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抱紧了金主大腿》 第一章 穿越了 “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翩翩……走啊!” 伴随着如雷贯耳的惨叫声,时辛猛的睁开眼睛,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然而还没来得极回味呢,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瞪大了眼!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她又爱又恨的公司,而是一个面容俊美妖冶的男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手都伸到她的衣裙上了,被她突然的惊醒也吓了一跳。 “卧槽!”时辛率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你丫的禽兽!” 随后抬起手就是一拳砸在男人胸口,男人闷哼一声,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时辛:“……”不能够吧!她都许久没有和人动手,生疏了不少。 不是,等等……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荒郊野外,四周还躺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她瞬间傻眼,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中一大堆稀碎的记忆涌了上来,各种惨叫声以及鲜血淋漓的画面。 时辛目瞪狗呆,整个人懵圈儿了,不敢置信的捂着脑袋将自己上下检查一番,这才真的确定她——穿越了! 脑子彻底炸开,做都没梦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出现在她身上,父母在她出生时意外死亡,作为中医世家的传人,武学世家的独生女,时辛打小就是文武双全的典范,却被迫一直扮猪吃老虎,一毕业便开始兢兢业业的社畜生活,前 些天因为医院发生事故,她成了倒霉蛋儿,唯一被炸伤的那个。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没救过来么? 然后穿越了?这是福还是祸啊? 脑子里涌出一些杂乱的记忆,她穿越到一个名唤大齐的国家,原主乃是汴梁子民,因两国交战,汴梁战败,不少俘虏被四分裂,卖的卖,死的死,本也是一件常事。 谁曾想,就在俘虏买卖市场突发了一场瘟疫,而所谓的瘟疫就是一场天花,不少人因此丧命。 而原主名唤仇翩翩,家境一般,父亲因长期操劳早早去世,而她和母亲也因此染病,母亲生怕那些人把她给杀了,于是乎,拼死给女儿争取了逃跑机会。 就这样,仇翩翩一路逃命,甩掉追上来的人,结果一路奔跑到树林当中,却因为筋疲力尽,再加上染了天花,导致逃跑途中脚下一滑成功去阎王爷那里报道,然后就把她这个也恰好去报道的给换过来了。 真真是孽缘啊! 合着她倒霉到死阎王爷也不肯收,干脆一脚给踹到古代来谋生了? “咳咳咳!”男人的咳嗽声将她给拉回了现实当中来。 时辛这才扭过头看向他,“你……你是想非礼我么?” 口味也太重了吧!尸体都不放过? 男人被噎了一下,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此刻眼尾泛着殷红,如同女子的胭脂一般,无奈嘴唇泛白,显然是许久 未曾进食,可饶是如此,浑身依旧卷着浓郁的戾气,眯了眯眼,捂着胸口艰难的蹦出三个字来,“你也配。” 时辛嘴角抽搐一下,看了一眼对方,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马平川的样子,默认了他的话,咻的一下站起身,“你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 深受自己大侄女言情小说迫害的时辛,表示赞同的就要甩手走人。 这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也没个金手指、导航和地图啥的,她有些懵,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回去找到原主母亲才行,是死是活也得去瞧一瞧,好歹如今占了人家姑娘的身体,若是就这么甩手走人,属实有些不厚道了。 至于旁的,就再做打算了。 鸠占鹊巢,也得先把家里面打扫干净了才行啊。 然而,就在她拔腿的时候,身后的男人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摸了一枚石子,拼尽力气从手中飞出,击中她的穴道,导致她一下子动弹不得。 时辛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 男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使得原本苍白的脸多了一抹艳,越发的像个走火入魔的反派了。 “大哥……你想干嘛啊?这荒郊野岭的,你不至于要和我玩激情吧?”真不是她思想不单纯,主要是她一黄花大闺女和一个男人就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多想那都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啊!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 忍无可忍的忍着喉咙的锈味打断了她的遐想,“你把身上的食物留下,我就放你走。” 他也不知此处是哪里,三日前一母同胞的皇姐失踪了,他派人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有些消息了,这才一路追踪到此。 如今两国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太子与他政见不一,二人私底下没少过招,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皇姐居然又失踪。 太子又恰巧不在燕都,明知是一个圈套,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谁曾想被人摆了一道,身负重伤,还身重剧毒,而此时又是秋天,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无意间瞧见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人,她身上有干粮,他便踉踉跄跄的一路尾随,本想讨要些食物,可对方竟一失足掉下山坡摔死了。 他这才想着把对方的干粮据为己有,然而还没有动手,人又活过来了。 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时辛听见对方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斟酌了一会,又觉得这人衣着不凡,想必在古代也该是个大户人家,于是乎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我把食物分你一半,咱俩一块走出去,你意下如何?” 男人迟疑了一瞬,威胁恐吓道:“你若敢出尔反尔,我必拼死杀了你。” 时辛:“……”倒也不必这般。 下一瞬男人又费力的解开了她的穴道。 时辛吃痛的捂着胸口,蹲在了他的 面前,顿觉失败,她活了二十多年那都是拿别人当实验品点穴的,这还是头一次被点穴,不得不说,滋味不好受。 “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她从怀中掏出原主携带的几块饼递给了他。 顾阎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可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最重要的是内力已经压不住体内的毒素了。 时辛见他许久不说话,这才发现不对劲,立刻凑过去,诧异的盯着他,“你受伤了?还中毒了?厉害啊大兄弟!” 顾阎一把甩开她,极力压制着毒素。 时辛一巴掌呼过去阻止他的动作,一边摸索着身上,方才恍然大悟,她身上没银针。 “你想干什么?”顾阎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就冷脸怒视着她。 时辛找了半天,一抬头,便瞧见他发冠上的簪子二话不说就给拔出来,一本正经道:“你运气不错,我会医术,能给你解毒!” 顾阎这才安静下来。 他得离开此处,忍一时倒也无妨。 只是对于此人会医术有些惊讶罢了,他跟了一路,必然也知晓这女子胆小怯弱,可怎地一下子又变了一个人? 然而,时辛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得找个当地人带着走出去才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娘的,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啊! 这男人会武功,带着还能当个保镖。 罢了,就委屈自己了。 第二章 老板好 顾阎中的毒并不重,而且被他自己排了不少,只是多日未进食,内力使不上来,再加上身负重伤,这才雪上加霜。 深秋的阳光透着寒气,从树梢中落下来,树林内静寂无声,直到一股漆黑的血液顺着男人指尖滴滴答答的流出。 “这位兄台,你我也算是有缘,要不洒家与你结为兄弟吧!”时辛看着男人面色稍微好转之后,把簪子贴心的重新给他插进去,虽然过程有些不和谐,但终归也是插上去了。 这大兄弟,长得虽然不像好人,但是浑身都散发着铜臭味儿啊! 顾阎靠在沙树上,闻言,眉梢跳了跳。 时辛觉得对方可能比较含蓄腼腆,秉承着现代人的交友大方,非常恬不知耻的再一次邀请,“你放心,我不嫌弃你,刚好咱这有饼,不如就借着这个饼……” “不必……”顾阎抗拒着躲开她的手,努力的平息心态,“若是你我能够活着离开此处,我必重谢。” 重谢? 时辛抓住关键词,脸上一喜,万恶的嘴脸展现出来,信誓旦旦的拍了怕胸脯,“你放心,你就算是死了,我都给你抓回来!” 只要有钱,万事好商量不是。 顾阎 :“……” 罢了,忍一忍。 …… 此处荒无人烟,也没有人潮的声音,时辛只能凭借原主的记忆,搀扶受伤的顾阎在树林里流窜。 顾阎原本还怀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毕竟这姑娘倒是长了一副花容月貌,身量娇小,不过十四五的样子。 谁曾想,力气居然大如牛,扶他走了半个时辰大气都不带喘的,眼睛还亮的吓人。 顾阎:“……”他果然是多想了。 “一群废物,追一个人也追不上!” 人潮拥挤的市场,看着回来的几个男人,一老头挥舞着鞭子抽了过去,气得咬牙切齿。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怎么样都会赚上一大笔,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姿色上等的,若是卖到燕都去的话,必然抵得上他好几年的收入,谁知好死不死的染了瘟疫,本来他都为其找好大夫,谁料,居然被对方钻了空子。 当真是时运不济啊! 被抽打的众人大气不敢出,稍有个胆子大一些的,壮着胆子道:“东家,咱们也不能为了这一个人就损失这么多啊!得赶紧把这些运到燕都才行,要是晚了,都死了可就不好了。” 此次瘟疫可是要了他们半条命,这个市 场怕也是不能久留了,好在此处离燕都不过半日脚程。 老头瘸着一条腿,闻言,刀疤纵横的脸上稍稍缓和不少,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去收拾收拾,带着这群小杂种上路!” “是是是。”男人不敢耽搁,招着手,就带兄弟们前去准备了。 而老头则是心疼的跺脚,甩了甩鞭子带着人离开此处。 这场瘟疫来的快,去得也快,以至于市场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依旧是各种贩卖违法物品的存在。 夕阳西下,地面上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时辛筋疲力尽的搀扶着顾阎从树林走到道路上,把他小心翼翼的扶坐在一块巨石上,这才歇了一口气,脚步踉跄好一会儿,站稳后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让顾阎下意识提高警惕,坐直身子,蓄势待发之时,却发现是那个女人累得跪在地上。 顾阎:“……” “啊啊啊啊!”时辛累得双手垂下,忽的仰天长啸,“累死我了!” 坐在巨石上的顾阎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没着急赶路,不知道这女人不要命的跑什么。 嚎了一嗓子之后,时辛从地上站起来,笑脸相迎的转过身 来,态度谦和的与他道了个歉,“老板,没吓着你吧?我太累了,你别介意哈!你歇一会,咱们再赶路。” 说完就往路道边的地里面而去。 顾阎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急切的追问,“你要去何处?” “那个啥,老板,我对你们这地不大熟,我就只记得这么一点,接下来咱还得继续赶路呢!所以……”她喘了一口气,指着地里面绿油油的一片胡萝卜,“我得去偷点干粮才行,要不然咱俩渴死了不划算呐。” 顾阎:“……”他这辈子的脸都在这几日丢光了! “你……” 话音未落,这女人一头扎进地里,经过秋霜的胡萝卜咔嗞咔嗞的脆甜,而且个头很大,就是屁股有些火辣辣的,当顾阎正在盘算着如何和自己人取得联系时,时辛已经从地面爬出来了,若不是还有些微光,必定是被人当成鬼。 一袭粗布麻裙,手里面拎着好几个胡萝卜,嘴里面还啃着一个,大步流星和朝他走过来。 此番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喏!”时辛大.大方方的递给他一个巨大胡萝卜,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唉……命苦啊!这日 子可怎么过啊!” 时辛越说越伤心,这比她当时父母双亡还要惨烈,最起码那个时候爷爷和外公还在,如今倒好,举目无亲,妥妥的灰姑娘人设,还是一路灰到底的那种。 咱就是说,这遭穿越不升反降。 旁边的老板恍若未闻,也不知从哪儿掏出的匕首,慢条斯理削着胡萝卜,很快一个光滑的胡萝卜就削好了。 当时辛一回头看见的时候瞬间就被震撼到了,“你带刀了?你咋不早说啊?害得我啃得满嘴都是泥。” “你没问。”顾阎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这匕首大部分时间都是拿来杀人的,削东西还是头一次。 时辛:“……”要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铁定给你送回树林去! “那个老板,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啊?”时辛咔嚓咬了一口手里的胡萝卜,随意问道。 顾阎啃胡萝卜的动作优雅极了,闻言,咀嚼的动作一顿,修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眼底情绪,薄凉如冰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后掀了掀眼皮子,“你不是叫我老板么?” 时辛:“……”那特么是因为乙方爸爸伺候惯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她算是明白了,这是救了个白眼狼啊! 第三章 信不信阉了你 “你叫什么?”顾阎突然看向她问道。 时辛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态度,没好气道:“要你管!” “你不想要谢礼了?”顾阎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哪里还有刚才在树林里那一副一问三不说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威逼。 时辛咬牙切齿的咔嚓一口胡萝卜,恶狠狠道:“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 顾阎满意的点了点头。 时辛:“……”拿到钱,第一件事情就是毒死丫的。 时辛比较虎,嫌弃顾阎走得慢,干脆直接把人给撂背上背着,虽然一开始顾阎抵死不从,可无奈身体撑不住,只能忍着这奇耻大辱。 二人在月亮升起之前,总算是赶到集市,然而就在时辛打算带他赶紧找个落脚地方时,却被人给拽住了。 顾阎虚弱道:“把你脸遮一遮。” 时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有啥好遮的?”顿了一下,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捧着脸道:“我该不会是丑得惨不忍睹,吓到你了吧?” 这初来驾到的,她也没机会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啊! 咱在现代那也是腰细腿长,胸大屁股翘的,不至于穿越之后西施变东施吧? 虽 然不靠脸吃饭,但是长得好看也不亏啊! 顾阎咬咬牙,白了她一眼,“这里的男人大多饥不择食,你不想出事,最好还是遮一遮。” 时辛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很是听话的当场蹲下身,挖了两把泥土敷在脸上。 顾阎:“……” 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去夸一个女人好看,尤其是这样一个毫无仪态的女人,总觉得夸出来会遭雷劈。 街市上很是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仿佛那一场瘟疫不曾发生一般,一切都井然有序,可时辛却心脏一阵阵的抽疼,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顾阎自然也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这女人一路上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就变了。 时辛努力压抑着内心涌出来的悲痛,搀扶着他,往集市的另外一处而去,避开人群。 二人拐进一处破破烂烂的巷子,此处已是人去房空,她刚才在集市上看过那个摊子,并没有发现人,所以才把人带到这里。 原主在这个市场也居住将近一个多月,一来是因为对方需要联系买家,将这些汴梁的贱民给卖到大齐,二来则是因为他们这些“商品”需要好好 休息,养一养,生龙活虎的也好卖出好价钱。 所以暂时住一晚不仅仅省钱,还安全。 “你怎么了?”顾阎看向踉踉跄跄走开的时辛,再一次追问。 时辛捂着胸口,艰难道:“胸口难受。” 顾阎正打算开口,却发现屋内密密麻麻的草堆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然而下一瞬,因为胸口疼痛而软绵无力的时辛,整个人直接靠着他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顾阎被砸得闷哼一声,伤口瞬间裂开,若不是因为他穿了一袭黑衣,怕是早就鲜血淋漓。 “时辛!”顾阎怒斥道:“起来!” 时辛捂着胸口,狼狈的滚到旁边去,瞬间眼眶就湿润了,泪水灌满,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顾阎吃痛的蹙眉,强撑着身子坐起身,借着月光望向躺在不远处的人。 “他们死了……”时辛突然喃喃自语。 原主的父母都死了,所以她才这么痛苦,心疼,难受,想哭。 顾阎恍惚一瞬,怔怔的看着她。 时辛低声抽泣着,她不想哭的,但是受不住原主情绪的影响,再加上身无分文,孤家寡人,思极此处,哭得更猛了。 “哇!” 毫无形象 的哭声嚎得跟水牛似的,愣是让顾阎生不出怜悯之心。 静寂无声的环境中,她的哭声太过清晰。 在原主记忆里,父母对她很好,从未苛刻,一场战争几乎毁了他们原本稳定的生活。 仇翩翩十五岁,再过一年就该和青梅竹马的娃娃亲未婚夫成婚,谁知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想逃走去找未婚夫,然后回来找父母,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如今父母也出事了。 “时辛,别哭了。”顾阎虽然不想打扰她,但还是开口,“那里好像有东西。” 他武功高强,从一进来就发现这里面有人,只是气息微弱,他这才没有出手。 时辛一愣,旋即收敛哭声,一屁股坐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真瞧见一个不明物体被埋着。 “捂着鼻子!”她突然想起此处发生过瘟疫,扭过头朝着顾阎道,“别过来。” 顾阎敛了敛眸子,听话的没有跟上去。 时辛扒拉开草堆,立刻露出一个黑衣人的样子,奄奄一息,嘴角挂着血迹,一息尚存,但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就完了,往下看去,他怀中掉出来一块金牌。 黑衣人气喘吁吁,垂 死挣扎般抓住她的衣袖,“救……救我!” “老板,这东西你要不瞅瞅?我不认识啊!”时辛将金牌丢给了顾阎,她这边光线不好,而且这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 顾阎稳稳的接住,本来还云淡风轻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下一刻直接掐住黑衣人的脖子,面目狰狞,眉眼间都是杀气,逼问道:“说!我皇……我长姐在何处?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瞪大瞳孔,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这张脸,努力挣扎,眼神中满是恐惧。 时辛见状,该出手时就出手,抓住他青筋蹦起的手臂,“老板,你再掐就死了,要是死了,你啥都问不出来了。” 好家伙,给她整懵逼了,这玩意儿是仇人见面啊? 她救了一个什么东西? 豪门子弟? 四世同堂? 家族内斗? 还是…… 刺激啊! 这是金主爸爸,得多贴贴才行! 指不定往后还能飞黄腾达,赶紧找个机会和金主爸爸义结金兰,生活这就不就有保障了嘛! 顾阎缓缓松开了手。 时辛立刻变脸,凶神恶煞的吼道:“我老板问你话呢!赶紧说,谁派你来的?要不然阉了你!” 顾阎:“……” 第四章 先别死 黑衣人气息奄奄,恐惧的望向她身后的人,他身负重伤,还染了天花,若是再不及时救治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我说,三……” 背后的顾阎眼神一冷,黑衣人吓得赶紧改口,“你姐姐已经被人救走了!” 顾阎面色稍稍缓和不少,约莫也猜到是谁救的。 时辛听得云里雾里,但明显能够感受到身后的老板气消了不少,缓缓转过头去,狗腿儿问道:“老板,还要问嘛?” 顾阎抬眼看她,女子眼眸亮铮铮的,他干燥的唇瓣动了动,“不必。” “那咱们还是走吧!这人感染天花,再不走,咱俩就得和他一块去阎王殿报道了。”时辛松下一口气,立刻摸了一把脸上还未干的泪水,打了个嗝。 黑衣人顿时慌了神,急切抓住她衣袖,“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了,是……”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顾阎就眼疾手快的将手中匕首甩过去,直掠过时辛鬓发,插在黑衣人的胸口。 一命呜呼了! 时辛心有余悸的颤抖了一下。 顾阎却面色不改,勾了勾嘴角,笑得不怀好意,“害怕了?” “……没有的事儿!”时辛梗着脖子,强颜欢笑的否认 。 “哦?那你抖什么?” “小儿多动症,病发了,呵呵……” 天花传染的几率极高,二人不敢久留,草草的收拾一下便离开了。 这黑心男人跟不怕死似的,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将天花说得轻描淡写。 夜色已深,又是深秋,冷得人瑟瑟发抖,尤其对于她这样还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人而言,更加艰难,于是乎,时辛就打起了男人衣服的主意。 顾阎察觉到她炙热的视线,不悦的问:“你想说什么?” “有个不情之请。”时辛有些不大好意思。 “说!”他咬了咬牙。 时辛当下就来了劲儿,“你衣服借我穿穿呗?我冷。” “我不冷?”顾阎挑眉反问。 时辛:“……”这黑心男人属实有些没风度了,真想给丢了! 愤愤不平的咬牙,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后,二人踉踉跄跄的又重新走到集市上。 顾阎扫了一眼人潮拥挤中最为瞩目的一家客栈,“去客栈歇歇脚。” 时辛脱口而出,“可我没钱啊!” 初来驾到,身无分文啊!就怀里面还有两个馒头,都快馊了。 “我有。”顾阎半边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费力开口。 “在哪儿?”时辛不解的 问。 顾阎眯着眼,气息奄奄的道:“匕首上有一颗宝石……” 时辛虽然已经给他解毒,可身上的伤口还没得到救治,若不是点了周身穴道,怕是就要流血而亡,且刚才还动了武,所以当下就有些撑不住。 话音刚落,啪,顾阎就晕了过去。 听了他的话,时辛干脆一股脑把人背起来,直奔客栈。 掌柜的见状,警惕询问,“姑娘这是……” 时辛游刃有余的一口气道:“这是我大侄子,我们路遇土匪,他受伤了,掌柜的别见怪哈!” 掌柜的还想多问几句,时辛将宝石霸气十足的往桌子上一砸,“够不够?” 掌柜的都没来得及消化呢,立刻喜上眉梢的让小二准备一间上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客栈内的人不少,大多是在此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瞧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背着一个男人一气呵成的上了楼,直奔厢房,不由得刮目相看。 当真是个女汉子啊! “老板,老板!”时辛把人丢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拍了拍这张妖冶的脸,生怕人死咯。 顾阎难受的蹙眉。 时辛怔愣一瞬,开始给他把脉,片刻后心中一惊,扯开他的衣襟,却什么都没看到,咬了咬 牙,她碎碎念念道:“你别误会啊!我对你可没有非分之想,我好歹也是个文化人,不会趁人之危,我是怕你死了,我的诊金就泡汤了,这没钱寸步难行的,你多担待啊!” 衣服给扒拉光之后,时辛这才看清楚,这人身上的伤可不少,纵横交错,大多是刀之类的利器所伤,且每一下都是奔着要他狗命。 见惯了各种跌打损伤的病人,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时辛黑漆漆的脸上满是嫌弃,“这伤真丑。”也不知道砍好看一点。 昏迷不醒的顾阎:“……” 就在她看着这些个伤口的时候,店小二在外头敲响房门。 时辛连忙下床去开门。 小二瞧着面前这个乌漆嘛黑,看不清楚五官的姑娘,努力的攒出笑容来,“姑娘,这是准备好的饭菜。” 时辛眼前一亮,迅速接过去,随后道了一声谢,门啪的一下就给关了。 店小二:“……”好生彪悍的姑娘,这怎么可能遇见土匪? 简单扒拉两口饭,时辛含着一个鸡腿,又去观察顾阎的伤,她身上没有药,只能再一次去交代店小二买些草药来。 …… “王爷最后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现的!” 远离燕都的郊外,一群人腰 佩宝剑,齐刷刷的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个个面色凝重。 青木一筹莫展,“继续搜寻,务必在明日找到王爷。”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太子那里也瞒不住,皇上那里更是……”身后人有些担忧的提醒。 王爷都已经失踪三天,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青木眉头紧锁,呵斥道:“瞒不住也得瞒!” 被呵斥的人当下就不敢说话了。 这都过去这么些天,燕都城内也已经搜寻个遍,不敢大规模的寻找,以免惹来旁人猜忌,可就是因为这样,这才艰难。 捡起地上的长剑,青木开始有些没底了,却依旧硬着头皮带着一群人继续搜寻,再往前去可就比较杂乱了,若是明日再找不到,就只能禀报给皇上。 秋月寒凉,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时,顾阎发烧了,时辛忙前忙后的这才避免人被烧死,最后筋疲力尽的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客栈内立刻吵闹起来。 顾阎睁眼的瞬间,感觉身边有个人,而且还暖洋洋的,跟个火炉一样,他呆滞一瞬,随后猛的瞪大瞳孔,一低头就看见了身边睡得香甜的某人。 咬了咬后槽牙,顾阎克制住没把人踹下去的冲动,怒道:“时辛!” 第五章 再考虑考虑呗 “我没有偷懒!”睡梦中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 顾阎:“……” 气氛凝却片刻,萧瑟寒凉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吹来,吹散了她的睡意。 时辛后知后觉的松一口气,“做噩梦了!” 顾阎似笑非笑的眯起眼,咬牙切齿道:“你打自己试试。” 时辛:“……”那属实下不去手。 她揉了揉眼睛,脑子懵了一瞬,转过身来看着他,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我穿越了!” 顾阎没听懂她这话什么意思,倒也没有追问,而是黑着脸,“下去。” “为什么啊?我还困着呢!”时辛说什么也不敢,理直气壮的反驳,“昨天晚上你发烧还是我照顾了你整晚,你现在还过河拆桥。” 面前的姑娘清洗过后的小脸干干净净,柳叶眉,桃花眼,多情又招人,直勾勾看着人倒是带了三分魅色。 顾阎一时语塞,苛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男女授受不亲!” 时辛:“……”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挺洁身自好,守男德。 骂骂咧咧的从床上下去,一双已经看不清颜色的绣花鞋早就磨破,她也不介意的继续穿着。 顾阎捏了捏眉 心重新躺回去,“收拾收拾,得离开此处了。” 这地方不太平,以防万一,还是要早些离开比较好。 况且皇姐到底如何了,他得亲眼看见才能放心,最重要的是他失踪三四天,朝堂中的那些老东西必然已经开始起疑心。 时辛将繁琐的头发给简单编了个麻花辫,清洗过的笑脸在秋日朝阳下显得更加白皙,闻言,立刻来了劲儿,一溜小跑到他的面前,“你家在哪儿呀?远不远?大概走多久?” “半日路程,不远,日落之前必须赶到。”顾阎撑起身子来开口道,想了想又怕她生疑,补充了一句,“回去晚了,家中人会担忧。” 一拍即合,时辛嗖的一下站起来,摩拳擦掌的笑道:“可以,但是你得等我一会,我要出去一趟。” 顾阎立刻起了戒备心,“你要做什么?” “我娘肯定是出意外了,所以我得去找到她的尸体才行,带着你不方便,而且这个天花有些危险。”时辛简简单单的解释了一下。 顾阎蹙眉,“你需要多久?” “大概半个时辰。”时辛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还好她读书多,上课没开小车,要不然可就 应付不了这些个古代人了。 顾阎点了点头,“好。” 他现在一个人也赶不回燕都,若是再遇见那些人自然是对付不过来的,有个人也好有个照料。 见他如此爽快的答应,时辛也没再耽搁,麻溜儿就打算出房门,临走又想到什么似的交代道:“你的伤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你包扎了,药也上了,但是这个地方没什么名贵的药,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路上采些,我等会让小二给你送饭菜,你别下床。” 顾阎眉心一挑,不明所以,这个女人对他的关心未免有些过头了。 莫非是……见色起意? 然而,时辛满脑子都是这个金主爸爸不能出事,人在江湖飘,不得不弯腰啊! 那不得好好伺候着嘛! 顾阎难得的脸色温和下来,微微颔首,还不忘提醒,“把脸遮一下。” 时辛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不死心的重复着昨晚说过的话,“我刚刚看过了,我长得还行,要是你觉得不想和我拜把子的话,你娶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顾阎:“……” 被赶出房门的时辛,一下子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客栈顿时安静下 来,齐刷刷看过去,皆是不约而同的吐出两个字来。 “好丑!” 大早上的还真是影响心情,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丑的妞儿,真是倒霉到家了。 时辛没在意,她也就是随便给自己描了个妆容罢了,美得比较过分,随后跟聋了一样,就这么离开客栈。 这个市场并不大,但居民却不少,都是在刀剑上赚钱的,有的钱赚到了,人没了。 凭借着记忆,她蹑手蹑脚的去了人贩子挖坑埋尸体的地方,昨夜去了那些人的落脚处,并没有看见原主母亲,若是再找不到尸体的话,那很有可能还尚在人世。 只是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母女连心。 秋霜染了一地的白,路边杂草早就蒙上了一层碎碎的冰渣,时辛搓着手绕开人群往偏僻处而去。 顾阎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内,正苦思冥想时,店小二推开房门送来吃食,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坐在床上的男子。 昨夜此人被那姑娘背着,所以瞧得不真切,如今一看,当真是惊为天人啊! 只是眼神不大友好,凶神恶煞的看得人心里头发麻,跟要吃人似的。 “客观,您的饭菜,小的就放在这里了 。”店小二心里犯怵的把饭菜放下。 顾阎点了点头没说话,人走后这才掀开被褥,将衣物重新床上,鼻子忍不住的皱起,这衣服上都是鲜血,味道很重,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顾阎便在屋内等着时辛,推开轩窗瞧着人来人往的集市,叫卖着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商品,他剑眉聚拢,抿了抿嘴,重新把轩窗关上。 然而就在下一瞬,原本还喧闹的集市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声。 “给我收!挨家挨户的收!” 顾阎一愣,瞬间警惕起来,眼中杀意弥漫,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缓缓走到门边。 很快,那一队人马就搜查到客栈,掌柜的吓得不轻,在场众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任由搜查。 眼瞅着外面的人离房门越来越近,顾阎眯起眸子,手中匕首也随之握紧几分,直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他侧身躲开,来人凶神恶煞的,脸上的伤疤纵横交错。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们李爷磕头?交钱!”伤疤脸身侧的矮个子趾高气昂的道。 顾阎冷笑一声,俊逸的脸上飞了霜雪,“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第六章 他杀了二爷 “哎!居然有个有骨气的,今天李爷我就让弄残了你这小白脸儿!”李爷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顾阎手中匕首在掌中转了一圈,扬手一挥,当即血溅在了他身后的人脸上!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么一动当下就扯动了伤口。 “杀人了!” 伴随着他面前的人倒下,血流不止,身后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众人一下子就被吓唬到了,顿时瞪大了眼,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顾阎冷眼睨着众人,凤眸中都是戾气,鲜血溅在了他的脸颊上,整个人看上去阴恻恻的,将在场的众人都给震慑住了。 “滚!”他厉声道。 众人哪里还敢逗留,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了,而旁边掌柜的则是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好在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深知这位爷不好惹,昨夜夜色朦胧,再加上此人被一个姑娘给背着的,所以没看清楚真面容,此番一见,此人仪表不凡,必定不是简单的人啊! 掌柜的许久之后终于冷静下来,硬着头皮上前,正要开口之际,顾阎一个眼神射了过去,不再搭理他,踉跄的走出客栈。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那群人也不知什么来历,顾阎心中 担忧对方前来寻仇,只得尽快离开。 “掌柜的……”店小二擦了擦冷汗凑过去,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李爷,吓的一批,“这……” “派人去跟着他,一会李家的人找来了,咱们也好有个交代!”掌柜的心有余悸的吩咐。 这个李爷可是当今九驸马的亲弟弟啊! 平时仗着九驸马没少胡作非为,再加上有九驸马又是太子的人,此人本就是为这二人效忠的,如今就这么死了,肯定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而客栈的其他人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掌柜的让人收拾好,做好准备等待着李家的人找上门来。 顾阎则是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却不知道自己杀的究竟是什么人,毕竟像那样的小人物,他压根儿也记不住,只是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又怕自己走远了,到时候那女人回来寻不到自己。 思前想后,顾阎只好在客栈的旁边一个馄饨摊上坐着。 老板瞧他凶神恶煞的,也不敢赶人,还默默给他煮了一碗馄饨,怯生生的商量道:“大爷,您别杀我!” 顾阎:“……” 日头高高挂起,从早晨到晌午,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 树林深处 ,时辛爬了好几个坡头,凭借着嗅觉这才找到了所谓的乱葬岗,累得趴在小山坡上大口大口喘气,堪堪缓过神来。 “难怪猪八戒西天取经总喊累。”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擦了擦汗水,站在小山坡上叉着腰看着里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脸不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生倒霉,来世好运,但愿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时辛碎碎念念的开始扒拉着尸体。 正扒拉得起劲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 她猛然抬起头,树林中一个羸弱的身影正步履蹒跚的挪动着。 楞了一瞬,时辛来不及多想,赶紧从坑里面爬了上去,“你好,你……” 她话音未落,妇人突然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时辛瞠目结舌,“娘……”不是,这是原主的娘。 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把人一把扶住。 妇人见她喜极而泣,苍白的脸满是惊喜,一边摸着她的脸,“翩翩,你没事就好了,你快走,这里都是染了瘟疫的人,你快走……” “娘……我、我不走,我带你一块离开。”时辛于心不忍的就要扶起她,却在摸到她脉象时愣住。 杨氏早就不行了 ,被人丢来乱葬岗后,奄奄一息的从尸体堆里爬出来,却没有走出多远又昏死过去,再一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几天以后。 她只能靠着一些脏水勉强撑下去,却没有力气离开,一直吊着一口气想见到女儿最后一面而已。 杨氏虚弱的倒在她怀中,气息奄奄,“翩翩……娘不行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去找你苏哥哥……” 时辛慌乱的瞪大眼睛,急忙准备给她救治,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工具都没有,杨氏的手已经从她掌心滑落,嘴角带着无憾的笑容。 时辛傻了,双目瞪得大.大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自眼眶滑落下来,心情有些沉重,哇的一下嚎出声,吓得正在觅食的乌鸦都险些从树梢跌落下来。 “对不起啊!”时辛擦了擦眼泪,内疚道:“你闺女也死了,但是你们能够再见上一面也算是无憾了。” 随后她把人给扛在背上给背了起来,步伐稳健的离开此处,打算找个地方把人安葬了。 这一折腾大半个时辰又过去,时辛又回来从乱葬岗里面扒拉出原主亲爹,再一次将人背到树林中,和杨氏葬在一块。 跪在二人面前,时辛心情沉重的叹 一口气,抹了一把泪水,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报仇的,只是很可惜,你们不能享福了,我这么优秀,必定能带给你们荣华富贵。”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闺女这具身体,等我为你们报仇之后,再给你们闺女立个碑,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我以后每年都会给你们烧纸钱的。” 时辛是个话痨子,楞是陪着两个坟墓说了一刻钟功夫,这才意犹未尽的打算起身离开。 虽是深秋,但此处风光还是不错的,又极其隐蔽,等到来年春天必定春暖花开。 从树林中离开,时辛立刻一路狂奔往人口拐卖市场的方向而去。 酉时太阳西垂,天色渐晚。 顾阎等了一日,已经不耐烦了,而馄饨的老板也不敢收摊,只能偷偷摸摸的挑着担子跑路。 他越来越没耐心,猛的起身正打算离开时,一阵马蹄声自尽头处传来。 这浩大的动静,导致四周人开始逃窜,顾阎不明所以的凝眉。 片刻后,一伙人大张旗鼓的赶到此处,其中还有之前那一群人。 伤疤脸一看见顾阎,立刻激动的喊道:“爷!就是他,他杀了二爷!” 第七章 祸不单行 顾阎一怔,握紧了衣袖中的匕首,神色顿时冷下来。 高骑在马背上的男人睥睨着他,不屑的冷笑一声,“就是你杀了我二表弟?你可知我二表弟乃是当今九驸马的亲弟弟,你好大的狗胆!” “李坦的弟弟?原来是个杂碎。”顾阎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 “来人,给我拿下!”李乾大怒,一声令下。 “本王看谁敢!”顾阎大喝一声,语气凛冽,一下子就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住。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傻眼了。 连带着先前的伤疤脸也呆愣一瞬,随后这才哆哆嗦嗦的道:“爷,他……他自称本王?” 李乾压根儿就不怕死,冷笑连连,“小爷看你是还没睡醒,这荒郊野岭的还敢自称本王,今日小爷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来人,给我拿下!出了事情,小爷担着。” 众人也被壮起了胆子,蜂拥而上。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阎的身后一群人马飞奔而来,伴随着一支穿云箭将那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手给射穿了。 “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敢动当今祈王!”女子霸气侧漏的声音从夜色中响起。 顾阎不动声色的回头,瞧见顾妗急急忙 忙的跃下马飞奔而来,抓住他一顿问候,“小七,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女子一袭碧青色的罗裙,明眸皓齿,丰肌秀骨。 李乾被吓得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在场众人也都腿软似的跪了下去。 顾阎表情冷漠,有些不自在的抽出自己手臂,“本王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这不是担心你么?”顾妗一脸着急,“要不是青木告诉我,你一直没有消息,我还真以为你是有事外出,算了,你现在安然无恙就好,咱们回城内再说!” “王爷!”青木也姗姗来迟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见他就跪下去,“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顾阎脸色黝黑,“起来,先把这些人给本王押回去,本王倒是要去请教请教李坦,看他李家到底是怎样的无法无天。” 李乾闻言,心中一惊,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身后,不断的跪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三公主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 顾阎置之不理。 青木了然的起身将人给拖走。 “小七,咱们先回城内!”顾妗急道。 如今燕都那边都疯了,明日父皇若是再见不到人,怕是就要大张旗鼓了,到时 候岂不是如了太子的意? 顾阎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看了一眼天色,别扭的道:“再等等,等一个人。” 那个蠢女人出去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若是回来,却不见他,岂非显得他言而无信? …… 然而,此时的时辛并非是有意拖延时间,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 本来已经万事大吉的原路返回,结果点子极背,遇见一头小野猪,一时兴起,朝着小野猪吹了个哨子,于是乎,小野猪找来了它爹妈,一家三口楞是撵了她三里地还不罢休! 以至于她现在被困在了树上,骑虎难下。 “不是……我也不知道你姑娘是个花姑娘啊!”时辛试图学一门外语的和它沟通,“我就是吹了个哨子,我没打算调戏它,你这都拱一个多小时了,差不多得了啊!” 她这话非但没有让猪大哥消气,反而令它更加不满的嚎叫一声。 树底下的一家三口压根儿不听,还在卯足劲儿的继续拱来拱去,大有不弄死她不罢休的意思。 猪宝宝还龇牙咧嘴的朝着她发出挑衅的声音。 时辛:“……”上辈子被狗追,被鸡啄,被鹅咬,愣是没想过被猪报复。 “这生态环境好了,猪都显得有灵 性了。” 猪大哥一家子不搭理她,继续拱着,坚持不懈的精神都可以记录聊斋志异了。 再粗大的树都经不住这么摧残的,不到片刻功夫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时辛瞠目结舌的低下头,在大树即将倒下时,她赶紧抓住树枝,成功在树倒下的瞬间稳稳在地上,随后又开始奔跑,身后的三头野猪依旧穷追不舍。 而顾阎一直等到冷冷清清的月亮挂在头顶,人都还没有回来,性子已然被磨光。 顾妗坐在他旁边,忍不住好奇起来,“小七,你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你等的这个人是男还是女?你为什么等他?” “要不是你,本王会如此窘迫?”顾阎白了她一眼。 顾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正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人已经起身朝着青木走过去。 青木看着主子,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王爷!” “给这家客栈的掌柜留话,若是人回来了,让她去燕都祈王府寻本王。”顾阎吩咐道。 青木楞了片刻,但还是不敢懈怠的前去照办。 待事情办妥之后,青木回来复命。 顾阎随后翻身跃上马,“回城!” 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消失不见,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 这才敢探出头来。 “这……这居然是祈王殿下?”掌柜的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自己没有做错事啊! 店小二在旁边擦了擦冷汗,大气也不敢出,刚才险些把自己给憋死了。 人离开之后,四周居民纷纷探出头来,而有些已经开始连夜搬家了,此处不宜久留。 众所周知,祈王是个阎罗王,得罪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此番不走,更待何时? 这地方本就腌臜,若是祈王回去事后追查,他们不得倾家荡产啊! 而这家客栈却不敢关门,一直大.大的敞开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时辛气喘吁吁的出现。 掌柜的如同见到再生父母似的迎上去,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时辛猝不及防,含蓄道:“掌柜的,我不喜欢爷孙恋呐!” 掌柜的哪里听得进去她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说:“姑娘,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被一群人接走了,他们等不到你就先走了。” 时辛傻眼,直接五雷轰顶,野猪追她五里地,都没这么刺激,到手的钱飞了? “他……他就这么走了?”时辛当下就哭丧着小脸儿,就差当场来一出琼瑶戏了。 第八章 打脸 掌柜的摇摇头,“那人乃是当今祈王,祈王殿下说了,让你去燕都祈王府找他。” 时辛脸色一变,悲伤全无,礼貌的道谢。 走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劲儿,她问:“燕都怎么走?” 顾阎一行人直至次日清晨才赶回来,恰好赶上城门打开,顾妗拿出腰间信物将正打算上前拦路询问的士兵给吓唬回去了。 而护城将军瞧见对方,楞了一瞬,随后恭恭敬敬的拱手让开,“祈王殿下,三公主!” 顾阎高傲的点了点头,随后策马扬鞭的往城内而去。 护城将军很是不解,为何祈王和三公主会出现在城外,而且天不亮的就赶回来,莫非传言是真的? 众所周知,祈王从未缺席过早朝,每次都会和百官争执不下,这多日未曾出现,于是乎,不少人都开始猜测起来,谁承想,人居然从城外回来。 “真是奇怪!”护城将军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身边士兵闻言,好奇的问道:“将军觉得哪里奇怪?” “祈王和三公主为何是一起回来的?” 士兵解释:“三公主是昨夜出去的,说是去山上看星星!” 他们这些人也不敢阻拦。 护城将军抬起头看了一眼雾气很 重的天气,再想了想昨夜。 有星星么? …… 回到祈王府,顾阎几乎马不停蹄的回了厢房。 顾妗虽然有很多话要问,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去早朝。 “青木,吩咐下去,将小七出现的那个地方好好查查,本公主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伤了小七!还有顾钦……本公主不会放过他的!”顾妗咬了咬牙怒道。 杀不了他,她还不能杀了那些动过小七的人么? 青木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顾妗点了点头。 而屋内的顾阎面无表情的换了朝服,一刻钟的功夫已然换了一副面目走出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衣摆间霸气十足的绣了只猛虎,与其气势相得益彰。 顾妗瞧见他走出来,松了一口气,“你的伤……若是不行的话,我去和父皇说一声便是,先把伤养好再说!” 顾阎摇了摇头,“不必,本王今日若是不去,只怕是长了小人的志气。” “那你去吧!姐姐等你回来。”说着,就要动手揉揉自家弟弟的脑袋。 顾阎见状,嫌弃的躲开了,“长姐还是去把身上洗洗吧!脏死了。” 顾妗:“……”这臭小子! 云雾缭绕的燕都,秋意浓重,空气中有些湿漉漉的,连带着街道上的行人都有些模糊不清,而彼时却正是早朝开始的时辰。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唯有高高在上的宣文帝怒不可遏。 “陛下!”片刻后,刑部侍郎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道:“如今我大齐兵力羸弱,好不容易刚刚打了一战,若是再继续和汴梁开战,唯恐吃不消,因此臣认为此事不可取,再者……祈王殿下已数日未曾上早朝。” 宣文帝脸色一冷,还未开口,为首的顾钦就火上浇油的站出来。 “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不可取,儿臣认为若是开战必然又是劳民伤财,况且小七也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罢了,不见得能和汴梁对抗,汴梁国力强盛,还望父皇三思才是。” 话音刚落,其余官员也跟着附和了起来,有些立场坚定的却不这么认为。 晋文帝闻言,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金銮殿外一道宏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太子说本王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说的可是本王大败纪元,收复面部,攻下旭阳,为大齐开疆扩土,拿下二十三座城池的事情吗?” 众人闻 声望去,只瞧见云雾缭绕间,一个衣着紫色官服的男人端着身姿而来,面色清冷,眉目黝黑,眼中冷意骤然升起,楞是比这天都还要冷上几分。 那些个原本还极力赞同的官员顿时默默的收回腿。 宣文帝见他出现,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怎么?太子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觉得本王做不到?”顾阎来到他身侧,似笑非笑的反问,随后拱手朝着晋文帝道:“儿臣参见父皇,这几日儿臣外出办了些事情,未曾想出了些许意外,耽搁几日,还望父皇恕罪!” 宣文帝大手一挥,“回来便好。” 顾钦脊背发麻,咬了咬牙,满心疑惑,怎么会如此? 派去的人不是说人已经死了么? 为何又…… 顾阎冷眼睨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儿臣大难不死,必是上天护佑,父皇本欲一统天下,儿臣必定竭尽全力为父皇开疆扩土!” 宣文帝大喜,原先的担忧荡然无存,激动的拍着龙椅站起来,“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顾钦上前一步,试图挣扎,却被宣文帝抬手阻止,“朕心意已决,祈王言之有理,我大齐有何不敢的?祈王听命。” 顾阎低着头,上前一步 撩起衣袍跪了下去,“儿臣在。” “朕授命于你,与汴梁开战一事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遵旨!”顾阎拱手。 众人皆是一惊,可也不敢再继续发表言辞了。 顾钦心情复杂的咬了咬牙,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甩袖离去。 “小七好手段!”他冷笑着斜睨一眼顾阎。 顾阎长身玉立,扫了他一眼,“比不过太子暗剑伤人,不过……” 他笑得十分妖冶的靠近,一字一句道:“下次可别再派这些废物了,派些有用的。” “顾阎!” “顾钦!” 二人怒目相对,火势一触即发,总是顾钦恼羞成怒的甩袖而去。 顾阎心不在焉的抬手拍了拍衣衫,大步流星的离开金銮殿。 顾钦与他为敌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只是此次似乎不大一样,作为储君,开疆扩土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以往也没见他这般紧张兮兮的,如今倒是因着汴梁一事暴跳如雷,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猫腻。 他失踪的这几天,顾钦不停的上奏折,试图让父皇打消这个想法。 一路回了祈王府已是晌午时分,迎面就遇见殷府的人正在他府邸徘徊。 顾阎眯了眯眼,“锦免,你来做什么?” 第九章 熟悉的亲切感 锦免看见他楞了一瞬,随后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去,“祈王殿下,奴才是受公子之命,前来看看三公主的。” 顾阎眯了眯狭长的眼尾,眼中有些不耐,冷声道:“让他查清楚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以及那夜引开他的到底是谁!” 那天晚上夜色很浓,长姐被掳走之后却没有受伤,必然不是顾钦的手笔,若真是他的话,又怎会在自己失踪之后立刻放了长姐呢? 他想,这个问题也只有殷浔才清楚了。 锦免自然不敢懈怠,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作揖,转身离开。 因他受伤还要去上早朝,顾妗放心不下,所以干脆就在他的书房等待,直到人回来已经是晌午了,太阳都悬挂在头顶了。 “你吓死姐姐了!”顾妗一见他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拉着人上下打量一番,“我还没问清楚你!你失踪的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你说你被一个人给救了?什么人啊?怎么她有如此的本事,能够救下你?” 顾阎烦躁的聚拢眉宇,凤眸中多了些不明情绪,不情不愿的蹦出两个字来,“女的。” 顾妗吓得瞪大了眼,嘴巴大.大张着,险些一个踉跄摔了,“什么?!” 谁能想到她这 个弟弟被弓箭穿了琵琶骨都还咬牙大杀四方,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救了? 一个月后。 燕都城的几百里外,荒无人烟的管道上,秋风吹落树叶,简直就是将死之人,垂死挣扎,荒地里面烤竹鼠,上天垂怜。 一阵阵烟火气不断的吹起来,时辛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手中的竹鼠总算是烤好了,正打算饱餐一顿时,草丛里面响起一阵骚动。 时辛猛的一回头,就瞧见那追了她一路的几个人贩子总算是追上来了,几个大男人气喘吁吁的堂坐在地上,饥肠辘辘的看着她手里面的烤竹鼠,垂涎三尺。 “咱就是说哈!你们这个体力也太差了,这都要过年了,业务堪忧啊!你们老板不会扣你们年终奖么?”时辛啧了一声,将地上烤好的几个烤竹鼠给他们丢了过去。 三人狼吞虎咽的啃着,全然忘了这一路是如何被她戏耍的。 其中一人抽空回她,“我们没有老板!” “私企啊!难怪这么废?!”时辛一脸嫌弃,慢条斯理的咬着手里面的竹鼠。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月了还在路上呢? 此事说来话长,她这人方向感极差,脾气还执拗,愣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往返方向走,于 是乎半天的路程,楞是走了一个多月。 经历了被野猪追赶,和狼打了一架,又误入土匪窝,本来要被对方讨做压寨夫人的,因为太能吃而被赶走。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又遇见了人贩子,熟悉的亲切感,导致她和这几个人一路,总算是又绕回来了。 “你……你为何对我们这么好啊?” 几人吃饱之后,围在火堆边取暖,有些不解的望向她,本来该是他们挟持这个人的,结果居然反过来了,这姑娘分明就能够逃走的,可就是不走。 时辛抿了抿嘴角,表情有些为难,心里却已经小人闹腾了好一阵子,她这个人吧!有些好面子。 不识路这事儿,说出去多丢人不是? “但是你也不要指望我们会放了你,等到燕都,我们还是要把你给卖了的!”还没等时辛搭话呢!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就义愤填膺的道。 时辛:“……”她也没想跑啊!有人带路,何乐而不为? 时至冬月,天气越来越冷,道路上也开始结冰,几人简简单单的暖和一下身子又开始赶路。 这几个人贩子,脑子不好使,身上也没多少钱财,也就一辆驴车,还是偷来的。 时辛和另外两个坐在上 面,熟练的让他们三个把自己捆住,听着他们吹牛逼。 一句话总结就是,一把年纪了,女人都没碰过。 燕都城内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酒肆茶楼说书的更是络绎不绝。 自从一个月前祈王失踪又归来,众人对于此事众说纷纭,尤其皇上下旨让祈王准备攻打汴梁,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话说这祈王,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十六岁上战场,从此开启了传奇的一生,真当得上是一代枭雄,一时间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也因此招来不少祸端。 据说,祈王此次失踪是朝中官员和被祈王灭掉的那些个部落余孽一起联手的后果,好在祈王殿下命大,才逃过一劫。 位于燕都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里面,一处寂静的厢房包间内,几个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一块。 “皇上偏袒太子,此事不急一时!”见他阴沉沉的脸色,面前的几人只得硬着头皮的开口。 当初若不是因为祈王在外征战,而朝堂上的那些个老东西联合皇后一起上书,这才让顾钦成了太子的话,这个太子之位本就该是祈王殿下的。 被太子捷足先登也就算了,如今还多番遭到太子的算计和陷害。 顾阎抿了抿嘴角,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还无的笑意,屈起手指,心不在焉的敲打着桌面,眉梢一挑,“这就是几位大人想和本王说的?” “王爷,您刚回到燕都不久,朝堂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再加之您手握重权,必然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若此时和太子硬碰硬,恐怕会两败俱伤!”门侍郎李健诚惶诚恐的劝解。 顾阎冷笑,“倒是本王疏忽了,这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在外带兵打仗久了,还真给人留下本王是个莽夫的印象。” 几人沉默的低下头去,如今朝中最为得势的就是太子和三皇子,以及九皇子,这几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笑面虎,一个阴险,另外一个则是收罗人心,如此一对比,常年在外的祈王殿下就显得那么不起眼。 当然,如今殿下回来了,就他手中的兵权而言,这几个人必然也会有所动作,势必会拉拢他。 就在他们搅尽心思的想着如何安抚时,房门被人推开,青木大步流星的走到他身侧,在他耳畔低声几句。 顾阎脸色一变,“死了?” 青木点了点头,“我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顾阎猛然起身,“回府!” 第一十章 我有羊癫疯 他是真没想到人就这么死了,虽是萍水相逢,可他堂堂祈王岂有欠人钱财的道理! 青木是在三公主下达命令之后,就开始出发去找人的,他也没料到居然会在那样的地方找到,被好几个野猪撕咬着只剩下衣物…… 按照王爷所描述的一样,丝毫不差。 想想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必定已经死在野猪的嘴里。 “小七……”顾妗今日本来入宫去陪太后,得知消息后立刻赶来,迎面看见他,不禁诧异。 顾阎大步流星,直奔后院,入目的便是时辛的衣物,和她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青木拱手道:“我们找到时就只剩下这些,想必那姑娘已经……” 顾阎面色阴沉,漆黑的眉宇间有些凛冽的煞气弥漫开来,他没说话,蹲下身去将吊坠捡了起来,沉默许久,面无表情的道:“将人厚葬吧。” “再打听打听她可还有亲人,若是有的话,便好生照料。” 青木连忙应下,转身去办。 顾妗叹一口气,俏丽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好好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好歹也是她弟弟的救命恩人,自然要奉为上宾的,如今却…… 顾阎薄唇轻抿,下颚紧绷,不动声色的将吊坠藏于衣袖中。 姐弟二人径自去 了书房,见四下无人,顾妗开口:“小七,那天你行事太过鲁莽,好歹也是驸马的亲弟弟,此事闹到太后那儿去,你也知道,太后宠爱小九,此番怕是会从你这里讨些好处去安抚李坦。” 今日她入宫就是为了此事,也不是顾芊芊会吹耳旁风,若不是她去的及时,恐怕太后就要被蛊惑了,再加之父皇对太后又比较尊重,难保不会借此机会挫一下小七的锐气。 顾阎负手而行,殷红的衣摆扫过旁边秋菊,面色清冷,“李家如此放肆,本王给个教训而已,他又待如何?” 好处? 能从他顾阎手上讨到好处的人,要么已经去阎王殿报到,要么就是废了。 就凭区区一个驸马? 毫无阶品,也配在他面前扬武扬威! 顾妗自是了解自家弟弟,却还是提醒:“他那个弟弟死了便也就死了,无伤大雅,左右也不过是一个该死的,可李乾父亲并非没阶品,如今你在朝中势头正猛,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长姐。”顾阎自书房外的廊檐下停了脚步,侧目而视,“你可知李乾先前羞辱过殷浔?” 顾妗瞬间瞪大眼眸,“我怎么不知?” 顾阎面不改色的扯谎,“他不让本王告知你。” 顾妗咬了咬牙,“此人罪该 万死!杀了吧!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屋了。” 而彼时,林松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刚才三公主的话他也听见,一直憋着笑呢! 如今见到王爷自然是要老老实实的,作揖道:“王爷,人都查到了,不过并非是太子的人,太子怕是在借刀杀人,对方更像是汴梁的人!” 汴梁? 顾阎敛了敛神色,冷笑出声,“真是不知死活!” 堂堂一国储君,居然和他人同流合污,还是和汴梁。 “查清楚,汴梁的人为何出现在燕都,他们又都是谁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查!”话音刚落,林松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天色将暗不暗的时候,燕都街道上一辆驴车极为煞风景的出现,一个人赶驴车,三个人坐驴车,画面属实不大和谐。 两个大老爷们儿的中间,卡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一袭绿罗裙和这深秋格格不入,多了几分灵气,眉眼很亮,可谓是灵气逼人,可却被五花大绑着。 “哇!”驴车上的三个人突然惊呼出声。 “燕都长这样啊?”她好奇的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男人。 男人为了掩盖自己未曾见过世面的样子,底气不足的昂首挺胸,“是、是啊!我们经常来的,就你没见过世面 ,把你卖在燕都,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时辛:“……”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去找买家!”赶驴车的男人突然开口,“咱们没钱,就……就和前面的乞丐先挤挤!” 时辛不干了,立刻怒了,扭过头一本正经的和他讲道理,“不是,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啊?你傻啊?你把我随便带去一家花楼,然后和花楼的老鸨商量商量,先拿个定金,明天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是更好?” 几人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把你卖花楼?” “难不成你们想把我卖去挖煤?”时辛挑眉反问。 几人沉默下来,带头的倒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围在一块商量一番后,选出两个人去找买家,一个人留下看着她。 驴车就在梧桐树下停着,四周都是吵闹的人群。 时辛抬头瞧了一眼月色,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一边翘着二郎腿,嘴里面叼着一根枯草,双手被捆在前面,楞是瞧不出任何落魄的样子,反倒有几分潇洒。 她扫了一眼旁边瘦瘦的男人,懒洋洋的问:“商量个事儿呗。” 男人回过头来,一脸戒备,“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时辛啧了一声,“不是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把我卖了之后,分赃的时候能不能分我一点?这样我心里也平衡一点嘛。” 要不然总觉得亏。 男人直接被她的话给呛到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游玩逛街的人流中迎面走来一群人,一个个衣冠楚楚,锦衣华服,一瞧就是土豪。 其中一人余光瞥见时辛,惊诧一瞬,伸手扯了扯他旁边的男子。 男子猛的一愣,随后摇晃着扇子悠哉游哉走过来,忽视她身侧的男人,而是故作一副风流姿态的模样,温和问道:“这位姑娘可是遇到麻烦了?” 时辛‘啊’了一下,这才发现驴车前站了好几个人,眨了眨眼,“没有啊!” “姑娘可是被此人绑架了?”男子眼尖的看着她被捆住的手,再问。 旁边的男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由于经验不足,一时间百口莫辩。 时辛略微同情的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诸位哥哥误会了,这是我兄长,我因为患有羊癫疯,所以怕我发作,这才把我捆起来,哥哥若是不嫌弃的话,今夜良辰美景……” “打扰,告辞!” 几人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撤走了。 时辛翻了个白眼儿,“啧!也不说出个价钱啥的买我,这样我也能杀价啊!” 这就吓走了,没意思。 第一十一章 终究是生疏了 旁边男人属实被她的这个操作给惊讶到了,一脸诧异的扭过头咽了咽口水,恻隐之心顿时油然而生。 他犹豫一下,摸索着爬到了时辛身旁,赶紧开口解释:“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实在是艰难,本来是来燕都寻一份差事的,家中还有兄弟姐妹,还有父母要伺候,所以这才……” 他们也是被逼无奈,但凡有一点点办法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世道艰难啊! 时辛吐掉嘴里面的杂草,对于突如其来的煽情很不适应,扯了扯嘴角,“所以卖我的的时候,能给我分一点钱么?” 男人:“……”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那二人总算带着一个花楼妈妈回来,时辛饿得要死,又身无分文,而她身侧的这个比她还要穷,她好歹还能从别人那里偷来一身衣服。 虽说是从土匪窝偷来的,可好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花楼妈妈带着好几个打手一起来,架势十足,让旁边人把手里的灯笼提高一些,立刻凑近打量起了时辛的长相。 “就是她!”胖胖的男人指着时辛,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漂亮吧?” 他们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要不是只有一个,兄弟三人就直接给分了。 花楼妈妈眼前一亮,笑得合不拢嘴,激动的拍了拍手,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哟,还是个雏儿,果然是个极品。” “你眼光不错!”时辛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花楼妈妈愣了愣,狐疑的问:“你这丫头倒是不怕,叫什么名字?” “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 花楼妈妈一脸嫌弃,“这名字不吉利,等入了我醉仙居,妈妈我给你换一个。” 时辛:“……”老娘们儿,事真多!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花楼妈妈又是一个聪明人,想了想,还特意的邀请他们去燕都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饱餐一顿。 三个男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胆大妄为的事情,所以不怎么懂得市场,但是瞧见花楼妈妈如此热情,也就不好推辞了。 反倒是时辛始终都保持着一副警惕的态度。 “咱们边走边聊。”花楼妈妈喜滋滋的挥舞着手帕,让店小二送来不少美味佳肴。 时辛眼前一亮,可余光瞥见花楼妈妈带来的打手和店小二一块离开了,抿了抿嘴角,笑而不语。 哦豁!这是打算用抢,不 给钱啊! 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时辛本来还想装一波嗤之以鼻,可一看见美味,顿时抛掷脑后了。 她眼前一亮,先发制人,和三个男人抢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花楼妈妈顿时脸色难看至极,却又不得不保持着笑盈盈的表情。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各种贞洁烈女,还有一些誓死不从的,但就没见过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妈妈……这!”她身后的打手都看不下去了。 花楼妈妈咬牙切齿的笑着摆摆手,“没事,让他们慢慢吃。” 多吃点也方便他们好下手啊! 四个人埋头苦干,那里顾得上花楼妈妈的表情变化,很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被人给风卷残云的给吃完了,当真是一点也不剩啊! 花楼妈妈面色有些不大好,但还是努力的挤出笑容来,“几位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来商量商量价钱的问题?”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五十两!我们只要五十两,她就是你的了。” 花楼妈妈一愣,有些出乎意料。 然而话音刚落,时辛就拍了一下桌子,两只手同时打在 旁边两个男人的脑袋上,“我就值五十两啊?” 奶奶个熊的! “五十两很多了,”其中一个委屈的揉了揉后脑勺,强调着,“我们就只要五十两,其他一分也不要。” 时辛:“……” 花楼妈妈压根儿插不上话,看着这几个人絮絮叨叨的争吵,心里面默默的数着数。 不一会儿功夫,其中一个就神志不清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狐疑的嘀咕,“我怎么这么晕啊?” 另外两个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眼瞅着眼前的东西开始翻天覆地,时辛则是一身的匪气,霸气侧漏的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似笑非笑的将最后一枚花生吃了,“因为有人不想给钱啊!想白嫖啊!” 伴随着扑通一声,另外两个也晕了过去。 花楼妈妈露出庐山真面目,诧异的看向时辛,“小丫头,你倒是有两把刷子,居然没有晕过去,我的这个药,可是上好的神仙醉,只要尝到就会昏睡三个时辰,醒不过来,你怎地没有昏睡?” “可能是因为我聪明吧!”时辛自信的摆摆手。 花楼妈妈才懒得和她罗里吧嗦的,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身后的几个打手就一 拥而上了。 时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身子一歪,灵巧的躲过了扑过来的大汉,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脚也没闲着,一脚踢在另外一个的膝盖处,疼得他跳了起来,而最后一个则是被她借助着旁边一个力量飞起一脚踹跪在了地上。 帅气的丢开了手里面还控制住的一个,时辛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衣裙,“好久没打架了,生疏了都!” 腰差点儿给闪了。 花楼妈妈吓得瞪大了眼,急急忙忙的后退,时辛笑眯眯的上前,扬起手就是一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随后人也晕过去了。 而酒楼外面热热闹闹的,压根儿就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把几个人拖在了柱子下,伸手扯下了一块绸缎,随后把人全都捆绑在了一块,又还不忘在他们身上掏钱。 “哇!”时辛眼前一亮,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还挺有钱的,尤其是这个花楼妈妈,身上揣着这么多的银票。 被捆住的几个大手直接就被打怕了,不停的求饶,“姑娘,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无奈的啊!” “哈?”时辛天真的蹙眉,“那不行啊!我比较喜欢一个不留,走你!” 第一十二章 滚下去 月上柳梢头,稀稀拉拉的繁星点缀着夜空,却依旧冷得吓人。 时辛冷得遭不住了,又嫌弃花楼妈妈的衣物,无奈之下就只好先拿着钱溜之大吉。 至于另外三个男人,时辛想了想,往其中一个手上塞了一张银票,还不忘给他们每个人扎了一针,最多十五分钟就能醒过来了。 从包厢内走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小心谨慎的扫了四周一眼,察觉到安全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酒楼生意繁忙,自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的。 “哎!这位叔叔,我能否给你问个路啊?”时辛随手抓住一个一身贵气,约莫六十多岁的老者问道。 老者身后的几个护卫见状就要上前,却被老者给抬手阻止了。 老者一脸的和颜悦色,“不知姑娘是要问什么路?” “哦!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来这里,我不大认识路,我是来找一个人的,他说……他住在祈王府,所以我想问问你,祈王府怎么走?”时辛笑得很友好。 老者为之一振,连带着旁边的几个人呼吸也迟疑了一瞬,但还是保持着冷静的继续追问道:“姑娘是找祈王府的谁啊?” “那我就 不知道他是谁了,我只知道他让我来祈王府找他的。” “那此人和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时辛脸色一变,当下就不高兴了,“这位叔叔,你问的好多哦!” “这……”老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若是要去祈王府,朝着正南方向,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祈王府的大门了。” “谢谢啊!”时辛非常乖巧的道谢,正打算走人时,又倒退了几步,友善的提醒道:“我看你人不错,所以也提醒你一下,这位叔叔你身体不好,平时可要多注意注意,尤其是阴雨天气,下次你要是再这样的话,用艾草碾碎,弄一个药包敷在上面,可以缓解疼痛。” 还没等老者反应过来,小丫头就溜之大吉了。 “徐老,这……”身后的另外一个老头一脸的愧疚。 谁能想到此人乃是当朝太傅,徐晋,而他身后的都是他的学生,大多在朝中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都知道徐老喜欢周游,昨日刚刚回到燕都,所以他们这些学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给徐老接风洗尘了,未曾想居然遇见了这么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 几日拥着他进了包厢内,其中 一个道歉,“让老师受惊了。” “无碍,这姑娘似乎会些医术,我这个身体,尤其是膝盖,阴雨天的时候,疼痛难忍。”徐晋倒是没怎么在意的摆摆手。 旁边的学生立刻道:“老师不必担心,学生一定为老师寻最好的大夫。” 然而徐晋却只是笑笑不说话,他这个情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持续了好些年了,要是大夫有用的话早就好了。 深秋的街道上冷得人身子都在发抖,时辛去了一家成衣店买了套衣物换上,又披了件红色的斗篷这才稍微的暖和不少,辗转着就往祈王府的方向而去。 无奈又迷了路,寻到祈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丑时,瞧着外头的护卫,也就作罢了,本想着回去找个客栈,但是又懒得走路,思前想后,干脆就绕到祈王府的旁边去,见眼前一棵参天大树,时辛二话不说三两下就爬上去了。 而彼时的祈王府内,夜深人静,耳畔是凛冽的秋风乍起,连带着院子里面的秋菊也随着坠落了。 书房内的烛火还在亮着,顾阎忙活了许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时衣袖间却突然落下了一个东西,定眼看去 可不就是白日里面自己捡到的那枚吊坠么! 这吊坠平平无奇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些……丑。 “这么容易就死了?”顾阎忽的呐呐了一句。 染上瘟疫都没死的人,居然就这么被野猪给咬死了? “王爷!”在他走神的瞬息,外头响起了青木的声音。 顾阎慌乱的将吊坠塞进了怀中,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面不近人情的样子,沉声道:“进来。” 青木闻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恭恭敬敬的隔着珠帘拱手道:“启禀王爷,徐老昨日到底了燕都,今日已经被众人接到落云居去接风洗尘了。” 顾阎敛了一下眸子,冷笑一声,“这么迫不及待,本王这才回来没多久,一个个的就开始按耐不住了,连徐晋都邀请前来了。” 青木沉默。 徐老虽然受人尊重,就连圣上也要给三分颜面的,他的弟子可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和殿下敌对的。 以徐老一派为主的,主张的是以理服人,而殿下向来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个什么狗屁的以理服人了,在他看来,不服打到服就行了。 殿下也曾经被徐老教导过一段时间的,却因为政见不同 而发生了歧义,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的关系算不上和谐。 如今殿下连连打了胜仗,自然也让那些主张以理服人的更加的不悦了,如今徐老回到燕都怕也是为了汴梁一事。 “来就来了,本王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顾阎轻蔑的眯了眯眼,眼尾处满是不屑。 青木颔首,“是,那三公主那里……” “不必告知长姐,且瞒着她。”顾阎摆摆手。 青木虽然知道这些话不该自己说,但还是忍不住的提醒,“殿下,若是和殷家联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三公主本就和殷大公子有婚约的,可因着三公主不喜欢,王爷就一直将此事一拖再拖的,这也导致了殷家的态度总是摇摆不定。 如今殿下势力单薄,手上空有兵权也是不够的啊! 话音刚落,顾阎一个冷眼射了过去,眸色布了一层霜雪,“什么时候,本王做事还需要你来教了?” 他的长姐,从来不是他为了利益可以牺牲的棋子,也绝不会成为棋子让人使唤的。 青木吓得低下头,“属下知错。” “滚下去!”顾阎冷斥一声。 青木当下就落荒而逃了。 第一十三章 仙女姐姐 “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当青木把此事和好友说一通后,得到的便是这样的点评。 林松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手里面的苹果咬了大半,非常敬佩的扫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为何把三公主接到祈王府来,若是三公主对殷大公子无意,喜欢的分明就是殷三公子,你还非要让殿下把三公主嫁给殷大公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是条汉子啊! 青木抬起头怒瞪了他一眼,“我这也是为了殿下着想。” “青木,”林松痛心疾首的低下头,没好气的把没吃完的苹果砸了过去,“三公主待你不薄。” 青木:“……” 此事殿下是绝不会同意的,三公主年芳二十,当初在宫中年芳二八的时候,太后就和皇后主张试图将三公主嫁给殷家。 恰好那时殿下在外打仗,当殿下得知这个消息,一夕之间就灭了一个部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阻止这一门亲事,随后更是亲自向皇上邀功,把三公主接回了祈王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公主哪怕是双十年华了,殿下也从未想过让她嫁到殷家去。 可殷三公子的身份又配不上三公主,难哦! 如今殿下想要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殷家必不 可少。 殷家作为三朝元老,又深得皇上的重视,最重要的是在朝中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该如何取舍,殿下比任何人都要为难,所以当然不希望此事被三公主知道了。 林松懒洋洋的眯了眯眼,随后环抱着双臂自大树上飞身而下,顷刻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深秋的天气冷得人瑟瑟发抖,大街小巷的人都裹得厚厚实实,当第一抹阳光升起来,躺在树梢上的时辛也跟着醒过来了。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在路上碾来碾去,坐在树梢上发呆片刻,她才卯足了劲儿从树上跳下来。 结果,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汪!”