顿,“便意外得到了奇遇,古人皆说破后而立,我当时身受重伤,却并没有死去,反倒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在山下静心修炼了近一个月,一下子连晋两级,如今已经是剑皇了。” 杜阮廷原本就觉得祁凛修为不低,却没想到已经晋级剑皇,和自己同级了?! 闻言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摸了摸祁凛的脸。 摸完才觉得有些不妥,祁凛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他,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但祁凛显然并不介意,反而反手握住杜阮廷想要缩回去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眼底的笑意仿佛要将人溺毙,“祁凛还以为我们长大了之后会不如以往亲密,看来是祁凛想多了,哥哥终究是哥哥。” 杜阮廷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的别扭也不由自主地消失了,挣脱开祁凛的手,在他的脸上用力捏了捏。虽然这张脸长开了之后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但祁凛毕竟是祁凛,即使一开始是因为看他可爱才收留,如今却是因为将他当做亲人才待他好。所以就算这张脸在不断往蓝颜祸水的路上前进,也不会改变杜阮廷对他的态度。 祁凛被捏了脸,简直受宠若惊,正待再说什么,练功房的门从内向外被打开了。 祁凛心中一凛,暗道自己得意忘形,竟在师父的面前和哥哥打情骂俏了起来,连忙敛容,回身朝白屏行礼:“祁凛拜见师父。” 杜阮廷也向他抱拳:“见过师兄。” 他是白屏师叔的弟子,与他同辈,说起来,祁凛倒是要称他一声师叔了。 白屏朝祁凛颔首,对杜阮廷道:“我已听师叔说了,你今日便可下山,祁凛同你一起。” 杜阮廷道:“那杜阮廷便就此告辞了。” “且慢,”白屏道,“你先去前厅等候,我有事要吩咐祁凛下山去做。” 不待杜阮廷说话,祁凛就跟着白屏进屋了。 第029章 猎兽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29章-猎兽是为了报复男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祁凛带着些细软出来了。杜阮廷自觉没什么好带的,与白屏告了个别就与祁凛一同下山去了。 五年过去,山下的境况并无太大变化。 鹤灵山与杜家本家只隔了三座城,快马加鞭两天就能赶到,御剑飞行只要半天。 杜阮廷不愿御剑飞行,他还想沿途打听一下那人的消息。既然那人这一世没有上鹤灵山拜师学艺,但凭着他喜欢出风头的性格,若是在这附近,一定会有人听过他的名号。 只是打听过了鹤灵山脚下的一座小镇,竟丝毫没有那人的踪迹。 莫不是自己的重生打乱了原有世界的发展? 杜阮廷正想着,突然被人拦住,他条件反射要拔剑,却被祁凛拉住,挡在了身后。杜阮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拦住他的人是守城的官兵。 每一个进城的人无论是何种身份,都要排队,待确认随身没有任何违禁物品之后,才能放行。 官兵虽对杜阮廷的态度不满,但左搜右查,偏偏找不到这二人的短处,也只得放行。 入了城,已临近黄昏,若是步行横穿整座城,抵达另一方的城门时必定已过了子时,而城门一般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就会关闭,二人便打算在城中客栈歇息一晚。 在开房的时候,杜阮廷习惯性地来了一句:“一间上房。” 待看到祁凛惊讶的眼神和掌柜诧异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如今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八岁,再睡在同一间房,着实有些不妥了。 祁凛不是段之淳,他和自己没有一同经历过生死,少年人长大了难免会有自己的心思,杜阮廷刚要改口,却被祁凛扯了扯手臂。 杜阮廷投去询问的目光,对上的却是祁凛带着欣喜的神色。 “想和我一起睡?” 杜阮廷直白的话让祁凛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恢复,点了点头。 于是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杜阮廷便转头对目光诡异的掌柜重复了一遍:“一间上房。” 开客栈的看中的是赚钱,至于客人有没有断袖分桃之癖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见客人出手阔绰,掌柜的立马热情地将二人迎上了三楼上房,脸上的肥肉都笑得一抖一抖的。 房间布置得不错,床榻足以容纳三个成年男子并排躺下,比起住了五年的山洞,条件不知好上了多少。 即使能吃苦,也不代表喜欢吃苦,舒适的床铺谁不喜欢。杜阮廷二话不说仰躺在了柔软的锦被上,舒服地□□了一声。 正在橱柜边放置衣物的祁凛听到这一声,手抖了抖,差点把包袱扔出去。 他回到床边,就看到杜阮廷一脸餍足地躺在床上,面容平和。 听见祁凛的脚步声,杜阮廷朝他看了一眼。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眼,却仿佛看到了祁凛的心尖上,让他的心不可抑止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一年不见,哥哥愈发清雅隽逸。 若是哥哥发现了他心中的龌龊念头,不知会否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祁凛的心紧了紧,故意使坏,一把将杜阮廷拉了起来。 放松被打断,杜阮廷不满地皱了皱眉。 祁凛连忙说:“哥哥,我们先去楼下用晚饭吧,或者哥哥喜欢在房间里吃?” 被这么一说,杜阮廷也觉得腹中饥饿,便道:“去楼下吃吧。” 二人在一楼大堂靠窗的角落里找了张桌子,祁凛点了几个杜阮廷爱吃的菜。待饭菜上齐,祁凛便不断地往杜阮廷的碗中夹菜。 眼见着碗中的菜肉越堆越高,杜阮廷忍无可忍地夹住了祁凛伸过来的筷子,“我有手,可以自己来。” 祁凛这才讪讪地收回筷子,开始吃自己的。 杜阮廷一边消灭着碗中的饭菜,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祁凛。 还记得小时候两人一起用餐,祁凛只是小声地扒着自己的饭,菜也只夹面前的盘子,如今长大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殷勤? 祁凛被看得面色发烫,一方面享受哥哥的注视,一方面又担心哥哥会看穿自己的心思,心中既甜蜜又痛苦。 就在这时,外面街上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杜阮廷和祁凛朝窗外看去,正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五六个同样带着大大小小伤口的人抬着跑过。 “唉,真是作孽啊。”邻桌传来一阵叹息。 杜阮廷循声看过去,发现是两个中年男人。 “都怪城主要抓什么超魔兽,这都第六回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城中剑帅以上的剑者都要死绝了。” “嘘——”另一个人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可不敢给城主听见,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了。” “本来就是,”那个抱怨的十分不满,“要不是城主为了焰甲魔兽而悬赏一万金币,我媳妇家的大哥也不至于落了个残废,如今还不是要我接济?” 焰甲魔兽! 听到这个名字,杜阮廷耳朵一动。 不为别的,为的是焰甲魔兽的内丹正是寒络丹药方中的一味。 杜阮廷当即也不急着吃饭了,起身走到那桌边上,抱了个拳:“打扰了,请问两位刚才讨论的焰甲魔兽如今在何处?” 两个中年人皆是一愣,打量了杜阮廷一番便笑了起来:“小伙子,我们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就□□主手下的剑王都被焰甲魔兽打成了重伤,你没必要为了一万金币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杜阮廷并不在意他们的嘲笑,只是道:“晚辈并不是为了赏金,只是从小对魔兽超魔兽感兴趣,想去见见世面罢了,还望两位前辈告知具体位置。” 中年人也不相信他的话,只当是年轻人年少轻狂,直接说出了焰甲魔兽的所在。 杜阮廷道了谢,便回桌子上继续吃饭。 “哥哥想要超魔兽吗?”祁凛问。 “嗯。”杜阮廷点头。 “可哥哥不是已经有小白龙了吗?超魔兽可比不上圣妖兽。”祁凛拿筷子戳了戳饭,“说起来,没见哥哥身边带着小白龙,是留在山上了吗?” 被祁凛这么一说,杜阮廷才想起自己还把小白龙放在农场,原本是为了免得鹤灵山其他人觊觎,后来则是因为得不到那人的消息而心烦意乱,忘记将它放出来了。 想来在农场里呆了一整天,小白龙必定是憋坏了。 杜阮廷决定今天在抓焰甲魔兽的时候把小白龙放出来历练历练。 吃完晚饭,杜阮廷阻止了想要回房休息的祁凛,直接将人拉至了城郊的林子。 根据那个中年人的叙述,焰甲魔兽应该就在这片林子里,而且林外官道上的暗红血迹也证明了杜阮廷没有找错。林子只是普通的林子,不如魔灵林那么危险,里面的魔兽自然也不多。焰甲魔兽十有八九是从别处跑来的,至于跑来的原因杜阮廷并不在意,他的目标只是超魔兽的内丹。 深入林中几百米,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脉灵境的剑者眼睛夜可视物,所以两人并没有携带火把。 没有遇到焰甲魔兽,杜阮廷只能继续前进。可喜的是,没走两步,远处就传来了沙沙的树叶摩擦的声音。许久没有对战过的杜阮廷蠢蠢欲动,目带兴奋地盯着声音来源。 这是祁凛第一次看到杜阮廷这般显露出真性情,不禁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 杜阮廷察觉到祁凛的走神,抬手弹了下他的额头,“集中注意力。” 额头上的温度一闪而逝,祁凛眼神闪了闪,同样看向那个方向。 沙沙的摩擦声中逐渐夹杂了蹄子的踢踏声,不一会儿,一团身披铁甲,周身缠绕着火气的巨兽就朝二人冲了过来。 第030章 疗伤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0章-疗伤是为了报复男主 焰甲魔兽外表像猪,智商也像猪,自身武力等级接近剑皇,也难怪前来猎兽的剑王会身受重伤。杜阮廷前世猎杀过焰甲魔兽,那时候他已是剑尊,一招便将其毙命,如今差了两个等级,估计会费点功夫。 身披火焰铁甲的焰甲魔兽的攻击果然毫无计谋可言,直直地就操着两弯大獠牙朝二人顶来,还妄图一石二鸟。杜阮廷一个后移,轻易地躲开了攻击。焰甲魔兽一击不成,张口吐出一团火焰,杜阮廷连连后退,同时祭出斩玄,充满了剑气的一剑劈开扑面而来的,落在了铁甲上,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焰甲魔兽难猎,不仅仅因为它的攻击强,也因为它的防御强,剑皇以下的剑气几乎无法对铁甲造成任何伤害。好在杜阮廷不仅是剑者,还是毒师,他见一击不中,立刻换了一种攻击方式。他从农场里放出小白龙,指挥着它去攻击焰甲魔兽。 但小白龙毕竟还只是一只幼兽,攻击力尚不足,费了半天劲,也只用爪子在超魔兽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外加扒下了它一块铁甲。 杜阮廷本就没打算靠小白龙来打败焰甲魔兽,他只是想尽快让超魔兽露出伤口,然后趁机在它的伤口上撒上麻痹的药粉。药粉顺着伤口进入血液,焰甲魔兽只来得及朝前踉跄几步,就轰然倒地。 小白龙见对手倒地,立马邀功似的朝杜阮廷飞去,亲昵地盘旋在了他的肩膀上。经过了五年灵泉的浸润,此时的小白龙已经长成了成人手腕粗细,足有五尺长。 祁凛之前见杜阮廷打得兴起,便一直在边上旁观,见到小白龙凭空出现也是见怪不怪。 杜阮廷走到焰甲魔兽身边,推了推它肥壮坚硬的身躯,举起斩玄,准备剖开它的肚子。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从焰甲魔兽的腹部射出,就朝杜阮廷袭来。 杜阮廷正蹲在地上,无法立刻跳起来,只得就地一滚,躲了开去。那道金光不屈不饶,直直地朝杜阮廷攻去,速度是杜阮廷生平罕见。小白龙护主,当即一爪子拍过去,那道金光受了攻击也不躲开,直接一爪子拍上了杜阮廷的肩膀。 这时,祁凛也赶了过来,黒鞭一挥,直接穿透了那金色物体的胸膛,鲜血迸出,洒落在杜阮廷面前的土地以及焰甲魔兽的尸体上。 杜阮廷呆住了。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祁凛,却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双目。 祁凛此时的表情也有些狰狞,他知道自己的变化,立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双眸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定然是将哥哥吓到了,但他控制不住,只要一想到有任何东西会伤害他的哥哥,他体内的血脉就会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伤害哥哥人,都该死。 祁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扭曲的念头的。或许是第一次因为梦到哥哥而遗精,从此对哥哥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独占欲。关英和那些人的刁难让他成长,让他明白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哥哥,他的内心可以变黑,可以不再以善为尊。但在哥哥面前,他的单纯和乖巧要永远留给哥哥。 但是他刚才的表现…… “哥哥……” 祁凛带着乞怜的语气唤回了杜阮廷的神志。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祁凛刚才那一鞭,穿过的不仅是那金色的东西,更像是穿过了他的胸膛,让他不可抑止地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死状。 杜阮廷捂着胸,想要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金色的东西藏在焰甲魔兽的腹部,麻痹的药粉估计是沾上了它的爪子。杜阮廷知道自己的药性,自己现在被抓伤,估计很快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正这样想着,杜阮廷就觉得自己的腰背也已经没有了知觉,身子一软,就朝后倒去。 祁凛顿时也顾不上装可怜了,连忙扶住杜阮廷,将他搂在了怀里。 杜阮廷顾不得对祁凛方才招式的忌惮,有气无力地道:“你去……把焰甲魔兽的内丹挖出来……然后,回客栈……” 祁凛不敢言他,轻轻地将杜阮廷放倒在地。杜阮廷侧目,这才看清那金色物体的尊容——竟是一只血飞猴。血飞猴嗜血,尤嗜人血,攻击力不高,但胜在速度极快,是中等的妖兽,只是不知缘何竟出现在了这里。 祁凛从自己炼制的储物手镯中取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就划开了焰甲魔兽的腹部,挖出了内丹。他随手将内丹往手镯里一扔,抱起杜阮廷便飞快地往客栈跑,小白龙也不忘紧紧缠住主人的手臂,生怕被抛下了。 杜阮廷后肩上的伤口不小,祁凛跑回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祁凛抱着杜阮廷进客栈,小伙计被吓了一大跳。他只是一个剑士,普通老百姓大都是剑士和少剑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直到祁凛目射冷光地催促他去厨房烧一桶热水送到房中,才战战兢兢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走了。 祁凛将杜阮廷抱进房间,面朝下放在床上,小白龙也顺势从他的身上滑下,盘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杜阮廷。 见杜阮廷并未反对,祁凛便将他的上衣尽数除了下来,后肩上的伤口顿时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中——三条足有半尺长的血爪印,深深的印在白玉般的肌肤上,血肉外翻,看起来极为狰狞。 祁凛的眸色又有些发红了,他连忙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嗜血的欲望。 “用这个药。”杜阮廷突然出声。 祁凛眼神往下瞟,发现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瓷瓶。 这是杜阮廷研制的解药,祁凛连忙拿过瓶子,往伤口上均匀地撒了一些。 杜阮廷的药基本都是立即见效的,待小伙计送热水上来了,他的双腿也差不多恢复了知觉,只是还有些行动不便。 在祁凛的帮助下,杜阮廷褪去了裤子,跨进了浴桶。 如果坐到桶底,热水就会没到锁骨,但他的伤口不能长时间浸在水中。杜阮廷上半身还没什么力气,根本无法支撑,他想了想,还是道:“要不要一起洗?” 祁凛脸色微微一红,用力地摇了摇头。 杜阮廷有些奇怪地仰视着他:“桶够大,我们……你脸这么红做什么,害羞了?” 祁凛闻言,脸更红了。 杜阮廷第一次看到祁凛这么窘迫的模样,不由起了戏谑的心思:“祁凛长大了,不好意思和哥哥亲近了?”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清澈的水波在杜阮廷的胸口起伏,胸前粉色的两点在水中若隐若现,自己的那处已经无法控制地站了起来。这话祁凛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只是他越想平静下来,下身的欲望却越发汹涌,若不是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浴桶隔着,祁凛的小帐篷早就暴露在杜阮廷的眼底了。 祁凛无法回答杜阮廷,只是沉默着替杜阮廷轻柔地清洗着伤口。 祁凛不答,杜阮廷也不再追问。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水声。 待到水凉,杜阮廷全身的知觉基本都已经恢复了。 他撑着浴桶边缘,爬出浴桶,但他终究是刚刚恢复,手脚都被热水泡得有些发软,脚下一个没站稳,向前扑进了祁凛的怀里。 心上人在怀,祁凛刚刚消下去一些的欲望立马再次沸腾了起来。 感觉到一个又硬又烫的贴在自己的腹部,杜阮廷惊愕地抬头:“你……” 祁凛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第031章 告白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1章-告白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扶着祁凛的肩膀站稳,低头看向刚才戳到自己的那个部位。 在杜阮廷的注视下,祁凛的异样愈发明显。 “……哥哥,你别看了。” 祁凛的声音有些颤抖,若是杜阮廷再看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被他这么一说,杜阮廷也觉得而有些尴尬,连忙退开两步,别开了眼。但他这么一退,反而将身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对方眼中,祁凛的念头不退反增,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但祁凛不敢造次,他强忍住欲望,扯了件外衣给杜阮廷披上,手指划过对方细腻的肌肤,让祁凛的喉头一紧。 杜阮廷顺手接过外衫,却将衣服向下拉,只围在了腰上。他从容地绕过祁凛,在床上盘腿坐下,递过去一个药瓶:“给我上药。” 之前的那个是解药,现在的是伤药。 白花花的后背晃了祁凛的眼,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接过药瓶,在杜阮廷身后坐下。伤口还是碰到了水,被泡得有些发白,祁凛一阵心疼,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 替杜阮廷上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祁凛也忍得有些受不了了。 杜阮廷起身穿衣,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祁凛下身:“不去解决一下吗?” 祁凛如蒙大赦,连忙抱着浴桶出去了。他一边庆幸杜阮廷的不计较,又有些失落于他的无动于衷。在哥哥眼里,自己估计永远都是他的好弟弟吧,只是当年的弟弟如今对他抱了这样的心思,不知哥哥心中会作何感想。 杜阮廷坐在床上,看着祁凛离去的背影,心中也颇感复杂。 虽然做了两世的处男,但对于祁凛的反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没有女人,而且也不是早晨起来容易冲动的时候,祁凛会那样,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自己。 难道是祁凛竟是喜欢男人的吗? 杜阮廷有些惊讶,却并无厌恶。 杜阮廷自己不是冷感,只是对女人有阴影,又没考虑过男人,所以才会到死都孤身一人。 他自认长得不差,前世也不是没被段之淳调戏过,不过都被他用毒给反击了回去。而且段之淳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平时的调戏至多是玩笑,对方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逾矩的举动。 但祁凛不同。 他把祁凛当弟弟,祁凛却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他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房门被敲响,杜阮廷想也没想就道:“进来。” 说完却有些后悔,现在把祁凛放进来肯定会很尴尬。 但难道要把他关在门外吗?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杜阮廷否决了。出了这种事,祁凛也不能说是犯了什么大错,犯不着这么惩罚他。 与站在门口的祁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杜阮廷率先败下阵来。 他面无表情地往里侧挪了挪,侧着身子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语气平静道:“睡吧。” 祁凛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若是哥哥觉得不舒服,祁凛可以再去开一间房。” 杜阮廷沉默了一瞬,也不睁眼:“……不用,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祁凛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脱去外衣,在杜阮廷身边躺下。只是与此同时,心里也不免失落起来,看哥哥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想当做没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杜阮廷伤在左肩,除了趴着,若要侧着睡,必然是面对着祁凛的。 这对杜阮廷来说没什么,但对祁凛却是一番折磨了。日思夜想的隽逸面庞就躺在自己身侧,却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可哥哥没有怪罪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又怎么敢奢求哥哥的回应呢? “别这样看着我。”杜阮廷闭着眼睛道,“这样我睡不着。” 祁凛听话地闭起眼,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睁开,一瞬不瞬地盯着杜阮廷的脸看。 杜阮廷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你想怎么样?” 祁凛语气中带着讨好:“哥哥生气了吗?” 杜阮廷道:“没有。” 祁凛道:“那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杜阮廷莫名其妙:“什么时候?” 祁凛委屈道:“哥哥都不和我多说些话,就自己睡了。” 杜阮廷:“……” 说什么?聊一聊自撸的感受吗?杜阮廷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或许能比祁凛熟练一点。 杜阮廷先前失血过多,此时十分疲惫,却依旧耐着性子道:“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 祁凛连忙道:“那个哥哥快些休息吧。” 杜阮廷一边腹诽究竟是谁不让他睡,一边闭上了眼睛。 可即使闭着眼睛,他还是能感觉到祁凛肆无忌惮的目光。 他再次睁开眼,微愠道:“闭眼。” 祁凛立刻闭起眼睛。 但杜阮廷这次却没有马上闭眼,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祁凛又睁开了眼睛。 杜阮廷:“……” 祁凛察觉到了杜阮廷的不悦,立马又闭起了眼睛。 杜阮廷:“……” 他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祁凛闭着眼不说话。 杜阮廷又问了一遍,见他还是没反应,干脆伸手捏住他的脸,用力一扯。 “嘶——”祁凛痛呼,不得不睁开眼睛。 “哥哥……”他委屈地看着杜阮廷。 若是在小时候,这一招必定管用,但祁凛现在已经十八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正太了,装可怜的杀伤力减半再减半,杜阮廷丝毫不心软,手下又是一个用力。 祁凛痛叫一声,把杜阮廷的手扯了下来:“那我若说了,哥哥不许生气。” 杜阮廷哼了一声:“嗯。” 祁凛啜嗫道:“……我喜欢哥哥。” 杜阮廷:“……”太直白了。 祁凛忐忑地看着他:“哥哥生气了吗?” 杜阮廷:“……没有。” 祁凛见杜阮廷的确没有发火的迹象,心中一喜,立马打蛇随棍上:“那哥哥喜欢我吗?” 杜阮廷:“……喜欢。” 祁凛眼睛一亮,又是一黯:“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我是真心想和哥哥过一辈子的。” 杜阮廷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祁凛继续道:“我还记得哥哥五年前曾对祁凛许下承诺,若是祁凛不娶妻,哥哥就陪祁凛过一辈子,哥哥这话不算数了吗?” 杜阮廷一噎:“……算。” 祁凛的语气愈发低落:“我知道哥哥不喜欢男人,是祁凛奢望了。” 杜阮廷哑然。 祁凛卑微的模样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揪心。 “不是。” “什么?”祁凛被杜阮廷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满头雾水。 “我说,我不是不喜欢男人,”杜阮廷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惊奇,自己竟会为了祁凛而退让,“我讨厌女人,所以不可能娶妻生子。男人我没试过,我想……我可以试试看。” “哥哥说的是真的吗?”祁凛惊喜地叫出声。 杜阮廷无法忽视祁凛眼底的喜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和祁凛过一辈子,其实……应该就和好兄弟一起过一辈子差不了多少吧?唯一不同的是祁凛喜欢他,但这应该不会影响什么的。杜阮廷默默在心底为自己和祁凛的关系打下了定义。 “那哥哥……”祁凛羞涩地笑了笑,“我……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祁凛的声音很轻,杜阮廷没听清楚。 但不等他得到答案,祁凛已经凑了过来。杜阮廷条件反射地后退,却在接触到对方眼底失落的时候停下了动作,后颈被祁凛有力的的右手按住,往前压。 双唇接触的那一刹那,杜阮廷没有感觉到任何排斥,心中反而产生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不可思议! 杜阮廷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从何时开始,祁凛竟在他的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生气。杜阮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现象——他享受着祁凛的依赖,又担心着对方的背叛。 趁着他走神的时刻,祁凛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试探着更加深入。 第032章 回家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2章-回家是为了报复男主 待杜阮廷回过神来的时候,祁凛已经将他的口腔内都扫了一圈。 这种亲密的接触超出了杜阮廷的接受底线,他低低地“唔”了一声,单手抵住祁凛不断凑过来的胸膛,想将他推开。 但祁凛的力气比杜阮廷想象中的要大,杜阮廷一时之间竟不能将他推开。 一直到祁凛满足了,松口了,杜阮廷的双唇已经被吮吸得有些红肿。 杜阮廷没好气地擦了擦自己嘴上残留的口水,却也没有发作。 “开心了?”杜阮廷不咸不淡地道。 祁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往自己的储物手镯上一抹,拿出了一条银色的手链。 这条手链的做工一如既往的精致,细节方面也很重视,凡夫的花纹一笔一划都是巧夺天工。只是手链的设计十分罕见,五个指环之间都由极细的银链连接,中指和拇指上还各延出两条细链一直连接到手镯上,乍一看有点像是女人的首饰。 祁凛拉过杜阮廷的左手,将指环和手镯套了上去:“我知道哥哥擅毒,所以特地制作了这样一条手链送给哥哥。手镯和指环是中空的,像这样一推,”祁凛一一演示,五个指环和手镯上皆有精巧的机关可以滑开表面的那一层,露出里面的小孔,“哥哥就能用剑气把□□催动出去,不用再从储物宝器中拿了。” 储物宝器一般都是玄阶,虽然宝贵,但也并不罕见,一般有钱人家都能拥有,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杜阮廷敢和祁凛说自己有储物宝器。 “你成了炼器师?”杜阮廷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礼物,虽然女气了一些,但他并未将其除下,这毕竟是祁凛的一份心意。 “是,”祁凛道,“哥哥当初不是让祁凛成为炼器师?祁凛一直记着哥哥的话。” 杜阮廷闻言,神色有些复杂,他当初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祁凛记到了现在。 说起炼器师,祁凛又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手链是我一年前所制,是我炼成的第一件玄阶宝器。当时是按照白师姐的手镯依样画葫芦的,所以女气了些,望哥哥别嫌弃。我现在正在尝试着炼制地阶的灵器,待到炼成,我一定炼制一个更厉害的武器送给哥哥!” 杜阮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祁凛的毫无保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左手藏在背后紧紧拳起,金属坚硬冰凉的质感愈发明显,却惹得杜阮廷心中暖洋洋的。 “我不嫌弃,”杜阮廷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哥哥……非常喜欢你的礼物。” 祁凛一把将杜阮廷搂进了怀里:“真的吗?哥哥喜欢就好,这是祁凛送给哥哥的第一件礼物,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祁凛有的,都会给哥哥!” “不是第一件……”杜阮廷道。 “什么?”祁凛一愣。 “你五年前送给过我十二生肖木雕,”杜阮廷道,“所以手链是第二件。” 祁凛瞪大了眼睛道:“哥哥还留着那些小玩意吗?” “嗯。”即使杜阮廷心静,但在非闭关状态下独自修炼五年也着实太枯燥了,感到无趣时,他就会取出那些小木雕,悉心擦拭。五年下来,木雕的光泽反倒比当初雕刻好的时候更加滑亮了。 “哥哥……”祁凛的双臂搂得更紧,“我好高兴。” 好高兴哥哥这么重视他,好高兴哥哥接受了他。 但祁凛也知道杜阮廷今天很疲惫,他啃到了嘴已经十分满足了,便不再造次,只是让杜阮廷趴在他怀里,就准备睡过去。 杜阮廷挣了两下没挣脱开,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分开五年,睡觉的时候倒也如同少时那般,并无感到任何不习惯。 七天后,杜阮廷和祁凛站在了杜家本家的大门外。 在进门之前,杜阮廷嘱咐祁凛:“待会儿见到爷爷,切莫得意忘形。” 这些天来,祁凛每天都缠着压着他啃啃啃,后来也得寸进尺地将手伸进他衣服里过,但更深的一步,却始终没敢尝试。 祁凛十分清楚杜阮廷的性子,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在对方被惹毛前及时停手,豆腐吃得爽爽的,小日子也过得挺舒心。 祁凛听了杜阮廷的话,想都不用想地就点头:“祁凛一切听哥哥的。” 杜阮廷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祁凛进门了。 五年没回过本家,守门的侍卫换了一批,杜阮廷出示了家族的腰牌,便被放了进去。 来到杜震的庭院,没找到人,却遇见了管家。 管家见杜阮廷回来了,连忙行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孙少爷回来啦!” “嗯。”杜阮廷点了点头,“爷爷去哪里了?” 管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脑子,老爷吩咐了您一回来就要和您说这事儿的。” 杜阮廷问道:“什么事?” 管家一脸喜气地道:“恭喜孙少爷,杜楚两家即将联姻,老爷这回就是去楚家提亲的,孙少爷马上就要有一个温柔娴淑的孙少夫人了。” 祁凛闻言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没察觉到祁凛的异样,皱了皱眉道:“是楚凝心?” 管家道:“正是楚家大小姐。” 杜阮廷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知道了。你去唤几个人来,将我的房间打扫打扫。” 管家道:“孙少爷离开的这几年,下人们每隔两天就去孙少爷房间清扫,少爷现在可以直接入住。” 杜阮廷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祁凛连忙跟了上去,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敌意地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被瞪得莫名其妙,但这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青年是孙少爷带回来的客人,管家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就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杜阮廷的院子与他离开时的一般无二,花坛里连根杂草都不见,想必是经过精心打理的。房内也是一尘不染,似乎是猜到了他要回来,连被褥都是新换的。 “我的寝房隔壁还有两间厢房,你挑一间住下,我让下人……” 杜阮廷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给压到了门上,木门被撞得关上,后背撞上木门,发出“砰”的一声。杜阮廷来不及发火,双唇就被祁凛堵上了。 祁凛在听到杜阮廷要娶妻后心中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又听到杜阮廷要和他分房睡,心中最后一丝克制也破裂,也不顾杜阮廷会不会生气,就将他压在门上,吻了上去,仿佛只有两人亲密接触才能缓解他内心的不安。 亲吻还不够,祁凛趁着杜阮廷喘息,将其打横抱起,带到了床上。 三两下扯开了他的衣领,祁凛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呜……”陌生的感觉让杜阮廷闷哼了一声,有些恼火地扯住祁凛的头发,往外拉。 祁凛吃疼,不得不松口,抬起头委屈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被他的眼神看得气闷,好像欺负人的变成了他似的,又有些被他眼底的慌乱和疯狂给惊到:“你到底怎么了?” 祁凛呜咽了一声:“哥哥不要成亲。” 杜阮廷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 第033章 同住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3章-同住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委屈道:“管家才说了去提亲,哥哥转眼就不和我一起住了。难道哥哥不是为了准备成亲而和祁凛划清界限吗?” 杜阮廷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祁凛道:“那哥哥为什么不愿和我一起住。” 杜阮廷道:“我们现在是在杜家,两个成年的大男人还睡同一张床,不怕人说闲话吗?” 祁凛点点头,又道:“那个楚凝心呢?哥哥打算怎么办?” 杜阮廷摸了摸他方才被自己扯疼的地方,道:“你忘了?我讨厌女人,我会去爷爷说,我不娶楚凝心。” 杜阮廷知道杜震在大寿前夕还特地上门提亲的原因,估计是想在寿宴上向大家宣布他和楚凝心的婚姻关系。前世虽没有这一出,但他和楚凝心的婚约似乎是在孩提时代就订下了的,两人没见过面,后来他逃往魔域,两人就更没有接触的机会了。 前世他与那人第一次会面是在二十四岁,与楚凝心见面则是在二十六。那时楚家遭逢劫难,楚凝心又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萝莉脸,向来喜欢收集可爱东西的杜阮廷一时没把持住,就把一半的心给交出去了。替她消灭家敌,替她重振家业,但他不知道,就在自己真心相待的时候,楚凝心早已移情别恋,将一颗真心交付给了那人,宁愿做那人后宫中的一员,也不愿做自己的妻子。 这也就罢了,一段无果的付出,杜阮廷本不会这么斤斤计较。杜阮廷恨就恨在楚凝心不仅背叛了自己,还将自己的几处秘密据点告诉了那人,导致被那人偷袭,大败而归,折损了不少魔域的弟兄。 也就是这一个经历,让杜阮廷对所有女人产生了忌惮,到最后甚至转变成了厌恶,哪怕是不小心被女人碰到一下,他也会浑身不自在,严重的还会反胃。 “哥哥在想什么?” 察觉到杜阮廷的出神,祁凛趁机捏了捏他胸前的那点。 陌生的酥麻感让杜阮廷打了个冷战,没好气地把祁凛从身上推了下去,起身整理衣服。 祁凛顺势倒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杜阮廷。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还是与我同住。”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 婢女在门外道:“孙少爷,管家说您带了客人回来,请问客人要住哪间厢房?” “你不用收拾了,”杜阮廷隔着门道,“祁少爷与我同住,你先下去吧。” 婢女在门外愣了愣,“那奴婢先下去了,孙少爷有什么吩咐唤奴婢一声便可。”便离开了。 杜阮廷转身,刚要说话,就被从后面扑上来的祁凛拦腰抱住。 祁凛把脸埋在杜阮廷腹部,撒娇般地蹭了蹭。 杜阮廷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 管家说杜老回来还要两天,届时会带楚小姐一同回来。 而寿宴就在三天后了,祁凛对此显得有些心急。他觉得杜老只在寿宴前一天回来就是打定主意要给哥哥结这门亲家,到时候无论哥哥怎么拒绝,都已经木已成舟。 但杜阮廷对此却是十分淡定,反正楚凝心迟早也会被那人勾引走,是否订婚也就形同虚设了。 两天转瞬即逝。 来杜家贺寿的客人也基本到齐,都被安排在了西厢的客房。 祁凛这两天也不忙着纠缠杜阮廷了,他把自己关进了隔壁的房间,说是要给杜阮廷一个惊喜。 杜阮廷乐得清闲,就随他去了。 这些年来他炼药的技术愈发纯熟,农场里的草药早就被他研究了个遍。左右闲着没事,杜阮廷将新炼出的药放进储物格,打算去后山的药庄找些新品。 在路过西厢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剑灵学院的传奇,齐非越;一个是在四院会上遇到过的二缺,黄谛。 三个人是在后花园里遇见的,杜阮廷看到他们的时候,黄谛正亲昵地勾搭着齐非越的肩膀,向来高冷的齐非越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黄谛在看到杜阮廷之后,立马停止了说话,有些瑟缩地躲到了齐非越身后。 杜阮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准备绕过二人。 黄谛张口欲言,似乎又在忌惮什么,见杜阮廷就要走出视线,连忙扯了扯齐非越的袖子。 齐非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朗声道:“杜公子,请留步。” 杜阮廷驻足,回头:“何事?” 齐非越看向黄谛。 黄谛又扯了扯齐非越的袖子,齐非越这才抬眸:“这位是我的朋友,黄谛,他有话要对杜公子说。” 黄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仿佛在控诉齐非越的不讲信用。 齐非越道:“我只是一个旁听者,表达出来的必定会与原先的有所出入。而你身为当事人,叙述得一定比我清楚。” 黄谛闻言,终于确定齐非越是不会帮自己了,顿时泄了气,从他身后站出来,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了两步,又在接触到杜阮廷目光的时候猛然顿住了脚步,重新缩回了齐非连身后。 杜阮廷不耐地皱眉:“没有要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黄谛大喊一声,见杜阮廷看过来又马上声音小下去,“你过来一点,我和你说。” 杜阮廷皱了皱眉,看了齐非越一眼,还是走到了二人身边。 黄谛又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眼神太犀利我说不出话。” 杜阮廷冷声道:“你若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黄谛哭丧了一下脸,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有齐非越撑腰了,胆子又一下子大了起来:“那好,我说,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在魔灵林里和你说的秘密吗?” 杜阮廷想了想,面色更冷,显然是想起来了:“怎么?又想威胁我了?” “不是不是!”黄谛连连摆手,“我现在已经有齐大公子了,不会再来缠着你了。我只是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希望你以后能别这么讨厌我。然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饶我一命。” “你倒是想得好,”杜阮廷挑了挑眉,“你想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竟会让我想杀了你?” 黄谛道:“还不就是你和祁凛的事情咯。” 杜阮廷皱眉:“我和他?” “那我就说了,你别生气。”黄谛清了清嗓子,“你的仇人不是叫祁凛吗?你身边的这个祁凛,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祁凛。” 杜阮廷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那人的事情!” 黄谛生怕杜阮廷出手,连忙后退两步,下意识地看了齐非越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才敢继续道:“我、我就是知道嘛,怎么知道的你别管了。祁凛的胸口有麒麟图腾,因为他是麒麟神兽的后人,有神兽的血脉,而且他是炼器师,最擅长的是长鞭,现在是剑皇级别,以后会继承鹤灵山。” 杜阮廷越听脸色越难看,黄谛从未见过祁凛,却对他的资料知道得这么详细,除了会卜卦这个可能之外,就是派有眼线潜伏在祁凛身边,前者也就罢了,若是后者,他必定要替祁凛出去这个祸患。 思及此,杜阮廷眼中的杀意愈发浓重。 黄谛被杜阮廷的眼刀刺得浑身发冷,话都说不利索了:“冷、冷静啊!千万别冲动!你先听我说,你不是重生回来的吗,你有系统对不对?我和你说,其实你不是重生,你是来到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和你原来世界里一模一样的人物关系,祁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前世杀了你的那个祁凛。但是他们也是不一样的,那个世界的祁凛贪恋权力美色,但这个世界的祁凛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心里始终都有你。” “够了!”杜阮廷脸色发青地大吼一声,“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就凭你妄图离间我和祁凛之间的关系,就足够我杀你一百次一千次。今天看在齐大公子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下次若是再遇到你,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不是啊!你误会了!”黄谛急得语无伦次,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想早点把事情讲开,免得到时候真相揭露让杜阮廷和祁凛平白无故分离冷战了五六年,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起了反效果,“我没想离间你和祁凛,现在的这个祁凛和你的仇人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他们又不是同一个人,那个祁凛害你杀你,但这个祁凛是……” 他话未说完,一声惊雷在三人耳边炸起。 “哥哥,你们在这里聊什么?” 第034章 真相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4章-真相是为了报复男主 黄谛看向来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祁凛从竹林后面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扫了黄谛一眼:“哥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谁让哥哥生气了,祁凛帮哥哥打他。” 黄谛打了个冷战,缩在齐非越身后不敢出来了。 若说对杜阮廷他还能死皮赖脸地废话上两句,但面对祁凛他却什么都不敢讲了。毕竟人物设定摆在那里——杜阮廷是因为从小缺爱而变得心狠手辣,但毕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感到危险还能来得及逃走;但祁凛却是典型的腹黑了,从十七岁被关英扔下山崖之后他就开始一路黑到底,除了对杜阮廷忠犬,其他挡路的可以利用的一律榨干,说不定前脚还在和他谈笑的人后脚就能被他黑死,最可怕的是到死都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里。 杜阮廷狠狠地瞪了黄谛一眼,收回目光,故作平淡地道:“没什么,不过是看到了一个让我恶心的家伙,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他。” 黄谛:“……” “哦?”祁凛目光扫过黄谛,成功让他打了个寒颤,最后停留在齐非越的身上,抱拳行礼,“若我没认错,这位便是藏经世家的大公子,齐非越齐公子吧?” “有礼,”齐非越朝祁凛抱了抱拳,“不知阁下是?” 祁凛道:“在下祁凛,乃是鹤灵山山主白屏座下第五位入室弟子。不知另一位是?” 黄谛见祁凛揪住自己不放,很没骨气地怂了,“无名小辈,不足挂齿。”说完,就扯了扯齐非越的袖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非越无奈,谁让他向来对这人心软,只得道:“这位是京城五大官家之一的黄公子。说起来真是不巧,我们二人现在有要事要去解决,就先失陪了。” 黄谛在他身后忙不迭点头。 祁凛道:“那祁凛就不强留二位了。” 齐非越点了点头,带着黄谛离开。 在竹林的拐角处,黄谛忍不住回头偷瞄了祁凛一眼,却对上了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待二人走远,祁凛才走到杜阮廷身边,关切地问:“哥哥,是那个姓黄的惹你生气了吗?” 杜阮廷抬眸看他,却是不答,反问道:“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祁凛捎了捎自己的头发,“就听到他说我害你杀你,然后就忍不住出来了。”一想起自己方才听到的,祁凛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杜阮廷没有注意,他此刻关注的都是黄谛刚才的那番胡言乱语:“祁凛,你以后见到那个黄谛切记小心一点,我觉得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官家少爷那么简单,你要小心提防着他。” 祁凛笑着答:“好,祁凛什么都听哥哥的。” “对了,”杜阮廷这才关注到祁凛的突然出现,“你不是在房内闭关么?怎么现在就出关了?” “哥哥,不是闭关,我是去炼制这个的。”祁凛并没有通过储物手镯,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哥哥快看看,这就是我所说的惊喜。” 杜阮廷接过布包,小心地打开,一股充沛的灵气便逸散了出来,他惊道:“你炼制出了地阶灵器?!” 祁凛邀功道:“怎么样?祁凛厉害吧。哥哥前几日接受了祁凛,祁凛心中很是高兴,一下子便参悟了许多,这两天觉得时机不错,便试着炼制,没想到竟真的让我成功了!这第一件作品,祁凛特地拿来送给哥哥,哥哥喜欢吗?” “非常喜欢。”杜阮廷将灵器拿起,这是一把匕首,长约七寸,看光泽便知道十分锋利。杜阮廷从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吹毛立断。“祁凛,你真的很不错。” 受了夸奖,祁凛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待他想要向哥哥讨要奖励之际,管家的声音快速飘近了:“孙少爷……孙少爷!” 杜阮廷看着面前跑得气喘吁吁的老管家,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管家喘了两口,才艰难地将气息连贯起来:“老爷,老爷他回来了,叫少爷过去一趟,似乎是为了联姻的事情。” “好,我这就去。”杜阮廷道,“祁凛,你先回房。” 祁凛面色一紧,紧张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接收到他的目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 祁凛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容重回脸上:“那哥哥早去早回。” “嗯。”杜阮廷点点头,便朝杜震的庭院走去。 管家有些疑惑孙少爷和这位青年之家的诡异氛围,怪异地看了祁凛一眼,跟在了杜阮廷身后。 五年没见,杜震还是一如既往地健朗。 杜阮廷进门,先是行了一个礼,立马被杜震扶了起来:“你我祖孙俩还客套什么,快快坐下。” 杜阮廷依言坐下,立刻有女婢上了一杯茶。 杜震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盖了盖茶叶,“听说你考上了鹤灵山,这些年学的怎么样?” 杜阮廷道:“尚可,半月前刚晋级剑皇。” 杜震眼睛一亮,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不愧是我杜震的孙子,果真是好样的。” 杜阮廷不咸不淡道:“多谢爷爷夸奖。”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骄傲。廷儿,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杜震喝了口茶。 “爷爷,恕阮廷不能娶楚凝心为妻。” 杜阮廷的开门见山让杜震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他呛咳了两声,抹了把被茶水沾湿的胡子:“爷爷还什么都没说呢。” 杜阮廷道:“爷爷,阮廷早些年与楚凝心有过接触,这位姑娘……恕阮廷直言,品行有些不佳。” “哦?”杜震倒是没听说过。 杜阮廷道:“楚姑娘似乎尤为喜爱俊美的男子,而且对情爱之事看得比什么都重,阮廷认为这样的姑娘不适合阮廷,阮廷想找一个能替阮廷分忧,温柔娴淑会持家的人为妻。” 楚凝心的骄纵和某些小爱好杜震也听说过,但与那姑娘见面的时候,对方的教养还是不错的,那些传言他也就听过算过了,只是如今孙子也这么说……杜震有些迟疑了。 杜阮廷见杜震还在犹豫,直接抛出一颗炸弹:“阮廷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杜震:“……” 又是一颗重磅炸弹:“他是一名男子,与阮廷从小一起长大。” 