不远处的狗兄闻言,立刻围过来幸灾乐祸的叫了一声。 时辛抬起头扫了它一眼,酸爽得她龇牙咧嘴,“你还真是对得起你的这个种类,挺狗的。” 狗兄没搭理她。 时辛揉着膝盖站了起来,吃痛的一瘸一拐的往祈王府的方向去了,要不是她皮糙肉厚,小时候又经常被爷爷罚睡石板,恐怕穿越的第一天就死了。 以前每次她都会骂骂咧咧的,现在想想,倒是用上了,跟荒野求生似的。 刺激啊! 就在她满怀着激动情总算来到祈王府门口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站住! ” 然而,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凶巴巴的掏出了大宝剑。 时辛吓了一跳,努力的笑着:“两位大哥,我找个人。” “放肆!这里是祈王府,没有你要找的人,还不快滚?”护卫凶神恶煞的朝前一步。 时辛拳头握紧,想了想又放下了手,咬牙切齿的只好作罢。 民不与官斗,她得忍。 于是乎,就只好在祈王府门口来回徘徊。 她不知道的是,顾阎早早的就去上早朝,而她只知道顾阎让她来祈王府,并不知道顾阎是谁。 两个护卫就这么看着她在祈王府门口换了无数个姿势,走来走去的眼睛都快花了。 “我说姑娘,你能不能别转了?祈王府不是一般的地方,没有你要找的人。”其中一个实在是忍不住了,无可奈何的出声劝解。 时辛叉着腰,不以为然的扫了他一眼,“那不行的哇!他让我来的,他还欠我钱呢!” “他是你什么人啊?”护卫憋着一口气的道:“你说说看,我去帮你问问。” 这话可把时辛给难住了,她若有所思片刻,摸了摸下颚,灵光一现,“他是我爹。” 护卫:“……” 祈王府的人底细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管家就没有年纪大的了 ,而且管家并没有闺女啊! “三公主!”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身后的几人突然恭恭敬敬的喊道。 时辛定眼看去,瞧见一个婀娜多姿,届笑春桃兮,唇绽樱颗兮,一袭翠绿色的交领衣裙,跟天仙下凡似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顾妗今日是要去一趟寺庙的,可未曾想撞见这么一幕,她见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姑娘有些好奇,“这位姑娘是……” 旁边的护卫赶紧解释:“三公主,这位姑娘说她来找亲人的,可是咱们王府没有她要找的人,所以……” 顾妗定眼一看,越发觉得这姑娘好像在哪见过,提着裙摆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时辛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脆生生喊了一句,“仙女姐姐,你好漂亮啊!” 被无厘头夸了一通的顾妗,顿时喜笑颜开的看着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小七让找的那位姑娘么? 她立刻抓住时辛的手,“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还没等时辛来一个长篇大论的自我吹嘘介绍,仙女姐姐就激动的朝着身后人唤道:“让人下去准备吃的,再给这位姑娘准备一些衣物,小辛,你随我进去, 你找的人一会就回来了。” 时辛:“……”心是拒绝的,身体是诚实的。 谁能拒绝这么一个仙女姐姐的祈求啊! 片刻之后,她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人进了祈王府,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真是看得人垂延三尺啊! 为了在仙女姐姐面前表现良好,时辛腼腆的摆摆手,“我不饿!” 咕咕咕! 话音刚落,一阵声音不适应的响起来了。 时辛:“……” 顾妗笑盈盈的把筷子递给了她,“没事的,你吃吧!” 呜呜呜!时辛含泪吃了三大碗大米饭,搞了个半饱,美味佳肴吃了大半,也不好意思在继续下去了。 随后顾妗吩咐下人去准备沐浴更衣换洗的衣物,一边和她聊天。 时辛沉迷在仙女姐姐的盛世美颜当中,老实巴交的全都交代了,恨不得把一颗心都给捧出来。 “他们叫你三公主哎!仙女姐姐,你好漂亮哦!” 顾妗和顾阎一样,二人都像极了她的母妃,所以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只是和顾阎的美不一样,顾妗是那种纯纯的大美人,就像是一朵绽放在百花当中的红玫瑰,不显俗气,鹤立鸡群,艳压群芳,直接往时辛的审美上去了。 这谁把持得住啊? 第一十四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么 顾妗笑得合不拢嘴,她听过不少赞美的话,却觉得这小姑娘说出来特别的真诚,眼睛亮晶晶的。 “小辛,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时辛点了点头,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二人不知不觉的就聊了许久,顾妗喜欢得不得了,眉开眼笑的,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她下去沐浴更衣,等待着自己的弟弟回来。 当下人把时辛带走之后,旁边的云月有些憋不住了,“公主为何对此人这般好?” “前些日子小七不是在找一个救命恩人么?就是这个姑娘,而且小姑娘很好玩,我还挺喜欢的,一会小七回来了,看看便知。”顾妗莞尔道。 “阿秋!” 上完早朝回来的路上,顾阎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随后烦躁的甩了甩衣袖。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祈王府门口,他自马车下来,府门外的护卫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人已经拂袖而去。 “这不说不打紧吧?”护卫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顾阎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得旁人心虚的低下头去,压根不敢和祈王对视,谁不知道这位殿下有着阎罗王之称的,三步之内,寒冬腊月。 径直从廊 檐下一路回了书房,青木默默的退下并未跟上去。 而此时,时辛沐浴更衣完发现守在门口的丫鬟不见了,只能一头雾水的在廊檐下乱窜,就在她打算找个人问路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气,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可是稀世珍宝啊! 夜罗兰,其功效不仅能够解百毒,而且种在房屋四周还能够起到养生的作用,可是一株难求的啊! 凭借着职业本能,时辛打算去瞧瞧这个东西,毕竟从未见过。 谁曾想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一个满是奇珍异宝的院子里面,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提着裙摆凑了过去,“哦莫哦莫!这么多?” 就在她的手碰到花瓣时,却被一阵凛冽的声音给呵斥住,伴随着而来的是一片树叶划过她的侧脸,瞬间流下了鲜血。 时辛吓得侧身躲了一下,可还是受伤了。 “好大的胆子,管家没教你规矩么?既然敢……”顾阎飞身而来,不由分手的就抬起手一掌就要落下去了。 然而,时辛则是慢吞吞的转过身来,看清楚对方之后直接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哎呀!你果然在这里啊!” 顾阎楞住了,抬起的手被人吊 着,很是自然的收了动作,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少女。 少女一袭淡黄色的袄裙,活泼可爱,洗干净了的脸更是灵气逼人,眼中繁星点点,看得人有些慌乱,二人靠得太近了,顾阎猛的倒退一步,“你没死?” “你才死了。”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松开了手。 “闭嘴!”顾阎咬牙,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喜悦,“你既然没死,为何没有音信?本王在那里等了你一整天。” “我都跟你说了,我去找我娘的遗体了啊!”时辛一脸不情不愿的道:“然后被野猪追了几里地,最后回到客栈的时候,人说你走了,让我来燕都来找你。” “既然如此,那也该早就到了。”顾阎怒道。 时辛嘴角扯了扯,“我迷路了,走反了。” 至于那些丢死人的经历,不提也罢! 顾阎:“……” 亏得他墓碑都立了,白立了。 气氛尴尬下来,时辛压根没打算问他这是哪里,毕竟一心一意只想着钱,所以很是自然的伸出手,“你该给钱了。” 顾阎看着面前的这只手,心念微动,啪的一下就打了过去,恶狠狠的出了口气,“没钱。” “那也行,你帮我把风,我挖点 花花草草,”时辛大.大方方的没跟他计较,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一边碎碎念念道:“这祈王府还挺有钱的,还有个仙女姐姐,就是不知道这个祈王长什么样子?你说,我挖他几棵花花草草应该没事吧?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虽然这东西我确实没有。” 她得生活啊! 顾阎面色铁青的站在她身后,冷笑着咬了咬牙,合着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她是当他死了么? 光明正大的偷他东西! 顾妗得知人不见了,马不停蹄的就带着丫鬟寻找,在得知人在书房这边,也顾不得许多了,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结果就看见了这滑稽的一幕。 她那个一向不与人为善的弟弟,就这么站在人姑娘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人挖他的花花草草。 顾妗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够了!”顾阎忍无可忍的怒道。 时辛动作一顿,歪过头来,双手拖拉着,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更加增添了几分的俏皮,眉头耸着,“我说你有些过分了啊!我又不是挖你的,你心疼什么?” “这是哪儿?”他青筋蹦起的问道。 时辛面不改色的回答:“祈王府啊!” “那你觉得能 在祈王府随意进出的男子,除了祈王还能是谁?”顾阎弯下腰气势逼人的盯着她。 时辛:“……”突然觉得久别重逢是个灾难。 她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你看我还有机会么?” “你觉得呢?”顾阎冷笑。 “小七!”身后的顾妗及时的出声,提着裙摆走跑了过来,不由分手的拉起地上的时辛,“你吓着人姑娘了,她年纪尚小,还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时辛腰板硬了,理直气壮地附和着点点头,“仙女姐姐,他凶我。” 顾阎面无表情的道:“长姐。” 时辛脊背一凉,默默的后退几步,硬着头皮的道:“要不,你把医药费结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弟二人了哈!” 皇亲国戚,惹不起咯! “不接也行,我就当是良心发现了。”时辛瞧着他一副不愿意给的样子,无奈的耸肩,作势就要离开。 顾阎负手而立,淡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她走一步,他说一句。 “你有去处?” “有啊!”时辛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天桥底下。” “燕都城内,没有身份的人会被送去大理寺排查。”顾阎又道。 时辛:“……”黑户的绝望。 第一十五章 就没死成 时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这种奇遇,救下的这个长着一张反派脸的男人,竟是个王爷,世界属实过于玄幻了。 寂静的房屋内,外头的秋风吹了进来,冷得她一个哆嗦,这才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顾妗默默从她的手上把已经吃了一口的苹果给拿掉,语重心长的劝说,“小辛乖,你已经吃了三个了,不能再吃了。” 时辛:“……” 顾阎始终保持着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指屈着,心不在焉儿的敲打着桌面,像是在等待着一个舒服的答案一样。 “那个……所以你肯和我结拜是因为你身份高贵?”时辛憋了许久这才蹦出了一句话。 顾阎嘴角抽搐一番,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眼神带了些杀气,“你是在说本王瞧不起你?” “那不是事实么?”时辛一本正经的道。 顾妗在旁边一脸古怪的看着二人,拿着苹果换了个方向咬了一口,眨巴着眼睛等待着后续。 她还挺好奇的,毕竟印象里面的小七吃瘪的。 顾阎冷哼一声,“胡言乱语。” “那你看在我背着你走了几里地的面上,给我搞个身份呗!你是王爷 ,多厉害啊!这点儿小事不在话下吧!如果可以的话,再借点钱更好了。”时辛立刻来了精神,搬着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朝着他走了过去。 “咳咳咳!”顾妗差点被呛死。 顾阎眉心跳了跳,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猛的站起来,“本王让人给你拿银两。” 时辛:“……”不是啊!她还想再要个身份啊! 她有些不大明白对方这是个啥意思,这是要赶她走么? 顾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处,一身戾气的径直走向了账房,吓得账房先生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连滚带爬的走了过去,“王……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拿一一千两!”顾阎理了理衣衫,云淡风轻的开口。 账房先生有被惊讶道,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确认道:“王爷要一千两?” “本王说得不够清楚么?”顾阎神色不耐的反问道。 账房先生被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立刻麻溜的去拿银票了。 这边的时辛和仙女姐姐聊得火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脸心有余悸的抓住顾妗的手,吹捧道:“还好仙女姐姐你安然无恙,仙女 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啊!” 顾妗失笑的捂住嘴,“小辛,我听小七说,你没有亲人了,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也不好。” 时辛啊了一声,突然回想起来原主的老娘死之前的那一番话,斩钉截铁的道:“我还有一个亲人的。” “那你找到了么?可是走散了?要不要我帮忙?你救了小七,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顾妗赶紧追问道。 时辛摸了摸下颚,“我有一个未婚夫,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娘临死之前对我说,让我去找他,让他照顾我。” 虽然她也没打算要那个什么未婚夫,只是为了全了老人家的一个夙愿罢了,想个法子把婚约给毁了,再顺便的把害死原主父母的凶手找到,虽然不能杀,但是弄个残废还是有的。 就在顾妗打算开口的时候,恰好顾阎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冷漠且霸气十足的把一千两拍在她的面前,“这是本王答应你的诊金。” 他顾阎的命,价值五座城池,区区一千两已经很少了。 时辛眼前一亮,生怕他反悔似的就给收下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两清了哈! 我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啊!” “你要走?”顾阎睨着她,“燕都不比其他地方,你一个女子很是危险,你若是没地方去,大可以住下来。”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住下来多不方便啊!再说了,我还想着和你义结金兰呢!但是你有个仙女姐姐,我就觉得还是算了,”时辛一脸的遗憾,想了想又道:“要不你考虑考虑娶我,小妾也行,我不挑的。” 顾妗忍俊不禁的就笑出来了。 顾阎脸色黝黑,嘴角狠狠的扯了扯。 “实在不行的话,你给我当爹吧!”时辛觉得很有可能他觉得委屈了,干脆退让一步。 结果就是,直接被人拎了出去。 “小七,你轻一点,小姑娘还小……”顾妗急急忙忙的追出去,就瞧见了自己的弟弟把人家小姑娘给丢进了花丛里面去。 时辛扑棱着摔了个顶朝天。 …… “这就是你说的人死了?”半个时辰之后,青木出现在了书房里面,顾阎冷笑连连的看着他。 青木也觉得稀里糊涂啊!他分明找到的时候就是一具尸骸了,而且衣物都在,可不就像是死了的样子么?这谁知道突然就活过来了啊! 汗颜的低下头去,“这……是属下的失察。” “滚下去!”顾阎气结的道。 青木灰头土脸的就从书房离开了,迎面遇见了前来的林松,面色难看的扯了扯嘴角。 林松不明所以,就瞧见人大步流星的往外去了。 青木一路辗转着寻到了某个死而复生的人。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时辛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燕都这个地方形势复杂多变,她人生地不熟,确实需要一个落脚处,且顾阎又是个王爷,或许他能查到些什么。 在那个集市上她打听到的一些有用消息就是,拐卖他们的那三个贩子头头已经来了燕都这边,毕竟一场瘟疫让他们赔了不少钱进去,所以自然要找其他的弥补,在燕都的话,价钱方面也比较合适,而且有了钱自然是要去消遣。 就在她蹲在一簇秋菊面前捡石子玩,苦思冥想之时,一个不明物体丢了过来,对方气势汹汹,愠怒的瞪着她,“小丫头,你不是死了么?” 时辛不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傻大个,想了想道:“就……没死成。” 青木:“……” “你是觉得遗憾么?”小姑娘天真无暇的眨了眨眼。 第一十六章 啊对对对 青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他不过就是有些好奇,想了想,转身一溜烟儿又不见了,时辛一脸懵逼的歪了歪脑袋。 祈王府都没个正常人嘛? 顾阎让她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先待一段时间,她也不好拒绝,主要是字典里面也没有‘有便宜不占’的这个说法。 而仙女姐姐则是又去了寺庙,所以她干脆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蹲着。 蹲了片刻,腿开始麻木的时候,正打算站起来呢,青木又风风火火的杀回来了,凶巴巴的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丢在她面前,“这些可是你的?” 时辛定眼一看,这不就是她被野猪咬得稀碎的衣物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啊!你从哪儿来的?” 青木气不打一处来,“殿下让我去找你的下落,我在一处树林中找到的,就带回来了,还有一些尸骨,也有人说看见你进了树林,我就想着你是不是被野猪咬死了。” 结果人非但没死,居然还毫发未损的出现,青木不禁怀疑自己的侦察能力,按理来说也不可能的啊! 时辛啧了一声,抿了抿嘴角,神色复杂,有些羞涩难耐的道:“你遇见的可能不是我 遇见的那一窝儿。” “这话什么意思?”青木被她绕的云里雾里。 时辛朝着他招了招手,青木见状,蹲了下去。 时辛一脸痛心疾首的解释起来,还不忘夸大其词,吹得天花乱坠。 …… 燕都城外的清远寺,顾妗今日乃是前来还愿的,小七失踪的那几日她不眠不休,此番能够安安稳稳的归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 还完愿之后本打算回去,结果在下山时迎面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郑小姐请自重!” 不远处的杏树下,黄透了的杏叶随着一阵阵乍起的秋风吹落下来,纷纷扬扬的铺满石板。 男子一袭青衫,面若冠玉,漆黑的眉眼间都是凉意,饶是面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态度,却早已经不耐烦了。 终究是没忍住的说了句重话。 然而,此话非但没有让面前张扬跋扈的小姑娘善罢甘休,反而更加的得寸进尺。 郑依云不依不饶的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爹不疼的废物罢了!本小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然,你觉得就凭你庶子身份也配得上和本小姐说话么?” 小姑娘长得俏生生的,奈何 一张嘴实在是不讨喜。 殷浔闻言,一直都维持的儒雅荡然无存,咬了咬牙,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蹦起。 而旁边的丫鬟们则是洋洋得意的扬了扬下颚。 距离隔得本也不远,顾妗听了这一番话,恼羞成怒的撩拨开身边的沙树,风风火火的走过去,霸气十足的怒道:“郑小姐好大的架子啊!殷三公子虽是庶出,可殷家乃是名门世家,郑小姐不过是区区尚书之女,论尊卑,郑小姐觉得自己配得上和殷三公子说话么?” 郑依云楞了一瞬,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随后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依云见过三公主。” “郑小姐还是免了吧!”顾妗眸子凉飕飕的扫视她一眼,“本公主怕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和郑小姐说话。” 郑依云当下就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三公主恕罪,小女……小女只是一时心直口快罢了,并非是……” 顾妗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是什么,一脸心疼的看着殷浔。 殷浔受不住她炙热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身子也跟着往旁边挪了几步,面不改色的拱手,“三公主。” 顾妗受伤的攥紧 了手,这才将目光放在郑依云身上,心不在焉道:“本公主也只是路过罢了!郑小姐起来吧!” 郑依云哪里还敢刁难殷浔,赶紧落荒而逃了。 她可不敢得罪三公主,对于这个三公主大家都心有余悸。 此处僻静,又是寺庙的后院,枫叶红于二月花,漫山遍野都是落叶。 人走了之后,顾妗憋着嘴低下头,嘀咕着,“你怎么在这儿?” 云月识相的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殷浔稍稍有些不自在,尤其受不了她这个表情,他绷紧下颚,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艰涩道:“恰好路过……”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打听到她今日会来,所以这才故意跟随的吧! 顾妗失望的哦了一声,“小七已经找到那位姑娘了。” “嗯。”殷浔闷声道。 顾妗憋屈的抬起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 她失踪的那几天,他一直没有出现,顾妗心里面挺难过的,尤其是回来之后,这人也不来看望,倒是殷家派人前来探望过。 殷浔面无表情的作揖,“兄长很担心三公主。” 顾妗突然就红了眼,一步步走近他,声音有些哽咽,“那你呢?殷浔那你呢?” “你就……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 殷浔手足无措的一下子靠在身后的拱门墙壁上,怀中突然被填满,她哭了,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杏叶落在她的发梢上,殷浔不躲也不动,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垂在身子两旁。 “我到底哪里不好?”她委屈的抽泣着问。 殷浔哑口无言,狠狠的咬了嘴唇,克制住内心的情绪,凉薄道:“哭够了就回去吧!三公主是兄长的未婚妻,应当自重才是。” 顾妗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慢慢的从他怀中离开,擦了擦眼泪,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人一走,殷浔心里面顿时空落落的,他低着头盯着衣襟上的泪痕,眼尾突然赤红起来! …… 时辛在祈王府待了大半天,一直到快要日落西山时,这才把自己的英雄事迹给吹嘘完了。 青木顿时就被惊讶到了,一脸怀疑的盯着她,“你……你怎么可能打死一只老虎?” “因为我是武松的传人啊。”时辛面不改色的回答。 “武松是何许人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是他的传人,你姓武?” “啊对对对,我叫武大郎。”时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一十七章 将计就计 对于时辛的出现,顾阎心中安稳了不少,他让林松去查过此人的底细,确实干干净净的。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为何医术如此的高超?就连太医也说了,若不是因为她救治及时,自己早就毒攻心,哪里撑得下去? 这件事情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不过暂且让人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可。 “殿下……”林松站在他的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秋菊花丛前,青木和那姑娘说得津津有味的,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要不属下去提醒一下青木?” “不必,”顾阎转过头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她救了本王,那就暂且先让她住下,三公主身边也需要几个贴心的丫鬟,一会儿去给管家说一声,好好教导几日,送去给三公主。” 林松拱了拱手,“是。” …… “所以你会武功?”青木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个小身板儿,细皮嫩肉的,真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还特别清瘦,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如此瘦弱? “啊对对对!”时辛点了点头。 “那你武功也是武松教的?”青木追问道。 时辛摇了摇头 ,“不,我武功是西门吹雪教的。” 青木百思不得其解,江湖上没有这一号人物啊! 天色已不早了,青木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殿下既然让你留下来,那你就好好呆着吧!你一个小姑娘外面不太平,祈王府还是挺安全的。” 时辛笑着弯了弯眉眼,脆生生的回道:“谢谢哈!” 青木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姑娘的胭脂一般,耳畔的风过于凛冽寒冷,人一走,时辛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连带着神情也有些凝重的摸了摸下颚。 那群人贩子必然是还在燕都城内,只是燕都城这么大,况且古人大多都是会武功的,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所以找个地方落脚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不过,找人这事情马虎不得啊! 得把仇翩翩的杀亲之仇给报了才行,死者才能安息。 思极此处,时辛拍了拍手掌心站了起来,很快便有人前来带她去找管家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顾阎正坐在书房内的时候,下人来报三公主回来了,他微微蹙眉什么也没说,起身径直去了湘雅苑。 云月看 着公主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无奈的劝解道:“公主您吃点儿吧!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云月,我吃不下,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想静静……”顾妗垂头丧气的摆摆手。 云月正打算继续劝时,门外一袭暗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立刻老老实实的低下头退了下去。 顾阎三两步走了过去,眯眼扫了一圈桌子上的饭菜,“又不吃饭?” “小七……”顾妗一看见他立刻就委屈的瘪嘴,眼圈儿红红的,眼睛都给哭肿了,“你说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啊?” 顾阎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推开她靠过来的身子,“一个男人,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顾妗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弟弟,“因为喜欢啊!” 顾阎皱起眉头,还是不明白,甩了甩衣袖坐下,微皱眉头问道,“长姐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为何非是这个殷浔?” 殷浔并非是不好,只是他的身份确实配不上长姐,再加上长姐和殷家本就有婚约在身,此事很难办。 若是长姐看上的是其他男子,大不了他给长姐抢来便是,饶是殷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不 过就是养几个男宠,倒也无伤大雅。 可偏偏,长姐谁都不想要,就死心眼儿的喜欢殷浔。 殷家的废物,武功全废,又不能入仕途,这辈子注定是要在阴沟里面摸爬打滚的,他自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就在顾妗打算反驳时,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躁动的声音—— “仙女姐姐……” 时辛一听见三公主回来,就直接把管家撇下了,随后蹦蹦跳跳的赶来,却被云月给一把拦住。 云月力气比不过她,吃力的呐喊着,“都跟你说了,三公主和王爷在用膳,你不许进去……” 时辛一脸的不高兴,白了她一眼才老老实实下来,“我就看看不行么?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多看几眼也是赚到了啊!” 顾阎和顾妗出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这闹剧的一面。 原本还闷闷不乐的顾妗突然破涕为笑,她提着裙摆走了过去,“云月,让她过来吧!” “哎呀!仙女姐姐,”时辛喜出望外的探出头来,“吵到你啦?” 顾妗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还说呢,回来都没看见你。” “哦……我刚刚被一个老伯带走了,老伯让 我学习伺候人,我听见你回来,就过来了。”时辛老老实实的回答,全然忽视了旁边的顾阎,一脸花痴的走了过去。 顾妗扑哧笑了笑,“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啊……”时辛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蹲了下去,在地上画圈圈,小声嘀咕着道:“可是我不会端茶倒水哎!也不会伺候人,吃的也多。” 顾阎眉心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在演戏! 顾妗被她萌了一脸,蹲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你以后就跟着我就行了。” 时辛眼前一亮的抬起头来,“谢谢仙女姐姐……” 顾阎:“……” “小七,以后便让小辛跟着我吧!”顾妗朝着弟弟看过去,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高兴。 顾阎负手而立,面色冷峻的嗯了一声,“长姐高兴就好,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板,帮个忙呗!”就在他从二人身边而过的时候,腿突然被人给抱住了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 顾阎一愣,不敢相信的低下头,“松手……” “你先答应我,我再松手。”时辛臭不要脸的耍无赖。 顾妗:“……”为什么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人? 第一十八章 我宣誓 他实在是不懂这女人到底想搞什么,看了一眼长姐,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道:“云月,把三公主送如屋内去。” 云月闻言,木讷的点了点头,赶紧搀扶起三公主来。 顾妗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小七,你别凶她,小辛还小……” 顾阎始终保持着那笑得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人进屋之后,直接把地上的人拎了起来。 时辛拿不定这人的想法,但还是卯足了劲的追了上去。 顾阎走得很快,像是故意拉开二人的距离一般,走到一处廊檐之下后,他这才停下脚步,“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 “帮我找三个人。”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你是想找害你父母的人贩子?”顾阎不用猜也大概知道是这个原因的。 这丫头很聪明,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也不会留下来的。 时辛大.大方方的点头,“杀母之仇,不能不报,虽然我父母不是他们直接害死的,可毕竟也是因他们而死,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人脉关系,你是祈王,以你的本事想必方便一点,我救了你一命,钱我可以不要,还给你,只要你帮我找到 这几个人,咱们就两清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拖拖拉拉的人,能麻溜解决的事情,尽快解决掉比较好。 顾阎转过身来,凤目眯了眯,眼中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紧紧的盯着她,开始讨价还价,“本王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本王一个条件,你的救命之恩,本王已经给了你钱财答谢,如今你我两不相欠的,所以你也的帮本王一个忙。” 时辛楞了一瞬,有些不大明白,她没权没实力的能帮什么。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书房内。 时辛蹲在地上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有些不解,凑近闻了一下,“这不是你那天中的毒么?不过这个浓度比较高啊!致命。” “你毒不是解了么?” 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王是想问你这个毒产自哪里。” 时辛啧了一声,“这个毒产自西北一带,长在极其险绝的地方,而且配方复杂,一般人中毒的话不到五分钟……不对,走出你这个祈王府就会死了。” 西北一带不就是汴梁吗? “燕都能产么?”顾阎眼神逐渐的冰冷了下来。 时辛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回答:“不能!燕都的气候不合适。” 气氛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冷冷清清的月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暗红的衣摆和月色融为一体,像是红月,诡异得好看。 “我说老板……”时辛盘腿坐在了地上,托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是想顺藤摸瓜啊?” 关于这个祈王,原主的脑子里面倒是没有多少的资料,就是道听途说不少。 但是有一点却是人尽皆知的,顾阎此人打仗绝对是个高手,手段阴烈,招招制敌,像这样的青年才俊,招惹是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仇家可真多。 这祈王府安全有保障么? 顾阎正在思索着的时候,一转头就瞧见了她眼神里面那有些堪忧的目光,嘴角抽了抽,“此事与你无关。” 时辛哦了一声,“我也没打算问啊!” 年纪挺小,脾气还挺大的! 不就大她两三岁么? 老男人。 心里面暗暗的腹诽了一番之后,她麻溜的站了起来,“还有事么?” “以后你跟在三公主的身边。” “求之不得啊!”时辛眼前一亮,一想到能跟着仙女姐姐心动飘起来了。 顾阎:“……”不知怎地,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 “三弟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得罪了郑小姐。” 彼时,殷家后院,简陋的房屋前,殷浔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而他所谓的长兄,殷家的嫡长子——殷栎,正咬牙切齿的踩着他的手背,冷笑一声,“三弟,人家郑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这么不知足啊!” 殷浔眼神涣散,满脸都是鲜血,凌乱的墨发垂下,遮挡住了眼里面的情绪,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流淌在了地面上,艰涩道:“小弟知错……” 殷栎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脚,冷眼相待,冷嘲一声,“我奉劝你,离三公主远一点,她可不是你这野种可以沾染的。” 殷浔蜷缩在地面上,深秋的地面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他眼眶赤红,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些什么,直到人远去,旁边的锦免这才爬着过去,“公子,公子……” 他茫然的看着天空的皎洁月亮,就好像那个人一样,高不可攀,一尘不染,永远是他够不上的。 可人终归是贪心的,他只是……只是想远远的看上一眼。 “公子,大公子未免也太过分了,”锦免心疼得紧,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哽咽道:“您也是殷家的少爷 啊!” 殷浔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眼底都是无奈,“我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条狗罢了……” 锦免哽塞住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毕竟老爷也不待见三公子。 甚至,他连请大夫的资格都没有,殷家的三公子,只是表面看着威风,可实际上过得连大夫人的猫都不如。 而殷家的人,都是一些伪君子。 他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躺在床上,目光凌厉的看着帐定,双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 “配不上么?”他自嘲的笑了笑。 可又舍不得。 满脑子都是她在自己怀里面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如何能放弃呢? “阿秋!”翌日一大早的,时辛就已经起床了,准确的说是被人从被窝里面捞出来的。 “听懂了么?”管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时辛。 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明白为何殿下非要给他送来这么一个小丫头。 时辛哈欠连天的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大声道:“听见了!” “那你重复一遍。”管家欣慰的点点头。 时辛脑子里面构思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宣誓……为三公主生,为三公主死,为三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第一十九章 倒打一耙 福伯一把年纪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一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说的不对么?”时辛挠了挠脑袋,她对于这封建社会的制度也不是很懂哇! 福伯哽住,张了张嘴却也不好反驳,不禁恼火的捂着胸口,“你说的倒也没错……” “那我今天要做些什么呢?”她昨天晚上没睡好,身边人太多了,挤得慌,比在外面大树上睡都还不舒服。 福伯头疼的道:“你是三公主的人,以后每日卯时去伺候三公主起床。” 时辛懵批,抬起头看着这个天色,又琢磨了一下,很是为难的问:“可是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卯时啊?” 你倒是好歹给个看时间的东西啊! 福伯一股无名火升起来,又无奈的憋下去,最后却只能摸着胸口摆摆手:“你今日先去把公主伺候好了再说。” 这个简单啊! 时辛一溜烟的就不见了,直奔湘雅苑那边去了。 顾妗早早的就起了,云月给她更衣梳妆之后,时辛这才匆匆忙忙的赶来,一个踉跄直接扑了进去。 吓得顾妗立刻站起来,看着跌倒在门口的人,赶紧快步走过去,“小辛,你没事吧?” “没事啊!”时辛面色扭曲的摆摆手,“三公主,我来伺候你的。” 云月:“… …”她不明白为何公主为何喜欢这个什么都不懂又毛毛躁躁的小丫头。 顾妗将人搀扶起来,看着她稚嫩的脸,一下子没把控住的伸手掐了掐,爱不释手道:“小辛,你太可爱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时辛:“……”得亏你是个仙女,要不然手都给打断了。 她最讨厌别人捏她脸蛋子! …… “放肆!” 朝堂上,从祈王将一本奏折递上去之后,皇上勃然动怒,众人纷纷不解的扑通跪下去。 宣文帝将奏折丢在众人面前,怒从中来,“都给朕好好的看看,这汴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派人对祈王暗下杀手!” 文武百官唏嘘不已,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祈王失踪和汴梁的人有关不成? “大理寺何在?”宣文帝厉声道。 大理寺少卿急急忙忙的站出来,“臣在。” “朕命令你,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朕倒是要好好的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我燕都城内动手脚,挟持三公主,暗杀祈王。” 大理寺少卿被吓得跪下去,恭恭敬敬的道:“臣接旨。” 而顾阎则是从始至终淡定自若的站着,面色不改,气焰压人,眼尾勾了勾,轻飘飘的看向旁边的顾钦。 顾钦也不 傻,自然是察觉到了,暗暗咬牙,一言不发。 他还是不明白,顾阎到底是怎么查到的,分明自己已经做得滴水不漏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 后面的官员又硬着头皮的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宣文帝压抑脾气后,这才捏了捏眉心开口。 官员一字一句道:“臣要弹劾祈王殿下,滥杀无辜,囚禁他人!” 此话一出,当下就惹来不少非议,众人面面相觑,表情神同步的震惊,怎么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和祈王殿下有关系啊? 宣文帝也是有些懵,但是很快就回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 只不过他都选择性装聋作哑罢了,如今倒是有人弹劾了,不由得眯起眼眸看向顾阎,“祈王,你有何话可说?” 顾阎昂首挺胸,眼神当中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不卑不亢的拱手,“启禀父皇,儿臣确实杀人了,只不过,儿臣杀的乃是大奸大恶之人,不曾囚禁,此人现在正关在刑部,不信的话父皇问问刑部侍郎,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朱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啊!本王这还没有查清楚呢!朱大人就先告本王一个滥杀无辜了。”随后他转身数学分析的看向对 方,眼神中都是戾气的,让人有些心中犯怵。 朱大人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身子骨不断的在瑟瑟发抖,冷静了好一会之后,这才硬着头皮的继续道:“可是……可是祈王殿下也不该,也不该用私刑……” 顾阎轻蔑的笑了笑。 宣文帝却觉得这事情无伤大雅,他也让人查清了的,死了便死了,摆摆手阻止了朱大人的言辞,“朱卿年迈已高,朕就不怪罪你了,但是此人的确该死,事情的始末朕也了解清楚了,此事不必再提,退朝。” 言罢,没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大步流星的甩袖离开。 紫色官服扫过地面,顾阎阴恻恻的笑了笑,“朱大人好胆量,下次记得证据确凿了再弹劾本王!” 朱大人当下就吓得脸色苍白了。 若不是因为太子,他也不至于这么冒险。 顾钦盯着顾阎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把身边人当成出气筒,“废物!本宫不是让你们毁尸灭迹的么?汴梁的人没杀完?” “殿下……”旁边的官员憋屈的道:“我们确实已毁尸灭迹,只是不知道祈王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要不说祈王是个阎王呢?所作所为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令人瑟瑟发抖。 顾钦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甩袖 而去。 日头渐渐的挂了上来,却始终没让人觉得暖和,至少时辛是这么觉得的,最重要的是,她没料到这个三公主居然带着自己去赴宴! 而且还是前往公主府。 作为宣文帝最为宠爱的一个女儿,九公主嫁人之后还特意赐了一个公主府,不过,这个驸马太过于窝囊,当初花言巧语将九公主哄得五迷三道,不听劝阻的嫁给对方不说,还想方设法给对方谋求一官半职,结果呢? 还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三公主,咱们来这干什么啊?”时辛跟在她的身后不明白的小声嘀咕着。 云月白了她一眼,“公主的事不能过问。” 时辛:“……” 顾妗倒是没责备她,而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了哄,“我们来办事情,看漂亮姐姐。” 时辛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顾妗宠溺的揉了揉她脑袋,可真是个小孩子啊! 今日李坦未曾出去,而是在家中陪着九公主,各种煽风点火,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死在祈王手上,可他没什么太大背景,也不好为弟弟出头,但家中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各种威逼他。 他若是不出面,他们就要闹到祈王府门口去,李坦生怕自己的前途被毁,只好另辟蹊径,在自家夫人身上下功夫。 第二十章 一支穿云箭 但是…… 效果似乎不怎么明显。 以至于夫妻二人的关系一度非常差劲,今日直接吵起来了。 顾芊芊恼羞成怒的甩了甩衣袖,冷笑连连,“好你个李坦!如今倒是知道来求本公主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弟弟,害得本公主被皇祖母责备。” “公主这是哪里话?祈王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我弟弟,难道作为兄长不该为自己弟弟出头么?此事若是传出去,旁人定会觉得公主与我无能,到那时公主的脸面又往何处搁?”李坦亦是恼火,如今家族的人个个都说他这个当兄长的无能,这也就罢了,父母施压,弟弟死不瞑目,此事都成了整个燕都城的笑话。 “九驸马这话可就严重了,若不是你那混账弟弟试图伤害本公主的弟弟在先,小七又怎会痛下杀手?” 就在夫妻二人争执不下时,一阵带着些冷意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 顾妗也没等人通报,直接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九公主府的其余人也不敢阻拦,毕竟三公主身后有祈王撑腰,谁敢得罪啊! 霸气! 身后的时辛默默竖起大拇指,本以为是不然尘埃的小仙女,谁曾想也能当个独当一面的女王! 顾妗今日前来,自然是来解决此事的,皇祖母虽然有心偏袒,但是那人死有余辜,白纸黑字的罪状摆在他们面前 ,皇祖母又能说些什么呢? “三皇姐!”顾芊芊推开面前的李坦,笑了笑,倨傲的抬起头,“三皇姐大驾光临,还真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呀!” “皇姐!”李坦敛去原先的气势,恭恭敬敬的作揖问好,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堪。 顾妗则是优雅的笑了笑,温吞道:“九驸马弟弟的事情,本公主也很是痛心,可法不容情,九驸马应当了解自己的弟弟,小七不过是依律法办事,虽说先斩后奏不大妥贴,但不管怎么说,小七也是为民除害,想必驸马作为皇亲国戚,不会徇私舞弊吧?” 李坦虽然是个狗仗人势的,但不傻,如何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 顾妗说得很明白了,此事若是再继续闹下去的话,大家都不好过,追查下去,倒霉的只会是他,而她三公主则是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不予计较。 顾芊芊柳眉倒竖,神情不悦的瞪着她,“那还真是有劳皇姐走这么一遭了!” 顾妗笑得很是坦然,朝身后人招了招手,“九驸马因为弟弟的事情伤心,本公主也是能够理解的,虽然法不容情,但你我终归是亲戚,所以本公主特意来此处慰籍二位,一点薄礼,驸马和九妹笑纳才是!” 身后的时辛听得一愣一愣的,仙女就是仙女啊!为人处事周到万分,三言两语 就把敌人怼得哑口无言。 顾芊芊憋着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虽然她不打算管这件事,可如今人家都找上门了,这是在打她的脸么? 顿时怒火中烧,“三皇姐不要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 顾妗不以为然的笑笑,脆生生道:“九皇妹这话可严重了。” 旁边的李坦始终低垂着头,有些心虚,李家做的那些事他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因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一直没有人敢去彻查,但是招惹了祈王可就不一样了。 想了想,正打算开口打断这二人争吵时,一抬头,却看见了站在三公主旁边的女子。 时辛的目光也恰好迎上去,当下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 这人可不就是前天晚上试图调戏她的辣鸡玩意儿么? 李坦也楞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一声怒吼给拉回了现实。 顾芊芊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只好气汹汹的甩袖而去,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啧!”看完了仙女的表演之后,时辛啧了一声。 顾妗看向她,“小辛怎么了?吓到你了?” 时辛‘啊’了一声,笑得跟个傻白甜似的,“没有呀!我只是觉得那个九驸马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妗有些诧异,但也没追问,带着人就转身回了祈王府。 李家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李坦也没有胆 量闹到父皇那里去。 回到祈王府已是申时,时辛勤勤恳恳的伺候着,顾妗没什么公主架子,闲下来时也就在屋内看看书,文静又端庄,性子也刚烈,倒是和她那个弟弟有些相似之处。 一样的不好惹。 “你在看什么?”旁边的云月察觉到她失神的样子,没好气的问。 她很不喜欢这个丫头,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也没什么长处,居然一入府邸就能够和她一样伺候公主,真是让人好不爽。 别的丫鬟都是干粗活儿的。 时辛咬着手指,耸了耸肩,坦诚道:“看三公主漂亮哇!” 云月:“……” 晚些时候,顾阎派人过来将她叫过去。 来人正是青木。 二人那日畅聊许久,很是投缘,主要是时辛太能吹牛逼了。 一路上她八卦的套话,“青木大哥,你在这祈王府当差多久了?” “我从小就跟着殿下了。”青木侧身看向她,轻描淡写的道。 皇室中的皇子们,基本从小就开始有护卫培养,这样也更忠心耿耿。 时辛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所以老板……王爷找我干啥?” 青木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辛点点头,随着人一块前往书房的方向。 关于今日的事情,顾阎自然也收到消息,李坦对于他没什么威胁的地方,所以此事到此为 止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 汴梁他不会放过! 正走神的时候,门框旁边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礼貌的敲了敲门框,“老板,我进来了?” 顾阎将书桌上的密函密封好,沉声道:“进来。” 时辛提着裙摆就跳了进去,大.大咧咧的笑了笑,“老板找我什么事啊?” “你不是让本王为你找仇家么?你把画像画下来,本王明日就派人去查。”顾阎抬眼看她。 时辛这才严肃起来,摸了摸下颚,苦思冥想一番,非常老实的摇了摇头,“老板,我不会画画哎!要不我给你脑电波截个图?” 顾阎黑了脸,压着怒火咬牙道:“过来。” 时辛屁颠儿屁颠儿过去,站在他旁边观赏了一番,眨巴着大眼睛,“然后呢?” “你把那些人的特征说一下,本王画下来。” 时辛想了想,开始絮叨着。 彼时,未关的窗扉口,书房外的一棵郁郁葱葱的松树上,一个黑色身影掠过,手中弓箭拉近瞄准了书桌前的二人,却因为不停晃荡的时辛而骂骂咧咧许久。 这娘们儿是在勾引顾阎么?怎么扭来扭去的? 时辛故作高深莫测的摸着下颚,描述得有些一言难尽,再低头一看,顾阎画出来的东西也是一言难尽。 正打算埋汰几句的时候,窗扉口一支穿云箭嗖的一下飞进来—— 第二十一章 得加钱 时辛第一眼就瞧见了,下意识的缩头蹲下去,而顾阎身子一仰,直接抓住弓箭,满身戾气。 他瞳孔一缩,帅气利落的扔回去,再一转头身边的人正缩在他旁边,爪子扯着他的衣摆。 “你!”顾阎气不打一处来。 时辛无辜的抬起头,眨了眨眼,“老板,你这属于高薪职业啊!还高危险。” 真不知道外头那二楞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拿本王当挡箭牌?”顾阎咬牙,怒从中来。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哪有那么好心救他,当初不过就是不识路罢了。 时辛:“……” “殿下!”青木从外头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见顾阎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随后拱手道:“人受伤,逃走了。” “什么时候祈王府任由一个杀手如此随便的进出?”顾阎抬起头,眼中含了飞霜。 青木额头冒着冷汗的低下头,“属下这就去排查!” “还不下去?!”顾阎怒道。 “是!”青木马不停蹄的迅速溜走。 而蹲在椅子下的时辛猫着腰打算走人,却被男人直接拎着后脖颈站了起来。 “老板,嘿嘿嘿……”时辛尴尬的笑,摸了摸鼻子却不觉得心虚,“这保护你也不是我的事啊,我是伺候三公主的。” 职业范围内的任何事情,都请加薪,否则免谈哦! 顾阎咬了咬后槽牙,“别忘了你现在是祈王府的下人,本王是你的 主子。” “我也没签卖身契啊!”时辛面不改色的嬉皮笑脸,“老板,咱现在可不是雇佣关系,最多算是合作关系,再说了,您这身手,哪儿需要奴婢挡箭呐?” 她又不是傻批,没那么忠心耿耿,人品也不行,舍身取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干不出来。 顾阎恼羞成怒的拍桌而起,很不客气的将人丢出书房。 时辛一屁股坐在门口,只听见身后的房门啪一声关上了。 站在旁边的林松忍不住对这位姑娘刮目相看,竖起耳朵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这才敢小声嘀咕,“你就是殿下的那个救命恩人?” “大哥,你看我这样是救命恩人的待遇么?”时辛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身后。 “殿下不是给了你一千两银票么?” 所以算得上是两清了。 时辛拍了拍衣裙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反问,“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么?” 林松:“……” 书房内,顾阎啪的一本书又丢了出来,好在她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灰溜溜的遁走了。 林松嘴角扯了扯,不一会儿功夫,整个祈王府就开始排查起来,这个杀手青天白日的出现必然是有同伙的,或者是里应外合。 时辛回去的路上瞧见不断加强的戒备,忍不住蹙起眉头,也不难怪这么多人要杀他。 顾阎这个人看着就不好惹,动不动喊打喊杀,野心太重,自然很多人看不惯。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时辛闻到一股血腥味,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左边的房屋上,一低头,草丛里面果然有明显的血迹。 “卧底?”自言自语一番,时辛蹲下来,压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躲在房屋内的黑衣人咬了咬牙,暗自腹诽,这个娘们儿,再不走砍了? “时辛!”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时辛一回头,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还不忘把血迹给毁了,随后笑盈盈的转过身,见云月气喘吁吁的叉着腰,“你去哪了?三公主到处找你!” “找我?”时辛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跟了过去。 屋内人这才松一口气,吃痛的把胸口弓箭拔出,满头大汗的缩在角落里,这个祈王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暗杀有些危险,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他不能再暴露行踪了,在没有找到长公主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剩下的兄弟也就剩他一个,需得继续隐藏。 回到湘雅苑时,时辛看着三公主着实吓了一跳,“公主,您这是咋滴啦?” 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嘛。 顾妗嘴唇有些泛白,叹了一口气,“小辛,随我去前院吧!有客人到。” 时辛一脸懵批的跟了上去。 今日殷家又来人了,而对于此事顾阎向来都是不搭理的,只是随着长姐的性子去而已。 只是今日 情况有些特殊,殷家人来的时间几乎与他遇刺是同一时间,心中的疑惑也不由得升起,于是乎,顾阎也出来了。 殷栎在前厅等了许久,一直耐着性子。 “三公主到!”外头响起了一阵声音,殷栎当下喜出望外的站起身。 顾妗婀娜多姿,轻挪莲步走进,表情高冷,“殷大公子。” “三公主,”殷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在下听说三公主受惊,一直想来看看,可祈王殿下说三公主在修养就一直未曾打扰,今日特意前来探望一番。” 其实不然,殷栎是听见她去了寺庙的消息,这才肯定她已经无碍,而二人又有婚约,顾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得不见面。 顾妗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谢殷大公子,只是本公主身体确实还有些虚弱,所以……”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想和对方继续说话。 时辛察言观色了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神仙姐姐这是不喜欢这人啊! 当下灵机一动的抓住顾妗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刹那间顾妗面色发白,身体软弱无力的就倒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殷公子您看,三公主这才出来一会,吹了点风就已经不行了。”时辛大呼一声。 殷栎也被吓到了,当下不管不顾就要上前去搀扶,却被时辛阻止,阴阳怪气道:“殷公子还是请回吧!这男未婚女未嫁的, 男女授受不亲啊。” 殷栎动作一顿,很是不解,“三公主不是无碍了么?” 不过是受惊罢了,怎么会看着这么严重? 顾妗现在也说不上话来,虚弱的靠着时辛,很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时辛撒谎都不带喘气儿,“刚病的。” 殷栎:“……” 不等他再说话,时辛就搀扶着人看向云月,“愣着干什么?还不和我一起搀扶着三公主下去休息,殷公子好走不送哈!” “三公主……”殷栎正打算追上去看看的时候,门口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顾阎神色不明的看向他,“殷大公子,刚好本王有些事情要问你。” “哎哟我去!”时辛怼上他,直接被吓一跳,差点一个踉跄摔了。 顾阎冷冷的瞪她一眼。 时辛:“……”这眼睛要不挖出来给自己换上吧? 二人搀扶着顾妗走出老远,时辛才悄无声息的给她按了按,顾妗立刻恢复如常,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时辛,“小辛,刚才是你?” “啊对对对!”被仙女夸奖简直是人生喜事啊! “我看三公主好像不喜欢他,所以就略施小计,三公主不必担心,不会有害的。” 顾妗高兴死了,激动的抱住她,“小辛,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要不然每一次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应对,就怕殷栎提起婚事。 时辛喜滋滋的笑着,主要是她看那家伙不大顺眼,忒丑了。 第二十二章 我可以学 云月在旁边看着神色有些异常,压了压嘴角,有些闷闷不乐,一双手不老实的在胸前交织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栎未曾想到祈王居然会和自己谈话,虽然心中惦记着三公主,但是也不好推辞,毕竟机会难得,如今的祈王风头很猛,在朝中能够和太子殿下抗衡了,若是得到他殷家帮助的话,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王爷?”可二人坐了好一会,放在他旁边的茶水都快凉透了,祈王还没有任何表示,这不由得让殷栎着急起来。 顾阎摇晃着青花瓷的茶杯,闻言,抬了抬眼,不咸不淡的问道:“殷大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看长姐?” 殷栎松了一口气,含笑着谦虚道:“在下是听到三公主好转的消息,这才前来看看的,二来也是为了和三公主的婚事。” 顾阎摇晃着的动作微微一顿,面色顿时冷却下来,连带着原本还噙着笑意的嘴角也抿紧几分,将茶杯搁置在梨花木桌子上,语气冷冷,“殷大公子很急?” 殷栎不卑不亢的回道:“在下知道王爷和三公主感情深厚,可如今三公主已经双十年华,在下担心有人非议,给三公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顾妗本该在及笄之年就该和他完婚,可那个时候顾妗一拖再拖,说什么祈 王在外打仗,作为姐姐,自然要等到弟弟平安归来才行,可每一次祈王回来待的时间也不多,完婚显得很仓促,如今好不容易祈王能够安稳下来了,他自然也不想再拖下去。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本就是深秋,使得场面的温度更加冰冷,顾阎沉默许久,然后抬眼扫向他,似笑非笑的眯起眸子,“何人敢议论本王的长姐?”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殷栎试图辩解。 顾阎却抬起手阻止他的话,啪的一下起身,冷声道:“刚才殷公子也瞧见了,长姐身子不好,婚约一事,等长姐身子好转了再说,毕竟本王的姐姐身份尊贵,在她尚未痊愈之前,本王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殷栎闻言,眉头紧锁着,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起身拱手,“是。” 湘雅苑。 顾妗摆脱人之后喜出望外,高兴的抓住时辛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辛想不想出去玩啊?” “公主,殷公子还在前厅呢!这样不好吧?”云月立刻上前提醒。 时辛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打量一下这个妹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斟酌片刻,她故作无知的眨了眨眼,“云月姐姐哪里不好呀?” 顾妗亦是不悦的锁紧眉头,表情厌恶。 云月抿唇,抓紧双手,“公主和殷公子本就 有婚约在身,如此未免不大妥贴,再者,殷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时辛豁然开朗,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顾妗却只是不耐烦的朝着云月看去。 时辛灵机一动道:“云月姐姐,不如你去看看殷公子走了没?若是还没有走的话,三公主再去瞧瞧。” 云月立刻喜上眉梢,眼底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冲顾妗看去。 顾妗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直到人走远,时辛佯装懵懵懂懂,问道:“仙女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殷大公子呀?” 顾妗有些顾忌,但仍是点头,“我不喜欢他。” “噢噢噢噢!”时辛撑着脸,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后剥瓜子,正打算塞嘴里面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今日他是来议论你和他的婚事,长姐该拿个主意了!”顾阎的声音总是凉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凉。 时辛默默站起来,低头鞠躬问好:“王爷好!” 顾阎:“……”没礼数。 顾妗也不是冲动鲁莽之人,施施然的起身,“小辛,你先下去吧!” 时辛哦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儿撤了,顾阎瞥了她一眼,眼神不善,很快又收回来。 于是乎,屋内就只剩下兄妹二人。 时辛出来后,在院子打转一圈儿,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今 日那个房间看看呢,迎面就遇见正含笑着低头走来的云月,懒洋洋的靠在旁边柱子上,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哨子,“云月姐姐捡到钱了?” 云月一听,吓了一跳,迅速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紧张的笑了笑,“小辛啊!你……你在这儿啊?也不去照顾三公主。” “因为王爷在里面啊!”时辛笑着歪了歪脑袋,双手环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啧! 祈王府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一个个的卧虎藏龙。 居然连公主身边的人都能买通,厉害了哈! 云月没再搭理她,而是哼了一声离开了。 时辛抬头看着天色,一脸惆怅。 顾阎画的画实在是太丑了,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人,她得出去找一圈才行,短时间内对方应该还在燕都,若是时间久了,那可真就是大海捞针。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顾阎不知何时从她身后走过来,凉飕飕的来了一句,“本王查到一些足迹,你可以去看看!” “哎哟卧槽!”时辛惊的一批,一纵步跳起来抱着柱子,没好气道:“我说王爷,这人吓人吓死人的,你晓得伐?” 顾阎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去不去?” “去啊!”时辛从柱子上跳下来,提着裙摆追上去,没忍住的奉劝道:“王爷呐,你这年纪也 不大,别搞得一天到晚深沉得不行的样子,怪吓人的,还是被我救的时候可爱。” 顾阎一肚子的火气直接被点燃了,忍无可忍的吼道:“你是下人!本王是你的主子,管家没教你礼数?” “教是教了……”时辛挪挪步子,一脸遗憾,“管家怕我给他丢人,所以放弃了。” 顾阎:“……”他就该把人丢乱葬岗,捏了捏眉心,强忍怒火道:“今日三公主的身体是你搞得鬼?” “王爷,你这话可就严重了啊!”时辛一身浩然正气,“我可是三公主的丫鬟!主子不高兴,当下人的责无旁贷啊!三公主不喜欢殷大公子,那我不得为三公主出谋划策嘛?” 顾阎心思一动,斜扫了她一眼,“那三公主不想嫁给对方,你有什么办法?” 时辛嘿嘿笑了笑,摊手不说。 业务范围外的,不加班! 再说了,这是皇家的事儿,她一个带薪摸鱼的才不打算趟这趟混水呢! 顾阎不屑的冷哼一声,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本王带你去一趟大理寺,最近抓了一批人,你自己去认一下。” 时辛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身后,有些犹豫的追问,“那我要是把人弄死了,会不会坐牢啊?” 顾阎:“……你杀过人?” “我可以学。” 顾阎:“……” 第二十三章 我能救 燕都乃是天子脚下,所以理所当然的比较繁华,时辛天真的以为所去的地方能够见识到各种残酷的场面,所以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甚至都想给记录下来。 结果…… “大理寺都这么人性化的么?”时辛不敢相信的指着这牢房里面的一切。 顾阎负手而立,一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时辛:“……”这男人嘴真臭。 “这些都是最近刚刚抓来的人,殿下有何指教?”大理寺少卿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不好了,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忙就从温柔乡里面出来了。 顾阎没说话,而是看向时辛,“人都在这里了。” “没有。”时辛只是扫了一圈就摇了摇头。 那几个人的特征她还是记得非常清楚,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那几个人还会武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抓到。 没有找到人,顾阎就离开了。 二人走出大理寺,顾阎这才悠悠道:“本王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对方未必就是大齐的人,所以……” “啊?”时辛懵了一瞬,这才看向他,摆摆手道:“没关系的啊!你只要查 到人,剩下的我自己解决就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顾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你到底是谁?” “什么我是谁?”时辛蹙眉,“我是时辛啊!” 顾阎:“……”算了,一个孤儿而已,何必计较。 “下去!”上马车时,顾阎却突然朝着跟上来的某个人吼了一声。 时辛动作一顿,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啥意思啊?” “哪有当奴婢的和主子坐一辆马车的?”青木凑到她旁边低声解释道。 时辛:“……” 该死的封建社会! 无奈之下,她只好老实巴交的和青木坐在车辕上,阴阳怪气的开始嘀咕起来,“我跟你讲个故事啊!在我们老家有一种人,这种人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娶不到媳妇的。” 青木:“……”他可不敢说话啊!这个形容怎么这么像殿下的。 顾阎闭目养神的心情都没有了,咬了咬牙。 外头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时辛说得津津有味,越发上道,越来越明显了。 青木很是佩服的看向她,忍不住的刮目相看,小心提醒:“殿下记仇……” 时辛:“……” 本以为就这么回去了, 可谁知道这家伙突然在一家酒楼停下来了,时辛表示不明白的看向他,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作罢,识相的没有追问。 云香居,燕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最重要的这乃是顾阎名下的产业,只是为了方便起见并非是他的名字。 店小二热情洋溢的带着人上了雅间,大晚上的人流量很多,大多是出来逛窑子顺路来吃个饭的,这样也方便回去和自己的夫人交代,呵!男人。 时辛嗤之以鼻的切了一声。 “老板……我想去逛逛夜市,”时辛随着他走到房门口时,小声哔哔,“我想吃路边的那家糕点。” “若是本王说不呢?”顾阎动作一顿,反问道。 时辛很是洒脱的来了一句,“那我就只能偷偷去。” 顾阎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半个时辰。” “谢谢老板!”时辛九十度鞠躬的感谢,还不忘看向青木邀请道:“你要一起么?” 青木脸色一僵,哭丧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时辛鄙夷的啧了一声,怂蛋。 顾阎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长得凶了一点么?不还是被她按在床上? 然而青木却不这么认为,殿下可是六亲 不认的,之所以对她有些耐心,无非就是救命之恩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雅间内。 殷浔一袭黑衣如墨,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这人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看着无害,没有危险,可实际上心思却让人捉摸不透。 顾阎坐在他的对面,窗扉外的冷风一阵阵的吹进来,他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看向对方。 “殿下找在下前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喝茶的吧?”殷浔笑道。 顾阎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有些耐人寻味,轻佻眉梢道:“长姐是你救的?” 殷浔没否认。 他又道:“你可知因你,长姐从及笄之年开始就在拖延婚约一事,本王的长姐国色天香,若是想,燕都城有的是男子挤破头前来提亲,可她死心眼就瞧上了你,殷浔本王还真是不喜欢你这个人。” 不喜欢他的优柔寡断,更加不喜欢他这一副伪君子的模样。 今天你兄长来祈王府,长姐的婚事拖不下去了,而你……也该让长姐断了心思。” “殿下误会了,在下并不喜欢三公主,父亲已经为在下寻了一门婚事,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提上日程的。” 殷浔面色如常的开口道,可心尖上却好像被人给暗戳戳的捅了一刀。 而门外,时辛回来之后就和青木八卦了起来,青木却死活不说,还得是林松良心好的解释了起来。 时辛恍然大悟,难怪三公主不想嫁给那个人,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思极此处,她恼羞成怒。 屋内的人一下子就没了气息,顾阎琢磨着要不要把人打一顿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来。 “不是,你瞎啊!三公主哪儿不好了?”外头回来的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不由分说的冲过去,怒火中烧的拍桌子,“装!三公主房间里面就有你的画像,还装?不喜欢你来干什么?要是不喜欢你大可以不来的啊!再说了,难不成让三公主嫁给你哥那个家伙?” 殷浔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顾阎冷笑连连,“谁让你进来的?” 时辛一身的浩然正气,“我再给三公主打抱不平啊!” “出去!” 时辛恍若未闻,神色突然的认真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朝着殷浔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你……中毒了?” 第二十四章 查一查殷家 顾阎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殷浔双手不自在的握紧,别过头去,“在下先告辞!” “你要是走了,你这个毒可就解不了,没准过两年就死了,哦对了,武功也废了,窝囊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抬不起头来,还要看着喜欢的人嫁给自己的大哥,啧!摧残人生。”时辛也没有阻拦,而是阴阳怪气的打击。 殷浔脊背一凉,身子骨僵硬了下来,低垂着头嘴唇泛白。 时辛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直击他的心脏。 这么多年了,从他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不公,噩耗他都经历过了,如今…… “没有解药。”他张了张嘴艰涩道。 殷栎下的毒怎么可能有解药呢? 时辛拖着脸扭过头看向他,无奈的抿了抿嘴角,“他没有,我有啊!” 殷浔瞳孔骤然亮了起来。 顾阎神色疑惑的看向她,“你是当本王死了?” “老板,消消气,”时辛大.大方方的从怀中掏出刚才买的糕点,递给他,小声嘀咕,“他比他哥长得好,配得上三公主的,我这也是为了三公主着想。” “你不是不想管的么?”顾阎看着手里面的糕点嫌弃无比,似笑非笑的提醒。 时辛打着哈哈的,“那不是因为三公主么?” 顾阎呵呵冷笑。 时辛:“……” “真想就这么走了?”顾阎抬起头扫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殷浔,“不打算说说?” 殷浔迟疑着转过身来,心情很是复杂。 时辛大.大咧咧的道:“其实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自卑,三公主喜欢你,那就代表你在她的眼里比别人都要优秀,再说了,论样貌,你哪样比别人差,出生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的,犯错的是你爹,又不是你,他们凭什么迁怒于你啊!把心扉打开,不是更好么?” 顾阎:“说重点。” “哦!重点就是,好好振作起来,弄死他丫的!”时辛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你的毒我能解,还有你的经脉我也能给你接上,我听说明年三月,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会有一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的比赛对吧?你要是赢了,钱归我,怎么样?” 顾阎嘴角狠狠的扯了扯,他就没见过这么爱钱的一个人。 殷浔双目漆黑,眼底神色交织着,片刻之后,这才温声道:“你有把握?” “有啊!没把握的话,我为什么要吹牛?再说了你也没有办法的对不对 ?”时辛懒洋洋的道。 殷浔:“……” 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这才离开的。 殷浔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曾几何时他也是享誉一时的少年,文武双全,整个燕都城的人都赞誉他,可自从十三岁的那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的傲骨,被一寸寸的打断了,父亲也摈弃他,他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废人。 “公子!”锦免看着他有些担忧的道。 殷浔目光晦暗,“我要报仇。” 锦免没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只是觉得公子今夜有些不同了。 回去的路上,顾阎直接逼问,“你想干什么?” 时辛眨了眨眼,“什么干什么?我就是不想看见三公主伤心而已,再说了,我要是有什么怀心思的话,殿下早就死了。”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本王的身份,说起来你那日说出去,去去就回,可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你一个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在迷路情况之下,又来到燕都?以及你去书房的时候,恰好有刺客。”顾阎眼中飞着霜雪,咄咄逼人的把她逼向马车角落,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抓住她的手。 时辛脑子飞快的运转一番,颇为不 好意思的的硬着头皮道:“因为那天我被野猪追了几里地,然后在树上待了许久,再说了,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 顾阎拧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走神的时候,被压着的时辛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腼腆的道:“老板,你再这么看着人家,人家挺不好意思的啦!” “虽然,你长的挺好看的,但是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哎呀!”话音刚落,人就直接被丢出去了。 时辛在地上滚了一圈,凭借着皮糙肉厚的爬起来追了上去。 “顾阎……你大爷的!有你这样的么?” 顾阎不予理会,压根没有让人停下的意思,青木适度放慢速度,却被马车内的人冷冰冰的警告了。 “要是不想下去陪她,就给本王老实点。” 青木嘴角扯了扯:“……”对不住离开兄弟。 “可是……王爷,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林松有些担忧的道,那姑娘长得多可爱啊! “她追得上。”顾阎非常肯定的道。 背着他走了几里地的人,怎么可能追不上,牛都没她厉害。 青木也觉得那姑娘能够追得上的,毕竟是武大郎…… 果然时辛不辜负他的众望,楞是跑回了 祈王府,而且还精神抖擞的。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甩袖进去的人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又凶巴巴的瞪着某两个人。 “不讲义气的,亏得我还分你们黏糕吃了。”时辛气得火冒三丈的。 二人无奈的哭丧着脸,“我们也不敢违背殿下的命令啊!再说了,谁让你得罪殿下的。” “难道不是因为他太小气了么?”时辛错愕的反问,“你们不能因为他位高权重,就忽视他的毛病啊!” “那你去?”青木大.大方方的让开一条路。 时辛:“……”谦虚的躲开,“好女不跟男斗。” 林松:“……” 今夜的事情,时辛没有告诉顾妗,毕竟男人么……都是好面子的。 不过头一次现实中磕cp,心情难免有些小激动啊! 那位殷浔,长得玉树临风的,就是有些阴暗的感觉,话也不多,而且很自卑,随时都会黑化的感觉。 这样的少年真是太适合培养起来当反派了。 “查查殷家!”顾阎回到书房之后,就开始让青木着手了。 当年殷浔一夜之间变了个样子的事情,他也觉得有些蹊跷,可此事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看来这事情还真是腌臜。 第二十五章 腹黑小萝莉 林松看着主子这个模样,心中不禁疑惑,“殿下要查殷家?” 殷家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且私底下,殷大人似乎和太子走得有些近了,虽不知这二人到底有没有达成某种协议,可毕竟有些事情不好说开。 殷大人一直因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这才没有太过明显的倒戈相向,可若是这一门婚事作罢,此人必定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 殿下对于殷家的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再加上和殷家的婚事,殿下一直为三公主推迟着,怎地如今突然要查殷家了? 顾阎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去查查殷栎和殷浔之间的事情,尤其是的七年前的事情。” 七年前? 林松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来,“殿下说的是七年前殷三公子一夜之间变成废人的事?” “嗯。”顾阎闷声道。 虽然今夜殷浔说的不多,但他约莫也猜到了一些,长姐要嫁入殷家,那么这件事情他就得好好的彻查一番,长姐的夫君须得堂堂正正才行。 林松闻言,郑重的拱了拱手转身退下了,只是这件事情怕有些难度啊!这都过了七年,依稀记得当 初发生这件事情时,殿下的反应很是平淡,毕竟殿下一直都觉得三公主的夫君就得是正经嫡出。 夜色中,伴随着林松的消失,湘雅苑这边,时辛回来之后瞧见趴在窗边望着清冷秋月的顾妗,以及一脸高深莫测的云月,努了努嘴,笑得甜蜜蜜的唤道:“三公主!” 顾妗原本还死气沉沉的面容顿时活了起来,满脸笑容的转过身,“小辛!” 旁边的云月冷冷的翻了个白眼。 时辛直接无视,凑过去厚脸皮问道,“三公主想不想我啊?” “啊?”顾妗怔愣一瞬,反应过后后点点头,“想,小辛和小七出去干嘛了?” “哦!殿下看这夜色不错,带我出去参加了一趟秋季运动。”时辛一本正经的道。 顾妗云里雾里的看着这小丫头,许久没有想明白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时辛就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畔,小声嘀咕,那表情活灵活现的,俨然一副煽风点火的样子。 顾妗神色一动,喜出望外的抓住她的手,“真的?” “那当然了,我不会骗三公主的。”时辛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顾妗兴致勃勃 的朝云月看过去,“云月你先下去,本公主有事要和小辛说。” 云月虽然心中不满,可还是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很快,房屋内就只剩下了顾妗和时辛,顾妗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只见时辛从怀里拿出一个十分可爱的木偶。 “喏,这是送给三公主的,我觉得超好看,比别的物件都适合三公主呢。”时辛眼睛亮亮的看着顾妗。 顾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跟朵花似的让人移不开眼,她身份尊贵,什么样的礼物都收到过,可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可爱的礼物,顿时就乐得合不拢嘴。 时辛很是满意的笑了笑,余光却瞥见窗边还未走远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嘴角。 夜色下的祈王府静悄悄的,万籁俱寂,时辛逗着顾妗睡下,这才从湘雅苑离开,她还得去看清楚,今日的穿云箭力道十足啊!一看对方就是很有本事的刺客,她好奇的是这些人多少钱杀一个人。 指不定还能加个组织啥的。 心中的小九九不断的在撕扯,时辛猫着腰在夜色中探寻,别的不说,她的夜间视力那可是杠杠的啊! “你说…… 三公主身边的那个野丫头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啊?” “据说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谁知道什么来历!” 廊檐下,几个小丫头累了一天,懒洋洋的正往住处赶的时候,随意唠叨起来。 另外一个心中顿时有些愤愤不平,嘀咕着道:“这野丫头好生没教养的,我听说啊!管家差点都被她给气死了,态度极为恶劣,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肯定是打算勾引咱们王爷。” 其中一个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 祈王殿下可是整个燕都城内容貌长得最好的,且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殿下还未弱冠就已经赫赫有名,又年纪轻轻封王,此等荣耀羡慕不少人呢!若是能够嫁给王爷的话,必然是一大幸福的事情啊! 正趴在柿子树上啃柿子的时辛嘴角抽搐,表情一言难尽,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也不瞎啊!” 怎么可能瞧得上顾阎那个毒舌的男人呢? 说勾引属实有些严重了,她还不至于卖身。 几个人说到兴头上时,居然开始YY起来,开车开得6的一批,时辛目瞪狗呆,衣裙里面兜着柿子 ,表情也随之振奋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刮过,她趴着的树枝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卧槽! 时辛神色一愣,默默的抬起头看去,就见青木一脸鄙夷不屑的表情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一只老虎么?” “是啊!”时辛自豪的抬了抬下巴,“怎么?” 青木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子都未曾动摇过半分,态度很是倨傲,“就你这身手?” “实不相瞒,我是把老虎灌醉了才打死的。”时辛面不改色的坐起来,客气的递给他一个柿子,“这柿子还挺甜的,你要不要试试?” 青木不解的看向她,“我要吃随手摘就是,何须你递给我?” “你看你这人,不近人情了不是?”时辛啧了一声,在衣裙上擦了擦,“姑娘家家的给你东西,你收着不就行了?拒绝了,姑娘家家的会伤心呐。” 青木恻隐之心动摇,犹豫的拿了过去,在时辛期盼的眼神中吃了起来,味道确实挺甜的,他从前倒也没注意到。 然鹅,正吃得痛快时,肚子突然一疼,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瞬间反应过来瞪向时辛,“你……你下毒?” 第二十六章 请尊重我吹的牛 “瞧你这话说的,我一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青木,你多心了。”时辛咔嚓咬了一口,“你看,我也吃了呀!” 青木咬牙切齿,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能狼狈不堪的飞身而走。 某人晃荡着两条腿儿,惆怅道:“好端端的,非要鄙视我做什么呢?我吹牛,你听着不就行了么?非要揭穿我!” 不过,逛了一圈儿,她都没有发现白天的那个刺客,事实证明对方深藏不露啊!这祈王府还真是危险重重,她得尽快把仇报了,闯荡江湖去才行。 “你这是……”林松见回来的青木一副痛不欲生,不停往茅厕跑的样子,一脸茫然。 青木哪里还有功夫和他解释,捂着肚子继续朝着茅厕奔去。 林松:“……” 时辛在外面溜达一圈就回屋休息了,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汇报给了顾阎。 书房内,顾阎的烛火还在亮着,不远处站着个一袭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正拱手低头说着。 顾阎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掀了掀眼帘,“就这些?” “就这些……她好像还送了三公主一个礼物。”暗卫想了想又补充道。 顾阎点头,“下去吧!本王知道了,以后不必监 视她了。” 是他多心了,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就算是会些医术,想必也是为了生计,她父母双亡,也查不到什么。 暗卫恭恭敬敬的颔首,“是。” 随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阎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如今太子一味试图与汴梁联姻,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被人揍了还要眼巴巴的去讨好。 最重要的是徐晋那老头,一把年纪了,也是老糊涂了。 …… 夜里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秋雨,本就寒冷的天气更多了几分凄冷之色,而此时的太傅府,昨夜的一场秋雨使得徐老彻夜难眠,一直到天亮,下人寻来了艾草将其处理敷上之后这才好转不少。 太医盯着徐老的双腿,有些诧异,“徐老是从何处得来的药方?” 居然这么管用。 徐晋也有些惊讶,他本来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未曾想到会是如今的这个效果。 “这是一个小姑娘和老夫说的。” 太医拱手道:“徐老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将这个小姑娘请来,想必对方的医术比下官还要高明得多。” 竟只是看了看,就猜到了徐老病情,随随便便一句话缓解他的疼痛之感,这姑娘指不定是什么世外高人啊。 “这……”徐 晋面色凝重,“老夫也只是见过那姑娘一面……” “下官这就回宫去和皇上说明,想必对方也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太医想了想建议道。 徐晋犹豫了一会摆摆手,“不必了,如此兴师动众,怕吓着人,老夫一会画一张画像让人出去寻找便是。” 太医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好转身提着自己的药箱回宫。 徐晋看着自己的腿,沉思片刻,喃喃道,“这姑娘,莫不是大师口中的老夫的福星?” “老奴让人去寻?”旁边的管家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徐老这个毛病已经很多年,基本上都是熬过去的,很少有缓解疼痛的药物,而且就算是有,那些药物也有一定的副作用。 这姑娘的法子还真是好用啊! 随后,徐晋立刻画了好几张的画像托人前去寻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们嘴里面的‘福星’正在没出息的干饭。 时辛别的本事没有,那干饭是一等一的快,此处本就是下人用饭的地方,大家都是围在一起吃的,只是…… “盯着我看干嘛?吃饭啊?”时辛非常不客气的又给自己干了一大碗,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林松更是面色僵硬的咽了咽口水,本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小 姑娘,谁知道…… 八碗,整整八碗啊! 他一个大男人一天都吃不了八碗,一个姑娘家家……还是一个那么娇俏的姑娘。 “你……”有小丫鬟不满意了,可又不好发作。 时辛埋头苦干,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抹嘴打算走人,可又有些愧疚的看着众人,腼腆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孩子还在长身体,请多多包涵!” 众人:“……”这发火都没法发火了。 林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而今日的青木却不见了踪迹,因为昨天晚上已经拉脱了,此时还在床上躺着,说起来也是可怜。 “八碗?”云月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顾妗。 此时,姐弟二人正在用膳,顾阎今日休沐。 闻言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云月火上浇油的道:“公主是不知道,那个小辛她多自私。” 顾妗抿了抿嘴角,一想到那张活泼可爱的小脸儿,便狠不下心来责备,只好道:“她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没事,祈王府又不是养不起,小七你说是吧?” “长姐觉得好就好。”顾阎无所谓的应付道。 他自然是知道那野丫头吃得多的,萝卜都要啃两三个的人。 “王爷。” 就在这时,管家急急忙忙 的从外头跑过来,身上还沾着不少的秋雨,气喘吁吁道:“王爷,刑部的人求见!” 顾阎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朝着顾妗拱了拱手,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还不忘吩咐管家,“把人叫到书房来。” 管家自然不敢懈怠,赶紧将人带着往书房方向而去。 他前脚刚离开,云月就开始暗示起来,小声道:“公主,奴婢听府邸的其他下人说,昨日殷大公子向王爷说起与您的婚事了。” 顾妗温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却按耐住怒火,加重语气,“云月,此事不可再议论,到时不仅是辱了本公主的名声,连带着殷大公子声誉也有损,可听清楚了?” 云月打小就跟着她,所以顾妗也没把人往坏处想,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在关心自己。 毕竟婚约的事一直拖着,而她年芳双十,就连父皇最小的女儿顾芊芊都已经嫁人了,以至于燕都城内关于她的一些笑话不少,都是在嘲笑她若是再不出嫁便要人老珠黄。 “可是公主,时间不等人啊,再拖下去的话……”云月暗戳戳的道。 “再拖下去,三公主也是整个燕都城最漂亮的一个!”门框旁边,一个俏丽的身影探出头来,笑得灿烂极了。 第二十七章 马屁不穿 时辛拍马屁的本事一向不会落伍。 云月闻言,转身看了过去眼中满是不爽,却又只好压下去。 本来此事一出,祈王一旦回到燕都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时候让三公主嫁过去就是解决殿下目前难题最大的好处,也是唯一的办法。 可若是殿下不这么选择,到时倒霉的还是祈王府,本来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承想,居然又多出来了这么一个人。 顾妗喜滋滋的看着回来的时辛,柔声提醒着,“一大早的我都没有看见你,你这小丫头又去那里玩了?祈王府挺大的,你刚来没多久,可别迷路了。” 时辛笑盈盈的道:“三公主,我刚去吃早饭了。” “吃早饭?”顾妗有些古怪,突然又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不用去和其他人一起的,你在湘雅苑伺候我,便在这里用膳即可。” 时辛眼前一亮,一想到那日的山珍海味就开始蠢蠢欲动,可还是忍住了,看似腼腆的道:“我喜欢和大家一起。” 顾妗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问,“昨日和小七出去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时辛想了想,自己现在屁股还有些疼 痛,再加上跑了那么久,正打算告状时,突然被一阵声音打断。 “长姐何时对一个丫鬟这么上心?”顾阎冷不拉丁的出现,看着屋内三人,目光凉飕飕的落在了时辛身上。 时辛表示自己非常的无辜啊!她瞪大眼睛纠正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可不是丫鬟。” 顾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小七,你找我有事儿吗?”顾妗见势不对,及时打破二人之间的气氛,问道。 顾阎负手而立在门框旁边,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某二人直接被支开了,时辛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大.大方方的就打算离开湘雅苑,却瞥见身侧的云月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云月姐姐,你的东西掉屋内了?” 云月吓一跳,随后拍了拍胸脯,有些慌慌张张的道:“没有,我只是担心三公主。” “可是三公主和王爷在一块啊!云月姐姐为什么要担心呢?”时辛天真的追问。 云月心中有了些主意,看着面前一脸无邪的小丫头,心中闪过一丝邪念,“小辛,三公主那日分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啊!”时辛 傻乎乎的道:“是我弄的啊!我学过一些医术,略施小计就……” “那你为何这么做?”云月暗暗的咬碎牙齿。 难怪那日殷公子没能和三公主好好的会面,原来是这个小贱蹄子搞的鬼! 时辛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因为我觉得那位殷大公子太丑了,丑得惨绝人寰,配不上三公主,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见面啊!” 云月皮笑肉不笑的道:“小辛,殷大公子可是三公主的未婚夫,他们二人见面乃是人之常情的事。” 她衣袖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几分,却又不能生气,绝对不能让这个小贱蹄子毁掉了殷大公子的好事。 时辛眼中一抹狡黠的光芒闪过,却又要表现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可是我不喜欢殷公子,才不想让他们见面,云月姐姐难道不知道么?这个殷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早就背着三公主在外面勾三搭四,指不定对方都有私生子了呐。” 云月本来还比较淡定,可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恼羞成怒的打断她,急急忙忙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殷大公子乃是六部尚书之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来呢?你莫要毁了殷大公子的声誉。” 随后非常生气的就甩袖离开,徒留下一个背影给时辛。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了大红色的柱子上,环抱着双臂眯了眯眼。 啧啧,这个云月还真是背信弃义,背叛主子的走狗! 胆敢和殷家那位勾搭在一块,还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个云月心思可真够深沉的,如此的精打细算,怕是想着等顾妗嫁过去之后,就去给殷大公子做个妾之类的。 “呵!这样的脑子,果然是混迹后宫的不二人选啊!”时辛一脸遗憾的啧了一声,这要是在后宫必定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只是可惜了这样精彩的画面看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刑部的人已经查到那日暗杀你的人,他们除了帮助太子之外,还有一个目的?”湘雅苑内,顾妗听了弟弟的话之后,不淡定的站起来。 顾阎倒是表情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嗯!长姐可听说过,汴梁除了有一个少年太子之外,还有一个长公主。” 顾妗猛的一惊,“不是说这位长公主已经失踪了么?” 这都十六年的前的事情了。 当年那位长公主不过才满 月,结果就在一次宴会上被人给掳走,从此下落不明,谁知道死没死。 顾阎不咸不淡的道:“刑部抓到的一个活口,正是汴梁的人,他说,殷栎给了他们皇上一个信物,而那个信物便是当初的长公主身上佩戴的一个吊坠,所以就和殷栎合作,杀了本王,到时候就把他们丢失的公主还给他们。” 汴梁的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太子,虽然后宫妃嫔无数,然而为他生下孩子的也不过就是他当初最为宠爱的一个贵妃罢了,传言说这个贵妃很厉害,为他生下了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为他生儿育女。 汴梁皇帝心中担忧,误以为自己有什么不治之症,可后来请来了一个得道高僧算命,这才知道是因为他杀戮太多了,所以注定子嗣缘薄。 以至于他十分珍爱自己的一儿一女,可自从女儿丢失之后就勃然动怒,又杀了不少的人。 如今十六个年头过去,没想到居然有了下落,必然是激动不已。 顾妗为之惊叹,而后发出疑问,“梁武帝为何相信殷栎说的就是实话呢?” 顾阎抿了抿嘴角,这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丢失的公主 “一个长公主换本王的性命,看来本王还真是一个香饽饽啊!”顾阎冷笑一声。 “小七你打算怎么办?此事要不要汇报给父皇?”顾妗也跟着沉声道。 她绝不允许有人胆敢对亲弟弟动手,太子嚣张跋扈,又极其善妒。 顾阎摇了摇头,“父皇如此宠爱皇后,若是本王说了,父皇只会觉得本王在想方设法的弹劾太子。” 当初若不是他让出了太子之位,恐怕和长姐早就身首异处了,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还得慢慢的细算才行。 今日秋雨连绵不绝,府中安安静静,时辛又是个闲不住的,一闲下来就想去把顾阎的那些花花草草给挖了,那简直就是宝贝啊!以后万一她那天良心发现了救人的时候,还能赚上一笔。 正抱着柱子来回转的时候,顾阎就从长廊的另外一端走了过来,时辛眼前一亮,老老实实的就站直了身体,屁颠屁颠的迎上前去。 “哟!老板好啊!老板你这是要回去啦?” 顾阎睥睨这着她这拍马屁的样子,不耐烦的纠正,“在祈王府,叫本王王爷。” “老板不是挺好听的么?”时辛理直气壮地道:“再说 了,你给我钱,给我住处,我给你干活,那可不就是我老板么?” “对了,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顾阎一把推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挖几棵你书房外的花花草草。” “能救殷浔?”顾阎挑眉,他当然知道自己书房外的那些东西都是宝贝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这个贼给惦记。 要不是因为寄人篱下的,这野丫头肯定早就个自己偷走了。 时辛一本正经的大声道:“那当然了,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开口呢?” “毕竟人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呵呵!”顾阎冷笑不已。 面对嘲笑时辛是压根就不在乎的,反而穷追不舍的道:“所以老板你到底给不给啊?” “本王和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他?”顾阎广袖一甩,“是你答应救他,可不是本王答应的。” 殷浔的死和他何干? 就算长姐不嫁给殷栎,那也绝不会是殷浔的。 且不论出身,就算是殷浔康复了,就凭借他如今的处境,难不成要让长姐和他一块去受苦不成? 这该死的冷酷无情的男人。 时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哪算了。 ” 顾阎半信半疑的扫了她一眼,为何这话他就是这么的不相信呢? 然而终究什么都没说甩袖而去了。 廊檐下静悄悄的,院子里面的秋菊早就七零八落,这天气越来越冷,怕是就要下雪了,时辛又抱着旁边的一棵柱子苦思冥想起来,仇人找到之前,她也得尽快寻到穿越回去的办法才行,总不能在这个破地方一直呆着吧? 思极此处,时辛二话不说的撸起袖子,打算今天晚上去偷几棵,那玩意儿对殷浔的伤没什么好处,主要是她馋。 然而,余光瞥到地上星星点点的东西时,却突然灵机一动,提着裙摆追上去。 秋雨顺着屋檐的缝隙落了下来,形成一个好看的帘幕。 浓稠的云雾当中,一个衣着绿裙的身影出现在祈王府后门处,随后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消失不见了。 云月举着一把油纸伞,匆匆忙忙赶到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熟练的推开房门走进去,而里面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瞧见她来,这才施施然起身。 “公子!”云月丢下油纸伞扑过去,小脸因为冷而冻得通红,扑进他怀中时还不忘娇嗔道:“人家走了这一路 ,鞋袜都湿透了。” 殷栎抱着她大步流星的朝床上去,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那些话,只是糊弄道:“买就是了,公子不差钱。” 他有些迫不及待,云月却阻止了他的动作,一脸娇羞的低下头,“公子别,奴家给你说一个好消息。” 殷栎很是不爽,却还是按耐着性子问:“何事?难道是三公主同意和我完婚了?” 云月佯装愠怒的推了推他,“公子还说什么喜欢奴家,现在又这么迫不及待的追问三公主的事情,就不怕奴家吃味么?” 殷栎缓了神色,“胡说什么,只是三公主与我殷家而言意义非凡,你又不是不懂,公子心中当然是爱你的了。” 二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时候,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蹲在窗扉口的一个身影,时辛戳破一个小洞,手里捧着一个昨天晚上吃剩下的柿子,啃得津津有味时,床上的人却突然截然而止了。 时辛大失所望的瞪大了眼睛,结果里面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奴家怀了公子的骨肉。”云月温温柔柔的开口。 时辛哇了一声。 果然。 这怕是早就勾搭了许久了。 而殷栎则是晴天霹雳 ,身子骨顿时就僵硬住了,慢悠悠的从她的身上起身,原先的欲望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他本来也只是想要玩玩而已,尽快的把三公主给娶回家,从未想过将这个下贱的奴婢给娶回去的。 可如今……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喝避子汤的么?云月你没喝?”殷栎的面色突然的就冷了下来,眼底阴恻恻的带了浓郁的杀气。 可云月哪里读得懂这里面的意思,全然是就当成他是生气了,不管不顾的就扑了过去,一番梨花带雨的哭泣,“公子,云月已经十八了,若是在继续下去的话,云月都是老姑娘了,云月别无所求,只想跟在公子的身边,为公子生儿育女也好,为奴为婢也罢!” 殷栎无动于衷,沉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暗动杀机,手暗暗的开始运力了,正打算暗下杀手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啃了一半的柿子从外面飞了进来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他的手上。 二人顿时一惊,云月迅速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 殷栎当下脸色大变,匆匆忙忙的朝着窗口外看去,却只瞧见了一个淡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第二十九章 要讲武德思密达 “你被人跟踪了?”殷栎心中大惊的看着身后的云月。 云月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不知道刚刚才发生了什么,此刻脸上泪痕未干,她摇了摇头,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啊!我……” “你先回去,我派人去查,短时间之内,不要来找我,”殷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也严厉了几分,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神色复杂的道:“你怀孕这件事情不可让人知道,本公子自会安排的。” 云月早就吓坏了,只好听话的点点头,随后战战兢兢拿着地上的油纸伞,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殷栎独自一个人站在屋内神色晦暗不明,狠狠的咬着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该死的。 刚刚才的那个人摆明了就是在提醒他,若是他敢暗下杀手,今日的事情必定也会泄露出去的,所以特意给他的警告。 居然敢威胁他。 “找死!” 回去的路上,时辛心情很是不错的跳着,还不忘嘴里面哼唱着歌曲,还别说,今天的这一场戏看得挺让人心情愉快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能瞧瞧对方的大小了,不过想来应该也不怎么大的,估计也就那个样子了。 “采蘑菇的小姑娘,采到一朵小漂亮,我把漂亮的卖了钱,去了窑子逛一遭。” 路过她身侧的人听到这个歌曲,嘴角狠狠的扯了扯,这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怎地如此的污言秽语的? 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啊! 时辛恍若未闻的撑着油纸伞去了旁边的油糕店,买了一袋,又去了左边的鲜花饼店浪了一圈,手里面抱着一大堆好吃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然而就在她打算回府的时候,却被面前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哥给拦住了。 时辛本以为对方只是过路的,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随后对方也往她的旁边挪了挪,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抬起头来看着几位。 “我说……大哥,你们干什么拦我的路啊?” 四人面面相觑一点也不带感情的道:“徐老要见姑娘,还请姑娘随着我们走一遭。” 时辛咬了一口鲜花饼,含糊不清的道:“不认识,不去。” “姑娘,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几人剑拔弩张,很快就吓得街道上的人四处逃窜了。 时辛目瞪口呆的扫了一眼周围,古代人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么!这应 变能力必然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意外这才练出来的。 很快街道上就空无一人了,唯有秋风萧瑟,秋雨凄凉。 衣着浅绿色衣裙的小姑娘还在吃着手里面的鲜花饼,胳肢窝里面夹着油纸伞,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她把手里面的鲜花饼吃完了,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寻了一个干的地方把零嘴放下,还不忘把油纸伞给吃的遮上。 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时辛这才朝着四人走了过去,朝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非常有礼貌的问道:“我要是把你们打伤了,你们不会要我赔医药费吧?”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的没有理解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小姑娘又自顾自的道。 “就算是要,那我也是没有的。” 随后,原本还秀气得惹人怜爱的小姑娘飞起就是一脚踹飞了其中的一个。 另外的三个也戒备了起来,开始认真对打了起来。 “啊!我打!” “猴子偷桃,黑虎掏心,逼上梁山,借花献佛……” 伴随着一招一式的口诀,三个大男人楞是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打得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 时 辛帅气的收回了自己的大长腿,非常满意的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了思密达!” 躲起来的人早就目瞪口呆了,这小姑娘这么厉害的么?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酒楼里面出来的一众人给瞧见了,皆是瞠目结舌。 地上的四个人龇牙咧嘴的可就是起不来,时辛又大.大方方的上前,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往后一掰。 “啊!” “哦!” “疼!”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几人折断了的胳膊肘也好,腿也罢,全都恢复原位了。 时辛满意的叉腰,“再见了思密达。” 几个人哪里还敢追上去啊!狼狈不堪的从积水当中爬了起来。 时辛则是打了个哆嗦的往旁边而去,一脸心疼的把地上的东西给捡了起来,结果全都湿透了,她哇的一下就嚎了。 “那个……你们……”本想敲诈一笔的,可谁曾想人已经走了。 本想再去店里面买的,结果店也关门了。 时辛悲痛欲绝的撑着油纸伞,嚎着起身。 酒楼门口的众人皆是嘴角抽抽了,打架的见得多了,打完了还给人疗伤的还是头一次。 现在打架都这么将仁义道德的么? 而他们面 前的青衣公子却是饶有兴致的抿了抿嘴角,正打算追上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小姑娘一趟马拉松消失不见了。 青衣男子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朝着旁边的随从问道:“她……刚刚才是飞走的?” “跑……跑的。”随从一视不敢相信。 一个人居然跑得这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时辛回到祈王府的时候,浑身都湿哒哒的了,门口的护卫一脸的不解。 等前往湘雅苑的路上时,却迎面遇见了朝着她走过来的青木。 青木恨得牙痒痒,他昨天晚上拉得都要虚脱了,今日找了一天,居然没有找到这个野丫头,如今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结果时辛一看见他就开始痛心疾首的捶着胸脯,“我滴心肝啊!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青木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你……你哭什么啊?” 时辛压根儿没有眼泪,就是单纯的光打雷不下雨,她面色悲痛欲绝的捂着胸口,抖了一下,“我的传家宝被人给抢了。” 青木:“……” 他还要不要收拾这个野丫头了?趁人之危不好吧? 第三十章 先给钱 时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人看得都不再忍心找麻烦了,青木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此番哪里还记得自己找了她快一整天到底是为什么。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你……你别哭啊!” “哇!”时辛更加的激动了,“娘啊!我对不起你,我愧对你和爹啊!我把你二老给我的传家宝给弄丢了,这下该如何为咱老时家传宗接代啊!” 青木嘴角扯了扯,小声的提醒,“传宗接代乃是男子的事情……” 时辛:“……”不好意思入戏太深了。 就在她琢磨着如何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声音。 “你说的传家宝可是这个?”顾阎慢吞吞的从二人的身后走了过来。 青木吓得赶紧的拱手退下。 时辛猛的一回头,就瞧见了他手上拿着的一个吊坠倒是挺好看的,貌似还非常的值钱。 “这是我的?”时辛没记得自己有这个东西啊!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一些画面,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我想起来,这是我那个未婚夫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言罢,时辛立刻就一把夺了过去,好一番端详之后 才发现这玩意儿确实价值不菲。 她楞了一会儿,“我这个未婚夫还挺有钱哇!也不知道死没死。” 顾阎脸色一黑。 “哎!对了,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时辛宝贝似的塞回怀中,这才追问。 “捡来的。”顾阎懒得和她多费口舌,随便的就编造了一个理由。 时辛也没有质疑。 顾阎打量她一番,才发现这人一身狼狈不堪,湿哒哒的,如此寒冷的天气她像是不觉得冷一样,丝毫没有察觉,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纯粹得如同一面镜子一般,满眼的写着钱财二字…… 确实挺纯粹的。 “你出去了?”顾阎眯了眯眼试探道。 这野丫头虽然身份简单,但是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让人有些猜不透彻。 时辛也没有隐瞒坦坦荡荡的伸出手去道:“加钱。” 私人问题。一律收钱。 顾阎:“……” 最终他也没问些什么,而是转身就走了。 时辛自觉没趣的摊手,看着这家伙的样子啧了一声就离开了,朝着湘雅苑的方向而去了,今日出去浪荡了一圈,也该去伺候仙女姐姐了。 “殿下……” 顾阎离开之后,又 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着野丫头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蹙眉。 身后的林松试探性的问道:“殿下还是在怀疑这人的身份?” 这些天大家都是一起吃住的,这小丫头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除了聪明伶俐以外。 顾阎眉头一挑,凤眸眯了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之后这才慢悠悠的道:“没什么,那个吊坠可查到了?” 林松点了点头,“查到了,此物确实不是寻常物品,乃是皇家的御赐之物,据说乃是太后娘娘赐给安阳长公主的。” 顾阎瞳孔一变,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 安阳长公主乃是太后的独女,也是父皇唯一的一个嫡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了,这样贵重的东西怎的会…… “本王记得就在去年,安阳长公主失踪了十多年的儿子找回来了?”顾阎突然的问道。 林松颔首,“确有此事,当时不少的人还去祝贺了,就连皇上也亲自去探望,还被太后传入宫中去了。” 这件事情在去年轰动一时,只是那个时候殿下不在燕都城内罢了。 顾阎神色微变,沉思片刻才开口:“明日去看看本王这个失踪多 年的表弟。”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时辛和安阳长公主的儿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居然连如此贵重的东西都舍得给送出去,可回到燕都城差不多快一年,居然没有寻找过那野丫头的下落。 “是。” 林松心中也跟着诧异了起来,莫不是这位姑娘的未婚夫当真是安阳长公主的儿子? 那这事情可就太稀奇了。 长公主最是瞧不起那些个出身寒门的人士了,想必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这样一个女子的。 “阿秋!阿秋!” 一回到湘雅苑时辛就不停的打喷嚏,顾妗看着她这个样子被吓坏了,急急忙忙的把小丫头往屋内扯,“小心你这是干嘛娶了?一整天都见不到人的,怎地会……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时辛看着仙女姐姐的盛世美颜心里面很是开心了,也顾不上冷了,眨巴着眼睛胡说八道,“奴婢去参加冬季奥运会了。” 顾妗:“……” 她赶紧的就吩咐其他的丫鬟去给她拿了一身的干干净净的衣裳,又让她赶紧的去洗漱一番,操心的像个大姐姐似的。 云月早早的就回来了,看着这一幕却一言不发的,这要是在 平日的话早就拿话来挤兑时辛了,今日却是一直低着头的。 时辛一边擦着头,一边捏着自己的小脸朝着顾妗看去,笑盈盈的道:“三公主,祈王府的伙食可真好,你看,我都这么胖了,还有云月姐姐,也比我初见的时候丰腴了不少。” 云月原本就在担心着白日的事情,如今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苍白了脸,忙不第的摇了摇头,“我……” 顾妗也看了过去,打量了一番道:“云月却是胖了不少,不过倒是越发的好看了。” 时辛暗自觉得好笑,被情欲滋润过的人,能不好看么?那简直就是十八变啊!皮肤都好了不少。 云月心中惊慌,却只能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奴婢……奴婢承蒙公主的厚爱。” 顾妗没再说些什么,而是一边给时辛擦了擦头,朝着云月吩咐道:“云月,你要多照顾照顾小辛,她年纪小,以前吃过不少的苦。” 时辛:“……”她以前过得就还挺好的,非但不苦,简直就是皇帝一般的待遇。 然而—— 她感激涕零的抱住仙女姐姐的小细腰,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三公主真好。” 第三十一章 是她先动的手 入了夜的太傅府,灯火通明,屋檐下的秋雨淅淅沥沥。 一群人此时正无地自容的站在书房内,看着徐晋无颜面对。 他们好歹也都是从宫中选拔出来的,居然被一个野丫头放倒,说出去简直就是笑掉大牙。 徐晋也有些惊讶,“小姑娘居然会武功?你们可是对她动粗了?” 众人面色为难的道:“是那位姑娘先动手的。” “那你们是怎么和她说的?”徐晋不解的问,小姑娘看着很灵气逼人,一点不像是个坏人啊!也不可能蛮不讲理的,怎地会好端端的就动手了? 几人对视一眼,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徐晋面色沉下来,“难怪人家对你们动手,怎可如此无礼?” “徐老恕罪。”几个人羞愧的拱手。 管家站在旁边笑容满面的打着圆场,“先生一开始就不该让这些个护卫去找的,不如老朽去办此事?” 小姑娘家家,自然是要礼貌周全一些的。 徐老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先前的时候是他有些操之过急了,这才让护卫去寻找的。 “切记,若是她不愿意就不要动手,到时候问清楚住处,老夫亲自登门。”徐晋还不忘提醒道。 他对 于人才一向都是比较的尊重的,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医术高超,有些脾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管家颔首道:“是,老奴明白。” 随后便带着屋内的一干护卫离开了。 在顾妗的帮忙下,时辛艰难的把袄衣给穿好了,还扎了两个特别可爱的小丸子,像个喜庆的年娃娃一样。 “小辛喜不喜欢?”顾妗激动的拉着她走到铜镜面前去。 时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差点儿没背过去。 讲真! 她喜欢的是大波浪,露胳膊露腿的那种,性感御姐范的…… “好喜欢的啊!”没法拒绝仙女姐姐的魅力,时辛昧着良心的点点头。 顾妗更加的开心了,她没什么朋友,都是一些闺中矫揉造作的女子,不过就是一些场合为了应对的关系罢了,再加上这几年发生的流言蜚语,渐渐的,几乎没有贵族小姐和她往来,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闺中,十分无趣,抑或是出去烧香拜佛。 但是她很喜欢时辛这没规矩的样子。 “小辛,你以后就住在湘雅苑了,吃饭也在湘雅苑,我给你开小灶,好不好?”顾妗掐了一把小丫头的脸。 时辛眼睛亮晶晶的激动 的站起来,直接扑进她的怀中,抱着人上蹿下跳的,“好哎!” …… 翌日一大早的,顾阎就去上早朝了,雾气还未散尽,再加上细雨绵绵,又刮着风,导致空气更加的潮湿和阴冷了。 今日的早朝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太子一派还在极力的反对出征,不过都被一一敷衍过去了,而徐晋亦是如此表示,只是皇上如今打定了主意,一时半会的难以改变,就只能从其他的地方下手了。 顾阎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想着早朝散去之后便前往长公主府。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早朝这才结束的。 顾阎迅速的就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而去了。 “今日的祈王怎地如此好说话?”众人纷纷不解的询问道。 徐晋也觉得有些古怪,摸了摸胡须,“但愿祈王殿下能够从此洗心革面,清楚的知道以武力治国乃是不可取的。” 旁边的人拱手道:“徐老所言极是。” 殊不知顾阎只是懒得和他们继续争执下去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的长公主府。 安阳长公主正在屋内与几个妇人一同品茶,闻言眉梢一挑有些诧异,“祈王?” 仆人点了 点头,“是的,祈王殿下说来探望世子的。” “这祈王殿下不是一向很少与人深交的么?” “对啊!这要是有心的话,世子都回来快一年了,怎的没有前来探望,如今倒是……” 在场的几个妇人当下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安阳长公主的表情也有些耐人寻味,斟酌了一番之后这才道:“既然都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本公主倒是很好奇,本公主的这个外甥第一次来我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看看陌儿不成?” 仆人心领神会的就出去将人带了进来,顾阎却没有忘记了礼节,恭恭敬敬的给人作揖,“见过姑姑。” 而原本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几个妇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个个端庄的站起身来,欠了欠身,“祈王殿下。” 安阳笑意耐人寻味的看向他,“阎儿今日怎地有空来看望姑姑啊?” “听闻表弟回来了,特意备上薄礼来看看。”顾阎面不改色的道。 安阳眯了眯眼,沉默了半响这才道:“既然是来见陌儿的那就去吧!彩云给祈王带路。” 身后的彩云闻言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往厢房而去了。 直到人走远了,那些个妇人 又开始数落起来。 “长公主啊!这祈王还真是比不过太子殿下啊!这般的无礼。” “一个庶出的,怎地比得过嫡出的呢?”安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道。 而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在彩云的带领下,顾阎就来到了墨兰居。 彼时的萧陌正在廊檐下温习昨日学过的武功,一袭白衣若雪,身姿倒是卓越,却并没有注意到前来的几个人。 彩云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旁边的顾阎给阻止了。 只瞧见他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直到萧陌察觉到身后有人,手中的木剑一挥,未曾想直接被对方稳稳的就给接住了,两个手指头。 萧陌盯着对方,很快就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你是……” 彩云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上前解释道:“世子,这位乃是祈王殿下。” 萧陌恍然大悟的拱手,含笑道:“原本来是祈王表哥,失礼了。” “世子严重了,”顾阎并不喜欢和人套近乎,面色疏离的问道:“本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世子的。” 萧陌不解,他和此人并不熟。 顾阎扫了一眼彩云,不咸不淡的道:“姑且先让闲杂人等退下吧!” 第三十二章 她死了,本王埋的 彩云也不好忤逆世子,只能憋屈着离开了,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看去。 没了人之后,萧陌这才蹙起眉头问道:“我与祈王表哥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确实,”顾阎点点头,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而是负手而立于围栏前,悠悠道:“可是本王却与世子的未婚妻有过一面之缘。” 轰的一下—— 萧陌的脑子就被炸开了,面色顿时也变得惊讶起来,“祈王表哥……” 顾阎转过头来,直接开口,“世子流落在外的时候该是被养父母定了一门亲事吧?此女子收下了长公主给你的护身吊坠?” 萧陌这才彻底的相信他是真的见过翩翩,情绪有些激动的朝他道:“此处不方便说话,还请祈王表哥移步。” 顾阎并没有拒绝,甚至还非常善解人意的让林松与青木没有跟上去。 二人行至他的房屋内,萧陌给人沏茶,迫不及待的追问,“祈王表哥在何处见过翩翩?能否告知她的消息?” 他虽然认祖归宗了,可是母亲对他非常严苛,关于婚约的这件事情当然不好告知母亲,而且母亲为了面子,给他编造了一个捡到他的父母的 故事,而他的养父母早就在那场混乱中死了。 顾阎盯着他,忽然就想到那野丫头的样子,嘴角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道:“死了。” 萧陌原本好不如燃起的希望顿时陨灭掉,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面色苍白的喃喃自语,“怎么……怎么可能……” “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颠沛流离,自然是活不了多久,本王遇见她的时候,她拖本王来告诉你,婚约一事就此作罢,希望你以后好好的娶妻生子,别再惦记着她了。”顾阎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胡说八道。 萧陌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已经离开,心疼得紧,泪水瞬间落下来,十分自责道:“翩翩……”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顾阎所说的话漏洞百出。 青木和林松见到殿下出来的时候,心情似乎不错,二人面面相觑,不解的跟了上去。 而安阳长公主看着人离开之后,一言不发,只是眉头蹙起。 …… 而由此同时,顾阎嘴里面死掉了的某个人,正一副小流氓的样子站在了祈王府的门口,一边欣赏着秋雨,一边对付着面前一 个憨憨的,和她一样梳着两个挫得要死的丸子头的……小胖子说话。 真他妈的丑得一言难尽! “急什么?” 时辛怀里面兜着一堆干果,敷衍的道。 锦免实在是憋不住了,直接来找人了。 这些天公子一再在等待着这位姑娘的消息,但是这位姑娘居然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可不比公子沉得住气,所以今日掐着出来办事的由头前来询问。 他不禁愠怒的握紧了拳头,气恼道:“姑娘若是不能帮助公子,又何必给公子希望呢?” 时辛狼吞虎咽的往嘴里面塞了一把花生,靠在祈王府大门的门框上,啧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道:“你越逼我,我越不想动,我这个人吧,有点儿叛逆。” 锦免气得火冒三丈,又不好直接动手,只能冷笑一声,“怕只是吹牛罢了。” “那个……”时辛咽下了花生米之后,友好的看向他,笑得甜蜜蜜的问道:“你要不要吃点啊?” 锦免直接就被气死了,涨红着脸:“你……你,你!” 时辛不予理会,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昨天的戏还没看完呢! 现在已经进行到了猫抓老鼠的片段了。” 锦免一头雾水的看着人打算离开的背影,正打算骂人的时候,时辛猛的回过头来,大发善心的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让他先泡三日的冷水澡,记住了啊!若是可以的话,弄些冰块,当然啦,他要是不捉急的话,可以等到冬天去的。” 锦免更加的不满了,“这个天气泡冷水澡,你这不是想杀了我们家的公子么?” “他可以不泡的啊!少年,你有没有听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以为我是神仙啊!大手一挥他就康复了。”时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心里面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嘴欠的少年给弄哑几日时,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去了。 然而还没走远就被一个声音给叫住,顾阎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向府内,瞧见那一抹身影下意识的就把人给叫住了。 时辛回过头去,正瞧见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袭浅紫色的官服,衣冠整洁,模样俊俏的站在她的身后,背对着光,有些亮眼。 她眨了眨眼,脱口而出,“老板……你这个样子 我有些不大适应啊!” 太正式了,还是骚包一点的时候顺眼,最起码像反派。 顾阎剑眉蹙起,眼神不善的朝着她走过去,“不好好伺候长公主,在这乱跑做什么?” “有腿不走路,那生来干什么的?”时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少年,心情一言难尽。 咱就是说,大器晚成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不会问出这样脑残的问题来。 “伶牙俐齿!”顾阎冷哼一声。 他简直就是在昧着良心的说这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这分明就是一个小骗子的所作所为才对。 时辛一头雾水的瞪大眼睛,正打算狡辩的时候,兜儿里面的一堆零嘴就不合时宜的掉了出来,还滚了几颗花生米到顾阎的脚边去,导致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 顾阎低下头,时辛抬起头,拔腿就跑。 这特么还是她去厨房顺来的啊! “时、辛!”顾阎咬牙切齿的怒道,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早已不见足迹了的时辛。 身后的青木和林松对视一眼,皆是心虚的低下头去。 不得不佩服,这小姑娘简直就是不怕死的代表啊! 居然敢这么对待殿下,不知死活! 第三十三章 天天丢 “她当真这么说?”殷浔身上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了,但是对于那位姑娘所说的事情却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倒是没想到锦免今日会去找对方。 锦免一脸幽怨,愤愤不平的道:“是啊!公子是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口气多么狂妄,而且这么冷的天气不是在让您自寻死路么?” 他都怀疑对方该不会是大公子的人吧?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想出如此阴毒的招数来呢? 殷浔有些迷惑,但还是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殷家的人早就放弃了他,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些希望的曙光,若是就这么放弃的话,他不甘心。 “可是公子你……”锦免还是不放心。 殷浔摆了摆手,“就按照那位姑娘所说的去办,锦免,这些日子你多加注意一下前院的消息,莫要让他们知道,若是有人来寻我,你便说我身子不适。” 锦免见到公子如此执着,也不好再继续劝解下去了,只好无奈道:“小的明白了。” 湘雅苑内。 顾妗正在抚琴,只是这个琴声有些浓郁的忧伤,时辛虽然不懂,但也能感受的出来,她坐在房门口,抬起头扫了一眼这个天 色,啧了一声,又无奈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封建社会害死个人啊! “小辛。” 就在她发呆时,身后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少女唤了她一声,“怎地不见云月姐姐,就你一个人么?” 时辛转过头来,看着对方脑子里面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脆生生的道:“云月姐姐呀?不知道啊!没看见啊!” 少女哦了一声,将手里面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殷府派人送来的,过几日乃是殷夫人的寿辰,特意邀请三公主前去。” 时辛眨了眨眼,拿过来一看,随后爽快的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这个东西我会交给三公主的。” 心儿这才转身离开的。 时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随后提着裙摆就走了进去,打断了顾妗的弹奏。 顾妗也没有生气,看着小丫头进来笑了笑,“小辛。” “三公主这是殷家给您送来的请帖,您要不要去?” 顾妗面色顿时就有些僵硬了,优雅的从窗边的凳子上起身,“殷家又要逼婚了。” “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是皇上指婚的?”时辛试探性的问道。 顾妗摇了摇头,“乃是母妃跟父皇讨要的 圣旨,母妃去世的时候,恰好遇见殷大人,为了保全我和小,所以就为我和殷家指了这一门婚事的。” “那又说是和殷家的那位公子么?”时辛不知道她说的这些个恩怨情仇,只是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有追问道。 顾妗一愣,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并未。” “既然没有说是那位公子的话,那三公主也不是非要嫁给殷大公子的啊!”时辛故作不经意的道。 然而这一番话直接让顾妗喜出望外,原本糟糕的心情顿时就活跃了起来,她激动的上前抓住时辛的手,“小辛你……” “嘘!”时辛竖起中指朝着她摇了摇头,随后笑道,“三公主等我一下。” 她鬼鬼祟祟的跑到门边,确认门口没有人之后,这才拉着三公主坐在了蒲团上,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三公主你信不信我?” 顾妗迟疑了一瞬,秀眉微微的蹙起,心中挣扎了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信你。” “行,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有办法为三公主解除这个婚约,三公主既然不喜欢他,那咱们就不嫁了。”时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就全当是在祈王府住 下的房租了。 “你如何知道的?” 半个时辰之后,时辛出现在了顾阎的书房内。 他听完这野丫头的话有些狐疑。 时辛无奈的耸肩,“因为我那天跟踪了云月啊!” “我说王爷,你虽然瞧不上人家殷三公子,你也不能把公主嫁给一个这样不干净的男人吧?这还没娶三公主呢!就开始在外面勾三搭四了,这要是娶了,三公主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而且……” 顾阎脸色很是难看,他倒是忽视了这一点,殷栎这个人,装得太好了,总是在长姐的面前晃荡,时不时的就送一些奇珍异宝过来,让整个燕都城的人都知道他如何的喜欢长姐。 而长姐却不知好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长姐安下了这些个薄情寡义的罪名。 时辛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搬着凳子挪了挪,直接凑近他的身边,毫无征兆的来了一句,“云月还怀孕了。” “你……”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把顾阎吓了一跳,跟见鬼了一样,猛的拉开了距离,怒道:“你干什么?” 时辛一脸无辜,“我以为你没听见啊!” 顾阎耳根子憋得透红,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怒斥道: “你先起开,本王听见了。” 十八.九岁的少年,哪里与女子这般亲密接触过。 时辛哦了一声,又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还不忘回过头去看着整理仪容的少年,那表情凶神恶煞的,阴恻恻的,凤眸里面都是杀气,使得温度降下来了几个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脖子的衣领就被人给拎住了。 “哎哎哎!老板,别动粗啊!冷静冷静,别丢别丢啊!外面下雨,会生病的。”时辛挣扎着,不停的嚷嚷。 顾阎压根不想搭理,就只想着把人丢得远远的。 几个就在他把人拎到门口的时候,时辛一个后空翻直接整个人都跳到了他的背上去。 顾阎:“……” 青木手里面的剑啪的一下就掉了。 “下来,时辛你给本王……”顾阎脖子被人给勒住了,眼中火气喷涌。 时辛不管不顾的就缠着他,死活不同意,“我不放,你打死我,我也不放,你天天丢我,这都第几次了,我又打不过你。” 顾阎咬牙切齿的抓住她的手,“你再不放手本王……” “哎呀!” 时辛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呢!就被一阵力道给震飞了,然后直接摔了个顶朝天。 第三十四章 逛街 青木默默的蹲下身子将剑给捡起来,琢磨着要不要装瞎了眼的时候,却被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叫住了。 “罚你半月的俸禄。” 青木大写的冤枉! 而顾阎猛的一下把房门关上,凶巴巴的朝时辛过去,时辛还没站起身来,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阎是真的想一巴掌打死她,奈何他又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地上的野丫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导致顾阎原先的怒火顿时荡然无存,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要生气来着,两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顾阎许是觉得尴尬,猛的站起身,别过头去,“你不是要找你未婚夫么?为何非要帮长姐?” 时辛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理所当然的道:“因为……三公主漂亮啊!” 顾阎:“……” 他恼羞成怒的回过头,怒视着她,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她是萧陌的未婚妻,也就是和安阳长公主有着些关系了。 顾阎突然走近她,眼神犀利,像是在看一个猎物一般,带着掠夺和势在必得的意思,步步紧逼,神色越发的深沉,让人心中犯怵。 时辛咽 了咽口水,手默默的伸进了怀里面掏出一个柿子饼,讨好似的磕巴了起来,“来一个?” 顾阎身上的戾气顿时消失不见,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不吃。” 时辛哦了一声,默默的把柿子饼塞回去。 她不是个怕死的,但也是不希望死的。 毕竟压根儿打不过这家伙。 顾阎嫌弃的扫了她一眼,“退下,本王……” 结果大腿直接被人给抱住了,时辛眨巴眨巴大眼,“老板你教我武功呗!” 然而话音刚落,又被丢出去了。 “你是怎么做到老是得罪王爷,又没有被王爷打死的?”门外的青木幸灾乐祸的蹲在她面前,很是好奇的询问。 时辛吃痛的扶着老腰,嘴角抽搐了一下,“颜值。” 青木:“……” 时辛的话对顾阎起到了一点重要性,对于殷家他确实是想要的,但是不代表他会利用长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离开之后,风雨消停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松就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而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书房内,便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殿下,查到了,此事和殿下所说的一样,殷三公子身上的伤确实蹊 跷,只是当年的那些知情人都死于非命,怕是难以翻案,况且……”林松低着头,“况且这也是殷家的家事。” 说到底,他们这些外人是没有权力去参合进去的。 顾阎提着笔的动作一顿,抬了抬眼帘,“本王知道了。” “那殿下是打算……”林松又道。 “不必理会,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顾阎淡淡道。 林松见状也只好拱手退下了。 而时辛回到湘雅苑之后,百般无聊,总想着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这样还能碰上仇人,总是坐以待毙也好,她的花花技术也不行。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顾妗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裙出现在她的身后,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小辛你在想什么呢?” “三公主!”时辛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灵机一动的道:“我能出去么?” “你要出去?”顾妗一愣,须臾之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脏兮兮的,关怀备至的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时辛无所谓的摆摆手,“王爷把我从书房丢出来了,然后就脏了。” 顾妗生气的叉腰,“小辛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时辛笑盈盈的站起身, “三公主,咱们出去玩吧!” “好,你等等,我让人出去准备马车。” “不用,咱们走路去!”时辛不由分手的就抓住她的手往外面跑了,直接把云月甩在了身后。 云月大喊着,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咬着牙愤愤不平的留在了原地,气得跺脚。 天气潮湿阴冷的,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减少,顾妗还是头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有些刺激。 她一向都是众多大家闺秀的表率,虽然年过双十年华,可除了未曾嫁人这件事情以外也没有任何让人挑的出毛病的事情。 “小辛,我们没带钱。”顾妗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些不安。 时辛摆摆手,大.大方方的从怀中掏出钱来,“我带了,我请客。” 顾妗立刻喜上眉梢,眼底都染了笑意。 陪着小仙女逛街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时辛给她买了好多的东西,一边还不忘打听一些消息,亦或是四处的看看,都没有发现仇家。 “小辛,咱们去那家酒楼吧!我一直想去来着,没什么机会,一个人去也没趣。”手里面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顾妗,突然兴致勃勃的指着不远处一家金碧辉煌 的酒楼激动道。 小仙女的要求时辛自然是拒绝不了的,所以非常爽快的点头答应,“好啊!走。” 于是乎,二人直奔酒楼,时辛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就包下了一个雅间。 “三公主,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给你买点东西,超好吃,超漂亮,超级适合你的。”时辛道。 “那你快点回来。” 时辛点了点头,笑得像个无害的小白兔。 然鹅,某小白兔一出门,立刻变成了小狐狸,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甩了甩衣裙大.大咧咧的下楼,拐了好几家店铺买一大堆东西,打算回去的时候,却见到不少人围在一个贴着不少告示的木栏,好奇心驱使的就跟着挤进去。 “徐太傅居然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一个姑娘,还真是稀奇啊!” “可不是么!还是这么年纪轻轻的,要我看啊!最多十六岁。” 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各种流言蜚语就此传开来,时辛眼前一亮,跟着附和道:“说不定啊!是老牛吃嫩草,一把年纪了,还不知羞。” 两个男子没注意到旁边的人长得怎么样子,只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难说哦!” 第三十五章 女孩子要矜持 “我怎么觉得这画像的人这么眼熟啊!”时辛好奇完八卦之后凑近一看,然后身后的人齐刷刷的盯着她。 时辛:“……” 她是女主角啊? 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猛的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猫着腰退出阵营,思索着这个什么太傅为什么找自己的时候,一边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却被一把锄头拦住了去路。 一转身,这才看见来人是谁。 吴平气喘吁吁的怒视着她,“你……你居然……” “大哥,二哥,我找到她了!”随后激动的朝着身后嚎了一嗓子。 时辛:“……”卧槽,冤家路窄了属于是! 三个人将她团团围住,时辛啧了一声,抱着一堆东西飞起就是一脚,成功的躲过了抡过来的锄头,手里面的东西稳稳当当的一点也不少。 眼瞅着另外一个就要摔在人家的摊子上,时辛身形一转,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踢进了河里面去。 于心不忍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很是善解人意的道:“你说你们,还想着卖我呢?我都给你们留钱了,还这么得寸进尺,过分了啊!要不是看在你们给我带路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们几个丢河里面喂鱼,所以说,做人啊!还是 善良一些,打又打不过我,还没我聪明,何必呢?” 河里面的人扑腾着,压根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的喊着救命,都是三个旱鸭子,自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岸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嚷嚷着,“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里面的人已经开始沉下去了。 时辛无动于衷的看着河里面的人扑腾,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楼上飞下来了一个黑衣少年,一手一个的把河里面的人给丢出来,又转身把另外一个也救上来了。 随后蹲下身去查看几个人的气息,已经快要不行了。 时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湿哒哒的三个人,都昏迷不醒了。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不善,带着几分的倨傲,“你知不知道你杀人了。” “哦!”时辛单手抱着东西,一只手咬了一口鲜花饼,嗯味道还不错,她含糊不清的问道:“那又怎样?” “当然是抓你见官啊!”少年理直气壮地道。 时辛翻了个白眼,四周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她朝地上的三个人走过去,嫌弃的伸手推开少年,“让让,这还没死呢!” 怎么可能? 少年正要发火时,就瞧见她淡定的蹲下去,动作熟练的在三人胸前屈 起手指点了点,随后一掌拍下去,人就把胸腔的水吐出来了,直接醒过来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鼓掌。 少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时辛慢悠悠的站起来,“人落水一盏茶的功夫是不会死的。” “胡言乱语。”少年冷哼了一声。 时辛指了指河水,“你要是不信的话,你跳下去,一盏茶之内,你要是死了,我都给你拉回来。” 少年气得铁青着脸,“你!” “不跟你玩了,”时辛没再搭理他,随后一脚踩在吴平的脚腕上,凶巴巴的威胁,视线缓缓往下滑去,“再敢打我的主意,阉了你。” 吴平吓得身子一僵。 少年扯了扯嘴角,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粗鄙不堪的人。 还是个女子?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时辛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你……”少年喊了一声,时辛没搭理他。 最后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上面的几个人瞧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早和你说了,不要学了几招武功,就想着去悬壶济世,这世道有的是世外高人,刚刚才那小姑娘是个睚眦必报的,那三个人欺她在先,她便给几个人吃吃苦头罢了,不然你真以为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她敢杀人? ”一白衣男子温和的开口。 少年忏愧的哦了一声,“我那不也是……” “好了,休息一会咱们也该入宫去见姨母了。”男子摇了摇头安抚他。 少年这才坐下的,余光扫向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女,嘀咕道:“长得还挺漂亮的。” “小辛,你可算是回来了。”顾妗看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小丫头有些疑惑。 时辛一一的放在她的面前,大.大方方的道:“这个是送给三公主的,这件裙子我看见好漂亮的,三公主穿的话超好看的,这个是好吃的,还有一些好玩的。” 顾妗眼睛一酸,一把抱住她,“小辛,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三公主不开心啊!我觉得三公主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想着给三公主买一些礼物之类的,这样的话,三公主的心情就好了啊!” “小辛你真好。”顾妗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们这样身处帝王家的人,连至亲血脉都不能相信。 时辛蹭了蹭她的脸,“因为三公主对我也好啊!” 二人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回去的时候,却迎面遇见了郑依云。 顾妗见到此人神情不悦,眉头紧锁,连带着平时的温柔也冷漠了下来。 郑依云则是被吓了一跳,欠了欠身道 :“三公主。” “嗯。”顾妗冷漠的嗯了一声,转头对时辛说:“小辛咱们走。” “三公主!”郑依云却突然的把她叫住,笑盈盈的道:“或许再过些日子,你我就会成为妯娌关系了呢!我把自己心悦殷三公子的事情告诉父亲了,父亲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很宠我,所以救答应了,说是不日去和殷大人商议婚事。” 顾妗身子骨当下就冷了下来。 郑依云自然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误以为对方是还对自己那日的举动怀恨在心,所以笑着上前赔礼道歉,“那日得罪了三公主,三公主莫要往心里去,总归你我以后都是腰……” “够了!”顾妗有些失态的怒道。 郑依云直接傻眼了,实在是没搞懂对方为什么生气。 旁边的时辛及时的上前一步笑盈盈的道:“姑娘家家的要矜持一点,万一人家殷家瞧不上这位小姐您呢!三公主也是为了你好。” 郑依云顿时面色铁青,“你……” “我们家三公主就是心善,最见不得同为女子的小姐你,到时候声名狼藉的,所以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鸭!诺酱紫子不好的咯!”时辛说得语重心长,情到深处还不忘带了几句方言。 第三十六章 男神女神 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郑依云被气得怒目圆睁,气呼呼的指着她,“你……你,你居然……” “这位小姐,我们三公主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时辛傲娇的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和顾妗离开了。 “小姐……”郑依云旁边的小丫鬟看着她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的安抚道。 “滚开。”郑依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怒道:“不过就是一个老女人罢了,居然……哼!” 旁边的丫鬟直接就被吓坏了,“小姐,这话可不能说啊!” 要是被人听见,到时候给小姐治个罪名,可就倒霉了。 郑依云气的跺脚。 走远了些之后,顾妗还是没忍住,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小丫头,“小辛,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啊!”时辛理直气壮地的道。 顾妗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她爹乃是国子监的司业,也算是书香世家了,一直很受父皇的厚爱。” 时辛脑子里面转了一圈,面不改色的道:“我不怕。她让三公主不痛快了,我就让她不痛快。” 顾妗失笑,叹了一口气,“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讲故事的征兆基本上都是这么开始的,时辛默默拿出一个鲜花饼竖起耳朵倾听,版本倒是听过不少,但是当事人这边还没有,所以心里面各种的好奇。 回去的路上雾气重重,水天一色的湖面过于阴沉。 顾妗的话就好像这忽然落下的秋雨一样,声音不大,却敲打在心尖上,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的惆怅之感来。 简而言之就是,她作为大齐的三公主,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却又试图和封建社会作斗争到底,但又不想给自己的弟弟找麻烦。 为了感激女神的收留之恩,入夜之后,时辛摸黑去了一趟殷府,还不忘拽上青木。 青木本意是不想来的,可殿下居然默许了? 默许了? 青木都怀疑主子是不是被别人上身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 “青木,你再看我会不好意思的。”二人趴在了殷家的墙头上,时辛实在是憋不住了,朝着青木扫了一眼。 青木没好气的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我可没看你。” “你有媳妇了?”时辛小声问道。 青木:“……”这他娘的还带人生攻击的? “没有。”青木咬了咬牙道。 时辛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对啊!你还没有媳妇,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动什么歪心思啊!我长得又……” “滚!”青木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将人给丢了下去。 时辛反应迅速,稳稳的站住,还不忘松一口气,“你和你家主子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都一样的喜欢丢人。 “你再嘴碎,我把你丢河里去。”青木凶巴巴的威胁。 时辛:“你再丢我,我让你拉个三天三夜,让你脱虚而死。” 青木:“……”恶毒的野丫头。 对于殷府青木也算不上熟悉,所以二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谨慎前行,不过好在这殷大人是个文官,所以府邸的下人身手都不怎么样。 就在青木琢磨着要不要找个人问路的时候,一转头就瞧见了身边的人熟练的不知道从何出摸出来了一块黑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你……你干什么?” “不遮着点脸,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时辛白了他一眼,“再说,要是被我家的列祖列宗瞧见了,我可就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青木火冒三丈的怒道:“那你怎么不给我也准备准备啊?万一我被认出来怎么办?” 时辛 一脸愧疚,“不好意思,我把你给忘了。” 青木:“……”他想直接把这个人弄死! 时辛懒得搭理他,猫着腰逮住两个人逼问到了去路之后,一巴掌就给拍晕了。 青木蹙眉,走在她的身边小声嘀咕,“你还挺厉害的。” 正常人都会谦虚一下的,但时辛非常自豪的点了点头,“那确实。” 青木:“……”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很快,二人跌跌撞撞来到殷浔的院子外头,蹑手蹑脚的到房门口,却被锦免撞个正着,时辛二话不说的跳起,一巴掌又给人拍晕了。 青木嘴角扯了扯,“这是殷三公子的人。” 时辛一身浩然正气,“不好意思,手有点欠。” 房间内,殷浔被这个动静给惊动了,猛的起身,拉开房门的时候就瞧见了在他门口互相掐的二人。 “青木?”殷浔一惊。 青木迅速的拱手,“三公子。” “嗨,男神,咱们又见面了哎!”时辛拉下黑布笑盈盈的打招呼。 殷浔没想到二人深夜造访,立刻把二人给邀请进去,俨然忘记了那被时辛拖到了旁边的锦免。 房间不大不小,四四方方,陈设简单,一点也不 象是六部尚书之子该有的待遇,她见过那个殷栎,且不说衣袂飘飘,一身的贵气,就是腰间的玉佩都是殷浔这辈子不会拥有的。 哦,苍天呐!这可真是一个小可怜。 居然没黑化? 不符合道理啊! 时辛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压根没听见殷浔在说些什么。 直到青木不耐烦的掐了她1一下,“三公子问你话呢!” “你在想什么啊?” “哦!你要死啊!青木。”时辛吃痛的捂着手,随后看向了殷浔,笑眯眯的道:“我是来给你送个好东西的,,一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好东西。” 殷浔百思不得其解,神色严峻,“姑娘为何帮我?” “以为三公主喜欢你啊!”时辛坦坦荡荡的道:“要不然的话,你死我面前,我都不带搭理的。” “我希望你和三公主在一起啊!” 旁边的青木幽幽来了一句,“不可能的,就算三公子武功恢复,殿下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一个庶出之子,如何配得上三公主的身份? 又如何能够保护三公主? 万一有朝一日殿下起兵,那么三公主的夫君,一定是要能保护她的。 很显然,这个人并非是他殷浔。 第三十七章 叫爹 青木自我非常的满意,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聪明呢?还知道为两位主子排忧解难。 然鹅,时辛抡起拳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栗子敲在他脑门上,还不忘吹了吹拳头,“没一句是我爱听的。” 劳资磕的cp怎么可以被人拆散呢? 青木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你别以为……” “我打!”时辛懒得和他在说些废话,直接一巴掌把人给劈晕过去了。 殷浔:“……” “不用理他,听我的就行了,你放心,谁敢反对你和三公主,我帮你干死他。”时辛恶狠狠的比了一个手势。 殷浔嘴角扯了扯,灰暗的烛火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片刻之后才冷冷的问道:“姑娘为何帮我和三公主?” 他不明白。 这世上没有人平白无故的去对另外一个人好,尤其是他这样已经毫无价值的人。 时辛把昏迷的青木一脚踹在地上,双手搁在桌面上,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面前的美男子,这样貌和三公主还真是天生一对,她扬了扬嘴角,“白切黑玩儿得挺溜的啊!云月和你大哥的事情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也是你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是为了阻止婚事,对吧?” 殷浔凝神,眼中杀气四起,一抬头眸中如同飞霜迎来,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少女。”