杜震:“………………” 杜震气得胡子都抖了:“……胡闹!简直胡闹!” 杜阮廷神色不变:“阮廷没有胡闹,阮廷是真心实意想和他在一起的。” “你你你……”杜震指着他“你”了半天,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先随我来。” 说完,他也不管杜阮廷是什么态度,就转身进了内室。 杜阮廷不疑有他,连忙跟了上去。 才走进内室,就听到一阵“咔咔”的机关声响,杜震正站在墙边扶着花瓶,一个暗门从床榻边上显露了出来。 杜阮廷心中一阵惊愕。 他前世十六岁离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杜震和杜岳峰被奸人所害,杜阮云成为了家主,他回来将他杀了以外,便与杜家再无瓜葛。如今却突然告诉他,杜家还有一个密室,杜阮廷说不好奇是假的。 他随着杜震进入密道,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了一间稍大的房间。 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祠堂。 房间的尽头供奉着杜家历任家主的牌位,呈三角状,但在三角的顶端,贡奉的竟是一条白蛇。 杜震看到杜阮廷的神色,叹了口气道:“若非你喜欢上男子,爷爷也不至于提早将杜家的秘密告知于你。事到如今,爷爷也只有实话实说了,我们杜家,其实是神兽白矖的后人,你的身上,流着白矖的血脉。” 第035章 身世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5章-身世是为了报复男主 “四大家族的创始者,其实皆是女娲座下的四大灵兽,分别是麒麟,白矖,腾蛇,白泽。藏剑世家秦家是麒麟,药剂世家杜家是白矖,驭兽世家楚家是腾蛇,藏经世家齐家是白泽。” “凡是继承了神兽血脉的后人,出生时皆是卵生,怀胎两月,育卵十月。这个秘密只有四大家族的家主和神兽后人知道,外人均不知情。” “到了你母亲这一代,秦家和楚家各有一儿一女,且后人皆是女儿,齐家是独子,而我们杜家则只有一个女儿。四大世家的家主不能是女人,否则无法震慑剑之界内其他家族,所以爷爷决定,将你的生母作为养女,另外从旁支中选一个资质最佳的男子作为亲生儿子来培养,那个人就是你的生父,杜岳峰。” “杜岳峰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母亲却是知道的,她一直十分乖巧,十分理解爷爷。当年爷爷给她和杜岳峰婚配的时候,两人因着青梅竹马感情相当不错,爷爷也就放心闭关了。你也知道爷爷是个剑痴,说到底也是爷爷害了你的母亲,害了自己的女儿。我怎会知道那杜岳峰如此忘恩负义,神兽后人在孕期因为血脉不稳定皆会现出原形一段时间,杜岳峰竟将你母亲认作了妖修,不顾他们二十年的交情,将怀有身孕的你母亲关入了地牢。若不是你母亲平时刻苦修炼,基底扎实,可能早就怀着你一尸两命死在了地牢。” “等爷爷出关的时候,你尚在卵中,而你母亲虽然被我及时解救了出来,却伤及了根本,不等你出世便香消玉殒了。爷爷十分后悔,却不能杀了杜岳峰,之后七年爷爷一直没有闭关,却也没忍心告诉你真相。一直到你七岁了,爷爷觉得你去了学校之后应该会更自由更安全一些,才开始重新闭关修炼。谁知杜岳峰他不是人,竟将你关在了家中,还遭此毒打。爷爷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人资质不错堪当大任。杜岳峰懦弱自负,心胸狭隘,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连禽兽都不如。” “阮廷,你别怪爷爷。爷爷没日没夜的修炼不是为了别的,都是为了你。杜岳峰只是爷爷找来的替代品,他没有神兽血脉,不可能继任家主,爷爷必须要活得比他长,然后等你成为剑帝之后便将家族传承给你。也正因为如此,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男人,爷爷不能让杜家千年的基业断送在你这一代,否则爷爷无脸面对杜家先祖。” 杜阮廷听完,脸色不喜不悲,十分平静。 怪不得杜岳峰四十出头了依旧不是家主,怪不得杜岳峰如此讨厌自己甚至从不提起自己的母亲,怪不得杜岳峰会想要杀了自己给杜阮云铺路,杜震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本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气得想杀人,想杀死杜岳峰,可他没有。或许因为他早就知道杜岳峰的冷血和绝情。杜阮云和杜岚岚之比自己小了一岁,那便是自己母亲被关进地牢之后杜岳峰就马上勾搭上了任惠,并且怀有身孕,甚至是在婚前两人就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种男人若是让他亲手了结,简直是脏了他的手。 爷爷说的没错,杜岳峰现在还不能死,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撑起整个家族,等他继承了杜家,他定要让杜岳峰和任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爷爷,那娘的名字,是什么?”杜阮廷两世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母亲,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杜震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都有些发红:“她叫阮婷,随了你奶奶的姓氏,娉婷的婷。” 阮婷……阮廷…… 杜阮廷深吸了口气,将涌上鼻头的酸涩压了下去。原来爷爷当年给他取这名字是为了纪念母亲,阮廷……杜阮廷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十分好听。 “那……其他三位后人呢?”杜阮廷闭了闭眼,平稳了语气,“杜家是我,齐家是齐非越?秦家……楚家是楚凝心吗?” 杜震道:“不,现在四大神兽的后人只出现了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齐非越。秦家和楚家的后人当年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女子,但好在她们家中还有兄长,可以撑起半片天。但三十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两家的后人先后和男人私奔,至今杳无音信。” 杜阮廷从悲伤中平复过来,开始思考,突然,脸色猛地一变。 当年那人为了寻找神器,一直在寻找四大神兽的后人,齐非越的白泽后人,段之淳是腾蛇后人,那人是麒麟后人,而自己,现在终于明了了,是白矖后人。 杜阮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人当年苦苦搜寻了四五年都没能找到白矖后人,谁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是他知道白矖后人就死在了他自己的手里,而他再也无缘神器,不知道会不会哭出来。 杜阮廷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回忆,随口问道:“那神兽后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人辨识出来吗?” “有,但只有这一点,”杜震道,“神兽后人在身体的某一处有神兽图腾,是从出生便带有的,永远无法消除和隐藏。” “什么?!”杜阮廷大惊失色。 杜震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杜阮廷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 麒麟图腾……神兽后人……祁凛……仇人……同一个人…… 之前的蛛丝马迹此刻在他脑中连成了一线——两个人都是桃花眼,一样喜欢用长鞭,还有那相似的背影……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阮廷用力地摇了摇头。 祁凛不可能就是那人!!!不可能!!! 杜阮廷无法相信,不敢相信,更不肯相信。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告诉他,祁凛就是他的仇人,就是前世杀了他的那个人,黄谛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瞎说。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骗人!”杜阮廷失控地大喊一声,掉头跑出了密室。 杜震被吼得莫名其妙,还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杜阮廷一路跑回了院子,迎面撞进了祁凛的怀里。 祁凛本来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看到杜阮廷脸色苍白的模样,一下子紧张起来:“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杜阮廷悲伤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祁凛被他看得心都揪起来了,连忙捧住他的脸,轻吻他的眼睑:“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杜老先生一定要你成亲。没关系的,只要哥哥过的开心,成亲……也没什么,祁凛可以忍耐的。” 杜阮廷依旧一言不发,却是用力紧了紧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抬起来,遮住了祁凛的下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看人就带笑的桃花眼。 这一看,让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除了看他的眼神稍有不同,那双眼睛,和那人的简直一模一样。 前世那人对外总是面具示人,自己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但这双眼睛,就算是毁了一百次一千次他都不会认错! 但杜阮廷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推开祁凛,指着不远处的空地,道:“把衣服脱了,去那里……变成麒麟我看看。” 祁凛惊讶于杜阮廷知道了他的秘密,但他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便依言走过去,也不扭捏,三两下就将衣裤褪了个干净。 杜阮廷目光接触到他胸前的麒麟图腾,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 祁凛没注意,他双脚开立,身体向前拱,眸色在瞬间变得通红,同时,周身散发出极为强势的剑气,一阵白烟飘过,一头四米多高的玄色祁凛便展现在了杜阮廷眼前。 祁凛本还有些得意,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满意自己的另一种形态,其实说起来,他也挺想看看哥哥的白矖形态的,这还是白屏师父告诉他的,据说白矖是一条白蛇,模样一定很美。祁凛觉得哥哥根本就没有入魔的可能,哥哥天赋极高,又是白矖后人,高人一等的他又怎么会产生心魔呢。 可在下一秒,祁凛发现自己错了。 哥哥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没有惊讶,更没有惊喜,反而是充满了绝望与厌恶。 不仅如此,哥哥的双眸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周身还隐隐散发着魔气。 哥哥要入魔了。 第036章 入魔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6章-入魔是为了报复男主 察觉到杜阮廷的不对劲,祁凛赶紧恢复人身,只匆匆披了件外衣就跑了过来。 手刚触上杜阮廷的脸颊,就被他一把拍开。 “哥哥?”祁凛不解地看着他。 杜阮廷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强行压制住杀人的冲动,祭出斩玄,飞出了院子。 祁凛本想追上去,可他的速度比不上飞剑,一转眼,杜阮廷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杜阮廷心烦意乱,架着飞剑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游荡,直到体内剑气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着陆。 久违的魔气在体内肆溢开来,杜阮廷没想到自己这一世没有被杜岳峰残害,却被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那个人给逼得入了魔。 祁凛就是那人。 这个认识让杜阮廷的头疼得几乎要炸开。 多年来建立的信任在朝夕间化为乌有,自己看重的人竟变成了自己的杀身仇人,这是杜阮廷所无法接受的。 杜阮廷还不知道自己的血脉已临近觉醒,眼睛也已经完全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将他的经脉灼烧殆尽。杜阮廷连忙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人人都说入魔之后的魔修会有很多旁门左道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吞噬他人的修为化为己用。但他们又如何知道,入魔之后若是没有正确的引导,用不了几天就会爆体而亡。 杜阮廷当年逃出家门的时候仅是大剑师修为,入魔后的风险也比现在小了不少。他那时心灰意冷,在魔域游荡了两年,升到了剑帅,恰逢段之淳被苍月教的叛徒群攻,用小有所成的毒术助他逃走,之后又协助他夺回圣尊之位,在苍月教得了个圣魔使的职位,才有更多的财力物力开始修炼魔气。 如今他十九岁便是剑皇的修为,入魔的风险增加了几百倍。好在杜阮廷已经有了经验,经过了一夜的调整,体检肆溢的魔气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能够乖巧地在经脉中平稳流动了。只是……杜阮廷变成了魔修的事情,却是瞒不了多久了的。 稳定了心性,杜阮廷也有了再次面对祁凛的勇气。 他不敢再御剑,因为一旦催动剑气,体内的魔气也会随之流出,必定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杜阮廷收起斩玄,只能买了匹马,尽快赶回本家。爷爷的寿宴,他不能缺席。另外,他还要找到黄谛,问清楚事情的始末——既然他早就知道祁凛的身份,必定也知道其他的秘辛。 杜阮廷昨天一气之下飞出了城,如今要重新进城,浪费了不少时间,待赶回本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寿宴还未开始,但杜家已经乱了。 杜阮廷只在门口站了几息,便想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他前世也听说过,杜家家主在寿宴上遇刺的消息轰动了剑之界内,连魔域也稍有耳闻。那时的杜阮廷已经完全脱离了杜家,只知道杜震重伤,杜岳峰丧命,杜阮云成为了临时家主。而杜震伤势严重,没两个月也就溘然长逝,从此杜阮云当了近十年的家主,直到被杜阮廷杀了。 杜阮廷当时和杜震没什么感情,听过便算过,现在却不同,虽然他对杜震依旧没有深厚的祖孙情,但教养之情还是有的。杜震此时已经是剑尊,在剑之界内鲜有对手,若真是不惜得罪药剂世家还能将其重伤的,除了高手没事找事,便是那些宵小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杜阮廷并不在意杜家家主的位置,却不希望杜震的一番心血落到杜阮云这个废物手中。 杜家此时十分混乱,原本是喜庆的七十大寿,但老寿星却突然中毒晕倒,而且最重要的是寿星的身份——药剂世家家主。身为家主都能被人毒倒,可见来人的实力。 杜阮廷绕开人群,径直向杜震的院落跑去,这一世有他在,绝不能再让杜老为奸人所害。 可在距离院门十几米的地方,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内闪了出来,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两下,见周围没人,才拎着裙子,偷偷摸摸地朝后山的方向跑去。 杜阮廷眼神闪了闪,隐匿气息,跟了上去。 任惠的修为不高,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人,一路跑到了药庄外的篱笆下,扑进了一个高大男人的怀中。杜阮廷能感觉到那人的修为与自己差不多,连忙躲起来,运起少许的剑气以增强自己的听力。 那男人一开口,杜阮廷就知道不是杜岳峰。 任惠竟在杜家出事的时候偷跑出来和男人私会?杜阮廷嘴角弯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容。 男人道:“惠儿,十九年没见,你还是那么美。” 任惠道:“厉哥哥,惠儿也很想你,若不是厉哥哥每年都会派人给惠儿送信,惠儿早就撑不下去了。哥哥不知道杜岳峰那个人有多恶心,惠儿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觉得生不如死。厉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惠儿和岚岚回去呀?” 杜阮廷听到任惠娇滴滴的“哥哥”,顿时就想去洗耳朵。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撒起娇来一点都不害臊,难怪杜岳峰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再加上这声“哥哥”不免让他想起了祁凛,便更觉刺耳。 男人安抚道:“就快了,等杜震和杜岳峰死了,杜家就在我们的掌控中了。” 任惠道:“可是还有那个贱人的儿子,他今天不知跑哪里去了,没有吃下你让我我准备的茶点。” 男人道:“不过一个区区小辈,不足挂齿,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将他解决。” 任惠道:“厉哥哥最棒了,惠儿等着你的好消息。” 男人道:“那是自然,等事情办成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共享天伦之乐了。” 任惠道:“那云儿呢?你不会是想……” 男人道:“云儿身上毕竟还流着你的血,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但我也不会杀了他,你将他送得远远的吧,我保证不会像对付杜家人那样对付他。” 杜阮廷越听越不对劲,杜岚岚是男人的女儿,杜阮云却不是?可他明明记得这对兄妹是龙凤胎,杜岳峰也能证明这两个孩子都是任惠所生。 难道说…… 杜阮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顿时一阵反胃。 如果杜阮云和杜岚岚是同一个母亲,却不是同一个父亲,那只能说明任惠在和杜岳峰发生关系的那天,也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过。 这个猜测让他对任惠愈发反感。 任惠和男人又卿卿我我腻歪了一阵,男人才离开。 任惠满足地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准备回到杜震院中继续假装侍奉。 谁知一转身,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突然出现之人的模样,便失去了意识。 第037章 冷淡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7章-冷淡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将任惠迷晕了丢在房间,便去看望杜震。 杜震身体底子好,常年服用自己炼制的灵药,又是剑尊,虽然依旧躺在床上,却是意识清醒的,脸色也尚且能看。 倒是同样中毒的杜岳峰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脸色青白,连意识都十分模糊。 杜阮廷有意要折磨他,给他为了一颗药力不强的解□□,让杜岳峰稍稍清醒,至少能认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杜岳峰睁开眼,见站在面前的人是杜阮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对方毫不掩饰的态度并没有激怒杜阮廷,反正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看着杜岳峰狼狈的模样,冷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了,父亲。” 杜岳峰的喉结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怒交加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道:“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毒不是我吓的,是你最爱的女人给你下的。” 杜岳峰恶狠狠地瞪着他,显然是不相信这番话。 杜阮廷也不在意,天知道他看到杜岳峰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有多愉快,连带着发现祁凛身份的愤怒也被掩盖过去了一些。他趁着对方口不能言,三言两语将杜震昨天告诉他的秘密复述了出来,还连带着说了任惠私会情人的事情。 杜岳峰听到自己不是杜老亲生子而他原配妻子才是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在听到任惠的所作所为时,更是愤怒得脸都发青了,只可惜他所中毒的毒性强烈,让他除了怒火中烧,别无他用。 “哦对了,似乎你宠爱了十八年的宝贝女儿,也不是你的骨肉。”杜阮廷笑得十分恶劣,“至于杜阮云是谁的孽种,你便自己去问你的好妻子吧。” 其实杜阮云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和杜岳峰也是极为相像,杜阮廷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折磨杜岳峰。 果然,杜岳峰闻言双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蓦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爹,药来了……爹?!”端着药碗进门的杜阮云恰逢看到杜岳峰吐血的那一幕,立刻挤开站在床头的杜阮廷,迎了上去。 杜岳峰见到这个疑似“绿帽子”的产物,麻痹的四肢竟迸发出一股力量,猛地将杜阮云推开。 杜阮云躲闪不及,药碗打翻,滚烫的药汁顿时洒在双手上,他痛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爹!你干什么!” 从小被任惠和杜岳峰宠大的杜阮云一下子无法接受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怒火,却在对上他目光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杜岳峰什么时候用这种眼神看过他?这种仿佛看垃圾一般的眼神通常不都会对着杜阮廷露出吗? 杜阮云扭头看向杜阮廷,可对方脸上的阴翳却更让他感到害怕。 杜阮廷轻蔑地看了杜阮云的怂样,在他面前蹲下,单手一挥,洒出了少许的粉末。粉末被吸入,杜阮云惊恐地想要捂鼻,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不听了使唤,想要开口呼救,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杜阮廷挥手时看到了左手上祁凛送的手链,想都没想便要除下销毁,但在触碰到手腕的时候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将其除下。 他拎住杜阮云的后领将他提起,同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扔在了地上。 杜阮云看到同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任惠,看向杜阮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怨毒。 杜阮廷置若罔闻地离开,准备去西厢找黄谛。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痛快地报复。 然而当他抵达西厢时,黄谛和齐非越早已人去楼空。 杜阮廷抓过一个仆人,询问之下才知,黄谛和齐非越早在杜震遇刺之前就以家中有急事为由,献上贺礼,提前离开了杜家。 杜阮廷气得一脚踢翻了客房内的桌子,扭头就走。 只是若是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就绝不会选择走经过后花园的那条路回自己的房间。 杜阮廷才绕过竹林,就看到他的“未婚妻”楚凝心惊呼一声,一脸娇羞地跌进了一个男子的怀里,而他名义上的妹妹杜岚岚,也正一脸花痴地看着那名男子。 看那熟悉的身形,男子不是祁凛又会是谁? 杜阮廷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祁凛终究是祁凛,就算童年经历变化了,好色的本性也永远改变不了。 却说祁凛听到杜阮廷的脚步声,一下子便认出了他。怀中的楚凝心顿时变得烫手起来,慌乱地后退一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楚凝心蓦地失去支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痛呼一声,溢出了眼泪,埋怨地看向祁凛。 祁凛背对着杜阮廷,让他看不到表情,但光是楚凝心的“眉目传情”也足够让杜阮廷恶心的了。 所以当祁凛转过身去的时候,对上的就是杜阮廷嫌恶中带着敌意的眼神。 那仿佛看仇人一样的眼神让祁凛心中刺痛,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祁凛记得杜阮廷的态度是在看到他的本体时才改变的,难道仅仅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麒麟之身?可哥哥也是白矖后人啊,他们同为神兽血脉,理应不会如此排斥。 祁凛一头雾水,却隐约感觉到若是自己再不解开与哥哥之间的龃龉,他将得到追悔莫及的结果。 “哥哥,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楚姑娘没站稳才……” 祁凛的解释在杜阮廷冰冷的目光中逐渐消声。 杜阮廷没有继续看他,冷冷地扫了楚凝心和杜岚岚一眼,开口:“楚姑娘好兴致啊,未过门便开始找男人,杜家恐怕要不起你这个儿媳妇。杜某在此祝你和祁公子百年好合。” 楚凝心眼泪一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原本就不喜欢父亲给她定下的婚约,无奈父命难为,只得过来与未婚夫见上一面。只是一直到杜家出事,她都没见到过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恰逢与杜岚岚闲逛时遇上了这位俊美男子,一下子便芳心暗许。本想假装跌倒,吃吃豆腐,却不想恰巧被未婚夫撞见,还说出这般羞辱的话,让楚凝心对杜阮廷的好感度一下子跌倒谷底。 祁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想要看看哥哥名义上的未婚妻究竟是何等摸样,也好有所防备,只是没料到对方如此不知羞耻,一见面,互报了名字便开始动手动脚,还让哥哥撞见,实在是失策。 他原本以为杜阮廷只是吃醋,但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见杜阮廷转身要离开,祁凛慌忙地跑过去,想要拉住他的手。 杜阮廷反手打开,也顾不得会泄露魔气,化气成刃,毫不留情地朝祁凛劈去。 祁凛没想到杜阮廷会真的下杀手,堪堪躲开,耳边垂下的发丝却被齐齐斩断。但更让他震惊的不是杜阮廷的攻击,而是杜阮廷身上浓郁的魔气。 “哥哥,你……”失踪的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你堕落成了魔修! 祁凛不由想起了白屏在自己下山前的嘱咐:看牢杜阮廷,他心魔深种,随时可能变成魔修,为祸界内。若他当真无法克制,为师只有一个要求,杀! 可他怎么可能对哥哥动手! 就在他恍神的刹那,杜阮廷已经一个飞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楚凝心和杜岚岚都被突如其来的魔气给吓坏了,小脸煞白,“祁大哥,他是魔修,我们一定要告诉杜老,让他杀了……” “滚——!!!”祁凛不等她说完,双眸猩红地吼了回去。 楚杜二人的修为都只是中等,被祁凛充满剑气的怒吼震得头晕目眩,待目光重新聚焦之后,花园里哪还有祁凛的身影。 第038章 绝交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8章-绝交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狼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将房门关上,而后脱力地滑坐到了地上。 他昨天才入魔,本应平心静气,如今却再受刺激,体内魔气翻滚,经脉痛得几欲裂开。 躺在地上的杜阮云惊恐地看到杜阮廷的双眸变样,脖颈处隐隐约约显露出鳞片的痕迹,若不是被下了药无法出声,几乎要惊叫出来。 杜阮廷自知再这样必会爆体而亡,顾不得杜阮云就在自己面前看着,匆匆从农场里取出一只毒蜘蛛,开始修炼毒功。这几年来,他早已将农场内的魔兽全部更换为了毒虫,以便修炼,毒功至阴至寒,至少能够压制住翻腾的魔气。 杜阮云眼睁睁地看着杜阮廷将手伸到毒蜘蛛的螯牙下,然后被用力咬住。毒液注入体内,蓝紫色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情状顺着杜阮廷的手背深入他衣袖内的手臂,不过几息,杜阮廷的面部也呈现出了狰狞恐怖的青色脉络,看得杜阮云直冒冷汗,几乎要吓晕过去。 杜阮云从不知道世界上还可以有这么可怕的人,而那个人还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体内的肆溢的魔气逐渐被转换用来吸收毒素,杜阮廷感觉到经脉不再那般胀痛,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追赶过来的祁凛破门而入。 他见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正咬着杜阮廷的手,想都没想就一道剑气射过去,将蜘蛛劈成了两半。 修炼被打断,杜阮廷只觉得魔气有倒流的迹象,幸好炼化已经步入了尾声,他顾不上祁凛,急忙盘腿调息。祁凛也不敢打扰,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后,杜阮廷才重新睁开眼睛。 祁凛连忙上前关切:“哥哥,你怎么样了?我刚才看到……” “你杀了我的宠物。”杜阮廷语气冷漠地打断他。 “宠物?”祁凛微微睁大眼睛,“可我刚才明明看到它在……”咬你。 “你没看错,”杜阮廷从地上站起,后退两步,好让自己不用仰视这个如今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青年,“它会咬我,是因为我练的是人人唾弃的毒功,而我,则是人人得诛之的魔修。怎么,想杀了我吗?” 祁凛急道:“不是,我怎么会!” “可是我想杀了你!”杜阮廷的声音猛然变厉。 祁凛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强压住体内翻腾的麒麟剑气,竭力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比哭还难看:“哥哥,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祁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哥哥如此动怒,哥哥不妨说出来,祁凛也好改正。” “改正?”杜阮廷冷笑,“怎么改正!你曾经杀了我,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哥哥胡说什么!祁凛什么时候杀过哥哥?祁凛疼哥哥爱哥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情!” “好啊,你要知道,我就来告诉你!我杜阮廷,是重生回来的!我前世被你杀死,今生便要你来偿命!不,偿命还不够,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哥哥莫要无理取闹,祁凛不知道哥哥曾经遭遇过什么,但那肯定不是我所为,我没有任何的记忆。若祁凛能分担哥哥的痛苦,祁凛一百个愿意。但哥哥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祁凛身上,祁凛绝对不服!” 面对祁凛的控诉,杜阮廷愈发疯狂。 前世的羞辱和今生的“欺骗”,让杜阮廷被仇恨冲昏头脑,完全无法思考这一世的祁凛其实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也完全忘记了黄谛那日话中的几句细节。他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可他又不想这么容易地让“仇人”死去,他要让“仇人”也尝尝他曾经受过的苦楚。 祁凛看到杜阮廷眼底的恨意,心中一片凄凉。 他能听懂“重生”的含义,也能稍稍明白杜阮廷的意思——曾经有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甚至是长得都一模一样的人杀害了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机缘巧合地重新活了一次,却把他当成了昔日的仇人,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祁凛此刻只想大呼冤枉,但他知道杜阮廷此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突然觉得有些绝望,但还是不死心,艰难道:“哥哥,你当初说要陪祁凛一辈子,要祁凛一辈子做你最亲最近的弟弟。这话,哥哥可还记得?” 杜阮廷刚要说“那不算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恶劣的念头:“我当初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其实我早就认出了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做你哥哥,就是要把你捧上天堂,然后再堕入地狱。如何,被最信任的人欺骗,感觉很不好受吧?” 祁凛不敢相信这种恶毒的话是从杜阮廷口中说出来的。 他从小是个孤儿,被人欺辱惯了,好不容易有了个疼他爱他,对他毫无保留付出一切的人。是杜阮廷的支持才让他忍受着同门师兄弟的刁难,坚持至今。 而如今,唯一的信念被对方亲手推翻。 祁凛觉得自己也快要入魔了。 但即使被杜阮廷如此对待,祁凛也不想伤害他最爱的人。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在麒麟剑气喷涌而出之前,飞身离开了院子。 看到祁凛痛苦的模样,杜阮廷心中产生了一股恶劣的快意,但同时,也伴随着一种强烈的刺痛感。 如果,他永远不知道祁凛就是那人,如果,他假装不知道祁凛就是那人,或许,他们就可以……杜阮廷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给惊住了。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支持着他重生的信念就是复仇,如果这个信念消失了,那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杜阮廷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绝对不能心软。喜欢上祁凛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祁凛的真实身份,如今知道了,祁凛便只有可能是他的仇人。 杜阮廷不断地自我催眠,甚至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 一直到那黑衣人发起进攻,杜阮廷才惊醒过来,慌忙闪避。黑衣人一击不成,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任惠,低呼一声:“惠儿……” 杜阮廷认出了他的声音,就是任惠的那个“厉哥哥”,这才想起黑衣人曾对任惠说过要来刺杀自己,更不敢懈怠。 黑衣人似乎也是一个用毒高手,每出两招都会伴随着毒烟。杜阮廷的身体早就被毒物侵淫多年,自然不怕,反而放出比之更强的□□。 黑衣人也意识到自己在用毒上比不过杜阮廷,不顾自己可能重伤的危险,强行逼近,将昏迷中的任惠扛到了肩上,同时祭出地级飞行灵器,便要逃跑。 杜阮廷此时不敢滥用剑气来驱使斩玄,便放出小白龙,让它追了上去。 小白龙身上不愧流着圣兽的血脉,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只是卷着的人只有任惠。 看到任惠青黑的脸色,杜阮廷皱了皱眉,让小白龙将人扔到了地上。伸手弹了弹她的鼻息,已然没了气。小白龙表情无辜,绕着杜阮廷直转,想要解释这女人不是自己弄死的。 杜阮廷见此安抚道:“我明白,她是被毒死的。” 而且似乎……是被那黑衣人毒死的。 小白龙这才安分下来,静静地盘在了地上。 杜阮廷却是眉头紧皱,他本以为任惠和那黑衣人是两情相悦,想要算计杜家才会潜伏这么多年,本来还想从任惠口中问出些话来。如今看来,一切或许只是任惠的一厢情愿?那黑衣人只是利用任惠?这么一想,杜阮廷不禁对黑衣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小白龙是妖圣兽混血,从一出生就能通人性,见杜阮廷神色不愉,便想爬过去安慰安慰。爪边忽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小白龙扭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杜阮云惊羡却又恐惧的眼神。除了杜阮廷和祁凛,小白龙从未接触过其他人,此时更是好奇,像是遇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忍不住用爪子拨弄起来。 杜阮廷听到动静,顺势看过去,就看到小白龙将杜阮云卷在半空中,玩得十分开心,而杜阮云此时的表情,也十分可观。 杜阮廷挑了挑眉,顺手在任惠身上撒了些化尸粉,又在杜阮云惊恐的目光中走过去在他鼻下弹了些粉末。杜阮云顿时发现自己能动了,但身体被小白龙牢牢地缠着,依旧无法挣脱。 杜阮廷朝小白龙微微一笑:“他是你的了。” 小白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高兴地长吟了一声。 第039章 抓捕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39章-抓捕是为了报复男主 之后的半个月,杜阮廷过得十分舒心。 任惠被杀死,黑衣人狼狈逃走。杜震中的毒并不深,靠着他自己和杜阮廷的治疗已经恢复了大半。杜岳峰却因为中毒时气急攻心,后期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虽然毒解了,但人也废了。 杜阮廷对此十分满意。 而更满意的还要属在这半个月里,祁凛再也没有出现过,杜阮廷已经不会再为自己的“识人不清”和“错付真心”而感到难过,反倒开始罗列起自己的复仇计划。前世那人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绝对要一一返还回去。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小白龙似乎十分喜欢杜阮云这个玩具,自从被杜阮廷放出来安置在隔壁房间后,每天都缠着杜阮云,白天缠着他玩,晚上缠着他睡觉,比对他这个主人还要亲密。小白龙的鳞片坚硬,不管杜阮云穿什么衣服最终都会被磨破,从而导致了他近半个月衣不蔽体,浑身红痕,不得不躲在床上过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小白龙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但其实并没有。 杜阮廷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前世已经杀过杜阮云一次,今生杀不杀也无所谓了。更何况每每看到杜阮云惊惧的眼神,也算是一种扭曲的享受。 只是好景不长,半个月后,两名剑皇级的长老带领着关英及若干弟子出现在了杜家大门。 半月前,有人偷偷往鹤灵山送了匿名书信,说是杜家的孙少爷堕入魔道,请贵派前往清理门户。白屏从一开始就不放心杜阮廷,而他有心魔的事情又鲜有人知,如今有人上门讨伐,自然是不疑有他,立刻下达了捉拿令。趁着白眉闭关,他必须要清理门户,除去这个祸患。 关英一向看不惯祁凛和杜阮廷,此次捉拿更是不讲情面,开门见山地拿出了那封信。 杜震还不知道自己宝贝孙子已然入了魔,气得胡子直颤,扬手就要把这些人赶出杜家。 关英自恃是鹤灵山山主的嫡传大弟子,态度很是倨傲。 两位长老见他出言不逊,但碍于鹤灵山的脸面,并没有阻止。 杜阮廷此时却是出来了,他如今已经是杜家的少主人,必然是要出来面对的,而且依照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因为自己成为了魔修就躲在家中一辈子不出来。更何况他前世作为魔域圣魔使,有哪一次不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段之淳当年还跑上鹤灵山泡了人家的灵泉呢,不照样没事。 半个月的调整,杜阮廷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个魔修。 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魔气,乃至鹤灵山众人见到这位剑皇级别的魔修时,都被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十九岁的剑皇,本该前途光明,万人追捧,如今却堕入了魔道。 两名长老皆是一脸的惋惜。 关英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当初便十分嫉妒杜阮廷和祁凛,一个被师叔祖带走,一个被师父看中,他心中早就不平衡了。如今杜阮廷堕入魔道,被抓回去就算不死,也定会被关押起来,一辈子不得出世。关英只要一想到祁凛在看到杜阮廷落魄之后的表情,心中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思及此,他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杜阮廷,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 杜阮廷挑眉,一副看傻逼的表情。 杜家人也均对他小人得志的模样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关英被众人的表情刺激到了,咬了咬牙,继续道:“你身为鹤灵山的亲传弟子,竟如此自甘堕落,沦为魔修。我今天就是奉师父之名……咳,”他见两位长老神色不愉,连忙改口,“在两位长老的带领之下,来捉你回鹤灵山问罪的,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杜阮廷丝毫不露紧张,反倒是带着一丝嘲讽:“好啊,我今天就站在这里,看你们怎么让我束手就擒。” 关英自知修为不如杜阮廷,见他有恃无恐,只得回头求助地看向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都不怎么喜欢山主的这位大弟子,却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解围:“杜师弟,我们知道你入魔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不如先随我们回去,说不定还能找到恢复的办法。” 杜阮廷心中冷笑,面上则淡淡道:“两位师兄莫不是以为师弟是无知孩童?入了魔的剑修是永远无法回头的,这不过是师兄们的缓兵之计罢了。” 两位长老脸色微僵,欺骗小辈还被识破,显然有些挂不住脸。 关英沉不住气了:“师叔,我们还跟他废话什么?直接绑了回去交给师父,师父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裁决。” 杜阮廷冷声道:“满意的裁决只是对你们吧。把我抓回去了,要杀要剐,还不是凭你们的意愿?” 关英横眉竖目道:“你以为你一个魔修还能有说话的资格吗?” 杜阮廷道:“关师侄说的不错,魔修没有发表言论的资格,所以我不会回去。当然,如果你们能在杜家众人面前将我掳走,杜阮廷也无话可说。否则,除非白眉师父下山,我是不会轻易跟你们回去的。” 关英是个沉不住气的:“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就出手了。 鹤灵山众人虽然不满他的鲁莽,但也不愿自己山中的弟子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只犹疑了几息,就一同出手了。鹤灵山一出手,杜家也出手了。 鹤灵山的弟子资质都不错,杜家稍微差一些,但胜在人多势众,还有一个伤势痊愈了大半的剑尊,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 但鹤灵山没料到杜阮廷是毒师,连杜震都不知道自家孙子还有这技能。 一阵烟雾飘过,不仅是鹤灵山的人,连杜家子弟都全部躺倒在了地上,四肢瘫软,动弹不得。除了修为最高的杜震,只有两位剑皇长老还维持着坐姿。 杜阮廷重新成为了魔修,也不再隐藏自己心狠手辣的本性,面不改色地挥剑落下,不出一炷香,鹤灵山修为较低的弟子就惨死在了他的斩玄之下。 关英和两位长老看得目眦尽裂,看向杜阮廷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怨毒。 杜震也是十分震惊,他印象中乖巧的孙子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杜阮廷轻震剑身,将残留的血珠滑落下去,便缓缓地朝不远处的关英走去。 关英正四肢大开地仰躺在地上,见杜阮廷如同修罗一般朝自己走来,手中的黑剑还反射着玄色的光芒,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几乎要尿裤子。 杜阮廷举起斩玄,正要挥下,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他调转剑首,反手朝身后刺去。但那突袭过来的东西似乎很是灵活,敏捷地绕开斩玄,就将杜阮廷牢牢地捆住了。 在被困住的一瞬间,杜阮廷只觉得浑身脱力,连剑气都无法顺利使用,双腿一软,就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但他并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杜阮廷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心头一阵火起,暴怒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祁凛!!!” 第040章 逃亡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0章-逃亡是为了报复男主 “哥哥,你还带着我送你的手链,我好高兴。” 祁凛温柔的声音在杜阮廷耳边响起,手指还不断摩挲着他带着手链的那只手。 杜阮廷想要甩开,但无奈身体无力,连移动都力不从心,更遑论挣脱。 祁凛将杜阮廷在怀中转了个身,打横抱起,掩去看到那遍地尸体时眼底的震惊,对两位长老不咸不淡地道:“师父知道师叔们此行难以胜任,特派祁凛携缚魔锁前来助阵,如今杜师叔已然就范,那祁凛便先行一步,将杜师叔带回鹤灵山了。” 祁凛说完,也不顾众人是何反应,抱着杜阮廷就要离开。 杜阮廷无法使用剑气,却还是能召唤契约兽,他大喝一声“小白龙”,不等祁凛迈出第二步,小白龙就从后院飞了出来,像炮弹一般冲向了祁凛。 谁知祁凛头也不回,浑身散发出了一股陌生的气势,小白龙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匍匐到了地上,向他臣服。 被这股气势波及到,杜阮廷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与之产生了共鸣,轻微地起伏起来,似乎想要破体而出,但很快就再次沉寂。 杜阮廷忽然想起祁凛体内的麒麟血脉。麒麟是上古神兽,小白龙只有一半的圣兽血脉,血统让他不得不臣服在祁凛脚下。而他是白矖后人,刚才的那股波动,说不定就是血脉觉醒的迹象,只是没能持续下去,否则说不定就能挣脱缚魔锁了。 最后的筹码失去了作用,杜阮廷恨得咬牙,只能任凭祁凛带他离开。 祁凛早已在门外备好了两匹马,却不将杜阮廷抱上另外一匹,反而将之安置在自己怀中,同乘一匹,另一匹则是牵在了手中。 两人很快出了城。 一出城,祁凛就加快了速度,飞快地在道路上疾驰了起来。 杜阮廷坐在祁凛怀里,心中不喜不怒,他前世早已被陷害欺骗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只是跑着跑着,杜阮廷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前往鹤灵山的方向,甚至是与之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祁凛!你要去哪里?快放开我!” “不放!”祁凛将杜阮廷在怀中紧了紧,“师父要杀哥哥,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猜测被证实,杜阮廷心中五味陈杂。 他咬牙切齿道:“祁凛,你不要忘了,我与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使你帮了我一次,也绝不能抵消你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 祁凛再次听到这种言论,心中虽然还是难受得紧,却已经能够平心静气了,“我不管哥哥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在乎那个与我长相名字都相同的人是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哥哥杀了他。但是请哥哥记住,祁凛不是哥哥以为的那人,从来都不是,哥哥莫要再将祁凛和那人混为一谈。” 杜阮廷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祁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杜阮廷此时又有些痛恨起这个系统来,为什么要让他重生?为什么不让他重生到那人做尽了坏事之后?那样他就不会和祁凛有过多纠缠,报复起来也会更加痛快。 逃亡之路在杜阮廷的沉默中过去了一天。 待到天色昏暗下来,祁凛没有进城,他直接带着杜阮廷在荒郊找了个山洞歇息下。他将杜阮廷从缚魔锁中放了出来,但并没有完全放开,而是将锁链缠在了杜阮廷的脚踝上,另一头深深地钉入了石壁之中。 “哥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祁凛出去找些食物,马上就回来。” 杜阮廷靠在石壁上,面朝洞内,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了祁凛。 祁凛苦笑了下,他不知要用什么方法,或是要用多久才能解开哥哥的心结。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辜,但哥哥心中憎恨的那人与他相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不舍得与哥哥争吵,所以只能慢慢来。 他又检查了一下缚魔锁的牢度,转身离开了。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杜阮廷才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他扯了扯绑在自己脚踝上的缚魔锁,另一端连在石壁上,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杜阮廷从储物格里取出了两瓶腐蚀药剂,侵倒在锁链上,锁链下方的地面顿时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还散发着些许酸热的难闻气味,但锁链依旧完好无损。杜阮廷也不意外,缚魔锁毕竟是天阶神器,也不知祁凛是怎么将其从白屏手中骗来的。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祁凛拖着一头野猪回来了。 他看到杜阮廷身边多出来的一个黑洞,什么都没说,又出去捡了些断枝回来架起,升起了一堆火,将野猪的后腿肉穿起来,架在树枝上烧烤。 这火是祁凛用麒麟火点燃的,野猪肉很快被煮熟,散发出阵阵香气。 祁凛抬眸偷偷地瞥了杜阮廷一眼,见对方仍旧在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神黯了黯,微微侧身,从怀里掏出两枚鸡蛋大小的紫红色野果,将汁水滴在了猪腿肉上。 “哥哥,可以吃了。” 杜阮廷闻言睁眼,冷漠地看向祁凛。 祁凛面带微笑,将猪腿肉割下一块,递到了杜阮廷面前,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他的手腕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但此时的杜阮廷却没有发现,他的心思都在他方才仔细思考过而得出的决定上。 他没有接过烤肉,而是正危襟坐起来,认真地看向祁凛。 “祁凛,你离开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现在与那人是不一样的,我不能把对他怨恨加诸在你身上,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祁凛闻言心头一喜,但还不等他露出笑容,杜阮廷的下一句话却再次将他打入了冰窖。 “前世我与你相遇是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现在我十九,所以我会再等五年。待到五年之后,便是我们真正交锋之时,届时,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祁凛强忍住咆哮的冲动,强笑道:“就算过了五年,我也不会变成哥哥记忆中的那个人。” “不,你会。”杜阮廷说得肯定。 即使祁凛现在只有十八岁,但某些处事的习惯已经显露出了前世的影子,他们的性格是相差无几的,如果有了与前世相同的经历,之后必然会发展成杜阮廷记忆中的那个人。 祁凛垂下眼眸,不愿再与杜阮廷争辩。他知道杜阮廷现在已经钻入了牛角尖,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害死他的人,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不过幸好,哥哥给了他五年,还有五年,在这五年中,他一定会让哥哥对他刮目相看,让哥哥明白自己之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祁凛还记得杜阮廷在知道自己血统之前的态度,他相信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先吃吧。”祁凛避开了这个话题,将肉递到了杜阮廷的嘴边。 杜阮廷做出了决定,对祁凛也不再那么排斥,直接从祁凛手中咬过烤肉,吃了起来。 对方的嘴唇划过指尖,让祁凛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将那根手指送入自己的口中,舔去了上面的油渍,愈发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又递过去一块,只是这次杜阮廷却是用手接了过来,让祁凛难免失望。 杜阮廷并不是很饿,所以吃了几块肉便饱了。 祁凛劝他再多吃些,杜阮廷也只是转过头,不予理睬。 祁凛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烤肉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清理掉了野猪的骨头和尸体,祁凛将火源灭小了一些,在杜阮廷不远处坐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背影,但凡他有一点动静,都不会逃过祁凛的眼睛。 祁凛不断地在心中祈祷,祈祷那颗果子的效力早点发挥。 他的祈祷成真了,当月上柳梢的时候,杜阮廷的气息开始急促了起来。 第041章 那夜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1章-那夜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懂毒,自然也懂医。 虽然他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当一团火从小腹窜起的时候,杜阮廷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杜阮廷猛地从地上坐起,愤怒地看向祁凛。 祁凛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见杜阮廷看过来立马直起了腰,紧张地回看过去。 “祁凛!”杜阮廷低吼。 祁凛立马凑到了他的身边。 祁凛的接近让杜阮廷的呼吸更加不稳起来,他紧紧地皱起眉头,想要朝边上挪两步,却被祁凛搂住肩膀带回了怀里。 “哥哥……”祁凛低低地唤了一声。 热气吐在耳边,杜阮廷几乎要□□焚身,他不怕毒,对迷药和□□却没有什么抵抗力,而且此刻他剑气尽是,根本逃离不开对方的桎梏,眼前的景象很快就模糊了起来。 祁凛见杜阮廷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 第二天清晨。 杜阮廷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是一片蜜色的肌肤。 身体的酸疼,以及那种难以启齿的不适感,让昨夜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中重现出来。 杜阮廷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发怒,而是怔忪,他昨夜竟然和自己的仇人发生了关系!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再等五年,但在这等待的时间中绝不包括发生昨晚的那种事情。 杜阮廷的思绪已经乱套了。 “哥哥?”祁凛试探的声音响起。 杜阮廷抬眸,正好对上祁凛小心翼翼的眼神。 祁凛此刻是十分紧张的,他知道昨天晚上是自己耍了心计,趁人之危,他生怕杜阮廷会暴怒,但杜阮廷平静的模样却又让他更加胆战心惊。 但出乎他的意料,杜阮廷只是扫了他一眼,就皱着眉头自己坐了起来。 祁凛还躺在地上,看到他光裸的背上布满了自己昨晚放纵的痕迹,心中毫无愧疚,反而充满了满足——哥哥是他的了,终于是他的了! 昨晚的一切,其实并不在祁凛原本的计划之内。 祁凛起初只是想带着杜阮廷远走高飞,让他在这个过程中明白自己并不是他要报复的那个人。只是昨天狩猎时意外发现的焚情果,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焚情果,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服用了之后会□□焚身,神志不清,一心只想解药性,无论抓到了什么生物都会来者不拒。 祁凛知道自己卑鄙,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结果摆在那里,他得到了哥哥,便会一辈子对他负责。更何况哥哥方才的反应也不像是震怒,昨晚也说了会给他五年时间,这说不定就是让他和哥哥重归于好的契机。 思及此,祁凛心中最后一点的不安也被喜悦给冲走了,甚至大胆地从后方拥住了杜阮廷。 杜阮廷没有立马发怒,但也没给他好脸色,一把甩开祁凛的手臂,撑着山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没有了剑气,杜阮廷此刻的身体与普通人无异,昨天通宵的折腾,让他着实有些吃不大消。 不算剧烈的动作已经让杜阮廷浑身的筋骨都开始叫嚣抗议起来,但更让他难堪的还在后头,昨晚祁凛留在他体内的东西,竟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顺着腿根流了下来,让杜阮廷感到羞耻万分,甚至是恼怒异常。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向祁凛。 祁凛心头一紧,立马笑嘻嘻地蹭了上去。 杜阮廷嫌恶地想要躲开,却慢了半步,毫无悬念地被对方搂进了怀里。祁凛抬手轻轻一扯,便将深深扎入山壁的缚魔锁给拔了出来,同时顺势将杜阮廷打横抱起,飞身掠出了山洞。 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溪,如今正是初春,杜阮廷骤然被抱着泡进冰冷的溪水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祁凛连忙将自己的剑气送入杜阮廷体内,让他的身体稍稍温暖起来。 又是一番让杜阮廷咬牙切齿的清洗,待祁凛重新将杜阮廷抱回山洞放下,杜阮廷已经气得想杀人了。无奈他剑气被禁锢,斩玄又是需要注入剑气才能发挥其威力……杜阮廷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祁凛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还放在储物格里。 “哥哥是在生祁凛的气吗?” 见杜阮廷神色不断变换,祁凛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杜阮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祁凛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杜阮廷,将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我知道哥哥生气,可我绝不后悔。无论重来多少次,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是会照做。” 杜阮廷的表情狰狞了一下,拳头紧了又松,他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却又说不出什么假意安抚的话,只得默不作声。 “哥哥,我知道你在意些什么。那个杀了你的人,和我长得一样,身份也差不多,是不是?”祁凛抚着杜阮廷的长发,清晰地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可你从小与我一同长大,难道还看不清吗?我和他是不同的,我对你……” 杜阮廷却打断了他:“但你就是他,你现在对我如此,是因为我没有挡你的路,待五年之后,我的存在,必定会阻碍到你前进的步伐,届时,你还能像今天这般满脑子情爱?” “当然可以!”祁凛想都没想,“哥哥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 杜阮廷闻言只是冷笑。 前世的那人,虽然身边美女如云,但没有几个是他真心以对的,那人看中的不过是那些女人的美貌以及背后的权势,若非对自己有利,杜阮廷相信那人是绝不会只为了几个女人就处处与他作对,与魔域作对的。 这一世的祁凛虽和那人的经历有所偏差,但本性始终相似,只要一切回到了正常的轨迹,杜阮廷相信祁凛绝对会露出本来面目,届时,他的仇恨也就能有所宣泄了。 但五年后的事情毕竟还在遥远的未来,眼下的事情却是刻不容缓。 杜阮廷看着还绑在自己脚踝上的缚魔锁,抿了抿唇。 他入魔之后原本就打算回归到前世的轨迹——前往魔域。他前世十六岁离家,在魔域游荡了三年,在十九岁的时候遇到段之淳,助他夺回了失地,之后又一同经历了几次生死,因而结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这一世入魔的时间虽比前世晚了三年,但时间节点还是相差无几的,再加上他的修为比前世高了三个档次,若是依旧能遇上段之淳,前世的那些烦心事解决起来也能更加顺遂。 只是他的计划被祁凛打断了。 若是只有鹤灵山的那些人,杜阮廷完全可以将其全部杀死后再轻松离开杜家,但祁凛的出现打乱了他美好的设想。缚魔锁是天阶神器,可以绑缚一切气灵境以下的魔修,杜阮廷无法挣脱祁凛,甚至还被迫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心中不可谓不愤恨。 但愤恨往往无济于事,杜阮廷此刻心中想的,只有如何取得祁凛的信任,然后再伺机离开。 第042章 关押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2章-关押是为了报复男主 之后的半个月里,杜阮廷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祁凛虽然心中不安,但也没有过多追问,他不明白杜阮廷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就不再对自己冷眼相待——他再怎么自恋也不会相信对方是因为和自己做了一次就抛下一切死心塌地了。但和平共处总比每天吵架要好,祁凛还是比较满意于现状的。 两人走的一直是山间小道。杜阮廷身上的锁链不方便被外人看到,无论是被误会自己有特殊癖好还是被人认出缚魔锁,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祁凛不知道的是,杜阮廷起初的几天的确是懒得和他吵,甚至是刻意不再反抗好让他放松警惕,可一直装了十来天,杜阮廷就真的没有力气再发火了。 因为他莫名地开始嗜睡。 身为一名剑皇魔修,即使剑气被禁锢,身体也较常人更为健壮一些,这些天虽然一直在赶路,但也断不会让他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杜阮廷怀疑祁凛又给自己下了什么不知名的药物。 但看祁凛比自己更紧张的神色,杜阮廷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终于在某一天,杜阮廷靠在祁凛怀里睡了七个多时辰之后,祁凛忍不住摇醒了他。 杜阮廷皱眉,睁开眼不耐地看向他。 祁凛见他醒来,稍稍松了口气:“哥哥,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总是睡觉,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杜阮廷再次闭上眼睛。 祁凛不信他:“哥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城去找个大夫看看,你不能总是这么睡下去。” 杜阮廷哼了一声,心说还不是你一直怕有人追来才总是挑荒僻的地方行走。要是真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倒是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眼睛一闭一睁,五年过去,醒来就能把这个总是抱着他占便宜的仇人给杀了。 没有得到杜阮廷的回答,祁凛也不在意,但马匹行走的方向明显是朝官道上去了。 临近中午,两人终于进了城。 祁凛抱着昏昏欲睡的杜阮廷下马,走进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生意不错,还有不少人在大堂里等候。祁凛没那闲工夫干等,不顾药徒的阻拦,径直闯入了内堂。 内堂里正在给人看诊的药师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祁凛看了眼他药师长袍上的徽章,药君等级,在这种小城镇里也算是罕见了,难怪外面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病。 药君见有人闯入,也不显慌张,捋着胡子给面前的病人开了张药方,打发人出去取药了。祁凛见他看过来,连忙上前一步,抱着杜阮廷在老头面前坐下。 药君缓缓道:“哪位看病?” 祁凛把杜阮廷的手递了出去。 杜阮廷不悦地挣了挣,他不喜欢这种将脉门交到陌生人手中的感觉,更何况他自己就是毒师,本就懂得药理,之前他也给自己把过脉,把到的脉象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症。 可以他此刻的力气是无法挣脱开祁凛的,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药君将手指按上了自己的手腕内侧。 杜阮廷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却无奈被祁凛压制得无法动弹。 老药君捋着胡子,沉吟片刻:“这位公子的脉象奇特,老夫无从得知是什么病症。只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看了眼杜阮廷排斥的表情,又若有似无地撇过他的另一只手腕,见祁凛警惕地将袖子往下扯了扯,才道,“这位公子的剑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若是长此以往,经脉必受损伤,还请公子三思而后行啊。” 杜阮廷闻言一僵。 他两辈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修为,若是经脉受损,还不如杀了他痛快。这般看来,近日嗜睡的症状也十有八九是缚魔锁搞的鬼。 他当即从祁凛膝上跳了下来,朝前两步,又返身面向祁凛。缚魔锁的另一端从祁凛手中脱落,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杜阮廷强忍住疲惫,咬牙切齿道:“祁凛,你还不快给我解开!” 祁凛毫不犹豫:“不解。” “难道你要让我成为一个废人吗!”杜阮廷说完,忽而恍然大悟地冷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成了废人,就可以一辈子任你摆布,这样你就高枕无忧了,是不是?祁凛啊祁凛,你果然还是本性不改。我今天就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解是不解?” 祁凛眼神闪了闪,却依旧道:“不。” 杜阮廷一时气闷,竟无话可说,只能冷哼一声,拖着链子,甩袖出门。 祁凛在原地顿了顿,也追了出去。 “哎!诊金……”药徒想要追上去要钱,却被药君拦了下来。 “他们两个,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祁凛追出医馆,就看到不远处聚集了一大群的人。他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拨开人群,不顾周围人的低骂,冲到了人群中央。 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白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单手掐着杜阮廷的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祁凛:“我的好徒儿,你实在是太让为师失望了。” 祁凛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白屏手掌与杜阮廷脖子相接的位置,生怕白屏突然发作,对杜阮廷造成什么伤害。 白屏似乎很满意祁凛的反应,逐渐松开桎梏着杜阮廷的手,但还不等他喘过一口气,就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颈上。杜阮廷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祁凛连忙跑上前接住杜阮廷瘫软的身体,低垂着头,不让白屏看到自己愤恨的眼神。 白屏祭出飞剑,自己先踏了上去,“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伤他性命。” 祁凛挣扎了片刻,终是抱着杜阮廷站到了白屏身后。 杜阮廷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昏暗的山壁。 他猛然从地上坐起,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杜阮廷只记得自己昏倒之前正被白屏掐着脖子,如今却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山洞里。 他是被白屏抓回去了?还是被祁凛救走了? 正想着,祁凛捧着一个托盘从山洞外走了进来,“哥哥,你醒了。” 杜阮廷戒备地看着他:“这里是哪里?” 祁凛的脚步顿了顿,“鹤灵山。” 杜阮廷眼神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若是在祁凛身边,他还能找机会逃走,可一旦进入了鹤灵山的境内,他便再难离开。 “白屏呢?”他问道。 “师父在让白峰华师叔炼丹,”祁凛将托盘在杜阮廷面前放下,“哥哥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杜阮廷可不信白屏会没事找事去看自己师弟炼药,“白峰华炼的是什么?” 祁凛抿了抿唇,低声道:“散魔丹。” 杜阮廷瞳孔微缩。 祁凛接着道:“师父说哥哥是白矖后人,血脉珍贵,虽然入了魔,也决不可杀,废了修为关在山洞便可。” 杜阮廷怒极反笑道:“哈,果然如此。”他就说白屏怎么没有当场把他杀死,原来是看中了他的血统。 祁凛伸手去抓杜阮廷的手,却被一掌拍开:“哥哥,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白屏的诡计得逞的。” 杜阮廷冷声道:“若不是你用缚魔锁将我绑住,我早已离开这里,又如何会被白屏抓住?” 祁凛对此也是懊悔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屏会在缚魔锁上做手脚。 杜阮廷见他沉默不语,别开脸,冷淡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祁凛张了张口,却也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只能耷拉着脑袋,失落地离开。 待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杜阮廷从储物格里拿出祁凛之前送给他的匕首,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第043章 离开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3章-离开是为了报复男主 在山洞中被囚禁了三日,祁凛倒是天天来。 杜阮廷也不拒绝他送来的饭菜,只是依旧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直到第三天傍晚,白屏出现了。 他站在山洞口,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但眼底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麒麟后人是他的弟子,白矖后人又即将终身受他制约,这是历来鹤灵山山主都不曾有过的荣耀,让他如何能不高兴。 杜阮廷毫不掩饰敌意地看着他,白屏也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向他走去。 “吃了它。”白屏在杜阮廷面前站定,递过去一颗墨绿色的药丸。 杜阮廷坐在地上,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不知是否因为被缚魔锁囚禁了太久,杜阮廷这些日子始终提不起精神,连保持清醒都觉得十分疲惫。他停顿了片刻,竟毫不反抗地抬起手,恹恹地朝白屏手中的药丸伸去。 白屏有些诧异,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算好的预感。但这种异常的感觉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杜阮廷都被他关起来了,剑气被禁锢,又会有什么力量来反抗他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不耐烦对方缓慢的动作,直接将手递了过去,覆在了他的手心上。 药丸从白屏松开的指尖落到杜阮廷的掌心,正待白屏收回手,异象蓦生! 杜阮廷原本粉色的指甲在瞬间变成了黑紫色,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与此同时,狠狠地掐进了白屏的手掌心。被毒液浸润的血液同样变成了紫黑色,顺着杜阮廷的手掌手腕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白屏怎么也不会想到,缚魔锁只能禁锢剑气和魔气,却不能阻止杜阮廷修炼毒功。农场里早就被他豢养了不计其数的毒物,被关在山洞里的每一天他都刻苦修炼,只为之后的孤注一掷创造机会。 噬骨的刺痛感袭来,白屏大惊,连忙甩开杜阮廷的手,可是对方的手指仿佛吸住了自己掌心的肌肤,无论他使多大力都不能挣脱开来,即便是用剑气堵塞住手臂上的经脉,竟也无法阻止毒素的入侵。毒液很快蔓延开来,白屏的脸色逐渐蒙上了一层青紫之气。 情急之下,白屏也不顾贸然催动剑气攻击会让毒液加速蔓延,咬牙将剑元内最纯正的剑气激发出来,沿着二人相接的地方朝杜阮廷的体内攻去。 白屏到底是剑尊,只一道剑气就足以将剑皇修为的杜阮廷重伤,更别说杜阮廷如今被缚魔锁禁锢,身体与最低等的剑者无异,几道攻击之下,早就吐了满衣襟的鲜血,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 可他依旧不肯松手。 只有重伤了白屏,他才有机会逃出鹤灵山,逃离祁凛。 见杜阮廷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白屏慌了,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情绪。他只知道杜阮廷是魔修,却从未听说过他还擅长使毒,而且这种毒竟不似往日所见。白屏身为鹤灵山山主,见过不少可怕剧毒,却从未见过杜阮廷的这种,杜阮廷仿佛已经将毒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即使没有□□和剑气同样能让人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这下他也顾不得会失去白矖后人这个筹码了,将剑元内剩余不多的剑气全部聚集在一起,就准备朝杜阮廷攻去。 杜阮廷瞳孔猛缩,想要闪躲已是不及。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纵使剑气只打到了石壁上,他也定然难逃波及。 就在剑气进入他指尖的那一刹那,杜阮廷的小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腰侧的白矖图腾也开始发烫,与此同时,一股陌生冰冷的剑气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杜阮廷在白屏惊恐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变化后的模样——琥珀色的竖瞳,就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英气的脸庞正在被银白色的鳞片不断覆盖起来。他的手脚正在逐渐消失,身体也在不断变大,衣服被撑裂,露出了圆桶粗细的身体。 那是一条蛇的身体,雪白的腹部,泛着银光的鳞片。 他变成了一条蛇。 杜阮廷如是想道。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剑气一路飙升,突破了剑皇,突破了剑帝,在触摸到气灵境门槛的时候,绑在他身上的缚魔锁一下子爆裂了开来,断成了一节一节,淅淅沥沥地落到了地上。而剑气也在此时停止了突破,稍稍回落了一些,停留在了剑帝的巅峰阶段。 而白屏则早在杜阮廷觉醒的时候就被白矖剑气给震得飞了出去,如今正面色青黑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生死不明。 没有了缚魔锁,也没有了白屏,体内剑气也充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杜阮廷刚要迈步,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手脚。 这下可头疼了。 若是他像祁凛或是齐非越那样是麒麟和白泽,至少兽形还有四条腿,还能试着往前跑两步。可如今他是白矖,只有一条三米长的身体和满身的鳞片,无手无脚,这要如何移动?! 要是能变回人身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杜阮廷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再低头一看,已然变回了人形。 只是变回了人形的他再一次感觉到腹中绞痛,仿佛有什么人在他体内不断地用小锤子在敲打似的。杜阮廷痛得眼前一花,捂着小腹摔倒在了地上。 听到后山巨响而赶过来的祁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屏一脸死气,衣衫褴褛,躺在洞口一动不动。而他最心爱的哥哥此时竟然不着寸缕,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着。 白屏这老匹夫究竟对他的哥哥做了什么?!! 祁凛一下子就想歪了。 他怒极攻心,连眼睛都变成了猩红色。一脚踩上白屏的尸体,越过他,祁凛飞奔到杜阮廷身边蹲下,将他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哥哥,你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阮廷咬着牙根,根本无力作答。 祁凛见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不解地将自己的手掌也覆了上去:“哥哥是肚子疼吗?” 杜阮廷本想甩开他的手,却惊愕地发现,就在祁凛手掌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刹那,他小腹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个东西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剧痛顿时减小了不少,连带着被盖住的腹部周围也散发出了暖洋洋的热意。 祁凛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他并未过多在意,只是用另一只手替杜阮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哥哥,我带你下山。” 他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把杜阮廷的身体一点不漏地包裹了起来。 杜阮廷仍感虚弱,并没有反抗祁凛。反正他迟早都要下山,现在浑身无力,不如就由祁凛代劳,到时候再将人甩开便是。 祁凛将杜阮廷打横抱起,沉默地看了满地的狼藉一眼,便带着人飞身离开了山洞。 关押杜阮廷的后山山洞就在禁林的后方,平时鲜少有人烟,祁凛是因为要来找杜阮廷才会碰巧听到巨响,在前殿的那些人估计要再过半天才会察觉到不对劲。祁凛抱着杜阮廷一路下山,竟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这一次离开,待山中众人发现了白屏的尸身,估计杜阮廷和祁凛就将一辈子成为鹤灵山追杀的对象。但祁凛对此并不在意,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算让他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辞。 祁凛依旧没有带杜阮廷到城中投宿,仍然是跑了一天后在荒郊找了个山洞。 黄昏时分,祁凛外出捕猎。 走出山洞近一里,他突然对不远处的树丛说道:“你主人现在身体不适,你便跟着他,在我外出捕食的时候也好照看他。”说罢,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径直朝前离开了。 一炷香后,祁凛之前面对着的树丛抖了抖,一条小白龙从中飞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朝安置杜阮廷的山洞飞去。 杜阮廷此时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一股妖气的靠近,也不睁眼,只是抬起右手,立马有一只爪子伸过来,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一颗沉重的头颅也靠了上来。 半个多月没见,小白龙似乎又大了两圈。 杜阮廷知道小白龙其实一直都跟着自己,只是碍于祁凛身上的神兽威压,只能一直远远地观望着,被牵制的那半个月,和在鹤灵山的几日,杜阮廷都能感觉到小白龙就在附近,却不能靠近。 如今小白龙回来了,定然是祁凛放行。 杜阮廷睁开双眼,昏黄的天色掩盖住了他闪烁的双眸。 是时候,该离开了。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祁凛拖着一头野兽的尸体回来了。 杜阮廷始终表现得很安静,没有敌视,没有暴怒,只是淡淡的,有些冷漠。 祁凛早已习惯,他架好了火堆,烤好了肉,用磨尖了了树枝叉着肉递给杜阮廷。 杜阮廷也不扭捏客气,三下五除二地消灭干净,在祁凛微愕的目光中将树枝递还给了他。 祁凛失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叉起两块肉,继续翻烤。 是夜,杜阮廷足足吃下了平时的三倍饭量,却也只是刚刚到了八分饱。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觉醒之后,困倦倒是消失了,只是开始变得极易饥饿,难道是因为神兽血脉的觉醒需要更多能量? 祁凛倒是没有在意,哥哥愿意吃他烤的肉,他高兴还来不及。他收拾了火堆和野兽残骸,便搂着杜阮廷歇息下了。 杜阮廷意外地没有反抗。 原因有两个,一是祁凛的气息能让他不断捣乱的小腹感到舒适无比,二是……他今晚的计划需要祁凛的配合,两个人若是睡得近,就更容易下手。 月上中天。 假寐的杜阮廷在祁凛怀中睁开双眼。 祁凛占有的姿势让他皱了皱眉头,却并未感到多少不适。杜阮廷动了动搭在对方腰侧的手掌,见祁凛并未有转醒的迹象,眯了眯眼睛,手腕微动,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调整好角度,正待刺下,却见面前的祁凛突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满是受伤。 杜阮廷心中微震,却仍是不为所动,手握匕首,用力地朝他的腰侧刺下。 锐器入体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祁凛却不闪不躲,任凭杜阮廷将自己送给他的匕首刺进自己的身体。 匕首上涂了麻药,感觉到祁凛搂着自己的手臂渐渐松开,杜阮廷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中跳了起来。他本就不指望能够一击杀死祁凛,更何况他根本不想这么容易就杀死对方,他还没施行复仇计划,怎么能让对方就这么痛快地死了呢? 杜阮廷唤醒小白龙,祭出斩玄,就要御剑离开。 祁凛虽然身体暂时无法动弹,但意识却并未消失,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杜阮廷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心虚的?祁凛之前强迫了他,虽然他并不排斥男人之间的事情,却并不愿意和自己的仇人发生关系,这一刀算是解了那次的恩怨,待到五年后,他还会准备更加精细的计划来让祁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哥哥,这一次我放你离开。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离我的身边。” 祁凛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没有过多的起伏,但其中的强硬却让杜阮廷生生打了个冷战。他甩了甩头,趁着腹痛还未开始作祟,杜阮廷避开祁凛的眼睛,带着小白龙飞快地离开了。 一口气飞过了十几座城,就在距离魔域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小腹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杜阮廷疼得一个趔趄,差点从飞剑上跌落下来。不仅如此,杜阮廷错愕地发现自己气海内的剑气正在飞速地流逝着,修为也一路从剑帝巅峰跌落到了剑王,并且还有继续下落的趋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连忙操纵着飞剑降落,以免突然从高空坠落,导致重伤。 只不过,这也来不及了。 在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高的位置,杜阮廷的腹部再一次传来剧痛,他眼前猛的一黑,只觉得再也抓不住剑气,斩玄失去了剑气供应,直直地朝下方落去,而他自己,也失去了意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杜阮廷侧着脸趴在草地上,悠悠转醒,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小白龙见主人醒来,兴奋地跳了起来,绕着杜阮廷不断盘旋。 体内的剑气已经停止消散了,修为停留在了剑将巅峰。 杜阮廷皱了皱眉,双手撑地想要跪坐起来,却在抬起上半身的时候一个不稳,仰面倒在了地上。他垂眸,这才发现自己双腿不知何时变成了蛇尾,原本穿在身上的裤子已经成了破布条,落在一边,上半身倒是衣衫完整。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又低头看了看正在自发甩动的蛇尾。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阮廷震惊异常,一旁的小白龙倒是显得十分兴奋。半人半蛇的杜阮廷身上妖气和魔气更重了,对于小白龙来说不再是主人,倒更像是同类,便愈发亲近。 杜阮廷屡次推开凑过来蹭脸的小白龙,最后被闹得心头火起,想要把它收回农场,谁知蛇尾竟比他的意识更先行动,一把缠住了小白龙。 小白龙轻吟了两声,安安静静地趴下了。 杜阮廷又好气又好笑,想要让蛇尾松开小白龙却又不听了使唤,只能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他一直和蛇尾纠结到了后半夜,总算能稍微控制一下蛇尾的动向,只是依旧不能走路。杜阮廷生怕祁凛会追上来,便决定让小白龙载他上天。 其实小白龙很早就会飞了,只是尚且年幼,载人还不太熟练。它背着杜阮廷摇摇晃晃地上天,倒也能顺利地朝前飞起来,只是速度比御剑飞行和它独自飞行要慢上不少,但总聊胜于无。 又飞了两天两夜,杜阮廷和小白龙终于来到了魔域。 想要进入魔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魔域本就是魔修和妖修呆的地方,只要是魔修,就能放行。至于那些扰乱秩序的魔修,自有各地的城主来管教和裁决。杜阮廷带着小白龙,进入的十分顺利。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投靠段之淳。 前世他十六岁入魔域,三年后误打误撞救了段之淳一名,被他带回都城永夜城,入了苍月教,又奋斗了几年之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圣魔使,苍月教的第二把手。 杜阮廷对这段经历还算是满意的,便打算重复一次。 算算时间,此时的段之淳应该刚失去了将他养大的师父天逆魔君,又被师弟和永夜城城主趁虚而入,身受重伤。而且他此时的修为虽与上一世相差无几,但毒术却更上一层楼,所以更可以趁此机会前去助段之淳一臂之力,延续前世的友谊。因而与其说是投靠,不如说是再续前缘。 杜阮廷骑在小白龙的身上,拍了拍他的龙鳍,一人一兽一同飞向了永夜城郊外,杜阮廷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说来也真是凑巧,竟然正好碰上了段之淳与苍月教叛徒厮杀的最严重的时候。 魔修妖修不比剑修,他们比普通剑修承受过更加折磨人的苦痛,所以不是像白屏那样用点普通的毒功就能够轻易解决的。 杜阮廷细细回想了一下前世的战略以及几个叛徒的弱点,便驾着小白龙加入了战场。 此时的段之淳已然身受重伤,浑身浴血,处于强弩之末,杜阮廷的加入明显减轻了他的负担。 段之淳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在看清了杜阮廷的样貌之后,眼眸微微一亮。 杜阮廷察觉到段之淳的停顿,头也不回地吼道:“发什么呆!你想死吗!” 段之淳嘴角咧开了个大大的笑容,手下动作却愈发残忍迅猛了起来,仿佛杜阮廷的到来便给了他偌大的鼓舞。 杜阮廷没闲工夫去管段之淳的小心思,他只是皱紧了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敌人的动向。 自从血脉觉醒,他的五感更加灵敏,但骤然减退的修为却恰恰成了他的短板。他能看清敌人的走向,身体却无法及时地做出反应,而且他没有了双腿,只能依靠着小白龙来移动,简直就和残废没什么区别。而小白龙虽是他的契约兽,但接收他的指令后也需要时间思考再动作,行动便更加迟缓。如此比较下来,他重生之后和重生之前的这段对战,竟没有多少差别。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只有他会毒功这一点了,到处弥漫的毒雾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也让杜阮廷少了许多受伤的机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而段之淳那边,因他早已多处受伤,失血过多,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杜阮廷为避免前世那种孤军奋战的境况,连忙扔给了他一瓶回气丹——不仅补血,还能补充剑气。 段之淳反手接过,打开瓶塞闻了闻,挑了挑眉,直接灌下去了半瓶子。 杜阮廷见此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一口气吃下去这么多,常人很有肯能就会爆体而亡,但段之淳作为腾蛇后人,应该能耐得住。 身后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杜阮廷反手用斩玄挡开了对方的大刀,顺便在对方胸口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不敢再胡思乱想,开始专心对敌。 这场恶战持续了两天一夜,虽然只花了前世一般的时间,但也将杜阮廷和段之淳两人累得够呛。 一剑砍下师弟的人头,段之淳泄愤般地将其一脚踹飞,脱力地躺倒在了地面上。 杜阮廷也是疲惫异常,储物格里的□□基本上用尽了,体内的剑气也超负荷使用,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也学着段之淳那样毫无形象地仰躺在了地上,粗粗地喘了两口气。 待稍稍缓过起来,段之淳突然朝天用沙哑的声音大笑了两声:“白矖!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那声白矖,杜阮廷一怔,猛然想起五年前在魔灵林里段之淳也叫自己“白矖”,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是明了了,原来对方早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杜阮廷也笑了两声:“我叫杜阮廷。” “我叫段之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段之淳歪过头看着他,“对了,打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你了,你的孩子没事吧?” 杜阮廷一愣:“……什么孩子?” 段之淳也愣住了:“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杜阮廷:“……!!!” 第044章 入教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4章-入教是为了报复男主 段之淳的话对于杜阮廷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虽然段之淳平素也爱开开玩笑,但对于这种正事他是绝对不会胡说的,因此杜阮廷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更何况杜阮廷突然想起杜震曾对他说过,他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怀了他,无法维持人形才会被杜岳峰当成蛇妖关押起来。 如今,杜阮廷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听使唤的蛇尾,眉头深深地纠结了起来…… “可我是男的。”他咬牙切齿地道。 段之淳从地上坐起来,耸了耸肩道:“那又如何?神兽后人本就不算是普通人了,古书中我也曾阅读到男子受孕的记载,你这种情况,并不稀奇。” “可是……”杜阮廷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可我是男人,怎么会?” “那我就无从得知了。” 杜阮廷沉默。 段之淳瞥了一眼他的小腹,好奇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杜阮廷抿了抿唇,不语。 段之淳嬉皮笑脸地蹭了过去,“别害羞,好歹我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了,跟我说说嘛。” 杜阮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是我的仇人。” 段之淳一下子没理解:“什么?” “我是说,”杜阮廷深吸了一口气,“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仇人。” 段之淳:“!!!” 段之淳震惊道:“哇!你好重口啊!” 杜阮廷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段之淳连忙收敛表情,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太离奇……那什么,你要找那个……仇人,报仇吗?” “当然!”杜阮廷毫不犹豫地道,“不过还要等五年。” “为什么要等五年?你现在要是想报仇,我可以立马派出教中最精锐的队伍来助你一臂之力,保证让他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不,我喜欢亲自动手。” “这样……”段之淳了然地点点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朝杜阮廷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别坐在这里吃泥灰了,跟我回苍月教。你救了圣教的下一任圣尊,我保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杜阮廷刚要伸手,却又停住,苦恼地看了看自己的蛇尾,道:“我这样没法走路。” 段之淳奇道:“那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杜阮廷默默地看向小白龙。 段之淳跟着看过去:“……” 小白龙受到二人的注视,兴奋地在原地扭了两下,扬起满地尘土。 段之淳扶额:“辛苦它了。” 他蹲下身拍拍杜阮廷的尾巴,伸出手道:“你扶着我,先站起来。” 杜阮廷依言而行。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杜阮廷终于能不在段之淳的搀扶下随意移动了。蛇尾的移动速度比双腿步行要快上许多,杜阮廷稍稍移动了两步就已经滑出去了数丈。 段之淳看到他行动自如,也就跟了上去。 “老段,”杜阮廷道,“我的修为在怀孕之后就降低了不少,你知道原因吗?” “怪不得,我就在奇怪怎么五年过去了你的修为和当年比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段之淳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孩子把你的剑气抢走了吧,毕竟男子逆天怀孕定然比女子更加辛苦。不过别担心,我母亲当年也虚弱了一阵子,神兽传承怀孕两月孵蛋十月,等蛋生下来你应该就能恢复了。” 杜阮廷点点头:“但愿如此。”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了苍月教的圣殿。 老圣尊天逆魔君去世不到半月,教中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段之淳身为嫡传大弟子理应继承魔君衣钵,却被二师弟联合那个没什么实权的永夜城城主一同起兵造反,将教中弄得乌烟瘴气。 圣殿内随处可见魔修和妖修的尸体,以及满地的鲜血。 以往倒是没什么,杜阮廷前世也见过此等场景,然他现在怀有蛇蛋,被浓重的血腥味刺得几欲作呕。 段之淳察觉到了他的异状,连忙拍掌唤来大批教众,开始整顿圣殿。 这一场战役虽然打得辛苦,但二师弟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就是杀死段之淳取而代之,因而即使他手刃了不少平时看他不惯的教中弟子,但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动过的,毕竟没有一个圣尊会想得到一个没有手下的空壳子。 魔域向来强者为尊,段之淳回来了,也就意味着篡位者已死。 教中弟子识趣地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在这位新上任的苍月教圣尊手下做事,听从他的差遣。 正殿是情况最恶劣的地方,死的人也最多,但后殿就不会这样了。 杜阮廷在段之淳的带领下,一路穿过圣殿,来到后殿,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花草香。杜阮廷看着沿途的一草一木,只觉得恍如隔世,感慨良多,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五年过去,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段之淳也不避讳,径直将杜阮廷带入了自己的寝宫。 他走到床柱边上,手指在暗红的柱子上摸索了一阵子,拇指猛然按下,轰隆隆的声音顿时响起,一条暗道从床榻后方显露了出来。 杜阮廷是知道他的寝房里有密室的,却不知他一来就把这个密室拿出来给自己看是为了什么。 段之淳朝杜阮廷招了招手,就率先走进了密道。 杜阮廷犹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然而经过了密道,一走进密室,杜阮廷就被眼前的影响给惊住了。前世这间密室只不过是段之淳用来存放功法秘籍和那些抢来买来的神兵利器的,而他又向来喜新厌旧,根本不懂得好好收拾,所以每次杜阮廷有想看的东西,走进来总是有一股霉味儿,哪怕出去了之后洗了一遍澡都还依稀能闻到自己身上沾着的馊味。 可如今,这间密室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秘籍兵器倒是还在,但已经被放在了上好的红木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边,房间的四角还放置了四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整间密室被照得亮亮堂堂,完全没有前世那种废弃库房的感觉。 不仅如此,更让杜阮廷不可置信的是,房间的正中央竟然摆放了一张可容五人并排躺下的大床,床上物品的精致就不用说了,最醒目的莫过于床上正抱膝坐着的少年。 少年唇红齿白,眼敛微垂,神色淡漠,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覆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一身雪白的衣衫更显得他身形单薄,莫名让人心生怜惜。 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样貌,一个名字含在杜阮廷的口中呼之欲出。 段之淳大步流星地上前,也不管自己浑身尘土血渍,直接一撩衣摆坐上了床,长臂一挥,就将少年搂进了怀里,激烈地亲吻起来。 杜阮廷:“……” 少年皱了皱眉,似乎想推开他,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杜阮廷还依稀能记得少年当年目中无人的模样,如今物是人非,他喉结动了动,出声道:“齐非连。” 五年不曾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齐非连浑身一震,恰逢此时段之淳松口,他连忙回头,就看到杜阮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齐非连脸色一变,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五年来,他不知被段之淳轻薄过多少次,或强迫,或诱哄,早就几乎认命。他从没告诉过段之淳自己的名字,也没有透露过任何有关自己的身份,身边的人不是魔修就是妖修,偶尔段之淳还会送他两只妖兽陪他玩玩,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齐非连知道自己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没人认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他齐非连过得有多难堪多下贱。可杜阮廷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美好的幻象,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杜阮廷为何会出现在此,而是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就要被人看见了。 