时辛脑子构思一圈儿,觉得这个称呼非常的适合自己。 殷浔:“……” 她毫不在意对方这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柿子饼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反正呢!如今只有我能帮你,我帮你呢!完全是因为不想看见三公主嫁给不喜欢的人罢了。” 她没什么太大的目的,单纯的就是为了回报顾妗。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参与的,就想着尽快的找到害死原主父母的凶手,然后离开此处,闯荡江湖去。 哦,对了,原主家还有好几亩地,到时候回去给卖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帮我?”殷浔不解。 时辛咬了咬柿子饼,表情很是平淡,“请参考上一条。” “啊!对了,你记得泡冷水澡啊!我最近得给你找药了,还挺贵的。”时辛一脸的心疼。 “你有钱么?” 顾妗面不改色的道:“没有。” “那你还挺光荣的!”时辛被噎了一下。 殷家的事情给交代好了,时辛也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殷浔就是个白切黑,看着纯洁无害的,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 突然觉得还是顾阎好? 最起码那家伙坏得光明正大的。 回去的路上,青木揉着脖子恨得牙痒痒,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快要回到王府的时候,一把把人给拽住了。 时辛一愣,低头看了一下他的猪爪子,脱口而出:“你是要跟我表白么?” “要不改天吧?” “你有病?”青木嘴角一扯,怒道:“我想和你比试,你不是会武功的么?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你要是输了,以后得叫我一声大哥。” “那我要是赢了呢?”时辛斟酌了一会觉得这买卖还挺划算的。 青木迟疑片刻,一本正经道:“你要是赢了的话,我也叫你一声大哥,以后在祈王府我罩着你。” 时辛摇了摇头,“那多没意思,这样吧!我要是赢了,你认我做你爹。” 青木:“……”他娘的,今天不把这丫头打得跪地求饶,他就去悬梁自尽。 秋风扫过,枝头已经黄透彻了的树叶纷纷落下,敞亮的道路上空无一人,脚下是 未曾干透的积水,伴随着微弱的光亮,二人很快就拉开了距离,摆出了架势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原本还鸦雀无声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吓得躲在角落的野猫都落荒而逃了。 “啊!”青木痛得捂着胳膊,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耍诈?” “怎么会呢?”时辛说得理直气壮地,丝毫不觉得心虚,双手叉腰,“打架不就是赢了就行么?” 青木哑口无言,捂着胳膊认输的叫了一声,“爹……” 时辛:“……”要不要给他找个娘? 二人回到祈王府的时候,时辛本来已经打算回去休息了的,却被顾阎拎住了命运的脖颈,随后直接带进了书房内,这大冷天的,时辛不大喜欢和这家伙呆在一块。 她眨了眨眼睛,端端正正的坐好,“老板,你又咋了?” 这没事就喜欢拎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 “给本王研磨。”顾阎头也不抬的道。 时辛楞了一下,傻眼了,“啥玩意?研磨?” “有问题?”顾阎抬眼,凶光毕露。 时辛:“……”那倒也没有。 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憋屈着去给人研磨,淡淡的扫了一 眼,“汴梁?” “本王倒是忘了,你是汴梁人士来着。”顾阎突然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 时辛待的时间久了,小道消息自然也知道了不少,这家伙嗜血成性啊!人家主张议和,他则是主张战争,缺心眼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心中迂回百转了好一会,非常没骨气的道:“我也可以当大齐人士。” “呵!两面三刀。”顾阎冷哼一声,满满的都是不屑之意。 时辛全然不当一回事,游刃有余的道:“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性命攸关的情况下,啥话都能说的。 顾阎没再搭理她,而是挑灯继续奋笔疾书,时辛这期间换了无数个姿势了,累得胳膊肘发酸,愣是不知道这叛逆的少年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烛火燃了一半之后,时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直接站着就睡着了。 顾阎方才停下笔来,扫了她一眼,抬手直接把人的睡穴给点了。 嘭—— 人倒在地上,他手都不带搀扶一下的,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她的面前,若有所思的端详一番,二话不说就扯开她的衣襟,望了一眼她的左肩,白皙一片什么都没有。 顾阎蹙眉,难道是他想多了? 第三十八章 你看这点钱够吗? 这野丫头…… 顾阎思绪混乱时,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她的锁骨上去,一路向下,视野更加的开阔了。 从未见过女子身子的顾阎顿时就红了脸,整个人都吓了一跳,猛的松开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连带着气息都混乱了,背过身去吹了许久的冷风,这才冷静下来。 门外青木和林松各自站在一边,而青木从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表情像是被人给侮辱了一般。 林松嘴角扯了扯,实在是憋不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青木默默的抬起衣袖来擦了擦眼角屈辱的泪水,“就是多了个爹而已。” 林松:“你爹死而复生了?” 青木:“你爹才死而复生了!” 林松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书房内,时辛被人解开穴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骂人,结果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又把嘴里面的话给咽回去了,非常狗腿子的问道:“老板,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给你研磨来着。” “本王还想问你是怎么了?本王不过是让你给本王研磨,你倒好,居然睡着了。”顾阎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斜了她一眼。 时辛盘着腿坐在地上,眼 皮子跳了跳,看着他的表情很是复杂,没忍住的揭穿他,“老板,你觉得你撒慌的技巧很高超么?我可是会医术的哎!” 她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 居然敢点她的穴道,过分了啊喂! 顾阎面不改色的反问,“是本王做的,你又能如何?” 时辛眼神一坏,娇嗔道:“老板,你不会是想对我潜规则吧?” 顾阎一脸求学好问的精神,“什么是潜规则?” “你想睡我?”时辛厚颜无耻的解释。 然而话音刚落,直接被从窗户丢出去了。 外面的二人只听见扑通一声,时辛直接四仰八叉的扑进了草丛里面。 林松:“……”这姑娘还真是皮糙肉厚的。 青木:“……”王爷打他爹了,他要不要帮忙? …… 因为时辛的一番话,殷浔当真配合了起来,大冷天的洗冷水澡,好在少年的身体还不错,倒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这事她始终没有告诉顾妗,倒也不是卖关子。 主要是没什么把握,这玩意万一把人给治死了的话无颜面对三公主啊! 一大清早的,时辛就非常勤劳的在湘雅苑的院子内打扫了,她笨手笨脚的,洗衣做 饭不行,而且还不会伺候人,也就力气活还不错,所以打扫这种粗活都交给她了。 “小辛……”心儿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时辛已经把她们的活都干完了,目瞪口呆道:“你……都是你做的?” “不是,风吹的。”时辛道。 心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辛对不起啊!我今日来事了,所以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才来得晚了,辛苦你了。” 时辛把扫帚往旁边一丢,拉过她的手来,片刻之后这才松开,“你是不是每一次来都很疼啊?有些时候还会晕死过去?” 心儿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学过一点点医术,要不这样,心儿姐姐,我给你抓些药,保证你下一次不会这么疼了,不过……”时辛咳了一声,搓了搓手。 心儿非常知趣的就从荷包里面取了些许的银子出来,“小辛,你看这点钱够不够?” “够了够了。”时辛激动的收下。 昨天陪着三公主逛街的时候,花了她好几百两银子呢!花钱一时爽,事后后悔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对了,心儿姐姐,向你打听个事呗!”时辛一边收好钱财,一边勾 搭着她的脖子,走到旁边的松树下窃窃私语起来,“心儿姐姐比我来的时间早,这府邸的人想必也比我认识得多,若是以后谁生病了,你给我招揽生意,咱俩三七分,你看如何?” 时辛挤眉弄眼的开始哄她。 主要是她现在非常的缺钱,但是也不好直接离开祈王府出去讨生活,倒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 心儿一脸复杂的看向她,有些不忍心的道:“王府有大夫的。” “他收钱么?”时辛心情坏了一半。 心儿摇了摇头,“王府的大夫,只给主子看病的,和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关系的。” 时辛:“……”姐妹,咱们说话挑重点行不行啊? 二人的交易达成了,时辛心情不错的又捡起扫帚,哼着不成调的歌曲离开了。 今日的早朝波澜不惊的,顾钦自从上一次的打击之后倒是安分守己了不少,知道要循环渐进的,便也没有再和他针锋相对了。 然而私底下的小九九倒是做得不少。 早朝散去,顾阎正要往府中而去的时候,却被顾钦叫住了。 他眯了眯眼,笑道:“七弟如此的匆忙,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太子有事?”顾阎 转身,脸色始终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顾钦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听闻,七弟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姑姑哪里,便来问问。” “七弟如今倒是会拜访长辈了。” 顾阎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个皇亲国戚,在他的眼中不过都是一些蛀虫罢了。 他行为处事非常的乖张,所以长辈都不怎么喜欢。 顾阎横眉冷对,“太子若是好奇对话,不如去问问长公主。” 顾钦哼了一声没说话。 顾阎没再搭理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而顾钦身后的人却提醒道:“听说祈王是被一个野丫头给救下的,如今那个野丫头就在祈王的付中。” “一个野丫头?”顾钦有些惊讶,“她哪里来的本事给祈王解毒?” 乘风点了点头,“属下查到的的确是这样的,当时汴梁的人下的毒很重的,祈王就算是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活下来的,而祈王回到燕都之后,就派人暗中寻找一个女子了。” 后来又没了消息,听说是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而且医术高超。 “阿秋,阿秋,阿秋!” 而彼时他们口中国色天香的姑娘,正在卯足了劲儿的刨树根。 第三十九章 断绝父子关系 祈王府人杰地灵,别的没有,但是草药倒是挺多的,这样一来为她省去不少的精力,而且还能够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思极此处,时辛挖得更起劲儿了,前几天她就注意到这棵沙树,看着平平无奇,可土壤松软,晚上她就用了个杯子试探一番,果不其然,这里面暗藏玄机啊! 就在时辛挖得正起劲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大胆!” 这狗腿的语气,和她挺相似哈! 时辛猛的扭过头,就见雾气重重中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一袭青衫朦朦胧胧的,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而刚才那句话则是出自仙女身边的丫鬟之口,丫鬟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说话非常的欠。 时辛傻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丫鬟态度嚣张,尤其是见到这张脸之后。 本以为是个胆大妄为的丫鬟罢了,未曾想居然是这样一个狐狸精。 祈王不近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何时出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了? 时辛蹙眉,“你们……不算是人么?” 丫鬟顿时气急败坏,正打算 出手教训时,青衫仙女总算开口了。 “你是祈王府的丫鬟?”苏清辞秀气的眉梢微微凝聚起来,手也有些握紧。 “你哪位啊?”时辛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放肆!这是我们清辞郡主,你好大的胆子。”丫鬟顿时怒火中烧,像一只乱吠的狗。 时辛不高兴的拧紧眉梢,心中正在思考着是让这丫鬟闭嘴,还是让她拉肚子的时候,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传来,顿时打破了气氛。 青木老远就瞧见时辛打歪主意的样子,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生怕自己跑慢了,气喘吁吁的道:“清辞郡主,三公主在等着您呢!” “哦……”苏清辞心中有些疑惑的扫了时辛一眼,却还是迈开腿离开了。 青木瞧着人走远了的背影,这才蹲下身来郑重其事的道:“这位可惹不得,你悠着点。” “叫爹。”时辛拍掉他的猪爪子,没好气的道:“我也没打算惹她啊!我有那么不稳重么?” 青木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蹲在她的旁边嘀咕,“这位乃是清辞郡主,她爹,乃至苏氏一族可都是满门忠烈的,因着父亲,兄长都战死沙场,所以太后对她关爱有加,更是把人看成自己的亲孙女了,而且皇上对 她也是非常的厚爱的,你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时辛:“……”她觉得自己还挺和善的。 然而青木却不这么认为。 “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情敌一样。”时辛愤愤不平的解释道:“你不如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位清辞郡主喜欢王爷。”青木有问必答。 时辛:“……”年纪轻轻的眼神不好。 苏清辞今日是来看三公主的,然而最终的目的则是前来看顾阎的,只是因着姑娘家的身份所以不好说开罢了。 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想到方才遇见的那位女子,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祈王府的丫鬟她都认识了,这个却从未见过,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丫鬟的模样。 “怎么了?”顾妗给她倒了暖洋洋的奶酪,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苏清辞从容不迫的笑了笑,随后故作不经意间的提起,“三公主近日来的身子如何了?清辞听闻三公主身子不大好。” 顾妗温和道:“不过就是一些老毛病罢了,有劳清辞妹妹惦记了,倒是你这大冷天的还要跑来看望本公主,辛苦你了。” “怎么会。”苏清辞端起奶酪含蓄的道,然而眼底的慌乱却更加的明显了。 她不 说,顾妗自然也不会问的,毕竟对于这位郡主,她没什么好感,看着温温柔柔的,像个纯洁无害的小白兔,可实际上心胸狭隘,若不是以前亲眼目睹她亲手掐死了一只冲撞了她的兔子,顾妗直到现在都会觉得此女子是个很适合做小七王妃的人。 然而,现在觉得她不配。 “清辞刚刚才在院子内遇见了一个姑娘,似乎从未见过,不知这位姑娘是……”苏清辞弱弱的提及,语气柔柔的,倒像是在关怀一般。 顾妗蹙眉,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很是大.大方方的就回道:“那是小七的救命恩人,是个孤儿,无家可归的,本公主瞧见她孤苦无依的,这才想着把人留在祈王府的,不知小辛可是冲撞了清辞妹妹?” 苏清辞美眸流转,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会,清辞只是觉得那位姑娘很是活泼可爱的。” 顾妗却是笑而不语。 而顾阎听见苏清辞来了,本来还打算去长姐那商议一下去殷家的事情,结果二话不说就转了个方向,然后瞧见在院子里面挖坑的时辛,分明是雾气很重的天气,再加上雨水未干,这样的天气冷得让瑟瑟发抖,她却一点也不怕冷似的挖得起劲儿。 这到底是谁的王府? 顾 阎咬牙,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果然是好东西啊! ”时辛挖了半天,总算安然无恙的把东西给刨出来了,激动的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 青木也是目瞪口呆,“这是……人参?人参不是只有深山老林才有的么?” 时辛白了他一眼,开始科普,“说你蠢吧,你还不相信,谁给你说的人参只有深山老林才有的,咱们居住的地方呢!很早之前就是深山老林,亦或是汪阳大海,随着时间的迁移,就渐渐的开始演变了,所以人参这个东西是生在人杰地灵的地方,而不一定就是深山老林知道么?” 青木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又会武功,又会医术,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谢谢你瞧得起我,”时辛感激涕零的道:“你见过那个世外高人沦落到给人家当丫鬟的?” 羞辱谁呢? 就在二人说得津津有味,时辛吹得天花乱坠的时候,手中的人参却被人一把给抽走了,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时辛傻眼了,青木也傻眼了。 二人一抬头就瞧见一张极具晦气的脸。 “在本王的地盘挖东西?还是人参?”顾阎咬牙切齿的怒视二人。 青木缩了缩脖子,犹豫着是要给自己认的这个爹顶罪,还是断绝关系? 第四十章 逆子 时辛动作还保持着原状,表情痛苦的看着他,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按在地上狠狠捶一顿,奈何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王……王爷。”青木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表情很是心虚的低下头。 时辛:“……”草,这个逆子! 她一脸尴尬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脏兮兮的擦在衣裙上,粗枝大叶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姑娘家家应该有的。 “三公主!你来啦!”时辛突然嗷嗷叫了一声。 顾阎猛的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反倒是手里面的东西突然被人给抽走了。 青木瞠目结舌的瞪大眼睛。 时辛一把将人参塞进怀里,这一举动直接把顾阎雷得不轻。 青木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心里已经帮时辛把棺材给定好了,就差将人一把子丢进去。 “老板,别……别,这玩意儿我有用的,我又不白拿的。”时辛看着顾阎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没什么下限的人。 毕竟但凡是有点下限的人,都做不出这种把人家姑娘给打晕,然后偷偷摸摸的把人家衣服给扯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瞧瞧自己的小白兔有多大…… 这个流氓 ! 顾阎黑着一张脸,眼睫下的眸子深沉得吓人。 场面气氛跟北极有得一比,青木默默为时辛捏了一把汗水,想了想,非常有骨气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这……这是属下挖的。” “就你脑子也认识人参?”顾阎不留余地的打击。 青木:“……属下昨日刚刚认识的。” 时辛眨了眨眼睛,在青木那悔悟的眼神中,毅然决然的站出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没错!就是他挖的,我在给他把风呢。” 青木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错愕。 顾阎嘴角扯了扯,怒不可遏的看向时辛。 “老板,”时辛不怕死的凑上前去,挤眉弄眼的低声吹嘘道:“物尽其用啊!再说了,我给您配药,您看您年轻气盛,却要日日夜夜的为国事操劳,想必肯定容易肾虚嘛,我给您补补,这样也……” 肾虚? 顾阎的表情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直接拎住某个人的脖子,“本王把你丢水里去,让你冷静冷静?” “祈王殿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女子笑盈盈的朝着这边奔过来。 时辛定睛一看 ,默默的后退几步,奈何命运的脖子被人给捏住,稍微一用力她的小命就没了。 “老板,你气血不足,手这么冷!”时辛还不忘职业操守的提醒道:“别的男人的手都不象你这样的。” 顾阎神色一冷,“你怎么知道?” “摸过的啊!青木的手就挺热的啊!”时辛理所当然的道。 顾阎气急败坏的冷笑,没再去搭理迎面而来的苏清辞,而是和面前的野丫头掰扯了起来。 “祈王哥哥……”苏清辞委屈的再一次叫道。 看着这二人亲密无间的举动,苏清辞顿时就红了眼。 时辛面色一言难尽的从顾阎胳肢窝探出头,瞧见小姑娘红着眼委屈的样子,啧了一声,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之下,窃窃私语道,“老板,这位仙女姐姐喜欢你哎!” 顾阎手微微的一用力,时辛疼得顿时老实了,憋屈的低下头看着青石板。 苏清辞欠了欠身,小脸儿皱在了一起,咬着朱唇屈辱的问道:“祈王哥哥身边的这位姑娘是……祈王哥哥的什么人?” 顾阎张了张口,似乎不打算解释,不耐烦的就想随口一说。 却被时辛给拽住了 衣摆,野丫头讨好的谄媚道:“老板,想不想一步到位的解决掉这朵桃花?” 顾阎惊讶的看着她,低声问:“你有办法?” 他确实不大喜欢苏清辞的纠缠,也因为她,燕都城内没少盛传二人之间的一些流言蜚语,有的更是过分到,说是二人已经有了婚约。 而他也不好让对方难看,只因苏清辞的父亲曾经救过他。 若是可以把人给解决掉的话,也未必不是好事。 “解决了,人参给你。”顾阎想了想,大.大方方的给她承诺。 “一言为定!” 时辛生怕惹祸上身,尤其是知道对方是郡主之后,更加的怕怕,既不能说自己是顾阎的小情人,也不能说自己是他的小心肝儿,容易招惹杀身之祸啊,心中斟酌一番后,她脱口而出:“他是我爹!” 跪在地上的青木再一次被打破了认知,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倒了一般。 顾阎低下头,一脸懵圈儿的看着狗腿的某个人。 时辛的态度那叫一个诚实,“我真的就是祈王殿下的闺女,私生女。” 苏清辞煞白了一张小脸儿,旁边的丫鬟后知后觉的直接就否定她的这些话,“怎么可 能……祈王殿下还未曾弱冠,怎么可能会有女儿?” 这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啊! 时辛思索了好一会儿,非常真诚的发出邀请:“你要不要看看滴血认亲?” 苏清辞直勾勾的把目光看向祈王。 顾阎眯了眯眼,目中有着些阴骘之气被掩盖在眼底,他沉默片刻,也想看看这个野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确实是本王的女儿。”顾阎面不改色的道。 苏清辞差点儿身子不稳就要摔倒了。 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着,当真就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 “祈王哥哥……”苏清辞眼神绝望的看向他,声音都在颤抖。 小蝶也在旁边搭腔道:“祈王殿下,您明明知道……” “那个……”时辛率先一步打断她的话,“你要是再不带你家郡主去找大夫的话,瞧这样子,怕是坚持不住哦。” 这妹子有没有病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妹子的演技挺不错的么! 没少下功夫啊! “青木,让人把清辞郡主送回去,郡主身子不好,还是在府中待着吧。”顾阎面无表情的丢开了时辛,朝着跪在地上双腿已经发麻的青木吩咐。 第四十一章 干了一架 苏清辞不敢相信的瞪大美眸,一直以来祈王哥哥对她都还算是关怀的,今日居然如此冷漠?还编造出了私生女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而顾阎并没有看她。 青木也不敢有所懈怠,立刻硬着头皮的起身,“郡主还是先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呢!” 苏清辞在人前本就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存在,所以自然不可能去忤逆顾阎的,所以只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院子里面顿时就只剩下二人,顾阎侧目而视身后正打算遁走的人,似笑非笑道:“不打算伺候你爹了?” “爹?”时辛嘴皮子都有些颤抖,欲哭无泪的咽下了自己造的孽,“我想吃奶。” 顾阎:“……” “啊!” 院子里瞬间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顾阎有生之年楞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动手打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别以为你是我老板,我就不敢揍你!顾阎,我跟你说,你有种放开我,咱俩堂堂正正的打。”时辛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顾阎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刚才不还叫本王爹的么?现在又叫老板了,本王今日不教训你,你……” 时辛咬了咬牙,瞪圆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双手被困住反扣在身后的情况下,头用力一顶,直接把人给顶在了草地上,于是乎,时辛趁胜追击的扑了上去,霸气十足的骑在他的身上。 空无一人的小院子,二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都没用武功,全凭力气。 湿哒哒的草地一下子就沾染了二人气息,尤其是顾阎原先绫罗绸缎,现在更是惨不忍睹了。 顾阎本就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在战场上临危不乱,可实际上心性也是个喜欢玩闹的年纪罢了,只是因着母妃去世得早,不得不承担起这些责任。 如今被时辛这么一闹,自然也陪着胡闹了起来。 谁曾想,遇见的居然是个野丫头,打架不是咬就是掐的。 顾阎瞪她,眼中都是不满,“你为何咬人?本王未曾咬你。” “我打不过你,自然咬你啊!”时辛理所当然的回怼。 顾阎嘴角扯了扯,“君子坦坦荡荡,你这是小人之举。” “你是君子?”时辛眉梢一挑,“我可不是君子。” “松手,”顾阎喘了一口气,看着她揪着自己衣襟的样子,“不打了。” 时辛爽快的就把人给松开 了。 娘的! 她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累人的架。 草地上寒意很重,顾阎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上面色沉重,冷哼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甩袖而去。 这个举动看得时辛一愣一愣的,这男人有毛病吧? 不过好在人参还完完整整的。 而这一幕被暗中观察的暗卫都给看了去,林松自然也是在其中。 “真的假的?”青木回来之后听到这些对话,顿时就被惊讶到了,“王爷他……他和时辛打架了?” 输了还是赢了? 青木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一夕之间能够得知这样的两个消息。 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赢了。 林松嘴角不断地抽搐着,友善的挤了一下眼睛。 青木脑子慢了半拍,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你眼睛有毛病么?” 林松悲痛欲绝的闭上眼睛。 青木更加的不解了,追问道:“不是……你闭眼睛干什么啊?到底是谁赢了,你倒是说啊?” “你很闲?”身后骤然响起了一道凉飕飕的声音,比起这深秋的天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木脊背顿时就冷汗哗啦啦的开始往外冒出 来了,他强颜欢笑的转过头去,“属下该死。” “花园里面的荷花池水脏了,福伯正愁怎么清理,本王看你倒是挺合适的。”顾阎轻飘飘的道。 青木哭丧着脸,硬着头皮,低下头,“属下遵命。” 顾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径直去了自己的院子。 和时辛打了一架,搞得他衣衫都脏得惨不忍睹,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倒是试探出来了不少。 正如青木所说的一样,这个野丫头不仅医术了得,还会武功,而且武功在青木之上,就是招数有些下作罢了。 一想到那野丫头和自己打架时的所作所为,顾阎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也随着铁青了起来。 他倒是越发的好奇,这野丫头到底是何许人也。 本来是想做个顺水人情还给萧陌的,但是安阳长公主的态度很明显,绝不可能领情,甚至还会将人给灭口。 “参见王爷。” 顾阎前脚刚刚入了院子,后脚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黑衣人,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道:“那些人都死光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活口,没法查到汴梁的人究竟身在何处。”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日在书房 外面袭击殿下的那个人,只是对方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下落,他们都已经出动了所有的暗卫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追查到。 廊檐下静悄悄的,唯独屋檐上的积水顺着缝隙落下砸在青石板上时的声音比较清脆之外,黑衣人哪怕是低着头也知道殿下必然是勃然动怒的。 如今汴梁和太子同流合污,如此大张旗鼓的就在大齐境内这般的放肆,可不就是欺人太甚了么? “还请殿下责罚!”黑衣人拱手,眉眼低垂。 顾阎静静的看着他,“此事暂且先放一放,本王心中已经有数了,如今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交托你去办,汴梁的长公主……” 黑衣人神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的时候,顾阎已经用内力把心中的话传给他了。 片刻之后,黑衣人拱手起身,“属下明白。” 而那躲在黑暗处的一个身影盯着这一幕眉头锁了又锁。 这个阎王?居然已经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他抓紧了旁边的树干,眸色越发深沉,此事不宜拖下去,他得尽快的找到消息才行,要不然的话兄弟们不都白死了? 这般想着,黑衣人就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第四十二章 也就姿色平平 …… 时辛拿到了人参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估价,这不估不知道,一估价直接吓了一跳,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好东西。 “乖乖,这玩意儿没个百十万都拿不下的啊!” 她对于人参还是比较热衷的,从前经常听见爷爷提起,但是很少见到正儿八经的有什么价值的人参,大部分都是人工养殖,再加上生态环境的各种破坏,许许多多的草药都难以见到了,野生的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千金难求啊! “这古代的风水就是好啊!人参都是随处可见的?”时辛小心翼翼的给人参宝宝擦了擦身子,给它梳理了一下胡须。 而旁边的心儿瞧着这东西也是很惊讶,“这是人参?” 时辛点了点头,“对啊!王府的院子里面挖的,真是看不出来啊!王府的风水这么的好啊!” “那个……”心儿忍不住的提醒道:“我听说,这些都是王爷种在院子里面的。” “什么?”时辛笑容顿时就直接就僵硬住了,“你再说一遍。” 心儿鼓起勇气的道:“我听府上一些有年月的姐姐们说的,王爷年少成名,所以封赏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 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库房里面放不下了,很多的东西还都是王爷从敌人手里面夺来的,所以干脆那些个草药花草之类的就直接让人种在院子里面了。” 心儿的话是一口气说完的,时辛是一下子就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呆呆的看着房梁,心情非常的复杂,“他这么牛逼的么?” 心儿点了点头。 时辛一脸严肃的转过头来看着她,“……他今天让我做闺女,他死了这些东西我是不是第一继承人?” 心儿:“……” 更深露重的天气,顾妗睡不着,干脆就站在屋檐下不断的叹气,脑子里面却在回想着时辛和她说起的那些话。 以至于顾阎来了都不知道。 “这是长姐最喜欢的。”一只手把一本琴谱送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他在攻打一个小部落的时候拿来的。 顾抬起头,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弟弟,“九驸马哪里可还找过你麻烦?” “李家没那个胆量,”顾阎淡淡的道:“倒是皇姐还不睡?” “明日便是殷夫人的寿诞,我……”顾妗有些犹豫的开口,自责的看着他,“小七,皇姐这些年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 “作为皇姐应该是要保护你才是,而不是总给你添麻烦的,若是皇姐能够爽快的嫁给殷栎的话,殷家早就是你的左膀右臂了。” 顾阎沉默了一会,眼睫轻轻的煽动了一下,这才道:“小七从未觉得皇姐是负担,皇姐若是不愿意,那便不嫁。” “明日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不必了,”顾妗却突然笑着摇了摇头,“小七,这桩婚事,皇姐是躲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门婚事公平一些,明日这个寿诞皇姐会去。” 顾阎微微颦眉,却没有阻拦,皇姐做事情向来都很有方寸的,他自然不会担心的。 顾妗笑着岔开话题,“你今日和小辛打架了?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啊?” 这事情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情顾阎就黑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解释:“她在皇姐的身边伺候,本王自然是要查得仔细一些才行,皇姐带着护卫不方便外出,她倒是挺合适的。” 打架还挺下流的。 顾妗眼前一亮,“你打算让她一直陪着皇姐?” 顾阎点了点头。 “可小辛不是说要找她的未婚夫么?你 那边可有消息了?” 顾阎面不改色的扯谎,“找到了,人已经死了。” “小辛真可怜……”顾妗顿时就同情了起来,暗下决心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小辛好好的在祈王府住下,她年纪还小,也不急于嫁人,跟在我身边也好。” 顾阎点头,“若是没事的话,本王就先回去了。” 顾妗倒也没有挽留,只是沉浸在时辛死了亲人,又没了未婚夫的悲伤当中。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遭受到这么多的打击,肯定承受不住的…… 殊不知,她口中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正在后院的一个厢房内和一群大男人赌博。 时辛因为睡不着,所以就打算出来消遣消遣时间,结果没想到就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听见动静,立刻激动的破门而入。 她冲进来的时候,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可是现在又很快的打成一片,七八个男人围在一块玩骰子。 “大.大……”时辛绝望的看着碗里面的骰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又输了,几天晚上你已经输了一百两了还玩么?” 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就要掏腰包,这才发现 钱没带够,正打算让他们在此等待着自己去拿钱的时候,那一直懒洋洋躺在角落炕上的一个男人朝她丢了一个荷包过来,语气慵懒,跟没睡醒似的,头也不回的道:“明日记得还我。” 时辛喜出望外。 在场的人也有些惊讶的,“方埵,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借钱给别人的么?说什么攒着钱娶媳妇儿。” “莫不是……” “嘿嘿嘿!” 都是男人,大家眼神交流就都明白了。 时辛啧了一声,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我可是有未婚夫的!” 长得还挺帅哦。 床上的方埵背对着众人,本来没打算做些什么的,听了这些话之后,也来了兴趣,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屈着一条腿,目光促狭的道:“刚才倒是没注意,祈王府何时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她到底是谁。 祈王府的丫鬟大多姿色平平,如今居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灵气逼人的小姑娘,容貌还比较的稚嫩,可姿色却是一点也不差,这要是长几年的话,必然是一个美人胚子。 时辛毫不谦虚的摆摆手,“哪有哪有,也就姿色平平罢辽!” 第四十三章 小魔女 众人:“……”此生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方埵薄唇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久久不散。 拿到钱的时辛却没有继续再往下去了,而是直接把钱丢回去还给了对方,其余的什么也没说,甩了甩衣袖负手而行,大步流星的离开。 末了,非常霸气的来了一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方埵:“……”倒也不必如此的死要面子。 离开时辛之后,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到屋内。 这屋内的丫鬟大多是互相认识的,因着时辛是外来的,再加上模样长得很好,让大家都很不满意,所以对她的意见还是非常大滴。 输了钱本就不痛快的时辛,闭着眼睛就跳到炕上,以至于没注意到床榻上的情况,直到脊背一凉,这才如梦初醒,整个人都没了困意,方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而她的背上,以及手腕上都有着一个凉飕飕的东西在攀爬着。 时辛猛的掀开被子,定眼一看都是蛇,而且还不止一条! 她神色一变,再朝着房门外看去,外头已经密密麻麻的围堵了一群人,此刻都在等待着屋内的动静,一个个竖起耳朵来。 时辛嘴角扯了扯,十分配和的道:“啊!” 果 不其然,外头的人一窝蜂冲进来,脸上咧着笑容,结果下一瞬,房门突然被人给啪的一下给关上,伴随着一阵阵惨烈的叫声立刻在这个院子内响了起来。 时辛淡定自若的就这么靠在房门上,拿出来一个柿子饼,悠哉游哉的啃着,还不忘享受的听着来自房门内的各种声音,惨绝人寰,泯灭人性,却又只能隐忍着。 今夜的偏苑注定是不大太平的,但是好在此处距离顾阎的院子很远,所以压根儿听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委屈了躲在暗处的暗卫们。 本来大家尽职尽责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瞧见这么一幕,这个场面属实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这……这是个魔女吧?” 悉悉索索的大树上,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看着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给他们几个脑袋,他们也不敢动啊! 胆子忒大了,先是和殿下打了一架,现在又和这些人干起来…… 厉害了! “难怪她能够从那么多的人手中救下殿下,这没两把刷子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另外一个暗卫附和道。 几个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始作俑者的时辛,此 时正耐心的享受着,直到手里面的柿子饼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错了没?” 屋内的七八个人早就叫不出声来了,一个个抽泣着,屈辱的道:“错了,时辛我们错了,你让我们出去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实,在刚才的混乱中,几个人早就把那几条蛇给打死了。 如此的天气,能够找到这么几条蛇也是很不容易,难为他们了。 时辛满意的点点头,大.大方方的就把房门打开,还不忘吹燃手里的火折子,走到桌前把蜡烛点上,随后好整以暇的环抱双臂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打量几人,语重心长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大家都是下人,你们为什么就是要和我过不去呢?” “我们……时辛,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几人也懒得解释了,干脆扑通一声的跪下去。 时辛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表情,不解的问:“可我和你们也没什么仇恨啊!就算你们讨厌我,也不至于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再说了这些蛇你们从哪里来的?” 蛇可是草药中的一味啊!而且像这样的天气,蛇也不好找,都是一些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抓 到蛇呢? 若说是去买,这屋内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还要抠抠嗖嗖,也不像是舍得花钱去买。 她的这一番话,当下就令众人哑口无言了,纷纷表示沉默。 时辛心下了然,心中百转千回一番之后,问道:“谁给你们的蛇?” “这……这是我们自己抓的。”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丫鬟壮着胆子的回道。 时辛坏笑着勾了勾嘴角,“莲莲姐姐,你可没这么多的钱买蛇呀!蛇可不好买,既然你说是你的话,那我,明天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三公主,到时候……” “我说!我说……时辛妹妹,你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三公主,我会被赶出府的。”莲莲有些害怕了,急急忙忙的就拉住她的衣袖。 其他的几个小丫头也跟着附和起来,“时辛妹妹,我们对你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只是有些嫉妒而已……” “那日我们说你的坏话,被云月姐姐听见了,她就给我们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蛇……蛇也是她给我们的。”连翘赶紧解释,生怕时辛下一刻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三公主。 大家都知道,祈王府的杂事均是三公主在操办,她做事情向来秉公处理。 时辛恍然大悟,“那 就说得通了。” 她摸着下颚踱步着,若有所思了片刻,自言自语的道:“我没去收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历,还真是上赶着送死啊!” 那天要不是她的话,这个云月早就死在殷栎的手下,如今居然还敢设计害自己,真是好大的狗胆!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早就被吓破胆子,话都说不出来了,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时辛的表情。 连翘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时辛妹妹,我们都告诉你了,你……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三公主啊?” 时辛耸肩,“不说就不说呗!不过你们得告诉我,这些蛇在哪儿买的?” 莲莲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翌日一大早,时辛起了个大早,很是勤劳的就去湘雅苑伺候,生怕自己怠慢了。 而昨夜的事情暗卫也已经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顾阎。 其实王府内这样琐碎的小事并不少,只因这个丫头的来历实在过于不清不楚,顾阎这才让人多注意一下,倒是没想到她小日子过得还挺丰富,一下子表情就变得讳莫如深。 “殿下……”青木担忧的问:“小辛她只是……” 他那个爹只是有些贪玩而已,并不是坏人啊! 第四十四章 宴会 林松扯了扯他的衣袖,义正言辞的提醒:“青木,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这几天的时间就被那野丫头迷得团团转了? 顾阎意味不明的扫了二人一眼,然后朝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看去,“让福伯给她单独一个院子。” 啥?! 林松傻了眼,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 青木倒是喜出望外,他爹居然还有这个待遇啊? 就在这个时候,顾阎又补充道:“免得她去祸害别人。” 青木:“……”真是委屈那些人了。 雾气散去,今日未曾落雨,再加上昨夜繁星点点,想必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时辛把院子打扫干净后,云月姗姗来迟。 四目相对,云月瞧见时辛时有些惊讶,又很快的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时辛你这么早啊?” “云月姐姐,不早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云月姐姐最近倒是挺嗜睡的啊!是不是身子骨不好?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的,总是嗜睡的人,八成都是某些方面不大好,我刚好也会些医术,不如我给你看看?”说着就撸起袖子的要上去给人把脉。 云月当下就被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不用了,不用了!时辛 ,我没事,不需要的,我……” 时辛忽然笑了起来,面容恐怖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冰冰的质问:“云月姐姐昨夜睡得可好?” “你……你什么意?我听不懂。”云月心虚的别过头去。 时辛笑得不怀好意,步步紧逼,“云月姐姐自然是睡得很好呀,可是我却睡不好,我昨夜……可是吃了好多好吃的呢!哈哈哈哈!” 云月直接就被吓傻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面色煞白得吓人,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强颜欢笑的道:“是么!是么……” 时辛天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不然云月姐姐以为呢?” 然而云月压根儿就不敢说话,她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刚才差点就自己先吓到了自己。 时辛没再搭理她,而是自顾自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未了,还不忘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朝着她招了招手,“云月姐姐,你快点儿啊!咱们还要去伺候三公主呢!” 殊不知,此时的云月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连带着手脚冰冷起来,嘴唇也是白如纸张一般。 这个死丫头,她不能再留着了,得让殷公子早些把人给杀 了才行! 这般想着,云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尽快让三公主嫁给殷公子,否则,自己到时候就要显怀了。 顾妗一起身就瞧见时辛欢快的进来,手里面还端着一盆热水,笑盈盈道:“三公主,我来伺候你起身哈!” 顾妗点点头,很快就过来两个丫鬟给她穿衣。 今日要去赴宴,自然是要盛装打扮。 再加上顾妗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在整个燕都城内,那都是排得上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的人求娶,连那个清辞郡主都要排在三公主身后的。 时辛透过翠屏看见里面正在更衣的美人,本来还比较老实,随后一下子就看得傻眼了,虽然只是朦朦胧胧的倩影,可依旧足以让人魂牵梦绕,难怪那个殷栎能够等这么久,这要是她的话,别说是等这么多年了,再等个七八十年也心甘情愿呐! 前凸后翘,说的可不就是三公主么? 时辛看得入迷之时,耳畔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道声音。 “三公主也是你能够直视的?!”只见云月一脸倨傲的扫了时辛一眼。 “云月姐姐说得对,”时辛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意味 深长的问道:“云月姐姐,不能直视三公主,那主子的东西是不是也不能惦记啊?” 云月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确实,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的,下油锅。” 云月后知后觉,脊背渐渐发凉,心虚的握紧双拳。 而时辛却只是点到为止,其余的什么也没说,一脸花痴的欣赏着顾妗的盛世美颜。 …… 殷家今日的排场很大,毕竟是六部尚书,不少的官员也是要给些颜面的,再加上今日又是休沐,所以更加的热闹。 时辛本以为就顾妗去就行了,万万没想到的是,顾阎这个挨千刀的居然也跟着去了。 “要不……我下去走路?”时辛想了想,一脸恭恭敬敬的表情,“三公主,我是丫鬟,和主子共同乘马车不好吧?” “你年纪小,没事的。”顾妗给她递了一块芙蓉糕去。 时辛:“……”第一次觉得年纪小不是啥好事啊! 坐在前面的顾阎眼皮子跳了跳,懒洋洋的扫了时辛一眼,“真想下去,那就下去吧!” 时辛:“……”倒也不至于如此,她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怕三公主无聊。” “小七,你别 老吓唬小辛,你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前几日的事情我还没说你呢!”顾妗嗔怪道,一边袒护时辛。 顾阎抿唇不语。 一路上,大家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伴随着马车的颠簸,时辛掀开帘子,瞧着走在马车旁边的云月满脸的笑意。 随后又啪的一下给关上了。 此时的殷府门口,车水马龙,人很多,都是前来祝贺的。 “这殷大人的架子可不小啊!就连徐老也来了。” “你不知道么?殷大人的二公子乃是徐老的学生,想必是看在这点关系上才来的吧?” 一群人围在一块,纷纷猜测起来。 然而,具体是因为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这几日天气好转,徐晋的腿倒是没有从前那么疼了,可他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小姑娘,心里有些失望。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为了瞧一瞧自己学生寻来的一个绝迹了的字画罢了。 在旁人的搀扶下,徐晋进入殷府,一下子涌上来不少的人围观和问候。 “徐老也来了?”人群中一个诧异的声音响起。 顾钦为之一振,他倒是没想到徐老会出现,这个老家伙一般的人叫不动,更何况是来参加这种场合。 第四十五章 现在知道急了 心中正古怪的时候,不远处就又开始敲锣打鼓起来了。 “随风,去查查看,徐老为何前来?”顾钦有些担忧的朝身后人吩咐。 随风闻言,拱手迅速的离开了。 此事并非是他想太多了,实在是因为殷家本就和三公主有婚约,他自己倒是不希望这个婚约成功,毕竟殷家不是省油的灯,而徐老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冷不热,以至于他总是有些不安心,如今这个老东西出现在此处,他隐隐担忧。 万一三公主和殷家联姻,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伴随着主人家的热情招揽,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来了不少人。 当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出现在殷府门口时,不少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马车内走出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原本还热闹的人群,随着女子的出现顿时变得安静,惹得不少的男子不断的回头去看望。 “这……这就是三公主吧?”有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嘀咕一声,“都说三公主长得国色天香的,看来此话不假啊!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是个妙人。” 顾妗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见 怪不怪,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表情非常泰然。 旁边的时辛叹为观止,忍不住的小声哔哔,“过个寿辰场面这么大的么?” “你可以不说话么?”顾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时辛识相的闭上嘴,享受着身旁炙热的眼神时,还不忘开始选了起来,就好像是在为自己选秀一般。 顾阎又看了她一眼,这野丫头怎么这么听话? 正觉得古怪呢,隐隐约约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 “这个长得不错,哦哟!那个也不错。” “啧!这个不行,太瘦了,那个也不行,太虚了,指不定昨天晚上在哪过夜的。”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忍无可忍的把人扯到自己的身边去,咬牙切齿道:“跟着本王。” “老板!”时辛一心忙着给自己找下一家,有些着急的推开了他的手,“这种场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人家还要嫁入豪门的呢!” 顾阎眼神凉了一下。 时辛当下就改口,“……暂时还不大想。” 顾阎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二人动作不大,再加上人潮拥挤,一直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下一刻,伴随着门口仆人的一声高呼,众人看过去。 “祈王殿 下送貔貅一对,玉如意一个,三公主夜明珠一颗。” 一下子就引领了热潮。 时辛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憋不住的和青木窃窃私语。 “他一直这么不讲道理?时不时的犯病么?”时辛问道。 青木有些害怕被殿下听见,努力压低声音附和道:“有些时候比这个严重。” “他一个王爷,这么拽?”时辛不理解。 太子是吃屎去了么? 青木道:“殿下是皇上众多皇子中最厉害,也是最早封王的一个,而且……殿下很能打。” 说白了,这些拽都是用功勋换来的。 时辛目瞪狗呆,“可是他不过也才十八.九岁吧!” 青木肯定的点了点头。 时辛:“……”这他丫的拿着的怕是男主剧本,男主人设啊! But! 这家伙长得太反派了,一点也不正能量这也算了,最重要的是行为处事就没一个地方像主角该做的啊! “你在想什么?”青木如今对她的态度很好。 毕竟愿赌服输,最重要的是,怕这小祖宗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那么他也太丢人了。 所以就只能费尽心思的讨好她了。 时辛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选 妃。” 青木:“……”要不还是断绝关系吧?再这样下去,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祈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殷大人正忙着的时候,就立刻出来迎接了,满脸笑容。 顾阎能出现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虽说已经让人送了请帖,但是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就连三公主也是。 随后又朝着顾妗拱了拱手,“三公主。” 姐弟二人皆是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顾妗保持着笑容:“殷大人倒是越发的容光焕发了。” 殷骁哈哈大笑,恭维道:“三公主这话可就折煞下官了。” 顾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殷骁立刻让人好生的招待着。 走远一些后,顾阎这才回过头去扫了一眼殷骁这个老家伙,两面三刀倒是玩得很溜。 殷骁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女儿,如若不然,必然不会在自己这一颗树上吊死,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主意打到太子的身上。 后来随着自己功勋越来越多,就开始不这么想了。 “今日殷家怕是会逼婚,倒是皇姐会下不来台。”顾阎低声道。 顾妗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此事皇姐心中 明白,总归是躲不掉的,倒不如早些也好……” 后面的时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开始心疼仙女姐姐了,一脸难受。 好想把小仙女抱在怀中好好的哄一哄,呜呜呜! “你是说三公主也来了?” 殷家后院,殷浔得知这个消息猛的站起来,原先的淡定瞬间荡然无存。 今日她来了,父亲和殷栎必定会提起殷府和她的婚事,到时人多眼杂,她必然下不来台。 锦免面色悲痛,“三公主都双十年华了,再加上如今祈王殿下已经回燕都,三公主若是再不答应这一门婚事的话,到时候老爷肯定会朝着太子那边去的。” 三公主和祈王殿下的感情很好,自然是不忍心祈王左右为难。 殷浔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地,他双手死死的握紧,连带着嘴唇夜开始泛白起来,整个脊背发凉。 “锦免,咱们去前院!” “可是……” “我是殷府三公子,母亲的寿诞怎么可以躲起来呢?”这一门婚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妗儿同意的。 “哟!现在知道着急了?”话音刚落,门框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时辛吊儿郎当的靠着门框,阴阳怪气的道:“早干嘛去了?” 第四十六章 主角都要压轴 “是你!”殷浔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门框边,慢条斯理的咬着手中的柿子饼,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没错儿,就是我!” 锦免瞧见是她,面色稍微缓和了不少。 时辛也没顾忌什么,直接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东西丢给他,“按照这上面的地址,去买些蛇来,记住啊!要毒蛇,特别毒的那种,给你做药的。” 殷浔稳稳当当的接住,粗略的看了一遍之后,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你要多少?” “一百条差不多吧!不过大冬天的这玩意儿不好找,也不一定有,而且价格还挺贵的。”时辛犯愁的说道。 要是夏天的话也就还好,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找到一些,这样的天气找起来确实难了,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估计得出城,她又不识路。 殷浔微微蹙眉,应了下来,“可以。” 时辛嗯了一声,将手里的柿子饼吃完后,朝他走了过去,随后对着锦免吩咐:“喂,你去门口守着。” 闻言,锦免犹豫的看向自家公子。 见殷浔对他点头示意,他这才领命离开。 二人坐在 窗扉边的蒲团上,时辛熟练的给他把脉,随后拧了拧眉梢,“看来也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没想要你小命,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殷浔抿唇不语,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殷栎及其善妒,就是要让他一辈子成为一个废人! “你这个情况吧,其实并不难,但你一直在殷家不大适合治疗,很费事的,所以你得想办法离开殷家,然后在城外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好给你治疗。”时辛松开手。 殷浔没什么表情,于他而言,只要能够有救,那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其余的,他已别无所求。 “今日?”他挑眉问。 时辛一愣,有些诧异,“你还挺聪明的嘛!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泡冷水澡,经脉也都活络了起来,你应该感受到了,再泡个十天半个月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要加一些药材,只不过你总在殷府,我来来去去的不大合适,所以来和你商量商量。” “今日不行。”殷浔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今日妗儿来了,肯定会被大夫人逼婚的。 到时候皇家的颜面和殷家的颜面都不容别人践踏 ,妗儿骑虎难下,难保不会答应,再加上今日前来的人可不少。 “你是担心三公主嫁给别人啊?”时辛好笑的哟了一声,双臂搭在案几上,神情玩味。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多宾客,就算你留下来,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呢?无非就是给三公主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罢了!还是让整个燕都的人都知道,殷家三公子对自己未来的嫂嫂心怀不轨?” 一席话直接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冷了下来,殷浔眼神阴恻恻的落在她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瞳孔下的墨也随着变得浓稠起来,叫人心中也跟着犯怵。 然而,面前的少女却一点也不害怕,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他。 前院这边的气氛一度达到高潮,顾阎自刚才起,就在不安的敲打着面前的桌子,毫无兴趣的盯着载歌载舞的人群,手指屈起,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着身边的青木招招手。 青木见状立刻低下头去,“殿下?” “时辛怎么还不回来?”顾阎不解的问道。 这野丫头莫不是迷路了? 青木低声回道:“殿下,时辛才离开一刻钟不到,时辛说……她要压轴。” 说到这 里的时候,青木有些心虚,毕竟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当丫鬟的如此胆大妄为啊。 依稀记得时辛走的时候,还不忘白了他一眼,“主角都是关键时刻出现的,要不然怎么装逼?” 顾阎面色阴恻恻的,咬了咬牙,“这个野丫头……” 要是耽误了皇姐的事情,他非得把这个野丫头砍碎了喂狗! 青木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谁让殿下口里面的野丫头是他名义上的爹呢? 顾妗坐在女眷那一边,一下子涌来不少的人和她交流,大部分都是一些差不多年纪的,连带着苏清辞也来了。 她也不傻,自然很清楚,今日说白了就是一个鸿门宴罢了,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赔进去。 “云月!”顾妗抽空看向旁边的云月,却只瞧见这丫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关怀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云月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矢口否认,“没有!奴婢只是刚才有些看得入迷了。” 见此,顾妗便再也没有多问。 云月呐呐道:“公主,奴婢想去方便一下。” 顾妗点了点头。 随后她悄无声息的从宴会上离开了,视线却始终锁在了 那一袭锦衣的公子身上。 今日,殷栎穿得玉树临风,端端正正的坐在顾妗对面,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落在她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顾妗长得美,从小的时候起,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从小到大无数次旖旎的春梦当中,都是她来入梦。 这本就是他的未婚妻,早该承欢在他身下的,可是一直到如今,他都还没有抱得美人归。 越是得不到,殷栎的心思就越是蠢蠢欲动。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炙热,惹得顾妗看了过来,美人一望,美目盼兮,眼波流转,万般风情,叫人招架不住。 殷栎当下就愣在了原地,直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之后,这才压下了心中的那股子燥热之感。 “今日多谢诸位给老夫的夫人捧场。” 待到宾客都来齐了之后,殷大人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致谢。 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各种曲意逢迎了起来,一个个的拍马屁。 然而,更多的则是好奇今日怎么祈王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祈王向来刚正不阿,还是头一次参与到这样的宴会上来。 顾阎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扫了一眼众人。 第四十七章 装逼啊 随后又低下头心不在焉的敲打着面前的桌子,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压根儿不在意,满脑子都是想着那野丫头何时过来。 眼瞅着就要天黑了,殷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扯到婚事上来。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殷家后院,在时辛的怂恿下,锦免去偷了一袭衣裙,还顺手偷来一个斗笠,也得亏是因为大夫人过寿,这才有着不少歌女的,所以装备齐全。 “你要这些做什么?”殷浔不是话多之人,却总是看不明白这姑娘的所作所为。 时辛观察完自己的装备之后,听见他的话,一本正经的道:“装逼啊!你见过哪个大人物出场这么草率的?” 殷浔:“……” “一会儿你们就先过去,观察里面的情况,等到他们提到婚事的时候,我就会出场了,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其余的就不要操心了哈。”时辛一边抱着衣裙打算找个地方换,一边还不忘吩咐着殷浔,“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混到宴会上去,他们若是拦住你,你就闹。” “公子可是殷府的三公子,怎么能够像泼妇一样?”锦免愤愤不平的道。 时辛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 媳妇儿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媳妇都要被人家抢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乎这些颜面啊?” “你……”锦免有些不高兴。 殷浔呵斥道:“听时姑娘的。” “还是你识大局,我就喜欢你这样没下限的人。”时辛欣赏的点了点头,麻溜儿抱着衣裙就鬼鬼祟祟的从此处离开了。 殷浔也并非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君子,他要是君子的话,就不会设计陷害殷栎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还需要殷家的庇护,他必然会杀了殷栎。 成为废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只有忍下去,他才有出头之日,所以武功被毁掉之后,他就开始转变了战略,寒窗苦读,哪怕是作为一个文官,他也要让殷栎以及整个殷家的人给他跪下道歉。 时辛在后院随便找了个房间换衣裙,还不忘给自己化个妆。 对于一个前凸后翘,又兼职各种职业的时辛而言,化妆什么的信手拈来,妥妥一个美人胚子,上了妆容又多了些成熟的魅力,少了几分稚嫩,勾魂夺魄,眼尾微微上挑,像个小狐狸精似的。 要想俏一身孝,为了营造出美 人的神秘感,她特意还给自己偷来一把佩剑,斗笠,面纱,装备齐全了。 “唔……小是小了一点,这脸蛋儿还是很有潜力的么!”时辛满意的摸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再一低头,不禁惆怅的叹道:“乖乖,你争取大一点,让我有点面子啊,这样咱俩都好过,加油!” 奶包乖乖:“……” 溜出房间后,时辛就直接爬上了屋顶,在夜色中前行。 前院气氛非常的热闹,载歌载舞,还围绕着一个湖泊展开。 殷骁今日的心情也十分不错,一直开怀大笑。 而坐在他旁边的殷夫人则是颇为满意的看着三公主,对于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殷夫人是打心眼里满意的,只不过,很可惜的一件事情是,三公主一直将婚事拖到如今,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把婚事给办妥了。 思极此处,殷夫人朝着身边的丫鬟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几几句什么,丫鬟立刻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众人朝着来人看去,门口正站着个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一袭青衫落拓,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 的眼球。 关于殷三公子,一直都是整个燕都城人的遗憾。 少年时期,那可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啊!谁曾想居然遭遇了不测,就连当今的皇上也相当惋惜。 若不是遭遇这么一遭的话,指不定会和祈王殿下一般成为一代名将,而不是如同现在一般终日都蜗居在殷府内,显少出去。 “都说这殷家的三公子,俊美非凡,不像是这人间的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啊!” “可不是么!你可别忘了,殷三公子的母亲那也是美人儿啊!当初可是不少人都一直惦记着呢!殷三公子又岂能差劲?” 伴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就议论开来了。 殷浔则是不卑不亢的走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宴席中间,规规矩矩的拱手道:“孩儿恭贺母亲寿辰。” 殷夫人原本的笑意在这一刻就荡然无存了,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指甲狠狠的掐入手掌心内,却还要保持着微笑道:“浔儿怎么来了?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怎么还出来?” 这话乍一听在别人看来就是虚寒问暖的话语,可实际上就是暗藏杀机。 殷浔抬起头来,毫不避讳的直视 她的眉眼,眼底冷意降临,昔日的恭敬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秋霜如冰,以及强大的压迫感。 他凛冽的盯着她,而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来,“母亲过寿,孩儿自然是不会缺席的,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孩儿大逆不道了。” 殷骁看着自己的这个三儿子,楞了一会儿,他倒是没有发现这个三儿子都这般大了,容貌也越来越像他母亲。 他母亲本就是个美人,而他自然也不差。 想到这里,殷骁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淡定的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若是身子撑不住,就随时回去休息。” 殷浔不卑不亢的拱手,“是。” 顾妗有些激动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从殷浔出现到现在,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殷浔的身上,带着无尽眷恋。 而殷浔却始终未曾抬眼看她,而是施施然的落座。 顾阎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这个野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够说动殷浔出现。 随后他又回过神来,问了一嘴,“时辛呢?” 青木从震慑当中回过神,看了看门外,“没有跟来啊!” 第四十八章 逼格满满 顾阎正打算让青木去寻人的时候,席位上的殷大人却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顾妗的身上,带着满腔笑意。 “今日三公主和祈王殿下大驾光临,乃是我殷家天大的福气,犬子和三公主一直都有婚约在身,不如趁着今日贱内的寿辰,下官想和祈王殿下把三公主的婚事商讨一番。”殷骁笑眯眯的看向顾阎。 其实这件事情大可以去找皇上,只是祈王一直从中作梗,导致这件事情一拖再拖,今日他无论如何都得让二人的婚事敲定! 原本还比较热闹的场面顿时就冷却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窃窃私语起来。 而大家看向祈王殿下的时候,顾阎还在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漫不经心的品尝一口后,这才问道:“不知殷大人说皇姐和殷家的婚事,是和殷家的哪一位公子?” 殷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自然是长子,殷栎。” 一旁的殷夫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祈王殿下,三公主身份尊贵,二人的婚事从小就定下,还是蕴妃娘娘亲自和皇上求来的,如今三公主和小儿已经年岁不小了,二人 也不该再继续拖下去了,再者,现如今殿下也在燕都,何不将二人的婚事尽快给操办?” 顾妗微微蹙眉,正要开口时,就听见了一道声音自门外悠悠响起。 “殷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 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一袭白衣若雪,带着个斗笠,手中拿着一柄佩剑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三两下就把门口的几个仆人给打得落花流水。 “来人!”殷骁率先反应过来就要呼救。 却被时辛抬手给阻止了,“殷大人急什么?本姑娘又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来看看我大外甥而已!” “放肆!此处乃是本官的府邸,岂容你撒野?!”殷骁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就在这个时候,顾阎却冷不拉丁的开口,“殷大人何须动怒,本王瞧着这位姑娘也不像是坏人。” 青木嘴角扯了扯,殿下您还能再敷衍一点儿吗? 您这瞧都没瞧呢! 殷骁碍于他的面子,只好作罢。 在场宾客众多,他若是做出什么的话,必然会被笑话,只好隐忍了下来,努力的冷静道:“姑娘,此处是六部尚书府,没有你的大外甥。” 时辛隔着面纱摇了摇头,抱着 手里面的长剑,懒洋洋的道:“有啊!你儿子就是我外甥啊!” “胡言乱语!”殷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怒道:“我可不认识你。” 时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位阿姨,您激动什么呢?就你那两个丑儿子,给我当外甥,我还不要呢!我说的自然是我亲爱的姐姐殷大人外室所生的三公子,阿浔呀!” 殷夫人:“……” 殷骁也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殷浔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有些楞住。 连带着在场的人也被这一番话给惊讶到了。 “这……”殷骁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又看了看殷浔,“本官从未听说过……” “父亲!”殷浔站了起来,“娘去世的时候和孩儿说过,她的确有一个妹妹,很小就送与别人了,还嘱咐孩儿,若是有朝一日有能力了,务必要将其找到。”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他倒是没想到这野丫头这么会玩儿。 唯独顾妗云里雾里,压根儿搞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原本不是应该祝寿的么?怎么就…… 时辛奸计得逞的笑了笑,大步流星的朝着殷浔走了过去,站在殷骁和他夫人 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在不久前才得知自己的身世,本以为没什么亲人了,可多番打听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倒是天意弄人,没有见到姐姐的最后一面,不过还好,阿浔还在,今日前来,一来是为了给殷夫人祝寿,这二来么……则是为了给阿浔讨个公道的。” 少女站在人群中间,却不卑不亢,说话的态度还特别的凛冽,落在了二人身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寒气。 不等殷夫人开口,她又继续道:“刚才殷大人说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想来,我家阿浔那也是殷大人的孩子,本姑娘倒是听过这件事情,当初蕴妃娘娘求来的圣旨上,可未曾写清楚让三公主嫁给殷家的哪一位公子,怎么,我家阿浔就不配了么?” “三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嫁给外室之子?”殷夫人也坐不住了,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 哦莫哦莫! 你个老尼姑,等本姑娘好好收拾你! 时辛面不改色的冷笑道:“外室之子?那又如何?难不成殷夫人想抗旨不成,还是殷大人想抗旨啊!祈王殿下觉得呢?” 被点名的顾阎一愣,压根儿没想到 居然还有他的戏码? 不是说好了,他不说话的么? 这个野丫头…… 顾阎咬咬牙,配合的说:“本王从不歧视任何人的出身,母妃当年确实没有明说让皇姐嫁给谁,既然殷大人家有三位公子,不如……” “不如这样吧!本姑娘请诸位做个见证,明年七夕佳节,殷家的三位公子比武招亲,谁能胜出,谁就是三公主的未来夫婿。” “三公主没有意见吧?” 顾妗一直都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她是大齐的三公主,是祈王的皇姐,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她的皇弟更是所有人都惧怕的存在。 她有资本任性,她的夫君自然也不该由别人的一纸婚约决定。 顾妗嗖的一下站起来,面色沉静,一字一句道:“本公主同意,本公主的夫君自然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殷家既然想娶本公主过门,那就让本公主瞧瞧殷家的男儿,到底谁配得上做本公主的驸马!” 此话一出,立刻就在现场掀起了滔天骇浪。 时辛顿时目瞪口呆,要不是因为自己还在扮演角色,都想给三公主鼓掌了,真的是太特么帅气了啊! 这一场装逼,逼格满满! 第四十九章 打脸 场面一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四周的人瞧着这一幕个个表情都耐人寻味,纷纷挤破了脑袋看着这如此热闹的场面。 顾妗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众人惊叹了起来。 “这……三公主这不是在打殷家的脸么?” “哎……这话说的可不对啊!当初皇上圣旨上面也的确没有写清楚,到底是殷家的长子还是殷家的次子,我倒是觉得此话没有什么不可。” 殷骁彻彻底底的傻了,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寿宴居然搞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殷家在场的人亦是直接呆滞在原地,而殷夫人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完全不知所措。 殷浔这个野种,何时突然平白无故就冒出来了这么个所谓的姨娘了? 她怎么不知道? 在所有议论声中,时辛不禁感慨万千啊! 她走到殷浔面前,笑意盈盈的拍了拍殷浔的肩膀,朝着殷骁看了过去,“殷大人觉得此事意下如何?” “这……”殷骁面露难色。 “爹。”殷栎突然站起来,他已经坐着听了这么久,自然是坐不下去的了,“就依照祈王殿下的意思来办吧!刚好孩儿也觉得三公 主说的有道理,三公主的夫婿确实应该是个人中龙凤。” 他殷栎说出这一番话来,自然信心满满,若是不应,明日整个燕都城还指不定如何议论他殷栎呢! “殷大公子爽快,”时辛笑着拍了拍手,“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把我这大外甥带着离开了。” “离开?”殷骁当下就不同意了,激动的站起来指着说,“他是我殷家的子嗣,如何可以与你一起离开?” “殷大人,”时辛突然阴阳怪气的开口:“有些事情呢!