他想从段之淳怀中挣扎出来,可他修为尽废,怎么可能挣脱得出来。 白皙的脸颊被强硬地按在对方的衣襟上,蹭红了娇嫩的皮肤,也沾上了黑红的血污。 段之淳也不知为何怀中的人在看到杜阮廷之后就反应激烈了起来,他想到怀中人从不与自己说起他的过往,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可能是…… “你认识他?” 杜阮廷点头道:“齐非连,藏经世家第二子,曾是剑灵学院弟子。怎么?你从魔灵林中将他抢来之后,竟没有问出他的身世吗?” 齐非连身体一僵。 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段之淳叹了口气,摇摇头:“当初把他抓回来的时候他总是寻死觅活,还逃跑了好几次,要不是我……”他突然顿住,改口道,“好歹之后还算听话,只是依旧不肯与我多说些话。我也无从得知他姓甚名谁,只能根据他的体质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苒渊。” 杜阮廷讶异道:“他是苒渊之体?” “不错。” 苒渊之体,乃是单系水灵根中的极品,和他的寒络之体,祁凛的烈阳之体,以及段之淳的盾牧之体一般,都是数一数二的罕见体质,极为珍贵,没想到竟落在了齐非连的身上。 杜阮廷的神色有些复杂:“你和他……双修?我以为你只是看上了他的容貌。” “起先是看上了他的容貌,但我没想到他体质纯阳,”段之淳搂紧了齐非连的细腰,“正好与我的纯阴相契合,就创了个功法,本想一起修炼,可惜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那时爆发出的白矖剑气竟会这么厉害,”段之淳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把苒渊的经脉都震断了,成了废人一个,不可能再与我双修了。我只能把功法改了改,苒渊之体的纯阳炉鼎,倒是让我受益良多。” 齐非连听到二人把自己像物品一般评头论足,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气恼还是绝望。 段之淳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缓缓上移,撩起了轻薄的衣摆,露出了白皙消瘦的小腿。 齐非连微微一缩,抓住了段之淳肆意的手,恳求地看向他。 段之淳邪邪一笑,再一次低头吻了上去。 杜阮廷扫了一眼绑在齐非连脚踝上的铃铛,心道段之淳的恶趣味还是那么让人不忍直视,又见对方使过来的眼色,挑了挑眉,识趣地退出了密室。 再离开密道的那一刹那,杜阮廷隐约听到了从密室里传来的铃铛声。 杜阮廷搬了个凳子在殿外坐下。 他看了一个时辰的天,密室内的铃铛声就响了一个时辰。 一想到段之淳还是如同前世那样贪图美色不知节制,杜阮廷就有些哭笑不得。 又过了许久,段之淳抱着齐非连从房间里出来了。 杜阮廷若有似无地扫了二人一眼。段之淳只着一件中衣,而齐非连穿得更少,身上只草草披了一条毯子,脖子上和小腿上布满了青紫的吻痕。 杜阮廷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 不管过了多久,他对段之淳的粗暴总是无法习惯,更不能理解。或许是因为和他上床的都只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没有动心,自然不会怜惜。 杜阮廷想,若是自己遇到了一个想真心相对的人,必定会极尽自己的温柔。 只可惜,两世的背叛,他估计自己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段之淳抱着齐非连洗了澡,修了面,回到房间的时候俨然已经是人面兽心风流倜傥的衣冠禽兽一枚。 杜阮廷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将齐非连放到自己的床上,还悉心地替他掖好了被角。 “你好像很中意他?” 段之淳摸了摸齐非连的睡颜,“好宝贝,自然要贴身收藏。” 杜阮廷道:“你把他藏在密室,是为了不让他受伤吧。” 段之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痞痞地笑道:“喂喂,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吧?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你再这样问下去,我可以当你别有居心了。” 杜阮廷一怔,旋即苦笑。 的确,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他和段之淳的友谊是在无数的共患难之中建立起来的,如今他过分熟稔,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心。他本来还想将两人曾经的关系和盘托出,现在看来,自己重生这件事,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吧。 段之淳起身道:“你老跟在我身后干嘛?” 杜阮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你还没有给我安排住所。” 段之淳随手一指,“哦,那你就住在我隔壁好了。你人不错,我交你这个朋友,住得近些,以后有什么事情谈起来也方便。” 杜阮廷笑了,段之淳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段之淳。 杜阮廷在苍月教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个多月。 除了练功,以及时不时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暧昧低吟,杜阮廷的生活乏陈可善。他的人生轨迹似乎与前世融合了起来,除了一点,他的身体。 算算时间,距离他和祁凛的那一次还有三天就要满两个月了。 杜阮廷不知道男人的孕期是怎么计算的,是如同女子那般,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同。 但更让他担心的,则是怎么把这颗蛋给生出来。半个月前,他发现自己的小腹开始微微鼓起,连平时轮廓分明的腹肌也淡了不少,但还是比女子四个月时的身形小了不少,反倒有些像是吃多了撑的。他抬手按了按,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面坚硬的外壳。 杜阮廷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小,最起码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大。 这颗蛋要怎么出来呢? 杜阮廷想象了一下女子的身体构造,又联想了一下自身,顿时黑了脸。 难不成要从那个地方出来? 杜阮廷的那处除了平时的大解,至多也就是吃了焚情果被祁凛进入的那一次,如今又要用来做第三个用途,杜阮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疼痛倒是其次,主要就是羞耻和不堪。 不过他现在下半身是蛇身,或许还能有其他的方法? 这种私密的事情他自然无法和段之淳商量。 且不说两人目前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份上,就凭段之淳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要是他说了,准能被嘲笑个一年半载,杜阮廷是不愿意这样的。 他虽然愤恨祁凛在自己肚子里留了个东西,却从未想过要堕胎,至少不会在还在他肚子里的时候堕。不然怎么办?堕胎了,蛋壳和蛋黄蛋清流了他一肚子,要怎么拿出来?还是让身体自我吸收?这么恶心的事情杜阮廷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杜阮廷决定,先把蛋生下来,再把孩子养大,告诉他有一个叫祁凛的人是他的杀父仇人,然后让这对父子互相残杀去吧,也算是解了那一夜的仇。 这天晚上,睡梦中的杜阮廷突然觉得很热。 一个月多以来,他始终维持着半人半蛇的模样,因此也没能穿上裤子,白天上半身也只是披了两件衣服,在腰间用衣带绕了两圈,睡觉的时候更是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他热得满身是汗,稍微蹭了两下就把里衣给蹭开了。 上半身与蛇尾相接的地方布满了银色的鳞片,在夜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杜阮廷扭了两下,两米长的蛇尾从床上滑落到了地上,让他猛然惊醒。他稍稍一动,忽然感觉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从身后流出,不待他伸手去摸,只听啵的一声,一个圆润的东西就从他的身体里滑了出去。 那种感觉很是奇特,和排泄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胀痛,就是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不等杜阮廷多想,汹涌而来的冰寒剑气在瞬间从四面八方回归到了他的身体,气海被猛然填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杜阮廷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撕裂的痛苦,可他又知道自己事实上一点事都没有,剑气的回归正在让他的修为不断回升。 杜阮廷忍受着气海几乎爆裂的疼痛,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杜阮廷无暇分心,他能感觉到来人的修为低微,便不再注意,而是专心起来继续吸收回归的剑气,他的修为很快回升到剑皇,疼痛感也减少了大半。 蓦地,杜阮廷感觉到耳边划过一阵凉风。 他意念一动,盘旋在房梁上的小白龙立时俯冲下来,将试图攻击它主人的家伙给撞倒了一边,用自己修长的身体将对方团团包裹起来,再也动弹不得。 杜阮廷闭着眼,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他才缓缓睁开。 修为回到了剑尊巅峰的杜阮廷心情大好,手臂一动,一个圆溜溜的带有白色条纹的黑蛋就滚到了他的身边。蛋大约有手掌大小,浑身散发着纯净的荧光,杜阮廷看着心头莫名一软,忍不住将他捧到了手心上。 小蛋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气息,在杜阮廷手掌中轻轻颤动了两下,似乎在表达亲昵。 杜阮廷摸了摸光滑的蛋壳,唇角微微勾了勾,这才捧着蛋下床,看向半夜闯进他睡房的“刺客”。 齐非连被小白龙紧紧勒住,脸涨得通红,眼底却是对杜阮廷毫不掩饰的仇恨。 杜阮廷走到他身边蹲下,拍了拍小白龙的身体示意他将人松开,又把手中的蛋递了过去,小白龙闻到同类的气息,抱着蛋兴高采烈地到一边玩儿去了。 齐非连得到自由,大大地呼吸了两口,旋即咬牙切齿地瞪着杜阮廷。 他虽然不知道杜阮廷的修为如何,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压迫,这次刺杀不成,齐非连已经做好了任对方宰割的准备。 杜阮廷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满意地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轻佻的动作而露出的羞辱神色。他轻轻笑了笑,微微侧过头,道:“你听,段之淳办完事情回来了。” 齐非连避开他的手指,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说,你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间,要是被段之淳看到了,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齐非连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第045章 养育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5章-养育是为了报复男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隔壁朝这里走来。 齐非连表现得十分恐惧,似乎想要躲起来,但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杜阮廷之后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跪坐在地上,神色慌张。 房间门被推开,段之淳张了张口,刚要问杜阮廷有没有看到齐非连,就看到自己正在寻找的人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皱了皱眉道:“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在房间里呆着,跑到他房里来干什么?” 齐非连的嘴唇翕动了两下,没能发出声音。 段之淳连日未见回来后却没在床上找到人的不满愈发强烈:“说话!” 齐非连肩膀一耸,条件反射地就要向后逃去。 段之淳看他这副瑟缩的模样看得心头火起,直接大步上前,抓住齐非连的手腕捞起抱进怀里。 杜阮廷突然道:“他知道我生了个蛋,好奇想要过来瞧瞧,我就放他进来了。” “哦?”段之淳抓着齐非连的手微微一松,低头询问,“是这样吗?” 齐非连朝杜阮廷投去了一个诧异的眼神,窝在段之淳的怀里,连连点头。 段之淳心头的不悦稍退,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你们两个怎么会在地上。” 杜阮廷胡诌道:“蛋不小心滚了,我们下来捡。” 齐非连对杜阮廷的理由嗤之以鼻,哪有父亲会这么不小心的,但此时却无法出言讽刺。 但更意外的是段之淳居然信了,并且嘱咐齐非连道:“下次小心点,别把人家的蛋给弄碎了。”末了还捏了捏他的屁股。 杜阮廷:“……” 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听着总有点怪? 段之淳外出几日,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搂着齐非连啪啪啪,但今晚回来却没有马上抱到美人,心中甚是不爽。在杜阮廷这里浪费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他就精虫上脑,扛起齐非连,猴急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齐非连虽然排斥他,但也早已习惯被如此对待,丝毫没有反抗就被抱走了。 不一会儿,隔壁房间里就传出了压抑的低吟声。 杜阮廷躺在床上,看着一边还在纯洁地玩着蛋的小白龙,默默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杜阮廷是被咯醒的。 他眯开眼,就看到昨天被小白龙团在身体中央睡觉的蛇蛋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胸口边上,牢牢地贴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透过里衣和蛋壳,仿佛还能感觉到壳内生命流动的迹象。 杜阮廷抬手摸了摸蛋壳,蛇蛋立马在他掌下回应似的颤了颤。 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杜阮廷困意顿失,心情大好。 他跃下床,拍了拍连着房梁的柱子,唤醒了小白龙。 小白龙被吵醒,迷迷糊糊地从房梁上爬了下来,在看到杜阮廷怀中的蛇蛋时龙目蓦地睁大,不满地看向杜阮廷,那眼神就好像在控诉主人为什么要抢他的蛋。 杜阮廷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我拿的,是他自己跑到我这里的。” 这样啊……小白龙有些受伤地看了蛋一眼,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小蛋也十分有灵性,察觉到小白龙的失落,立马从蛋壳内释放出一丝淡淡的妖气,讨好地缠上了小白龙的龙须。 小白龙立马又不难过了,从杜阮廷手中捧过蛋,高高兴兴地游走了。 杜阮廷失笑摇头,跟在小白龙身后,从被它撞开的门中走了出去。 就在他踏出房间的同一时间,隔壁段之淳的房间门也被拉开了。段之淳伸着懒腰,一脸的餍足,见到杜阮廷还朝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杜阮廷也微微颔首回应。 “昨晚没吵到你吧?”段之淳随口问道。 杜阮廷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炫耀,只觉得好笑:“没有,我睡得很好。”他顿了顿,“就怕有些人纵欲过度,损伤了根本。” 段之淳闻言挑眉:“我?” “不,是他。”杜阮廷朝房内抬了抬下巴,“他修为尽失,与常人无异,你这般过度索求,纵使他是炉鼎也承受不起,终有一日会枯竭的。” 杜阮廷还记得,只要段之淳在教内,晚上他房内的□□声总是会持续到凌晨,甚至更晚。但杜阮廷却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在教中看到众多男宠姬妾,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一直在齐非连身上耕耘。齐非连是废人了,即使是苒渊之体也经不起如此的消耗。杜阮廷能看得出段之淳对齐非连的特别之处,他不想昔日的好友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后悔,因而才提点了他两句。 段之淳的脸色果然不像刚才那般轻佻了,而是微微敛了表情,问道:“你是药师?” “不,我是毒师。”杜阮廷道,“但我也略懂药理。你放心,过几日我配些新药,你让他按时服下,你自己也克制一些,我保管你今后的日子会更加舒心。” 段之淳笑说极好,心中却并未全信。 杜阮廷多少也明白一些,心中感慨他和段之淳的友谊何时才能恢复如初,却又坚信自己的眼光。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并肩去前厅用了早膳。 齐非连还没醒,通常他被折腾狠了不到晌午是醒不过来的,段之淳也就没去管他,反而跑到杜阮廷的房间里,对他生出的那颗蛋表现除了偌大的兴趣。 段之淳将蛋在手掌中滚了滚,道:“取名字了没?” 杜阮廷摇摇头:“还没。” 段之淳道:“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干脆我来取?” 杜阮廷看了会儿还在玩蛋的小白龙,想了想道:“那就叫狗蛋好了。” 段之淳嘴角一抽,嫌弃道:“那多难听啊。” 杜阮廷道:“我不管,就决定叫狗蛋了,反正生出来也是个蛋。” 段之淳无语,半晌才道:“飞彤,不如叫飞彤吧。” 杜阮廷没明白:“为什么?” 段之淳解释道:“飞彤是我师尊的佩剑,是魔域第一神兵。只可惜师尊去世之后,它就随师尊一起灰飞烟灭了。” 杜阮廷扫了他一记冷眼:“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好名字,你在咒我的蛋吗?” 段之淳不满道:“什么叫咒你?彤云飞天,万里长虹,这是那把神兵的寓意,我是希望你儿子长大之后能够飞天遁地前途无量啊。” 杜阮廷撇了撇嘴,“用兵器做名字,总感觉怪怪的。” 段之淳没好气道:“那就叫你的狗蛋算了,杜狗蛋,多响亮啊!” 杜狗蛋?杜阮廷细细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确实不如杜飞彤好听,这才拍板:“还是叫杜飞彤算了。” 段之淳:“……”为何答应得这么不情不愿? 从此之后,小蛋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飞彤蛋。 段之淳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这点从他对飞彤蛋的爱不释手上可以看出。 可那毕竟是杜阮廷的蛋,段之淳也不好一直占着不放手。左思右想之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既然杜阮廷能生,为什么齐非连不能给他生!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就被坚定地实施了。 在某一次把齐非连反反复复一点不剩地吃干抹净之后,段之淳一边搂着美人,一边用手指在对方使用过度的部位里进进出出:“苒渊,你也给我生个蛋好不好?” 齐非连一惊,身后猛缩,把段之淳的手指给牢牢地夹在了里面。 段之淳立马兴奋道:“宝贝,你也很想生我的蛋对不对,不过不能着急啊,具体方案还要询问过小阮,毕竟他才是那个生过蛋的人。” 齐非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被男人压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底线,若是还要为那个男人生蛋生孩子,齐非连觉得自己可能先被吓死。 不过……他自十五岁被段之淳吃干抹净之后已经过了四年多,也不见自己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估计就是不能生蛋的吧。像杜阮廷那样的异类毕竟还是少数!齐非连这样安慰自己。 但他错估了段之淳的执着。 段之淳第二天天刚亮就冲进了杜阮廷房间把人拖了起来,幸好杜阮廷没有起床气,否则估计苍月教又要迎来继叛徒之后的第二场恶战。 段之淳兴致勃勃:“小阮啊,你说你当初是怎么怀孕的呢?” 一头雾水的杜阮廷:“……”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段之淳继续兴奋:“你说,要是我想让苒渊怀上我的蛋,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少呢?” 杜阮廷:“……不知道。” 段之淳不满:“你都是生过蛋的人了,怎么会不知道!哎呀我不管,我一定要让苒渊给我生蛋,生十个八个,一群小腾蛇绕着我跑,别提多美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齐非连打了一个寒颤。 关键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生蛋啊!杜阮廷几乎抓狂,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冷静下来道:“我做的那一次之前,服用了一种药草,是催情的,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自己找去吧。” 说罢,他就把段之淳赶了出去。 躲在门外的齐非连顿时和二人打了个照面。 得到了初步答案的段之淳也不计较对方没听自己的话留在房间里了,兴高采烈地把齐非连扑住,“好苒渊,我们马上就能生好多好多蛋了,一定要做十次庆祝一下。” 齐非连:“……”救命! 杜阮廷:“……” 之后的一年,段之淳先后命人在魔域各地搜寻那些有强烈催情效果的草药,每样都收集了一麻袋,吃一种,观察半个月,没动静再换一种。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近一年来的时间里,齐非连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走的时候下盘都是虚的,每晚还要被段之淳的东西填满,简直生不如死。 可惜的是,经过了十个月的摧残,段之淳把找来的药草都给齐非连试了个遍,也不见对方的肚子有什么动静,顿时大为失望。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吃了药之后,齐非连在床上的反应更加热情了吧。 与他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是,齐非连虽然饱受折磨,但肚子没大起来这一点还是让他十分庆幸的。不过,经此一事,齐非连对杜阮廷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倍,若不是他没事生什么蛋,自己又何尝会被段之淳心血来潮如此折磨! 那厢齐非连和段之淳哀怨异常,这厢杜阮廷也十分不好过。 十个月满,飞彤蛋按时破壳而出,但钻出来的却不是杜阮廷心目中期待的小婴儿或是小白矖,而是一只背上有白色条纹的玄色小麒麟。 妈的一看就知道是祁凛的种! 杜阮廷当时就掀桌了,把刚出生的小麒麟吓得够呛。 杜阮廷一看杜飞彤的麒麟形态就烦,甚至没多看他两眼就气得甩袖离去,差点把房门也给摔坏了。 杜飞彤伤心欲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爹爹,幸好边上还有一条贴心的小白龙陪伴。小白龙把哭哭啼啼地小飞彤卷在身体里,飞上了床。闻到了爹爹的气息,刚出生还有些虚弱的小飞彤没坚持多久就睡了过去。 小白龙盘成一团躺在床上,用头蹭了蹭小飞彤的脑袋,而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散落在被子上的蛋壳碎片。碎片上散发出的淡淡气息强烈地引诱着小白龙,小白龙歪了歪脑袋,遵从本能地将那些碎蛋壳给吃进了肚子。 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小白龙突然觉得困得慌,打了个哈欠,把头枕在小飞彤的身上,就睡了过去。 杜阮廷一直到月上中梢的时候气才完全消下去。 他在夜色中回到圣殿,推开房门,就看到月光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两人头靠着头,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而且不约而同的都没有穿衣服。 杜阮廷脸色微变,刚想叫人来把这两个闯入他房间的家伙赶出去,张开的口却猛然顿住。从二人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味以及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名字——杜飞彤和小白龙。 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人了? 杜阮廷皱眉。他无从得知自己离开的这一个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杜飞彤化成人形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也是从小以人的身份长大的。但小白龙是怎么回事?圣兽和妖兽都是可以化人形的,但那需要强大的修为,小白龙从出生至今不过六年,怎么会突然就化形了? 就在他疑惑之际,睡梦中的小白龙突然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主人!”他见到杜阮廷,立刻松开杜飞彤,一把扑了上去。 杜阮廷无奈地接住他,没想到化了形之后,连话都突然会说了。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嗯?”小白龙不解地歪了歪头,顺着杜阮廷的目光看下去,突然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却因为跳得太高撞到了床顶,又痛呼一声摔回了床上。 杜飞彤被震醒,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嘴巴一瘪就要哭。 人形的小麒麟可要比原形顺眼得多,再加上刚出生的小娃娃的确可爱,杜阮廷一时按捺不住,就把小飞彤给抱起来哄了哄。 闻到爹爹的味道,杜飞彤立马不哼唧了,揪住唾手可得的衣领,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杜阮廷托着他光溜溜的小屁股生怕他着凉,只得脱了外衣鞋子,跨上了床,扯过被子,将自己和孩子一同盖住。 这时震惊过度的小白龙也缓过来了,他揉着装痛的头顶,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主人。”就要往被子里钻。开玩笑,他现在身上可没鳞片御寒,昨晚上还下了场大雪呢,不穿衣服非得冻死不可。 杜阮廷任凭他将被子抢过去三分之一,才道:“你怎么会化形的?” “我也不清楚啊,”小白龙也是一头雾水,“大概是因为我把彤彤的蛋壳给吃了?里面妖气和灵气好像挺充足的,我一下子没忍住。” 杜阮廷无从判断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但能化形了总是好事,不然没事就看到一条两三米长的小白龙在空中游来游去,也是够呛。 还待问些什么,杜阮廷突然觉得头皮一疼。 低头,就看到杜飞彤正抓着自己的一缕青丝往嘴巴里塞,口水毫无控制地流了他一衣襟。 杜阮廷:“……” 杜阮廷有点嫌弃,扯着飞彤的小手就想要将人拽下来。 无奈杜飞彤年纪小,力气倒是一点都不小,杜阮廷为了避免自己头皮上缺掉一块,也没敢太用力。眼睛转了转,他突然从储物格里拿出了祁凛当初送给他的十二生肖雕饰。 这十二个小木雕上不仅有杜阮廷的味道,还有杜飞彤另一个父亲的味道,小娃娃立马就松开了手中的长发,抓住一条蛇雕,开开心心地把玩了起来。 杜阮廷将杜飞彤放在膝上,用被子裹好,捏了捏他嫩嘟嘟的脸颊,心情十分愉悦。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张青涩可爱的小脸,一双银色的大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杜阮廷被萌得心肝直颤。他用力地咬了咬牙,将快跳出喉咙的心脏吞回了胸前,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还能再变回去吗?” 小白龙愣了愣,旋即盘腿坐下,闭起眼睛,用力地发了一会儿功,半晌失落地睁开眼,哭丧道:“好像不能了。” 杜阮廷倒不觉得有什么。 但小白龙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还以为被嫌弃了,立马哭着扑了过去:“呜呜呜主人你别不要我啊,我以后一定能变回去的。” 杜阮廷被扑了个满怀,顿时哭笑不得。 被挤在二人之间的杜飞彤也不满地用手中的木雕砸了小白龙一下。 杜阮廷安慰道:“你别着急,你刚化形,力量定然还不怎么稳定,等再修炼个一年半载,一定可以运用自如的。”就好比他自己,在过去的十个月中,他也尝试过化为白矖形态,起初失败了不少次,现在还不是想变就变,想必祁凛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家伙了?杜阮廷一愣,用力地甩了甩头,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次日大清早,杜阮廷就抱着杜飞彤领着小白龙闯进了段之淳的卧房。 此时的段之淳正因为晨哔而压着齐非连大吃特吃,正做到兴起,房门突然被一脚踢开,段之淳浑身一震,在对方体内泄了出来。 齐非连被烫得一缩,整个人几乎要埋进了被子里。 段之淳将他光裸的后背遮住,翻身而起,只用被子遮住重点部位,一脸不善地看向来人。 杜阮廷视若无睹,还言辞凿凿地说:“早睡早起身体好。” 段之淳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瞥向杜阮廷身后,忽然眼睛一亮,“哪里来的小孩儿,长得挺可爱嘛。” “是我的契约兽,小白龙,你别打他的主意。”虽然段之淳现在一门心思放在齐非连身上,但杜阮廷还是不敢放松紧惕,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段之淳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一条龙嘛,谁稀罕……”他一顿,眼睛蓦地瞪大,“你说他就是小白龙?” 杜阮廷点头:“昨天刚化的形,不过太晚就没来打扰你。” “那你一大早过来就不打扰我了吗?”段之淳哼了一声,“我看它的修为还不高啊,怎么就能化形了?依我看来最起码还得过个十几年,你给他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大概是因为神兽蛋壳的缘故吧,”杜阮廷将衣襟扯开了些,露出了还趴在他胸口熟睡的杜飞彤,“昨天飞彤孵化了,我……有事出去了半天,小白龙没忍住把他的蛋壳吃了,我一回来他俩就是这般模样了。” 段之淳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特么偷偷摸摸的连孩子都孵出来啦!” 杜阮廷好笑道:“十个月满了,当然就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话间,杜飞彤被吵醒了,吮着手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第046章 五年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6章-五年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飞彤一睁开眼,视线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方向。 段之淳和杜阮廷顺势看过去,正好看到齐非连朝这边看的略显疲惫的脸。 齐非连被看得尴尬,往被子里缩进去了半张脸:“你们看我做什么?” 他这一藏可不好,杜飞彤不乐意了,咿咿呀呀地叫唤着要从杜阮廷身上下来。杜阮廷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走到床边,将他放了下来。 四肢刚沾上柔软的被面,杜飞彤就迫不及待地朝齐非连爬去,不怎么熟练地扯开被子,钻进了齐非连的怀里,一双小手还搭在他的俊脸上摸来摸去。 杜阮廷:“……” 段之淳:“……” 齐非连皱眉道:“他什么意思?” 段之淳干咳一声:“没想到这孩子还挺像我啊。” 他话一说完,齐非连的脸色就变了。 杜阮廷一回味也觉得不对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段之淳大感冤枉:“我说这孩子和我一样喜欢美人,怎么了?怎么了!又不是我让你怀上的!” 齐非连的脸色稍缓,但杜阮廷却是要用眼刀凌迟他了:“下次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毒哑。” 段之淳怪叫道:“哇,你好狠毒啊,怪不得没男人要你。不过你就算给我下毒也是没用哒,我们神兽后人是百毒不侵的。” 杜阮廷也就是说说,并没有想真的实施。 他将身后的小白龙推到身前,“我不和你废话,你不是驭兽师么,好好教教他,让他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 段之淳看了眼松松垮垮地穿着杜阮廷衣服而更显瘦弱的白龙少年,奇道:“你自己的契约兽,干嘛让我来训练?” 杜阮廷闭了闭眼,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我要准备准备闭关冲击剑尊了,需要收集些药材,孩子和小白龙都交给你,我过两日就离开圣殿。” 他前几日感觉到气海内的剑气翻腾,似有盈溢之象,是时候冲击剑尊了。前世他一直到近三十岁才成为剑尊,如今提早了十年,也算是重生后的一项福利罢。只是寒络之体自进入气灵境开始就会极为危险,一着不慎便会寒气逆流爆体而亡,现如今寒络丹的材料还并未找齐,所以杜阮廷想要冲击剑尊,就必须要去寻找另一些阳性的药草来克制寒气。幸而他前世已经经历过这一段,再经历一次也就没有了当初的艰难。 两世下来,杜阮廷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体质。 他是白矖,体质纯阴,又是寒络之体,还修炼了极为阴寒的毒功,更加加重了经脉的寒性,乃至他的剑气和气海已经完全转变成了阴性。且不说他不喜欢女子,就算他爱上了哪名女子,也注定不能和她交合,否则阴气入体,寒气倒流,反而会功亏一篑,剑气混乱,最终爆体而亡。 段之淳见他欲言又止,也不多过问他的私事,只觉得养个孩子和白龙也没什么麻烦的,便同意了。 交代好孩子和宠物,杜阮廷整理了一下行囊,两天后便出发了。 杜飞彤被美人在怀,不吵也不闹,乖乖地目送他亲爹离开了圣殿。 四年后,苍月教圣殿。 段之淳第无数次在和美人亲热的时候被杜飞彤打断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这个熊孩子扔出了房间。 如今的杜飞彤已经四岁,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臭小子,下次再敢在这种时候闯进来,我就把你关在水缸里,从山顶上扔下去!”段之淳几乎要气疯,他简直怀疑自己再被打断两次就要有某功能障碍了。 杜飞彤不服:“谁让你每次都压在干爹身上,你没看到干爹叫得有多难受吗!” 跟在段之淳身后出门的齐非连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没好气地瞪了杜飞彤一眼,转身回房。 杜飞彤被瞪得很受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帮了干爹,干爹反而还埋怨他,是他做错了吗? 段之淳幸灾乐祸道:“看看,看看,你干爹高兴你阻止我了吗?他非但不高兴,还欲求不满呢,下次识相点,别在这种时候乱跑。好守在你爹的房间门口,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出关吧。”说完,转身进门的时候还嘟囔着,“死小阮,都进去半年了,还不出来。” 杜飞彤站在门口干瞪了会儿眼,一直到重新听见房间里传出的低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亲爹房间的门口坐下。 他爹这次闭关足足用了一年多,中间出来过两次,但现在距离第二次已经过了半年了。据他干爹的男人也就是段之淳说,在他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他爹还跑出去找过半年多的药材。 杜飞彤正无聊地想着要不要再去打断一次他们,就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杜飞彤看也不看,回过身就是一个猛扑:“爹爹!” 杜阮廷一把接住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际的小萝卜头,微微一笑:“飞彤。” 杜飞彤感觉到他爹的气势比之前两次出关时都要强了不少,高兴地把脸埋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爹爹!” “嗯。”杜阮廷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先放开爹,爹有事去找你段叔叔。” “啊……可是段叔叔在……”杜飞彤话没说完,就被杜阮廷拎着放到了一边。 他看着自家爹爹的背影,坏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半柱香过后,段之淳的房间里再次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怒吼。 鸡飞狗跳过后,段之淳拿着扇子用力扇风。 “小阮啊,你不要以为仗着跟我关系好我就不敢揍你啊,你下次在这样,信不信我找一堆美女放你房间里。” 杜阮廷淡定地喝着茶:“哦?我觉得最先按捺不住的应该是你吧?” 段之淳道:“你这叫什么话,我这些年下来早就一心一意了好吗!” 杜阮廷挑眉道:“一心一意对一个炉鼎了吗?” 段之淳拍桌道:“早就不是炉鼎了!” 杜阮廷动作一顿,笑道:“真想不到你也会有收心的那一天。” 不要说他,连段之淳自己都没想到。十三岁的时候把齐非连掳来,的确只是看上了他的脸,之后知道了他的体质,才决定把他当炉鼎用,没想到用了两年倒是用出感情来了,现在想丢也舍不得了。若是换了平时的那些个侍妾娈童,他哪一个不是说扔就扔?只有齐非连不一样,他舍不得。 段之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那家伙一开始来的时候极为不听话,三天两头逃走,被他抓回来用特殊的方法教育了一番才安分下来,但每次做也都是不情不愿。而且野心很大,若不是自己偶尔会送他两头妖兽玩玩,他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给自己一个,经脉废了无法修炼,除了一张脸简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段之淳叹了口气:“没有心上人的人,是不能理解我这种心情的。” 杜阮廷看了他一眼:“谁说我没有心上人?” 段之淳立马被提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杜阮廷道:“他抢我老婆,毁我名誉,还当众羞辱我,他是我两辈子的仇人!我一直把他放在心上,就等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段之淳道:“……我觉得我们对心上人的理解有点不同。” 杜阮廷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放在心里的人。” 段之淳:“……” “不说这个,”杜阮廷道,“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戳中了段之淳的软肋:“他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怎么说?告诉他我喜欢他?那太丢人了。”段之淳连连摇头,“而且你也知道,苒渊那家伙就是一白眼狼,要不是能从我这里得到高阶的妖兽,你以为他会愿意和我交流?他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呢,哦,还有你。我们两个都是他仇人。” 杜阮廷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四年来,齐非连不知找机会刺杀了自己多少次,自己看在段之淳面子上以及对方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杜阮廷坚信,只要自己有虚弱的时候,齐非连一定会扑过来把自己撕扯得连血肉都不剩。 “不说他了,心烦。”段之淳不胜其烦地摆了摆手,换了个话题道,“你之前在闭关不知道,在剑之界内已经流传出了一个说法,说是上古神器即将在十年内现世,不过需要四大神兽的血脉后人来一同开启。据我所知,现在已经出现的有我,腾蛇,你,白矖,齐非越,白泽,只是还不知道麒麟在哪里。” 杜阮廷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前世:“第四个……是祁凛。” 段之淳愣了愣,道:“我知道是麒麟啊,就是不知道是谁。” “不是,”杜阮廷道,“我的意思是说,麒麟的后裔血脉,就是祁凛,他是我的仇人。” 段之淳微微张大了嘴巴:“飞彤的另一个父亲?” 杜阮廷皱了皱眉,似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却还是点头了。 “真想不到,”段之淳感慨,“既然你知道麒麟是谁,那就好办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神器了。” 杜阮廷瞪着他道:“你是不是漏听了什么,他是我仇人!你让我和他一起去找神器?” 段之淳摊手道:“为了神器,你就不能把仇恨先放在一边吗?” “不能!”杜阮廷像是被触到了逆鳞般拍桌而起,怒道,“想让我放下仇恨,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让你放下,就是让你先放到……”段之淳看到杜阮廷的眼睛都被气变了模样,只得安抚道,“好好好,不放不放,那你总能先和我说一下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吧?” 杜阮廷琥珀色的竖瞳闪了闪,重新坐回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五年了,他的段之淳的关系也基本上恢复到了当初的模样,杜阮廷觉得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闭了闭眼,重新恢复成黑眸,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只是哪怕杜阮廷说的简略,但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和今生的十年,加起来也足足说了一天一夜。 段之淳一开始还以为杜阮廷在说书,但是发现“书”中的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还真特么是自己会做的事情,也开始不得不相信了。 一直到杜阮廷闭口,段之淳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他不知道该说面前这个人可怜还是傻帽了。发现喜欢的人其实是前世的仇人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悲催,但是能这么狠心对待一个真心对你的“仇人”还捅了对方一刀的人,看上去脑子也不怎么正常啊。 段之淳在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通,艰难地开口:“那个小阮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是重生回来的,而且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个祁凛早就不是前世的那个祁凛了,他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一个杀你,一个爱你,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都已经和他有了孩子,何必这么钻牛角尖。” 主要是觉得小飞彤有点可怜。 这是段之淳在听到杜阮廷说要告诉孩子祁凛是他杀父仇人之后的感受。 杜阮廷的视线立马凌厉了起来:“你又要劝我放下仇恨吗!” “不不不,”段之淳深知杜阮廷对那人的恨意,连连摆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杜阮廷这才收回眼刀。 段之淳又道:“这两天我要去观夜城办点事,教中内务就交给你了。” 他本想着杜阮廷闲着也没事,谁知杜阮廷一口拒绝:“不行,这几天我要离开魔域,去加行拍卖场看看。” 段之淳道:“你都提前突破剑尊了,还要去买什么东西啊?” 杜阮廷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去买东西了?” 段之淳一噎:“你要去找祁凛?”他还记得杜阮廷说过二十四岁的时候是他和那人初遇。 “嗯。” “你要去杀了他?” “怎么会?”杜阮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段之淳:“……” 默默地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祁凛点根蜡。 “那你手上的这根手链就是他送给你的?” “不错。” “你没想过要扔掉它吗?”段之淳不解,一般人不是会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仇人东西么,怎么他一直留到现在,还贴身戴在手上。 “为什么要扔?”杜阮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觉得挺好用,为什么要扔?说起来那根匕首也挺可惜的,若不是我怕药力进不去,也就一并带回来了。” 段之淳:“……” 果然脑回路不太正常。 杜阮廷道:“对了,你去观夜城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瓶亡灵水回来。” 段之淳无语:“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杜阮廷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好兄弟,不要见外。” “……”段之淳拍开他的手,“那你记得把飞彤带走,再留在我身边我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杜阮廷道:“谁让你每天都在他面前和齐非连亲热,你不知道他喜欢美人吗?” 说到这个段之淳就抓狂:“什么叫喜欢美人?他就喜欢人群里最美的那个人啊!老子之前给他找了那么多美人相陪,那小子看上眼了吗!都没有啊!他就看上了我的苒渊啊那个小混蛋!要不是看在他只有四岁老子早把他赶出苍月教了!” “好好好,”杜阮廷安抚他,“我一定把飞彤带走,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段之淳气呼呼道:“这还差不多。” 订下了日期,杜阮廷带着飞彤和小白龙离开了魔域。 魔修除了使用剑气之时,平时身上与普通剑者的气息一般无二。飞彤才刚刚开始修习剑气,小白龙又是妖修,杜阮廷雇了几个剑修侍卫,就来到了前世与祁凛初次见面的地方——加行拍卖场。 杜阮廷算准了时间,抵达拍卖场的时候,正好是入场的时候。 他付了大量的金银,很快就被迎到了三楼的包间。 杜阮廷抱着杜飞彤在房间里坐下。 包间是有门有窗的,他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包间,还没有来人。 其实杜阮廷自己心里也并不是那么笃定,前世祁凛来这个城镇是为了办一件事,是顺便到了拍卖场,然后又顺便把自己需要的那件物品抢拍了过去送给梁靓。 这一世祁凛之前的经历被自己改变了这么多,这一世不知道还会不会来这里办事。 但运气总是要碰碰的。 杜阮廷又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楼下的喧闹声一下子停住了,随后传来的便是—— “鹤灵山山主到——” 杜阮廷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洒在自己身上。 祁凛,你终究还是来了。 一个身材高大、带着遮住上半张脸面具的蓝衣青年缓缓地走上了三楼,走进了杜阮廷对面的那间包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飘逸出尘气质冰冷的美貌女子,以及两名穿着侍卫服的男子。 祁凛的这副大半立刻唤起了杜阮廷前世的记忆,一想到即将能手刃仇人,杜阮廷激动得连手都有些颤抖。 “爹爹?”杜飞彤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有些担忧地发出了声音。 “嘘——”看到祁凛敏锐地朝这边看过来,杜阮廷连忙示意飞彤噤声。但捂住杜飞彤的嘴巴之后他又想自己为何要躲躲藏藏,便又立刻挺起了胸膛,朝对面投去了挑衅的一眼。 谁知祁凛只是朝这里瞥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将视线全部放在拍卖台上。 杜阮廷:“……” 居然无视他!杜阮廷气得差点摔杯子。 当然,最终杯子没摔,杜阮廷强忍了一口怨气,看着拍卖会开始。 前世的杜阮廷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件,而且还是拍卖场压箱底的宝物,之前那些东西的去向他都毫不在意,所以当初看得格外无聊。可今天却有些不同了,杜阮廷无聊当中还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原因就是祁凛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明明刚才都看清楚他的脸了,现在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来找他叙旧,更不来找他报当年的一刀之仇,祁凛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阮廷觉得自己快冒烟了。 “霜寒株,起拍价五千金。” “六千金!” “六千五!” “七千!” “一万!”杜阮廷喊道。 “一万一!” “两万!”杜阮廷再喊。 话音落下,却是没有人再喊价了,霜寒株虽然是冰系修炼的好东西,但两万也稍微物次所值了一些。 杜阮廷疑惑地皱了皱眉,看向对面,就看到梁靓凑到祁凛耳边说了些什么,祁凛却充耳不闻,梁靓又朝他使了两个眼色,祁凛依旧巍然不动,梁靓这才脸色难看地别过了脸,正好对上杜阮廷打量的眼神,皱了皱眉,将窗户关上了。 视线被阻隔,杜阮廷收回目光,就听到耳边一句:“两万金三次!成交!” 杜阮廷估计自己现在的脸色也比梁靓好看不到哪里去,花两万金买下了一个无用的东西,说出去都可以当笑话听。杜阮廷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祁凛刚才没有加价和他争夺? 继霜寒株之后还有两样拍卖物品,但杜阮廷已经呆不下去了,他拿好了场主送来的匣子,气冲冲地就离开了拍卖场,在隔壁的客栈里投诉了。 好啊,既然祁凛视他如无物,那么他便主动出击,今晚就让祁凛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可杜阮廷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傍晚,祁凛才带着一行人前来投宿,而且房间正好就安排在杜阮廷的隔壁。 杜阮廷趁他们在楼下吃饭,便潜入了祁凛的房间。 他在房梁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到他快不耐烦了的时候,祁凛才回来。 可还不等他出其不意,一条锁链就从他身下斜插了上来,杜阮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牢牢地捆住,剑气被禁锢,他身形一歪,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没有直接与地面接触,杜阮廷如同五年前被缚魔锁锁住一般,落入了祁凛的怀抱。 “哥哥,我好想你。” 第047章 原书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7章-原书是为了报复男主 天知道祁凛在拍卖场看到杜阮廷的时候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不让自己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如今他日思夜想的哥哥就在他身边,祁凛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哥哥,你居然主动过来找我,我真的好开心。” 对方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杜阮廷额头突突地直跳,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松开。” “我不,哥哥,”祁凛用嘴唇在他的后颈上蹭了蹭,“五年的事我后悔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给哥哥离开我的机会。” 杜阮廷用力挣了挣,突然感觉到臀部上抵着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祁凛,你再不放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祁凛闻言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用那处向前磨了磨,轻笑道:“哥哥如今使不了剑气,要如何对我不客气?” “哼!”杜阮廷冷笑一声,“我是对付不了你。那你呢,又要像五年前那般囚禁我吗?” “如果可以,我这辈子也不愿伤哥哥的心,”祁凛在他脖子上吮除了一个红痕,“可是哥哥却一次次地伤我的心,不听我解释,还千方百计地想离开我。祁凛没办法,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什么?” 杜阮廷话音刚落,口中就被塞入了一颗豆子大小的药丸。 他张口便吐,却被祁凛用手指抵住塞到喉咙口,又被按住颈边的穴道,眼睁睁地看到药丸顺着自己的食管滑下。 杜阮廷是不怕毒的,若是祁凛下毒,他倒是无所谓,怕就怕在祁凛不知去哪里弄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给他,杜阮廷前世可是吃过亏的。 祁凛喂完了药,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带上了床。 杜阮廷脑子微微一转便明白祁凛的意图了,前世那次可以说是他大意轻敌,那这次他在清醒状态下是断不会让祁凛再次得逞的……真的不会吗?杜阮廷感觉到从小腹燃起来的那簇火苗,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刚才那颗药! 杜阮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祁凛喂给他的不是其他,而是催情之药! “祁凛,若是你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 祁凛苦笑了一下:“哥哥怎么会觉得我想羞辱你呢?” 杜阮廷双腿被压制住,眼睁睁地看着祁凛用锁链将自己的双手向上绑在了床头柱上,动弹不得。祁凛抚摸着杜阮廷戴在左手上的手链,低笑了两声:“他果然没骗我,没想到哥哥真的还戴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杜阮廷对祁凛突如其来的喜悦感到莫名其妙,却无暇分心,衣带很快被解开,因鲜少出门而更显得苍白的皮肤暴露了出来。 祁凛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抬手将自己的衣服也除去了。 杜阮廷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从那个向自己立正行礼的东西上移了开去,别过脸闭上了眼睛。 祁凛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哥哥,我已经忍了五年,再也忍不下去了。” 杜阮廷的呼吸已经不稳了,可他依旧冷哼一声,讽刺道:“你不多的是红颜知己,何苦亏待自己?” 祁凛抚过他手臂的手掌紧了紧,转而将他的双腿抬起,同时俯下身,堵住了那张日思夜想的嘴,不让他再吐出任何让自己难过的话语。 …… 一夜的疯狂过后,杜阮廷却在次日清晨便醒了过来。 照例说他被祁凛折腾了这么久,理应筋疲力尽,可任谁身上压了一个比自己还重的家伙压了一个晚上,都不可能好好地继续睡下去。 双手已经被从床头上接下来了,但依旧捆在身前,仿佛入狱的囚犯。 杜阮廷动了动酸疼僵硬的脖子,伸手将祁凛从身上推了下去。 祁凛一碰便醒了,他睁开双眼,清明得好似从来没有睡着过,见杜阮廷限期般地转了个身,立马从后面把人抱紧了。 被压麻了的半边身体立刻又酸又麻,杜阮廷语气不善,声音也有些沙哑:“滚开。” 祁凛充耳不闻,将手臂勒得更紧了。 杜阮廷本不想示弱,但这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用力地挣了一下:“滚远点,我身子麻了。” 祁凛闻言,连忙松开了手,声音却有些委屈:“哥哥……” 杜阮廷心中冷笑:老子还没对你做什么呢,装什么装? 他不说话,祁凛居然也什么都没再说,两人就这样睡在一张床上僵持着。杜阮廷又闭目养神了,而后翻身坐起,便要下床。 只是这脚一沾地,杜阮廷便僵住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被折磨了一晚上的地方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祁凛从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喉头紧了紧,强自别过脸道:“是我疏忽了,哥哥稍等,我马上让人送热水进来。” 说罢,他就随手披了件外衣出门唤人了。 杜阮廷重新在床上坐下,拉过被子,嫌恶地擦了擦。 热水很快被送了上来,杜阮廷倒是不在意自己被看光还是怎么的,反正做都做了,该看的早就被看光了,还矫情些什么。他坦坦荡荡地站在祁凛面前,将双手递了过去:“解开。” 祁凛看着杜阮廷的果体脸有些泛红,口中却毫不退让:“不。” 杜阮廷皱了皱眉:“解开,这样我没法洗澡。” 祁凛还是道:“不。” 杜阮廷不耐烦道:“我不会逃,你给我解开。” 祁凛抿了抿唇,不说话。 杜阮廷只觉得浑身黏腻,不爽至极,冷哼一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扭头就走。 祁凛连忙从后面抱住他,“哥哥说了不走的。” 杜阮廷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祁凛只得妥协,抬手将锁链里的剑气抽了去。锁链没了剑气加持,哗啦啦地从杜阮廷手上落到了地上。 被禁锢的剑气重新释放,杜阮廷没怎么花力气就挣开了祁凛,转身跨进了浴桶,径自清洗了起来。 被清水浸润的哥哥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加诱人了,祁凛觉得自己又有些蠢蠢欲动,却不敢在此刻轻举妄动。要是他再乱来,把哥哥气跑了可怎么办。 就这样,杜阮廷在祁凛的注视下洗完了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次澡,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干净衣裳,杜阮廷几乎要怀疑祁凛是早有预谋的。 穿戴好,杜阮廷倒不急着对付祁凛了,反而将掉在地上的那根锁链捡起,在手中掂了掂,“缚魔锁?” 祁凛连忙道:“是。” 杜阮廷挑眉,“你自己锻造的?”他记得之前那根缚魔锁已经被他的白矖剑气给震成碎片了,而且能力也不如这根强,绑缚不了气灵境以上的魔修。 祁凛道:“是的。” 杜阮廷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祁凛果然就是祁凛,和前世一般模样,美人作陪,又天赋异禀,难怪前世会受人追捧至斯。重活了一世,他的的天赋和名声倒是没有因为自己的插足而受到影响。 祁凛莫名其妙,又觉得哥哥笑得有些渗人,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自己锻造的缚魔锁发出来嗡嗡嗡的声响,竟是杜阮廷将魔气和剑气注入,想要摧毁它。 祁凛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将缚魔锁从杜阮廷手中拿了过来,掌心扬起了麒麟火,顷刻间便将锁链燃成了粉末,稀稀落落地飘落到了地上。 杜阮廷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对待自己炼制的宝器,怔愣了两秒,便别开了脸。 祁凛微笑道:“哥哥这下高兴了?” 杜阮廷淡淡道:“你身败名裂,死了我才会高兴。” 祁凛笑容一顿,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哥哥说笑了。” 杜阮廷道:“我是不是说笑,你等着便能知道了。” 祁凛扯了扯嘴角,转身出门。 等到房门被关上,杜阮廷心说祁凛倒真是放心他不会跑,默默地盯着木门发了会儿呆,便起身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小白龙还抱着杜飞彤在睡觉,昨夜的动静也不知听取了几分。 杜阮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杜飞彤不过四岁,还懵懂无知,小白龙倒是长成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了,但依旧单纯得很。 杜阮廷也不去打扰他们,径自在一边的矮榻上盘腿坐下了,进入药室开始练药。 只是刚炼出一炉新药,脑海中便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恭喜宿主炼出一万炉丹药,获得炼药经验值五百点,系统随机奖品[储物格]五格,以及[原世界之书]两本。】 这个声音在之前几年里也先后想起来过几次,若不是它偶尔出现一下,杜阮廷几乎要忘了自己身上还携带着这么一个能发出声音的玩意儿。 受到奖励的契机似乎都是些炼制丹药还有培育出了新品种草药或者新品种毒物之类的,十分随机。储物格在之前也已经奖励过不止一次了,而其他的奖励也不过是一些有助于他修炼的药草,奖励书什么的倒是第一次,杜阮廷猜测会不会是什么功法之类的。 一时好奇心占了上风,杜阮廷忍不住将这两本被自动放入储物格的书拿了出来。 两本的名字都有些奇怪,一本叫做麒麟魔尊,一本叫做[麒魔同人]邪魅反派:腹黑男主你别跑。 杜阮廷皱了皱眉,觉得第二本的名字有点恶心的样子,就决定先看第一本。 只是他翻开了封面之后,脸色就蓦地黑了下来。 祁凛先前出门去端早膳,回来之后却发现杜阮廷已经不在了房间里。他心头一紧,几乎要拔腿追出去,但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杜阮廷的气息就在隔壁房间。 祁凛稍稍放松,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杜阮廷真的很生气,那他觉得让对方自己呆会儿消消气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可是他一直从早上等到了晚上,杜阮廷的房间里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祁凛有些沉不住气了,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听到从隔壁传来了一声桌椅翻到的声音。祁凛一惊,还以为杜阮廷出了什么事,不等他出门,自己房间的门已经从外面被用力踢开,紧接着一个物件便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 祁凛侧身避过,还未转头就感觉到一个拳头朝自己脸上挥了过来。他抬手抓住,正好对上了杜阮廷被怒气冲刷着的双眸。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杜阮廷嘶吼一声,就朝祁凛扑了过去。 他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一目十行地将那本《麒麟魔尊》给全部看完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一本小话本中的反派角色,而祁凛那个家伙,竟然会是男主角,难怪他左拥右抱美女如云,难怪他天赋异禀少年成名,难怪他有事没事都会来针对自己,坑害自己,侮辱自己,只因他杜阮廷是反派!是书中该死的人物! 杜阮廷一时之间倒也没想过这本书的真实性,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祁凛! 祁凛被攻击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伤了杜阮廷,他比杜阮廷如今的修为稍微高出了那么一些,虽然费了点周折,还是顺利地将人压倒在了地上,双手双脚都用上了,才勉强将陷入狂躁的杜阮廷给压制住。 祁凛看着对方因暴怒而变了模样的双瞳,心中五味陈杂。 他又抬眼看了一眼被扫到墙角的那个不明物体,那是一本书,在看到封面上“麒麟魔尊”那四个大字的时候,祁凛的瞳孔猛缩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朝身下人大喊道:“另一本书呢!你的另一本书呢!” 然而此刻的杜阮廷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用力地挣扎着,想要将祁凛从身上推翻了下去。 祁凛见他的用力程度几乎要将自己身上的肌肉撕裂,心疼万分,有些后悔为什么那么干脆地将缚魔锁给毁了去。半晌咬了咬牙,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手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了杜阮廷的双腕。 顷刻间,沸腾的魔气与剑气调转了个方向,纷纷朝手腕处的手镯中奔流而去。 这种感觉和缚魔锁截然不同,缚魔锁只是将他的剑气压制住,而这对手镯却不是如此,他能制造剑气,可制造出来的剑气偏偏无法在他的气海和经脉中多停留半刻,一旦出现就会立马被手镯吸收殆尽。 气海中空荡荡的感觉让杜阮廷的眼底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恐惧。 前世他被杀的时候没有害怕过,被白眉囚禁的时候他没有害怕过,在山洞被祁凛羞辱的时候他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他感觉到剑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气海中流逝,杜阮廷害怕了。他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找祁凛报仇,怕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复仇而付出的心血付之东流,怕自己一辈子只能沦为祁凛的阶下囚。 祁凛感觉到杜阮廷挣扎的减弱,便从他的身上下来了。 杜阮廷从地上翻身坐起,恨恨地瞪着祁凛。 他不知道这个手镯的效力是暂时还是永久的,只能色厉内荏地道:“你给我解开!快解开!混蛋!你以为我没有了剑气就会怕你了吗!” 他说罢,就从空间里掏出数十个瓶子,朝祁凛一通乱撒。 祁凛虽说百毒不侵,但这么多粉末劈头盖脸地扔过来也熏得他够呛。 祁凛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闷声道:“哥哥何不看看另一本书,就凭这一本书便下定论,不觉得自己太过草率了吗?” 杜阮廷坐在地上,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冷冰冰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本书?” 情绪经过了些许的沉淀,杜阮廷总算不叫嚷着要杀人了。 祁凛不愿多说,只是重复道:“你先看看嘛。” 杜阮廷用来闭了闭眼,还是当着祁凛的面将另一本书从储物格里拿了出来。在看到书名的时候杜阮廷依旧嫌恶地皱了皱眉,就连祁凛也忍不住抽了抽眉角。 杜阮廷在打开封面的前一刻还说:“等我看完这本书,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然而杜阮廷才看了没两章,神色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这一本书依旧有祁凛的存在,只不过书的主角变成了他杜阮廷,如果说之前那一本是他和祁凛的斗争史的话,那么这一本便是他和祁凛的爱情史。 一想到这三个字,杜阮廷就觉得有些反胃。 但是无法否认,第二本书的前半部分和他之前与祁凛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被杜震接走,进入学院学习,参加四院会,还有他和祁凛反目成仇的种种,甚至连他身上携带的系统都被清晰地写了出来。 杜阮廷看到一半便看不下去了,明明已经接受自己是小话本里的人物了,但在书中看到祁凛和自己亲密或是交欢的描写片段时,还是有一种被人偷窥了隐私的羞耻与愤怒。他想都没想就把手中的书给撕了,扔到了一边。 祁凛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一直默默地站在门口。 杜阮廷粗喘了两口气,而后震惊地看着已经被自己撕成了碎片的纸张慢慢融合,重新变回了一本完好无损的书。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脸色毫无变的祁凛,有一种对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做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自己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感觉。 纵然觉得丢脸,杜阮廷最终还是把书捡了回来,看完了。 看完之后,杜阮廷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他绝对就是书中的那个“杜阮廷”,而且是两本书中的“杜阮廷”,这毋庸置疑。可祁凛……有脑子的都能看得出来他只是那本驱魔同人中的祁凛。 杜阮廷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书,阴恻恻地看向祁凛。 祁凛一看他这个表情便明白他已经了解了真相,立马走过去想要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哥哥这下知道……” 杜阮廷反手将书砸在了他的身上,“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了吗?”他冷笑一声,“说不定这还是你设计出来的……” 祁凛委屈道:“这两本书是系统给哥哥的,我又如何能控制?” 杜阮廷也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合情理,但重生本就是一门异术了,那么有人能控制着给他一个所谓的系统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你没看过书,又是如何知道我有系统?还说和你没关系!” 祁凛愈发愿望,他本以为杜阮廷看了书之后就能和书中人物一般立刻想通的,之后应该就是卿卿我我没羞没臊的生活了,谁知他竟不按常理出牌,反而疑心更重。祁凛是又爱又恨,但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又逐渐向残暴靠近,只得出卖了一个人:“哥哥可否还记得黄谛?” “黄谛?”杜阮廷皱眉。那个聒噪的男人? “没错。就是他告诉了我有关哥哥的一切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不过是一个官家的纨绔子弟罢了,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杜阮廷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五年前是黄谛跑到他面前向他说出了祁凛的真实身份,可惜自己当时没有相信,后来再想去找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跑了。没想到竟被祁凛找到了,他究竟会是什么人? “哥哥也想起来了吧,他知道我们的一切。”祁凛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就是第二本小话本的作者。他看完第一本之后觉得哥哥可怜,便以哥哥为主角重新创作了一本书,而哥哥在第二本书中的爱人,就是我。” “一派胡言!” “哥哥若是不相信,我尽管带你去找他便是。”祁凛道,“否则哥哥如何解释他知道我们的一切,难不成他是神灵吗?” 杜阮廷沉吟半晌:“好,我就跟你去找他。”他目光坚定地抬头,“不弄清楚一切,你也死不瞑目。” 第048章 吃醋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8章-吃醋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见杜阮廷答应得这么干脆,连忙打蛇随棍上:“据我所知,齐非越一年前拜入了药圣山庄门下,黄谛此刻应当与他在一起。” 杜阮廷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现在就出发。” “哥哥何必这么着急,”祁凛拦住他,“黄谛又不会藏起来,齐非越现在才刚入门,没有三年五载是学不成什么本事的,黄谛一直是他的跟屁虫,又怎么会跑得掉呢。” 杜阮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现在就要去,你却拦着我,是何居心?” 祁凛苦笑道:“哥哥,五年没见,你就不想我吗?” “想啊,怎么不想?”杜阮廷不等祁凛的眼睛亮起来,立马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怎么折磨你,说起来,我还列了一本册子呢。” “哥哥说笑……”祁凛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下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杜阮廷扔到他面前的是一本不怎么薄的书册,封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十二个大字——报复祁凛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哥哥……” 祁凛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从隔壁传来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杜阮廷眼睛转了转,脸色一变,推开祁凛就冲出了门去。 小白龙正抱着杜飞彤,一脸震惊地站在隔壁房间门口。 杜阮廷忍不住抚额。他之前看书的时候怕控制不住脾气,恰逢两个小孩儿都醒过来了,他就把他们打发出去了,没想到被闹了一通之后竟然忘记了。 杜飞彤眼角的余光瞥见杜阮廷,立马挣扎着要从小白龙的臂弯里跳下来,脚一沾地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过去:“爹爹!” 杜阮廷蹲下身,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跟在后面的祁凛听到这一声清脆的“爹爹”,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再看到杜阮廷对怀中孩子表现出的亲昵和宠爱,立马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他扯了扯嘴角,却没法再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哥哥,这是……你的儿子?” 杜阮廷奇怪地看了祁凛一眼:“你不知道?” 他不是都听黄谛叙说过整本书了?怎么还会不知道他有个儿子? ……等等。杜阮廷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看的那本小话本中并没有提及杜飞彤的存在。难道说,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和黄谛撰写出来的世界还是有所差异的?至少他不会在知道真相后立马就和祁凛滚床单,并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啪啪啪,一路啪到结尾。 想到这里,杜阮廷立马恶劣地笑了起来。 他将埋在自己怀里的小飞彤挖了出来,转了个身,面对祁凛,用在场的人都能挺清楚的声音对杜飞彤轻声道:“飞彤,你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就是一直欺负爹的坏蛋,你记得以后见到他都不能给他好脸色,如果可以,爹不介意你给爹报仇,明白了吗?” 小白龙:“……” 主人你这样骗飞彤的另一个爹真的可以吗? 杜飞彤才四岁,向来惟杜阮廷的命是从,闻言立刻坚定点头:“我明白了爹爹!这个人是大坏蛋,要消灭!”说罢还用胖胖的小手指着祁凛。 祁凛:“……” 小白龙:“……” 主人你真是太坏了,少主人你真是太蠢了。 杜阮廷满意了,抱起杜飞彤将他送回了小白龙的怀里,又掏出一锭银子道:“这间房不能睡了,你们再去要一间房。” 小白龙接过银子,抱着还要“爹爹抱抱”的杜飞彤下楼去了。 等到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拐角处,祁凛才缓过神来,还不等他开口质问那孩子的来历,就看到杜阮廷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祁凛:“?” “不过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杜阮廷的眼底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刚刚那个孩子名叫杜飞彤,他,是你的儿子。” 祁凛:“???” 祁凛连忙道:“哥哥你要相信我,他绝对不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我是清白的!” 杜阮廷:“……” 杜阮廷嫌恶地皱起眉头:“谁说他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那些女人配有飞彤这样的孩子么,他是你和我生的。” 祁凛:“……” 信息量略大。 杜阮廷见他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心说要是祁凛不信那自己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只得不耐烦地解释道:“你五年前给我下了药,就在那一夜,我怀上了飞彤。别问我是怎么怀上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了,而且我还生下来了。” “说起来,飞彤出生的时候可是一只小麒麟呢。”杜阮廷完全没有注意到祁凛越来越亮的眼神,兀自沉浸在了祁凛知道真相后的巨大打击中,“不过你可能享受不到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了,因为我会告诉他,你是他的欺父仇人,所以你们……” 杜阮廷话未说话,就被祁凛狠狠地勒进了怀里,吻了下去。 “唔唔!”杜阮廷挣扎了两下,反而被勒得更紧,完全挣脱不开。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剑气已经没有了,现在若是光凭武力,连最普通的剑士都能将他重伤。 祁凛亲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堪堪停下,却依旧紧紧地抱住杜阮廷,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唇他的脸。 杜阮廷嫌恶地扭头:“你发什么疯!!” 听到真相后难道不应该是愤怒地想要和他拼命吗?祁凛的反应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祁凛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里,轻笑道:“哥哥啊哥哥……你果然还是我的哥哥……” 杜阮廷被他宠溺的语气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直立,挣扎不开反倒不挣扎了,直接一个扭头恶狠狠地咬在了祁凛的脖子上,他知道这点攻击伤不了他,或许连血都不会流,但能让他痛一分便是一分。 祁凛果然轻轻地“嘶”了一声,却也不见得有多痛。 “哥哥,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模样,就像和相公吵架吵输了的泼妇。” 杜阮廷脸一红,口下又用力了两分,才松开了牙齿。 祁凛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有些泛红,却并没有受伤。 祁凛低头,将额头抵住对方的,双眸直直地望进了对方如同暴怒小兽一般的眼底。 杜阮廷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让他倍感焦虑。但还不急他去探索这种莫名的感觉是什么,祁凛就已经先按捺不住,将他拦腰抱进了房内。 等到重新被扔上了床,杜阮廷才反应过来祁凛要做什么,连忙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可为时已晚,他没有了剑气,就算在大街上先跑出十里也会在顷刻间被祁凛抓回来,更别说他早就被祁凛抱在了怀里,祁凛指尖飞舞,不消几息,杜阮廷就被剥得一干二净,双手被对方单手制住,高举过头,呈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来。 祁凛看到他身上遍布着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眼底顿时红光泛起。 杜阮廷极为排斥这种行为,倒不是恶心,只是单纯不想和自己的仇人做。若是段之淳哪一天缠着自己说想试试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答应(……),但祁凛绝对不行! 他怒斥:“祁凛!你昨天羞辱了我一晚还不够吗?” 祁凛俯下身在他身上作恶,“这怎么会是羞辱呢?哥哥,你看我们孩子都有了,为何还要继续争吵?平心静气一些不好么。” 眼看着对方的嘴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杜阮廷强忍住口中溢出的□□,破口大骂:“滚你娘的平心静气!” 祁凛见对方抵死不从的模样,暗叹黄谛教他的方法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上了床就任凭你摆布了,简直是屁话。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了从齐非越那里讨要来的秘药,祁凛特别要求在里面加入了焚情果的汁液,药效汁液焚情果的百分之一,但依旧能让人忘情。 杜阮廷只见祁凛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对着自己左手上的手镯轻轻一吻,而后又立马凑过来吻上了自己的唇。一颗豆子大小的药丸被推送了进来,杜阮廷瞪大了眼睛,立刻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连忙紧闭牙关,抵死不从。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祁凛捏住他的下颚,稍一使巧劲儿,就将他的牙关捏了开来,药丸毫无悬念地顺着他的食道落进了胃里。 杜阮廷愤怒地瞪着他。 祁凛却只是微微笑着,满意地看着杜阮廷的眼神从愤恨到迷茫,最后再到泛起水光。 杜阮廷在意识被快感吞没之前,只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比起他记忆中的人,祁凛不再是坏到骨子里,反而只是耍些让人生气却不至于憎恨的小手段呢? 杜阮廷这时候还不知道,这种人,被叫做腹黑。 第049章 生气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49章-生气是为了报复男主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这次杜阮廷没被压着睡觉,所以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然而他一睁眼,脸就黑了。 祁凛不知什么时候把飞彤给拐了过来,正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有说有笑。不仅飞彤一脸蠢萌的窝在他怀里听他讲话,就连少年模样的小白龙也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丝毫没有把少主人抢回来的意思,任凭祁凛对小飞胡说八道。 狡猾的混蛋!!! 这五个杜阮廷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刚起身,掀被子的动作就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看,惊讶地发现祁凛居然在他睡着的时候替他穿好了里衣,不像段之淳,被他闯进门之后不仅自己衣服不穿,还不给齐非连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狗男男关系,相比之下祁凛可比他靠谱多了。 …… 不对不对! 杜阮廷用力甩了甩头,他怎么帮祁凛说起好话来了。 “爹爹!” 杜飞彤见到杜阮廷醒来,兴奋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如过去那般扭着小短腿朝他飞奔过来。 说实话,杜阮廷觉得有些伤心。 他狠狠地瞪了笑意盈盈的祁凛一眼,对杜飞彤伸手道:“过来。” “啊?”杜飞彤长大了小嘴,有些不舍得朝祁凛看了一眼。 杜阮廷蹭蹭蹭冒了上来,有些沙哑的声音也带了些怒气:“过来!” 杜飞彤微微一震,不明白爹爹为什么生气了,扭捏地从祁凛腿上滑了下来,快步朝杜阮廷走去,“爹爹是生气了吗?” “对!”杜阮廷回答得很干脆,“爹不是和你说过这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还和他这么亲近?” 谁知杜飞彤闻言不但没有羞愧低头,反而还有些埋怨地看了他爹一眼:“爹爹好坏,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彤彤还有另一个爹,让彤彤难过了好久。现在另一个爹回来啦,爹爹还不让彤彤和他亲近亲近。” 杜阮廷:“……” 谁能来告诉他,在他睡着的这几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祁凛和他儿子的关系会比自己四年来和儿子的感情基础都要牢固!! 他的目光在祁凛脸上掠过,停留在了小白龙脸上:“小白龙!” “主人。”小白龙一个晃神,回过神来,“怎么了?”看那样子,明显就是在发呆。 “……”杜阮廷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怕小白龙还迟钝着,又加了主语,“祁凛和杜飞彤!” 小白龙也就是傻了那么一会儿,回起话来还是很溜的:“主人,父子天性您是掩盖不了的,更何况神兽后人对自己的血亲会更加敏感。” 杜阮廷:“……” 也就是说飞彤觉得祁凛是他爹,所以就认定对方是他爹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天性!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杜阮廷觉得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祁凛见他气得脸色发白,连忙上前安抚:“哥哥别气,你既然都告诉了我飞彤的身份,又何必瞒着他一个孩子呢?你这样欺骗他,让他与我反目成仇,他长大了肯定会怨恨你的。” “关你屁事!!!”杜阮廷气得眼睛又变色了,无奈也只是变色,体内的白矖剑气丝毫没有爆发的迹象,白白浪费了他愤怒的情绪,“老子现在后悔告诉你他是你儿子了!妈的,孩子你要就自己要去吧,老子不要了!” 说罢,他气冲冲地下床,就要往屋外跑。 祁凛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坐在膝盖上,不悦地道:“你这是什么话?生气归生气,别拿孩子当出气筒。” 杜阮廷见祁凛还敢给他脸色看,狠狠咬紧牙关,看向他的目光愈发凶残。 祁凛暗道一声糟糕,来不及说几句讨好的话,就见杜阮廷左手一挥,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团白色的烟雾。 祁凛和杜阮廷不怕毒,杜飞彤怕不怕不知道,小白龙却是怕的,他连忙抱起年纪尚幼的杜飞彤,匆匆退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让他家主人和主人的男人互相残杀去吧。 杜阮廷本意并非要使毒,他只是趁祁凛呛咳的空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连连后退到墙角,将斩玄放了出来。没有了剑气充盈的斩玄就是一把普通的利刃,根本伤不到祁凛丝毫。祁凛见他拔剑也只当是一时气极想要泄愤,却没想到杜阮廷竟是剑锋一转朝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砍去。 祁凛顿时目眦尽裂,指尖射出一道剑气将斩玄打飞,同时扑过去将人压倒在了地上,吼道:“你疯了吗!” 相对于他的心惊肉跳,杜阮廷却显得十分平静,连带着刚才的怒气都消了不少,轻声呵笑道:“我砍我自己的手,关你什么事?” 祁凛心中顿时被刀子抹了一样难受。 哪怕他早就从黄谛口中听说过杜阮廷的疯狂,之前也的确见识过一番,可直到方才他才知道,自己之前见识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黄谛的阐述根本不能形容出杜阮廷的一丝一毫。 杜阮廷杀人不眨眼,杜阮廷为人阴狠毒辣,杜阮廷人人除之而后快…… 这都是黄谛告诉祁凛的。 黄谛这个人似乎对杜阮廷特别偏爱,了解到这一层的祁凛几乎想要把这个觊觎他哥哥的废柴给折磨一百遍。可是他不能,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从黄谛口中叙述出来的杜阮廷简直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杜阮廷曾经受尽欺凌,后来为了绝对的武力甚至可以修炼毒功,把自己弄得浑身阴寒,再也无法与女子亲近。之后每一次被打倒,都会用让自己痛苦万分的方式让自己强行恢复。杜阮廷在从黄谛口中听完了杜阮廷从生到死的三十多年经历之后,恨不得能够穿梭时空,前往他哥哥曾经生存着的那个世界,将那个“祁凛”千刀万剐,将那些背叛过哥哥欺辱过哥哥的人也都打下十八层地狱。 可惜他不能。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心疼他的哥哥,竭力想要让哥哥消除曾经的痛苦和仇恨,想要将哥哥搂在怀里好好安慰疼惜。 只可惜他的这个哥哥只将自己当做杀身仇人,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祁凛觉得十分头疼。 杜阮廷见祁凛趴在自己身上,一脸怜惜地看着自己,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满溢出来,顿时打了个冷战,嘲讽都顾不上了,推开他就站了起来。 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杜阮廷没好气地道:“以后不许这样看着我,瘆的慌。” 祁凛轻笑了一下:“其实哥哥喜欢我这样的眼神吧?” 杜阮廷觉得祁凛脑子出问题了:“我像有病吗?”有病的人才会喜欢这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吧。 祁凛:“……” “笃笃笃——” 房门突然被敲响。 祁凛皱了皱眉,见房内的毒粉都散的差不多了,便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有过几面之缘的梁靓走了进来。 由于知道梁靓和“祁凛”的关系,杜阮廷不给祁凛好脸色,自然也不会给梁靓好脸色。 梁靓被杜阮廷的敌意攻击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冷静地行了礼:“山主,杜师叔。” 祁凛点了点头,杜阮廷则是充耳不闻。 梁靓也不在意,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铁盒子,递到了祁凛面前:“这是山主之前一直在寻的东西,半月前白长老向隐逸山庄那里求来了,今晨才加急送到山主手中。” 祁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杜阮廷的脸色,见并无异样,才伸手接过,放在了桌子上:“辛苦你们了,下去歇息吧。” 梁靓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祁凛道:“还有何事?” 梁靓看了杜阮廷一眼,道:“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弟子先告退了。” 杜阮廷被这一眼看得古怪,鬼使神差地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梁靓:“等等。” 梁靓回过身来:“师叔有何吩咐?” 杜阮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是为了什么,扫了一眼祁凛,见对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要梁靓快些离开,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心说都美女环绕了还矜持些什么,实在做作。想了想,忽然想起前天在拍卖场里买到的那个东西,便拿出来道:“这个霜寒株,给你了。” 梁靓却并没有接,而是诧异地望了过来。 祁凛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霜寒株不是哥哥需要的吗?” “哦?所以你那天才不愿为了梁师侄与我竞价?”杜阮廷挑了挑眉,“可惜它现在是我的,我乐意送给谁就送给谁。”说罢,也不顾祁凛是什么态度,就将盒子塞进了梁靓的手里。 梁靓捧着盒子拿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房中气氛愈发诡异,鹤灵山现在有哪一个不知道他们山主倾心于一个大魔头,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反对。唯一可以克制住祁凛的白眉也一直隐居在禁林,鲜少出面,就更没有人敢质疑了。她见祁凛脸上并没有反对的神色,只得匆匆道了声谢,逃也似地离开了。 杜阮廷送了东西,心中倒也没多大爽快。 只觉得自己刚刚和梁靓近距离接触过的部位——整条手臂,都在发痒,哪怕没有直接接触到,也恨不得立刻洗一个澡,将身上沾染的脂粉气给洗去了。 祁凛闷闷道:“也不见哥哥送我东西,却为何要送她?” 杜阮廷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冷淡道:“哦,我见她资质不错,挺中意的,怎么,祁山主要不要割爱将她送给我做手下啊?” 祁凛冷静地掰断了一个桌角:“哥哥说笑了。祁凛知道哥哥历来最讨厌女子了,又怎么会要一个女人来做手下呢。” 杜阮廷笑道:“我倒是觉得她身上的气质不错,我和她同为冰灵根,也算是合适的了。” 祁凛冷冷道:“合适什么?哥哥想要被寒气反噬吗?” 杜阮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050章 下蛊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0章-下蛊是为了报复男主 虽然早就知道祁凛可能已经摸透了他所有的底牌,可就这么直接被对方捏住软肋提出来,杜阮廷还是无法接受。 他的体质除了自己之外,前世也就只有段之淳知道,这一世多了一个人,齐非连,因为段之淳什么都和他说。杜阮廷本来就已经有些不爽了,现在却又多了两个人知道,祁凛和黄谛,说不定还有齐非越。 杜阮廷顿时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街上,所有弱点都暴露无遗。 祁凛见杜阮廷又莫名其妙地生气,还故意接近梁靓来气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烧到了最顶头。他用力地把手中的盒子拍在桌上,杜阮廷肩膀一震,眼前就被一片阴影给挡住了。由不得他多挣扎,祁凛将盒子里的那颗药丸直接塞进了杜阮廷的口中,逼着他咽了下去。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哥哥实在欺人太甚,我要是不表示些什么,哥哥便认为我什么都能包容了。” 杜阮廷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这颗药是什么,但十有八九不会是之前那种,否则何必拜托白峰华千方百计求来。只是这颗药丸入口即化,味道寡淡又诡异,杜阮廷实在无法判别它的药性。 祁凛给杜阮廷倒了杯水:“我在城里还有事情要做,这些日子哥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不许出去沾花惹草。否则别怪我回来翻脸不认人,惩罚哥哥。” 杜阮廷本就打算一路跟着祁凛,但被对方关在房间里这一点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当即冷笑道:“我要出去,你还能将我锁起来不成?” 祁凛面不改色道:“好主意,多谢哥哥提醒。” 杜阮廷:“……” 于是祁凛就真的把杜阮廷锁起来了。 虽然之前的缚魔锁被他亲自给毁了,但现在这副玄天精锻造的手镯却更加有效。玄天手铐针对的不止是魔修,还有剑修和妖修,但凡体内有剑气的,都会尽数被这对手镯吸收,从而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祁凛从客栈走出来,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 只要一想起杜阮廷羞愤异常却无能为力的表情,祁凛就觉得情绪激动得厉害。 要是能把哥哥绑在身边一辈子永远不让任何人见到就好了。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被祁凛强迫压制了下去,他要的是会生气会反抗的哥哥,而不是只要一个被磨平了棱角一味顺从的乖宝宝。 祁凛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听说杜阮云在这座城中。 之前因为任惠给杜岳峰带绿帽子的关系,杜震将杜岚岚和杜阮云一同从杜家赶了出去,至于杜岳峰,他不是杜老的亲生儿子,不仅害了他的结发妻子杜老的亲生女儿,如今又还成了废人,杜震自然不会给他好日子过,当初从哪个旁支家里抱来的就礽回了哪个旁支家中。但一个没有养育之情又因为废了而被抛弃的中年男人有哪个人家会收留,杜岳峰无家可归,在外流落了不到半年就因为感染风寒不能治病而离开了人世。 杜震当初对外声称杜岳峰是他儿子是为了不让那些宵小为了家主之位而接近他的宝贝女儿,可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有提早和杜岳峰打好招呼,也错看了这名养子的人品,害了自己的女儿,也害了他的宝贝外孙。自从将杜岳峰赶出家门之后,杜震就对外宣布,杜阮廷才是杜家的下一位继承人,不论他是否成为了魔修,永远都是杜家的子孙,是杜家未来的家主。 此话一出,举世哗然。 没有一个剑者能够接受魔修站在他们的头顶,驱使他们,命令他们。但还不等他们叫嚣反对,鹤灵山新上任的山主,藏经世家秦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外孙祁凛也发表了声明,他和杜家继承人杜阮廷情同兄弟,若是有人与杜阮廷为敌,那便是与整座鹤灵山为敌。 剑之界内的三大巨头代表都站出来说话了,这下子,原本有异议的剑者们顿时没了声响,就算有任何不满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当然,这些事情杜阮廷都是不怎么清楚的,他在魔域生活了五年,早就与外面的世界脱轨,就算看了那本同人书,除了知道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就修为高强这点可以炫耀了。 只不过他现在连这点可以炫耀的东西都被祁凛没收了。 祁凛自然也不会主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在他的认知里杜阮廷看了书就能知道一切。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可以接受一切,却就是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他仇人这一点呢? 祁凛终究不是杜阮廷,他无法身临其境地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恨。 只能说,两只脑回路都不怎么正常的家伙凑在一起,终究不可能安安静静地结局。 前面提到杜阮云,祁凛这次便是为他而来,他从黄谛那里打听到了杜阮云可能有的下场,想着杜阮廷近期就要回归他的怀抱了,总得送点像样的礼物吧。送什么呢?灵药功法什么的太过俗气,武器首饰什么的哥哥也一定看不上,还是送个新颖点的吧,把杜阮云抓回来送给他折磨折磨,哥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样想着,祁凛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座城镇,并且成功地在今天早上打听到了杜阮云的下落。 杜阮廷纨绔了大半辈子,乍一下从天堂落入地狱,从富家公子变成了落魄贫民,修炼什么的是不用想了,能在杂货店里找个工作糊口就不错了,以至于修为至今都只有大剑师级别。 这天他正在吭哧吭哧地抗麻袋,就被一群穿着精致武力不凡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杜阮云生性懦弱自负,在底层被压迫了这么久,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不是好惹的,当即扔下麻袋就朝店里跑,他不信就凭他这么勤奋努力,店主会视而不见地让他这个便宜的苦劳力被人劫走。 然而店主残忍地打破了他的信任。 一听说来人是鹤灵山的,店主立马拱手送人,对杜阮云像什么传染病一样地推了出去。 衣领被人拽住,杜阮云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拎走,扔到了祁凛的面前。 “杜阮云,好久不见。”祁凛俯视着他,语气毫无波澜。 杜阮云微微一震,显然是认出了他的声音。 五年前,杜阮廷让他惧怕不已,连带着这个和哥哥一起厮混的俊美青年也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在他的认识里,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恶魔。 不知道这次将他抓过来又想干些什么。 杜阮云坐在地上,狼狈地后移了两步,又不得不在祁凛冰冷的眼神中停下动作。 “你你……你们,找我做什么?” 祁凛对这个曾经欺辱过他哥哥的人愈发瞧不起,“来人,将他洗洗干净,这幅脏兮兮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 立马有两个高修为的大汉走上来,将杜阮云拖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杜阮云整个人被蒸得红通通地押了回来。 祁凛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杜阮云打包好带回了客栈。 “哥哥!” 他一打开房门,一个圆凳就迎面砸了过来。 祁凛侧身闪过,却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被压制住的杜阮云。圆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杜阮云的胸口上,杜阮云眼前一黑,口中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几乎要从喉咙口喷出来。 杜阮廷坐在床上,左腿上的链子一直连接到墙壁内。 他抬头看下来人,有些不确定地道:“……杜阮云?” “就是他,哥哥,”祁凛快步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又一把将站起了一半的杜阮廷拉回来坐下,“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礼物,哥哥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杜阮廷嫌恶地看了杜阮云一眼:“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祁凛道:“哥哥不高兴吗?我还以为哥哥很讨厌他。” 杜阮廷道:“没有你讨厌。” 祁凛充耳不闻道:“我知道哥哥心里不痛快,想要找我报仇就先省省吧。不过你可以先用他来出气。”祁凛一指杜阮云,“缓解一下心中的怨气也好啊。” 杜阮云顿时惊恐地看向杜阮廷。 杜阮廷这次没有直接反驳祁凛的话,反倒看着杜阮云细细思考起来。 说实话,五年没见,杜阮云的变化还真是不小,杜阮廷乍一看都没能认出这个皮肤黑黄的家伙就是杜阮云。