大家就不用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这大外甥手无缚鸡之力,肯定是没什么胜算的,所以我呢!不才,刚好学过几年武功,打算教教我这大外甥,所以啊!怕是要将我这大外甥带走才行了。” 殷骁哑然。 殷浔的武功因何而废,他心中自然是很清楚,可依旧是包庇了下来,若是此事被人知晓,他这个六部尚书的清誉可就保不住了。 更不用说在场的这么多宾客,到时候他殷家可就毁于一旦。 殷骁咬了咬牙,应下来,“既然你是浔儿的姨娘,那就由你带去便是。” “好嘞!”时辛爽快的笑开了颜。 …… 殷家这一场宴会,非但没有得偿所愿,还遭受了这么一遭,一下子就让众人议论开来。 而目的达成的时辛,直接就大.大咧咧的带着殷浔潇洒离去,整个过程没人敢阻拦,而殷家的宴会还在持续着,只是和刚才不一样,热闹当中多了几分的诡异之感。 “对不住对不住啊!大哥,我这也是临时写的剧本,没什么经验,你多担待哈!虽然我占了你不少便宜,但是也不算很过分的,对不对?好歹也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离开殷家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能够和你大哥公平竞争了。”时辛一离开殷家的大门,就迫不及待的不停的给这位爷道歉。 开什么玩笑呢!这可是三公主未来的夫婿啊!她得提前抱好这个大腿才行。 殷浔倒没什么太多的表示,始终保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面对她的道歉也只是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无碍!” 时辛一脸钦佩,“不愧是三公主看上的人啊!这魄力就是不一样哈!” 殷浔闻言,却不欢喜,“姑娘,不必辱没三公主的声誉。” 时辛:“……”草!白费口舌了。 她摘掉斗笠, 露出庐山真面目,看了一眼殷府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若有所思片刻,“反正你现在也出来了,今天晚上你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改明儿个我去找你,咱们去城外找个地方住下,我也好给你养病。” 殷浔抬眼扫她,“好。” 时辛自讨没趣的道:“那我现在这里等……” “殷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顾妗应付完了殷家之后,立刻就和顾阎追出来了。 时辛吓得立刻戴上斗笠,凑近殷浔道:“不能让三公主知道我的身份,顾阎那王八蛋和我有约在先的。” 殷浔:“……” 顾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目光却所锁在时辛身上,只瞧见那野丫头戴着斗笠一副非常端庄的样子,故作姿态。 “殷浔!”顾妗也顾不上什么,小跑着就追了上来,面色担忧。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前来追问。 殷浔回头,看着她一脸焦灼的模样,微微抿了抿嘴角,拱手道:“三公主。” “她是……你们要去何处?”她有些担忧的握紧双手,面色紧张。 时辛咳嗽一声,装腔作势的低声道:“三 公主是吧?我们……” “哎哎哎!不是……” 就在她打算继续装下去的时候,顾阎直接抓住她的手,就把人给带走了,且非常的蛮不讲理。 时辛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越来越远。 “本王在前面等你,一刻钟的时间。”顾阎转过身看向顾妗,不咸不淡的道。 顾妗轻轻颔首,她向来识大局。 “我说老板,你悠着点儿啊,我这手还要给人治病呢!”时辛一路被顾阎拖着走,很没有面子的啊。 顾阎像是没听见一般,直到走至马车旁边才把人丢开,冷着一张脸,“姨娘?挺会编的!” 时辛打着哈哈,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那人家不也是因为没办法了嘛!那个殷大人可是六部尚书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得罪不起呀!这不……” 她一扭头就瞧见了顾阎似笑非笑的的表情,立刻一本正经起来,“殷三公子的伤一时半会的没法痊愈,少说也得一年半载,就这也都是极限了,他若是待在殷家的话,我这边不方便下手,所以只能想办法把人带出来,恰好也能够让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泡汤。” 第五十章 闹剧 时辛耸了耸肩,来回踱步的悠悠道。 顾阎盯着她的一颦一笑,须臾之后这才冷嗤一声,“谁让你擅作主张破坏婚事的?本王只答应让你救他,可没答应让皇姐嫁给他。” 时辛脚步一顿,摸着下颚,笑道:“我说祈王殿下,你不也不怎么喜欢殷家么?这么多年了,您要是真的觉得殷家很不错,也不会一直顺着三公主的意思,再说了,既然三公主注定是要嫁给殷家人,那么嫁给谁不是一样的么?倒不如让三公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岂不是更好?” 顾阎一个闪身,上前直接将人压在马车上,二人的动静导致马车晃了晃。 青木和林松当下就低下头。 男人妖冶的瞳孔带着些邪魅和森冷之意,“或许本王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进祈王府,一个乡野丫头不仅会医术,还会武,这样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的人,如今还敢插手皇姐之事,你说……” “你这样……”时辛抿了抿嘴角,接受不了两个人的距离太近,顿时羞涩的低下头,扭捏道:“会让人家误会,你想亲人家的~~” 顾阎:“……”一腔怒火顿时被浇灭了。 时辛猛的 拍了他一下,“那个……老板,我这个人吧!脸皮比较薄,你这样我不好意思讲话,要不……你先放开人家?你这样搞得人家都有羞涩了呢。” 顾阎看了看二人的距离,咬牙松开,没好气的理了理衣襟,“说!” 时辛立刻就来劲儿了,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开口道:“我这不是因为挺喜欢三公主的嘛,三公主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投桃报李咯。” 顾阎半信半疑的扭过头看向她,只觉得这野丫头满口胡言,并无半句实话。 如今他的身侧自然是留不得身份成谜之人,时辛的来历他的确调查过,可得到的却和这个野丫头出入很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毫不相干。 时辛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我要是真想害你,有的是机会,何必……” “小七!” 关键时刻,顾妗从身后小跑着过来。 时辛吓得赶紧把斗笠戴上,二话不说就往顾阎身后躲,“掩护一下,掩护一下!” “求本王。”顾阎一身正气的道。 时辛非常有骨气的来了一句,“不求,反正又不是我亲姐。” 话落,顾阎横了她一眼。 顾妗朝着这边走过 来之后,瞧见他身后的人,一脸疑惑,“小七,你和这位姑娘认识?” 被唤作姑娘的时辛整理了一下仪容,压着声音装腔作势的说:“不……不认识。” 顾妗疑惑。 顾阎倒是堂堂正正的点了点头,“确实不认识,既然皇姐已经说完,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可是小辛她……” “本王已经让她先行回去了,皇姐不必担心,回去后便能见到的。”顾阎面不改色的道:“今日之事明日恐怕父皇就知道了,太后那里也会召见皇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妗也觉得很有道理,随后提着裙摆就要上马车,余光瞥见一袭白衣的女子,楞了一会,这才温声道:“多谢这位姑娘。” 时辛:“……”呜呜呜,小仙女和她这么疏远了,都开始叫姑娘了,真是太叫人生气辽! 顾妗优雅的上了马车,顾阎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皇姐可是要在王府看见你,记得追上来。” 时辛本来有些伤感,现在不仅仅是伤感,更加的是五雷轰顶。 “你这三十多度的嘴里面,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她怒目圆睁,欲哭 无泪的看着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但是很显然,王八蛋懒得搭理她,只是哼了声,便甩袖而去。 时辛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远了的马车,二话不说的直接拦住了青木和林松。 二人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 青木爱莫能助的哭丧着脸,“祖宗,你怎么老是招惹殿下啊?你就不能……不能换个人招惹么?” 时辛欲哭无泪的掀开斗笠,“我他娘的……我哪里得罪他了?你家这个殿下,脑子跟吃屎了一样,一下下的抽筋。” 青木:“……”这话倒也没错。 不过今夜之事,明日确实够殿下头疼的了,皇上虽然对于三公主的婚事不过问,但是闹成今日这个模样,不管如何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时辛闹了这么一出,倒是给三公主抓来了不少的机会,只是殿下和殷家恐怕就…… 他们二人的话,时辛自然也是听进去了。 “我明白了,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回去。”时辛懒洋洋的说。 青木不放心的看着她,再看看这个天色,“要不你骑我的的马先回去吧?” “你不怕你家殿下怪罪于你啊?”时辛挑眉,动作帅气的撩开斗笠的 帘子,“放心,你爹很厉害的!” 林松一愣,不解的看着二人,“什么爹?” 青木吓得赶紧拽着林松骑马离开了。 夜色浓郁,时辛握着手里的佩剑,大摇大摆从殷家门口离开,殊不知,在她的身后跟随着好几个人。 “可恶!好一个野种!” 宴会结束之后殷夫人回到屋内,气得直接把桌子给掀翻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杀了永绝后患!” “母亲稍安勿躁。”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母亲不必大动肝火。”一袭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来着长身玉立,姿色平平,却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样子。 殷夫人朝着他看了过去,怒火消减大半,却还是生气的道:“烈儿,你是有所不知啊!今夜这事情,三公主和祈王简直就是在羞辱你兄长,这桩婚事就被他们这么给糊弄了,难怪当初三公主分明不喜欢你兄长,却总是会在你兄长在的地方也出现,指不定早就和殷浔那个野种暗中苟合了!什么姨娘?依我看,不过就是他们一起联手的算计罢了!” 她早就觉得野种看三公主的眼神不一样,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出。 第五十一章 你是阳间人吧 “母亲不必忧心。”殷烈搀扶着母亲坐下,笑着安抚道:“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闹不起来,他经脉尽毁,即便在世神仙也没有办法让他痊愈,所以母亲不必忧心,兄长的武功,对付一个野种绰绰有余。” 殷夫人这才宽下心来,却还是捏了捏眉心,烦躁的问:“你兄长呢?” 殷烈压下了眼中的阴狠,“兄长在前院处理后事,一会就过来了。” 殷夫人这才作罢。 亥时三刻的时候,时辛这才溜达到街道上,此时人潮拥挤,夜市还很是热闹非凡。 一路上的行人不少,时辛一边买了不少东西,一边还不忘观察着四周情况,这些日子她都有在外面溜达,却一直没有见到那几个人贩子,心中也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再这么下去,怕是就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本来还想着那三个呆瓜好歹也是人贩子,最起码能够顺藤摸瓜,然而未曾想到居然是三个二愣子,此事追查下去她也没有个人脉关系。 顾阎乃是当今祈王,自然不会插手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情。 “时姑娘。” 她正发呆的时候 ,锦免突然从酒楼冲了下来,急急忙忙的把人给叫住。 时辛一愣,看了过去才发现是熟人,顿时哟了一声,“不叫我野丫头了?” 锦免一脸愧疚,自责的挠了挠头,“以前是小的多有得罪,今天来给时姑娘赔个不是,我家公子在楼上等你呢!” 时辛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就跟着人上去了。 这酒楼生意比较惨淡,殷浔只身一人坐在窗扉边,独特的气质,再加上过人的样貌,很快就惹来了不少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你速度还挺快的啊!”时辛来到他的面前,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开始动筷子,一桌子菜,这人居然一点也没有吃。 殷浔抬眼,“姑娘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时辛一边埋头干饭,一边抽空回他,“你和三公主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三公主反而更加不开心了?” “无可奉告。”殷浔面不改色的道。 时辛似有所察觉的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不会又把三公主给伤了吧?” 殷浔:“……此事和姑娘无关。” “无关你二大爷啊!”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丢下筷子,“要不是三公 主,谁愿意搭理你啊?你又把我家小仙女给伤了,你还……” “三公主身份尊贵,不该与在下在一起。”殷浔说得振振有词。 时辛嘴角抽搐:“……”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白切黑! 然而,她也没追问下去,只能摆摆手道:“随你。” 殷浔没说话。 他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非常在意,所以哪怕如今自己争取到了机会,心中的爱意也不敢泄露出来。 时辛不懂这一点,也懒得追问,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地契给他,“这是我老板……不对,这是祈王给你寻找的一个地方,此处人杰地灵,很适合你养伤,而且离燕都城也不远,我来去也比较的方便。” “祈王为何帮我?”殷浔表示不能理解。 他一直不赞同三公主和自己来往,又怎么会…… 时辛解释道:“祈王说过了,我把你医治好之后,你得为他办事。” 殷浔掀了掀眼帘,瞳孔中都是浓稠渐渐的化开来,许久后,这才不咸不淡的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时辛吃饱喝足的站起身来,懒洋洋的扣了扣牙齿:“你又不傻。” 当然了,这些事情并不在她的范围当 中,她的目的就是把人给医治好,最后走人就行了。 殷浔瞧着人离去的背影情绪复杂多变,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的夹起自己碗里已经凉透的菜,艰涩的咽下去。 今夜的事,他已经没法再回到殷家,父亲也不会放过他的。 殷家蒙羞,那群人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思及此处,殷浔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直到身边的锦免轻声唤了一句,“公子,都准备好了,咱们是明日启程?还是今夜?” “明日。” 锦免闻言,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去。 与此同时,祈王府内。 顾阎和顾妗回来之后,便各自回了庭院。 暗卫自他的身后跟了上去,直到四下无人的时候,这才低声道:“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顾阎长身玉立,侧目而视,沉声吩咐道““本王知道了,先下去吧!汴梁的事情先暂停一下,继续让人搜寻汴梁长公主的下落,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告知本王。” “是。”暗卫抱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夜色下的深秋显得更加的凄凉和萧条,院子内的雾气很重,饶是深夜也是如此。 时辛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半夜了,在街道上吃好喝好,又玩儿了一圈这才回来的。 顾妗被青木三言两语的就给瞒过去了,所以才没有急着要见人。 本以为已经四下无人了,时辛就独自回了管家新给她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扑上床的时候,床头却幽幽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倒是挺潇洒,在祈王府来去自如,还敢如此的放肆。” 屋内没有点烛火,时辛扑在床上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却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欠道:“阁下也挺潇洒的,被伤了还能活泼乱跳,在祈王府潜伏了这么久也不曾离开,胆子也不小啊!” 居然能找上门来,这人不一般啊! 时辛心中虽然古怪,但始终是趴着的,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说大兄弟,我今天挺累的了,又演人家姨娘,还得从殷府跑回来,你有事要不改日再说?” “哦!我是来杀你的。”这位兄弟脾气不是很好,但是态度还挺不错的。 时辛嘴角扯了扯,有些始料未及的从床上撑起身来,盘腿坐下,望着乌漆嘛黑的房间没忍住的道:“大兄弟,分明是阳间人,咱能不办阴间事么?非得这样的环境下见面?” 第五十二章 还是别见了 很显然,这位兄弟并不是个适合在白天出现的人物。 乌漆嘛黑的屋内,时辛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夜视力及其惊人的那种存在。 她端端正正的坐好,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方埵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不知不觉的挪到墙角去靠着,动了动嘴角:“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其实,我觉得人与人之间保持一点点神秘感也挺好的。”时辛游刃有余的换了个策略。 方埵低笑,笑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非常清脆。 就在时辛好奇这位大兄弟找自己的目的时,他善心大发的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使得屋内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床上坐着的某个人,二话不说就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试图装死。 方埵抬了抬眼,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我戴面具了。” “……这位兄台有什么吩咐啊?”时辛嬉皮笑脸的把手给放下来,整个过程十分流畅。 晦暗不明的烛火下,男人一袭黑衣装扮,一张银色面具挡住了庐山真面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边的木凳子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 桌面,“想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找你?” “不想!不要!”时辛面色扭曲的摇摇头,满满的拒绝,“我希望你是来劫财的。” 实在不行劫色也将就,就是其他的没门儿! 方埵突然就变了个人,遗憾的摇头,“不行哦!必须知道的。” 时辛:“……” 那你特么的废话半天! 时辛自我顺毛,眨了眨眼,“那我……姑且听一听呗!” 于是乎,黑衣人大哥非常爽快的就把自己的目的给交代了,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 那天在书房外试图刺杀顾阎的人,便是他。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顾阎没伤到,反倒是他自己伤到了。 这业务能力活到最后也是挺不容易的…… 脑子里面转了半天,时辛没憋住,开口劝道:“大哥,你都杀不了他,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啊?再说了……我这孤家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怎么杀得了啊?” “我看你挺能打的!”方埵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因为你离他最近啊!整个祈王府,除了他身边的护卫,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他的人,你要杀他,自然是容易得多。” “但是……人家会死 的耶!”时辛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他。 黑衣大哥非常没人性的点了点头,“是啊!但是你不帮我的话,你今天晚上就会死!” 时辛:“……” 这大哥软硬不吃,柴米油盐不进啊! 脑子里面百转千回许久之后,这才道:“大哥,你是当我傻么?” 方埵很是了解的点了点头,在时辛好奇的眼神下,他在怀中摸索一番,随后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小瓶子倒是挺好看的,他起身,朝着时辛走过去,高大威武的身躯,一看就是一个适合套马的汉子。 时辛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黑衣人嘿嘿一笑,捏住她的嘴,直接从瓶子里面倒了一颗巧克力豆一样的药丸,塞她嘴里去了。 巨大的颗粒导致时辛差点儿没咽下去,卡了半天,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半天。 方埵懒洋洋的靠在她床榻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现在能确定你必须听我的了。” 时辛瞪圆了眼睛,“我日XX人板板的!” 因为时辛用的某地区方言,导致方埵没听明白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解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夸你真聪明。” 方埵不 谦虚的道:“你倒也不笨。” 时辛:“……”我去你大爷的! 方埵信心满满的觉得她会答应,还不忘给了一把匕首,才摔门离开。 时辛呆呆的坐在床上,不一会儿功夫,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阴冷的风吹进来,让人瑟瑟发抖。 确定人不会回来,时辛赶紧在自己胸前点了几下,很快,那颗药丸就被吐出来了,她凑到鼻息间闻了一下,猛然一惊! …… 一夜无话,一直到翌日一大早,雾气浓重,时辛甚至都来不及去湘雅苑那边,直接拐了好几个弯,一路狂奔着冲向顾阎的院落。 而彼时的顾阎刚好起身,正穿戴整齐的要去上早朝。 “有事?”顾阎挑眉,看着自己面前的野丫头。 时辛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凑近他的身侧低声道:“有新发现!昨夜刺杀你的那些人来找我了。” 顾阎一愣,双目顿时警惕起来,环顾一圈,开口道:“和本王一起去上早朝,路上说。” 时辛点点头,跟着人一块离开了祈王府。 因为走得早,所以没有人发现。 时辛不放心顾妗那边,特意还拜托福伯去打了个招呼 。 马车上,二人放松戒备。 时辛一本正经的从怀中掏出昨天晚上的那颗毒药,“这毒和你中的毒是一个样儿的。” “本王府邸有细作?”顾阎眯起眼眸,端详着这颗毒药。 时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对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刺杀你,他觉得我能接近你,有机会刺杀你。” “呵!你杀得了?”顾阎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满满的都是瞧不起。 时辛似笑非笑的环抱着双臂靠在马车内,挑眉道:“老板,不要瞧不起人啊!我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医术不错呀!而且我最擅长的就是毒了,我这样的还是有点市场的哦,咱俩商量商量,你花钱,买你自己的性命,我不杀你,怎么样?” 价高者得,很公平的对不对? 在野丫头翘首以盼的眼神中,顾阎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不怎么样,本王若是死了,整个祈王府的人都得陪葬,你也逃不了。” “不是,凭什么啊?”时辛怒了。 顾阎风轻云淡的道:“因为本王劳苦功高,就算是死那也该是名垂千古,陪葬个数百人也不为过吧!” 第五十三章 敢情是道德绑架啊 时辛:“……”他娘的封建社会! 顾阎说得确实不是假话,他在时辛入府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办了户籍,如今就是祈王府正儿八经的丫头,他若是死了,自然是要陪葬。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帮本王查出祈王府的细作,本王帮你找到仇家。”顾阎突然开口。 时辛掀了掀眼皮子,抱着双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王爷是觉得我是傻子么?人贩子这件事情看着简单,可这背后牵扯的人可不少啊!王爷大张旗鼓的帮我,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顾阎不以为然,“九公主?还是李坦?” 时辛蹙眉不语。 其实她也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追查到底的,就是想查到那三个人的下落,仅此而已。 原主的父母死得很冤,再加上原主。 她不帮人家把仇报了,这事情说不过去对不对? 然而贩子头找不到,她也很头疼啊!天大地大,搁哪儿去找人。 但是那日她和三公主去过九公主府邸的时候,注意到,九公主府邸有着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东西。 在原主的记忆里面,那个东西是人贩子最为稀罕的,一直口口声声叫着要 送给贵人。 摸了摸鼻子,时辛不说话。 “你不就是想报仇么?”顾阎挑眉:“跟本王合作,保护皇姐三年,本王帮你追查到底。” “呃……”时辛表情为难的摆摆手,“那倒也不至于,我只要三个人就行,其他的随你喜欢。” 她又不是救世主,管什么闲事。 皇帝老儿都管不了的事情,她一个野丫头,还是老老实实一些比较好。 顾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暗紫色的官服随着风而轻轻的晃动着,他抬起手拿起面前小案几上的茶壶,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广袖处勾勒的薰貂活灵活现,带着几分威严,这家伙皮相极好,完美至极,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 时辛掀了掀眼皮子,不禁色欲熏心的突然俯身凑过去,“我还能提个要求不?” “什么?”顾阎有些懵然的抬起头。 时辛激动的双臂搁置在了案几上,一本正经的道:“你陪我睡一晚!” 咚—— 伴随着青石板上扑通一声,一个不明物体就被从马车内丢了出去。 吓得正在赶马车的青木都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一脸同情。 时辛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表情扭曲 的哀嚎着,“顾阎,你大爷的!” 不陪就不陪呗!干嘛这么粗暴咩? 不过,好在顾阎还算是有些人性,把她丢在了干的地方。 一位在旁边摆着蔬菜贩卖的老婆婆,不大放心的上前去把她给搀扶起来,关怀的询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从马车内被人给丢出来了啊?” 为了颜面问题,时辛直接扭转乾坤,捂着老腰道:“阿婆,其实我是自己跳下来的,你不知道那马车内坐着的乃是我们家少爷,少爷瞧我貌美如花,硬是逼着我和他在马车内做那档子……羞耻的事儿,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自然不会同意啊,所以……所以我就自己跳出来了。” 阿婆顿时为她打抱不平起来,“小姑娘可真命苦。” 时辛忙不迭的点头附和,将阿婆好一顿哄骗之后,这才自个儿把腰揉好,懒洋洋的拍了拍裙摆。 药丸的事情她并不在乎,不过昨夜的那个黑衣大哥倒是个人物啊!居然能够在顾阎的眼皮子底下这么久都不被发现。 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也挺没用的,这么久了都没能把顾阎搞死。 离开小巷子,时辛大.大咧咧的 走在街道上,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打算去瞧瞧殷浔那边怎么样的时候,却发现一大早此处就被围个水泄不通了。 她一脸八卦的和旁边大哥开始讨论起来,还从大哥的手里面顺来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磕着瓜子,聊了起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啊!昨夜殷家发生了一桩大事,这不今日殷家的众人就寻来了,说殷家的三公子终究是殷家的子嗣,就算是要走,也得去和主母告个别。” 闻言,时辛面色一垮。 好家伙,道德绑架还能这么玩儿啊? 摆明了就是让殷浔回去出气的啊! 伴随着一阵议论声,时辛吃完了瓜子之后,直接扒拉开了众人走到最前面去了。 殷家这一个架势可不象是请啊!摆明了就是打算把人给绑回去的。 “我说三弟啊!母亲好歹也养你到大,这要离开了,怎么着也要和母亲告个别不是?”殷烈坐在他的对面,笑得不怀好意。 锦免被好几个护卫给拦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 殷浔始终都保持着那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眼神清冽,毫无温度的直勾勾盯着殷烈。 而 殷烈却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面,继续笑道:“三弟觉得呢?” “我若是不呢?”殷浔掀了掀眼帘子,语气坚定。 殷烈笑容顿时就收敛了,在他的印象当中,殷浔对于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很少顶撞,怎么如今这般的有傲骨了? 然而,他自然是容不得别人顶撞的,猛的拍桌而起,“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当哥哥的不客气了。” “你要如何不客气啊?”话音刚落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等到他看过去,就只瞧见酒楼门口的几个四个护卫直接被人给踹了进来。 来人霸气十足的走进来,笑得欠欠儿的。 “时姑娘,时姑娘!”锦免立刻喜出望外。 时辛热情洋溢的挥舞着双手打招呼,“嗨!” “你是谁?”殷烈神色一冽,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女子。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拍着拍手,开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哈!我是三公子姨娘派来保护三公子的丫鬟,我叫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 殷烈咬咬牙,“难怪本公子未曾见到三弟的姨娘,原来是留下高手了啊!殷烈不才,领教姑娘高招。” 言罢,他立刻飞身而下。 第五十四章 打伤了赔钱不? 殷浔也没料到时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时间有些惊讶。 “等一下!” 在殷烈凶神恶煞的打算扑过来时,时辛二话不说就伸出手给拦住了他。 殷烈一脸不耐烦:“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问一下哈!我把你打伤了,不用赔钱吧?”时辛理了理衣裙,非常友好的问道。 然而,这话对于殷烈而言,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冷笑一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时辛摊手,摆好架势就迎接他的招式。 殷浔急急忙忙的和锦免从楼上下来,目光锁定在二人身上,他一直都挺好奇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既会医术,又会武功。 可殷烈也不是吃软饭的,他的武功在众多世家子弟当中也是极好的了,最重要的是比殷栎的武功还要高,招式又特别阴毒,殷浔也曾经领教过。 “时姑娘,不必手下留情。”殷浔观察着二人状况,时辛很明显在手下留情。 而正打得激烈的时辛听到这番话之后,立刻就来劲儿了,朝着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飞起就是一脚,直接挡住了殷烈袭来的掌风,随后更是乘胜追击,抓 起桌子上的一把筷子就朝着他甩了过去,直接定住他的衣袖,将人给定在了柱子上。 时辛笑着拍了拍手,礼貌的鞠躬,“承让承让,不好意思啊!好久没怎么打架了,生疏了不少,多多包涵哈!” “二公子。”地上的几个护卫爬起来的时候,瞧见这么一幕,顿时久着急的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放下来。 殷烈怒目圆睁的瞪着时辛,神色冷冰冰的,恨不得把她给千刀万刮了一般。 时辛一点也不慌张的看着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别这样啊!那……那你要打我,人家一个小姑娘总不能不躲吧?你说呢?” 殷烈咬牙切齿的冷笑,一把甩开了身边的几个护卫,作势就要和时辛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却被时辛冷冰冰的一句话给震慑住了。 “殷二公子再往前一步,外面的那些人可就要冲进来瞧见这一幕了。” 殷烈顿时楞住。 时辛笑得很是无辜。 她可不傻,进来之前就已经和外面的吃瓜群众打过招呼,殷家最好面子,总不能怎么都不顾吧? 果然,殷烈不敢再上前,可眼神里面的杀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昨夜母亲和父亲被受到这么大的蒙羞,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时辛吊儿郎当的抱着双臂,扬了扬下颚看着他,“都说殷二公子是徐老的学生,徐老这个人呢!崇尚的乃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倒是没想到殷二公子是这么一个喜欢打.打杀杀的人,看来是没能得到徐老的真传啊!” “我们走!”殷烈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时辛不以为然的耸肩,感受着对方的杀气,人走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崩溃在原地踱步。 “完了完了!我怎么又把人给得罪了啊!完了完了,啊死了死了,我又揍人了。” 锦免看着她这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道:“你刚刚打的时候还挺狠的。” 时辛:“……”更特么的绝望了。 殷烈找上门来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殷浔若是如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殷家的人自然不必如此,但是今非昔比了,闹了昨天晚上的那么一出,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殷家人现在恨死了他的,所以自然会找麻烦。 “你们先出城门去吧!要不然一会殷家的人又追上来了。” 时辛秉承着送佛送上天的想法,直接就把人给送到城门口处。 锦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感激涕零的看着她,“时姑娘以前是小的多有误会了,实在是抱歉。” 时辛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倒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殷家的人不会放过你,姑娘多加小心。”殷浔虽然话不多,可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时辛点了点头,“这个不劳你操心了,你们安顿好之后,找个人给我传消息,我再去找你们,这段时间就别回燕都城内了。” 殷浔轻轻颔首,和锦免翻身上了马。 看着二人安全离开的时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懒洋洋的伸了伸腰,一下子就觉得筋疲力尽,“一天天的,就不能不打架么?” 累死个人。 此时,金銮殿上。 昨夜的事情之后,殷骁马不停蹄的派人连夜给皇上上奏,瞬间就成了早朝最为激烈的一件事。 顾阎始终都保持着一个非常平淡的态度,直到奏折砸到了自己的脚下,这才不卑不亢的拱手道:“确有此事。” “荒唐!”皇帝勃然动怒,拍案而起,“三公主与殷家的婚事早就定下的,容不得 你胡闹。” “胡闹?”顾阎不咸不淡的回道,“父皇当初的圣旨上也未曾写明让皇姐嫁给谁,殷家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官职在身,难道要委屈皇姐不成?” “母妃过世得早,本王自然要对皇姐的婚事负责。”他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过于阴骘。 导致皇帝原本的怒火被消散了不少。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是从心里面或多或少的有些畏惧和害怕,他这么多的儿子,唯独顾阎的心思最重,手段最狠,能力也是最强。 殷骁搁在人群当中抿了抿嘴角,打算站出来的时候,又犹豫着站回去了。 昨夜是他太过于冲动,如今想一想,三个孩子都是他的,三公主嫁给谁不一样呢?大不了到时候谁娶了三公主,他把谁作为自己的衣钵传承培养不就行了么? 这般想着,殷骁愧疚的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去,“回皇上,此事确实是老臣想到不周到,祈王殿下说的极是,三公主金枝玉叶,确实应该嫁给一个配得上三公主的人,老臣膝下的三个儿子,也该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顾阎挺直了脊背站好,面色清隽,“殷大人所言极是。” 第五十五章 要不露一手 宣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情很是复杂,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能沉着一张脸甩袖而去。 朝堂上的官员皆是默然。 顾阎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看了殷骁一眼,随后径直离开了皇宫。 而殷骁的心中却有些战战兢兢,此事闹成这个局面实在是他没想到的,本来昨夜的时候就已经足够出丑的了,如今又…… 殷骁越想这心中越是不得劲儿,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回了府邸,结果前脚刚刚踏入府邸,就听见有人说烈儿被人打了,马不停蹄的就前往过去探望。 “老爷!” 殷骁刚进去,就听见殷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开始撒泼无赖了起来,“你看看你教的那个好儿子啊!居然让人把烈儿打成重伤,烈儿本来好心去给他和他那个姨娘送些盘缠,可谁曾想,他竟和他那个姨娘留下来的人把烈儿打成了这个样子。” 殷骁本来一路上还在为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对这个儿子不是很好而感到愧疚的时候,听到这一番话立刻就怒从中来,“这个逆子,好大的胆子!” 殷烈见状,火上浇油的说:“父亲,三弟平日里装得太乖了,如今胆敢做出 这样的事情来,还惦记着三公主,把咱们殷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逆子!”殷骁怒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是要看看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去,下次见到他不必留情。” 殷烈闻言,喜上眉梢的道:“是!” …… 顾阎回到祈王府时,身上落了不少的雨水,浑身都卷着寒气,行走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咱们殿下还真是个美男子啊!” “可不是么!” 几个丫鬟聚集在廊檐下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都是满满的爱意。 可也只敢远观,不能亵渎。 “整个大齐怕也就只有咱们的清辞郡主配得上殿下了。”有人哀叹道。 其余的人亦是如此。 清辞郡主家世背景好,而且又很受太后的喜欢,肯定是祈王妃的不二人选。 “还没回来?”顾阎迎面遇见福伯,多嘴问了一句。 福伯有些蒙圈的啊了一声,“殿下是在问谁啊?” “时辛!”青木默默的在后面动了动嘴角,用唇语提醒道。 福伯恍然大悟的笑着:“哦哦哦!那丫头啊!早就回来了,正陪着三公主呢!” 顾阎拧眉,“太后没让 人来叫皇姐入宫?” 这可不像是太后和皇后的作风! 福伯表情凝重的道:“来过了,就在殿下离开没多久之后,皇宫就派人前来,不过被时辛给想办法回绝了。” 福伯一想到那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觉得十分佩服。 顾阎惊讶,旋即转身去了湘雅苑。 殊不知这样阴沉沉的天气,伴随着一阵阵的阴雨落下来,顾妗觉得好生无趣,时辛就干脆带着人一块玩捉迷藏了。 “小辛,我们在这儿呢!” 被蒙着眼睛的时辛被她们逗弄着。 顾妗捂着嘴失笑,“小辛,后面呢!” 时辛笑着撸起袖子,“哦哟……你们当心了,我这就来啦。” 亭子里面,一群女子玩得正起劲,时辛被引领着不知不觉的就走上了廊檐下,四处探寻着。 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顾妗人还站在凉亭内,隔着老远瞧着这一幕,笑得很是灿烂。 而正高兴之际,就瞧见了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顾阎,当下一惊,猛的站起来打算阻止时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时辛猛的抱着了一个人,立刻洋洋得意的笑了笑,“哈!我让你在跑,怎么 样啊!美人儿,被我抓到了吧?” “啧!这小腰可真细,只是这触感怎么怪怪的。” 心儿早就吓得跪下去了,话也不敢说。 而顾阎面色青一块紫一块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住了,连带着脊背都像是被人给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酥酥麻麻的。 时辛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拉下了脸上的布条,原本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了,吓得瞪大眼睛,楞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张脸,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那啥……手感不错哈!” 顾阎咬牙切齿的直接把人拎开,满眼都是嫌弃,“不知礼数。” “哎哎哎!”时辛抱着旁边的柱子转了一个圈,没好气道:“我说老板,你这就蛮不讲理了对不对,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都没说你在占我便宜呢!你倒是倒打一耙了,我是蒙着眼睛的,你又没有蒙着眼睛,我深刻的怀疑你是在碰瓷。” 顾妗提着裙摆往这边走了过来,直接拉过时辛语重心长的朝着顾阎道:“小七,你吓到小辛了。” “皇姐!”顾阎不悦的沉声道:“她只是一个丫鬟。” 时辛挑眉:“你太过分了 。” 顾阎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负手而立端着一副架子的道:“都先下去,本王找三公主有事。” “是。” 可时辛却毫无自知之明的掏了掏耳朵,一点儿也不想走。 顾阎也没在意,和顾妗就朝着屋内走去,随后让时辛沏茶,这才开口问:“皇姐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 “你不是都办妥了么?”顾妗笑了笑,柔声说道:“小七,你能做到这个地步,皇姐已经很高兴了,但你如今还是不要又太多的举动比较好,毕竟……” “最近这些日子皇姐若是想出去,让她贴身保护着皇姐便是。”顾阎扫了一眼时辛,冷冰冰的道。 顾妗一惊,看着时辛的眼神跟看小孩子一样,“保护我?小辛她……” “需要我露一手么?”时辛想了想撸起袖子,非常客气的朝着顾阎问道。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不必。” “小七,你知道殷浔去了何处么?”顾妗叹了一口气之后问道。 昨夜她追上殷浔,可是殷浔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的,最后只是说了一句让她保护好自己。 顾阎抬起头继续看向时辛,“皇姐或许可以问你身后之人。” 第五十六章 搅局 时辛心里一万头草泥……羊驼飘过,但是面对小仙女的眼神,一脸为难的道:“那个……殷三公子他……他,他和他姨娘走了。” “小辛认识殷三公子的姨娘?”顾妗有些吃惊。 顾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那表情仿佛再说:我看你怎么继续演下去! 时辛嘴角抽搐了一番,表情为难的道:“那个……那天寿诞的时候,我遇见那位姑娘了,长得花容月貌,我夸了她一句,她就挺喜欢我的,然后就……就。” 去球,编不下去了。 顾阎好整以暇的等待。 顾妗同样眨巴着眼睛瞧着这个小姑娘。 “就……今日也遇见了,殷三公子的姨娘说,殷三公子经脉尽断,她得带着殷三公子去疗伤,明年七夕的时候再回来。”时辛想了想,只能尽量的避开疑点。 顾妗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深沉了起来,面色带了些沉重。 时辛本打算安慰几句时,却被顾阎给拽出去了。 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顾妗一个人。 被扯到廊檐下之后,顾阎这才一脸嫌弃的松开手。 “你不让我安慰安慰你姐啊?”时辛不解的看着这个毫无人性的家 伙,语重心长的劝解,“那可是你姐姐啊!” “本王倒是觉得,你比本王这个当弟弟的还要上心皇姐的事情,”顾阎冷笑着背起手。 “那当然了,三公主漂亮哇!”时辛从不否认这一点,她有些过于颜控了,尤其是对漂亮的小姐姐,治病都不带收钱的。 这个毛病还来源于她那个老色胚爷爷。 “那不如把三公主给你当皇姐?”顾阎似笑非笑的咬牙道。 时辛眼前一亮,“可以么?” “做梦!”顾阎没好气的推开了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走了几步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在殷浔没有能力之前,不能让皇姐知道他的消息,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掉。” 时辛直接傻眼了,正打算反驳时,人已经走远了。 殷家的事情盗窃一时间就成为了整个燕都城人议论的一桩事情。 本来大家对于这个三公主的印象本就深刻,一来是因为三公主的容貌,二来则是因为祈王的缘故,再后来么,就是因为三公主已经双十年华,还未曾和殷家议亲。 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泡汤了的时候,居然就传出来了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就成为了整个燕都城的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要我说啊!这三公主本就美若天仙,别说是让殷家的三个儿子比武了,就算是让整个燕都城的男人比武也是情理之中的啊!” “兄台这话可就有些肤浅了。” 男子的话遭到了不少的人反对。 “三公主虽然貌美,可不也不能如此这般都不顾仪态啊!” 此话一出,众人又开始争执起来,众说纷纭也未曾给出一个确切的方向。 然,三公主此举却惹得不少文人骚客的不满,都觉得她此举与青楼女子无二。 这事情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直接传到了未央宫去。 太后勃然大怒。 顾芊芊洋洋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关怀备至的站起身来,一边搀扶着太后,一边给她顺顺气,“皇奶奶您看,这三皇姐还真是的,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嫁给殷大公子么?人家殷大公子一表人才的,可是燕都城不少的闺中姑娘梦寐以求的呢!” “然而人家殷大公子却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三皇姐,如今三皇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不就是在打人家殷家人的脸面么?恐怕殷大公子很是伤心啊!” “孙儿 还听说了,这殷大公子因为这件事情闷闷不乐多日,好像……好像还病倒了呢!” 太后一听,怒气更深了,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这个妗儿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越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祈王杀了驸马的弟弟这样就算了,此人为非作歹,死有余辜,可终归是皇室宗亲,他也不知道手下留情,祈王性子和他母妃一个样,妗儿倒是个好脾气的,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继续待在哀家的膝下,而不是和祈王一块出宫去。” 太后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心里面来气。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皇帝这么做。 顾芊芊听着这话,叹了一口气,故作伤心的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皇奶奶这话说得固然是对的,可终归七皇兄战功赫赫,又用战功换了三皇姐出宫,父皇也是拦不住的啊!而今又和三皇姐大闹殷府,这也不知道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她这话一箭双雕,瞬间让太后就谨慎了起来。 太后脸色忽然大变,又想到几日前自己让顾妗入宫,她再三推辞,不由得就开始戒备了起来。 “芊芊,你去给哀家打听打听,妗儿是不是当真病重了 ,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病,居然连哀家也不能见了,你去替哀家探听探听,哀家得去找你父皇商议一番才行。”太后思索了许久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闻言,顾芊芊眼前一亮,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孙儿谨遵皇奶奶的嘱咐。” 太后这才满意的摆摆手,“回去吧!哀家也累了,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顾芊芊便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带着自己的丫鬟就离开了。 出了未央宫之后,丹萍瞧了一眼身后确定没有人,这才问道:“公主是打算阻拦这桩婚事不成?” “谁说的,”顾芊芊心情很是不错的笑道:“三皇姐不是不愿意嫁给殷栎么?既然如此,那么本公主非要让她嫁给这个殷栎,让她也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顾妗,同样都是公主,可她却没有一个有本事的皇兄,也没有一个有出息的皇弟,有的就是一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妹妹。 她就是不想让顾妗如意! 丹萍闻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直接随着人一块出宫了。 深秋的雨连绵不绝的,仿若容嬷嬷手里的银针一样扎得人心疼。 第五十七章 不听他的话 离殷家的事情过去了三五日,殷浔那边已经成功的住下来了,而时辛也在着手准备着如何给殷浔疗伤的时候,又在为仇家的事情为难了起来。 最要命的是,她把黑衣大哥的事情给抛掷脑后了,直到大哥又找上门来才想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于夜色中,这样的场景属实叫人有些心情复杂。 抬起头,扫了一眼阴雨不绝的天气,时辛砸吧了一下嘴,举高了手里的油纸伞打着商量的语气道:“大哥……这更深露重的,要不咱们进去聊?” 很显然,大哥并不想给这个面子,冷笑一声,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自己手中的佩剑,“我说过,你若是不允,我便杀了你。” “那……那我也没说不帮啊不是?此事得一步步来啊!我总不能……总不能拿着匕首就去捅人一刀吧?再说了……再说了这几日我也没近他的身啊!”时辛表情复杂的试图给大哥讲道理,倒也不是她打不过,主要是这花花草草啥的,油纸伞也得五文钱,还挺贵的,得选个没人的地方,先试试再说。 方埵冷笑一声,“呵!强词夺理。” “那倒也不至于。”时辛很是谦虚。 她顶多就算是个厚 颜无耻。 方埵没再和她废话,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时辛叹一口气,默默跟上,不得不说,这古代的杀手大哥啥的都非常不守武德,动不动就进人家姑娘的房间,忒过分了。 房门啪的一下关上,黑衣人霸气十足的坐在凳子上,眼神不善的朝她看了过去。 秉承着来者是客的道理,时辛十分好心的摆了几盘瓜果点心招待客人。 方埵看得一愣一愣的,“我要杀你。”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吃饱了再上路不行么?”时辛不客气的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对面,这表情一点也不象是畏惧生死的人,倒像是再和昔日多年未见的老友在聊天一般。 “咱就是说,你们这些杀手之类的是不是特别讲究知恩图报?”时辛一本正经的问。 方埵皮笑肉不笑的遗憾道:“我可不是杀手。” 所以没有这个茬儿。 “那你是江湖中人?”时辛又问道。 方埵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他的仇家。” 时辛:“……”都不按套路出牌的么? 说好的艳遇呢?说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她要不要再把这个人给捅伤了? 心里面五味杂陈的时 候,黑衣大哥开口了,“你和祈王是什么关系?他似乎对你还挺照顾的,莫不是……” “他喜欢我!”时辛脱口而出,开始胡编乱造,“你看我长得这么漂亮,他府邸的丫鬟都是歪瓜裂枣的,能不喜欢我么?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他的王府来呢?” 方埵:“……”他差点就相信了,“顾阎为什么没打死你?”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我漂亮吧!” 方埵表情难看的收回了自己的长剑,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来,“这是解药,此事不需要你了,不过……你若是敢把我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千山万水,我必取你性命。” 时辛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解药,有些不忍心你的打击道:“就是……大哥,你这个毒,已经被我解了,你要不下次换个更毒的呗?” 还挺没有挑战性的。 方埵:“……” 送走黑衣大哥的时候,虽然人家没杀她,但还是忍不住踹了她一脚。 …… 方埵回到屋内时已经换下了一身的黑衣,板着一张脸,他这辈子都没有打过女人,但是那个野丫头实在是太欠揍了。 只是,祈王的事情一时半会的还办 不了。 祈王和太子本就水火不容,和汴梁又要开战了,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一点。 但是要杀他的确没有那么容易,那野丫头并不好拿捏,若是杀了的话,又会惹来祈王的主意,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到长公主再说。 这般想着,方埵捏着眉心上了床。 而彼时,时辛收拾了一番屋内的残渣之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坐在等在上许久未曾有过太多的表情变化。 这些日子她都时不时的外出,但是始终没有查到那几个人的下落,就连未婚夫的事情也在寻找,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啧!我说两位叔叔阿姨,你们好歹给我点提示啊!我这茫茫人海的怎么去找啊?”她满脸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你们好歹给我托个梦啥的,也是可以的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死气沉沉的回应。 时辛叹了一口气,疲倦的躺在了床上,“回不去了,仇也报不了,唉……” 书房内。 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卷着寒意,顾阎将面前的东西一收,神色一冷,“徐晋找时辛?” “是的。”林松恭敬的道。 这几日街道上都是时辛的画像。 顾阎百思不得其解了,“那野丫 头天天出去,难道就不知道有人再找她?” “知道的,”林松表情复杂,迟疑的道:“她觉得,对方是瞧上她的美貌了,想抓她去当小妾。” 顾阎嘴角抽了抽,“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的。” 林松不敢苟同,他倒是觉得时辛长得挺漂亮的,虽然不及三公主那样的沉鱼落雁,也不似清辞郡主的那般弱不禁风惹人疼爱,像个脱缰的野马,仗义江湖的侠女。 别具一格。 “殿下不如卖徐老一个人情。”林松想了想道。 徐老找时辛是为了治病的,而如今徐老和殿下的政见不同,倒不如乘此机会拉拢徐老,不也是两全其美的做法? 顾阎眉头颦蹙,“你觉得她会听本王的话。” “可以找三公主。”林松提议道。 还真别说,时辛对于三公主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就没有不听的。 这得亏她是个姑娘家家的,这要是个男子的话,肯定会被别人误解为她喜欢三公主的。 “此事明日再说,她把殷烈给打了,最近还是少出去溜达。”顾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心不在焉的道。 虽然是个野丫头,可终归是他祈王府的人,再加上皇姐喜欢,便护着倒也无事。 第五十八章 比脸 林松见到主子这么说,也不好反驳些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其实像时辛那样的也不需要保护啊! 因着顾阎的偏袒,导致殷烈挖地三尺都没能找到野丫头的下落,心里面郁结又无可奈何,若是此事传出去,殷家的二公子输给了一个野丫头,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夜深人静的时候,殷府廊檐下,殷烈一袭黑衣正背对着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低着头,汇报着自己这些天查到的一些情况,面色胆怯的说道:“三公子的行踪查不到,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般。”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找到三公子并不容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三公子身边似乎还有高人在暗中保护,每每他们要查到些什么的时候,又不见了。 殷烈表情很是不好,那阴骘的戾气分外明显,恼羞成怒的一拳砸在了旁边柱子上,咬咬牙,“好一个殷浔!居然敢这般羞辱本公子,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必定要让这个野种付出代价!” 早知道会有今日这么一遭,当初他就该直接把人给杀了才是,而不是一直留到现在。 黑衣人低头,一言不发。 “那……还要 继续追查下去么?”沉默片刻之后,见自家主子还没有任何表示,黑衣人不由得有些忧心的追问道。 殷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厉声吩咐:“继续查!不论如何,活生生一个人我就不相信查不到他的下落,哼!我倒是要看看,这样一个野种拿什么和大哥去争,还敢异想天开的想要迎娶三公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黑衣人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殷烈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阻止了他,“你派人暗中跟着三公主,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三公主会答应这样的事情,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黑衣人又道:“是!” 随后这才迅速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然而他前脚刚刚离开,殷烈就转身去了大哥的院子里。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不少人对于殷家的评价,哪怕是对于大哥的评价也十分不堪。 这般想着,殷烈就踱步到了此处。 殊不知,彼时的殷栎正忙着对付人。 如此阴冷的天气,再加上这么大的雨,云月独自一个人撑着油纸伞就来了。 如今三公主和殷大公子的婚事又拖了,而她的肚 子一天天大起来早就遮不住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不妥。 “大公子,云月只是想跟着你,云月不求名分,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去处。”云月苦苦哀求,拉住他的衣袖,哭得声泪俱下。 殷栎满眼不耐烦,又不能将人给杀了,毕竟那日的事情已经被瞧见,若是人不明不白的死了的话,必然会被人怀疑的。 在没有抓到背后之人之前,他还得应付这女人。 殷栎阴恻恻的低着头,须臾之后,这才幽幽开口,声音带着深秋的寒意,而云月只顾着哭泣压根儿没有听出来。 “云月,你先回去,我不会不管你和孩子。只是殷家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在这个时候你我的事情被人知道的话,到时殷家名誉不保,你也知道父亲对我寄予厚望,传到父亲的耳朵里面去,恐怕我在殷家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云月一听这话当下就慌了,有些害怕的抓紧了他的手臂,“那……那奴家怎么办?” “你且先回去,过几天你向三公主提出你要离开祈王府,随便编一个理由,到时我让人给你买一处别院,你在那处好生住着,等 我和三公主的事情解决了,再想办法接你回来。”殷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信誓旦旦的许诺。 云月本就脑子不好使,很容易上当受骗,听了这话立刻就信以为真的喜出望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公子此话可当真?” “本公子何时骗过你?”殷栎反问,“你我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情谊,所以本公子不会抛弃你的,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这天冷了,我也心疼。” 云月很快就被甜言蜜语给迷得团团转,收敛哭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眼中满满都是不舍的意味。 见人走远,殷栎这才松了一口气,而眼中的杀气却掩盖不住。 下一刻,他身后出现一个护卫,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遗憾的道:“公子,那日的人咱们还没有查到是谁,对方伸手很好,而且似乎就在云月的周围。” 要不然,也不会注意到云月的一举一动。 殷栎的表情当下就冷了下来,怒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继续给我查,务必找出来,杀了她。”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倒霉的不仅仅是他。 到时候身败名裂是小,恐怕父亲也会受 到牵连,事情关系到皇家的颜面,皇上肯定会勃然大怒。 护卫面色沉重的低下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殷栎怒着甩袖离开,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却不成想,殷烈在此处等待着自己,随后敛去了一身的火气,笑着走进去,“二弟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殷烈回头,恭敬的道:“兄长。” “母亲说这几日的事情兄长的心情不大好,所以特意来看望兄长。” 在殷烈的心目中,自己的大哥就是个儒雅君子,风度翩翩,才华过人。 所以他心中非常的尊重,以至于大哥的东西他从来不允许旁人惦记。 殷栎面色微微一变,似有些悲伤的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三公主瞧不上我吧。” “兄长不要妄自菲薄!”殷烈激动的安抚着。 殷栎低垂着眉眼,话轻轻柔柔的,眼中却是杀气肆意,“确实不敌三弟,论姿容,三弟和祈王殿下不相上下,也难怪三公主会同意这事了。” 闻言,殷烈不禁怒道:“兄长不必忧心此事,弟弟自会帮兄长分忧。” 殷栎有些好奇的抬起头,问他,“你打算如何?” 第五十九章 还是弄死吧 殷烈却只是恭恭敬敬的给他拱了拱手道:“兄长放心,弟弟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言罢就甩袖离开了。 殷栎有些不放心的眯了眯眼,这个弟弟的手段他一向比较清楚,却没有阻拦。 死了也好,死了才干净。 ……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导致第二日的院子里面都是枯败的菊花。 昨夜黑衣大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让时辛以后别多管闲事,倒也是个颇有些仁义道德的杀手。 然而,这一大早的时辛的心情就不是很美丽。 顾妗自从殷浔离开燕都,心情就很是低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时辛打扫完庭院就蹲在顾妗的房门口,瞧着坐在窗扉边发呆的小仙女叹了一口气,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眼前映入了一双绣花鞋。 本来她不怎么在意的,可绣花鞋上面沾染了不少的泥土,这不由得让时辛抬起头来,直接对上了云月的眉眼,立刻嬉皮笑脸的道:“云月姐姐,真是好巧啊!你今日这么早啊?” “要你管。”云月眼睛有些红肿,可心情似乎不错。 时辛拖着脸端详了起来,意有所指的眯着眼笑道:“云月姐姐,你这一大早的是去挖地了么?怎么鞋上 都是泥土啊?这双鞋挺贵的吧?要花不少钱呢!还有你这眼睛好肿啊!莫不是有什么亲人过世了不成?” 她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就把云月给吓懵圈了,当下慌乱的将鞋子藏在了衣裙下怒道:“与你何干,你……你还不进去伺候三公主,当心我,当心我告诉王爷,你消极怠慢。” 时辛笑而不语的打量她。 云月非常心虚的走了进去,很快里面就传出来了一阵说话声。 时辛自感无趣的扛着扫帚大摇大摆走出湘雅苑,打算去厨房逛一圈,这一忙碌起来就容易饿肚子,下次早起得带点零嘴才行。 正当她琢磨着今日去厨房是偷鸡腿还是偷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青木的声音。 这该死的熟悉感。 “这个时候不该是陪着殿下上早朝的么?”时辛不解的放下了手里面的扫帚问道:“你休假啊?” 还挺人性化的,都有假期。 青木喘了一口气道:“不是,是殿下找你。” “不去。”时辛想也不想的就扛着扫帚打算走人。 那王八蛋向来不憋什么好事的,所以还是早些的离开比较好。 青木一把抓住她,苦苦哀求的抱着大腿,“爹啊!你要是不去,倒霉 的是我啊!” “这就是你作为儿子应该做的了,乖,我们老时家的人一向如此。”时辛毫无怜悯之心的就要拔腿离开。 这种时候谈什么父子情,那玩意不靠谱。 青木:“……你让我叫你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时辛啧了一声,就要把腿抽出来。 青木知道这家伙不近人情,只好无奈的松开了手,没好气的道:“殿下让你去救人,诊金十两。” “羞辱谁呢?府里面的下人都比他给的多,他一个王爷整这么寒酸。”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就要离开。 青木平静的补充道:“黄金。” 时辛猛的掉头,“走吧!死了我都给他从地府拉回来。” 青木嘴角抽了一下。 顾阎今日没去上早朝,就是为了躲避太后,于是乎一大早的就让人去寻时辛了。 徐晋的毛病时众所周知的,但是太医院的人都只能暂缓疼痛,有些时候甚至不靠谱,而时辛能够做到,他倒不如卖对方一个顺水人情。 正想着的时候青木就带着人前来了,时辛将扫帚丢在外面,笑得跟朵花似的提着裙摆走了进去,“老板早上好。” 顾阎合上手中的书,慢悠悠 的抬起头来,“青木和你说了?” “说了,”时辛笑着站直了身子,谄媚的道:“您说救谁,我保证给您治好,死了我都给您拖回来,医治不好不要钱。”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腿在阴雨天会疼。”顾阎循循善诱的道:“你若是治好了,十两黄金。” 时辛也没多想,摸了摸下颚,“这是风湿啊!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此话怎讲?”顾阎眯了眯眼。 时辛想也不想的道:“看你给多少钱,难度系数就是多少。” 顾阎:“……”他想把这野丫头丢出去了,压着怒火的笑道:“二十两黄金。” “小问题。”时辛哎了一声,笑得眉眼都荡漾了起来。 顾阎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心里面一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悸动了一下,随后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既然如此,那就收拾收拾,一会和本王一起出去一趟。” 时辛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麻溜的就打算滚犊子,走了两步又忍不住的回过头道:“老板,不想笑就别笑了,笑起来怪瘆人的。” 砰的一声,一本书籍从屋内砸了出来。 时辛帅气且毫发无损的跳出来。 青木看着地上的书本,神色 复杂的扯了扯嘴角。 时辛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就回自己的屋内去收拾东西了,只是她这个收拾东西却是回去带零嘴去了。 当她爬上马车的时候,顾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带的东西呢?” “喏。”时辛从怀里面掏出好几个柿子饼来,又从腰间的荷包里面倒出来一些瓜子,非常热情好客的问道:“你吃么?” “你……就带了这些?本王是带你去治病的。”顾阎咬牙。 “啊!我知道啊!但是治病和吃东西不冲突的啊!”时辛理直气壮的回答。 而在外面车辕上的青木恨不得冲进去扯着她的耳朵告诉她殿下的意思。 不过好在时辛也不傻,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恍然大悟的道:“哦哦哦!你是问我为什么不带治病的东西对吧?” “那玩意不需要。” “看病不需要工具?”顾阎咬着后槽牙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把人给丢下去。 “那玩意多贵啊!银针要钱吧?药箱要钱吧?”时辛瞪大了眼睛数起来,还不忘奸诈的笑了笑,“再说了,您认识的人,肯定家里也不缺这些东西,咱干啥还要自己带啊?” 顾阎:“……”要不还是弄死吧? 第六十章 脾气挺大 时辛的原则就是能不花钱的就不花钱,只要不花自己的钱啥事都好商量,抠这件事情要贯彻到底。 “现在不是上早朝的时间段么?你怎么就确让我医治的那个人在家呢?” 顾阎手中的书慢慢合上,闻言,掀了掀眼皮子扫了她一眼,挑眉反问:“谁与你说本王带你去医治的这个人一定是官员?”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内,一边啃着吃的,一边促狭的眯眼,“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你认识的人还能是乞丐不成?” “到了你就知道。”顾阎不想和她继续斗嘴,努力的压制住脾气,心里面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 时辛识相的没有多问,直接就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赶着马车的青木总算是松一口气,觉得自己列祖列宗保佑了。 不一会的功夫总算到达太傅府,当时辛跳下马车时,一抬眼瞧见硕大的几个字当下就后悔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要往回走,却被顾阎惨无人道的给拎住了后领子给拽了回去。 “跑什么?”顾阎没好气的问道。 时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想了想低声道:“你是不知道, 这老头最近一直在找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我怀疑这老头可能是瞧上我了,也许是想让我给他当小妾,所以咱们还是撤吧!我虽然吃得多,但好歹也是有点用处的。” 顾阎很是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这是徐老,当今太傅。” “我知道啊!当官的口味一向很重,妖艳贱货看得多了,就喜欢我这样清纯不做作的……” “哎呀!你轻点儿,顾阎!” 话音未落,时辛就直接被人给拎起走了。 “就……人挺漂亮的,就是这张嘴太欠了。”青木尴尬的挠了挠头,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 林松:“……”这姑娘指定是熊投胎的。 “不是,老板你放我下来啊!你这样,我很没仪态的啊!”时辛被夹在胳肢窝给弄到了太傅门口。 仆人看着他腰间的玉佩,被吓得迅速的带人进去了,“王爷这边请,小的已经派人去汇报太傅。” 顾阎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仆人扫了一眼,他夹着的女子表情很是复杂,都是说这个祈王殿下向来不拘小节,倒是没想到这般的会玩啊! 因着昨夜的阴雨绵绵,再加上这样的天 气,徐晋自然是没法去上早朝,所以就在府中待着了,派出去的人又没有寻到小姑娘的消息,这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一度认为是老天爷也不眷顾他。 “唉!”徐晋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之际。 外头传来了一阵急急忙忙的声音,仆人几乎是飞奔而来,“太傅,太傅……”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徐晋听见吵闹的声音,立刻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祈王殿下来了。”仆人吓得立刻站在了门外大声的道。 徐晋楞了一下,属是没有想到祈王居然会来,想了想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让下人搀扶着自己,“快,扶老夫去看看。” 最近朝堂上关于祈王和太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倒是要看看,祈王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人知道劝不住,所以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这老头没有孩子么?没有媳妇么?”时辛在前厅来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我不认识什太傅啊!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殷老头的二儿子是他学生,你说会不会是为了报复我啊?不对!你让我来太傅府事来治病的。” 想着想着,她突 然恍然大悟的看向很是淡定的顾阎,二话不说就走到他面前,“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话都被你说了,本王说什么?”顾阎抬起头,看着她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若不是你平日坏事做多了,何至于如此慌张?” 时嘴角扯了扯,“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有种被人挖老底的感觉。 “坐下,不许再转了。”顾阎瞧着她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凶巴巴的威胁道:“再转,本王就扣你钱。” 时辛果然老老实实下来了,这天气阴恻恻,太傅府又静悄悄的,实在是叫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啊! “我说老板,你人缘是不是挺差的啊?”为了打发时间,时辛干脆就开始打听八卦了。 顾阎扫了她一眼,神色冷若冰霜,狠狠的剐着她。 “你话这么多,上辈子是不是没说过话?” “我上辈子话也挺多的。”时辛不要脸的自我夸赞。 顾阎不想搭理她,干脆就保持沉默。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徐晋总算是露面了,一下子就让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时辛彻底没了睡意。 徐晋特意更换了衣服这才出来,瞧着坐在客厅 内的男子,锦衣玉华,容貌清隽,清冷无双。 “祈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徐晋笑了笑,立刻就拱了拱手走过去。 顾阎倒也没有摆架子,施施然的起身,拱手回礼,“太傅。” 时辛从他的身后钻了探头出来,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眼前一亮,“帅大叔,是你呀!” 徐晋楞了片刻,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小姑娘,顿时喜出望外,“小丫头,你……你是?” 他一下子没明白这二人为何是一块出现的,满是疑惑的看向顾阎。 时辛一把推开顾阎,激动的站在徐晋面前,非常友好的鞠躬,“您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顾阎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居然把自己给推开了,傻眼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冲上去把这野丫头大卸八块。 徐晋喜上眉梢,哪里还顾得上在场的顾阎,立刻就开始追问了起来。 时辛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 他不解的问着二人之间的关系,“你和祈王……” “哦!他是我爹,啊不对,他是我老板,衣食父母。”时辛接收到杀人眼神的时候,非常游刃有余的改了个方向。 徐晋:“……” 第六十一章 为了省钱 这是头一次徐晋如此的厚待顾阎,若是以前,二人都是不见面的,登门拜访这种事情顾阎更加不会做,二人政见不一致,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没什么交集的。 私下更不会见面了。 伴随着徐晋的喜悦,很快一桌子的饭菜就摆好了,他更是热情的邀请二人去吃饭。 时辛诧异的凑到顾阎旁边,嘀咕着,“不是传闻你和徐老的关系不好么?这也不像是不好的。” 这跟见到他亲儿子似的。 顾阎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托你的福,这是本王第一次在太傅府用膳。” 时辛:“那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本王争取今日不把你丢出去。”顾阎面不改色的道。 时辛:“……”这事情就非常的离谱。 顾阎让她医治的人竟是那天无意间遇见的帅大叔,世界可真小啊!要是早知如此,她也不至于躲来躲去的了。 三人来到一处雅致的屋内,香气扑鼻的饭菜已经准备好,屋内暖洋洋的,最重要的是风景别致。 时辛第一次赴宴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气场还是在的。 “王爷请。”徐晋很是客套的道。 顾阎点了点头,撩起衣摆落座。 时辛却瞧着这 一桌子的饭菜有些为难了。 徐晋一门心思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循循善诱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时辛笑着回答。 “此处没有外人,那老夫就直说了,王爷把老夫一直要找的人带来,怕不是单纯的让老夫开心这么简单吧?”徐晋端端正正的坐好,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顾阎熟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勾了勾嘴角,笑得耐人寻味,“徐老果然是聪明人。” 徐晋咬牙,冷笑一声,“王爷若是以此来胁迫老夫,大可不必如此,老夫宁可一辈子痛下去。” 时辛默默的吃鱼,听着这二人的话压根儿不感兴趣。 救不救,还真不是顾阎说的算,其实只要给的价钱合适,大家也是可以商量商量的对吧? 她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老头真不会来事。 不过,她也不至于上赶着去给顾阎找不痛快。 外头的雨势渐渐的开始大了起来,雾气自云间渐渐的布满,让人分不清楚方向了,这二人的修罗战场始终未曾消减。 “怎么会呢?”顾阎笑着挑眉,“徐老不是一直在找本王的人么?本王特意让徐老知道她的下落 ,这不也是避免徐老再继续大费周章么!至于徐老所说的胁迫,本王可真没有想过,徐老,多心了。” 瞧瞧这个笑容笑得真灿烂啊!可不由得让人觉得很欠。 时辛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她觉得自己挺贱的,但是显然一山还比一山高,顾阎不仅打仗厉害,就连怼人也是厉害的一批。 言外之意可不就是,人在老子这里,你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徐晋面色铁青的看向时辛,“小丫头,你愿不愿意留在老夫的府邸?” 时辛:“……”这不是逼着她去死么? “要不您换个问题,容我想想?”时辛想了想一脸真诚的奉劝道。 徐晋:“……” 这饭吃得人闹心。 顾阎倒是觉得心情很不错,很是满意的起身带着人离开。 而时辛却是停了下来,看向徐晋,眉梢一挑,“大叔,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但是呢!我现在是祈王府的丫鬟,他是我衣食父母,抱歉了哈!” 徐晋面色稍稍的缓和了片刻,“你走吧!老夫也不需要人怜悯。” 时辛搞不懂了,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就跟了上去,“我说老板,你不是带我来给他治病的,你是带我来让他生病的吧?” 可怜了,这么大的年纪了。 顾阎负手而行,表情很是坦然的反问,“那又如何?” 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时辛默默的心里面给他打分,这要是谈个恋爱啥的,分手了不得让女孩子赔钱啊? 出了太傅府,顾阎扭过头看她,“回去让福伯给你钱。” “我说老板,我有些搞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了,你就是为了炫耀啊?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一点吧?”时辛跟在他的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顾阎脚步一顿,非常好脾气的道:“你体力挺好的,不如一会跑回去吧?” “那老头活该,干啥不好,非要和老板你作对,真是太恶心了。”