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他当年说出了任惠给杜岳峰戴绿帽子的事实,杜阮云就算想好过也不容易。 不过这些年下来,杜阮廷除了对祁凛的执着,对其他人报复的执念倒是没有那么深重了,毕竟前世他变强之后,能报复的人已经基本都被他回敬了个干净。 他重生的信念只有一个,找祁凛报仇! 可惜现在这个信念似乎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而无法继续实施下去。 杜阮廷的心情在瞬间变差,看向杜阮云的目光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杜阮云想要后退,却被架住胳膊无法动弹。 杜阮廷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朗声叫道:“小白龙!” “在!”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娃娃从门外跑了进来,“主人找我?” “嗯,”杜阮廷朝杜阮云扬了扬下巴,“还记得他吗?” “他是谁?”小白龙疑惑地歪了歪头,“他好黑啊。” 杜阮云:“……” 杜阮廷道:“你变回原形看看。” 小白龙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还是把怀里的飞彤放到了地上,默念了两句,原地一转,变回了小白龙。 杜阮云在看到小白龙原形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显然五年前小白龙对他所做的一切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杜阮廷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对小白龙道:“你不记得了吗?他是杜阮云,我的弟弟,我记得你当年似乎十分喜欢他。” “杜阮云?”小白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龙目,“主人骗人,我记忆里的他才不是这个丑八怪!” 杜阮云:“……” 第051章 出发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1章-出发是为了报复男主 居然说他是丑八怪! 杜阮云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这么羞辱过! 杜阮云自诩遗传了父亲的英俊和母亲的美貌,说他丑简直比杀了他折磨他还要难受,他的表情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小白龙连连后退两步:“现在看起来更丑了。” 杜阮云:“……” 他要杀了这条龙!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白龙。他从小在杜阮廷和祁凛身边长大,之后又在段之淳的宫殿生活了一段时间,看惯了美人,乍一见到被晒黑了许多皮肤也粗糙了许多的杜阮云,自然无法接受。 杜阮廷充耳不闻:“他现在是你的了。” 小白龙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我不要!” 杜阮廷道:“你不要也得要。” 小白龙:“……” 小白龙整个人都沮丧了下来,连带着他周围的氛围也变得低落了。 祁凛都有些不忍心了:“哥哥不想要杜阮云我把他扔了就是,何必……” “谁说我不要他了?”杜阮廷道,“我把他留下来,转送给小白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祁凛道,“你开心就好。” 杜阮廷满意了,“小白龙,你带着杜阮云回魔域,这一路上他任你处置。” 小白龙闷闷道:“可以杀了他吗?” 杜阮廷残忍地回绝:“不可以。” 小白龙:“qaq!” 他哭丧着脸把杜阮云给拖走了。 祁凛将屋内闲杂之人都挥退了出去,搂着杜阮廷的肩膀道:“哥哥一定要将杜阮云留下,可是他身上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阮廷懒得推开他,反正最后也还是会被扯回去:“书中曾提到,他和隐逸山庄有关。他生母任惠是隐逸山庄上一任庄主的独生女,留着必定有用。” 祁凛被杜阮廷的反应弄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搂得更紧,“哥哥真是聪明。” “我听着不像好话,”杜阮廷被勒得不甚舒服,挣了挣,没挣开,“祁凛,你别得寸进尺,我不想在和你相处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生气,你也收敛一点。” “好好好,”能不被那么排斥祁凛自然求之不得,连忙松开了手臂,却还是搂着他的肩膀,“哥哥,你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去药圣山庄好不好?” 杜阮廷别过脸,避开他喷到自己脸上的热气,“走不走还不是你一句话。” 祁凛道:“那我们明天就走。” 他之前留下来是想让杜阮廷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一些,没想到却事与愿违,如今只想着快点找到黄谛,让他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好让他和哥哥像书中那般没羞没臊起来。 “哥哥,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祁凛小心翼翼地问。 杜阮廷直觉他的要求不是什么好事:“什么?” “我希望哥哥在之后的旅途当中,能配合我一些,焚情果虽对人体无害,但我不想只能用药和哥哥亲近。” “……” “不过哥哥就算不答应也没办法了,我之前给哥哥吃的药其实是一种蛊。这种蛊名为天心蛊,以血养蛊,服用此蛊之人,须得每十日以血主的□□浇灌一次,否则就会□□焚身而亡,这原来是用在女子身上的。我本不想给哥哥用的,只是那时哥哥做的实在过分,我一下子没忍住……唔!” 祁凛话未说完,就挨了一肘子。 “不过这蛊的寿命只有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 又是一肘子。 祁凛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闭上嘴,眼巴巴地看着杜阮廷。 杜阮廷对他恨得是咬牙切齿,却也知道祁凛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咬了咬牙,半晌才道:“……好。” “什么?”祁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好!”杜阮廷又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 祁凛突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本以为杜阮廷是死都不会答应的,还心心念念等着十天后的第一次发作,没想到他只是挨了两下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是在做梦吗? 祁凛偷偷地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的,不是做梦!哥哥居然同意和他合奸……呸,合欢了! 杜阮廷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答应祁凛的原因很简单,之前几次的经历的确让他爽到了。祁凛在□□上虽然没有节制了一些,但总体还是温柔的,杜阮廷纵使是被下药了的,但并没有失去意识,和祁凛发生的那些种种,事后全都清清楚楚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杜阮廷身体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心理上除了祁凛是他仇人之外也没有任何排斥的原因,何不闭上眼睛,想象身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享受着他的服侍呢? 于是杜阮廷就答应了。 没错,有的时候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是那么简单直接。 祁凛高兴极了,立刻将杜阮廷扑倒就要幸福地来一发。 杜阮廷却残忍地推开了他,“你说了十天一次。” 祁凛:“……” 好吧,哥哥既然已经答应配合,十天就十天吧。 次日上午,杜阮廷就和小白龙分道扬镳了。 杜阮廷无视小白龙泫然若泣的眼神,把杜阮云往他怀里一塞,就与抱着杜飞彤的祁凛一行人坐马车离开了。 杜阮云在被推到小白龙怀里的时候就僵住了。 但小白龙十分不解风情,见杜阮廷走远,就把杜阮云从怀里□□,扔到了地上。 小白龙的手劲不小,杜阮云摔了个屁股蹲儿,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小白龙在他面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神色更加悲伤了,几乎要哭出来:“你真的好丑啊qaq!” 杜阮云:“……” 杜阮云对小白龙的恐惧在瞬间就消散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条蠢龙! ……可惜并打不过。 不情不愿的杜阮云只能被不情不愿的小白龙给扛走了。 杜阮廷本来想骑马的,但是祁凛说他的身体不同以往了,骑马会更消耗精力。 杜阮廷冷淡地说有本事就把他手上的镯子给拿了。 祁凛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要是他把手镯给卸了,哥哥说不定会每天和他打上一架。 转眼一行人便行径了半个多月,他们也逐渐来到了魔灵林的境内。 魔灵林外层历来是被四院会用来当做比赛场地的,但自从十年期藏妖塔上的妖石被魔修给夺走,藏妖塔不复存在,四院会也就开始用另一种方法来考核学生。 而魔灵林内层则与外层截然不同,外层与内层之间有一层天然的屏障,越过了屏障,就意味着来到了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除了武力和谋略,这里不承认任何东西。 药圣山庄能够建立在魔灵林的内层中央,其实力可见一斑。 入林之后就不适合坐马车了,连骑马都不行,更不适合大批地进入,会引起林内魔兽灵兽的警觉。祁凛让梁靓等人在林外等候,自己牵着杜阮廷和杜飞彤进林子里去了。 两个人早已觉醒血脉,哪怕杜阮廷使用不了剑气,哪怕杜飞彤还不会使用剑气,他们三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神兽气息也足以让那些低阶的魔兽和超魔兽避之不及。 一直到穿越了那道屏障,二人都还表现得游刃有余。 两人走了半天,祁凛耳朵一动,一把扯住杜阮廷,将之带上了不远处的树梢上站定。 杜阮廷虽有不满,但也知道祁凛的举动定然是事出有因。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行十来个人就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杜阮廷看清几人中被压制着形容最狼狈的那两人,眼神一凝,疑惑地看向祁凛。 祁凛不能说话,便用手指在杜阮廷掌心上写道:“他们二人早已被我逐出了鹤灵山。” 杜阮廷也大致能猜到是和白屏的死有关,也就不再多问。他现今的目标是去找到黄谛,了解真相,无关人的死活就与他无关了。 杜飞彤见到他的一个爹在另一个爹爹的手上写字,还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他纵使乖巧,也架不住孩子心性,扭着身子也要凑过去写字。 杜阮廷本就站在树枝上,被杜飞彤这么一扭差点没站稳。 祁凛连忙拉住他,但衣角碰到树叶,依旧弄出了些许声响。 本来就要在下方走过的人顿时警觉地抬起头来,却被层层树叶遮挡住视线,看不清人影。 为首的一名年轻女子朗声娇喝:“什么人!出来! 祁凛和杜阮廷对视一眼,杜阮廷默默地伸出了手,将祁凛从树枝上推了下去。 祁凛:“……” 不过他很快释然了,因为杜阮廷也抱着孩子跟着跳了下来。 第052章 兽潮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2章-兽潮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 “师弟!” 关英和白云霜一见到祁凛就忍不住喊了出来,关英是因为憎恨,白云霜则是因为惊喜。 两人自四年前被祁凛逐出了鹤灵山,便一直想寻个机会回到鹤灵山。 鹤灵山历来是将山主之位传给当代山主亲传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关英一直看祁凛不惯,白屏一死他就跳出来指名道姓地将罪责全部推到了祁凛的身上,妄图将祁凛挤下去,自己坐上山主之位。无奈有杜阮廷这个魔修的存在,一切罪名自然是按在他的头上,而祁凛又因为有白眉的支持,顺理成章地继承了鹤灵山。 祁凛一成为山主,立马就把关英这个不安定因素给逐出了鹤灵山,关英实力在山中只能算是中等,为人却历来高傲自负,长老们早就看他不惯,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白云霜自杜阮廷离开后,便一直寻着机会往祁凛身边凑,祁凛烦不胜烦,也找了个由头将她派了出去,说是要找到什么东西才能回来。 “师弟,你让我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白云霜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快将我们从这些魔头的手中就出去……唔!” 押解着白云霜的少女给了她的肩膀一下,她痛得闷哼了一声。 杜阮廷凑到祁凛耳边道:“什么东西?” “是哥哥的草药,”祁凛自然不会放过与杜阮廷亲近的机会,也连忙凑了过去,嘴唇都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是彤彤草,哥哥需要的药草之一,这五年来我已经将铃铛果,天湖绿,九露绯芗各收集了不少,算上彤彤草,只剩下三样了。” 白云霜捂着肩膀,瞧见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只觉得心中苦涩。 而那领头的女子早在听到祁凛名号的那一刻就改变了态度,上前一步,抱拳道:“小女子唐门唐仙儿,乃是唐门之女,这位是仙儿的义兄唐覃,见过祁山主。久闻祁山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祁凛也回礼道:“唐姑娘有礼,这位是家兄杜阮廷,以及我……咳,他的儿子飞彤。” 唐仙儿愣了愣,还是问候道:“见过杜公子。” 杜阮廷不耐地用手背拍了祁凛的手臂一下,道:“你和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 祁凛道:“不是你把我推下来的嘛?” 杜阮廷道:“我把你推下来是让你解决他们,不是让你来闲话家常的。” 杜阮廷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控制音量,在场除了唐仙儿之外的人都变了脸色。众人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剑气,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杜阮廷敏锐地捕捉到了“男宠”两个字,眸色一沉,指尖微动。祁凛却比他更快一步,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说话的那名唐门弟子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祁山主!”唐覃不悦地瞪他,却又不敢出手。 祁凛阴沉着脸色道:“这次便饶了他性命,若是下次再有人出言不逊,侮辱家兄,祁凛定不会轻饶。” 唐仙儿显然比唐覃识趣得多,虽然自家弟子在自己面前被人攻击,但她还是碍于祁凛的实力而没有轻举妄动,陪笑道:“还请山主手下留情,是仙儿管教下属不严,仙儿保证,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祁凛点点头,脸色依旧不甚好看。 唐仙儿微笑道:“话说回来,祁山主前来魔灵林内层,可是为了药圣山庄?” 祁凛道:“不错。” 唐仙儿的笑容更灿烂了,“那不如结伴而行?魔灵林内危机四伏,有祁山主助阵,我们定能更快抵达药圣山庄。” 这次不等祁凛说话,杜阮廷就出声了:“不行。” 唐仙儿的笑容一僵:“为何?” 杜阮廷淡淡道:“麻烦。” 唐覃本就看这二人不爽,这下更是毫不掩饰他对杜阮廷和祁凛的鄙夷:“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魔修罢了。剑之界内的剑者都知道,魔修人人得而诛之,祁山主句句维护这个魔修,究竟将界内的法则置于何地?” 杜阮廷根本不耐烦与唐覃周璇,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 白云霜见状一急,顾不得还被人压制着,喊道:“师叔!” 祁凛连忙拉住他。 杜阮廷不耐烦地看过去:“走了!” 祁凛道:“彤彤草还没拿到。” 杜阮廷闭了闭眼,这才重新站回祁凛身边。 祁凛紧了紧握着杜阮廷的手,对白云霜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彤彤草?” 白云霜听他这么说便是心中一寒,知道祁凛是不想管自己的死活了,急得眼眶都红了:“祁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好歹还是前任山主的女儿,你的师姐。你带我一起走,我把彤彤草的位置告诉你。” 祁凛没说话。 倒是杜阮廷怀里的杜飞彤不忍心了。 他一看到漂亮姐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扯了扯杜阮廷的衣襟,用稚嫩的声音道:“爹爹,那个阿姨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吧。” 白云霜在听到“阿姨”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扭曲了一下,但还是立马恢复梨花带雨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杜阮廷。 杜阮廷倒是也想知道彤彤草的下落,省得他再费力去去寻找,便点头答应了。 杜阮廷一答应,祁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和唐仙儿说好到达药圣山庄之后便将白云霜交给他们。唐仙儿原本抓关英和白云霜也只是顺便,就很痛快地答应了,还打算顺便把关英也附送给他们。 祁凛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两大一小共三人就此加入了唐家的队伍。 祁凛是鹤灵山山主,被唐仙儿热情地邀请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同行走。 他一开始还有心思时不时应付一下唐仙儿的喋喋不休,到了后来只觉得耳中飞进了一只苍蝇,嗡嗡嗡地直响,连笑容都保持不了了。 杜阮廷倒是乐得清闲,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充耳不闻,抱着杜飞彤走在祁凛身边,时不时和杜飞彤说说话,走得十分自由自在。 白云霜被押解在队伍中央,看着祁凛的背影,暗自垂泪。 关英则是恶狠狠地瞪着祁凛和杜阮廷,恨得直咬牙,在心中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祁凛跪在他的面前叫他爷爷。 唐覃见唐仙儿主动和祁凛热络,眼红不已,他这个义妹还从来没对他这么热情过。又看到祁凛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中更是不爽,却碍于唐仙儿的面子不敢动手。 祁凛的冷淡也让唐仙儿尴尬不已,她在唐门中历来都是最受欢迎的,没想到竟在祁凛这里碰了个软钉子。 眼角余光瞥到杜阮廷和孩子亲密的模样,他柔和的侧脸氤氲在阳光下,唐仙儿的心弦不知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脸红心跳。 “那个……杜公子的夫人长什么模样?”唐仙儿不由自主地问道。 祁凛敏感地看了她一眼,道:“他没有夫人。” “啊……是去世了吗?”虽然不是杜阮廷自己回答的,但这个答案还是让唐仙儿的心漏跳了一拍,胸膛中涌动的那股冲动愈发强烈了。 “不是,”杜阮廷突然道,“本来就没有。” 杜阮廷的回应让唐仙儿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连带着祁凛刚才的冷淡也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了。她一把挤开祁凛,凑到杜阮廷跟前,笑容灿烂:“杜公子和飞彤真是父子情深啊。” 凑的太近,杜阮廷不适地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嗯。” 唐仙儿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凑上去:“杜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杜阮廷被她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莫名其妙,还是回道:“我不喜欢女子。” 唐仙儿一愣:“杜公子说笑了。” 不喜欢女子怎么可能有儿子呢,这孩子和杜阮廷这么像,举止又这么亲密,肯定是他亲生的。 话说回来,这孩子和祁凛也有些像呢。 祁凛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唐仙儿的意图,脸都黑成锅底色了,一把抓住唐仙儿的手臂将她拎到了自己的另一边,道:“我哥哥要为妻子守节,还请唐姑娘自重。” 唐仙儿被拉开,不悦地嘟囔:“男人守什么节。” 后方的唐覃见唐仙儿一会儿勾搭这个一会儿接近那个,气得眼睛都红了。 一行人就在几个人莫大的怨气重行径至了傍晚。 唐门的人找了块相对安全一些的平地上生火扎营,另一部分人则被派出去猎食。 祁凛不愿唐仙儿过分接近杜阮廷,纵然已经知道哥哥讨厌女人,但有女人想要来和他争哥哥这一点祁凛还是无法接受,猛吃飞醋。 杜阮廷被祁凛谢绝了帐篷,拉到不远处的黑暗处时还有些不开心。他习惯了吃苦,却并不代表会去刻意吃苦,有帐篷不睡是傻子,而此刻拉着他睡树枝的祁凛就是他眼中的傻子。 祁凛被杜阮廷眼底的不满弄得哭笑不得,他哥哥现在还没察觉到唐仙儿的心思,若是察觉到了,指不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于是祁凛打算隐瞒到底。 他找了一处结实又高的树杈,抱起杜阮廷就打算跃上去。 杜飞彤见他另一个爹要抱着他和爹爹飞高高,兴奋地直拍手,嫩嫩的童声却被唐仙儿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杜公子……” 她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踢踏声。 祁凛脸色一变:“兽潮?!” 第053章 怀孕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3章-怀孕是为了报复男主 唐仙儿连忙赶回营地,就见那几个被派出去猎食的人神色惊恐地跑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 “回、回大小姐,我们刚才寻找猎物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两只正在打斗的高阶超魔兽,它们现在带领着一群魔兽和超魔兽都追过来了啊。” 唐覃脸色一白:“你们这几个废物!不会往反方向跑吗?你们这样我们都得陪葬!” 唐仙儿比他稍显镇定,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把无用的东西都舍弃了,我们马上跑,跑得越快越好,只要远离了他们的狩猎范围,就能安全了。” 唐仙儿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此话一出,没有丝毫异议,大家收拾了一下武器和药物就都拔腿就跑,连营帐和衣物都不要了。 唐仙儿直到跑出一段才发现杜阮廷和祁凛没有跟上来,不仅如此,连白云霜都不见了,倒是那个碍事的关英还跟着队伍一起逃亡。虽然失去了一个和鹤灵山搞好关系的机会,但眼下还是报名比较重要,唐仙儿咬咬牙,脚下没有丝毫停歇,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去。 却说杜阮廷和祁凛在兽潮逼近的那一刹那就把白云霜给趁乱偷了出来,身上散发出微弱的妖兽气息,好让它们误以为自己是同类,同时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一直到魔兽咆哮的声音完全消失,祁凛找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山洞,搂着杜阮廷走了进去。 脚一落地,杜阮廷就不自在地推开了祁凛,抱着杜飞彤在一边坐下,打量起了山洞。 这座山洞应该是某个高阶灵兽的洞府,但看起来荒废已久,山洞的主人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被剑者杀死或是猎捕了去,山洞内的灵石宝物也早就被洗劫一空,只是洞内残留的灵兽气息让其他魔兽和超魔兽不敢靠近。 祁凛将肩上扛着的白云霜随手放到了地上。 为了防止她误事,白云霜早在混乱开始的时候就被祁凛给一记手刀砍晕了。 祁凛见杜阮廷靠在山壁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便蹭过去道:“哥哥可是累了?” 杜阮廷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祁凛将杜阮廷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哥哥要是想睡,就靠着我睡会儿吧,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发。” 杜阮廷点了点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便闭上了眼睛。 飞彤还是个孩子,被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靠在杜阮廷怀里就睡了过去。 祁凛单手搂住,另一只手撩开对方蹭到自己脖子上的软发,朝后靠在山壁上,柔和地勾起嘴角,闭目养神起来。 次日清晨,白云霜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场景。 两个俊美的男人相拥而眠,两人之间还躺着一个精致的小孩儿,仿佛天地间再无他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插足于他们之间。 这一刹那,白云霜忽然清醒了,祁凛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她却始终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在他心中剥得一席之地,现在回想起来,更显得她曾经的痴迷是那么的可笑。 祁凛浅眠,白云霜一坐起来他就醒了,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他本以为白云霜会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她在坐起来之后竟是一动也不动,祁凛无奈之下睁开眼睛,就看到对方眼底蕴含着一种奇怪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祁凛皱了皱眉 白云霜仿佛被惊醒了似的,连忙别开了眼,耳根有些泛红。 祁凛早已习惯她的这种反应,不想多做计较,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杜阮廷,他依旧在熟睡中,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祁凛觉得有些怪异,哥哥就算被禁锢了剑气,也不该表现得如此疲累。他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哥哥被自己用缚魔锁禁锢住的那段时间,他也曾一睡不醒,即便是看了药师也没有得到任何解答。也不知是被禁锢剑气后会发作的,还是哥哥这些年时常会变得这么嗜睡。 不过药圣山庄就近在咫尺了,祁凛觉得还是去找一个药圣看一下比较好。 祁凛将杜阮廷在怀里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杜阮廷也只是在他身上蹭了蹭脸,没有醒来,这是祁凛这些年来都没有享受过的亲昵,脸上洋溢的幸福几乎要闪瞎白云霜这个单身狗妹子。 白云霜轻轻地干咳了一声,想让祁凛收敛点。 祁凛立马不悦地瞪了过去。 白云霜:“……” 祁凛总算还记得白云霜的用处,瞪了一眼后就没有再给过脸色了,反而还主动开口道:“彤彤草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白云霜:“……” 白云霜被气笑了:“我好歹还是你的师姐,你就打算这么利用完就扔?” 祁凛淡淡道:“不然呢?” 白云霜:“……” 祁凛道:“若是你当初没有试图接近我,如今你就还安安分分地呆在鹤灵山上,断不会出现在魔灵林,也不会让唐门的人抓去。” 白云霜闻言抿了抿唇,不甘地别过了脸。 祁凛道:“说起来,唐门的人抓你们干什么?” 白云霜道:“你都不关心一下我是怎么和关英走到一起去的吗?” 祁凛道:“与我无关的事情我向来不会多管闲事。” 白云霜苦笑道:“果然是你会说的话。那好,我来告诉你,唐门的人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本来是想找药圣山庄来求救的,但中途遇到了我和大师兄,便想着我好歹还是鹤灵山嫡系一脉,就先绑了再说。我和大师兄寡不敌众,只得屈从,直到两天后遇到了你们。” 祁凛点了点头,“那彤彤草的位置呢。” “记在我的脑子里。”白云霜道,“不过你得先把我带回昨天扎营的地方,我才能顺着记忆往回走。” 祁凛想了想,便答应了。 杜阮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醒过来。 他揉了揉依旧犯困的眼睛,朝坐在自己肚子上的飞彤笑了笑。 杜飞彤撅着嘴巴道:“爹爹是大懒虫,睡到太阳晒屁股了都不起来。” 杜阮廷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脸,他也觉得有些疑惑,明白白天还不是这样的。 祁凛也正巧走了进来:“哥哥终于醒了,先来用些午饭。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要去找彤彤草了。” 杜阮廷点了点头,将飞彤放到一边,坐了起来。 “哥哥?”祁凛忽见杜阮廷颈侧有一道银光闪过,就好像鳞片反射出阳光那样,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你的脖子……”可是仔细一看,那道银光却又不见了。 杜阮廷别开脸避开他的手,皱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昨天祁凛离开的时候是将白云霜打晕了抗走的,今天顺着原路返回,自然不能把人再扛一边,乃至昨天晚上不到半个时辰跑过的距离足足用了一天一夜才走到。 半路上,杜阮廷又累得睡着了,祁凛便将他背到了背上。 想了想,又把飞彤塞进了白云霜的怀里。 白云霜:“?” 祁凛道:“做两天奶娘。” 白云霜:“……” 她觉得她这个师弟对她的态度真是越来越随便了。 杜阮廷一路醒醒睡睡,直到被白云霜带回了彤彤草的所在地,也只是眯着眼扫了那片红通通的草丛一眼,就又睡了过去。 祁凛心中愈发担心了。 他担心杜阮廷再这样下去会一睡不醒。 怀里抱着杜阮廷,祁凛在原地坐下,正想让白云霜去摘一些彤彤草,就看到杜阮廷的脖子上一道银光闪过,祁凛这次看清楚了,的确是鳞片的反光。 可还不等他叫醒杜阮廷,就看到怀中的人整个人蜷缩了起来,额头冒着冷汗,双腿绞在一起,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哥哥,哥哥你醒醒!” 祁凛摇了摇杜阮廷的肩膀,毫无反应。 然而下一刻,令他惊叹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杜阮廷的裤子被胀裂成了碎片,双脚扭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坚硬的蛇鳞,而双腿也逐渐合并拉长,变成了一条足有两米长的蛇尾。 白云霜在一边看得都惊呆了。 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师叔居然是一只妖修?! 而变身完毕后的杜阮廷倒是显得舒服了不少,脸色不再苍白,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杜阮廷整个人被祁凛抱在怀里,臀部以下的尾巴还有一部分贴在祁凛的腿上,滑腻又冰凉,还不时地扭动两下,磨蹭得祁凛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054章 收徒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4章-收徒是为了报复男主 祁凛觉得很尴尬。 白云霜就坐在一边,杜阮廷还在他怀里昏睡着,自己却被对方的蛇尾给蹭出了反应。 祁凛想将杜阮廷调整一下位置,刚摸到他的肩膀,杜阮廷的眼睛就蓦地睁开了。 祁凛被吓了一跳,“哥哥你醒了?” 杜阮廷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脸色猛的一变,推开祁凛就要站起来。双腿却没能如同意料之中地发挥作用,杜阮廷在祁凛身上滑了一下,差点重重地摔到地上。祁凛连忙将他拉回了怀里,下身也因为杜阮廷的动作而软了下去。 杜阮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尾巴,朝祁凛咆哮:“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祁凛也正惊讶着:“我做了什么?哥哥,你的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杜阮廷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这都是祁凛做的好事,他肚子里现在肯定又有一个蛋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了,杜阮廷就表现得十分暴躁,分分钟想把祁凛折磨一百遍再撕成碎片。 杜阮廷用蛇尾缠住祁凛的腰,稍一使力就将人甩了出去。 祁凛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杜阮廷还待再动手,忽然意识到边上还有一个不明情况的女人,只得压制住自己的怒气,飞快地游到祁凛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人拖进了不远处的树林。 白云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纠葛比较好,便安静地留在了原地,顺便把因为杜阮廷的暴躁而显得有些不安的飞彤给安抚了一番。 蛇尾的移动速度远超常人,祁凛被揪住衣领跟在边上,又怕踩到哥哥的尾巴,走路难免磕磕绊绊。杜阮廷不耐烦了,直接用尾巴把人卷起,拖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 祁凛双脚落地,有些意犹未尽地捏住了扔停留在他腰上的尾尖。 一阵酥麻感直冲脑门,杜阮廷打了个冷颤,一把把尾巴抽了回来。 祁凛遗憾地搓了搓手指,决定下次一定要再摸一下。 “祁凛,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又给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杜阮廷不相信自己天生是适合受孕的体质,所以必定是祁凛从中搞了什么鬼。 祁凛觉得自己很是无辜:“我给哥哥吃过什么,哥哥自己还不清楚吗?” 杜阮廷抿唇想了想,又问:“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个药,是用什么做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天心蛊。” 祁凛道:“就是很普通的催情之药,不过我让人在里面加了一点焚情果。” 杜阮廷皱眉:“焚情果?”他怎么没听说过? 说起这个,祁凛还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五年前我给哥哥吃过的那种。” 杜阮廷稍一回想,就想起来了。 那次自己被祁凛设计,一直到最后无法控制情绪,搞得比祁凛还要热情,原来都是因为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奇异果子。 但十分诡异的,杜阮廷知道这个真相之后竟没有觉得有多愤怒。 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哦。” 他又道:“我现在变成了蛇,那天心蛊怎么办?” 祁凛愣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办?” 杜阮廷瞪着他,微红着脸道:“你要和这样的我……那样吗?” 祁凛一怔,旋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立马扑上去把杜阮廷压在树上猛亲了一顿。 “你……停、停下!”杜阮廷被亲了一脸口水,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推开,“你又发什么疯!” 祁凛抱着他,在他的脸上一下一下轻啄着,“谁让哥哥总是出其不意给我惊喜。” 杜阮廷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祁凛笑道:“哥哥居然没有生我的气,还一心想着和我做那事,是不是说明哥哥已经对我心软了,愿意接受我了?” 杜阮廷一把推开他:“你自己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早死!” 但祁凛已经听不进他的解释了,“哥哥就别欲盖弥彰了,我都明白的。” 杜阮廷感到一阵无力,也不想多解释了,任凭祁凛搂着。 祁凛也没有太过得意忘形,温存了一会儿便回到了正题:“哥哥,你的腿怎么会变成尾巴的?” “哦,”杜阮廷甩了甩尾巴,“我怀孕了。” “?!!!”祁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杜阮廷对他这副表情略感不爽,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祁凛连连摇头,“哥哥有了我的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有意见。” 杜阮廷这才收回目光。 祁凛转了转眼睛,试探着道:“哥哥,我能摸摸吗?” “摸什么?”杜阮廷话才出口,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时脸都黑了,“不行!” 像女人那样怀孕也就罢了,至少只是个蛋,但若说要让他接受被祁凛像对女人一样对待,杜阮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甩开祁凛还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就往来路返回。 可刚走没两步,他就警觉地停下了脚步,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厉声喝道:“出来!” 不远处的草丛窸窸窣窣地摆动了两下,一个灰白色头发的中年男子背着背篓缓缓地走了出来。 杜阮廷戒备地看着他,摆出了一副迎敌的姿态。 中年男子朝他安抚地摆了摆手,“哎哎,不要这么紧张嘛,你又没剑气,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杜阮廷瞳孔微缩:“我没剑气,可我依旧能杀了你。” 他说完,就一把药粉从指环中洒出,同时高喊一声“祁凛”,就把祁凛召唤了过来,。 中年男子连忙向后掠开,他被杜阮廷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报上姓名:“我乃药圣山庄戚无双,实无恶意,还请小兄弟不要这么紧张。” 杜阮廷一听他的名号就怔住了:“戚无双?” 祁凛问道:“哥哥认识他?” “只是知道……”杜阮廷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祁凛。 他知道戚无双这个人的原因还是因为祁凛,前世的“祁凛”就曾拜入了药圣戚无双的门下,从而药圣山庄也成为了他坚实的底牌之一,让杜阮廷的毒更加无法发挥最大作用。 祁凛虽然从黄谛那里知道了大致的剧情,但不可能连细节都一清二楚,除了着重描写了拜师这件事,像戚无双这种路人甲的名字在原文中都是一笔带过,连黄谛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他见杜阮廷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暗自发苦不知道又是遇上了什么情节,又惹得哥哥不开心了。 但祁凛这次却是想错了,杜阮廷只是稍稍一晃神,就对他道:“走吧。” 祁凛一愣,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走了!”杜阮廷潜意识不太想让祁凛和戚无双过多接触,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回拉。 祁凛道:“哥哥不去找黄谛了吗?” 杜阮廷的动作一顿。 “你们认识黄谛?”戚无双也插了进来。 祁凛回话道:“正是,不知戚前辈可否行个方便,带我二位进庄。” 祁凛虽然不知道戚无双的身份,但看他敢只身一人在魔灵林里游荡,想必实力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在药圣山庄定然也算是一个讲得上话的药师。 “想让我带你们进庄,可以啊。”祁凛没想到戚无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但对方的下一句却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戚无双道:“我带你们进庄,条件是让那个小哥做我的徒弟。” 这下不仅祁凛愣住了,就连杜阮廷也愣住了。 药圣山庄的庄主亲自点名要收他为徒? 不是祁凛吗? 戚无双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道:“虽然你们两个的资质都是上佳,但我觉得你比另外一个小子更能吃苦,在炼药方面也更有天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愿意吗?” 杜阮廷恍然地摇了摇头。 他只是被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 杜阮廷前世虽然曾被誉为界内第一毒师,但一来毒师是一个不怎么正派的职业,二来其实他对药理的研究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懂了就看书,书中找寻不到就自己多试几次,失败了几百次总有一次能成功。所以他这两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能够引导他的师父,白眉算一个,如果戚无双是认真的,那他就将成为第二个。 更何况,如果他挤走祁凛成为了戚无双的徒弟,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人承认他比祁凛强了? 一想到这点,杜阮廷就心情澎湃。 祁凛见他脸色越来越红,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阮廷一下子清醒过来,双目炯炯地看向戚无双:“我做你的徒弟!” 第055章 进庄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5章-进庄是为了报复男主 “好小子,有眼光,”戚无双高兴地抚了抚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戚无双的徒弟啦!” “……”杜阮廷道,“没有什么仪式吗?” 戚无双不解:“要什么仪式?” 杜阮廷道:“不用一个让庄里人都知道我是你徒弟的仪式吗?或者昭告天下药圣山庄庄主收徒了之类的。” 戚无双莫名道:“不用啊。” 杜阮廷:“……”好歹当初进鹤灵山还弄了个试炼会来装装样子,怎么药圣山庄看起来更不靠谱? “哥哥可是想要一个昭告天下的收徒仪式?”祁凛□□来道,“我可以派鹤灵山的长老和弟子们广而告之。” 杜阮廷:“……” 杜阮廷道:“不用了,还是先进庄要紧。” “话说回来,我的好徒弟,”戚无双突然面露尴尬,“你叫什么来着?还有你弟弟……他应该是你弟弟吧,我听他叫你哥哥,虽然你们长得不太像。” 祁凛:“……” 杜阮廷道:“我叫杜阮廷。” 祁凛道:“我叫祁凛。” 戚无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药剂世家和藏经世家的年轻人,果然我的眼光不会差。” 祁凛道:“不知戚前辈可否稍等片刻,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个人,能否也一同进庄?” 戚无双抓了抓脸,道:“无所谓啊,你们快去找人吧,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祁凛朝他抱了个拳,就朝来路跑去叫人了。 杜阮廷站在原地,忽然开口道:“师父不奇怪我的模样吗?” “你的模样?”戚无双又在地上拔了两颗草放进背篓,“啊,你是说你的尾巴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是白矖,他是麒麟,我师弟还收了个徒弟是白泽,现在就差一个我们药圣山庄就能集齐四神兽啦。” 杜阮廷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蹲在地上拔草的中年人,愈发觉得自己看他不靠谱不是一个错觉。 至于白泽,指的是齐非越吗? 祁凛很快带着白云霜和杜飞彤回来了。 杜飞彤被白云霜抱在怀里,手里抓着一大把彤彤草,正在往嘴巴里送,杜阮廷连忙游过去把他的小手拉下。 祁凛道:“让他吃吧,我还收集了很多。” 杜阮廷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也有一大捧彤彤草,便毫不客气地将之收入了储物格。 这时候,戚无双草也拔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人都齐了吧,我们回庄。” 白云霜走在最后,不明所以地跟着,“回哪个庄?” 祁凛道:“药圣山庄。” 白云霜:“……!!!” 杜阮廷变成了蛇尾后精力恢复了不少,自然不愿意再把儿子让一个女人抱着,尤其还是一个一脸傻样的女人,尾巴轻轻一勾,就把儿子从她怀里卷了回来。 杜飞彤第一次这样玩,小手死死地抓着鳞片,高兴地直叫:“爹爹!再飞高一点!” 杜阮廷被抓得疼了,没好气道:“闭嘴,吵死了。” 祁凛:“……” 祁凛不赞同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凶呢?” 杜阮廷白了他一眼,直接把孩子塞进了他怀里。 祁凛本来还对杜阮廷的教育方式有些不满,怕飞彤被骂了不开心,正要安慰,就看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一脸不情愿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要不是手脚太短,估计早就往他另一个爹爹那里爬过去了。 真不知道杜阮廷这几年来是把孩子养大的。 祁凛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了一股担忧。 戚无双走得离山庄还挺远的,而且还都是一路停停走走,采采花花草草,徒步走过来的。 回程路上即使快马加鞭,也用了至少三天才看到药圣山庄的大门。 戚无双带着三大一小,一脚踢醒看门的弟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牌子,就领着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那弟子被踢醒后,也就是草草地行了个礼,问也没问杜阮廷等人的来历,关上门就又睡了过去。 杜阮廷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庄主的待遇,一直走到庄子里才明白,并不是。 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庄主的“待遇”。 药圣山庄内的秩序比他想象得要混乱的多,除了见到戚无双会行礼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懒懒散散,自己管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在意杜阮廷等人的来历。 有一瞬间,杜阮廷觉得自己走错了山庄。 但在看到黄谛之后,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感觉。 杜阮廷立马脱离了队伍,甩着长长的蛇尾,在黄谛惊恐的眼神中,将他给绑走了。 戚无双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关系很好?” 祁凛:“……” 祁凛道:“大概吧。” 希望哥哥不会一怒之下就把黄谛弄死,那样齐非越那里就不太好交代了。 杜阮廷用尾巴卷住黄谛,不管他的哀嚎和挣扎,随便找了间空房间,就把人给扔了进去。 黄谛屁股着地,也不敢喊疼,立马抱头大叫:“大哥别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都是祁凛威胁我的我才会告诉他的!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去找他,千万别来折磨我啊嘤嘤嘤……” 杜阮廷被他的“嘤嘤嘤”给恶心到了,踹了他一脚道:“我不杀你,你给我好好说话。” 黄谛又嘤了一声,哭哭啼啼地在地上盘腿坐好。 杜阮廷懒得去看他的那副娘炮样,将蛇尾在地上盘成一团,同样跪坐在了他的面前,将储物格里的两本书扔到他面前,冷冷道:“听祁凛说你是第二本书的作者,你便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若是和我知道的有所出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黄谛又吓得泪崩了:“你不是说好不杀我的嘛!!” 杜阮廷道:“你再废话,我就先砍你一根手指。” 黄谛连忙把双手都塞到了屁股底下。 杜阮廷:“……” 黄谛虽然被吓得半死,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好歹还是在天黑前将两本书的大致情节给叙述了个完整,比杜阮廷自己看书可要快多了。 杜阮廷听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黄谛越说情绪越高涨,到后来几乎要抱住杜阮廷的尾巴哭诉:“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嘤嘤嘤……我不就是看了一本小说嘛!我不就是写了一本同人嘛!至于让我一觉醒来就穿到自己写的小说里嘛!你看人家都是穿主角穿反派,为什么我就偏偏穿了一个小炮灰,天资不高又无权无势没有靠山,还得靠我自己丰衣足食,我的命好苦啊嘤嘤嘤……” 杜阮廷:“……” 黄谛:“而且偏偏两个主角都还喜欢来找我麻烦,为什么呀!我都不是炮灰了!我都默默地低调了,为什么麻烦还是要来找我嘤嘤嘤……” 杜阮廷:“……” 杜阮廷:“你哭得好难听,闭嘴。” 黄谛:“你现在还嫌弃我的哭声难听嘤嘤嘤……” 杜阮廷:“……” 杜阮廷厉声道:“你别再哭了,我有正事要问你,为什么我会生蛋?我不是男人么,是不是和那个焚情果有关?” 黄谛一头雾水,抽了抽鼻子道:“什么生蛋?焚情果?我从来没听说过啊,不是我写哒。” 杜阮廷道:“那为什么我会和祁凛生了个儿子?!” “你说啥?!”黄谛吸鼻涕的声音一顿,原本哭得跟核桃似的眯起的双眼蓦地睁大,“你耍我呢吧?生子天雷啊,而且我写的是□□不是生子文啊,你可不要乱改我的剧本。” 杜阮廷其实听不太懂黄谛的某些用词,只听明白了自己会生孩子这一段似乎并不是黄谛设计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原本能理清一切的奢望顿时破灭了。 黄谛看到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吓得心惊胆战。 本来原着里的杜阮廷就已经够变态了,而他自己写的同人文中更是将杜阮廷的形象塑造成了脑回路异常的角色。如今自己也穿进了这篇文里,而且剧本还在不知不觉中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给改变了,也不知道杜阮廷会不会更加不像人一点。 黄谛越想越害怕,手撑着地,悄悄朝后挪了两步。 杜阮廷立马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长臂一伸,就揪着黄谛的衣襟将人给扯了回来。 黄谛吓得大叫:“啊啊啊别杀我!” 杜阮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从储物格里拿出了之前在来的路上从祁凛那里要来的焚情果制成的药丸,拔开瓶塞,直接将一瓶十来颗药丸都倒进了黄谛的嘴巴里。 黄谛猝不及防咽下了几颗,又抠着喉咙将口腔里的几颗给吐了出来,干呕了两声,眼眶发红地瞪着杜阮廷。 杜阮廷冷冷一笑,“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你去找齐非越吧,他能帮你解毒。” 黄谛顿了一下,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出门了。 第056章 意外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6章-意外是为了报复男主 却说小白龙奉命带着杜阮云回魔域,一路上十分地痛苦。 让一条看惯了美人的小白龙被迫天天面对一个“丑八怪”,小白龙感觉生不如死,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只能惨兮兮地拖着人上路。 他不情愿,不代表被带的人就情愿了。 杜阮云一路上不知道被叫了多少次“丑八怪”,他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力,再到后来的认命,“丑八怪”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代名词。要是现在路上有人大喊一声“丑八怪”,杜阮云肯定是回头的那一个。 虽然两人感情不和,但赶路的速度还是挺可观的。 一来小白龙脚程快,二来一旦杜阮云走不动了,小白龙就会变回原形卷着他赶路。 杜阮云到底对以前的事情有阴影,那时他每天穿不了衣服,被小白龙像个玩具似的揉来揉去,留下满身红痕,这还不算,对方坚硬的鳞片最是让他痛不欲生。 如今他虽然没有当年那么娇贵了,但被那样折磨的恐惧依旧存在。 两人紧赶慢赶走了半个月,本来是很顺利的,但却在魔域的城门口被拦下了,理由是不能带剑修入城。但守城的侍卫又说,如果将情况上报,而城主又同意放行了的话,小白龙还是可以带着杜阮云进魔域的。 小白龙气得鳞片都炸起来了,他陪了一个丑八怪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能摆脱了,结果居然又要再等两天。 他气咻咻地把杜阮廷的令牌扔过去,又朝侍卫长啸了一声,扭头就走。 杜阮云在原地踟蹰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以后逃跑有的是机会,如今在魔修的地盘,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小白龙走了一段路就停下了,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他照往常那样指使杜阮云干活:“你去拣点枯枝,再去找点食物回来。” 杜阮云虽然心中不爽,但扛了那么多年大包,还是有点认命了的味道,稍稍腹诽了两句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这一路上来,小白龙明明自己能够更快更好地捕猎到更大的食物,可他偏偏不愿动弹,非要欺负杜阮云,让他去抓。杜阮云修为不高,运气好点能抓到个野猪兔子什么的,运气不好就连个果子都找不到。 而今天他就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一天。 杜阮云先是捧了堆枯枝回来放在小白龙面前,又跑出去,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才抱了一株矮树回来,上面结了五六颗红艳艳鸡蛋大小的圆果子。 小白龙嗤笑一声,伸手拽了颗果子下来就啃。 杜阮云默默地看他吃完了一颗果子,没有任何不良症状,才伸手摘下一颗,往嘴里送。 可才咬了一口,连果汁都还没咽下去,杜阮云就见小白龙脸色一变,捂着嘴巴恶狠狠地瞪向自己。杜阮云一惊,连忙将嘴里的果肉吐了出来,还连连吐了好几口口水,直到嘴巴里没有果子的味道才罢休。 小白龙的脸色则是越来越红,终于按捺不住,低吼一声,扑过去将杜阮云压在了身下。 “你找了什么什么东西回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 杜阮云双肩几乎被对方的爪子捏碎,痛苦地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我没找到食物,就随便采了点果子。” 小白龙愤怒地朝他龇牙,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杀死他不能杀死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捞起,用力地扔了出去。 杜阮云在落地的时候用剑气包裹了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也没受什么伤痛,更加确定了小白龙现在受了重伤,心中很是得意,一路上被压迫的怨恨也顿时爆发了出来。 杜阮云从地上爬起来,大笑着走进小白龙,“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之前使唤我很爽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随便摘个果子都能毒死你,哈哈哈哈你就等死吧!” 小白龙浑身着了火一般的烧着,尤其是下腹,更是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跟在段之淳身边学习了这么久,耳濡目染的也学到了不少,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不是中了毒,而是…… 偏偏杜阮云还不长眼在他眼前瞎晃悠。 小白龙咬牙切齿,声音喑哑:“你给我滚远点!” 杜阮云更是得意:“哈哈哈我偏不,我偏要留在这里看着你是怎么痛苦地死去的,哈哈哈哈……” 小白龙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杜阮云,压着嗓子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杜阮云还来不及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就被一把扯了过去,衣衫在顷刻间化为碎片,小白龙在他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压下了身去。 …… 杜阮廷看着黄谛跑了出去,却没急着离开,反而留在了房间里。 黄谛的话纵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杜阮廷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倍受冲击,反而从心中升起了一股凄凉。 如果他没有重生回原来的世界,那么他便报复错了人。 如果他报复错了人…… 杜阮廷不愿再想下去。 “哥哥。”祁凛久久不见人回来,便循着味道找了过来。 杜阮廷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祁凛立刻就被惊到了:“哥哥?” 这个眼眶发红神情落寞的人是他的哥哥吗?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哥哥永远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就算与他置气,也至多是发怒,从未露出过如此受伤脆弱的表情。 祁凛一瞬间觉得如鲠在喉,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杜阮廷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心就愈发拔凉。 就算黄谛说的都是真的,可他们有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性格,他到底该怎么说服自己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并与其交好? 最重要的,他无法接受自己再也无法报仇这个事实。 如果不能报仇,那他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祁凛看着杜阮廷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残暴,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冲过来与自己大打出手的时候,对方却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绕过自己就跑走了,弄得他莫名其妙。 ……哥哥究竟是伤心还是生气? 祁凛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哥哥和黄谛交谈了之后,一定会有所改变,便也没有急着追上去,打算给杜阮廷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就是一整天。 杜阮廷一直把自己关在戚无双安排的房间里,谁都不见。一直到进入山主的第二天傍晚,祁凛正在房间里抱着飞彤吃晚饭,杜阮廷突然面色通红的冲进了房间,连飞彤带碗的一起抱到了另一个椅子上放下,又把祁凛拽了起来,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祁凛刚开始还不明白,一直到杜阮廷在他面前几乎要把脱光了才反应过来。 天心蛊发作了。 祁凛见杜阮廷迫不及待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拦住他想要直接扒了自己裤子就网上坐的举动,无奈道:“我们这样……怎么做?” 杜阮廷低头一看,就见自己银白色的蛇尾正缠在对方的大腿上。 他向来清心寡欲,之前怀飞彤的时候没有这种烦恼,也就没想过变成了蛇尾要如何,等蛇蛋产下来之后自然就恢复了。 可如今…… 祁凛见他沉默,试探道:“要不,先变回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祁凛疑惑。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蛇尾变回来。”杜阮廷将蛇尾从他的腿上松了开来,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坐在床上尝试了起来。 只是他刚催动出了白矖剑气,就尽数被玄天精手环给吸收了去。 杜阮廷将双手往祁凛面前一伸,“你先解开,我绝不会逃。” 祁凛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太情愿,但又不愿意杜阮廷手上,咬了咬牙,还是将玄天精除了下来。 失而复得的剑气顿时从气海重新涌现,但充盈的感觉没能维持多久,就再次被杜阮廷肚子里的那颗蛋给吸收了个干净。杜阮廷抹了把从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催动白矖剑气,心中默念着将蛇尾恢复成双腿。 一炷香后,盘在一起的蛇尾竟果真发生了变化。银白色的鳞片开始忽闪起来,最后逐渐变成了透明的颜色,而在这透明的鳞片下,居然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人类的双腿。但也仅止于此了,杜阮廷只堪堪将双腿分了开来,皮肤上依旧覆盖了一层薄薄软软的细鳞。 这是祁凛从来没见过的景象,忍不住将手覆了上去。 第057章 和解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7章-和解是为了报复男主 掌下的皮肤没有人类的体温,有些泛凉,还带有鳞片的硬度,却更让祁凛爱不释手。 杜阮廷此刻正被□□烧得头昏脑涨,一把拍开祁凛的手,动了动腿,主动坐了上去…… …… □□毕,杜阮廷的双腿不可控制地变回了蛇尾。 他侧身躺着,祁凛就从后方搂住了他的腰腹,一手罩在了他被鳞片覆盖的小腹上。掌下的皮肤位于人皮和鳞片的交界处,触感与刚才如出一辙,软中带硬,又温温凉凉的,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隐藏在腹中的那枚蛇蛋。 祁凛一偿多日所愿,摸到了杜阮廷的肚子。 一想到怀中人的腹中正孕育着自己的孩子,祁凛的内心就不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 腹中的蛇蛋似乎也感觉到了另一个父亲的存在,激动地跳动了两下,散发出了暖洋洋的热意。 这是杜阮廷怀飞彤的时候从未感觉到的。 小腹中仿佛有一个小火炉在燃烧着,比温暖有余,比炙热不足,十分的舒服。 杜阮廷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了祁凛的手,抓住他的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祁凛一阵狂喜,却不敢打草惊蛇,生怕哥哥察觉到了会推开自己,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后,一动也不敢动。 “祁凛……” 杜阮廷突然说话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后的慵懒。 “嗯?”祁凛警惕地应了一声。 “就这样吧。”杜阮廷道。 “这样……是哪样?”祁凛道。 “我不杀你了,你不是他,我杜阮廷做事不会牵连无辜的人。”杜阮廷道,“等天心蛊的寿命结束,我肚子里这枚蛋也差不多孵出来了。到时候你把飞彤和这个孩子一起带走,我不想要。” “哥哥什么意思?”祁凛紧张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将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杜阮廷此刻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在交代什么后事一样,“等天心蛊失效了,我们就分道扬镳。” “哥哥又在闹什么别扭!”祁凛的脸色难看起来,“我以为哥哥在问过黄谛之后就会明白了,为何还是这般对我?” 杜阮廷道:“正因为明白了,我才做出这个决定。” 祁凛皱眉:“为什么?” 杜阮廷道:“我重生的意义,完全在于报仇,如今仇人不复存在,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祁凛道:“为什么没有?你还有我,还有飞彤,还有你肚子的这个孩子。你对我们就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杜阮廷毫不犹豫地道:“没有。” “哥哥你好残忍。”祁凛的脸扭曲了一下,“那你还可否记得当初,我十三岁的时候,你答应过要陪我过一辈子。你可否还记得当初,我与你表白心迹的时候,你曾答应与我尝试一次。你当初的承诺,现在都不算数了吗?” 杜阮廷的脸色有些茫然,显然已经不太记得了。 祁凛已经不知该怒还是该哭了,遇到了哥哥这样迟钝的人,他究竟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哥哥,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不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再一次接受我的感情?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的那个人,一定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做你自己,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好吗?这个世界里已经不会再有那个追着喊着要杀你的人了,现在存在的是愿意疼你爱你,照顾你一辈子的人。哥哥,你就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杜阮廷更加茫然了,心中还有些混乱。 当初不知道祁凛身份的时候,他的确十分包容祁凛,是真心将他当成家人,也愿意和他一辈子一起生活。但在知道祁凛就是那人后,他心中爆发出的怒火可以将整座鹤灵山都踏平。可是现在祁凛又不是那人了,可除了不会再害自己之外,祁凛与那人有太多的相同点。 杜阮廷心中不别扭是不可能的。 祁凛见杜阮廷神色纠结,明白不可能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了,直接一个翻身压到了杜阮廷的上方,一本正经地道:“哥哥,反正你现在已经不会再吵着闹着要杀我,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会缠你一辈子。我记得,哥哥练的功是不能碰女人的那种吧?而哥哥也不会愿意躺在其他男人身下,既然如此,哥哥就只能是我的,也只允许是我的。” 杜阮廷半晌才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祁凛有些无力:“不是威胁,是宣告。我明天就送信回鹤灵山和杜家,让他们昭告天下,鹤灵山山主祁凛和药剂世家少主即将结为连理,到时候将广邀天下群雄,一同参加我们的喜宴。” 杜阮廷皱眉道:“我好像还没答应你。” 祁凛耍无赖道:“哥哥,你没有立刻拒绝我,就算是答应了。” 喊打喊杀了这么多年,突然要让他恢复五年前那样的态度对他,杜阮廷一时间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你让我好好想想。” 祁凛强硬道:“不许哥哥多想,现在就定下了。” 杜阮廷:“……” 这一夜,祁凛自然是留在杜阮廷的房间里歇息下了。 次日早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摆放了。 齐非越站在门口敲门,见从杜阮廷房间里打开门的是祁凛,面露诧异道:“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祁凛挑眉,“你怎么对我们的事情这么清楚。” 齐非越干咳一声道:“还不是阿黄,他将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祁兄,你和杜兄的感情之路,还真是颇为坎坷啊。”虽然后面甜蜜得也有些想让人举火把。 祁凛笑了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问道:“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情找哥哥吗?” 说到自己的来意,齐非越就有些尴尬:“不是我说,杜兄也真是暴脾气,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喂我家阿黄吃药,还一下子喂这么多。虽说是对身体无害的,但总归……” “总归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一把。”整理好着装的杜阮廷从祁凛身后走了出来,“你看黄谛的眼神从五年前就能看出情义来,也亏你能忍这么久。” 不像某人,刚表白没多久就忍不住下药了。 想到过去,杜阮廷忍不住瞪了祁凛一眼。 祁凛摸了摸鼻子,无声地笑了笑。 齐非越被这对光明正大炫耀的家伙给刺激得不行,但转念一想自己今后也是可以炫耀的成员之一了,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杜阮廷嫌恶地看了一眼齐非越荡漾的表情。 齐非越察觉到他的目光,急忙收敛表情:“我是想来问杜兄,你给阿黄到底吃了什么药。那天他哭哭啼啼地跑来和我说自己快死了,结果没过多久就……就……咳,我和他做了一天两夜,结果他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杜阮廷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祁凛也忍不住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够狠啊,第一次就两天一夜,你是想让他死吗?”他和哥哥还没试过这么久呢! 齐非越也是后悔得不行:“谁让杜兄给他下了那么大的计量,唉,也怪我,看他一直求我就一下子没忍住。杜兄,你到底给他吃什么了?” 杜阮廷白了他一眼,道:“还能有什么,就是从祁凛那里要来的药,大概灌下去五六颗吧。” 齐非越一怔:“祁凛那里要来的?” 祁凛也愣住了:“你是说焚情果的药?” 杜阮廷道:“有什么问题吗?” 齐非越讷讷道:“那是祁凛请我炼制出来的,说是要给你……”惊觉自己说漏了嘴,齐非越连忙闭嘴,歉意地看向祁凛。 祁凛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杜阮廷果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齐非越有些诧异他的反应,却不知道祁凛在和他重逢的第一天就用了个彻底。 不过既然是自己炼出来的药,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齐非越最担心的主要是怕杜阮廷用自己炼出来的□□,他拜入药圣山庄不过三年,力量自然不及杜阮廷这个从小就开始训练的人。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啊,”齐非越问祁凛道,“你到底为什么要用焚情果来制药啊。你知不知道,这焚情果,除了有催情的效果,还兼有助孕的功效。这不是什么稀有的果子,一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生不出孩子才到山里去采来用的,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难不成还想要生个孩子玩玩?” 杜阮廷:“……” 祁凛:“……” 杜阮廷:“助孕?” 祁凛:“不是……” 杜阮廷:“生个孩子玩玩?” 祁凛:“哥哥我事先并不知情……” 这时,杜飞彤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爹爹!” 齐非越:“……” 齐非越:“……你们儿子?” 第059章 进京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59章-进京是为了报复男主 次日清早,一行人便出发了。 祁凛和齐非越的修为均在剑尊巅峰,两人相互合作,御剑飞行,只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便将人都带到了京城境内。 然而杜阮廷如今的下半身是蛇尾,不能直接进城。 祁凛提议让他干脆化作蛇形,又教了他控制兽形大小的方法,让他藏在了自己的衣襟里。 杜阮廷想了想,觉得也是个好方法,便同意了。 祁凛看着突然变空落到地上的衣服,里面缓缓地爬出了一条巴掌大的小白蛇,蹲下身,将手伸到小白蛇的面前。小白蛇轻嗅了嗅他的手掌,又吐了吐信子,缓缓地挪到了他的手掌中心。 祁凛怜爱地将小白蛇捧起,问道:“哥哥还能说话吗?” 杜阮廷顿了顿,清亮的声线从小白蛇的口中溢了出来:“可以。” “那好。”祁凛道,“哥哥在生蛋之前,恐怕都不能维持人类双腿的状态。我和齐兄商量过了,届时你就藏在黄谛的衣服中,与他沟通,让他代替你参赛。” 还不等杜阮廷点头,一旁的黄谛就惊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让非越代替他不行吗?” 齐非越解释道:“我是列谦的弟子,自然也是以列谦弟子的身份来参加比赛。” 祁凛道:“只有你是最为空闲的,所以我将哥哥托付给你。” 黄谛崩溃道:“妈的我一点也不闲啊!我很忙,非常忙!求你换别人吧,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这下轮到杜阮廷诧异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不就给你下了一次□□么。” 黄谛紧闭嘴巴,一个字都不肯说。 杜阮廷:“……” 齐非越无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最终把黄谛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不见你这么别扭啊。” 黄谛一开始还不肯说,最后还是不得不在对方的逼问下说了出来。 祁凛和杜阮廷在原地等了半天,就见齐非越一脸哭笑不得地将黄谛拽了回来。 “谈的怎么样了?”祁凛问。 齐非越不答,反而将黄谛推到了祁凛面前,抓起他的右手,对祁凛道:“你将杜兄放到他手上试试。” 黄谛一听不干了,连忙把手往回缩。 可他敌不过齐非越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凛将小白蛇放入了他的掌心。 滑腻冰凉的触感出现在手上,黄谛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生怕对方一个不顺心,低头就咬自己一口。 ……不知道上古神兽有没有毒啊。 黄谛心不在焉地想着。 “你看到没有,杜兄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的。”齐非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看他,蛇形十分温顺,人形也是翩翩公子一个,怎么会是那种以杀人为乐的人呢。” “温顺”的杜阮廷:“……” 原来他在黄谛的印象里就是以杀人为乐的吗? 齐非越见黄谛还是不适应,便对杜阮廷道:“杜兄,麻烦你恢复一下人形,用行动表示你对他很友好吧,否则恐怕阿黄会在药王大赛上给你添麻烦。” 杜阮廷点了点头,从黄谛手上一跃而下,落地时已然变成了人形。 祁凛在他变身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不对劲,眼明手快地从地上捡起衣服,在杜阮廷变身完成的瞬间便将衣服给他披了上去,以免被外人看到哥哥美丽的身体。 杜阮廷从他手中接过衣服穿戴好,皱眉看向齐非越:“要怎么表示友好?” “这个……”齐非越也说不上来。 杜阮廷从小没朋友,也没什么亲密的人,唯一关系好的就是小时候的祁凛。 要像对祁凛一样对他吗? 杜阮廷一想到自己要亲昵摸着黄谛的头,然后慈爱地和他说话,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如果对象换成祁凛……杜阮廷看了祁凛一眼,好像就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祁凛被心里一毛,刚开口,杜阮廷却又将目光移回了黄谛身上。 这回换作黄谛心里一毛。 表示友好……表示友好……表示友好…… 杜阮廷看着黄谛,一动不动,细细思索了一柱香的时间。 祁凛见杜阮廷这么纠结,刚想让他不必这么勉强,就看到杜阮廷有动作了。 只见杜阮廷慢慢地游到了黄谛面前,在距离他三寸距离的位置停下。黄谛条件反射想往后退,却被齐非越从背后给扶住了肩膀,无法逃开。 杜阮廷微微侧头,蓦地抬起双手。 黄谛猛地闭眼,等待着对方的迎头痛击。 下一秒,他被纳入了一个温凉的怀抱。 黄谛:“???” 他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就见到祁凛的脸黑了,齐非越站在自己身后看不见,而自己……居然被杜阮廷抱在了怀里?而且还是那种十分亲密的熊抱! 黄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玄幻了。 他是做梦了?还是又穿越了? 啊……变态的身体也是软的哎,还温温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就是好像贴着他腿的部位有点凉,估计是因为是鳞片的关系吧。变态也是有呼吸的啊,温温的鼻息喷在自己耳朵边上,有点痒,好像和齐非越抱住自己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齐非越抱住自己的时候更加强势,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黄谛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几天前被齐非越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场景,一张秀气的脸顿时蹭得涨红了。 祁凛看到杜阮廷主动抱别人本来心情就有些糟糕,现在又看到被抱的人脸突然变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祁凛的脸色更黑了,连忙将杜阮廷拉了回来,反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站在黄谛身后的齐非越显然也已经忍耐了很久,在祁凛将杜阮廷拉离的那一刹那就把黄谛归入了自己的怀抱,从后方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黄谛侧头,双唇不期然蹭到了对方的脸颊,脸上的皮肤立刻烧了起来,转过头,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色。 祁凛不悦地道:“齐兄,我们约定的条件里似乎不包括这一样吧?” 齐非越笑了笑,但笑声听得出十分勉强:“这还不是为了达成我们共同的目标么。” 祁凛不说话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头看了怀中的哥哥一眼。 哥哥好像还没有主动抱过他吧? 便宜了黄谛这小子! 黄谛好不容易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思绪,就接收到了祁凛略带敌意的一眼。对于祁凛他没有对杜阮廷那么恐惧,只觉得被瞪得十分冤枉。此时,齐非越也说话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很怕他吗?” 黄谛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对杜阮廷的感觉,便条件反射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好像……并没有……当初那么怕了。 黄谛轻轻挣开齐非越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杜阮廷的面前,有些迟疑地朝他伸出了右手。 杜阮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学着他的样子将右手伸了出去,握住了他的手。 在皮肤接触到的那一刹那,黄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怕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黄谛在最初见到杜阮廷的时候,还曾经想要抱过大腿呢,结果却被杜阮廷用掐脖子的方式粗暴地拒绝了,末了还把他扔到了几个剑将剑帅堆了,让他独自面对这些“高手”的围殴,简直惨不忍睹,惨无人道,让黄谛从此落下了巨大的阴影。后来长大了,杜阮廷在原着里的本想愈发显露无疑,黄谛就更加怕他了。 但是今天被对方突如其来了一个拥抱,让黄谛感觉到了对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不是原着中那个挥一挥衣袖就夺去一片生命的杀人狂魔。 心中的恐惧,蓦地消失了大半。 至于祁凛和齐非越为什么非要让二人搞好关系呢?理由十分简单。齐非越怕黄谛畏缩的样子最终会惹怒杜阮廷,怕黄谛被揍;祁凛怕杜阮廷一个忍不住毒死了黄谛,他和齐非越的盟友关系便会就此解散。两个都是有野心的人,不希望为了这样的小事而弄得反目成仇。 问题解决,祁凛让杜阮廷化作蛇身,藏在了贴身的衣襟里。 黄谛也没再对杜阮廷避之唯恐不及,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杜阮廷没有将飞彤一同带出来。之前他只想着怎么躲,乃至放弃了和小萌娃相处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愚蠢。 杜阮廷偶然间听到了黄谛对齐非越的抱怨,便插了一句嘴:“别着急,说不定两个月后,你也会生出一颗蛋呢。” 抛完炸弹他就走了。 留下黄谛和齐非越面面相觑。 黄谛脑海中满是杜阮廷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打了个冷颤:“他刚才什么意思?” “……”齐非越装傻,“我也不知道。” 第060章 潜入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0章-潜入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回到房间,就见祁凛坐在桌子边,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他挑了挑眉,在他对面坐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祁凛深吸了一口气:“哥哥方才到哪里去了?” 杜阮廷道:“就在走廊里,吹吹风。” 祁凛似乎含了些怒气,道:“哥哥难道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吗!” 杜阮廷脸色也有些不好了:“怎么?我现在连门都不能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凛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了,放缓道,“只是哥哥的身份不能被人察觉,还是小心为上。” 杜阮廷不甚在意道:“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 祁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捏紧,杜阮廷疼得皱了皱眉,刚要甩开。 “哥哥如今的修为连剑帅都不及,要怎么负责自己的安全?”祁凛顿了顿,“哥哥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的那颗蛋,还需要你的照顾。” 杜阮廷甩手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下来。 祁凛知道他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摩挲着他的手指。 杜阮廷似乎没感觉到手上的异样,沉思片刻,道:“以后我出门,你与我一起。” 祁凛有些心不在焉,“嗯?” 杜阮廷将手抽了回来,“到时候我变成蛇形,你带我出去。” 祁凛道:“哥哥留在客栈里歇息不好吗?” 杜阮廷道:“人外有人,况且我是毒师,不是药师,最擅长的不是炼药,我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获得冠军。但葫芦草我势在必得,多出去走动打探,一来可以了解对手的水平,二来可以探查一下比赛的场地,到时候若是不能如期赢得比赛,我们还能去抢。” “……”祁凛道,“哥哥说的是。” 杜阮廷道:“那你呢?堂堂鹤灵山山主亲身上阵,去参加竞剑大赛,有把握取得冠军吗?” 祁凛笑道:“哥哥也太小瞧我了,竞剑大赛主要是一场修为等级的排名赛,基本上都是气灵境以下的剑者才会来参加。如今界内的剑尊数量不会超过一百,且大部分都已上百岁,是断不会为了一株药草就来参加这种比赛的。厉害的不来,来的打不过我,冰炎双生莲岂不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杜阮廷慢吞吞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祁凛道:“想什么?” 杜阮廷道:“不比赛,直接去抢。” 祁凛:“……” 祁凛道:“哥哥,我好歹还是个名门正派。” 杜阮廷道:“我不是,我是魔修。” 祁凛哭笑不得。 距离药王大赛和竞剑大赛正式开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齐非越和杜阮廷用的是药圣山庄的名额,之后的半个月里山庄内又陆续派出了几位长老的弟子前来参赛。 杜阮廷化作蛇形,藏在祁凛的衣领内。而祁凛则是带着半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竞剑大赛的比赛场地。 场地设在了皇家剑气学院之中,除了几片专门用来比斗的空地,其他地方都是教学楼。因为竞剑大赛即将开始,学院里基本上没有学生在了,偶尔能见到一些修为不低的老师在走动,但最多的还是从皇家派出来的侍卫队。 祁凛隐藏身形,躲在了守卫最严密的那座阁楼边的树上。 杜阮廷从他的衣领里钻出一颗鹌鹑蛋大的蛇头,顶了顶祁凛脸上的面具,语气不怎么好地道:“你就不能把这个面具摘了吗?” 祁凛抬起右手,用食指点了点他的蛇头,道:“哥哥是看了生气吗?” 杜阮廷避开他的手指,道:“不是生气,只是有点想杀人。” 祁凛:“……” 他叹了口气道:“哥哥,请忍耐一会儿吧,这个面具是我炼制出来用来隐匿修为和气息的,否则这里这么多人,我们有可能会被发现。” 杜阮廷凉凉道:“以你的能力,还会被发现吗?” “当然不会,”祁凛想都没想,“但还是保险起见吧。” 杜阮廷无言以对,有些不开心地钻回了衣领里。 祁凛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突然轻轻拍了一下衣襟的位置。 杜阮廷个头太小,饶是祁凛力气小也把他拍得有些晕头转向,他猛地从他衣服里窜了出来,用微凉的蛇信子挑衅般地碰了碰祁凛的下巴。 祁凛只感觉下巴一痒,低头就见到杜阮廷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略带愤怒地看着自己。 祁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为了什么发脾气,顿时哑然失笑:“抱歉,哥哥,下次我会轻一些的。” 杜阮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晌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便不想了。 “你叫我做什么?” 祁凛道:“我是想和哥哥说,这座阁楼的二三楼都没有人在里面巡逻,过一会儿我就冲过去,把哥哥在窗台上放下,顺便引开那些守卫,哥哥便可以趁机在阁楼里寻找一下冰炎双生莲的下落,你看如何?” 杜阮廷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如何来接我?” 祁凛想了想,道:“我过半个时辰再回来一次,到时哥哥就等候在我将你放下来的那个窗台上。” 杜阮廷表示同意。 祁凛将杜阮廷捧在手心,看准时机,从树冠中一跃而出,在那些侍卫反应过来之前就落到了三楼一扇窗户的窗台上,将杜阮廷往下一放,又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便立刻转身离开。 守卫在祁凛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只看到两道黑色的残影一晃而过。侍卫队长立刻叫了起来,召集了近三分之一的侍卫一同朝祁凛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杜阮廷早就趁着混乱的空隙,从窗户的缝隙中溜进了阁楼。 皇家学院的这座阁楼似乎是用来放置那些珍贵的但并不怎么常用的物品,里面藏品不多,而且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偶尔才会派人来打扫一次。 杜阮廷化作上人下蛇的模样,又从储物格里取出了一套衣服披上。 三楼只花了一炷香就翻遍了,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杜阮廷立马转战第二层,这下连找都没有找就发现了冰炎双生莲。 冰炎双生莲被养在了一个虽然有些浮灰但仍旧难掩精致的青花瓷盆中,阵阵灵气从不断从莲花中逸散而出,一靠近,还能感觉到寒气和热气同时扑面而来。 杜阮廷单手一挥,便将冰炎双生莲纳入了农场之中。 鉴于莲花不是被采摘下来而是养殖着的,杜阮廷干脆将整朵花连带着长长的根和泥土都放入了农场边上的灵泉之中。一接触到灵泉,冰炎双生莲的寒热之气一下子浓郁了起来,连丛林里的那些小毒虫毒物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杜阮廷十分满意,将意识从农场中退了出来。 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杜阮廷眼神一凛,迅速将身上的衣服除下放好,化作一条小白蛇游到了角落里藏好。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蒙面人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 杜阮廷脑袋一动,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黑衣人在二楼翻找了一番,最终在之前的那个青花瓷盆前面蹲下了身。 他看着空荡荡的瓷盆,水中有些浑浊,还有些细小的泥土翻滚着,显然是刚被人取走里面的东西不久。黑衣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他猛地拉下自己脸上遮掩的面巾。 杜阮廷瞳孔猛缩。 这人…… 是当初和任惠私会最后却把她给杀死了的黑衣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是什么人? 杜阮廷下意识地吐了一下蛇信,黑衣人呼吸一顿,立刻朝杜阮廷藏身的未知看来。 杜阮廷暗道不妙,将细长的身体更加往脚落地缩了缩。 黑衣人从地上站起,刚往杜阮廷这里迈了一步,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哎,人追到没有?” “怎么可能!那人实在是太快了,也不知是那个气灵境的高人闲着没事干跑来这里。” “你管人家做什么,只要东西没丢……真的没丢吗?” “你不确定就上去看看呗,上头也没说阁楼不能进。” “那好,我去看看,免得到时候丢了东西还不知道,反而被怪罪。” 这几人说完话,就听到一阵不怎么整齐的脚步走上了楼来。 黑衣人原本还想看看角落里藏了什么,此刻却无法再继续下去,只得一个飞身,从窗户里逃了出去。 正在上楼的侍卫正好瞥到他的衣角,立刻大喊一声:“什么人!”又扑过去从窗户朝楼下的人大喊,“你们快去追啊!”楼下立刻骚动了起来。 这名侍卫喊完就立刻把二楼都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这次竞剑大赛的奖品冰炎双生莲失去了踪迹,顿时紧张了起来,蹭蹭蹭地跑下了楼,报告情况去了。 等到整层楼都安静下来之后,杜阮廷这才缓缓地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回到了三楼的那个窗台上,等待起来来接他。 可他才刚钻出窗户,方才的黑衣人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掐住了杜阮廷的身体。 第061章 比赛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1章-比赛是为了报复男主 幸而杜阮廷反应快,及时闪躲,没让黑衣人直接抓住他的七寸,却也被捏住了尾尖。 黑衣人的力气不小,甚至还带着恶意的攻击。 杜阮廷疼得整条蛇都蜷缩了一下。 他忍着疼从黑衣人的指尖挣脱出来,就直直地往地面摔去。 杜阮廷不知道自己以蛇身落地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肯定不会比人形更疼,便强忍着没有变回来。然而疼痛并没有到来,就在他距离地面还有十几寸的时候,身体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掌给托住了。 祁凛原本就只在学院外绕了一圈便打算回来,继续在阁楼边上的树杈上等人,谁知一回来竟看到杜阮廷正在遭受一个黑衣人的攻击,顿时怒从心起,接住杜阮廷后反手就是一掌,将黑衣人给打飞了出去。 黑衣人修为并没有高到哪里去,祁凛的一掌他根本无法躲避,仰面喷出了一口鲜血,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附近的守卫听到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祁凛将杜阮廷放入衣襟,立刻飞身离开。 黑衣人受了重伤,没能及时藏身,立刻被闻声赶来的侍卫用剑指上了脖子。 黑衣人一动不动地任凭他们将自己从地上拎了起来,被押着走了十几步路,他总算喘过了一口气,手掌一动,一片黑雾顿时弥漫了周围的空气。原本押着他的侍卫立时捂脸惨叫了起来,黑衣人挣脱开他们的钳制,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祁凛一路将杜阮廷带回了客栈。 杜阮廷刚被祁凛放到了床上,就立刻变成了人身。 祁凛大惊:“哥哥,你怎么了?” 杜阮廷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却也能从祁凛的反应中看出自己的状态很不好。之前黑衣人捏住他的尾巴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黑衣人和自己一样,是个毒师,而且等级不低,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自然会下意识地使用□□。 杜阮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只见从尾尖向上,黑色足足蔓延了三寸的长度。 祁凛担忧道:“哥哥,你是中毒了对不对?这毒你能解吗?” 杜阮廷虚弱地看了他一眼,“你忘了,神兽后人百毒不侵。” 祁凛还是不放心:“可你现在情况特殊,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你的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我担心万一你如今的身体无法抵御毒性,说不定自己会有危险,孩子也保不住。” 杜阮廷有些心烦地闭起眼:“那你待如何?” 祁凛却也一下子说不上来。 他不是毒师,也不是药师,对药材的熟悉程度连齐非越都比不上。 ……等等,齐非越! 祁凛猛然从床边站起,跑出了房间。 不多时,他就把齐非越以及他的师父列谦给带了过来。 “列前辈,我哥哥今日外出遇到歹人,不慎中毒,还请前辈施以援手,他日祁凛必有重谢。” 列谦是一个和戚无双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是戚无双的师弟,药圣山庄的二把手。 他捋着花白的胡子,走到床边一看,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白矖后人?小兄弟可是杜家后人?” 杜阮廷只觉得浑身难受,虽然不至于到死的底部,但也的确是一种折磨。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又睡了过去。 祁凛见他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急道:“哥哥的确是杜家的少主人,还请前辈快一些,哥哥他……现在身体特殊,比较虚弱,我实在是担心他。” “莫心慌,我这就替他诊脉。” 列谦说着,就将手指搭在了杜阮廷的手腕之上。 脉门被人按住,杜阮廷有些不适地想要缩手,却发现自己除了呼吸,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了。 过了半柱香,列谦才捋着胡子收回手。 祁凛立刻凑上去问道:“怎么样?” 列谦道:“杜公子的脉象,有些奇特,但老夫一下子却也说不上来。但还有两点老夫可以确定,第一,杜公子体内有一种蛊虫,第二,杜公子蛇尾上中的毒并不算特别严重,只是会让人行动迟缓身体虚弱,过几日便可自行消除,祁山主大可不必担心。” 祁凛这才松了一口气。 列谦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这毒的出处,似乎是隐逸山庄。祁山主,杜公子是否与隐逸山庄的人有所结怨?” 祁凛闻言皱眉:“隐逸山庄?” 列谦道:“正是。” 祁凛道:“并无结怨,这次可能只是凑巧吧。” 列谦点头道:“那就好。隐逸山庄历来最擅长蛊与毒,万一正面交锋,老夫唯恐他们使出那些阴毒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只能哑巴吃黄连。” 祁凛抱拳道:“多谢前辈告诫。” 列谦点了点头,祁凛便送他回房歇息去了。 替列谦关上房门,祁凛正打算回房照顾杜阮廷,一转头,却差点撞上了齐非越。 他没好气地道:“别挡路,从刚才开始就在傻笑了,看着就烦。” 齐非越被他这通火气喷的莫名其妙,自己虽然很开心,但也不至于傻笑出来吧?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祁凛却早就趁这个时候跑回房间了。 齐非越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黄谛正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他的睡相并不怎么好,没有齐非越抱着,让他自己睡的结果就是一半的被子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只有胸口上盖到了被子的一脚,竟也不觉得冷。 齐非越哭笑不得地替他将被子重新盖好掖好,在床边坐了下来。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手从被子下面探了进去,抚上了黄谛柔软的小腹。 小腹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绒毛,十分光滑,是齐非越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现的。 如果换了以往,他一定不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自从遇到了杜阮廷,听到了他的一番经历,再联想到他怀孕时会变成蛇尾的特征,黄谛小腹上突然出现的那层绒毛也就有了解释。 上古神兽中,麒麟、白矖、腾蛇,三只都是有鳞片的,只有白泽是长毛的。 黄谛不是神兽,怀了神兽的孩子自然不会变身,但怀着孩子的位置长出绒毛却也算是一种明显的暗示了,而且他也有了怀孕之人皆会有的嗜睡症状。 一想到自己再过十一个月就会当上父亲,齐非越的心里就忍不住雀跃。 但他还是没有立刻告诉黄谛,他怕这个天大的喜讯会吓坏他的阿黄。 至于以后……能蛮一时算一时吧。 或者还可以先借鉴一下杜阮廷生蛋时的经验。 却说隔壁,杜阮廷早就已经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祁凛叫来了热水,用毛巾沾着热水替杜阮廷轻轻地擦洗着身体。 从脸颊到脖子,从胸腹到蛇尾,每一处都是祁凛最爱恋疼惜的部位,换句话说,杜阮廷这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是被祁凛放在心尖上的。 擦洗完毕,祁凛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给杜阮廷穿上衣服,甚至还将自己的衣服除了个干净,青天白日地就上了床,搂着杜阮廷,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趁着哥哥睡着,他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吃豆腐。 祁凛抚摸着掌下光滑如玉的肌肤,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毫无愧疚之心。 而他这么做的结果,自然就是在杜阮廷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被踹下床。 时光荏苒,又是半个月过去,药王大赛和竞剑大赛正式开幕。 药王大赛的开始十分地顺利,竞剑大赛虽有不顺(奖品被偷了,小偷还跑了),却也及时弥补了过失(重新找了个奖品代替)。 而杜阮廷经过了这几日的修养,也已经完全康复。 他此刻正化成蛇身,藏在了黄谛的衣襟里。 虽没有贴身,但黄谛似乎特别怕痒,杜阮廷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黄谛就跟个傻子似的喷笑出来。 祁凛不是参赛选手,不能进入后台候场。 但他毕竟是鹤灵山的山主,动动手指,入场的门票就手到擒来,于是便坐在了观众席上。饶是他如同往常出门那样带着银色面具,依旧收获了不少少女少妇的爱恋目光。 黄谛和齐非越足足在后台等候了小半个时辰,所有参赛选手才刚刚到齐。 杜阮廷藏在黄谛的衣服里都快被闷了个半死,才感觉到自己所乘坐着的坐骑开始朝一个特定的方向移动。 近五百人的参赛选手进入露天的场地,观众席上的喧嚣顿时挤入了杜阮廷的脑袋里。 主持初赛的是一个上百岁的药尊,他将剑气灌注进了声音,说的话响彻了整个场地。 “第五十一届药王大赛,现在开始。” “初赛,辨药识材!” 第062章 晋级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2章-晋级是为了报复男主 此题一出,全场哗然。 药王大赛今年的初赛题目竟然如此简单? 然主持药尊仿佛丝毫没有听到在场人的惊疑之声,待场内喧哗稍稍安静了些,才继续道:“在场的每一位选手,都会分发到十张画有药草的图纸,只要在图纸的右下角写上这种药草的名字和你自己的名字便可,限时一个时辰。切记,这几千张图纸皆不相同,或有相似,还请各位选手们不要存着侥幸心理。” 他话音一落,便有十来个小童子捧着托盘走上了比赛场地,开始分发图纸。 待图纸分发完毕,主持药尊高喝一声:“比赛开始!”伸手将身边小童托盘上的沙漏调转了个个头,细细的黄沙顺着狭窄的缝隙开始往下落。 杜阮廷将蛇头从黄谛的衣领里探出半个,看清了图纸上的药草之后,刚要说话,就看到黄谛手起笔落,唰唰唰地写了开来,而且丝毫没差。 杜阮廷:“……” 他藏在衣服里的意义是什么?! 黄谛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写完之后,又在每一张上写上了杜阮廷的名字,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轻的声音道:“我不太确定,你再检查一遍。” 