时辛立刻就换了个态度,一脸的谄媚。 顾阎哼了一声,甩袖上了马车。 青木走到她的身边,忍不住的道:“你怎么做到这么睁眼说瞎话,还面不改色的?” “业务需求,”时辛很是坦荡的摊手,“你要是给我钱,我也能做到的。” 青木认真的想了想,捂住了自己的腰包,“还是算了吧!” 马车渐行渐远之后,徐晋这才从大门后走了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个顾阎,还真是记仇,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 亏得他还以为顾阎是来巴结自己的。 “徐老……”旁边的护卫有些担忧的询问:“您没事吧?” 徐晋冷哼一声,“哼!就算是他顾阎死了,老夫都不会死的。” 护卫:“……”那估计有点儿悬。 “所以,徐太傅缓解疼痛的法子是你告诉他的?”马车内,顾阎问道。 时辛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点了点头,“是啊!我问了个路,所以就和他说了。” “你的医术谁教你的?”顾阎眼神严肃了起来。 时辛端端正正的坐好,面不改色的道:“我爷爷教的。” “武功呢?” “我外公教的。” 顾阎:“……又学武功又学医?你家是打算把你培养成什么?” “呃……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小时候比较的调皮,所以呢!我外公教我武功,怕别人揍我。”时辛面色复杂的解释道。 “那医术呢?” 时辛心虚的低下头,咬了一口柿子饼,“武功学得有点猛,经常打伤人,我爷爷觉得在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有一天会赔得倾家荡产,所以就教我学医了。” 学医是为了打伤人的时候不赔钱。 简单粗暴。 顾阎眉心跳了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六十二章 厚颜无耻之人 一路上二人没再说些什么,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片刻之后,直到马车到了街道上才停下来,这一操作搞得时辛云里雾里的。 “你这又是想干什么啊?” “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来过问了?”顾阎越发的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主子,还是这丫头的仆人? 时辛默默的哦了一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道:“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是来赴宴的吧?” 倒也不必穿得如此风骚! “那你带我吗?”时辛眼巴巴的盯着他,虽然这家伙挺贱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跟着他,好吃好喝的从来都不缺。 顾阎潇洒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瞧着搭上来的狗爪子,似笑非笑,“求本王。” “我求求你!”时辛毫无底线的立马开口。 顾阎:“……” “你说,殿下带上时辛,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啊?” 见二人大摇大摆往酒楼里面去的样子,林松忍不住的和青木唠嗑儿。 这还是头一次殿下不让他们两个人跟上去呢!就带了一个小丫头。 青木闻言,默默的叹息一声,环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你就别瞎操心了,时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她在没什么问题的,再说……”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时辛站在殿下的身边,像是殿下的小妾……”林松表情一言难尽的看向他。 青木差点儿一个没坐稳,直接从马车上掉下来,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他这个爹,且不说长得不像一个小丫鬟,就连衣食住行也不像是一个丫鬟该有的待遇。 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对他这个爹又有些宠溺,小日子过得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 这大中午的酒楼的生意最是好,尤其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流量,四面八方的人都有。 时辛跟在顾阎身后,时不时朝着四周看去,好家伙,高端大气上档次,来的人似乎都是有着帖子的,要不然的话还不一定进得来呢。 “我方便听么?”时辛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 顾阎扫了她一眼,“不是你自己要来的?现在倒是犹豫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好奇多问了几句嘴罢了。” 顾阎没说话,直接推开雅间的房门。 “哟!人总算是来了,还 以为……”里面的人听见推门声立刻揶揄起来,结果一回头就瞧见顾阎身边跟着的小丫头,顿时惊讶的站起来。 “这是……” 时辛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房间,细细盘算着在这里吃一顿饭大概需要多少钱,心里面的小算盘不断敲打着,压根儿就没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 顾阎斜睨了时辛一眼,眼神凛冽,如同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射了过去。 时辛当下就老老实实的站直身子,看着屋内的几个人有些眼花缭乱的,脑子一热的开口:“老板,这些人怎么瞧着都长得差不多啊?” 一家整容医院出来的么? 顾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时辛哦了一声,恭恭敬敬的跟着他坐下。 “殿下回燕都好些时日了,都不来和咱们一块聚聚,今日若不是清辞妹妹的话,恐怕都叫不动殿下了。”一男子突然说道。 苏清辞? 时辛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人的全名,可眼神瞄了一圈儿却没有瞧见人。 顾阎面色依旧是那不近人情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道:“今日恰好有空闲。”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而那坐在 最左边的男子,一袭青衫落拓,整个人儒雅斯文,眉眼温和,闻言轻声道:“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死不了。”顾阎不咸不淡的道。 时辛在身后听得嘴角直抽,她觉得能和这家伙在一块玩的,都不是啥正经人。 正经人谁喜欢这样嘴毒的啊? 男子微微一笑,倒也没穷追不舍下去。 另外的二人对视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身后的丫鬟,其中一个戏谑道:“以前殿下身边不会带着丫鬟,今日倒是带了这么一个。” 嚯,还是个美人儿。 被点名的时辛目光都落在了桌子上的糕点上,看着做工挺精致,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甜了? 她不怎么喜欢太甜的东西,更多的是喜欢微辣的,实在不行咸的也行。 顾阎漫不经心的道:“福伯安排的。”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缝隙,其中一个人突然的开口道:“清辞妹妹想必也快来了,还会和安阳长公主的嫡子一块前来,殿下不介意吧?” 顾阎眼皮子一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扫了一眼时辛,“出去找青木玩。” “不想去,饿,走不动。”时辛死皮 赖脸的不想走,她还想尝尝这些东西好不好吃呢! 顾阎咬牙道:“五两!” 时辛毕恭毕敬的给几位鞠躬,“几位老板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众人:“……” 顾阎始终面不改色。 时辛马不停蹄的冲下楼,直奔酒楼外面的青木和林松。 叶遥对于顾阎的举动很是不解,那丫头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没了外人,大家都比较轻松了。 叶遥追问道:“如今你回来,太后怕是会给你指婚了,你与清辞倒也算是郎才女貌,你怎么想的?” 太后老奸巨猾,又特别宠爱清辞郡主,这可不简单啊! 且不说太后痛恨顾阎的母妃,再加上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如今太子有这二人帮助,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当初顾阎在外头的时候还好,她们二人的手没有那么长,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顾阎回到燕都城,这二人肯定会打主意的。 本来他可以有封地,自立为王,可皇上对顾阎一直都不怎么信任,所以特意的没有给其封地,再加上三公主人还在燕都城内,顾阎就绝对不会不回来。 他的处境可不好,腹背受敌,可比战场上的情况还要糟糕。 第六十三章 花楼走一遭 “卧槽!”时辛看着突然跳起来的鱼儿,一脸惋惜,痛心疾首的拍了拍大腿,“可惜了。” 二人蹲在马车旁边,就这么看着湖泊,林松一脸嫌弃的站在旁边抱着双臂不说话。 青木扫了她一眼,“王府鱼很多的。” “那也不是我的啊!”时辛没好气道:“那可是你家主子的,那玩意儿只能看,不能吃。” 而且最重要的是,顾阎这狗男人不喜欢吃鱼,导致整个王府都没有鱼,但是不吃鱼,还要养鱼,这不是脑XX病嘛? 青木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套近乎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不知道啊!他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咯。”时辛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心不在焉的敷衍。 青木悠悠的道:“你以前没这么听话的啊!” 尤其是刚入府的时候,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时辛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大腿,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悲痛欲绝的道:“对啊!我怎么这么听他的话?难道是奴性已经渗入骨髓了?” 娘的! 该死的封建社会这么的可怕么? 她可还是一个三好青年啊! 青木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正琢磨着如何安抚她的时候 ,就只听见她一本正经的道:“以后得加价了,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的奴性。” 青木:“……”还好他没说。 林松在身后看得一脸无语,楞是没想到这二人能玩在一块,青木脑子本就比较愚钝,平时除了杀人这方面,别的是真不行,自然而然也就很容易被时辛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就是不知道殿下为何突然就把人给支开? “你饿不饿啊?”时辛虽然缺心眼儿,但还是比较仗义的,这湖边阴风阵阵的也就算了,而且四面八方都是美食在飘荡,这谁把持得住哇? 青木蹙眉,“还好,不过……殿下没出来,咱们不能随便走动的。” “怕个锤子啊!到时候咱们早点回来不就行了,走走走……”随后不由分说的就起身拽着青木一块离开了。 林松看着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到时候罚的也不是他。 酒楼里面的气氛还在持续着,很快房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苏清辞一袭绛紫色的罗裙,外罩着一件厚厚的紫色狐裘,漂亮得不像话,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唯独顾阎眼神都没有抬一下。 而苏清辞的身侧便是萧陌。 “世子 !”在场的众人礼貌的起身问好。 萧陌自从回到燕都城,还是第一次和这些个世家子弟见面,显得有些拘谨,但骨子里面的血脉使得他对付这样的场面也是游刃有余的。 “萧陌见过诸位。”他微微一笑,更是朝着顾阎看去。 而顾阎却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眼神不善的扫了几个人。 他和安阳长公主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和萧陌的父亲——萧长弓更是时不时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萧家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表面瞧着的这么简单的。 安阳长公主顾璇,和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关系,当初没少插手朝堂上的事情,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但安阳长公主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之后嫁人了这才消停。 这些年又将自己的夫君扶持成内阁大臣,其谋略,当真是叫多少男子望尘莫及。 此番萧陌回来,怕是萧家又要动歪心思。 外戚干政,太子无能! 真是可悲! 压下心中的想法,顾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世子还真是潇洒啊!” 他骗了萧陌说时辛死了,然而对方后续就没有再多的动作了,他让人监视过,萧陌连墓碑都没 有给立一个,当真是背信弃义! 萧陌眯了眯眼,嘴角抿了一下,坐在苏清辞的旁边,“祈王殿下过誉,不过就是出来陪清辞妹妹随便逛逛而已。” 顾阎懒得再搭理他。 叶遥倒是及时的打破尴尬,“世子回到燕都可喜可贺,今日也算是我等给世子接风洗尘了。” 萧陌笑了笑,没有驳了对方的面子,而是从容不迫的接过对方给的一杯酒,心中却有了些想法。 都说顾阎是个不折不扣的阎罗王,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可言,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斩杀无数盗匪,将自己放纵在各种危险当中。 十三岁独自一个人带着十几个士兵,一夜之间灭了洛城一处猖狂的盗匪,将盗匪头子的人头斩下来,直接丢在洛城府尹的面前,将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许多的战绩也成为了大齐百姓津津乐道的存在,这样的人,难怪母亲总是对他放心不下。 且不说他威胁了太子的地位,更是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却又拔不掉,只能一步步的来。 “祈王哥哥,今日怎么不见你带着你那个丫鬟啊?”苏清辞有些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向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齐连城哈哈大笑,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悠悠道:“郡主有所不知,刚才那丫头犯了事,被祈王给赶走了。” “犯了事?”苏清辞咬咬朱唇,她那日特意去参加了殷家的宴席,却没有瞧见那丫头,心中还疑惑呢!这几日又时常被长公主拉去闲聊,都没有机会前来。 她派人打听过,那个野丫头就是祈王府的一个小丫头罢了,不过就是救了祈王的性命,所以恃宠成娇。 顾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嘴里面犯了事的某人,此时此刻正带着青木逍遥快活呢! “啧!”时辛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一脸嫌弃,朝着青木看去,没忍住的打击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碍事儿不说,还不耐用,花里胡哨的。 青木目瞪口呆,“姑娘家家不都喜欢这种东西么?” “一般姑娘家家的确实是会喜欢的,但是……”时辛摊手,“我是你爹,当然不喜欢了!” 这街道上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时辛觉得有些没意思,瞧着不远处的一家花楼,想了想,朝着青木挑眉:“我想去花楼走一遭,你意下如何?” 第六十四章 狗仗人势就很爽 一听这话,青木顿时炸了,毫不迟疑的跳开,直接离她几米远,“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去找人啊!”时辛嘴角抽搐了一番,没好气的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去嫖X的啊?” 她倒是想啊! 这不是没有硬件的支持么? 要不然的话,她从南嫖到北,从西嫖到东。 滴!昏君体验卡已上线。 青木还是拒绝,“不行,这要是被三公主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的话,肯定会打死我的,三公主对你那么好,你犯错了,还有三公主给你撑腰呢!” 时辛:“……”看来改天得乔装打扮一下,才能进去啊! 这仇家一直没有下落的,她都怕原主大半夜的来找她了。 人,她是不怕的,就是怕鬼这玩意儿。 时辛撇撇嘴,自讨没趣的摆手,“那算了,咱们回去吧!我过两天还得出一趟城呢!” 青木松了一口气,立刻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去了。 只是…… 啥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了。 殷烈楞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门陪着母亲去庙里面还愿,居然就撞上了仇家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宁儿,把夫人先送回去。”殷烈阴恻恻的看向时辛,随后将母亲交给了旁边的丫鬟。 殷夫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宁儿就直接将老夫人搀扶着离开了。 而青木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有些不妙。 时辛倒是面不改色的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挑眉,笑眯眯的打招呼,“这世界还真是太小了,殷二公子,别来无恙哈!” 殷烈冷笑一声,“今日,本公子就让你跪地求饶!” “躲开。” 时辛一把推开了青木侧身躲过了殷烈的掌风,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殷烈武功不差,又有内力的加持,时辛却全部都是拳脚功夫,打起来自然是吃亏的,却胜在了招数巧妙,最重要的是时辛是个练武奇才,对于别人的招数基本上都是过目不忘,一招就学会了的。 青木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哪,琢磨着要不要帮忙。 四周的人都让开来了,给二人腾了空间。 而殷烈的那些个护卫眼瞅着就要插手,青木眼疾手快的拔剑出鞘飞身过去拦住了几个人,眼神不善,“一对一 ,别想着搞偷袭。” “你……”几个人手中的长剑被青木打掉在了地上,只能干着急。 殷烈招数阴狠,毫不留情,招招致命,二人又都是赤手空拳,时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动作,片刻之后直接一掌打在了他的左肩上,而自己则是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的。 “贱人!”殷烈咬了咬牙。 时辛洋洋得意的挑眉,“接下来就让你尝尝自己的招式吧!” 殷烈怒目圆睁的就又冲了上去,可这一次却明显的处于下方了,时辛的招数和他的居然一模一样,而且力道比他的还要巧妙,最重要的是动作也很完美,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时辛看准时机,飞起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侧脸,直接把人踢在了地上。 “时辛!” 就在她打得正起劲,打算趁胜追击的时候,却被一道凌厉的声音给呵斥住了。 顾阎不知何时过来,话音刚落,人群就让开了一条路来,他冷着脸朝着时辛走过去。 地上的殷烈腮帮子铁青,嘴角有着淤血,咬牙切齿的瞪着时辛。 啊啊啊啊啊! 时辛这才后知后觉,她把六部尚书的儿子给揍了,完了完了,这下不得 倾家荡产啊!死球了死球了。 青木瞧见殿下出现,吓得立刻收回了剑鞘。 “呵!祈王殿下还真是教导有方啊!”地上的殷烈被护卫搀扶起来,冷笑着讥讽道。 时辛心虚的眨了眨眼,强词夺理的道:“老板,是他一冲上来就要揍我的,那……那我不能不还手吧?那样岂不是显得咱们祈王府的人好欺负对不对?我也不晓得哪里得罪了殷二公子啊!他一上来,抡起沙包大的拳头,二话不说就要砸我脸上。” “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他摧残呀!” “大家伙儿可都看见了,我没惹他啊!” 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扯着嗓子为她辩驳,“是啊!这位小姑娘走的好好的,就被这位公子给打了,人家小姑娘是无奈还手的。” 青木忙不第的跑过来点头如捣蒜的附和,“是啊是啊!主子,时辛是被迫的。” “对对对!”时辛顿时底气十足了。 顾阎一个冷眼射过去,青木害怕的低下头。 时辛却更加的嚣张了,又抵挡不住这千里冰封的温度,只能硬着头皮的憋屈道:“我错了!” “六部尚书,是你得罪得起的?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低声道,眼底愠怒。 时辛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这封建社会下,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 她猛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偷窥,“老板,六部尚书官职没你大哎!” 话句话说就是,咱又不是没钱赔,揍得起的么! 顾阎恼羞成怒的就要上手,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而殷烈面色黝黑,咬牙道:“殿下不该给在下一个交代么?” 顾阎回过头,面色阴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挑眉反问道:“交代?殷二公子打了本王的人,还要交代?” 青木眼瞅着情况不对劲,立刻疏散了人群,这要是传出去,明日皇上又要怪罪了。 “你!”殷烈捂着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此事殷二公子还是当没发生吧!毕竟……打不过一个丫头,传出去可不大好听,”顾阎阴恻恻的笑了笑,凤眼中都是戏谑之色,“今日之事,难道不是殷二公子先动手的?本王脾气一向不好,丫头暴躁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时辛顿时腰板都直挺挺了起来,狗仗人势的感觉太爽了。 她嚣张的在旁边点着头,恨不得跪下叫顾阎一声霸霸万岁。 第六十五章 贵圈真乱 殷烈吃了这么一个大的哑巴亏,自然是不敢说话了的,只能忿忿不平的让手下把自己搀扶着离开了,人群散去,时辛顿时就觉得脊背发凉。 青木默默的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时辛有三公主罩着的,但是他没有人罩着的啊!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时辛默默的就打算遁走,却又一次被人给拎住了脖颈,正打算反抗的时候却被顾阎拽进了怀中,厚厚的狐裘遮住了她的视线。 青木:“……”不罚的么? 时辛奋力的挣扎着,却被顾阎牢牢的禁锢住了,还不忘凶巴巴的警告,“再动一下,今日之事,本王把你送去殷家,交给殷烈处置。” 果不其然,怀中的某人顿时就老老实实下来了。 苏清辞和萧陌一块朝着这边走过来,刚才的一幕他们没看见,可却瞧见了这么一幕。 苏清辞心中一凉,盯着他怀中的女子,面色瞬间煞白起来。 “世子还没走?”顾阎神色冷漠的看着二人,淡淡的从苏清辞脸上移开。 萧陌也被他怀中的女子给惊讶到了,不都是说祈王不近女色的么?这光天化日的居然就这么抱着一个女人在怀中,这…… 苏清辞悲痛欲绝的看着他,“ 祈王哥哥……” “清辞身子不好,劳烦世子将她送回去。”顾阎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把怀中的人脑袋按住了。 萧陌轻笑着点了点头,“好!” 时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听完了这些对话之后恍然大悟了起来。 苏清辞一直都喜欢顾阎,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当成了情敌,这家伙是在救自己? 可不对啊!怎么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个声音有点儿熟悉! 苏清辞似乎并不愿意离开,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上,红着眼眶道:“祈王哥哥她是谁?” 时辛瞪大眼睛,阴阳怪气的压着声音,“这大街上的,问这种问题好羞涩哦!” 青木噗嗤一声捂着嘴别开头,他别的不服,就服时辛这胡说八道的本事。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要不是因为萧陌在,他才不会出此下策,没好气的伸手摸索到了她脖子,笑容冷冰冰的,手掌落在上面,低声道:“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时辛:“……”玩儿不起呗? 萧陌意味深长的扫了二人一眼,只能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苏清辞离开了。 这大街上的确实不好闹得太难看,一个是郡主,一个祈王,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 待人走远,顾阎这才一脸嫌弃的把人推开。 时辛目瞪口呆的喘了一口气,差点没被憋死。 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顾阎就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来丢在了她的怀中,直接罩住了她的脑袋,“回府。” “不是……你,你也太。”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打算和这家伙讲讲道理。 但是事实证明,这种人是不讲道理的。 青木一把拽住了她,语重心长的劝说,“算了算了,王爷不生你的气就不错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时辛:“……” 伴随着马车的远去,叶遥悠哉游哉的走了出来,瞧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顾阎回了一趟燕都城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还有那个野丫头,武功这么好?还能打败殷烈,看来有些来头。 …… 殷烈今日可谓是脸面尽失了,一回到府中怒火中天。 “你的意思是,那个野丫头是祈王府的人?”殷骁看着儿子这一身的伤,颇为震惊。 殷烈憋屈的道:“父亲还不明白么?三弟所谓的姨娘到底是真还是假,没有人知道,但是那野丫头确实是祈王府的人,三公主此事说不定就是祈王一手策划的。” 殷骁不明白了,“可为 何祈王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祈王如今在燕都城可不必在外面那般嚣张跋扈,在大家眼中,祈王就是个残暴无道的,可在燕都城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么? 如今太子在朝中如日中天的,他一回来就打破了这个平衡,必然会惹来不少的人嫉妒的,这个时候和殷家联姻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他何必如此舍近求远呢? 殷夫人在旁边,气急败坏的道:“老爷还不明白么?祈王肯定是瞧不上咱家栎儿,所以这才和殷浔那个野种同流合污的。” “胡言乱语。”殷骁虽然对于自己的这个三儿子不怎么待见,但是也不至于愚钝,他甩了甩衣袖道:“祈王何等聪明的人,怎地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此事老夫还得找祈王问一问再说,至于今日伤了烈儿的野丫头,老夫不会放过的。” “父亲!”殷栎得到消息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一进屋就听见了这些对话,顿时一改往日儒雅,面色凝重,“此事还望父亲三思,如今孩儿与三公主的婚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是父亲再去质问,恐怕会火上浇油,今日之事孩儿也已经查清楚,是二弟过于鲁莽,此事 倒不如就此作罢。” “大哥!”殷烈不爽的打断了他。 殷栎却一字一句的道:“听话。” 殷烈见状,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了,只能作罢! 而殷栎的心中却早就已经有了主意,既然祈王想护着殷浔,那么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这个野丫头或许知道殷浔在何处,到时候顺藤摸瓜,两个他都要杀了。 “阿秋!阿秋!” 回到祈王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时辛累得不想说话,不停的打喷嚏,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偏偏顾阎还不打算让她离开。 这就很过分了是不是? “那个……老板,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行不行啊?”时辛软绵绵的开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最近打得比较多,导致有些腰酸背痛。 顾阎横眉冷对,“你不知道自己今日闯了多大的祸?” 时辛本来还有些不正经的,可听了这话就开始严肃起来,表情复杂的走过去,打算真心实意的赔个罪啥的,结果体力废得一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朝着顾阎扑过去,二人齐刷刷倒在地上。 顾阎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痛得他冷嘶一声。 青木:“……” 林松:“……” 第六十六章 输在仙女的手上 顾阎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要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的。 时辛一脸愧疚的抬起头,“意外,消消气……” “哎呀!” 话音刚落,直接就被人给推开了。 作为一个男人,顾阎是真的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时辛眨了一下眼,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冲上去给他拍一拍衣物时,却被人给一巴掌拍开了。 时辛:“……” “下去!”顾阎没好气的道。 “那个……其实今天的事儿吧,我没打算给你找麻烦的,等我的事情解决掉,我就会离开的,我也没想过给你添麻烦,但是……三公主确实对我挺不错,所以我才想着帮一帮三公主,还有,殷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时辛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的提醒一下。 她并非是鲁莽之人,也绝不会给别人随随便便找麻烦。 “主要是那家伙太贱了你没发现么?”时辛愤愤不平的撸起袖子。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没忍住就抬手给了她一下,“本王的意思你还是不明白?谁都不许揍。” “为啥?”时辛不高兴了。 “你赔不起。”顾阎冷冰冰的打击。 时辛:“……” 草,好气哦! 然而顾 阎倒不是真的这么想,只是觉得殷家的事确实麻烦,如今都惊动了父皇太后他们,怕是没这么简单。 人离开之后,他这才捏了捏眉心。 林松不解的问道:“殿下是生气时辛今日惹了麻烦?” “不是,”顾阎把手中的东西丢在桌子上,表情凝重,“就算没有她,本王也会这么做,不过她这么一做,殷家的人势必会盯上她和皇姐,这些天你多派几个人保护皇姐,至于时辛,不必理会,她不是傻子,若是出了事,再出手相助便是。” 林松点了点头,“是。” 离开了书房,时辛就朝着湘雅苑的地方而去。 对于这件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顾阎的态度也不生气,只是她脾气一向如此,不主动招惹人,但也不会吃亏。 悠哉游哉的游荡片刻,她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靠在一根柱子上,这祈王府不安宁,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 正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突然钻出来了一个人,心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辛,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大家都在四处找你。” 时辛古怪的看着她,“找我干什么?” “看病啊!”心儿提醒道。 时辛恍然大 悟,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歪日,我居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如此重大的事情居然也能忘,实在是罪大恶极啊! 这般想着,时辛就马不停蹄的和心儿一起往后院跑去,小板凳已准备好就开始看病了。 只是…… 屋檐下,时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天气阴沉沉的,时辛蹙眉,若有所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是你!” 方埵笑得很是憨厚的点了点头,“姑娘还记得小的。” “自然记得呀,你还借过我钱呢!大哥你是看啥病啊?”时辛非常热情的邀请人坐下,态度那叫一个谄媚。 方埵一本正经的道:“相思病。” 时辛:“……” “下一个!” 方埵:“……” …… “打架?”顾妗坐在闺房内,正在刺绣时却听见这件事,顿时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有些没料到。 云月见状,火上浇油的道:“公主,奴婢早就说过了,这个时辛不是什么好人,如此能够招惹是非,如今还敢当街和殷府的二公子打架,这不是在给殿下添麻烦么?” 顾妗面色严肃起来,听了这话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还不忘横眉冷对 的扫了云月一眼,“时辛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那小丫头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不讲道理的。 云月被吓了一跳,“是奴婢逾越了。” 顾妗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些什么。 然而心里对云月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此前时辛就已经提醒过她,如今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你先下去吧!此事让我再想想。”顾妗朝着她吩咐道。 云月虽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可是恨意也从未消减,不过一想到自己过些日子就要离开祈王府,也变得硬气不少。 眼中的凶光难以掩盖住,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时辛和殷烈当街打了一架的事,很快就传开,吃瓜群众对此的态度众说纷纭。 可更多的是瞧不起殷二公子,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实在是丢人现眼。 作为当事人的时辛却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愣是在后院待了大半天的时间这才去湘雅苑那边报道。 让她不解的是,那个方埵喜欢的人居然是云月! “云月姐姐虽然长得好看,可和后院的人没什么交集,他为何会喜欢上云月姐姐啊?”心儿走在时辛旁边,百思不得 其解的嘀咕着。 时辛咬了一口手里的柿子饼,讥讽的笑了两声,“他可能是想给人当备胎吧!” 真是没想到啊! 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瞧见如此狗血的一幕。 要不是因为顾阎的姐姐长得貌美如花,她才不想搭理呢。 心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笑得甜蜜蜜的道:“时辛你人真好。” 时辛跟看鬼一样转过头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咽了咽口水,“呃,要不你重新认识我几天再说这话呗!” 要不然听着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心虚的感觉。 心儿啊了一声,只好挠了挠头。 二人回到湘雅苑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也不见云月,唯有屋内顾妗愁眉不展的坐在窗扉边的蒲团上,面色严谨的看向她,“时辛,过来。” 时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吞吞的走过去,稀里糊涂的问:“三公主怎么了?” “坐下。”顾妗冷着脸。 时辛犹豫再三,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然后仙女姐姐又让她伸出手来。 她迟疑一瞬,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给伸出去了。 然而下一刻,仙女姐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把戒尺,啪一下,落在了她的手掌心! 第六十七章 本王不需要 时辛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手掌心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打我?” 顾妗也没想到这才打了一下,小丫头就红了眼,却不得不摆出公主的架子来,“今天你可是当街与人打架了?” 时辛嘴角扯了扯,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小样子瞧着楚楚可怜,“打了。” “你……”顾妗面色一沉,态度凶了起来,“小辛,你怎可胡来?你知不知道那殷烈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招惹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殷烈本就恶毒,你还……” “你先出去好好的反思一下,”顾妗看着她这样子,又不忍心继续苛责,只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把戒尺给放下去,板着脸道:“下去吧!” 时辛整个过程都是呆呆的,却非常听话的起身离开了,走了两步却又听见身后关怀的声音响起。 “输了还是赢了?” 时辛眼前一亮,猛的回过头道:“赢了!” 顾妗强忍着笑意,板着脸目送她离开,然后朝着暗处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黑衣的男子就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道:“三公主。” “去打听打听,殷烈为 何与小辛动手?还有,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小辛乃是本公主的人,我倒是要看看他殷家到底想做什么!”顾妗的眼神突然冷下来,语气强硬至极。 黑衣人闻言,拱手道:“是。” 随后就从窗户边消失不见了。 烟雨蒙蒙中,顾妗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原本她对于殷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如今却觉得殷家果然不简单! 从七年前开始,殷浔突然武功全失,又到如今这样的事,更是让她心中开始犯起疑惑。 顾妗嘴角抿成一条线,面色也随之变得深沉起来。 想了想,还是起身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被打了的时辛难得的老实巴交下来,整个人傻乎乎的站在廊檐下的柱子旁边,一动不动,就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发呆。 这一幕恰好被青木瞧见,他疑惑的走过去,盯着她的手掌心,忍不住发问:“你在看什么?” “看爱。”时辛收拢了自己的手掌心。 青木云里雾里的搞不懂。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担心我。”时辛一脸激动的看着青木,绘声绘色的说起来,“让我感受到了母爱的光辉。” 她算是明白,为啥自己对 三公主这么好了,因为母爱啊! 青木嘴角直抽搐。 顾妗冒着夜色赶到书房时,恰巧撞上从书房里面出来的林松,不禁多看了一眼。 林松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三公主。” 顾妗挪步挡住了他,“你们在做什么?” 林松哭丧着一张脸,为难的抬起头,“三公主……您还是自己去问殿下吧!” 说完就溜走了。 顾妗微微皱眉,抬腿迈进。 而顾阎早已听见门外的声音,抬头看见人走进来,表情很是冷静,“皇姐不在自己的湘雅苑伤悲,跑本王这做什么?” “你少跟我贫嘴,”顾妗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因为殷浔不在才郁郁寡欢,凶神恶煞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桌子,“今日时辛与人打架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知道又能如何?”顾阎不解的拧眉。 顾妗有些着急的道:“小七,你难道不明白么?小辛一个姑娘家家,若是被殷烈给盯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殷栎那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顾阎抿了抿嘴角,不大理解的问道:“皇姐为何如此关心她?” 那野丫头胡作非为,胆大包天,还没规矩,他不明白为何一向 循规蹈矩的皇姐会喜欢这样一个野丫头。 顾妗突然就放下了那端着的姿态,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觉得那丫头还挺可爱的,你不觉得么?” 顾阎猛的楞了一下,脑子里面闪过那些画面,心中一慌,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皇姐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不过一个疯丫头罢了,皇姐喜欢就留着便是,何必……”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什么?”顾妗坏笑着弯了弯眉眼,“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出去,带上小辛,就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被人给欺负了,那丫头单纯又不懂得人心险恶的,刚才又被我打了,估摸着正伤心呢!” 顾阎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几乎是冷笑出来,“皇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妗不大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理了理衣裙,一本正经道:“殷家的事情,我总觉得有古怪,当年殷浔的武功突然全部都没了,这其中必有隐情。” 顾阎挑眉,“皇姐是想将此事调查个清楚?” “我劝皇姐还是莫要插手,如今太后和皇后盯着你,皇姐若是再继续查下去的话,只会坐实了和殷浔之间的事情。” 这事本就诸多疑点,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脑子,肯定会猜到些什么猫腻。 堂堂三公主不嫁殷家的长子,偏偏要搞这么一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么? 顾妗眉头紧锁,“小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殷浔到底去了哪里?” “皇姐还是不要过问了,本王能够帮的,已经仁至义尽,倘若殷浔真对你有心的话,也不会辜负本王的所作所为,若是他办不到,那么他也就配不上皇姐。”顾阎面色一沉。 不可否认,他一直都觉得殷浔配不上皇姐,可无奈皇姐喜欢,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让步。 顾妗侧目而视,神色认真的道:“小七,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明白的。” “本王不需要这些。” 时辛被三公主打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开来了,而且越传越离谱。 作为当事人的时辛却一无所知,被骂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煮酒了。 青木猫着腰偷偷摸摸的跟过来,在冷飕飕的天气之下,这样的酒香很是醉人,他蹲在旁边和时辛守着,忍不住问道:“三公主不是让你面壁思过的么?你这……” 第六十八章 厚颜无耻之人 “对啊!我就是在面壁思过啊!”时辛一本正经的道:“但是这也不妨碍我喝酒啊!再说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么?三公主根本舍不得罚我。” 青木:“……”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不去当值?”时辛一边拿着蒲扇扇着火,一边好奇的问道:“你就不怕你家王爷扣你工钱啊?” 青木懒洋洋的坐在了蒲团上,磕着瓜子,慢悠悠的道:“今夜不是我当值。” 时辛切了一声,没再继续搭理他,而是继续给自己的酒添加柴火,这样的天气没有炸鸡配啤酒真是太折磨人了,穿个越凡事自给自足不说,还得给人治病,这事情闹得! 两人就这么等着酒温好,时辛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包好的叫花鸡,非常豪爽的邀请青木一块。 于是乎,二人一边吃鸡,一边喝着美酒,畅聊起来。 导致暗处的那些个暗卫都开始心痒痒起来了,忍不住谩骂几句。 “青木这个臭小子,真是太不够兄弟了,居然吃独食!他什么时候和这丫头关系这么好了啊?” “谁知道呢!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然而青木哪里知道这些, 只知道这个酒喝得非常的痛快啊! 殊不知,此时书房的顾阎,知道她被打之后心里面乱糟糟的,以至于看着面前的书都没心思了,忍无可忍的将林松唤了进来。 林松一脸懵的进来,拱了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她被皇姐打得很惨?”顾阎黑着脸问道。 林松思考了一会儿,为难的道:“属下也不知道,说是人回去的时候闷闷不乐,估计也该是挺伤心的吧!” 毕竟小姑娘家家的,被骂了心里面也会不开心的,再加上时辛那么喜欢三公主,肯定会更加伤心的。 顾阎蹙眉,思索片刻之后,摆摆手,“下去吧,今夜不用当值了。” “啊?” 惊喜来得让人有些防不胜防,林松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听见殿下补了一句,“不愿意?” “属下告辞!” 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事不愿意是傻子吧?这么冷的天气,去找兄弟一块儿喝好酒,聊聊天不好么? 言罢,林松迅速的消失在书房内。 等确定书房外已经没人,顾阎这才犹犹豫豫的走出去,负手而行,还不忘自言自语,“本王……就是单纯的去看看。” 屋檐下 的大红灯笼随着一阵阵阴冷的风而晃动着,顾阎一袭暗红色的衣袍,披着件红色的斗篷,慢悠悠的走去后院。 深秋的夜色总是凉得叫人瑟瑟发抖,牛毛般的细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像一根根细针狠狠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屋檐下的二人守着火炉,喝得微醺,时辛酒量一般,酒品极差。 此时正抱着一根柱子不高兴的嘟着嘴。 青木喝得不多,所以相对而言人还是比较的清醒,瞧着她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立刻冲过去安抚他这个‘爹’,“你怎么了?” “不高兴!伤心。”时辛委屈的瘪嘴,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啊?”青木云里雾里,正打算伸手去将她搀扶着进屋去,却被人给一把甩开了。 时辛凶巴巴的瞪着他,一本正经的道:“你长得太丑了,别碰我!我太美了,你配不上,少年,你换个人喜欢吧!我这样的,你追不到哦。” 青木大写的懵逼,瞪大了眼,据理力争道:“谁……谁看上你了?!我是要送你回屋休息,这大冷天的,你……” “我懂了,”时辛醉眼迷离的指着他,很是愤怒的教训道 :“你不是喜欢我,你特么的……你是想睡我!” 青木急红了眼,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反驳,“没有!你做梦呢!” 时辛痛心疾首的眯了眯眼,打算和这个少年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少年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红衣,为这深秋的寂寥添了几分的艳,像一朵高贵且带刺的玫瑰花,惹得人忍不住的想要采摘下来,时辛顿时扬起了笑容,指着他的身后,“九尾狐诶!” 青木不明所以的顺着她视线转过身,就瞧见径直往这边走过来的殿下,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的直接跪了下去,“殿下!” 顾阎神色冷冰冰的,斗篷的毛领上染了些雨水,凤眸眯了眯,“玩儿得很潇洒?” “属下知错。”青木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反倒是旁边的时辛那叫一个胆大妄为,抱着柱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儿后才站稳,指着他打了个酒嗝,随后又看了一眼青木,点了点头,点评道:“你比他长得好看。” 青木欲哭无泪的咬了咬嘴唇,他现在是无能为力了,要是这个爹得罪了殿下,亦或是冒犯了 殿下,他……大概能够做的就是为她买一副好一点的棺材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棺材贵不贵? 顾阎双目含冰的怒视着时辛,“谁允许你在祈王府喝酒的?” 时辛突然就瘪嘴,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来,可怜兮兮的蹲在了门框边,“被打了,不开心,买醉。” 顾阎:“……” 只见她一本正经的把手抬高给自己看,还振振有词的告状,“打架会被打,三公主打我,仙女姐姐打我!哇……仙女姐姐不爱我了。” 青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阎脸色铁青的看着她,“胡言乱语!皇姐不过是打了你一下。” “打在我身……”时辛摸着自己的良心,摸了半天,又发现自己一马平川,顿时越发的悲痛,捶胸顿足道:“痛在我心,我还平!” 她的前凸后翘啊!她的大长腿啊! 一去不复返啊! 呜呜呜! 顾阎斜睨了一眼青木,“还不走?” 青木吓得立刻遁走,还不忘再三回过头看着地上的时辛。 而时辛则是酒壮怂人胆的嗖一下站起来,霸气十足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甩给他,醉醺醺的道:“帅哥,睡一晚!” 第六十九章 还睡么? 四下无人,周围都是静悄悄的,气氛变得却越发的冷了。 时辛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帅哥,扑朔迷离的抖了抖,关怀备至的问道:“帅哥,你冷吗?我怎么觉得今儿这个天气怪冷的啊!” 顾阎面色阴沉,死死的瞪着她,但凡是个识时务者的此刻都该溜走了。 好死不死的,他摊上的是个酒鬼,还是个酒量不怎么样的酒鬼,压根儿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友善的发出邀请,指了指自己的小破屋,“要不……一起进去睡个觉?” “时、辛!”顾阎额角青筋暴起,恼怒道。 “诶,在呢!”时辛满脸笑意的凑上前去,胆大包天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还知道我名字啊?那……睡么?” “你!”顾阎一把抵住了她的额头,“不知羞耻。” 时辛不说话,忿忿不平的撅着小嘴儿瞪他,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咱们打一架。” “自己滚回去,本王懒得理你。”顾阎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想着来看看这个人,总觉得皇姐是不是把人给打重了。 如今一看,分明就是打轻了 ! 时辛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直接靠在墙壁上,嘀咕着,“不回去,仙女姐姐打我了,我难过。” 顾阎实在是不明白了,蹙眉的看向她,“你在生皇姐的气?” 她点点头,随后又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很是严肃的说:“我怕仙女姐姐生我的气,不理我了,我今天打架了,她凶我了,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你……”他越来越看不懂了,若非时辛是女子,他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惦记着自己的皇姐。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精神抖擞了起来,猛的站直身子,“我要去找仙女姐姐道歉!” 顾阎一把捂住她的嘴,直接将人给拖进屋内去,二话不说就给扔床上了,凶巴巴的威胁着,“皇姐已经休息了,你若是去了,皇姐只会更加讨厌你。” 闻言,时辛立刻乖巧下来了,老老实实的裹着被子躺好,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那我乖一点儿。” 顾阎:“……” 他甩了甩墨发,正打算起身的时候,又被人给拉住胳膊了。 床上的人儿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仙女姐姐明天会理我么?” “想都别想。 ”顾阎冷笑一声。 时辛更加的生气了,一骨碌坐起身来,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顾阎不屑一顾的看着她,“难不成你还想打本王?” 喝醉酒的人哪里晓得对方是谁,眼神一凶,像一只愤怒的小鸟,直接抓住男人衣袖,认真找好角度—— 砰! 伴随着这一声,时辛用脑袋直接撞他的脑门儿上去。 巨大的冲击撞得顾阎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生气,时辛人就应声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昏了过去。 顾阎捂着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人窝着一肚子火气,俊脸黝黑一片,过了许久之后,这才离开。 然而走之前,还不忘把她房门的窗户大.大敞开。 不能打死,总能冷死吧? 因为顾阎的幼稚,导致时辛这一个晚上犹如冰火两重天一般。 而青木回去后又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洗马厩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翌日一大早,青木原本想去探望一番,可又不敢去,只能在时辛的必经之路一直等着。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时辛总算是出现了,只是姿势有些别扭。 “时辛!”青木探头探脑的钻出来,瞧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问 道:“你……你被打了?” “你还说呢?”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撸起袖子就要揍人,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你平时是不是打不过我,所以趁着我睡觉的缝隙拿棍子敲我脑袋啊?” “我没有啊!”青木急了,“你把昨天的事情忘了?” 时辛古怪的看着他。 青木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四周,秉承着殿下去上早朝了的这个想法,把人拽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神色凝重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部都给她回忆了一遍。 奈何时辛是个酒后记不住事儿的人,压根儿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懵逼的眨了眨眼,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脑袋,还好,稳稳当当的在脖子上。 她不大敢相信的问道:“他没打死我?” 这脾气还真算是可以的么! 被调戏了都还能如此淡定。 青木也觉得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殿下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这才留着你的小命。” 时辛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命大了,这都没死。 就好比小鸡崽去了老虎堆里面逛了一圈儿,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真是世界 十大奇迹之一。 “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我就不该和你喝酒的。”青木后悔莫及。 时辛白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这家伙黝黑的黑眼圈,良心发现的问了一句,“那你这是……你昨天晚上去偷人了?” 青木气不打一处来的怒道:“你还有脸说!我洗了一个晚上的马厩。” 时辛:“……”有被笑到,谢谢啊! “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怪我,谁让你家王爷长得那么让人犯罪,他要是不来,我能调戏他?” 本来还有些心虚的时辛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她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怪不得自己。 青木被这厚颜无耻的举动给惊讶到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还好还好,”时辛非常谦虚的摆摆手,又问:“他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外面啊?” 青木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时辛:“……” 金銮殿上,今日诸位大臣表现得十分和睦,语气也非常的友善。 主要是因为刚才一位大臣说的话被顾阎怼回去了,大家总觉得今日祈王杀气腾腾的,似乎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一般。 第七十章 反派行为 宣文帝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问些什么,而是淡淡的道:“祈王,朕听闻妗儿生病了,如今身子如何了?” “略有好转。”顾阎面不改色的道。 而对于殷家的事情宣文帝却是只字不提,此事追根究底,乃是他当年写圣旨的时候未曾细心,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或许是顾阎的母妃在给姐弟二人另外一个选择的机会。 早朝散去,顾阎脑门儿的红印始终清晰可见,眉眼黝黑,表情肃穆,吓得不少人都不敢去接近。 “今日祈王怎么感觉煞气这么重啊?” “呵!咱们这位祈王啊!一向如此嚣张,诸位大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旁边的江大人讥讽的说道。 众人不语,纷纷摇头离开了。 一路上,顾阎一言不发,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就恨不得将那野丫头给捏死了方才解恨,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小冤家此时正在他的王府内挖着草药呢。 顾妗看着这小丫头的样子有些无奈,又舍不得凶她,最后转身从屋内拿了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语气轻柔道:“青木跟我说,你昨天晚上因为我去喝醉了,还在恼呢?” 时辛眼前一亮的看着面前的糕点,迟 疑了许久,眨了眨眼,“三公主,我特别的喜欢你。” “嗯?”顾妗傻眼,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云月也跟着瞪大双眼,就连旁边的心儿也同样目瞪口呆。 这……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魔镜不成? 就连不远处端着托盘的小厮也差点一个踉跄摔到了,个个都在等着时辛的后续。 可面前的人却毫不在意的笑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觉得三公主特别温柔,像我娘,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小时候爷爷总是逗我,只要我乖,我就能见到我娘了,可我乖了好多年都没有见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父母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顾妗心中一酸,当下就母爱泛滥的蹲下身来,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那我以后不凶你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时辛倒没怎么在乎这一点,有些别扭的道:“那……您以后能别不理我么?” “好!傻丫头。”顾妗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云月愤愤不平抓紧了自己衣袖,眼神目露凶光的瞪着时辛。 一向比较敏感的时辛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可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还不忘挑衅的眨了眨眼睛,坏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让人讨厌。 云月咬牙,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死丫头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三公主,我过些日子要出去一趟,得好几日才回来。”四下无人的时候,时辛这才对着顾妗开口。 殷浔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她得去给殷浔做初步的治疗,要不然的话时间来不及。 只是那个云月一肚子坏水,又和殷栎苟合,她有些不放心。 云月现在还不能死,而且还得把孩子生下来,这样的话,到时哪怕殷浔输了,也能给殷栎致命打击,欺瞒皇室罪加一等,罪名可不是他殷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顾妗心中疑惑,看了她一眼,“小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让我先是提妨云月,现在又要出去,还有你和殷烈打架的事情,究竟是为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可是殷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三公主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三公主,但是三公主请相信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你得到幸福。”时辛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没错,她就是爱情保卫战的 使者。 管他的天王老子,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能阻止她的仙女姐姐嫁给喜欢的人。 顾妗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拒绝,只好点点头,“好,你自己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来跟我说一声,祈王府就是你的家。” 时辛激动的跳起来抱住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三公主,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顾妗从小学的都是端庄仪态,被这丫头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只得柔声回应:“好。” 而这一幕很不凑巧的就被回来的顾阎看在眼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气得咬牙,“祈王府的丫鬟何时这么没规矩了?” 旁边的林松不明所以的道:“殿下……三公主的人。” 还不都是你自己的皇姐,有本事找你皇姐去啊! 然而表面上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憋屈的解释。 顾阎:“……”反了天了。 得到了顾妗的允许,时辛办起事情来比较的简单,收集好药材就打算卷被子走人的,可好死不死的突然撞上了顾阎,这修罗战场啊! 时辛赔笑着道:“那个……老板,有什么吩咐啊?” 一抬头,哦豁! 老板脑门儿上好像还有着 一个印记,青得吓人。 时辛顿时就挺直腰板儿,撸起袖子关怀备至的狗腿道:“老板,您这额头是撞哪里了?” “不过和我的还挺像的哈!哈哈哈!老板,咱们还是挺有缘分的么!” 顾阎冷笑,“就是你撞的。” 时辛笑容顿时戛然而止,一想到青木描述的场景,顿时心虚不已,默默的看向林松。 然而林松一副割袍断义的表情,猛的移开了眼。 帮忙?呵,想都别想。 酒他没喝,凭啥子让他帮忙,自求多福吧! 时辛:“……”捏玛,明天把你当药用咯。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么?”顾阎表情阴森森的。 时辛脊背发凉,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他捅一刀,而且下场非常惨烈。 于是赶紧欲哭无泪的示弱,“给个机会呗!” 还要给你救姐夫呢! 话音刚落,人就被丢进了草丛里摔了一个顶朝天。 林松很是同情的看了过去,这姑娘身子骨真好,扛揍啊! 顾阎甩了甩衣袍,总算是态度缓和了不少。 时辛躺在草坪上,脊背凉透,无语问苍天,感叹了一句,“不仅是长得反派,行动也挺反派,像这种男的,基本上都是爱而不得啊。” 第七十一章 她喜欢他皇姐 她要离开祈王府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大包小包的有些头疼,以至于时辛不得不走其他的门道。 自那次和殷烈打过一架之后,时辛倒是一战成名,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而殷骁也试图前来求见顾阎,可最后都被拒绝,理由很简单,没空! 当然,这些事情时辛是不知道的,主要是顾阎怕这丫头又给自己添麻烦,所以干脆就没有告知她。 然而尽管如此,也逃脱不了这件事落在他们的身上,虽然是小事儿,可总有人在兴风作浪,入夜的时候顾妗就被太后派人给接入宫中去了。 时辛站在廊檐下,瞧着被人带走的顾妗,愁眉不展,对于这国家的情况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尤其是顾妗姐弟二人,总的概括来说就是四个大字儿——如履薄冰! 顾阎凭借着一己之力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却也难免招惹别人的嫉妒。 啧! 果真是复杂啊! “云月姐姐今日怎么没有跟着三公主入宫呢?” 就在她走神的瞬息,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是府邸的丫鬟。 而云月听了这话却很是高傲的哼了一声,“我和三公主时常出现在 皇宫那样的地方,早就腻歪了,自然是要给你们这些个没见识的机会去瞅瞅的了。” 而说话的丫鬟顿时就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时辛挑眉,云月这个死丫头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兴风作浪啊! 瞧着就长得好生讨厌。 云月未曾发现时辛的存在,而是无视那几个丫鬟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环抱着双臂,若有所思的蹙眉。 …… 顾妗被带走的消息顾阎很快便得知了,却没有说些什么。 太后和皇后总是这样,试图掌控他,掌控大局。 手中的毫笔微微一顿,在宣纸上晕染开来,顾阎抬了抬眼帘,旁边的烛火发出了微弱的光,映得他那张脸上的神情模糊不清,林松站在珠帘外,心中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自殿下失踪回来之后,太子那边的动作倒是收敛不少,可毕竟在朝堂上被殿下打击了一次,想必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如今三公主的婚事一下子成为焦点,太后和皇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想用皇姐来牵制住本王,怕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顾阎冷笑一声,对此不屑一顾。 “已经查到殷骁的行踪以及殷家的一些名下产业情况,和太子都有关系,看来这个老狐狸早就是太子的人,表面又装作和太子不相识的样子,就是想让三公主嫁入殷家,从而达到牵制殿下的效果。”林松低着头将最近得来的消息一一汇报,还不忘提醒道:“十一皇子就要回来了,殿下看……” “十一?”顾阎有些惊讶,“他不是在落霞宫求学么?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是皇上的意思,想必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松如实的回答。 十一皇子在外求学十多年,从三岁的时候就被送走了,如今已经十三个春秋,回来是有些过于早了。 “许是来参加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据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后和太后有意给太子殿下选一个太子妃,很有可能是在年关的时候。”林松又道。 太子的妾倒是挺多的,可一直没有太子妃,而今殿下又回到燕都,太后和皇后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必然会有所动作,这不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准备了起来。 “太子选妃是大事,让十一回来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十 一回来又能如何呢?”顾阎不解的深思了起来,“十一学的是奇门八卦,五行之术,对顾钦可没有什么威胁。” “不对!落霞宫有。”他冷笑着勾了勾嘴角,倒是很聪明。 十一的母妃一直备受父皇宠爱,这么多年了依旧盛宠不衰,思子心切,再加上皇后在一旁的怂恿,必然是坐不住的了。 “十一皇子天赋异禀,才去没多久就被收为关门弟子,其造诣乃是百年一遇,此番若是被牵扯进来,怕是……”林松欲言又止。 顾阎勾了勾嘴角,“你以为十一不回来就能够独善其身了么?当初槿妃为了保全十一不被害,特意求父皇将其送去落霞宫,这一去就是十三年,虽然十一得到保障,可却逃不掉太后和皇后的耳目,如今回来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林松点了点头,“那三公主那里……” “皇姐心中有数的,你且先下去,派人盯着云月,不必动她,盯着就行,若是她提出要离开祈王府的要求,也不必阻拦。”顾阎道。 林松拱手退下。 十一皇子回来这件事情乃是机密,皇上也只是派人暗中去给十一皇子消息,并没有大动 干戈。 林松离开之后,顾阎便起身打算回自己的院子,结果好死不死的就又撞见了偷鸡摸狗的时辛。 时辛虽然有点儿路痴吧,但对于草药是非常敏感的,她过几天就要离开,自然是需要找许多的草药作为备用。 而这种东西又非常变态,有些只会在夜深人静,亦或是阴沉沉的天气才会出现,味道也会更加的浓郁,所以她不得不大晚上的挑着灯笼摸黑在祈王府的各个角落。 “这破玩意儿还真是麻烦啊!”时辛看着面前这一株药草表情很是复杂,不挖吧,有些心痒,挖了吧!总觉得有些不大道德,毕竟这株草药的四周都是许多价值不菲的花花草草。 为了省去这个麻烦,时辛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笑得不怀好意,“倒不如一把火……” 呼,一阵来历不明的风直接把她的火折子给吹灭了。 时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气不打一处来的鼓起嘴巴又打算吹燃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把她的火折子给夺走了。 凉飕飕的声音跟催命符似的响起,“你再吹一个试试?本王把你嘴给封了!” 时辛:“……” 第七十二章 公主的姿态 她表情复杂的眨眨眼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犹犹豫豫的转过身去,就瞧见自己身后那一双凶神恶煞的目光,顿时抑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老板,这大晚上的您不睡觉这是干什么呢?” “这话难道不该是本王问你?”顾阎朝着蹲在地上的人眯了眯眼,他就搞不懂了,为何这个野丫头总是能够在王府的各个角落出现? 时辛朝着他招了招手。 顾阎迟疑不定,负手而立,很是高傲的别过头去。 “你过来看看呗!”时辛懒得和他打哑谜,然后起身把人给拽着蹲下身去,指着面前这株草药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老板,这个东西你知道有什么用处么?” “本王又不是大夫,如何知晓?”顾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自己衣袖从她的手中给抽出来。 时辛一板一眼的道:“这株草药叫相思无果,你别看这名字非常文雅,可实际上这个东西带有一种毒性,能让人短时间之内看起来颓废,甚至像是患上了绝症一样。” 她本来是要给殷浔找草药的,可瞧见这株草药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要留给顾妗用。 顾阎没明白她的意思,眉头 紧锁,沉思片刻之后才道:“你是想把这个东西用到本王的身上?” “……”时辛差点儿跳起来把人按在这冷冰冰的草地里面暴揍一顿,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强颜欢笑的道:“老板,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这东西我是打算给三公主用的。” “你敢!”顾阎暴怒,作势就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却被时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掌。 时辛语重心长的解释:“老板明鉴啊!我没有坏心眼儿的,我这不是要离开几天么?三公主现如今的处境很不好,动不动就被太后叫进宫中去,太后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啊?三公主既不能顶嘴,也不能反驳,肯定举步维艰,所以我把这个东西给她用的初衷,就是希望三公主能够躲开太后和皇后的视线。” 装病是一门技术活儿,她自然十分擅长,毕竟以前可没少用这一招逃避上学。 顾阎冷着一张脸斜睨她一眼,实在是憋不住了,尤其是想到她对皇姐做的那些事情,嗖的一下站起来,别扭道:“你……你是不是喜欢皇姐?” “是啊!”时辛非常坦率的承认,“三公主多漂亮哇!而且还那么 温柔,凶起来也那么好看,最重要的是她对我很好的啊!”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铁青着脸道:“你知不知道皇姐是女子?” 时辛懵逼了,稀里糊涂的歪了歪脑袋,“我晓得啊!那又怎么了么?” 顾阎:“……”他真想直接把这个人的脑袋给敲破了,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浆糊。 时辛噌一下站起来,不明所以的围着他转了一圈,一点作为丫鬟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双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不解的歪着脑壳问,“老板你到底想问什么啊?说话说一半。” 顾阎憋着一股无名火,甩了甩衣袖,“本王只是在提醒你,注意分寸!皇姐金枝玉叶,可不是你可以媲美的,若是有个万一的话,你这条小命可赔不起。” 时辛摆摆手,“这个就不劳大佬您操心了,我可舍不得让三公主受伤呢!三公主多好啊!长得又漂亮,就该被人给呵护着。” 顾阎:“……”这个野丫头居然对他的皇姐怀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未央宫内,一大晚上的灯火通明,太后和皇后端坐在上位,而九公主则是笑盈盈的陪着二人聊天。 顾妗却是 跪在地上的,姿态优雅,始终未曾有过丝毫的怠慢,端端正正的挺直腰板等待着上位上的二人开口。 她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但太后和皇后竟都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而这一幕,对于未央宫的太监和宫女而言,早就见怪不怪了。 三公主虽然不住在宫中,可重要的节日和宴会还是要入宫前来给太后皇后问安的。 然而,太后和皇后本就不怎么喜欢三公主和祈王,所以每次三公主前来都避免不了刁难一番,但是祈王的话,二人就不会如此了,不过就是仗着三公主脾气好,再加上不会将此事告诉给祈王,所以这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皇祖母这话说的,芊芊还小呢!不急要孩子。”顾芊芊被二人戏谑,忍不住的娇嗔道。 皇后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这鬼灵精,你和驸马如此的恩爱,是该要一个孩子了。” 闻言,太后跟着附和,“你母后说得对,这女人啊!年纪大了,可就不好生孩子了,妗儿你说对吧?” 话题不经意间的牵扯到了顾妗的身上去,跪在地上的人盈盈一笑抬起头来,美目流转,柔声笑道:“皇祖母说对那便是 对的,孙儿不该评判。” “起来吧!”太后冷着脸不咸不淡的道。 话音刚落,地上的顾妗就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好。 “可知道哀家为何让你前来?”太后眯了眯眼,犀利的看着她。 顾妗站得笔直,笑容不减,佯装不解,“孙儿不知,还请皇祖母明示。” “放肆!”太后大怒的拍桌,震得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哀家三番两次的宣你入宫,你非但不予理会,居然还装病?” “妗儿,你的事情在整个燕都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本宫和你皇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已经双十年华了,难不成还想继续闹下去吗?祈王也回来了,你又闹出要什么比武选夫的事情来,你这是将皇室的颜面置于何地?”皇后也在旁边搭腔道。 而顾芊芊则是看好戏似的站在旁边,笑得很是张扬。 而顾妗面对这二人犀利的言语,从容不迫的回道:“母后这话严重了,妗儿本就是为了皇室的颜面这才这么做的,妗儿乃堂堂公主,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么?当初小九不也是自己选的夫君?况且此事父皇也是默许的,何来扫了皇室的颜面?” 第七十三章 对浪漫过敏 顾妗可不是没见过世面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自然没那么好对付,只是,从前一直因为弟弟在外打仗所以这才隐忍着,如今弟弟已经平安归来,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此话一出,直接让太后和皇后傻了眼,顾芊芊还得意的表情顿时也变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哪里还有昔日唯唯诺诺的姿态? 简直判若两人! 以往她和顾妗一块入宫时,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角落里面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卑不亢的和皇祖母她们说话。 本就冷冰冰的天气,伴随着外头骤然而下的秋雨,使得气氛更加冷了几分。 “三皇姐这话未免有些过于不妥了吧!”顾芊芊面色难看。 而太后这么多年来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被人这般的顶撞过,当下就怒了,“放肆!” 怒吼声在未央宫中显得非常明显,一下子就让在场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一时间不敢出声。 皇后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顾妗不卑不亢的站着,看着太后暴怒的样子欠了欠身,“皇祖母身子不好,还是早些 休息为好,至于妗儿的婚事,父皇会有安排的。” “三皇姐这话有些不对了吧!难不成皇祖母就不能干涉你的婚事了么?”顾芊芊眼瞅着人要离开,立刻就开口了,“三皇姐如此的不把皇祖母放在眼里,未免有失孝道了。” 太后气得面红耳赤,拿出了架子来,补充道:“哀家难不成还罚不得你了?” “呵!”顾妗不以为然的笑笑,侧目扫了三人一眼,眼神很是轻蔑,“皇祖母给孙儿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孙儿可承担不起,只是孙儿并未犯错,皇祖母平白无故的处罚怕是难以服众才是,时辰不早了,孙儿就不叨扰皇祖母休息,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些话,顾妗拂袖离开,一点情面都没有给。 而太后直接怒的砸碎了面前的琉璃盏,皇后和顾芊芊当下被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顾妗离开未央宫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大步流星的朝着宫门外而去。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后和皇后的这点盘算呢? 殷家怕是早就已经投靠太子了,倘若她嫁给了殷栎的话,非但不会给小七带来好处,甚至还会给小七带来许多麻烦。 顾妗 是亥时三刻才回到祈王府,不少下人早已睡下,可时辛却一直在湘雅苑等着她回来,旁边还站着个瘟神。 这天气本来就够冷了的,这人一站着吧,更加让人觉得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尤其是还飘飞着蒙蒙细雨。 