说着,他就把图纸举起来,装模作样地又翻了一遍。 “都正确。”杜阮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年那个草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黄谛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跑上去交了图纸。 主持药尊顿时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台下的人也有不少投来了或惊羡或嫉妒的眼神。 黄谛到底是没见过大世面,被围观了几秒就有些受不住了,连忙灰溜溜地退场。 他一出来,过了不多时,祁凛和齐非越也一同出来了。 祁凛顺手将倚在黄谛领口的杜阮廷掏出,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黄谛痒得缩了一下,旋即问齐非越道:“你怎么也这么快就出来了?” 齐非越道:“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来过个场,涨涨经验的,既然你出来了,我还留在里面做什么?” 黄谛颇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再多留一会儿了。” 齐非越笑道:“都说了不用在意,你能这么快出来,也说明杜兄的水平可观,之后的复赛和决赛也就不用担心了。” “不是我。”杜阮廷突然道。 齐非越投去疑惑地目光。 杜阮廷道:“刚才的比赛,都是黄谛自己写出药名的,我根本没说过一个字。” “真的?”齐非越有些不可置信,看向黄谛,“他说的都是真的?” 黄谛莫名其妙:“我认识那些草药很奇怪吗?” 齐非越道:“不奇怪,只是有些意外,毕竟……” 黄谛道:“毕竟我平时都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对吧?” 齐非越讪讪一笑。 黄谛翻了个白眼,道:“不怪你,其实我本来也是不认识它们的。但是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是这个世界的作者,这次的比赛也是在我笔下出现过的情节,我自然知道杜阮廷比赛时会遇到的哪些药草啦。” 齐非越:“……” 杜阮廷:“原来如此。” 初赛比完,第二天就能得到结果,第三天就开始进行复赛。 第二天晋级名单出来,杜阮廷这个名字因为十个全对且第一个交卷,当之无愧地排在了第一位。齐非越则是因为只写了六个草药名字,与复赛失之交臂。 杜阮廷不想再闷在衣服里,打算干脆让黄谛一个人去比赛。 结果这次倒是黄谛抱着杜阮廷的腰不肯放手了:“不,我一个人不敢去!” 杜阮廷挣了挣,没挣开,“一个大男人,老是这么哭哭啼啼的,恶不恶心?” 黄谛继续抱他腰:“除非你和我一起去!” 杜阮廷莫名其妙:“你不是知道比赛的过程吗?” 黄谛有些支支吾吾。 杜阮廷用尾巴缠住黄谛的腰,将他高高举起:“说。” 黄谛在半空中刨手刨脚,怎么都挣脱不开来,只得哭丧着脸道:“那时候被读者催着写肉,复赛的过程我是一笔带过的……” 杜阮廷:“……” 杜阮廷额头突突直跳:“那你后来写了什么?” 黄谛陪笑道:“能不说么?” 杜阮廷收紧蛇尾:“不能。” 黄谛:qaq! “写的是丛林py啦!” 杜阮廷:“……什么意思?” 黄谛脸红道:“就是野战。” 杜阮廷:“……” 黄谛笑得猥琐:“话说回来,你要不要按照我写的,像书上一样和祁凛在药林里来一发啊?感觉应该挺刺激的。” 杜阮廷又勒了他一下:“你自己去和齐非越试吧。” 黄谛还想猥琐两句,突然觉得小腹一疼,皱起眉头,忍不住闷哼了一下。 杜阮廷收紧蛇尾的动作也顿住了,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将黄谛放到了床上。 黄谛被放下来之后就整个人抱着肚子蜷缩了起来,满头冷汗。 杜阮廷回想起蛇尾刚才感觉到了那个硬物,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直觉告诉他他的猜测并没有错。他游到床边,将黄谛的身体扳直,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衣带,伸了进去。 黄谛又痒又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扭来扭去直哼哼:“你干什么?” 杜阮廷不理他,将手覆在他的小腹上,稍稍用力,压了压掌下显得有些毛茸茸的位置。 下一秒,他的手像触电似的飞快收了回来。 黄谛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了,见他收回手,便立刻扒拉着被子将自己团团包裹了起来。 杜阮廷动了动唇角,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怀孕了?” 黄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啥?” 杜阮廷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怀孕了?” 黄谛:“……” 黄谛觉得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而是对方的脑子出问题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怀孕了?我可是男人啊!” 杜阮廷凉凉地看着他:“我是男人,不一样怀孕了?” 黄谛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你……你和我不一样!”杜阮廷是主角,一不小心生个崽还情有可原的,可他只是区区一个炮灰啊,怎么可能生子! 杜阮廷不想和他争辩:“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嗜睡的症状。” 黄谛道:“我一直很嗜睡。” 杜阮廷:“……” 杜阮廷道:“那你就不奇怪自己的肚子上长毛了吗?” 黄谛道:“非越说是水土不服。” 杜阮廷被他的愚蠢气笑了:“那你自己摸摸,肚子里是不是有个东西?” 黄谛本来不想摸的,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毛茸茸的肚子有点恶心,但慑于对方要吃人的目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伸进了裤子,摸到小腹上,还轻轻按了按,果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呃……确实有,但……”黄谛有些迟疑,“你确定,这不是结石吗?” 杜阮廷问道:“结石是什么?” “……”黄谛道,“算了,等齐非越回来我再问问。” 杜阮廷点头:“你自己去确认一下也好。” 于是当齐非越和祁凛办完事情回来的时候,黄谛就直接揪着齐非越的衣领子将人拖进了房间,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齐非越,不得不说,有些被对方的“热情”给惊到了。 自从黄谛被下药那次和他一度春宵,两人就再也没有过了任何超过亲吻的亲密举动,谁知对方今天居然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是想通了自己的感情吗? “阿黄……” 齐非越的深情呼唤被恶狠狠地打断。 “闭嘴!”黄谛凶残地瞪了他一眼,把上衣完全敞开,又把裤子扯到腰下,指着自己小腹上的白色绒毛质问,“你给我老实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齐非越伸手的动作一顿,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水土不服。” “都水土不服半个月了还没好?”黄谛的语气有些冲,“杜阮廷都和我说了,他说我怀孕了。你怎么说?” “嗯,的确是怀孕了。” “你还敢狡辩,他都……嗯?”黄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承认了?” 齐非越苦笑道:“不承认怎么办?你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一个月之后就要生产,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 齐非越这么直接说出来,黄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你既然知道瞒不住,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齐非越伸手拉住他,让他在自己的膝盖上坐下,“我怕你接受不了。” 黄谛别扭地动了动:“我现在也接受不了,能弄了吗?我不想生。” 齐非越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不能。” 黄谛被吓了一跳:“不能就不能,干嘛一下子这么凶……” 第063章 找药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3章-找药是为了报复男主 齐非越阴沉着脸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发脾气。” 黄谛讷讷地回答:“……哦。” 齐非越道:“我只是觉得……唉,算了。” 黄谛推了推他,道:“你别话说一半啊。” 齐非越没有把话说下去,反而问了一句:“阿黄,你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看?” 黄谛脱口而出:“大少爷和小跟班。” “……”齐非越无语道,“你觉得我们这样像是少爷和跟班吗?”他示意黄谛看一眼他们现在的姿势。 黄谛低头一看,脸立马就红了,挣扎着要起来。 齐非越这些日子对他的态度愈发亲密,连带着让他也渐渐习惯了二人时不时的小动作。 齐非越连忙将人抱住,道:“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黄谛一愣。 齐非越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超越朋友……或是跟班的感觉?” 黄谛愣愣地摇头。 齐非越微愠:“那你当初还和我做!” 一提起旧事,黄谛也有些尴尬:“那不是被杜阮廷下了药嘛。” 齐非越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太好了,道:“我以为这种事情需要的是两情相悦,没想到你只是将我当做的解毒用的工具!” 在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地看到齐非越黑脸,黄谛都有些傻了,他记得以往齐非越的脾气挺好的呀,今天到底是吃了什么枪药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齐非越的额头,“你没生病吧?” 这句换作谁来听都能听出其中的无语和隐含意思,偏偏齐非越这次没能听出来,他内心的火气甚至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浇灭了,反而用带了些关切的语气反问:“我没事,你肚子感觉怎么样?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免得着凉。” “没、没事……”黄谛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懵,“你不生气啦?” “生。”齐非越道,“但不舍得对你生。” 黄谛:“……” 齐非越替他拢了拢衣服,道:“你跟了我十年,对我到底是什么印象?” 黄谛想了想,道:“脾气好,人品好,典型的高富帅,是个好兄弟。” 齐非越嘴角抽了抽,“那你有没有可能,我是指未来,和我在一起。” 黄谛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嘛?” 齐非越气急,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谛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还没想好,本来可以娶个妹子的,但你现在突然要让我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总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吧。” 齐非越闻言,沉默了一阵,突然一把按住黄谛的后脑,吻了上去。 “唔!”黄谛猛地瞪大眼睛。 齐非越无视他惊恐的眼神,顺势将人按倒在了床上,半晌才松开口。 黄谛得到喘息的机会,忙道:“你疯了!” “快了。”齐非越的眼神格外昏暗,“既然你不确定,那就我来让你确定。之前还想等你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再做决定,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我今天会做下去,如果你不推开我,我就会做到底,一旦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你……” “我现在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推开我。” “我……” 黄谛欲哭无泪,齐非越一副“你要敢推开我就同归于尽”的表情,谁特么敢动手啊。 而且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强烈想要推开齐非越的冲动。 或者……就让他顺一次心? 反正都决定抱一辈子大腿了。 黄谛这一犹豫,在齐非越眼中和同意没有什么两样,立刻将人扒光,吃干抹净。 黄谛被这么翻来覆去压了一夜,第二天差点没赶上复赛。 好在杜阮廷是个行动派,二话不说就把黄谛从床上拖了起来。 黄谛差点被迫遛鸟,就是再困也被吓醒了,只得苦哈哈地起床去参加比赛。 第二场比赛的内容是由主办方下发一些比较珍贵的丹方,但里面有三个错误的地方需要参赛选手指出并指正。经过第一轮的初赛,选手只剩下八十人,而杜阮廷因为有系统的存在,早已把药室里的那些药方和丹方的集册给背了个滚瓜烂熟,虽然黄谛不知道剧情,但光凭杜阮廷自己的能力也十分轻易地就将丹方的的错误改正了出来,并且又是第一名,顺利进入了决赛。 决赛是要求参赛选手拿着之前自己修改的丹方,进入药林寻找药材,为期半个月,并且在出来之后把这些丹药成功地炼制出来。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大约五天后才开始。 这次黄谛是不能进去了。 齐非越担心他的身体,没有同意再让他代替杜阮廷比赛。 杜阮廷也知道黄谛的情况,便打算让他把自己带进去之后,再让齐非越和祁凛在里面接应。齐非越负责把黄谛带出来,祁凛则负责和他一起寻找草药。 这片药林是药王大赛背后的金主的财产之一,周围有结界保护,但却并难不倒气灵境的高手,只要稍做手脚,便可以钻到空子。 经过了两轮筛选,最终的选手只剩下十个人。 主持的药尊一声令下,黄谛便揣着杜阮廷,跑进了药林,一路往四人之前约定的地方跑去。 杜阮廷绕在黄谛的脖子上,突然瞥见远处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对方速度太快,一个晃眼就消失在了杜阮廷的视线之中,快得几乎让杜阮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黄谛很快就抵达了约定的地点,交接完毕,齐非越就带着黄谛离开了。 杜阮廷从祁凛手中跃到地上,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变成了人形,同时也从储物格里取出了一套外衣披上。 祁凛顺手替他将衣服穿好。 有了系统奖励的那两本书,杜阮廷很容易就找齐了所有的药材。药林毕竟是人家用来赞助比赛的,药草十分齐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不会有凶猛的魔兽出没。而且为了防止参赛选手偷拿东西,进林子之前都是要上交一切储物宝器的。 杜阮廷虽然也有储物格,但他对这里的药草没有太大的兴趣,花了一天将所需的药材找齐之后,又担心这么快出去会让人起疑,便打算先按照丹方将丹药炼出一瓶来。 杜阮廷将意识潜入药室,有了药室里的炉鼎,他只花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将高阶丹药炼制了出来。 然而他一睁开眼,却看到了祁凛紧闭着眼睛,满头虚汗的模样。 杜阮廷一开始还以为有人偷袭,但感觉到源源不断地被从四周吸收过来的剑气之后,才明白过来,祁凛这是要进阶了。 居然在这种时候进阶。 杜阮廷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从剑尊升剑宗,而且祁凛如今只有二十三岁,这放在古往今来的几百年内,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 可偏偏是在药王大赛决赛的关键时刻进阶的。 杜阮廷不知道祁凛进阶一次需要多久,他上次升上剑尊因为危险程度比较高,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乃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完成进阶。 若是祁凛也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杜阮廷不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心来把祁凛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深思熟虑了一番,杜阮廷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最终决定还是留下来,等到祁凛进阶结束。至于葫芦草,要么去冠军那里抢过来,要么干脆再去一次葫芦岛,受点伤也不算什么。 做出了决定,杜阮廷便在原地盘起尾巴坐了下来。 他足足等了十天,祁凛也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 到了第十天下午,天空中突然遍布起了乌云,不多时,大雨便倾盆而下。 杜阮廷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看了一眼同样成了落汤鸡却依旧盘腿而坐紧闭着双眼的祁凛,心中微微一动,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用剑气砍断了三颗不算粗壮的树,杜阮廷将之劈成了一段一段的木条,在祁凛的周身达成了一个简易的避雨棚,虽然还是漏水,却比直接被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要好许多。 淋着雨,又搭了个木棚,没有双腿的杜阮廷早已气喘吁吁。 他抹了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汗水,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翻腾。 杜阮廷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觉得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身后滑落了出来,杜阮廷反手一接,一颗巴掌大的蛋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冰寒的剑气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挤入气海。 杜阮廷疼得浑身一缩,摔倒在了地上,却及时地捧住蛇蛋,没有让蛋掉落到地上摔碎。 第064章 围观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4章-围观是为了报复男主 “哥哥?” 就在杜阮廷疼得意识模糊的时候,祁凛进阶完成,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光裸着下半身,抱着一颗蛋蜷缩在大雨中的杜阮廷先是一愣,旋即心中一揪,连忙冲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哥哥,你怎么样?在我晋级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样?” 杜阮廷吃力地睁开眼,被雨水侵入只觉得酸涩难忍,他将蛇蛋往祁凛怀里一塞,推开他,自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剑气已基本完全回归,蛇尾也已变回了双腿,杜阮廷从储物格里取出裤子穿上,推了一把还愣在一边的祁凛,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个地方躲雨。” “啊?哦!”祁凛刚刚晋级,此刻体内的剑气格外充沛,一手搂过杜阮廷的腰肢,就在大雨中飞奔了起来。 不消片刻,祁凛就在药林深处找到了一间小木屋。 这约莫是药林的主人平时派人来采药,供人休息而铸造的。 祁凛见杜阮廷被雨水打得脸色发白,连忙将蛋往他怀里一塞,将人打横抱起,一脚踢断了锁门的链子,走了进去。 木屋内似乎很久没人来了,无论是桌椅还是矮榻上都布满了灰尘。 祁凛用剑气将灰尘扫去,把杜阮廷放在了软榻上。 他生怕杜阮廷着凉,又用体内麒麟火替对方将衣物蒸干,而后才是自己。 “哥哥怎么样?”祁凛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关切地问,“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 杜阮廷只觉得头昏昏涨涨的,有些提不起力气。 祁凛懊悔地道:“都怪我,居然在这种时候进阶。哥哥怎么也这么傻,雨下这么大,都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雨的吗?”他说着,猛然想起刚才瞥见的挡在自己身体上方的那个简易木棚,心中顿时大感温暖,“我明白了,哥哥是在担心我吗?还给我搭了一个避雨的棚子。其实哥哥大可不必如此,我淋些雨死不了,但要是哥哥出了什么问题,那才叫我心疼。” 杜阮廷被他的喋喋不休说得心烦意乱,“下次不管你了。”话一出口,嗓子竟有些沙哑。 祁凛大惊:“哥哥受凉了。” 杜阮廷也觉得奇怪,他已是剑尊修为,不过是淋个雨,不至于脆弱至此吧? 祁凛却是十分紧张。 他自从知道杜阮廷怀孕之后,就向齐非越讨教了许多照顾孕夫的细节和注意事项,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生产后的月子。 杜阮廷既然怀中抱着蛋,双腿也变了回来,必然是已经生产完毕。 可他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淋了大雨,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就此落下病根。 反倒是杜阮廷被祁凛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他从未将自己当做女人看待,自然也没想到坐月子的问题。他只当这场风寒是怀孕时的身体虚弱,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比赛已经快到尾声了,你赶快准备准备,我们要尽快离开药林。” 祁凛道:“哥哥还是先休息着吧,万一……” 杜阮廷打断他:“万一什么?万一拿不到葫芦草,我们只后还得去一趟葫芦岛,太麻烦了。” 祁凛拗不过他,只得道:“那也得先等雨停啊。” 杜阮廷道:“如果到了明天雨也不停,那我们便不等了。我们一个剑尊一个剑宗,难道还怕区区雨水吗?” 仿佛感受到了杜阮廷急切的心情,雨只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 药林间充斥着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杜阮廷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抱着蛇蛋站了起来。 祁凛连忙扶住他。 杜阮廷看了他一眼,将蛇蛋塞进了他的手里:“你抱着。” 祁凛自然是接住。 杜阮廷的修为恢复了,便能够御剑飞行。他祭出斩玄,自己先站了上去,不等他说话,祁凛也自动自觉地站到了他的身后,并且搂住了他的腰。 正好被按在痒痒肉上,杜阮廷忍不住抖了一下。 祁凛立刻问道:“怎么了?” 杜阮廷抽了抽嘴角道:“手往下移一点。” 祁凛听话地将手下滑,直接放在了杜阮廷的臀侧。 杜阮廷:“……” 祁凛道:“哥哥怎么不飞了?” 杜阮廷咬牙切齿:“扶着我的肩膀!” “……哦。”祁凛惋惜地叹了一声,乖乖地将手上移。 杜阮廷这才不觉得那么别扭,将剑气注入斩玄,缓缓地升到半空,向前飞去。 然而飞到一半,祁凛就从后面凑了过来:“哥哥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杜阮廷体温还有些偏低,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一阵颤栗,没好气地道:“没有!” “我听到了,”祁凛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坚持道,“哥哥往左边飞去看看,我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杜阮廷不悦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东想西。”他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将剑头往左边偏去了一些。 又朝前飞了一段,果然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杜阮廷不敢凑得太近,凝神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突然俊脸一红,眼带怒气地瞪向祁凛。 祁凛听清了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之前只是觉得对方的剑气有些熟悉,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样的事情。不过祁凛也有些佩服那个人,这段时间会来这里的人不是来比赛的就是偷偷闯进来的,居然还会有兴致做这些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在林子里来一发似乎也别有韵味呢。 祁凛若有所思地看了杜阮廷一眼。 杜阮廷接收到他的目光,立马一个肘子顶了过去,“想都别想!” 祁凛被揍了也不退缩,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哥哥,我们再走近一些吧?” 杜阮廷瞪着他:“不知廉耻!” 祁凛赔笑:“是是是,是我不知廉耻,我的好哥哥,我们再走过去一些吧。” 杜阮廷心知祁凛就算再怎么胡闹也不会为了去围观别人那什么而这么坚持的,他要去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乃至他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却软下了态度,跟着祁凛一同走了过去。 越是走近,那声音就越发清晰。 杜阮廷皱了皱眉,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十多天前他刚进药林的时候,惊鸿一瞥的那个身影。 待到看清楚了正在没羞没臊的那对身影,杜阮廷的嘴角才真正忍不住抽搐起来。 他们走的进了,远处的那对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们。 正在进攻的那名男子一身黑衣,扶着身前男子的腰部,满脸邪气的笑容,只抬眼看了来人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挺腰。而被迫承受的那名绿衣男子容貌秀丽,眼角被□□熏得泛红,上衣都没有被褪尽,只有裤子被除下了。他扶着面前的树干,弓着腰,略显吃力地承受着后方男人的撞击,表情既痛苦又愉悦,显然是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围观了。 绿衣男子腾出一只手抓住背后男子扶着自己腰部的手,断断续续地求饶:“够……够了……不要、不要了……” 黑衣男子又用力顶了两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才从绿衣男子的体内退了出来。 他替腿软乏力的绿衣男子穿好裤子整理好衣服,才抬头看向杜阮廷二人,微微一笑道:“小阮,好久不见。” 被抱在怀里的绿衣男子顿时大惊,神色惊恐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张秀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杜阮廷也面无表情地回答:“老段,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荒淫无道。” 段之淳嘿嘿一笑,道:“谢谢夸奖。” 杜阮廷看了齐非连一眼,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段之淳道:“听说京城第一药商手下有一片药林,我过来瞧瞧。” 杜阮廷道:“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段之淳道:“收获谈不上,就是找到了几味之前一直没有找到的药草。对了,这是你要的亡灵水。”他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瓷瓶,抛给了杜阮廷。 杜阮廷扬手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小白龙回去过了吗?” 段之淳点点头:“嗯,我见到他了。他说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子是你让他带回来的?” “不错。”杜阮廷看了眼被他禁锢在怀中不断挣扎着的齐非连,若有所指地道,“他生母任惠是隐逸山庄上一任庄主的独生女,他的身上流淌着隐逸山庄的血脉,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有用。” “多谢了。”段之淳捏了一把怀中人的腰,成功让对方安静了下来。 祁凛不满自己被忽视了这么久,□□来道:“哥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这位公子是谁。”最后两个字,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杜阮廷没听出他语气的异常,“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魔域圣尊,段之淳。” 第065章 闭关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5章-闭关是为了报复男主 在听到“最好的朋友”这五个字的时候,祁凛的额头狠狠地跳了跳。 杜阮廷没注意,段之淳却是注意到了。 他故意松开抱着齐非连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杜阮廷的肩膀上。 齐非连一得到自由,立刻避之唯恐不及地跑到远远的地方坐下了,明显不想参与他们的对话。 段之淳眼角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祁凛在看到他把手放到哥哥身上而哥哥却没有丝毫抵触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段之淳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射成筛子。 他长臂一伸,用力地将杜阮廷从对方的魔掌之下抢夺回来,用力地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杜阮廷的后背撞上祁凛的胸膛,不快地将头反手推开。 段之淳:“噗。” 祁凛:“……” 杜阮廷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干脆不予理会,对段之淳道:“我现在正在进行药王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试,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不便再多逗留,如果你要来找我,我就在城中的龙阳客栈,近日不会离开。” 段之淳道:“你是要葫芦草吗?” 杜阮廷道:“不错。” 段之淳道:“除了葫芦草,你还差几味药?” 杜阮廷道:“还差一味,麒麟血……”他猛地一顿,看向祁凛。 祁凛听到麒麟血的时候也是一愣,问道:“哥哥是想要我的血吗?” 段之淳恍然道:“他就是鹤灵山山主祁凛,祁凛的后人?” 祁凛略带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是我。” 段之淳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就是你让小阮怀孕生蛋的啊。” 杜阮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段之淳朝他挑了挑眉,忽然注意到了祁凛胸口鼓起的一块,伸手一指:“那是什么?” 杜阮廷道:“不管你的事。” 段之淳道:“我知道嘛,是你的第二颗蛋。” 杜阮廷:“……” 他纳闷道:“你怎么知道?” 段之淳耸肩道:“看形状猜的。” 杜阮廷哭笑不得。 段之淳道:“飞彤呢?” 杜阮廷道:“留在药圣山庄,戚无双替我看着。” 段之淳惊讶道:“你居然放心让别人看着你儿子?” 杜阮廷道:“药圣山庄庄主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况且我已经拜他为师了。” 段之淳道:“这样啊。” 杜阮廷顿了顿,道:“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让齐非连给你生个孩子嘛。” 听到自己的名字,齐非连敏感地看了过来。 段之淳立马兴奋道:“怎么,你知道方法了?” “嗯。”杜阮廷点了点头,“虽然还不太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有一种名叫焚情果的红色果子,他可能可以让男子受孕。” 听了他的话,齐非连的脸瞬间惨白。 段之淳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似乎恨不得立刻找到这种果子,然后拉着齐非连啪啪啪个三天三夜。 杜阮廷看到齐非连神情恍惚的模样,破天荒地产生了一股名为同情的情绪。 他忍不住道:“就算你想要孩子,但你知不知道,齐非连想要吗?” 段之淳的表情一顿,回头朝齐非连看过去。 齐非连立马低头。 段之淳的脸色几不可见地黯了一下,又立马恢复了正常,笑嘻嘻地道:“他肯定愿意的,对不对,苒渊?” 齐非连依旧低着头,不语。 杜阮廷看到段之淳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祁凛这时也看出来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一来齐非连小时候欺负过他,二来他不喜欢这个和哥哥举止亲密的段之淳,此时看到他们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似乎是迫于淫威不得反抗,虽然不至于幸灾乐祸,但也绝对不想多管闲事。 段之淳没得到回答也不觉尴尬,反而问杜阮廷道:“这果子你现在还有吗?哪里有长?” 杜阮廷道:“没有,不知道。你派人去找找吧,据说挺常见的。” 段之淳点了点头:“好。” 鉴于杜阮廷还有比赛要继续,就没有多做停留,约好了过两天在龙阳客栈碰面,就载着祁凛一同御剑飞行离开了。 由于决赛要持续半个月,比赛的负责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药林门口。 于是杜阮廷就大大方方地从药林里走了出来,回到客栈,找到黄谛,将炼制好的丹药交给他,去上交给负责比赛的药师。 比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虽然杜阮廷最后一场比赛出来的晚了些,但毕竟不是最后一名,况且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一流,其他九名选手不是药草没找全,就是炼制失败或是炼出的品质不及杜阮廷,所以杜阮廷当之无愧地荣登了本届药王大赛的第一名。不仅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葫芦草,还有其他珍贵药草若干。 除了葫芦草,其他的杜阮廷并不需要,随手就送给了齐非越,当做是给黄谛的报酬。 对此,黄谛表示不满:“感谢我的为什么要给齐非越?” 杜阮廷的回答是:“他不是你男人吗?而且给了你,你会用吗?” 黄谛:“……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寒络丹的药材基本上都集齐了,至于最后一味药,祁凛二话不说就变成麒麟,然后划破了指尖,给杜阮廷滴了一小瓶麒麟血。 但由于麒麟形态身上遍布鳞甲,想要得到血液必须透过鳞甲,乃至祁凛恢复人身的时候,手上的伤口极为深重,看得杜阮廷都有些愧疚了。 祁凛却笑说不在意,让杜阮廷专心炼药。 杜阮廷这次足足花了三天时间,十分小心谨慎,毕竟材料只有一份,一旦失败,他就得再花不知多少钱集齐药材,杜阮廷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三天后,寒络丹新鲜出炉,一瓶四颗。 既然寒络丹炼制成功了,杜阮廷要开始闭关那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祁凛自告奋勇给他护法,当然,他是所有人里修为最高也是最把杜阮廷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他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黄谛再过半个月也要生了,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回京城黄家看看。 自从他十年前离家出走,没错,他是离家出走跑出来的,这十年来也就回去过两三次,而且都没有停留多久,他那个爱哭的娘也不知道又哭淹了几个池塘。 一切准备就绪,杜阮廷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开始修炼。 祁凛捧着新出生的小蛇蛋,在隔壁房间足足呆坐了五天之久,几乎成了望夫石,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段之淳突然来拜访了。 他听说杜阮廷闭关了之后毫不意外,也不离开,反而自来熟地在祁凛所在的房间里坐下了。 祁凛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友善:“你怎么还不走?” “哇,怎么这么凶,”段之淳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这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呆着这里无聊,所以特地跑过来陪你聊聊天嘛。你怎么说也是我弟夫,我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祁凛道:“就算这样,我也不欢迎你。” 段之淳对他的敌意视而不见,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小阮这几年来过的怎么样吗?” 祁凛握拳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没有抵住“哥哥的日常”这个诱惑,点了点头。 段之淳邪气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出卖了好兄弟,将杜阮廷这五年来的生活细节娓娓道来。 祁凛一边听一边嫉妒,一边嫉妒又一边忍不住继续往下听。乃至他和段之淳聊了十来天了,虽然还是不喜欢对方,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这天,段之淳邀请祁凛出门逛街。 祁凛严词拒绝:“不行,我还要给哥哥护法。” 段之淳道:“你每天呆在房间里不腻吗?我看小阮出关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他很喜欢可爱的东西吧,你今天出门去买一些,等他出关了就摆在他面前,小阮肯定会很高兴的。” 祁凛回想起自己当初送十二生肖木雕给杜阮廷的时候,对方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欣喜,便心动了。 反正就出门逛逛,买买东西,至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应该不会出事的。 祁凛这么想着,就被段之淳拐出了门。 一逛就是一下午。 比祁凛一开始预想的半个时辰足足多出了三倍。 作为精力旺盛身强体壮的剑宗,祁凛破天荒地觉得十分疲惫。 在回程的路上,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设立在房间外的结界一阵波动,竟是有人在破坏。 祁凛脸色大变,将怀中的东西朝段之淳手中一扔,飞快地往回赶。 抵达客栈,结界早已被破坏,杜阮廷的房间内正充斥着激烈的打斗声。 祁凛赶紧掠上二楼,就见杜阮廷正面色惨白地和一个身形熟悉的黑衣人过着招,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祁凛气得眸色泛红,飞起就是一掌,将黑衣人打得口吐鲜血。 有了祁凛相助,杜阮廷连忙收手,盘腿在原地坐下,开始调息。他原本在两天前就已经完全吸收了寒络丹,突破了寒络之体的短板,同时感觉到气海内的剑气充盈,便打算趁机冲击一下剑宗。谁知就在他晋级的紧要关头,一个黑衣人打破护法的结界冲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晋级。 杜阮廷也不知祁凛死去哪里了,只能强忍着溢到喉咙口的鲜血,一直强撑到现在。 第066章 失忆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66章-失忆是为了报复男主 幸好祁凛回来的还算及时,要是再等一会儿,杜阮廷估计自己就要死在对方手中了。 杜阮廷有些不爽,他之前那么信任祁凛,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知道这次被打断之后修为会不会有损伤。 黑衣人的修为远低于祁凛,只过了两三招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可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在祁凛出掌的时候迎了上去,与他只相聚不到五寸的距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朝祁凛的脸上一撒。 祁凛自认百毒不侵,也就没有躲避,一掌拍在了黑衣人的胸口,将他打飞了出去。 黑衣人顺势朝窗口一扑,飞出了房间。 祁凛正待再追,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经脉里的剑气剧烈地骚动起来,口中弥漫着血腥味,一口鲜血几乎要喷出来。他连忙原地盘腿坐下,和杜阮廷一样开始调息。 段之淳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杜阮廷和祁凛面对面地盘腿席地而坐,杜阮廷的胸口还带有一片吐出的血迹,两人皆是脸色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段之淳不敢打扰他们,也不敢在这关键的时刻离开,刚打算在椅子上坐下,就见二人双双吐出一口鲜血。杜阮廷的眼皮连掀都没掀就身体一歪,朝边上倒了过去,祁凛比他好上一些,吐血之后就睁开了眼睛,扶住了杜阮廷软下去的身体。 “怎么样了?”段之淳问道。 祁凛瞪了他一眼,将杜阮廷打横抱起,抱去了隔壁房间的床上放下。 段之淳自知理亏,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若不是他今天强拉祁凛出门,杜阮廷估计也不会遇上这等事情。 “他还好吗?”段之淳站在他身后道。 “不好。”祁凛坐在床边,语气很是不善。 他握着杜阮廷的手腕,将剑气探入,察觉到对方的修为已经顺利晋升到剑宗,而且经脉并无损伤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抚了抚依旧有些发闷的胸口,突然脸色一变,将手探入衣襟,掏出了一张纸。 段之淳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看清楚纸条上的文字之后,才阴沉了脸色:“蛋被偷走了?” 祁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纸条撕成了碎片。 ——五月初五,隐逸山庄,带上杜阮云。蓝厉字。 这是纸条上写的话。 蓝厉,隐逸山庄庄主上官悠扬手下的第一助手,也就是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蓝厉的袭击显然是早有准备,或许他原本想掳走的人其实是杜阮廷,但祁凛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只能退而求其次偷走了蛇蛋。 但无论是那一点,都不可饶恕。 段之淳见祁凛的眸色变得血红,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往他体内注入了一股剑气。 段之淳是单系木灵根,剑气绵延而柔和,祁凛的愤怒在顷刻间被缓和了下来,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 祁凛抹了把脸,看了眼还在沉睡中的杜阮廷,有些泄气地坐了下来。 段之淳安慰他道:“你别担心,他既然让你一个月后前往隐逸山庄,必定是有求于你,不会对你的孩子不利的。” 祁凛没理他。 段之淳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多言,将怀中祁凛买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离开。 祁凛在床边坐了一夜。 直到天色渐亮,杜阮廷才眼皮动了动,有了清醒过来的迹象。 祁凛立马凑了过去。 杜阮廷睁开双眼,似乎是有些头疼,皱了皱眉,茫然地看了祁凛一眼。 祁凛连忙问道:“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杜阮廷的经脉和身体并无异样,照例说应该不会昏睡这么久才是,所以祁凛才格外担心。 杜阮廷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你是谁?” 祁凛不可置信:“……哥哥?!” “哥哥?”杜阮廷撑着床坐了起来,“我不记得有你这个弟弟。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杜阮云。” 祁凛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哥哥,你失忆了?” “什么失忆?”相较于他,杜阮廷的反应显得格外冷静,“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是谁?” 祁凛沉默了一下:“哥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今年多大了?” 杜阮廷对他并无戒备,很轻易地就自报了家门:“我就杜阮廷,今年十四岁。你为什么叫我哥哥?你明明看起来比我要大上许多。” 祁凛苦笑了一下:“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杜阮廷的眼睛微微瞪大,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脚和身形,果然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了。一夜之间大了十岁的冲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杜阮廷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喃喃自语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祁凛看着杜阮廷茫然无措的神情,终于敢肯定他的记忆是回到了十四岁,而且是前一世的十四岁。这一世的杜阮廷一重生就是十四岁,是断不会出现这样脆弱的表情的。 真正的十四岁的哥哥,居然是这副模样。 祁凛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一方面,他向往过去的哥哥,自从他从黄谛那里知道哥哥曾经受了多少苦的时候,就一直很想回到过去安慰一下可怜的哥哥。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哥哥如今的状态容易受伤,毕竟十四岁的少年还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意识来保护自己的。 “你是谁?”杜阮廷看着祁凛,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祁凛想了想,道:“我叫祁凛,是你的……丈夫。” “!!!”杜阮廷先是一愣,紧接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起来。 祁凛第一次看到杜阮廷害羞的模样,都有些看呆了。 杜阮廷支支吾吾地道:“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可是……我可是男的!” “我知道啊,”祁凛对他微笑,似是在安抚,“但是我和哥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订了终身,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 明明是睁着眼说瞎话,但杜阮廷却信了。 他的脸更红了。 “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叫杜飞彤,已经四岁了。小儿子刚刚出生,还没有取名字。” “……” “昨天有恶人偷袭,哥哥受了伤,所以才会失去了这段记忆。不过哥哥别担心,我会尽力帮助哥哥恢复记忆的。” 杜阮廷显得有些窘迫:“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哥哥,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你明明应该比我大的……” 祁凛也顺着他:“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廷儿?” “叫阮廷吧,廷儿只有我爷爷叫过。” “好,阮廷。” “嗯。”杜阮廷轻轻地应了一声。 祁凛看着面前单纯害羞的哥哥,只觉得十分新奇,一时间竟也忘了昨天晚上的愤怒,只想专心调戏面前可爱的哥哥。 然而突然被推开的房门打断了两人的亲密时光。 杜阮廷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身后还跟了一个清新秀丽的绿衣青年。 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与生俱来的危险气息,杜阮廷忍不住往祁凛身后躲了躲。 祁凛大感受用,眼底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得意。 段之淳对杜阮廷看到自己的反应十分意外,快步走过去道:“他怎么了?” 段之淳的身形具有一定的压迫性,面对“陌生人”,杜阮廷缩得更厉害了。 段之淳十分受伤,“为什么他会这样?” 祁凛得意了一阵,还是解释道:“他不记得你了。? 段之淳诧异:“什么叫不记得我了?” 祁凛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觉醒来,记忆就回到了十四岁,连我都不记得了。” 段之淳问道:“他的脑袋有受伤吗?” 祁凛道:“我不清楚。所以我打算先带他回药圣山庄看一看,戚无双应该有办法。” “也行。”段之淳道,“那你另一个蛋打算怎么办?” 祁凛看了杜阮廷一眼,见他并无异样才道:“还有一个月,来得及。”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张字条,段之淳问道:“杜阮云现在就在客栈里,你要带着他一起走吗?” 听到自家弟弟的名字,杜阮廷条件反射地看了他一眼。 段之淳朝他笑了笑,杜阮廷又立马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段之淳:“……” 多年的好兄弟突然不搭理自己了的感觉真不好受。 祁凛却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连语气中都带了丝得意:“一起带着吧,到时候顺便带到隐逸山庄丢给蓝厉。” “那好,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祁凛皱眉看他:“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段之淳理直气壮:“我焚情果还没找到呢,你们都生了两个了,说不定跟着你们就能找到。” 齐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