时辛坐在阶梯上,不断的往她的方向挪,几个越挪越得劲了,不知不觉的挪到他旁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嬉皮笑脸的道:“老板,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呗!” “与你何干?”顾阎不悦的低下头怒视着她。 时辛蹙眉,“我说老板,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是我上司,那我不得好好的关心关心你啊?这大冷天的,你要是生病了可不好啊!” 她说得一本正经,顾阎盯着这双灵气逼人的眸子,不知不觉的就被卷入其中去了,这眼睛很具有迷惑性,一不小心就能让你被骗得团团转,就好像勾引人的狐狸一样。 四下静寂无声,他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入了迷。 时辛满含笑意,眼中都是真诚。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屋檐的缝隙落下来,顾阎有些呆滞了,就这么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摆,巧笑倩兮,美目流转。 四目相对 ,他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急速跳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一般。 气氛开始变得旖旎,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声音。 “小七!” 顾妗从宫中回来之后就径直回来湘雅苑,想着派人去跟小七说一声的,结果没想到的是人居然就在自己的湘雅苑,一时间有些惊讶。 最重要的是,她刚才还看见自家弟弟那温柔似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什么在看,而这都是她这个皇姐从未见到过的。 顾阎猛然回过神来,然而动作却快不过自己身下的这个小不点,一不注意人就已经飞奔出去了。 时辛笑容满面的冲到顾妗面前,瞧见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三公主你没事吧?” 顾妗吓了一跳,随后温柔的笑了笑,“没事,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在等你啊!”时辛尤其的擅长甜言蜜语,说话又好听,当下就让三公主失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这么冷的天气,不必等着我,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还有事情要和小七说呢!本来是打算明日说的,但是想想人已经在这里了,那 不如就早些说了为好。 时辛大.大方方的点头,提着裙摆就要溜走,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草药还没拿,立刻冲回去麻溜儿的从顾阎脚下把东西理好就跑了,还不忘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二人摆摆手,“三公主晚安,老板晚安!” 顾妗忍俊不禁的笑着摇摇头,眼神宠溺的看着人走远,才和顾阎一块进屋。 丫鬟很是识相的去沏茶,姐弟二人坐在窗扉旁边的案几旁边,气氛较为安静。 “可有被为难?”顾阎抬眼问道。 顾妗摇了摇头,“不必担心皇姐,太后和皇后也无非就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罢了,皇姐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殷家的婚事……小七,你有些冲动了,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她还是担心弟弟的处境。 太子有着太后和皇后撑腰,而父皇又是一个特别爱猜忌的人,到底是偏袒太子,还是偏袒小七也看不出来,所以她当然不可能看着自己弟弟走错路。 未曾关上的窗户外刮来了一阵凉风,吹得桌子上的蜡烛微微晃动了一下,顾妗的话让他眸色更加深沉起来。 须臾,顾阎慢悠悠的开口,“此事皇姐不必担忧!” 第七十四章 这个杀手不大冷 “皇姐既不喜欢殷栎,便不必勉强自己。” “只是,本王也不希望皇姐继续委屈自己,殷浔若是对你无意,皇姐早些打消这个念头才是,这样对皇姐也是一件好事,况且……” 他也不会同意让皇姐嫁给殷浔的,一个保护不了皇姐的人,就不值得皇姐托付终身。 倒是叶遥那厮可以考虑考虑的。 叶家家大业大,叶遥又是独子,皇姐若是嫁过去倒是不必操心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叶遥喜欢皇姐。 “况且什么?”顾妗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后话,不由得催促道。 顾阎默默的换了个话题,“没什么,皇姐倒也不必急于嫁人,皇姐开心就好。” 除了殷浔,谁都可以。 顾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先不说,你今日和小辛怎么回事?” 顾阎楞了一瞬,阴着脸别过头去,咬咬牙道:“皇姐还是教她一些礼数才行,免得出去之后,旁人说我祈王府的下人没有规矩。” 顾妗眼皮子跳了跳,不大明白自己这个弟弟,“小七,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辛啊?怎么你总是对小辛怀有这么深的敌意?” 顾阎:“……” 他何时对时辛有敌意 了?就是单纯的觉得那野丫头没有教养罢了! 顾妗误以为顾阎是脾气犯了,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小辛年纪还小,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你得让着他一点,怎么和一个孩子一样?” “皇姐!”顾阎不满的反驳。 似是找不到反驳的话,顾阎嗖的一下站起来,拱了拱手道:“本王先回去了,皇姐早些休息。” 顾妗:“……” 而她们口中年纪还小的孩子,此时此刻正在和人玩搏斗,赤手空拳。 时辛愣是没有想到啊!就在她前脚走进屋内,房门就直接被人给锁了,然后一个黑衣人大哥不由分手的就冲上来找她干架了。 这不,两个人打了好一会之后才分开的。 时辛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大哥,没好气道:“我说大哥,你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啊?你动手也就算了……你还……你还打算脱我衣服,这就很过分了对不对?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啊!虽说是个丫鬟,但是……丫鬟也是有尊严的么?” 方埵定定的看着她,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罢了,谁知道这丫头身 手这么好,压根就没有法子得手。 “你要洗澡么?”绞尽脑汁了好一会之后,方埵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一本正经的道:“我给你打水,你洗澡。” “你有病?”时辛顿时就被塞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瞧着这位不晓得发什么神经病的大哥,忍无可忍的怒道:“谁他娘的大冷天洗澡啊!而且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家现在洗澡的啊?” 方埵当真老老实实的瞧了一眼天色,经验所得,面不改色的道:“子时二刻,时辰还早。” 时辛:“……”我丢XX母好不? 她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拍了拍衣裙,非常友善的推开窗户,指了指外头,“你没事就赶紧滚吧!我可忙了,别逼我叫救命啊!” 方埵却不死心的道:“洗个澡睡得好。” “你若是嫌累的话,我可以帮你洗。” 前面一句话听着颇有几分的人性,只是后面的一句话听着实在是叫人不得劲儿啊! 时辛气得撸起袖子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还不忘威胁道:“不要以为你蒙着脸,我就不敢揍你。” 方埵捂着脸,一下子 没注意到黑色的布就掉下来了,瞬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因着是在祈王府当卧底的,所以方埵都是乔装打扮易容的,唯有戴上黑布的时候才是真实的容貌。 时辛本来还想给他一拳保持平衡,但瞧见后这个念头顿时就给打消掉了,她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男人。 方埵皮相长得偏柔美,不像是个杀手,倒像是个伶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时最为让人怜爱,还有一颗泪痣,肤白貌美,让人凶不起来。 时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了好一阵子,咽了咽口水,“你刚才说啥来着?” “你……”方埵察觉到异样就要重新遮上的时候,却被时辛一把拦住了。 “现在的杀手都是按照你这个颜值来的么?”时辛眼睛亮铮铮的看着他。 方埵被这话搞得云里雾里的,还没来得及深思的时候,又听见她絮絮叨叨的嘀咕着,“这也太内卷了吧!” 方埵听不懂她的胡说八道,只是觉得这野丫头疯疯癫癫。 她又突然抓住了方埵的手臂,激动的眨了眨眼睛,“虽然你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洗澡这种事情吧!人家是第一次没经验,要不……改天吧!” 毕竟脸皮儿薄。 方埵狠狠的抽搐一下嘴角,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眼皮子跳跳,“当我没说,你看了我的真面目。” “啊对!长得还不错。”时辛点了点头点评,“要是女扮男装,指不定更俊。” 方埵毫不客气的给了她脑门一下,“做梦!老子走了。” 这事情急不来,反正不管是不是,这丫头也挺有趣的,就留着解闷了。 “哎!别啊!来都来了,聊一会呗!”时辛不乐意了,一把拽住人。 方埵直接怒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男子?” “我不瞎,能看得清楚。”时辛白了他一眼。 方埵矜持得像是一个大姑娘,垂死挣扎的道:“那你还……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若是传出去,你今后还怎么嫁人?” 时辛不明所以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熟练的抽出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宝贝。 而方埵还在一身正气的抗拒,“像你这般不晓得矜持的姑娘,都是嫁不出去的,我劝你不要被我迷惑,我是不可能……” “你给我冲的那个毒药,是不是这玩意儿做的啊?”就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时辛突然递过来一株东西。 第七十五章 有钱好说 方埵:“……”作为一个合格的卧底,他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毒药这种东西,他们汴梁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哪怕是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会一点点最基本的,毕竟全国上下都是靠着这个来生存。 方埵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剑术和毒术,虽然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对付起大齐的人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万万没想到啊! “你这是个什么表情?我配得不对么?没道理啊!”时辛瞧着他这一副跟死了老婆一样的表情,有些不解的问道。 方埵表情复杂,然后还要努力的掩盖着自己内心的沸腾,若有所思的跟着她走到桌边坐下,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没忍住的试探性的询问:“野丫头,你父母呢?” “死了。”时辛头也不抬的就回答了他,一边忙着把自己的瓶瓶罐罐给摆弄好。 方埵又不死心的追问道:“你不是大齐人士吧?” 这件事情他还是从府邸的那些个下人口中得知的,但顾阎对于这个野丫头的事情似乎有所隐藏,这也导致了大家普遍不大清楚野丫头的来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他也无从下手。 如今祈王府内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卧底,大齐的其他人一时半会的也还没有联系上,所以就有些困难。 时辛尤为敏感,对于别人打听自己的私人事情特别敏锐,一下子就开始警惕起来,手中动作微微停顿一下,须臾,才悠悠的开口,“你……我说大哥,你这个问题是不是涉及到个人隐私了啊?” 方埵非常大方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丢给她,“现在可以回答了么?” 时辛眼前一亮,二话不说的就把钱给收了起来,嬉皮笑脸的道:“有事儿您吩咐,别说是问我是哪里人,你问我祖宗十八代,我都告诉你。” 实在不行,去挖出来也不成问题的。 方埵:“……” 二人的促膝长谈持续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时辛屋内的蜡烛都点了两个,方埵才离开。 一出门,方埵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只烧鸡,心情复杂,他是来干嘛的来着? 今夜的雨水下了一整夜,楞是将原本就寒冷的天气渲染得更加凄凉,这个季节寻不到别能够让人心旷神怡的事物来,江面上升起的雾气给人一种雾里探花的错觉。 雨水 顺着翠绿的竹叶滴滴答答的落下,一阵风袭来将屋内的人给吹醒了。 时辛揉了揉脖子,迷迷糊糊的从床上摸索着起身,一步到位的穿衣洗漱,再给自己把头发梳顺溜了,就扛起屋外的扫帚,大摇大摆的打算去湘雅苑站岗。 她得找个人去当苦力才行,要不然的话,那么老远的路一个人提着那么多东西去多费劲啊! “三公主又出去了?”时辛正兴致勃勃的打算去看看仙女盛世美颜时,就被心儿告知人已经赴了。 心儿点了点头,“嗯,三公主去赴宴去了。” “那么多的宴会啊?”时辛有些不解的蹙眉,“看来当公主也很累的啊!” “是靖国公的夫人邀请三公主去的,你不知道,靖国公的夫人一向最是喜欢咱们三公主的,所以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邀请。”心儿解释道。 时辛哦了一声也没怎么在意,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心儿从怀中拿出了一些碎银子来递给她,“这是三公主吩咐给你的,今日她也不在府中,说你如果嘴馋的话,可以出去自个买些好吃的。” 时辛:“……” 所以说,这真不怪她对仙女姐 姐喜欢,瞧瞧这多贴心啊! “王爷不在吧?”她拽着心儿走到旁边小声的问道。 心儿摇了摇头,“今日王爷不在府中,早早的就出去了。” 今日又是休沐,两位主子都不在府中,也就是说厨房今日不用做饭菜了。 时辛喜上眉梢的丢下了扫帚,“花楼,我来啦!” 心儿一脸茫然的瞧着那已经跑远了的人,还未曾回过神来呢,人已经不见踪迹了。 今日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虽然雨势已经歇了,但是雾气腾腾的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压迫感。 醉仙居内。 作为燕都城最大的一家花楼,不管是白天晚上都是营业的,因着服务态度太过于周倒,导致不少青少年醉生梦死,沉迷其中。 最重要的是,今日的醉仙居乃是三年一度的选拔花魁大赛,所以早早的就被人给定下了座位了。 醉仙居不同于别的花楼,这个地方讲究的是雅致为上,而每年的花魁基本上都不是出自醉仙居的,乃是从四面八方的美女中选拔出来的,才艺琴棋书画为准,样貌为首。 每一次的花魁要么就是被送进宫中去了,要么就是最后沦为那位公子 的金屋藏娇,总的来说待遇不会太差劲的。 所以不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参与花魁的选拔赛,场面堪比科举考试。 毕竟是视觉盛宴,大家自然是心中澎湃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最是考验男人的了,为了不被他人议论,这一天的面具侠尤其多。 简称又当又立。 时辛听完了街边大娘的叙述之后,表情一言难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虚伪!” 大娘跟见到知音似的,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老泪纵横的道,“可不就是虚伪么!小姑娘你年纪还小,往后可要擦亮了眼睛才行,要不然的话找个没良心的男人,苦了自己一辈子。” “大娘你放心,”时辛握住大娘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我打算娶一个!” 大娘要掉的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 在大娘不可思议的目光当中,时辛潇潇洒洒的抱着一油纸的糕点扬长而去。 要出远门,吃的不能少,用的也不能少,当然了,走之前还得去瞅瞅自己的仇人到底如何了,要不然的话……不甘心啊! 这一天天的找不到,她都害怕原主变鬼来缠着自己。 第七十六章 没钱还屈辱 只是说着报仇倒是简单的,可实际上挺复杂的,顾阎能够给她的一些有用的消息并不多,此事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就算顾阎已经打算过不了多久就要去揍对方,但也不能太过于明显是不是? 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要不然影响不好。 而顾阎能够确定的就是那群人倒确实来了燕都城,只是燕都城这么大,又没有画像,她自己的画工又上不得台面,所以自然而然比较复杂。 “死球了!”时辛越想心里面越是窝火,没忍住的就开始暴怒了起来,吓得在她脚边觅食的小狗都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迹。 真是休息都没有个让人心情愉快的时候啊! “你有病?” 临水的阁楼上,几人对坐在轩窗旁边,而一个一袭蓝衣的偏偏公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顾阎却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反而很是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难怪皇姐不喜欢你。” 叶遥:“……”娘的,这兄弟没法做了。 “你明知道你皇姐喜欢的是殷浔,跟我说有什么用,就算我真心实意的想娶你皇姐,也不见得你皇姐会答应啊!”叶遥没好气 的道。 这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外头的秋风卷这些水花吹了进来,顾阎一袭暗红色衣衫格外的妖冶,眼尾上佻,忽的就端坐好身子,看着面前的人,敛了敛眸子,“谁让你名声不好?臭名昭着的。” 殷浔那人虽然不近人情,但有一点却是极好的,那就是洁身自好,从小就冷冰冰的,儿时倒是对皇姐还算是和颜悦色的,只是自从他武功被废掉之后,就在刻意的躲着皇姐了。 叶遥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抿了抿嘴角骂人的话堵在了喉咙处说不出来。 他总觉得这家伙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相顾无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日原本就是出来找乐子的,大家也没有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尴尬。 最近这些时日太子似乎都很老实,尤其是今日,居然没有瞧见他出面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顾钦私底下尤为喜欢收集美人,以往那些个花魁都是被顾钦给买走了的,没道理今年不出现啊! 叶遥心中古怪,便也就这么顺嘴问出来了,“今日未曾见到太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阎抿了抿嘴角,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 :“喝酒。” 顾钦不在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只是这个主意打得未免太好了。 今日不出意外的话十一就会抵达燕都了,而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父皇早就派人去迎接了,顾钦非要去凑合一脚,还真是有趣之极啊! 顾阎勾了勾嘴角,耐心十足的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醉仙居今日很是热闹,但是出现的人大部分以面具示人,从而导致今日的面具生意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小摊贩的老板卖得那叫一个高兴。 打乱的市场也使得某些抠抠嗖嗖的人买面具成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午时,人越发的多起来,约莫着傍晚的时候就要开始了,所以面具的价格也从五文钱直接涨价到了一两。 “老板,你这就过分了啊!一两银子,你知不知道我要赚多久啊?”时辛还价还得口干舌燥的,恨不得当场和老板拜个把子。 然而她抠吧,老板比她还抠,誓死不从的扞卫着自己的尊严。 “我说小姑娘啊,你买不起就别买了,今日买面具的大多是想去醉仙居,虽说今日男女不限,但是就你这个出手,怕是醉仙居的茶都喝 不起。”老板毫不给面子的将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之后,很是瞧不起的开始打击人。 时辛嘴角狠狠的扯了扯,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人如此的羞辱,叔可忍婶不可忍,只好硬着头皮的买了下来。 结果最要命的是这个面具还特么的巨丑。 往脸上一戴妥妥的阎罗王了,真是很不吉利啊! 买完面具,时辛就摸进了醉仙居,好在她今天带的钱财还挺多的,所以混进去并不难,难的是……玛德人太多了,挤不进去…… “那个……这位大哥,我问一下哈!为什么进不去啊?不是说今日男女不限的么?”时辛无奈的拉着旁边的一个大哥问了起来。 大哥长得五大三粗,本来听见有这么脆生生的声音再叫自己的时候心里面一甜,可一转身才发现一切都是幻影,差点儿没被吓背过去,还好时辛及时的把人给拉住,避免了一场意外死亡的发生。 大哥拍了拍胸脯,表情肃穆的道:“小姑娘啊,你这个面具太吓人了。” “这不是便宜么?”时辛理直气壮地的回道。 好看的实在是太贵了,她也买不起啊! 大哥哑口无 言,只好跟她解释道:“因为醉仙居都是提前分发了邀请函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没有邀请函的,就只能等开始的时候才能够进去看看,而且都是没有位置的,还得花大价钱进去。” 闻言,时辛表情复杂。 这些个狗男人的钱可真好骗,站座也有人去,一群傻子。 心里面默默的吐槽了好一会儿,时辛灰溜溜的离开了,在醉仙居的门前徘徊了好一阵子,才找到醉仙居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扫了四周一群,瞧了一眼高耸的围墙,三下五除二的就直接翻过去。 正门走不进去,她有的是歪门邪道。 一个纵步跳进墙内,直接将外面纷纷扰扰的环境给隔绝了。 时辛猛的一抬头,发现这个醉仙居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本该是寒气正浓的季节,偏偏这后院已然闻到了梅花香,还真是煞费苦心哟! 阁楼高台,假山花园,桥梁木船,这哪里是一个花楼,分明就是天上人间啊! 就在她正沉迷于财富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时辛迅速的蹲了下去,淹没在了草丛中,只听见好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第七十七章 因为你好看 “也不知今年的花魁会是谁呢!我可瞧见了那些个姑娘们一个个的都貌美如花的啊!不过都是戴着面纱的瞧得不是很真切呢!”有好奇的小姑娘忍不住的就开始雀跃了起来。 听着活泼的语气应当是头一次来当值的。 而其他的人却就不这么认为了,纷纷揶揄的笑道。 “哪一年的姑娘长得不漂亮啊?” “好了,别闹了,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要不然姑娘们都要饿着了呢!” 蹲在草丛中的时辛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这些个姑娘都是戴着面纱的,也就是说,如果她要混进去的话易如反掌,这般想着,时辛眼疾手快的就跟了上去,将落伍留下来的一个小姑娘直接敲晕。 随后悄无声息的拖到了草丛中,动手扒拉着她的衣物,想了想,又不大放心的给她喂了一颗药,确保人能够睡到明天。 为了安全着想,她还特意把人给扛起来弄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你去哪儿了?” 她才刚走出来就莫然的被人扯着,对方神色紧张的催促道:“还不快些,金玉姑娘出事了。” “哎哎哎!不是,那个……我……”时辛连一 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人给扯着走了。 拽着她的丫鬟急急忙忙的把人就带着绕了好几个圈子,又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才算是走到了那个所谓的金玉姑娘的房间内。 这个阁楼都是姑娘们休息的地方,条件极好,最重要的是还有护卫保护着,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而那个金玉姑娘此刻正苍白着脸色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看样子是病了,而且还时日无多了,最重要的是派出去请的大夫还没有回来,只是好几个丫鬟围着给她拍后背。 时辛属实不明白把自己叫进来干什么。 直到走进去,瞧见床榻上的美人顿时眼前一亮,美人肤若凝脂,秀发散乱,香汗淋漓,朱唇微微张着,一袭浅粉色的烟笼纱薄裙轻轻的套着,却依旧喘不过气来,娇弱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叫人好生的怜惜。 时辛脑子里面顿时就跳出一句诗词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眼波流转的从她身上扫过,又继续咳嗽个不停。 这一眼,瞧得时辛顿时就心软了,忍无可忍的撸起袖子噌噌噌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几个丫鬟:“你们这么围 着她,她等不到大夫来就死了,她现在需要空气,空气晓得伐!你们这么围着,她能好都有鬼!” “你……你是什么人?”丫鬟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她如此粗暴的样子。 时辛抿了抿嘴角,“呃,我是来伺候姑娘的,懂点儿医术……” “你,你会医术?”金玉顿时喜出望外。 时辛诚实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姑娘,你不想一会儿没法参加花魁选拔赛的话,还是听我的比较好,大夫过来少说也要一刻钟的功夫,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等得了么?” 金玉也是个怕死的,听了这么一番话,立刻就朝着几个丫鬟摆摆手,柔弱的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姑娘!”金玉的贴身丫鬟有些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金玉眼神一横,“出去。” 丫鬟只能无奈的退下了。 人一走,时辛就麻溜儿的起身把窗户全都打开了,还把屋内的炭火给端出去。 而金玉果然觉得一下子神清气爽了不少,脸蛋儿也恢复了红润,她捂着胸口也不觉得胸闷了,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时辛含笑着弯了弯眉 眼。 因着她戴着面纱,金玉也瞧不真切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古怪的道:“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漂亮啊!”时辛老老实实的回答。 金玉微微蹙眉,有些失笑的道:“你倒是个实诚的小丫头。” 赞美的词汇她听过不少,可被女子赞美还是头一次,毕竟女子的嫉妒心最强了,只会骂她狐狸精。 金玉稍微好转后,瞧着这个小姑娘还不走不由得有些疑惑。 时辛笑盈盈的走上前来抓起她的手把脉,片刻之后放下来,“看来你这几日发病还挺多的,哮喘啊!而且还体虚,每年都要吃好多的药。” 金玉点了点头,“嗯。” “那不如……漂亮姐姐,你帮我个忙,我给你治病如何?我有一个法子,虽然不能痊愈,但是能够让你这个病不会吃这么多的药,为你节省一笔钱财,意下如何啊?”时辛灵机一动的笑着蛊惑道。 金玉有些诧异,“大夫说我这个身体离不开药物的。” “那都是些庸医,治不了就瞎给你开药的,”时辛毫不掩饰的打击对方,还不忘补充道:“你考虑考虑。” 金玉面露难色,“你不是醉仙居的人?” “对啊! 我来找人的。”时辛笑道。 金玉瞬间警惕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要让我帮你残害哪位姐妹吧?” 时辛:“……”想啥呢妹子!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漂亮姐姐帮我打听一下,最近醉仙居可有出现三个男人,一个高高瘦瘦的脸上有一个伤疤,一个矮矮瘦瘦的,尖嘴猴腮的,另外一个则是五大三粗的,腰间经常挂着一个佩刀。” 金玉拧眉,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看来漂亮姐姐不愿意啊!不过,漂亮姐姐你这个情况怕是不能成功的参加今年的花魁选拔赛了。”时辛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看着对方不情不愿的样子,顿时就没有了兴趣。 金玉急忙拉住了她,“我可以帮你。” “这才爽快么!”时辛非常爽快的歪了歪脑袋,笑得无害。 很快就唤来了自己的丫鬟去打听了,而时辛则是大摇大摆的坐在了花花绿绿的桌子旁边吃着送来的点心,那叫一个潇洒。 金玉瞧着这张脸蛋有些危机感的试探道:“你不是来参加花魁的吧?” “啊!不是啊!”时辛抬起头来敷衍道:“我很高贵,男人不配。” 第七十八章 杀了她 金玉对于这个小姑娘的话,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抿了抿嘴角,陪着人耐心的等待。 不一会儿功夫,门外响起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还卷着一身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非常刺鼻。 “金玉啊!你找妈妈我什么事情啊?”花楼妈妈扭着她那粗犷的腰走进来,时辛立刻把面纱给戴了上去,随后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到旁边去待着。 而金玉则是已经恢复了些血色,此刻一脸红润,气色也好转了不少,身上盖着被子咳嗽了一下,“妈妈快走,这不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么!” 花楼妈妈挥舞着手中的绢帕一屁股就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磕着瓜子,眯起锐利的眼神瞧她,“刚刚大夫来过了?” 金玉朝着时辛瞄了一眼后,浅笑嫣然的道:“未曾,只是这个小姑娘会些医术,我现在好多了,想跟妈妈打听一下,近日来醉仙居可有来过几个人?” 花楼妈妈是个精明的人,再加上金玉又不是她醉仙居的人,当下就有些迟疑起来,故作为难道:“金玉啊!你也知道的,妈妈这个醉仙居每天都来那么多的人,我哪儿记得你说的是谁啊?” 金玉蹙 起秀气的眉梢看了一眼时辛,对方非常识相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笑盈盈的走过去,“妈妈,是这样的,是我找您来的,我找的这几个人呢!是我失踪多年的哥哥,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些消息,所以这才前来叨扰妈妈。” 花楼妈妈本来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见状,立刻就变得好说话起来,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顿时喜上眉梢的接过去,“原来如此啊!既然是助人为乐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含糊的,你说。” 花楼妈妈不知道时辛是谁的,权当成了金玉带来的丫鬟,所以十分好说话。 时辛勾了勾嘴角,把人的外貌描绘了一番。 花楼妈妈立刻就回忆起来,随后点头道:“这几个人确实有些钱财,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出手阔绰,今日也有前来参观花魁选拔赛,兴许你可以见到,我可以帮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不必了,多谢妈妈,我到时候和我家姑娘一块就行了。”时辛忙不迭的就拒绝。 听了这话,花楼妈妈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又对着金玉寒暄几句后,转身就扭着腰离开了,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待人走远,金玉看向时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 惑,“这几个人应该不是你的亲人吧?” “亲人和仇人有什么关系呢?”时辛嗔怪的朝着她看去,笑得无害的弯了弯眉眼,“都是一样的让我难以忘怀。” 金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时辛不想耽误时间,麻溜儿让她的人送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的在上面写了一张药方,“以后按照这个去抓药,生活习惯也按照这上面的来,保你三五年不会发作,对了记得情绪要稳定。” 金玉拿着这个药方,感激的点点头,“多谢。” “不用。”时辛摆摆手,她向来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还了也好。 随后也没再和人纠缠,端着桌子上的托盘就离开了阁楼。 金玉的丫鬟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嘀咕:“姑娘,这丫头是谁啊?怎地这般无礼?” 然而金玉却不这么认为,她在这一行摸爬打滚,对于这些人物都是有自己的见解,那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假以时日,指不定容貌更上一层楼,不过眼神灵气逼人,特别狡黠,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是来寻亲,而是来寻仇的。 “别多问,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金玉虚弱的开口。 醉仙居又不是她待的地方,她也没道理去管这些个闲 事。 丫鬟乖巧的低下头,“是。” …… 时辛离开阁楼,将托盘往角落里面一塞,随后就开始往前院的方向摸索着而去,这个时候前院想必也是载歌载舞的,就算见不到人,也能瞧瞧美人,这一波怎么算都不亏啊。 就在她走上一座桥梁,打算走到对面去的时候,一处阁楼上突然丢下来一颗花生米,稳稳当当的砸在她脑门,惹得时辛忍不住捂着脑门瞅过去,果然就瞧见一个对着窗口的地方坐着几个男人,正在喝酒聊天,而那只爪子正在收回去。 时辛气不打一处来,像一只暴怒的小老虎,算了算时间觉得去揍人一顿也该是来来得及的,二话不说就提着裙摆朝着那边跑过去,奈何这个阁楼都是贵客进不去,只能爬。 “那你来是为何?”叶遥慢悠悠的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不由得觉得好笑,“你总不能前来就是为了看看花魁是谁吧?祈王殿下这么闲情逸致的么?” 顾阎拧紧了眉宇,挑眉反问,“不行?” “自然是行的。”叶遥皮笑肉不笑的道。 旁边的苏子与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默默的瞧着这二人掐架,笑着打趣:“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出去 比比,也能够热身一下。” “和你比?”叶遥皮收起手中折扇,笑得有些骇人。 苏子与毫不犹豫的摇头,“算了算了,我就不和你们比了。” 就在这时,苏子与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习惯的伸手拍了拍顿时吓得跳起来。 以至于另外两个人也立刻看了过去。 “谁……谁啊?”苏子与差点没被吓死。 时辛从下面探出头来,趴在窗户边眼巴巴的看着面前几个男人,一眼就瞧见她那最为瞩目的老板,真是万花丛中的妖孽啊! 本来还打算揍人的时辛顿时就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好在她戴了面纱,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招了招手,强颜欢笑的道:“路过……路过,几位公子慢慢吃哈!” 苏子与:“……” 顾阎则是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凉飕飕的道:“站住!” 时辛:“……”完蛋了。 她脊背僵硬住,咽了咽口水,“害……害羞,就先走了。” 然而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时辛:“……” 不是,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下来说呢?非要动刀子么?就不能文明一点点的吗? “林松,杀了她。”顾阎眸色冰冷的道。 第七十九章 档次都高了 吓得时辛立刻转过身来,没好气的扯下了面纱,“自己人,自己人……” “时辛?”林松也楞了一下。 时辛嬉皮笑脸的摆手打招呼,“好巧啊!” 顾阎面色顿时铁青了起来,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很尴尬。 而苏子与则是眼前一亮的凑过去,“我记得你,你是祈王的那个小丫头?” “我有名字,”时辛白了他一眼,“什么小丫头,我叫时辛。” 苏子与哦了一声,笑起来小虎牙露出很是好看,正打算继续套近乎的时候,却被顾阎无情的拎开了。 顾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还在外面屋檐上趴着的某人,“进来!” “不了吧……都不认识,挺害羞的,我还得回去给三公主打扫院子呢!”时辛牵强的笑着拒绝。 然而顾阎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拎进来。 时辛像只小鸡仔似的噌一下站好,非常无语的看着他,不满的低声抱怨道:“老板,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哎!在外面或多或少的给个面子么!”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 然后,她就被审问了。 林松默默的收回长剑,同情的瞧了她一眼,一副‘你好之为之’的表情。 时辛:“……” 叶遥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促狭道:“祈王身侧什么时候开始带着小丫头了?” “我是三公主的 。”时辛朝着帅哥看了一眼,纠正道。 她瞎了眼才会给顾阎当丫鬟。 想了想,又强调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顾阎一记冷眼射过来,时辛马上立正站好,态度乖的一批,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苏子与本来还想调戏一下小姑娘,可总觉得顾阎的表情不大对劲,于是就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窗外,这楼也不低啊! 这小姑娘难不成是轻功飞上来了? 可…… 他扫了一眼时辛这副狼狈的样子瞧着也不像啊!分明就是爬上去来的,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你来作什么?”顾阎有些头疼。 时辛抬起头来,一板一眼的道:“就……路过啊!” “你觉得本王会相信?”顾阎眯了眯眼。 时辛只能没好气的跺脚,“我来寻仇的,人就在醉仙居,我得把人抓到啊!要不然又跑了,你又不帮我,老板我很忙的啊!我不把人抓到我这辈子都睡不好的,所以您别耽误我时间了,你就当……权当没看见我,就这样哈!我先走了。” 她懒得和这家伙继续纠缠下去,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抓到,要不然,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叶遥和苏子与不明所以的看向顾阎,糊涂了。 怎么觉得这姑娘不是他的丫鬟啊? 顾阎则是继续板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道:“所以你是溜进来的?” “翻墙,还遇见一个漂亮姐姐,然后打听到了。” “那你为何来这里?”顾阎不解的问。 时辛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何这么倒霉被抓个正着了,她怒从中来的撸起袖子,“刚才不晓得哪个扔的花生米砸到我了,所以我是来……来看看谁这么的,这么的……” 然而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她有些不大确定的挪到了顾阎的身边去,小声问道:“老板,不会是你扔的吧?” “本王有病?”顾阎咬牙切齿的反问。 时辛这才瞪着另外二人,“谁这么手欠啊!” 苏子与:“……”好吧!是他。 “那个,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苏子与诚心的道歉。 时辛倒是好说话的,伸出手去道:“赔钱。” 苏子与被这一双眼睛盯着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当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她,还不忘 问道:“够么?” 时辛眼前一亮,“够了。” 苏子与展颜一笑,这哪里是小丫头,简直就是小仙女啊! 顾阎心中没来由的不爽,不由分说的怒道:“过来。” 时辛这才满意的退回去,但还是不忘嘀咕着,“老板,我真的先走了。” “本王先走一步。”顾阎起身朝着二人道。 叶遥倒是没有阻拦,而是笑了笑,从容的点了点头。 苏子与作势打算跟上去,却被叶遥给拽住了。 时辛一脸懵逼的跟着人出了房间,才发现阁楼里还别有洞天! “林松,把她送回去。”顾阎斜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朝着林松吩咐道。 林松犹豫了一会,拱了拱手,“是。” 时辛却不干了,立刻跳开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我不回去。” “醉仙居不是你可以造次的地方,”顾阎愠怒的呵斥着这个一点也不听话的野丫头,“你若是动手惹来了大理寺的人,你也得去天牢。” “我没打算在这里闹事啊!”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是打算把人迷晕了拖出去揍啊!我又不傻,只是想找到他们的住处,我不给你添麻烦的。” 顾阎语塞,他怕的是麻烦么? “你一个 姑娘家家的来这个地方成何体统?”顾阎突然来一句。 时辛眨了眨眼睛,“我是偷偷摸摸来的,又没有光明正大。” 林松默默的看着这两个人,可惜了,今日青木出去迎接十一皇子了,要不然的话就可以瞧见这一幕了。 讲真,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主子和人讲道理,还是个姑娘家家的。 打又打不得,骂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争论,顾阎气势骇人,导致时辛不敢再继续狡辩,愤愤不平的瞥了一眼男人,嘀咕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才不会这么憋屈呢!” 顾阎嘴角抽搐一下,他该不该说,这野丫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所以老板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回去三公主打我,我也不走,做人要知恩图报,我得把人家的恩情还了才行,爹娘生我一场挺不容易,我要是不给他们报仇的话,枉为人子!”时辛义愤填膺的说着,顿时觉得自己的节操高大上起来。 好吧,知恩图报这个词儿有些抬举她了。 顾阎气不打一处来,又没处撒气,直接上手揪着她的脸,凶巴巴的威胁,“跟着本王。” 第八十章 那就割袍断义吧 时辛楞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往老虎的眼皮子底下钻了,当事人表示非常的后悔啊!后悔莫及啊! “林松,看好她!要是她跑了,你也不用回去了。”顾阎对时辛一点信任都没有,直接朝着林松下死命令。 林松‘啊’了一声,本来还幸乐灾祸,结果现在平白无故的就遭遇到这样的待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却又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的拱手道:“是!” 然而时辛眉梢一喜,眼睛亮铮铮的。 顾阎甩袖而去。 林松立刻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给一把抓住,苦口婆心的道:“时辛,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可别连累我啊!” 时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那这样吧!实在不行,咱俩割袍断义吧!” 就当没他这个朋友。 林松死也不敢,只好一路上抓着她的胳膊。 醉仙居人多眼杂,尤其是今日三教九流数不胜数,所以相对而言,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得多,一不注意就很容易走散。 叶遥和苏子与是后面追上来的,结果就瞧见了这么一幕,林松和那野丫头就差打起来了。 “你们这是……”苏子 与忍着笑意的看着这二人。 时辛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他喜欢我,我不同意,他就想霸王硬上弓!” “啊?”苏子与张大了嘴,一脸震惊。 林松吓得急急忙忙的否认,“不是……苏公子别误会!在下只是……主子让在下看着她的。” 闻言,苏子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群人朝着前头而去,一路上遇见不少的人,个个看着都是非富即贵,衣着打扮就是价值不菲的存在了。 “你放手!拉拉扯扯,你这样显得我像只小狗似的。”时辛最终拗不过林松,只能放低姿态的试图谈判。 林松狠狠的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我要是说话不算话,我给你五十两。”时辛直接下血本。 林松这才爽快的答应松手。 时辛咬牙,“……”没出息的家伙,都不知道原地起价的么? 他一松手,时辛就立刻窜到了前面顾阎的身侧去,打着商量的语气问道:“我真不在这里揍人,我拖出去揍不行么?再说了,你也帮不了我什么啊!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做这种事情肯定不方便的对不对?” 最重要的是,她 雇不起这样身份的人啊! 顾阎斜了她一眼,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会动手?” 时辛瞪大了眼,“那你把我留下来做什么?我又不选花魁,又不泡妞的,我留下来的意义何在啊?” 这不是脑XX病么? 顾阎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省得你去丢人!” 时辛:“……”这话就严重了,而且还很过分。 但是,好像也有一点点的道理哦! 硬着头皮跟着这几个人走出醉仙居的后院,一路辗转着到了醉仙居的最前端,热闹的气氛持续的高涨起来,此时,时辰也不早了,再加上是冬季,所以夜色总是来得最为迅速。 一路过来,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时辛身上。 在醉仙居这样的地方,自然都是看女子的最多,所以瞧见有些姿色的就难免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她这样一双眼眸灵气逼人,不染俗尘,更加叫人移不开眼。 顾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走到一回廊下的时候,猛的转过身凶巴巴的瞪着她。 于是乎,时辛的面纱又被顾阎给扯了上去,带着满腔的怒火,跟她偷人了一般。 时辛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一点也不熟 练的姿势,总觉得别扭,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就……有些紧张。 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时辛忍不住扬了扬脖子,伸手隔开了二人的距离,“老板,你……太近了,我有点儿紧张……” 顾阎嘴角悄无声息的微微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叶遥:“……”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居然调戏一个小丫头? 苏子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时辛则是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某人拉开距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给调戏了? …… 醉仙居的前端,琼楼玉宇,美人如玉,绯红色的丝绸随着四周动静上下晃动着,丝竹声悦耳,却也比不过美人的舞姿叫人动容,从早晨一直到现在,不少人都已经蠢蠢欲动,毕竟在早些时间的时候就对这件事情一直期盼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楼下楼上都围满了人,舞台上的美人还在跳着优美的舞姿,一点也没有消耗人们的热情。 花楼妈妈忙得热火朝天,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绢帕,看着财源滚滚的场景,这可比她当初成为花魁 的时候还要开心啊! “我赌今年的花魁必是金玉姑娘!” “放屁!我赌是云鸾姑娘。” 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今年的花魁会是谁,兴致特别的高涨。 不一会儿功夫,楼上的拐角处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时辛低头看了下去,场面很是豪华啊! 然而,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些个男人的身上,她得尽快找到人才行。 犀利的目光扫了一圈之后顿时就有些筋疲力尽了,扑通一下撞在顾阎的背上。 顾阎身子僵硬住,眉头紧锁,呵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呢!一只手就已经伸出来扯了扯他的衣摆,就听见后面的某人可怜巴巴的来了一句。 “老板,好饿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走不动了。” 顾阎没好气的道:“本王没让你来。” “我饿,我还小,我在长身体。”时辛理直气壮地反驳。 顾阎:“……” 随后苏子与让人去把花楼妈妈唤来,给三人的厢房早就准备好了,转个弯就到了,此刻桌子上早就摆满了美味佳肴,皆是价值不菲的。 时辛眼前一亮,顿时就来了劲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激动的就要往前冲,却被顾阎拎住。 第八十一章 她要杀人 只能憋屈着慢慢的走过去。 整个过程林松的心七上八下的,本来好不容易松口气的时候,苏子与又凑上来了,非常好奇的问道:“林松,她是谁啊?” 怎么这么可爱哪! 林松瞧着这苏公子一脸好奇的眼中,若有所思片刻,简单化的回道:“主子上次失踪是被这个姑娘给救了的,她无家可归,殿下就把她留下来了,现在伺候三公主。” “那你家殿下怎么感觉对她有些不一样啊?”苏子与恍然大悟的摸了摸下颚。 他又不是不了解顾阎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从未有过女子出现的,又时常的待在军营当中,更加的不可能的了。 林松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觉得整个祈王府的人对时辛都挺不一样的啊! “老板,我能吃么?”时辛看着他坐下去一脸的痛心疾首,痛彻心扉的问道。 顾阎扫了她一眼,“这可不是本王花钱,你应该问叶公子。” “谁啊?”时辛一脸懵逼,她都不认识这两个人。 叶遥默默的开口,“在下。” “那我能吃么?”时辛眼巴巴的看着他。 叶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下人问出这样的 问题来。 拒绝?不大好。 显得有些没有风度。 答应的话,也不大好啊! 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的观察顾阎的表情,然而某人只是熟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随后悄无声息的推给了身边的人。 叶遥:“……吃吧!” 时辛感激涕零的就坐下去了,随后毫不掩饰的撸起袖子就开始吃东西了,对于外面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 对于这三个人说的话也没心曲,一门心思的就都只顾着吃东西了,饿死她了。 吃着吃着时辛觉得一个人吃独食有些尴尬,想了想偷偷摸摸的塞给了林松一块糕点。 林松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时辛点了点头。 林松:“……”突然觉得这野丫头人还挺好的么! 难怪青木那家伙对她死心塌地的,跟当祖宗似的。 顿时心头一热的接了过去。 时辛继续埋头苦干,嗯,收买人心这事还得看她啊! 果然被奴役久了,都没有人性了。 一边吃的同时,还不忘给顾阎剥虾,可谓是面面俱到了,就差喂他嘴里面去了。 顾阎只顾着和这两个人说话了,全然没有发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低头这才发现碗里面多出 来的东西顿时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蹙了蹙眉头。 “老板,尝尝看,可好吃了。”时辛眼睛亮亮的朝着他邀请道。 顾阎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拿起筷子尝了一下。 苏子与:“……” 叶遥:“……” 这是媳妇儿?还是丫鬟啊? 二人表示有些看不懂了。 气氛有些诡异的和谐,时辛话也不多,只要有吃的,让她当哑巴都没问题,只是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要找仇家的事情。 吃饱喝足之后,一脸难受的看向顾阎,“老板,我不舒服……” “谁让你吃这么多的?”顾阎咬牙,瞧着这上面风卷残云一般吃得所剩无几的东西就觉得头疼。 时辛可怜巴巴的道:“可是,人家饿啊!” 顾阎:“……” 最后只能无奈的让林松陪着人一块去了。 然而离开了房间之后,二人走到后院的时候,时辛让林松走在前面,猛的一抬手直接把人打晕。 林松猝不及防的晕菜,时辛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赶紧把人拖到了房屋的后面墙壁处,蹲下身来,“对不起了啊!” 然而林松靠在墙壁上压根儿听不见,随后时辛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刚才和顾阎 他们离开的时候,一路上她听见那些人提起,花魁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入幕之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那几个人离开之后找到同谋的话,她就没有机会了,倒不如直接在醉仙居把人给解决掉。 这般想着,时辛在夜色中摸索着,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金玉的房间。 而此番的金玉已经在换衣服了,好几个丫鬟都在帮着她。 瞧见突如其来的时辛顿时惊讶了一番,正打算出口叫人的时候,却被时辛给打晕了。 金玉看着她有些诧异,“是你!姑娘你……” “漂亮姐姐对不住了啊!今天晚上你怕是不能参加这个所谓的花魁选拔赛了。”时辛诚心的走上前,随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把人一掌打晕过去。 随即又一气呵成的把几个人都丢在床上,还不忘给她们喂下了迷药,这才放心大胆的将金玉的衣裙给换上。 夜色浓稠,阴沉沉的天气格外的寒冷,可今夜的醉仙居注定是热闹非凡的,灯火摇曳下,墙角的林松被一阵冷风给吹醒了,后知后觉的发现时辛不见了。 他二话不说的就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冲到了厢房去。 而顾阎似乎也觉得有些 不对劲,都去了这么久人都还没有回来,正打算让其他人去看看的时候,林松已经气喘吁吁的推开了房门。 “主子,时辛不见了!”林松硬着头皮的开口。 他居然被一个野丫头给打晕了。 顾阎面色嗖的一下就冷了起来,“还不去给本王找,叶遥,苏子与分头找。” “不是……你都没有告诉我们那丫头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你怎么这么紧张?”苏子与有些不明白了。 还是头一次见到顾阎这么慌张呢! “她要杀人!”顾阎背对着二人斜睨了他们一眼,“今夜在此处的人非富即贵,你我也都在场,若是出了人命到时候大理寺的人查过来,你觉得你们二人跑得了?” 叶遥嘴角扯了扯,“你不早说。” 随后几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他们倒不是怕事,只是醉仙居的背后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丫头若是将人给杀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要杀,也该是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不是如此大摇大摆的。 “林松,让暗卫给本王暗中寻找,务必把时辛给本王找到。”顾阎朝着身后的林松道。 林松楞了一下,随后马不停蹄的前去照办。 第八十二章 老板抱一个呗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在准备开始花魁选拔赛了,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却有不少人在其中四处流窜,寻找人。 殊不知,随着花楼妈妈一声令下,四周原本该是靓丽的灯光顿时暗淡下来,一下子变成五颜六色的火光,让人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楚身边的人谁是谁。 只瞧见楼上两边正有一群姑娘婷婷袅袅的走下来,一个个戴着面纱,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也吊起了大家的兴致。 不得不说,这样的画面向来吸引人,只是无人注意到,这其中多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姑娘。 时辛扫了眼旁边一个比一个艳丽的漂亮姐姐,顿时觉得自己没啥子胜算,要不……还是直接去勾引人吧? 这般想着,时辛就开始打退堂鼓,总觉得这么搞非常不靠谱啊! 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吆喝,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身侧一位漂亮姐姐突然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屁股,有些失望的道:“金玉妹妹,你今年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时辛不敢相信的扭过头去,瞧着这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小姐姐,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才咽了咽口水,捏着嗓子回答:“……吃得少。” 许是人多眼杂,导致对方并没有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随后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台下的情况。 时辛在人群中扫描着,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声音,很快,花魁选拔赛就开始了。 而气氛也一度达到高峰,不少人都在欢呼着。 “没找到啊!” “这边也没有啊!” 暗中不少的暗卫跳出来寻到林松,表情凝重的回禀。 醉仙居的姑娘这么多,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啊!而且好多的姑娘戴着面纱,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去扯下人家的面纱,瞧一瞧到底是不是吧? 林松蹙眉,脸色凝重。 这事情搞的,一会殿下不得扒拉了他的皮。 然而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肩膀突然被人敲打了一下,不耐烦的摆摆手,“苏公子别闹了!” “什么苏公子?”身后的人不理解的嘀咕一句。 林松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转过身来,就瞧见某个不正经的野丫头,正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呢! “嗨喽!林松。” 林松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朝后倒下去,好在被人给扶住了,待回过神 来,揪着这不听话的野丫头,没好气的道:“你……你这是去哪里了?” 一群暗卫面面相觑,好家伙,他们找了半天,合着人自个儿跑出来了?这不是浪费他们的时间么? 林松气得咬咬牙,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都离开了,这才没风度的开始撸起袖子打算揍这野丫头一顿。 时辛立刻摆好姿势,“林松,别怪我没警告你啊!我虽然打不过你家主子,但是不代表我打不过你啊!我还是挺厉害的。” 林松:“……” “你知不知道殿下找你都快急死了,你干嘛去了?” “我打算去选花魁啊!”时辛一本正经的道:“我听说花魁有权利选一个入幕之宾,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还挺靠谱的。”时辛一点也不谦虚的就开始自顾自说道。 林松很是无语的把人扯到旁边的廊檐下,讲大道理起来了,“时辛,你今日太冲动了,殿下并非是冷心无情之人,只是醉仙居不是一般地方,你若是在此处惹事,到时候要你小命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时辛挠了挠头,“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只是……着急了嘛。” 林松:“……” 他没说话,默默 的看着这个小姑娘,突然跟没了生机的白菜一样坐在台阶上,一脸委屈的把自己蜷缩进去,“我只是想早点给他们报仇啊!” 死得多冤枉啊! 林松有些无言。 殿下一开始就说过了她父母双亡,又不是大齐人士,想必也是举目无亲,此番又被人贩子兜兜转转的拐卖,身世确实可怜。 身后是热热闹闹的万家灯火,而前面的则是下个不停的秋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身上。 一袭白色衣裙的姑娘就这么倔强的把自己埋在臂弯处哭个不停,却只是轻微的抽泣。 林松无措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一筹莫展之际,顾阎从廊檐的左边走过来。 “殿……”林松瞧着人识相的退到了旁边去。 时辛听见声音,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就见一袭暗红色衣衫,披着件暗红色斗篷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水润润的。 “哭什么?”顾阎没好气的挑眉,一脸嫌弃,“不是挺厉害的么?从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么多次,现在倒是知道哭了?” “你打她了?”顾阎瞧着不对劲,扫了林松一眼。 后者吓得连连的摇了摇头,这野丫头不揍他就不错了,他哪里打得过 啊? “有人欺负你了?”顾阎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下几分。 时辛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就有些委屈,得寸进尺的问道:“老板,能抱抱么?” 顾阎身子僵硬了一瞬,面色也变得不自然。 他现在怀疑这野丫头是变着法的想占他便宜,可瞧着这一双含泪的眸子,拒绝的话又说不出来,像极了被人抛弃,没人要的野猫似的,他心软了软,别扭道:“一盏茶的时间。” 林松:“……” 这也行?不该骂的吗?不该罚的么?同样是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随后就瞧见一向高贵的祈王殿下,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半蹲下身子。 时辛猛的就扑了过去。 林松:“……”好吧,他是多余的…… 顾阎也是第一次被女子这么抱,他自母妃过世之后就没被人抱过了,就连皇姐都未曾抱过他。 为何女子这般软软的?跟没骨头似的? 顾阎心里面一大堆的疑惑,脑子乱糟糟的,又不会安慰人,就只能随她哭。 偏偏这野丫头哭也不出声,就是默默无声的。 就在这时,时辛厚颜无耻的道:“老板,要不……你背我回去呗?”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无情的打断。 第八十三章 煽情?不存在的 被拎开的时辛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心情也不悲伤了,也不觉得难过了,就觉得这家伙还真是软硬不吃。 “松手!”顾阎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袖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呵斥。 然而时辛却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松……你要揍我。” 顾阎:“本王……” “诶,你们在这里啊?” 就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突然的响起了苏子与的声音,那家伙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的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表情非常的激动。 时辛穿着一袭薄薄的舞裙,面纱也被哭得没法用了,此刻眼睛还红红的,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最重要的是这个野丫头还化了妆容。 顾阎几乎是手比脑子快的就把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给她穿上,速度之快让人乍舌,时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已经系好带子,成功的把她整个人都给罩住。 苏子与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的操作,半天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立刻没好气的凶道:“你们两个不是在玩我们吧?你找到人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害得他和叶遥都没法好好的看今年的花 魁选拔赛了。 顾阎面不改色的道:“刚刚找到,你去和叶遥吱一声,本王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苏子与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来都来了,那不能白来啊不是?总是要先看看的啊! 顾阎冷着脸道:“本王先带人回去。” 省得这丫头又想一出是一出的,一不留神人又不见了。 时辛站在旁边不敢说话,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心里面却是万马奔腾的啊! “那个……我想看看,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好不划算啊!”时辛弱弱的抗议。 顾阎一个白眼射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再说一遍?” 时辛:“……” 啊啊啊啊啊!打不过啊!要不直接下毒毒死吧?! 强颜欢笑的抬起头来,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的哦了一声,朝着苏子与挥挥手,“苏公子再见。” 苏子与呆呆的也跟着她挥了挥手,“再见。” 秋雨还在持续的下个不停,可渐渐的雨水声音就变了,变成雪籽的声音,悉悉索索的落在了草丛中,敲打着屋檐的瓦片。 时辛顿时眼前一亮,激动的抓住顾阎的手晃了晃,“要下雪了啊!下雪籽了哎! ” 顾阎楞了一瞬,神色复杂的斜了一眼自己身侧的野丫头,总觉得她眼睛亮亮的,和别人的总是不一样的,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像是星星一样会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眼睫毛又浓又长。 林松莫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后,这才扒拉着旁边的一棵柱子琢磨了起来。 然而,不知何时他的旁边苏子与居然追上来了,也学着他的模瞧着这一幕,问道:“什么情况?” 林松被吓了一跳,差点儿就直接一个踉跄摔倒了,还好反应及时。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怪怪的……主子对时辛有些不一样。” “这个小仙女是哪里的人啊?”苏子与压根儿没听进去,自顾自的问道。 而林松也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喃喃自语,“从未见过主子这么对待一个人啊!而且还是一个姑娘。” 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时辛好像有一种魔力,祈王府的大部分人也都挺喜欢她的,就连福伯也是,一开始还觉得这个野丫头难管,可谁知,不出几天的时间就开始对那丫头刮 目相看了,更是有点好吃的就给她留着。 他也觉得时辛还挺可爱的。 苏子与默默的看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恍然大悟的道:“顾阎该不会喜欢小仙女吧?” 林松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矢口否认,“绝无可能!殿下就是单纯的把时辛当成……当成小孩子而已。” 苏子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那能把小仙女给我么?我不让她当丫鬟,也不让她当孩子。” “那你想让她给你当什么?”林松脑子一热的就多问了一句。 苏子与一本正经的道:“当媳妇儿。” 林松;“……” 作为一个纯种的南方人,时辛是真没见过雪花,哪怕是长大之后,家里面的那两个老头对她管得很严,不让出省的,所以基本上都是只在电视上见过雪花,对于雪籽都跟着激动起来。 只是很快这个气氛就被某个人给打破掉了。 “还不走?”顾阎回过神来之后故作没事的移开眼。 时辛裹紧了大氅,但是这个大氅实在是太大了,显得她更加的娇小了,露出小脸来,一本正经的道:“老板,我要是和你走了我就报不了仇了,你可 怜可怜我吧!” 她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的。 顾阎斜了她一眼,“你穿成这个样不是要去选花魁么?怎么不去了?”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选不上所以这才哭的啊!我怎么知道这个这么难!也没有人告诉我!好端端的选一个花魁长得漂亮不就行了么?还要琴棋书画,这哪里是选花魁啊!分明就是选媳妇儿呢!”时辛一提这件事情就觉得心里面不平衡了,立刻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抱怨了起来。 这就是在刁难人么! 都没有人和她打过招呼的。 “醉仙居这么大,我肯定是找不到的,可要是他们今夜之后就……” “殿下。” 就在时辛絮絮叨叨的时候,面前突然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整个身子都是黑漆漆的,单膝跪下汇报着道:“已经查到他们住在何处了。” 顾阎嗯了一声,“让人好生跟着,下去吧!” “你你……你,”时辛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帮助自己,顿时就目瞪口呆的道:“你在帮我啊?” “不行?”顾阎薄情的反问,大红色的灯笼随着寒风的吹拂而晃动着,他这张脸在这样的气氛下更加的好看了。 第八十四章 毛遂自荐呗 时辛直勾勾的看着他,迟钝了片刻之后这才道:“老板,你这样我怎么报答你啊!”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委屈一下,娶了我吧!我还能帮你干个架啥的,毕竟林松和青木都打不过我,我一个顶俩。” 身体素质杠杠的好啊! 不知为何,今年的醉仙居的花魁选拔赛很是无趣乏味,而且来的达官显贵似乎都没怎么尽兴,大家最后都是败兴而归的,纷纷遗憾着为何那位金玉姑娘未曾出现。 时辛也没想到自己打晕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顿时就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她是被顾阎拉着离开的,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 而他们离开之后,醉仙居的那些个暗卫也都纷纷撤了,在叶遥的一声令下就好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叶遥直觉得小题大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有些无语的朝着面前的二人道:“多此一举。” 苏子与却压根就听不进去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仙女的笑容。 几人离开了醉仙居之后,顾阎和二人一一道别,旁边的时辛把爪子从衣袖中掏出来,不情不愿的摆摆手,“叶公子再见,苏公子再见。” 叶遥: “……” 苏子与:“……” 这与众不同的道别方式还真是…… 二人对视一眼,也没说些什么。 随后顾阎转身就上了马车,而时辛非常识相的和林松挤在了马车的车辕,虽然刮着风,下着雨,但是作为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觉悟。 老板躲雨,他们淋雨,这些都是应该的! 可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就听见马车内传来的一阵凉飕飕的声音,带着些不悦,“还不进来?” “叫你呢!”时辛看了一眼林松,怂恿道。 林松没好气的道:“我进去了谁赶马车?摆明了就是在叫你啊!” 时辛鼓足勇气的道:“那个……我和林松在一块就行了,老板你自己坐吧!” “本王的衣物淋湿了你赔得起?”顾阎冷哼一声,懒洋洋的撑着头靠在案桌上,幽幽道:“本王这件大氅价值连城。” 时辛:“……”她不想啊!进去了都不好施展了,想了想,有些犹豫的凑近林松嘀咕着道:“我要是被打死了,你记得给我买棺材哈!” 后事还得交代好才行!赔不起只能硬着头皮的闯了,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林松嘴角扯了扯,目送着某 个人爬进去的身影忍不住的扶额。 黑漆漆的马车内唯独那小小的案桌上摆放着一个灯笼照亮,时辛犹豫的爬到了旁边老老实实坐下。 还别说,这家伙的马车就是舒服啊!感觉和外面的车辕就是不一样啊! 林松你立刻策马扬鞭的就从醉仙居的门口离开了,今夜还算是太平的,太子不在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事情发生的,不过…… 青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就是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随着马车的颠簸,时辛端端正正的坐好,还不忘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老板,我把衣服还给你吧!坏了我赔不起。” 那一千两她都花的差不多了,给殷浔治病太费钱了。 呜呜呜!这个cp实在是太难磕了啊! 顾阎低下头瞧着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被这么一个人影响了情绪和判断力,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他在心疼这个女人? 就在他走神的瞬间,面前的人低垂着眉眼,说得声泪俱下似的。 “都没多少钱了,还得买那么多名贵的药,草药很贵的啊!又得送三公主东西,都没钱了,你拿走吧!我不冷。” 顾阎眼皮子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何没有本王的?” 时辛:“?” 外头的林松:“?” 殿下疯了不成? “那个……老板,你也没说你要啊!”时辛别扭的道:“再说了……你要的,我也买不起啊!” “本文不是那个意思……”顾阎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的开始缓解尴尬,别扭的道:“穿好。” 时辛哦了一声,只好重新披上了。 可心里面也还在放不下那三个人贩子的事情,一直不解决掉她心头就好像是有一颗刺一样。 马车内静悄悄的,她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会杀了他们?”顾阎却突然的开口了。 他很好奇这个野丫头会怎么做。 时辛怔愣了一瞬,许久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眉头紧锁的反问道:“如果我杀了他们,那我和他们是不是就没有区别了?”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不都是强者为尊么?弱肉强食? 可时辛很明白,她杀不来,就算是武功不错,可他们时家世世代代都是军人,就连外公也是战功赫赫的,好歹也是一个退役的军人,自然不会乱杀无辜的。 心中默默的斟 酌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道:“老板,我不会杀他们的,我最多就是打一顿出出气,然后送他们去见官,我没有杀人的爱好,更何况……我是学医的,医者仁心。” 她虽然没啥子同情心,也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人,但也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啊! 说好听点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难听点那就是不喜欢多管闲事。 “嗯!”顾阎嗯了一声。 就在时辛古怪的时候,林松突然把马车停住。 她不明所以的探出头去,就瞧见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四周都是乌漆嘛黑的,除了屋檐下的灯笼还在照明着以外,方圆十里都瞧不见人。 “人在左边的楼上,往里走五十米,再向左转,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里面,就有你要找的人。”顾阎不咸不淡的道。 时辛顿时眼前一亮,激动的就恨不得给这个家伙一个拥抱,她麻溜儿脱掉衣衫,一本正经的道:“谢谢你啊!虽然你这个人看着凶巴巴的,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顾阎看着自己的大氅,嘴角悄无声息的抿成了一条线,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人还不错? 整个大齐的人不都是叫他活阎王的么? 第八十五章 老板家来亲戚了 “殿下要不要……”林松瞧着那野丫头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顾阎收起了自己的视线,心不在焉的道:“不必,她打得过。” 林松:“……”总觉得主子这话有些歧义啊! 没多久,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一阵惨叫声。 视线也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可怜她还得去参加什么花魁选拔赛的,真是太难为人了。 几个大男人楞是被她给打得落花流水的,这个阁楼早就被他们三个人给直接买了下来,所以压根儿不会有人发现。 “王八蛋!让你乱杀无辜,让你拐卖儿童,让你害死我爹娘!”时辛每一下都让他们痛得龇牙咧嘴的。 几个人直到现在都还处于懵圈当中,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还在好好的讨论着今天的情况,醉仙居今年的这个花魁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结果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房门,二话不说的就开始了一番的毒打,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三个人缩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过了许久之后,时辛停下来了,拉过一张椅子跨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 着这三个人,笑得阴沉沉的不怀好意,“还记得我么?” 人贩子的头头是个半老不老的男人,直到现在方才看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一下子就彻底傻眼,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是你……你,你没死?!” “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别人可就不知道了啊!再说,你们本就初犯了大齐的律法,按道理是该直接斩首的吧!我不杀你们,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时辛笑着勾了勾嘴角,随后在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下,步步紧逼的走过去,拔下头上发簪,对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扎下去,“那我就废了你们。”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这样空荡荡的小巷子里面显得非常的清脆悦耳。 林松顿时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冷意啊!他一直都知道那野丫头还是挺能打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下手这么狠! 那可是活生生的三个大男人啊! 如此的惨叫声场面想必也是更加的激烈。 想到这儿,林松不禁头皮发麻。 而马车内的顾阎则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那野丫头本来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魔女一个,非要装什么小 白兔。 等了大概差不多一刻钟时辰的时间,里面的人总算是出来了。 时辛衣裙上染了些血迹她也没在意,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她欠原主的也总算是还清了,要不然用着人家的身体总是有些于心不安的感觉,就怕原主突然又出现,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鬼,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吓人了。 思及此,时辛浑身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时辛麻溜儿的跳上马车,立刻笑着看向顾阎,“老板,我这边解决了。” 顾阎看了她一眼一身血迹的样子,迅速的移开眼神,随后点了点头,“嗯!” “回府。” 时辛心里面记着他的好,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好好的回报这家伙,争取对他好一点。 …… “该死的!”琉璃瓦下,静悄悄的太子府,顾钦气不打一处来的直接把面前的东西掀翻了,浑身都冒着戾气,骂道:“顾阎,又坏我好事,他怎么敢……”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还身负重伤,本来还想着借此机会将十一给拉过来的,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跪在地上的一群暗卫也不敢说话, 他们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但是面对祈王的人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世上谁人不知顾阎的军队,人称索命无度,顾阎手底下的暗卫更不用说了,必然是更加的叫人招架不住的。 “殿下息怒!”旁边的太监见状只好努力的缓和气氛,压着声音道:“就算是被祈王赢了,十一皇子也不知道是咱们的人,只要十一皇子回来了,咱们有的是办法,难不成还怕落霞宫的人不听从殿下的吩咐么?” 顾钦听到这一番话之后神色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会,抓住自己的椅子边沿,咬了咬牙,“本宫不会让顾阎好过的,既然他回到了燕都,那么本宫就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 他眼中似乎要喷出火焰了一般,这一辈子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顾阎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庶出罢了,拿什么和他相提并论。 他的话也让这些个暗卫都松了一口气。 太子府这边今日的行动失败,顾钦又错失了看花魁选拔赛的机会,心中自然是窝火的。 而另外一边就不一样了。 十一皇子被揪回来之后就直接在祈王府安顿下来,此番正在由顾妗招待着。 “ 三皇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顾阳笑盈盈的看着面前放的点心,从前的少年此番出落的越发身姿卓越,眉眼非常像他母妃,都是个待人温和的性格。 顾妗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和皇姐说一声回来了,小七也真是的,什么都瞒着我,要不是青木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了。” 顾阳继续笑着打趣道:“七皇兄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他这一路可谓是危机四伏啊!要不是他早就知道肯定会有危险的话,恐怕早就是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顾妗拧眉有些不解的追问道:“这话什么意思?你遇见危险了?是谁?” 顾阳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一阵声音。 “十一!” 二人立刻朝着外头看了过去,就瞧见了顾阎一身寒气的从外面走进来,周身气势逼人,眉梢眼角卷了些霜雨,很快就融化掉了。 顾阳立刻喜出望外的站了起来,激动的道:“七皇兄。” 旁边的时辛默默的打了个哈欠,完犊子了,老板家来亲戚了,该不会是还要吃个夜宵吧? 这个时间点了,谁做夜宵啊?她不会啊! 第八十六章 还挺坑的 当时辛进来的时候,二人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她的身上,不敢相信的瞧着这个小姑娘,顾妗更是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之后,便命令人把房门给带上。 时辛:“……”她想回去睡觉觉。 “小辛,你……我说怎么回来没看见你呢!你和小七出去了?”顾妗率先一步把人给拉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松了一口气。 时辛摇了摇头,模样颇为乖巧的道:“没有啊,我是回来的路上遇见的王爷。” “那你……”顾妗打量着她的衣衫,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顾妗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一向不喜欢被别人触碰,怎会舍得把大氅脱给别人呢? 眼神古怪的朝着自家弟弟看去,只见后者面不改色的负手而立,一点儿也不心虚,倒像是她想多了。 顾阳则是神色促狭的打趣着:“这位是?” “下人!”时辛嘴快的补充道。 “那你身上的是……”顾阳继续逗她。 时辛面不改色,毫不慌张,正直的回道:“王爷怜香惜玉的善心。” 顾阳:“……” 顾妗:“……” 顾阎:“……” 呵呵呵!你可真是眼瞎 啊! 不过几人也没怎么为难她,顾阎朝着皇姐看去,开口道:“皇姐先去休息吧!本王和十一有些事情要说。” “时辛,去伺候三公主休息。” 最后还不忘补充这么一句,以此来划清二人之间的界线。 顾妗没做他想,便带着时辛离开了。 时辛扫了他一眼,眼神中都是怨气,一整个大无语了属于是,就不能直接让她回去睡觉么?非要整这一出啊? 而顾阎压根儿懒得搭理她。 直到人离开后,这才和顾阎在案桌前坐下,聊起了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 时辛和顾妗回去的路上,顾妗总是忍不住的打量这个小丫头起来,神色中都是错愕和惊诧,没忍住的问道:“小辛啊!我家小七是不是欺负你了?” 欺负? 时辛下意识的以为顾妗觉得顾阎揍她了,立刻矢口否认,“没有哇!” 顾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 算了,这丫头还小。 廊檐下的大红色灯笼猛烈的摇晃着,屋内的烛火也随着轻微晃动,顾阳笑得璀璨的看着顾阎,孩子气的追问道:“所以七皇兄早就猜到太子要对我出手,然后嫁祸 到你身上的?” “不是猜到的。”顾阎悠悠的开口。 顾钦和太后他们的打算早就根深蒂固了的,落霞宫不属于朝廷,但是影响力很大,最重要的是从落霞宫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能人,可落霞宫和朝廷之间的关系却非常的微妙,坊间更是传言若是能够得到落霞宫的话,那将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如此巨大的诱惑,太后和皇后他们有这么可能不心动呢? 而且落霞宫先前还扬言过会让十一成为下一任的宫主,这不就是摆明了昭告天下么? “是早就料到了的,”顾阎看着顾阳这个弟弟,淡声问道:“你和落霞宫结仇了?” 顾阎忙不迭的摇头,“没有啊!怎么可能?皇兄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我一向都是比较乖巧听话的,怎么可能与别人结仇?” 乖巧? 听话?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既然没有,那落霞宫为何放话说让你成为宫主?” 一提起这件事情,顾阳就来气了,瞬间没绷住就噗通一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就好像是被人给虐待了一般。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冷漠的看着 这一幕。 门外的林松搞不明白了,不解的挪了挪步伐,很是八卦的问道:“什么情况?十一皇子受委屈了?” 青木很是高傲的环抱着双臂,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道:“想要问问为什么啊?那也行,你先告诉我,殿下和时辛怎么回事?” 等价交换,不亏! 林松:“……”这个家伙! …… 时辛回到住处的时候,把大氅如同宝物一般的给供奉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盘算着,这玩意儿值多少钱,要是偷摸的给卖掉了,顾阎不会弄死她吧? 恰逢外头的雪籽忽然毫无征兆的大了起来,而窗户又被人突然推开,随后一个不明物体直接砸进来,不偏不倚的滚到她床榻边,小样儿,还挺准的! 就在这时,一个人帅气的从外面翻了进来,四目相对,时辛迟钝了好一会儿。 方埵则是熟练的拍拍手,还不忘把窗户给关上,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啧! 今天晚上还穿得花枝招展的。 “你……你这是要去相亲啊?”时辛一脸惊讶的从床上麻溜儿下来,走近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做出评价。 方埵没好气的扫了 她一眼,随后潇洒的甩了甩墨发,一本正经的把地上的包裹捡起来,当着她的面打开,态度非常的真诚,“这些都是我带来给你求亲用的,我仔细想过,只有成亲,你我才能够有肌肤之亲。” 这样他就能够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毕竟所追查到的消息基本上到了这里就断了,而这个丫头是那个村庄里面唯一活下来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年岁相仿,所以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公主。 时辛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咬咬牙,实在是忍不住的就跳起来给了他一下,“你这脑子是装的是翔啊?你不是要杀顾阎么?现在又给我提亲干嘛?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么?你上司不会弄死你的么?” 这简直就是不务正业的典范啊!而且他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真不晓得过年的业绩如何达标的! 方埵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弯了弯眉眼,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小丫头,你要不先看看再说要不要嫁给我。” 时辛狐疑的瞪了他一眼,满心满眼的觉得这家伙顶多就是有些小钱,然而等到她转过身的时候,直接就被吓得倒在他怀中。 第八十七章 你嫁给我吧 方埵十分贴心的把人搀扶着站好,笑吟吟的道:“如何?你要是肯嫁给我,不止这些,我带你回我老家,保证你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时辛:“……”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哦不!上辈子也没有啊! 现在的人出手都这么大方的么? 她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啊! “咱俩干一架吧!”时辛扑在金银珠宝上面,死死压住,友好的发出邀请函。 她觉得吧!这事情也不是不靠谱的对不对? 成婚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别的还是行得通的吗! 方埵笑得非常温和,摇了摇头,“不!必须成婚才行的。” “那你滚吧!老子不想搭理你,你先前还想着弄死我呢!现在又说要娶我,你跟我玩狼人杀呢?”时辛爽快的从这一大堆的金银珠宝上面站起身,二话不说,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的床上而去。 这一下子换成方埵着急了,立刻转过身,苦苦哀求,“嫁给我,你也不亏的啊!你不如想想看?我长得也可以,而且我家世也不赖……” 家世? 时辛猛的从被子里面坐起来,锐利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许久,然后若有所思的问 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杀手么?家世怎么会好?” “还有,你突然也不杀顾阎了,却变成要娶我了,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今夜她揍了那一群人贩子,而且还废了他们的手筋脚筋,想必后续顾阎就会把人送去大理寺,如此一来,也算是告一段落。 可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古怪了,总给人一种他住在祈王府的错觉。 方埵坐在她的床榻边沿,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东西,片刻后,喃喃自语着道:“确实挺像的,先前不觉得,如今倒是觉得很像啊!” 时辛越发的糊涂了,眯起眼眸,“你到底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嫁给我,我就告诉你。”方埵环抱着双臂站起身,懒洋洋的开口。 若她真是长公主的话,大不了到时回到汴梁她再把自己休掉不就行了,可若不是,娶个媳妇也无伤大雅,这丫头多有趣啊! 时辛指了指窗户,“好走不送,想的挺美的。” “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方埵不明白了,他长成这个样子,哪怕是在汴梁也有不少的大家闺秀青睐。 这野丫头 莫不是眼神不好? 时辛挑眉,笑眯眯的道:“我太优秀了,你配不上,滚!” 方埵:“……” 时辛钻进被子里待了一会,通过缝隙果然瞧见那家伙把东西都打包带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戏虐道:“小丫头,我决定暂时不杀顾阎,也不要你帮忙,不过……我会经常来找你的。” 时辛打了个哈欠也不曾露面,背过身给他留了一个背影,随后懒洋洋的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呗!还给自己找借口,好走不送,记得关窗。” 方埵失笑,随后飞身跃出了窗户。 祈王府的地形比较复杂,晚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但是方埵很明白一点,暗处的人可不少,他在此处待了两年之久,才摸索到一些门道。 想要杀顾阎倒确实不容易,且不说他武功高强,这家伙还不近女色,美人计也不靠谱,苦肉计更是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也不喜好美酒,杀他太难了。 “少将军!”方埵站在一处无人的屋檐下,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雪籽,表情淡漠孤傲,将手中的东西转交给了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拿着这一个包袱有些不解,随后又道:“长 公主不愿意?” “嗯,”方埵面不改色的道,“此事你们先不用管,本将军自有打算,殿下那里怎么说?” “太子殿下说了,若是能够确定长公主的身份,就尽快把长公主送回去,大齐人多诡计,以免夜长梦多,况且如今顾阎一心想着和汴梁开战,长此以往,恐怕会被对方发现蛛丝马迹,至于顾钦那里,咱们已经断了联系,将军不必担心。” 黑衣人如实把这些天的情况都给汇报了一下。 方埵点点头,思索后开口,“你且回去告诉给太子殿下,本将军会照顾好公主,只是还不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所以此事还得暂缓才行,至于顾钦……他敢给本将军背后捅刀子,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黑衣人颔首,表情为难的道:“太子殿下说了,想看看长公主的画像,有劳将军。” “本将军知道了,回去吧!” 言罢,黑衣人就消失不见,他眯了眯眼,笑得有些耐人寻味,看来得换个身份和那野丫头亲近了,杀手这个身份她生疑了,自然不会答应。 本以为是个贪财的,倒是没想到还有些骨气。 然而方埵不知道的 是,他离开没多久,口中那个所谓有骨气的某人,就抱着枕头嚎啕大哭。 啊!多么痛的领悟啊! 那都是钱啊! 痛彻心扉了一个晚上的时辛,一大早的心情颓废不振,以至于把昨夜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直到她扫地正扫得专心的时候,青木突然跟一只猴儿似的冲过来,激动的抓住她胳膊,“时辛,好消息!” “你发财了?”时辛表情淡淡的,伸手拍开了他的爪子。 青木滔滔不绝的继续道:“今日一大早,大理寺的人抓住了几个人贩子,不就是你说的那几个人么?” 时辛愣住,二话不说的就丢下了手中的扫帚,提着裙摆就疯狂的往外面跑,还不忘朝着身后的青木叮嘱道:“和三公主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哎!你慢点儿啊!”青木抓住了她的扫帚,一边帮着她扫了起来。 今日殿下上早朝去了,这个时辰也该是快要回来了吧! 青木松了一口气,扛着扫帚离开了。 而大理寺的人是昨晚半夜三更收到一支穿云箭的,箭上面夹带着一封信,大理少卿看完了之后就立刻让人连夜的把人给抓走了,如今已经开审讯了。 第八十八章 归来 而顾阎更是在朝堂上添油加醋了一把,此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十一皇子归来,他还夸大其词的说十一皇子此次一路的艰难险阻和人贩子逃不了关系。 以至于给了顾钦当头一棒,心中那的那些个不平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阳一大早的就被人接回了宫中,所以并没有去上早朝,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对于早朝上的事情并不知晓,而母妃知道此事之后,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好一顿安抚,面对自己皇兄给的这个借口只能咬牙承认了。 槿妃瞧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儿子,哭得梨花带雨,捧着他的脸痛心疾首的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孩子,都是母妃不好,要不是母妃无能的话,你也不会……” 当年,她看见那么多的小皇子夭折,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后面好不容易为自己的儿子求得一线生机,又要被迫接纳母子分离的下场,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来见月明。 顾阳笑了笑,安抚道:“母妃严重了,儿臣这不是好好的么!如今学业有成的回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母妃的身边了,再说了,有七皇兄在,儿 臣不会有事的。” 槿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对,还有你七皇兄呢!不过……” “母妃,”顾阳扫了一眼四下的人,不放心的阻止了母妃的话,转移话题,“儿臣都明白的,儿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该是要去看看皇祖母的,咱们先去给皇祖母请安吧!” 槿妃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儿子回来她都高兴坏了,把正事都给忘记了,提起之后立刻收拾妥贴和儿子一块去了未央宫。 太后和皇后哪里总归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他来了,这一次就真的不打算离开了。 顾阳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离开落霞宫的那一刻代表着什么,这些年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与世隔绝,世人甚至都把这么一个十一皇子给忘记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关于朝堂的一切他从未松懈过一分一毫,若不是师傅突然昭告天下让他成为下一任落霞宫的宫主的话,恐怕父皇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将他寻回来的。 这也是他和师傅做的一个交易。 大齐的江山社稷,当然不可能断送在外戚的手中。 早朝散去之后,顾阎走在回去的路上 ,心思凝重。 昨夜的时候十一和他说了一下落霞宫的情况,此番这是打算直接和太后对上了,还真是有点意思,他这个弟弟长大了不少。 他还记得,昨夜十一是怎么说的。 少年眼中都是坚定的神色,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比起太子,臣弟更加希望坐上这个皇位的人乃是皇兄你。” “殿下。”旁边的林松突然的开口道:“刚才徐老的人给送来的。” 顾阎扫了一眼,“徐晋?” 林松一边撑着伞,一边点了点头,“是的,徐老说了,这是给时辛的。” 这几日都是阴沉沉的天气,不是下雨就是湿哒哒的,徐晋怕是疼得遭不住了,此番这才送来的吧! 不过…… 林松有些同情徐老,就算是没有殿下,时辛也不见得真的就会给徐老看病的,毕竟那野丫头的性格大家都是清楚的。 思及此处,林松观察着殿下神情。 顾阎却只是拿过去淡淡的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拒了。” “是!”林松拱了拱手,琢磨着啥时候把东西还回去。 而此时的时辛一路狂奔到大理寺门口,就瞧见了一群人围着看这一幕,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也有的开始惋惜。 她松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大哥询问道:“大哥,这几个人贩子,大理寺打算怎么处理啊?”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些人为非作歹,若是查明真相了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敢伤了十一皇子,必定是罪加一等。”大哥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给她讲解。 时辛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和不敢相信,“十一皇子?” 那个白白净净,长得阳光灿烂,笑起来像一朵向日葵一样的少年? 那家伙不是完好无损的在祈王府么? 大哥点了点头,“是啊!据说还是祈王殿下的人刚好路过给救下来的。” 时辛:“……”她突然明白了。 还路过? 这些人吃瓜都不带脑子的么?这就相信了么? 顾阎摆明了就是蓄谋已久的啊! 时辛觉得没意思的摆摆手就要离开,大哥非常热情的邀请,“小姑娘不再看看啦?” “不看了,都伤害十一皇子了,活不了的。”时辛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她果然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积极努力又向上,现在大仇得报,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天空都明媚了不少。 “郡主不必如此的。” 热闹繁华的街道上,还在飘着些雪籽,但是好在并不大。 苏清辞最近没法去祈王府,就只好陪着萧陌四处逛逛了。 萧陌本就不喜别人对他太过于热情的,如今更是如此,所以有些抵触的拒绝了小姑娘的邀请,最重要的是,苏清辞的目的是利用他去祈王府。 萧陌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呢? 苏清辞过着绯红色的斗篷,闻言有些不高兴的嘀咕着,“萧陌哥哥,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清辞啊?” “你误会了。”萧陌依旧端着儒雅的笑容。 苏清辞拧眉,“那萧陌哥哥就陪我去祈王府吧!祈王哥哥很聪明的,而且武功高强,萧陌哥哥最近不是在习武么?或许祈王哥哥可以指导你一下的。” 旁边的银罗听着这一番话嘴角扯了扯,这个郡主到底是真的笨还是假的笨,这不是在暗示世子一事无成么? 萧陌端着风度的甩开了她的手,笑容却淡了几分,拉开距离,“我听说你与祈王一块长大,想必情比金坚,你若要去的话,祈王自然是欢迎,而我和祈王并不熟,就不好去打扰了。” 第八十九章 穷的有志气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皇室中没有多少的人瞧得起自己,毕竟是一个失踪了那么多年的世子,谁又瞧得上呢? 此番,这些人也不过都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若他的母亲不是长公主呢? 至于苏清辞…… 萧陌也不傻,自然是也清楚对方如何看待自己,心中难免不爽。 见他拒绝,苏清辞的表情有些难堪,可毕竟人多眼杂,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委屈的松开了手,低垂着媚眼,娇滴滴的道:“既然如此,那清辞就先回去了。” “嗯!”萧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人离开。 旁边的银罗听了这些话之后,不大高兴的说道:“世子,您也不必对清辞郡主太过于和颜悦色。” 说白了,这个清辞郡主并没有太多的用处,无非仗着苏家乃是开国功臣,以至于皇上对其高看了几分,然而苏家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从而使得清辞郡主娇惯几分罢了,追根究底手中并没有任何的实权。 要不然的话,为何祈王从始至终对她一点情面都没有? 萧陌却只是心不在焉的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雪籽,悠悠的道:“不过是一个不懂世事 的姑娘,也没必要恶语相向。” 母亲对他的期望很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必要和谁为敌。 银罗听见他这么一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世子说的是。” 萧陌看了一眼天色,“母亲不是让我去看看徐老么?先去瞧瞧吧!” 银罗不敢懈怠,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 随后主仆二人就朝着太傅府的方向而去。 而被拒绝的苏清辞心中不爽,走出老远,这才怒道:“好一个萧陌!也就是个一夜之间变成世子的废物而已!若不是有着安阳长公主的话,整个燕都城谁愿意搭理他啊!” “郡主,”连珠被郡主的话吓到了,提醒道:“可世子的母妃是长公主,咱们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郡主的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必定会大作文章。 苏清辞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闭上嘴,“本郡主知道了,你不用一直在说。” 连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郡主要不要去祈王府啊?奴婢听说最近三公主倒是挺闲的,尤其是殷家的那件事情之后,三公主几乎很少出府,也就昨日出去一趟之外,再无其他,三公主和 祈王殿下感情深厚,若是三公主肯松口,到时郡主再去皇上那里说几句,不就成了么!” 连珠觉得郡主的目标不能太过于飘忽不定,毕竟能够嫁给祈王殿下的人可不多啊! 如今祈王殿下一回到燕都城,多少闺中小姐都在翘首以盼,到时候的婚事可不就是招招手就来了的么! 苏清辞恍然大悟的冷静下来,“连珠,你说得对,咱们得先去祈王府和三公主亲近亲近,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 至于那个野丫头,她秋后再算账也不迟。 这般想着,主仆二人赶紧朝着祈王府而去。 然而今日可谓是非常的热闹了,在萧陌前往太傅府的途中,时辛已经率先一步出现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 她怀疑是这个糟老头子蓄谋已久的,就是为了诱骗她。 “小丫头,你和祈王是什么关系啊?”徐晋把人招待在太傅府用膳的前厅内,一边循循善诱。 时辛看着他面前的美味佳肴,顿时嘴角狠狠的扯了扯,有些难以置信的扶额,很是无语的道:“大叔,我瞧着像是那么没骨气的人么?一点儿吃的就能够贿赂?那我也太没有骨气了,我做 人也是有尊严的啊!” 徐晋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委婉的笑道:“老夫只是问问,又不逼你说什么,再说了,你我好歹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哪。” “他是我老板。”时辛爽快的回答,不等老头开口就自顾自的吃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徐晋神色古怪的蹙眉,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老板?” “就是他给我钱,我给他干活儿,哦对了,他的小命还是我救的呢,我们两个就这一层关系。”时辛咬了咬筷子如实的回答。 这老头也真是的,话可真多。 徐晋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说来,你不是他的人?” 时辛点了点头,“当然不是,我是自由的。” “祈王给你多少钱,老夫给你双倍,你来太傅府照顾老夫。” 时辛如坐针毡的站起来,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大叔,我可不给人做小妾的啊!” “胡闹!”徐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解释道:“老夫是让你给老夫看病。” 时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环抱着双臂,挑眉道:“是不是很疼啊?” “废话,要不然老夫也不至于 三番两次的找你。”徐晋傲娇的别过头去。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旁边的柱子,摇了摇头,“不行,我拒绝。” “为何?”徐晋不大明白。 旁边的管家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时辛干脆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后很是遗憾的道:“因为懒啊!我嫌麻烦啊!再说了,大叔您老和顾阎不和啊!我要是帮你看病,顾阎不得弄死我,我又打不过他。” “他敢!”徐晋气急败坏的拍了拍桌子,“他若是敢动你,老夫定参他一本。” 时辛:“……”本来还能留个全尸的,你丫参一下,就只剩下骨灰了,说不定连骨灰都被扬咯! “不行。”时辛还是拒绝。 她可不想卷进这些是非当中去。 徐晋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沉思片刻,他下定决心的道:“老夫收你为义女。” 啥玩意儿? 时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须臾后摆摆手拒绝,“不要,我才不要爹呢!我爹早死了,我要是多个义父,我怕他死不瞑目。” “更何况!”时辛激动的拍了拍桌子,“我们老时家就没有走后门这个规矩,也从不认亲戚!” 穷得有志气! 第九十章 没有医德 这死丫头软硬不吃,徐晋都无奈了。 倒是旁边的老管家打算来点儿苦肉计,他凑近了时辛,开口说道:“姑娘,我们老爷好歹也是一朝太傅,你这样会让我们老爷下不来台面,再说太傅一直都是为国为民,你若是帮帮太傅的话,也算是功劳一件,皇上若是知道,也会奖赏你的。” “再者,医者仁心。” 时辛:“……”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头,哟,这老头儿还挺倔的哈! 她扫了一眼管家,吊儿郎当的靠在了椅背上,反问道:“关我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大的宏图伟志,什么为国为民的,我可做不来,皇上的赏赐我也不想要。” 管家也束手无策了,这小姑娘还真是铁石心肠呢! 然而徐晋却是冷哼一声,非常傲娇的道:“你既然是学医的,就该知道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可不是医者该做的。” 时辛施施然起身,面不改色的道:“我本来也没啥医德啊!医者仁心个锤子,我要是有医德的话,至于沦落至此?” 老时家的人打架不讲武德,医术不讲医德。 但凡她讲点道德,在现代那也是混得 风生水起的,再怎么样也是个神医了。 心不在焉的吹了吹自己指甲上的东西,时辛笑得意味深长,“大叔,虽然你挺帅的,但是我也还是不想救,你提出来的条件我不怎么感兴趣,就算是顾阎松口,我最多也就是让你延缓发作疼痛,不会给你根治的。” 言罢,时辛负手而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处,嘴里面还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管家直接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瞧着那绝情离去的小丫头,心情十分复杂,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也没有人情味啊! 徐晋气得不想说话。 结果走了没几步的小丫头突然就返回来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的挤眉弄眼道:“大叔,生气啦?” 徐晋抬起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大丈夫不畏生死,你既然不愿意救老夫,那你就走吧!” “大叔,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公平交易,你帮我找个人,找到了,我就答应帮你治疗。”时辛乐呵呵的道。 徐晋不大明白,但还是答应下来,“你找谁?” “我的未婚夫。” 徐晋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你和家人走散了?” 时辛点了点头, 正打算和这老头好好说说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仆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太傅,外头……萧世子求见。” “萧世子?”这燕都城唯一的一个萧家,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徐晋当下就明白过来。 这些天他一直腿疼,所以朝中不少官员都来看望过,就连一些皇亲贵族也是如此,安阳长公主倒是托人送来了一些礼物,如今她的儿子又大驾光临,这其中怕是有些猫腻啊! 徐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摆出了太傅的架子来。 时辛很识相的道:“要不我避避?好歹我也是顾阎府邸上的丫头,被别人瞧见了多有不便,还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 “老夫才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再说了,老夫对这个萧世子也挺好奇的,要不带你去瞧瞧?”徐晋虽然四五十岁,可实际上也是个爱玩的小老头儿,只是大家都觉得他位高权重,对他特别的尊重罢了。 时辛一听,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走走走……” 管家:“……”这小姑娘变脸还真是快! 很快,仆人就带着萧陌换个银罗进来了,二人倒是没想到这么的顺 利,毕竟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徐老的脾气古怪,有些时候连皇上也不见。 没想到他第一次来徐老就肯见面了。 萧陌心中疑惑,但还是依旧保持着风度。 徐老让人把他带到了书房处去。 徐晋的书房大多是一些奇珍异宝的书籍,还有很多都是孤本,基本上已经没有存在的了,全部都被他收集在这里。 时辛看了过去,顿时瞠目结舌,入目的全部都是一些古书集,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书简。 “大叔,你还真是喜欢读书啊!这么多,你都看过么?”时辛提着裙摆好奇的就凑过去。 就在管家打算开口阻止的时候却被徐老给打断了,徐晋朝着他摇了摇头,“没事。” 可是…… 管家很是不明白了,徐老为何对这个丫头这么好,就连少爷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就在时辛好奇四处逛的时候,门外一袭青珀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青衫落拓,长身玉立,不像是那些个富家子弟一般浑身都是珠光宝气,反倒是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 徐晋打量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长公主能有你这样的儿 子,也算是她的福气。” “徐老过誉。”萧陌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夸赞自己。 徐老摆摆手,正打算邀请人坐下来时,突然听到后面的书架发生异响。 时辛手里面的书在萧陌开口时,扑通一声直接掉在地上,她僵硬的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片刻之后,揉了揉眼睛,径直走向萧陌。 四目相对,萧陌也楞住了,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苏陌?” “翩翩?” 徐晋:“……” 他一脸懵圈的看着二人,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萧陌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嘛了,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翩翩?你没事!你真的没事,我还以为……” “不是,你这个表情,倒像是我死了诈尸了一般。”时辛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然而,萧陌还没等她开口就直接把人给拉进怀中,眼底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身子都有些颤抖,“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 时辛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时间连说话都是有些颤抖的,“你……你先松手,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第九十一章 退婚 场面一度变得复杂起来,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五彩斑斓了,时辛更是瞠目结舌,她找了这么久的未婚夫,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呢? “你们……”徐晋迟钝片刻,更多的则是诧异,回过神来之后,这才看着小丫头不大肯定的问道:“小丫头,你先前说的还算数么?” “算算!”时辛忙不迭的点点头,想了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干脆直接就把人给拉着离开了,“走走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大叔我改天来找你啊!” 徐晋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大搞清楚小丫头的未婚夫居然是长公主的儿子? 回过神来的徐晋缓缓落座,旁边的管家也觉擦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上前询问道:“太傅,要不要去看看……这时姑娘的未婚夫怎么会……” “这丫头分明是祈王府邸的丫鬟,应当是不知道萧陌的身份,坊间不是传闻这个世子失踪的这十几年具体情况不清楚么?” 管家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的,难道……” “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这丫头是个聪明人。”徐晋摆摆手阻止了管家 的想法。 安阳长公主那个人尤其的嫌贫爱富,若是这件事情被她知道的话,那小丫头就要倒霉了。 银罗整个人都是蒙圈儿的,只得跟着。 而萧陌低下头瞧着自己的手臂,直接跟着她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太傅府,一直到府邸外才停下来。 时辛松了一口气,放开他的手,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哈!事态紧急。” “翩翩你……”萧陌诧异的看着她。 时辛拍了拍手,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道,“那个……我不是仇翩翩,我叫时辛,只是和仇姑娘恰好长得像而已,你别误会,我之所以认识你呢!是以为仇姑娘拜托我的,还特意的让我给你拿个东西来着。” 时辛摸了一圈,后知后觉的发现东西被顾阎那个狗男人偷走了! 萧陌在她无措的眼神下从怀中掏出来一枚吊坠,“你在找的是这个?” “啊对对对!怎么在你这儿?”时辛喜出望外的抓住吊坠,然后又倒退了一步,猛的想起来了刚才徐老头对他的态度,还有那个所谓的世子……再加上这个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似乎很多事情都能够说得通了。 “你……你是 世子?”时辛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 那她能收回刚才的话么?她就是仇翩翩啊! 世子妃啊! “此事我会给你解释的,可是翩翩,你为何要骗我说你不是翩翩?”萧陌情绪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时辛啊了一声,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关于这家伙的记忆储存! 片刻之后,她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解释道:“嗐,我这不是也是被逼无奈的么!爹娘都不在了,你也不知所踪,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不得放机灵点啊?” 银罗:“……”他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对劲啊! 刚刚不还是一副不想认识的样子么? 萧陌心疼得紧,“你随我回去。” “回去?”时辛喜出望外,眼前一亮,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去给你当媳妇儿么?我愿意的啊!” 能够翻身奴隶把歌唱,何乐而不为? 多好的事情啊!还能帮原主全了心愿。 但问题是原主就这么走了,啥事也没说啊!仇,她也报了,是不是代表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那这样一来的话,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么? 作为一个总是喜欢未雨绸缪的人而言,时辛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脸上的含情脉脉,丝毫也没有影响心底的各种万马奔腾。 萧陌闻言,眉梢微微皱起,此事母亲绝对不会同意的,他很清楚,可是…… 他和翩翩的婚事本就是事实,叫他如何能做的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呢? “世子……”银罗生怕世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想了想还是在身后提醒道。 萧陌压下了心中的急切,瞧着面前的小女人,正打算委婉的时候,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时辛无所谓的笑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骗你的,我确实不是仇翩翩哈!既然你还活着,我也不算是对不起仇姑娘了,至于婚事……人死如烟灭,你节哀哈!” 萧陌瞪大瞳孔,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臂,“翩翩,你明知道我……” 时辛蹙眉的退后一步,无奈的叉腰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是萧陌还是苏陌,我是时辛还是仇翩翩,咱们都不可能了的,且不说我爹娘已经死了,咱俩的婚事知道的人本来也不多,现在你贵为世子,我确实高攀不起哈!”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太傅府不大适合说话,你的身份和我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越 不好。” 她之所以找对方,完完全全是因为原主老妈翘掉的时候再三叮嘱,不过也是,古代的姑娘们,最是在乎名节了,这个婚事作罢也好。 “你活着就挺好的,也算是让我踏实了不少,免得我还要大海捞针的寻你,刚刚才让你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娘的。 你特么身后那个凶巴巴的握着大宝剑,老子想坑蒙拐骗都没有机会的啊! 呜呜呜呜…… 太难为人了,真是奴隶久了,性格都没有了。 萧陌心里面乱七八糟的,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时辛已经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摆摆手离开,“我先走了啊!回去晚了要扣工钱的呢!” “翩翩!”萧陌作势就要追上去,却被银罗抓住了。 时辛则是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一溜烟的飞走了,娘嘞,再不走又要干架了,到时候她又要吃好久才能补回来。 “世子三思,此事长公主还不知晓,刚刚才那位姑娘也说了,您现在的身份若是和她再有所往来的话,对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银罗语重心长的劝说。 还好那野丫头跑得快,要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会先斩后奏。 第九十二章 我瞎么? 世子殿下刚刚回来没多久,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到时必然会给世子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殿下这个世子爵位都还不一定站得稳! 时辛离开了之后却没有走远,而是在拐角处的时候跳上了一棵大树,直到二人从她的面前路过,这才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起来。 “难怪找不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不喜欢惹事,所以自然不会和萧陌有太多的纠葛,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弄清楚才行,于是又折回太傅府。 而徐晋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书房的门又被人一脚踹开,此时的管家已经不在。 他瞧着这丫头楞了一下,看一眼她的身后,“你……你就这么进来的?” “不然呢?”时辛反问道:“你这个太傅府没几个能打的,老头儿,别耽误时间了,我问你个事儿。” 徐晋哼了一声,倨傲的别过头去,“你是想问萧世子的事情吧?” 时辛没有否认,而是奇怪的问道:“他怎么会是世子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也得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老夫才会告诉你。”徐晋讨价还价。 时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说。” “他当真 是你未婚夫?” 时辛蹙眉,“这件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全凭我一张嘴呗。” 徐晋:“……” 一老一少楞是在书房内聊得很欢,最重要的是聊到激动处还不忘拍案叫绝,于是乎,好端端的一个太傅被带歪了。 总结下来就是,苏陌就是萧陌,安阳长公主的儿子,而这个公主可不是个善茬儿,嫁过去那可就是婆媳的关系了。 时辛咬着手里面的苹果,咔嚓咔嚓半天,惆怅的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不禁心情复杂的看向徐老头。 徐晋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哼了一声,“你也有求老夫的时候啊!这下郁闷了吧!你和萧世子的这个婚事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当然,如果你认老夫做干爹的话,别说是一个世子了,你就算是嫁太子,老夫也能够让你如愿以偿。” “哇!老头儿,你这么牛啊!”时辛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突然对这个老头改变了想法,眼前一亮的凑近,趴在他的案桌上,表情很是夸张,“你不就是一个教书的么?” “臭丫头!”徐晋怒从中来的卷起了旁边的竹筒给了她一下,“老夫可是当朝太傅 ,就连皇上也得礼让三分的。” 时辛揉了揉脑瓜子,“哦!” “管我屁事!”时辛猛的跳起来,一个纵步跳上了窗台,朝着徐晋笑着摆摆手,“我走啦!明天让人给你送药膏来。” “哎!”徐晋后知后觉,还没问清楚这丫头都什么时候来呢! 离开了太傅府的时辛没再耽搁的径直回了祈王府,雪籽又飘了起来,她倒是潇潇洒洒的在雪籽中行走。 …… 顾阎回到祈王府,就没瞧见那野丫头的踪迹,忍不住的就开始暴躁起来。 但他是主子,怎么可能去过问一个野丫头的情况? 可就是静不下心来。 “青木!” 外头正在卯足劲儿盘算着这个月俸禄该怎么花的青木,突然被这凉飕飕的一阵怒火给搞得云里雾里的回过头去,不解的朝着林松求助。 后者像是瞎了眼一样,默默的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青木:“……”果然还是他爹对他好啊! 这般想着,青木卑微的走了进去,顿时就觉得温度都低下不少。 “殿下!”青木瑟瑟发抖的低下头道。 顾阎敛了敛眼中的不耐,捏捏眉心,“时辛人呢?不是让她保护三公主的么?” “ 人……她,”青木为难的道:“时辛听见大理寺的人把那些个人贩子给抓了之后,就出门去了,可能是在大理寺。” 顾阎咬了咬牙,“祈王府没有规矩的么?” “殿下……您不是说了,时辛是三公主的人,听三公主的吩咐就行了的么?”青木有些胆怯的嘀咕着。 再说了,您老找时辛也没事啊! 反正一见面不是打就是互骂的,这不分开挺好的么? 顾阎顿时就有些哑口无言了,脸抽搐了一下,片刻之后这才咬牙切齿的道:“滚。” 青木:“……”主子越发的不讲理了。 灰头土脸的出来对上林松幸灾乐祸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就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他娘的就是看着兄弟有难见死不救是吧?” “松手,”林松差点儿被勒死,没好气的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龇牙咧嘴的道:“青木,你混蛋!” 青木吃痛的蜷缩着肚子。 而恰好赶回来的时辛,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打量着二人,许久之后这才悠悠的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青木哭丧着脸,“你可算是回来了,殿下找你 !” 时辛搓搓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开玩笑,去见老板不能马虎的。 虽然老板总是不做人,但是不耽误她拍马屁不是。 二人眼巴巴的看着她无所畏惧的走进去,颇为钦佩的竖起大拇指。 青木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着道:“她是真不怕死呢?还是没点自知之明啊?” “可能……这就是仗势欺人吧!”林松揉着脖子艰难的道。 而书房内的顾阎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一抬头眉眼冷飕飕的,跟冬季刮的风似的,时辛没忍住的打了歌寒颤,友善的提醒,“老板,你这又是怎么了?” 她怀疑,顾阎才是公主,顾妗才是王。 顾阎冷笑一声,“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 “清楚啊!”时辛拍了拍身上的雪籽,拖过一张椅子,直接横在了书桌的面前,一脚踩上去,吊儿郎的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的道:“老板,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啊!你怎么天天动不动的就造谣我死了啊?” 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还偷人家的东西,过分了啊! 顾阎拧眉,若有所思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她这话什么意思,当下理直气壮的反问,“那又如何。” 第九十三章 杀了她 时辛气了,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顾阎却是不屑一顾的挑了挑眉,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字字珠玑,“就算你找到他又能如何?如今他可是安阳长公主的儿子,堂堂世子爷,岂是你一个小丫头配得上的?更何况本王与安阳长公主不和,本王为何要成人之美。” 时辛:“……” 这家伙皮相极美,特别具有欺骗性,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再加上那双特别具有魅惑力的凤眼定定的瞧着你,像是直接把你定住一般,本来还理直气壮的某个人,顿时连带着气势都减少了不少,脑子直接就短路了,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了。 顾阎薄唇微微勾起,撑着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时辛脊背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自我埋汰起来。 这家伙狐狸变的吧? “怎么不说话了?”顾阎笑着问道。 时辛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手,“算了,谁让你有钱呢!我忍了。” “呵!”顾阎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即又道:“你最好和萧陌保持距离,本王不让你和他相认也是为了你好,安阳 长公主可不是善茬。” 他那个姑姑向来不好惹的,萧陌的出现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安阳长公主的确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的,但是因着萧陌始终了二十多年了,所以她也不得不放弃了寻找,已经将齐伯侯在外和外室所生的儿子认养了的,本来这个世子之位已经成为那个庶子的了,可这个时候萧陌突然找回来了。 如此一来,世子之位可不就是萧陌了的么? 一个是用世子的方式培养起来的庶子,一个则是半路杀出来的世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按照安阳长公主的那个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萧陌在这个关键时刻犯错的,所以他的那些个过去都得被扼杀掉,如今时辛出现了,无疑是在给安阳长公主当头一棒啊! 时辛默默的从站在椅子上,变成了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须臾之后这才趴在书桌上歪着脑袋反问,“可是这关我屁事啊?我又不嫁给他,我今天是去退婚的。” 顾阎面色微变,嘴角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微上扬起来,又听见那野丫头一脸痛心疾首的哭丧着脸,“本来还想坑点钱的,结果他居 然带着护卫,我怕他砍死我,呜呜呜……没了,全没了。” 外头的青木听得嘴角直抽搐,万万没想到啊!他这个爹的未婚夫居然是萧世子,这个还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她居然如此的想不开的去退婚了,这不是脑子生锈了么? 顾阎:“……”他是疯了,才会觉得这野丫头想嫁给萧陌。 …… 萧陌回到公主府之后,表情很是凝重,脑子里面都是先前的场景,他找了许久的人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总觉得翩翩变了许多,可她如今在何处呢? “银罗!”思极此处,萧陌立刻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银罗,而是安阳长公主。 顾璇一袭牡丹宫裙,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母亲!”萧陌楞了一瞬,随后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作揖。 顾璇则是冷笑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你今日见了谁?” “孩儿不过是见了太傅,母亲……”萧陌拧眉狡辩。 顾璇朝着身后的人喝叱一声,“都给本宫滚出去,不许让人进来。” 随后在场的人齐刷刷的都 离开了,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了。 萧陌思忖了许久,抬起头来道:“孩儿有一个未婚妻,孩儿流落的那些年早就和她订下婚约了,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孩儿找到她了,她父母双亡了,孩儿得为她负责。” “啪!” 然而等待着他的并非是母亲的夸奖,而是绝情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顾璇甩了甩衣袖,气得发抖,“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的处境么?你居然要娶一个野丫头?你让本宫情何以堪?你让本宫这么多年的委屈白受了么?” 萧陌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安阳长公主本就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用了不少的力气。 他怔愣了许久,慢慢的转过头来,然而顾璇却是直接抱着他痛哭流涕,“陌儿,本宫只有你了,你若是不争一口气,你这世子的名声可就毁了,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娘只有你一个啊!” 这些年来她度日如年,每每看到萧阁时,都觉得这些宠爱也该是自己的儿子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下落不明,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齐伯侯府,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把所有的一切咽下肚子。 “你答应娘好不好 ?把过去忘掉,好好的做你的世子,等到明年春闱的时候,拿个魁首,这样你的世子之位就没有人敢有异议了,待娘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到时候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你若是喜欢那姑娘,纳她为侧室也未尝不可。” 萧陌表情复杂,心情纠结,这是他的亲娘,他是齐伯侯府的世子,这些都该是他的,他也喜欢翩翩,可若是为了翩翩放弃这些的话,他又怎么会愿意呢? 心中挣扎了一番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只是……孩儿希望母亲不要为难她。” 顾璇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母亲答应你,绝对不会为难她的。” 言罢,母子二人又闲聊了一些之后,顾璇这才离开的。 然而前脚刚刚踏出房间表情就变了,哪里还有刚刚才那一番慈眉善目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 “银罗。”顾璇朝着暗处唤了一声。 银罗这才出现的,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公主。” “杀了那丫头,别让她出现在世子的面前,记得做得小心一点。”顾璇吩咐道。 银罗心领神会的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第九十四章 皇姐多心了 找到未婚夫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也怪让人恼火的,毕竟在此之前时辛从未想过对方摇身一变居然是个世子。 同样是人,为啥待遇如此的不一样啊! 这事情让她非常郁闷,导致食欲都不好了。 青木凑到旁边安抚道:“不就是一个未婚夫么!没有了就没了吧!再说了,他也不一定就能够当得起这个世子啊!他还有个弟弟呢!” “哎对了,你说的他这个弟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时辛古怪的问道。 “哦!因为这位萧公子也是个人物,虽然出身不好,但能力却十分出众,如今正在径山书院修学,所以你自然未曾见过。”青木解释道。 这也是为什么萧阁在萧陌未曾出现的时候,在所有人眼中是下一个世子人选的原因,优秀得让人无地自容。 时辛楞了一瞬,继续捣鼓着手中的草药,并不怎么想搭理,思忖一会才又抬起头,表情认真的盯着青木,“你说……萧陌真实身份是世子,我和他一起长大,我长得这么漂亮,我会不会也是谁家丢失的大小姐啊?” 毕竟你们这个年代,孩子丢失的情况很常见哈! 青木嘴角 抽搐了一下,没绷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乎,下一刻就被时辛拿着一个榔头追着满院子的跑。 顾阎把这事告知给顾妗时,对方表情也很是激动,僵硬许久后,缓缓落座,有些难以置信的咽了咽口水,“那……萧陌会不会来要人啊?” 毕竟二人好歹也是有着婚约在身,要是萧陌来要人的话,他们也没有理由把人一直留着。 “皇姐舍不得她?”顾阎倒茶的手微微一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询问道。 顾妗点点头,“那丫头还挺可爱的,我很喜欢,况且……我看得出来她和别人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顾阎不解。 不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么? 除了比别人长得漂亮一点以外,就没其他过人之处了。 哦!打架都是很厉害的,医术也还行。 顾妗笑道:“你不懂!小辛是打心里面对我好,我当然舍不得,只是……” “皇姐多心了,萧陌可比不过你!”顾阎一想到那野丫头贪婪美色的样子就咬牙,说白了就是谁好看她听谁的,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姑娘,她都会多和人家说几句话。 顾妗‘啊’了一声,不大 明白这是什意思,正打算追问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夹带着一群人劝架的声音。 时辛是个持之以恒的人,说要揍你,那就能够追你几天几夜,追不到不罢休的那种。 此番正和青木打成一块,一招一式很是不留情面。 青木只能躲,求饶的站在一棵大树后面,“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么?我也没做什么啊!我笑都不能笑的么?你太霸道了吧!” “青木,你少说两句吧!”心儿无奈的拉住暴跳如雷的时辛,“你又打不过。” 青木:“……”他不要面子的么? 顾阎透过窗扉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了那没规矩的一幕,咬咬牙,“皇姐觉得这样的人送去长公主府不会被遣送回来么?” 顾妗:“……”她觉得挺可爱的啊!扑哧一声笑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于萧陌的这件事情,二人都选择了沉默,此事事关重大,不过时辛还算聪明,只要她不提起这件婚事,基本上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入夜之后,时辛将准备好的草药都给打包起来,殷浔那边已经安顿下来,所以她得去看看,估摸着最起码得半个月才 回来,想了想,特意的去和三公主告别。 顾妗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 毕竟时辛美名其曰的是要去给她爹娘上坟,也不好拒绝。 松了一口气的时辛,临走之前还和心儿交代了一些。 二人在无人的屋檐下窃窃私语起来,伴随着一阵阵的雪籽凉飕飕的风,心儿不大明白的瞪大了眼睛,“你是怀疑云月姐姐对公主不利?” “怎么会呢?瞎说,我是怕云月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总之你多多跟着三公主就行了。”时辛笑眯眯的否认。 “可是……”心儿犹豫,毕竟她有点害怕云月。 时辛趁胜追击,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等我回来,我帮你免费医治你卧病在床的老父亲。”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三公主。”心儿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刻就挺直了脊背。 时辛:“……”人的潜力啊!就是个迷。 不过这样一来她也放心不少,最起码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了,思极此处又蹦蹦跳跳的朝着顾阎的书房去了,走之前还得和老板请个假才行,免得被扣工钱。 怀揣着激动的小心情出现在书房门口,正打算舔着脸打招 呼呢,却突然发现书房里面多了一个人,顿时挑了挑眉,“哎哟!这不是叶公子嘛?” “你来做什么?”顾阎眼神不善的朝着她瞪过去。 然而时辛就好像是瞎了一样的凑过去,提着裙摆嬉皮笑脸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二人添酒美名其曰的道:“奴婢来给王爷和叶公子倒酒。” “你?”顾阎冷笑一声,压根儿不相信。 叶遥则是好整以暇的挑眉,“王爷,我瞧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趣的,不如送给在下吧!” 顾阎:“……” 时辛楞了一下,哦莫哦莫,这不是在挑拨离间么? 她嗖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的拒绝,“叶公子,我是不会背叛我家王爷的,你休想让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们做下人也是有原则的。” “是么?”叶遥笑得贱贱的,“那还真是可惜了。” 时辛:“……”要不你再坚持坚持,她也是可以当一个墙头草的么! “你到底来干什么?”顾阎实在是看不下去。 “告假啊!我明天就要走了啊!那不得给您老打个招呼么!”时辛顿时又堆着招牌的笑容来,“我半个月之后回来,您能不扣工钱吗?” 第九十五章 我家挺有钱的 叶遥忍不住的嘴角直抽搐,差点没笑出来,整个大齐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觉得祈王小家子气的。 顾阎差点没把手里面的杯子捏碎了,皮笑肉不笑的道:“滚!” “哦!”时辛就当他是答应了,麻溜儿就滚了。 待人走远,叶遥哈哈大笑起来,好不痛快,打趣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将咱们祈王殿下气成这样,这姑娘可真是难得啊!” “哦?那又如何?总归不像你次次来本王府邸,都不敢去见皇姐,嚣张什么?”顾阎坏笑着打击道。 叶遥:“……” 没人知道,叶家的这位小将军瞧着无所不能的,杀敌无数,年纪轻轻的就战功赫赫了,然而一见到三公主整个人就害羞得不知所措。 这是个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多,就顾阎和苏子与,于是乎这二人从小没少拿这件事情来取笑他,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的。 叶遥憋屈的抿了抿嘴角不想说话,干脆换了个话题,“如今十一皇子回来,可有你苦头吃的了。” “苦头?”顾阎很是拽的冷笑一声,“难不成他们还敢造反不成?除了除掉本王,你觉得他们还有其他的办法么?总不 能现在就送父皇上路吧?” 叶遥蹙眉,“落霞宫放出来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不成真的要十一皇子继承那个位置?” “真与假父皇自有评断,如今皇后和槿妃之间不相上下,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顾阎一点也不在乎宫中的局势,不过就是一群女人的争斗罢了,顾钦那个废物,要不是有太后和皇后做靠山的话,他早就一刀砍了,哪里还能够把人留到现在呢?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联手对付你?”叶遥不解。 顾阎嚣张的一笑,霸气十足的道:“那就来啊!” 叶遥:“……”行吧!算是他多心了,这家伙压根不用别人操心的。 顾阎不喜欢和人家讲道理,最喜欢的还是用拳头说话,把人打到服气为止。 不过十一皇子回来了,想必落霞宫那边也会有所动作的。 啧!乱啊! 大齐这才在他的手中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国到了如今能够和汴梁相提并论的村咋,就惹来了这么多的杀机,这家伙不当皇帝可惜了。 …… 时辛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在准备了,明日还得去给徐晋那个老头送东西呢! 正在打包包袱的时候, 窗扉边突然跳进来了一个人。 方埵手里面拿着美酒和烧鸡,一进来就见她这一副收拾东西的样子,明知故问的凑上前去,“哟!你这是收拾东西去哪里啊?” “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你别来找我了,要是被顾阎瞧见,你指不定怎么死的。”时辛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就继续收拾东西。 方埵哦了一声,“那就不来了呗!我等你回来。” 时辛白了他一眼,“你们当杀手的都这么闲的么?这都要过年了,你任务还没有完成吧?杀不来顾阎你能有钱么?” 方埵嬉皮笑脸的坐在了她的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自愿来杀他的,我家很有钱的。” 时辛哦了一声,把东西捣鼓好之后往旁边一丢,坐下来,“关我屁事?” 又不是她家有钱。 方埵也没生气,而是开始笑眯眯的道:“小丫头,你明天要哪里啊?” 他是知道这个野丫头要出去,但是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带我一起呗!我还能给你当个护卫什么的,多好!” 时辛把他拿来的烧鸡打开扯了一个鸡腿,把 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的开口,“咱俩也不是很熟吧?你这么煞费苦心的和我亲近,目的是为了什么?” 方埵笑容稍微的收敛了一下,这丫头正儿八经的时候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啊!还是不正经的时候好一点。 他迟钝离开一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这才缓缓道来,“当然是觉得你漂亮,想娶你当媳妇啊!” 气氛顿时变得就安静了下来,方埵心里面其实也没谱的,深怕被这个小丫头察觉到了什么,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时辛激动的拍了拍桌子。 “我就说我漂亮么!顾阎那个瞎眼的,还说我不漂亮,有眼光,来我敬你一杯!” 方埵:“……” 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喝了好几杯,但是时辛的酒量不行,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赶人了。 方埵风度翩翩的离开了此处,走到廊檐下时,一个黑衣人又出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将军放心,咱们的人都联系上了,明日公主外出必然会保护好。” “嗯!”方埵负手而立,“不到危险的时候不用出现,省得她起疑心,咱们这位公主可不简单啊!很聪明,明日我会 换个身份陪着她的,下去吧!” 黑衣人闻言,拱了拱手,老老实实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最近的天气非常恶劣,不是下雪籽的就是在下雨,楞是没个好天气,时辛一大早起来就有些暴躁了,背着一个厚厚的包袱,撑着把油纸伞就打算走了。 却恰好撞见了要去上早朝的顾阎,顿时眼前一亮,这家伙穿朝服的样子可太好看了,一袭紫色的朝服称得他整个人灼灼生辉,像是万物皆失色,唯他光芒万丈一般,墨发干干净净的束起叫人直接跪舔。 所以说这事情真怪不得她非要在这里当丫鬟,颜狗的春天啊! 她撑着伞,顾阎从廊檐下徐徐而来,衣袂飘飘,就连这雪籽都对他偏爱了几分,慢慢的开始直挺挺的落下,而不是像跟刚才一样呼啦啦的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还不走?”顾阎走到她的身边,忍不住的催促道:“不是要告假去给你爹娘上坟的么?” “哦哦哦!啊对对对!”时辛从盛世美颜当中彻底的清醒过来,立刻就要拔腿走人,却又被顾阎给叫住。 时辛百思不得其解的转过身去,就瞧见这人毫无征兆的朝着她走了一步…… 第九十六章 你又打不过我 顾阎整个人身子前倾的打量着她,笑得尤其的妖孽,“一路顺风。” 时辛瞪大眼睛,无言的道:“老板,不娶何撩啊?” “不娶我,就别老对我挤眉弄眼的,”时辛捂着小心脏往后跳一步,很有骨气的扞卫着自己的尊严,“小姑娘家家的,人家还要嫁人的呢!” 青木忍不住的在后面歪了歪脑袋,他真没看出来时辛哪里像是被撩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 顾阎懒得搭理她,站直身子,大步流星的何她擦肩而过,心情却没来由的很不错。 时辛云里雾里的和青木嘀咕一句,“你家主子这是什么毛病啊?” “你还是别说话了,”青木没好气的道,想了想又嘱咐了几句,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给她,“早点回来,自己路上小心啊!” 时辛傻不拉几的瞧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她深刻的怀疑这个青木是不是个受虐狂,她对青木也不好啊!这家伙倒是对自己挺好的。 懒得多想的时辛,叹了一口气之后,把银子收好就出门了。 而顾阎的马车已经离开老远了,却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掀开帘子瞧着那丫头蹦蹦跳 跳消失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这才让青木继续驾着马车离开的。 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时辛就被一个小孩子给拦住了,二话不说交给了她一封信,时辛打开瞧了一眼眉梢一蹙,上面赫然几个大字——望仙湖一聚,萧陌。 时辛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瞧一瞧的,毕竟那个地方也和徐老头家顺路。 这般想着就直接冲向了望仙湖。 雪籽越下越大,但也丝毫没有减少今日的热闹,街道上依旧是烟火气十足的。 望仙湖这个地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风光,而且人烟稀少,说白了方圆十里难得有个小摊贩,属于城边边了,时辛便在半路买了两个红薯,一边啃着,一边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望仙湖。 然而放眼看去,哪里有萧陌的身影,连只狗都没有。 “萧陌这丫的不会鸽我吧?”时辛气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时辛喜上眉梢的转过头,发现来人并不是萧陌,而是萧陌身边的护卫——银罗。 合盘边,寒风凛凛,雪籽翻飞刮得人脸生疼。 时辛看着他手中正要拔剑的动作,眯了眯眼,“原来是你 要见我啊?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凶神恶煞的像是要杀我一样,速度还挺快的,让我想想,是你主子让你来杀我的吧?” 银罗没说话,眼中杀气腾腾,卷着寒风朝着她走过去。 而时辛则是不慌不忙的在原地徘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思忖一瞬,“你的主子自然不可能是萧陌,萧陌才回到萧家没多久,绝对没有可能养你这样身手的护卫,看来是长公主咯?啧!我都这样了还要找上门来,兄弟你家主子很不人道哦!” 银罗却只是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的拔出长剑朝着她而去,今日他本就是来取此人性命的,自然是没有道理和她多费口舌的。 时辛倒退一步,绣花鞋踩在了坑坑洼洼的水坑当中,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杀我?” 银罗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武功,反应过来之后就全力以赴了。 时辛将手中的油纸伞收起来,把包袱斜垮在身上,随后握紧了油纸伞就朝着他袭去。 你来我往间,银罗有些没料到此人的招数这般的诡异,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这个好像不是剑术,也不是棍法。 时辛每一招都让 人眼花缭乱的,也不按常理来,冷笑一声,飞起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胸口,将人一脚踹到了旁边的大树底下去,在银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趁胜追击的冲过去,一脚踹掉他手中的长剑。 伴随着咚的一声,长剑楞是插进了旁边的草丛里面,而银罗直接口吐鲜血的捂着胸口靠在了树上。 时辛拍了拍手,又潇洒的将油纸伞打开举起,懒洋洋的架在了脖子上,“早说了你杀不了我的,何必呢?” “要杀就杀,无需多言。”银罗捂着胸口咬着牙道。 时辛环抱着双臂,吊儿郎当的打量他,“杀人可是犯法的,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没事少来招惹我,我说了不会缠着萧陌就不会缠着,她既然不想让萧陌从前的事情被人知道,那么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把我惹急了,那我就只好让她再一次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儿!” “有杀我的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想想如何让她的儿子提升。” 而不是在她的身上下功夫。 萧陌他这个娘不行啊!太过于贪慕虚荣了,迟早有一天会作茧自缚。 银罗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她,“你不杀我? ” “你要是想死,也可以成全你,我这里毒药还挺多的,你要不要试试啊?”时辛非常善解人意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 银罗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捂着胸口去拔自己的剑。 时辛瞧着他这个样子,猛的跳开,立刻开始撇清关系,“我可没下重手啊!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脆弱的啊!我跟你讲哦!你少讹诈我,我没钱的。” 银罗瞥了她一眼,秉承着礼尚往来的态度,别扭的道:“你放我一次,下一次我不杀你。” “你这话说的,你也打不过我啊!”时辛时辛一点也不谦虚的道。 银罗横了她一眼,“今日之事三公主不会罢休的。” “没事,你让她来吧!我还挺能打的。”时辛哦了一声,叉着腰毫不在乎的道。 随后大摇大摆的就撑着油纸伞离开了,还不忘朝着他摆手,“告辞。” 银罗:“……”他突然不是很想杀这个人了,这姑娘也是无辜,平白无故的就被长公主给惦记上了。 而时辛对于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却不在乎,而是径直去了徐家,徐老头上早朝去了,人不在,她只好交给其他人,随后便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第九十七章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废物……居然打不过一个小丫头!” 银罗虽然被时辛给放过了,但是也不代表着他回来就不会受罚。 此番正跪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低着头,安阳长公主折磨的手段本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受的,这一点众所周知,而银罗作为一个长期跟在她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一声不吭。 “该死!”顾璇咬牙,愤怒的丢掉手中的鞭子,冷声道:“给本宫继续派人出去,务必杀了她,不管如何,一定不能再让她出现在燕都城内!”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揭穿陌儿曾经所遭遇的一切,这只会让她觉得觉得这是无比耻辱的一件事情。 银罗跪在地上忍受着疼痛,拱手道,“属下遵命。” “还不快滚?”顾璇甩了甩衣袖怒道。 银罗二话不说的站起来,迅速的消失在安阳长公主的院子里。 自从他把时辛的事情告诉给了长公主后,世子对他也不怎么待见了,这些银罗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日好在世子不在府中,而是去了齐伯侯府。 燕都城的人都知道,因为长公主飞扬跋扈,齐伯侯不堪受辱,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后来长公主的孩子失踪了,而这个外室的孩子也就顺理成 章的成为继承人,二人虽然表面上是夫妻,实际上已经多年未曾往来。 一个住在长公主府,一个住在齐伯侯府,可谓是不相干。 可萧陌毕竟是萧家的子孙,认祖归宗也是理所当然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顾璇需要借助齐伯侯的爵位,为自己的儿子谋取最大的利益,二人的关系也从去年缓和了不少。 今日乃是齐伯侯母亲的寿诞,一家子其乐融融,所以就让萧陌前去了。 而顾璇一向不喜欢那一家子的人,也就没有出现。 银罗甩了甩脑袋,没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吃痛的揉了揉肩膀,看了一眼手掌心都是血迹,很快就在长公主的护卫当中选了几个人和自己前去寻找时辛的足迹。 “您这伤要不要紧?”其中一个护卫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句。 银罗摇了摇头,“不要紧!先下去吧!都去收拾一番,那丫头不在燕都城内,咱们得尽快追上去。”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让人偷偷摸摸的跟踪时辛。 “老大,那丫头当真很厉害么?”男子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大哥还是非常厉害的,但万万没想的是居然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还被一个小丫头给打得落花流水。 银罗表情难看,嘴角抽了抽,他觉得那丫头已经手下留情了 ,要不是因为她不杀生,怕是自己就回不来了。 …… 殊不知,此时被他夸得天花乱坠的某丫头,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城门口,一路上还顺带听到了不少的八卦,最致命的是…… 她已经察觉到了身后跟着一批人,嘴角不由得扯了扯,这群没出息的,还真是一点也不闲着啊! 她在顾阎府邸上的时候,一个个像哈巴狗似的,也不见动手啊! 现在倒好,她出一趟远门倒是被人给盯上了,真是踩了狗屎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时辛正打算再买点梨子带上的时候,却被一个急急忙忙的声音给叫住了。 “时辛!时辛。” 这大喇叭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的人看过去,时辛眯了眯眼,透过淅淅沥沥的雪籽,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埵驾着马车朝着她赶来,还不忘笑着招了招手。 时辛:“……”像个二傻子。 “吁!”方埵在她的面前停下马车,笑得人畜无害,这张脸普普通通,让人挑不出刺来,“我陪你一起啊!” “哎呀我去!”时辛撑高油纸伞,一脸诧异的道,“咱俩又不熟,我干嘛和你一起?再说了,你知道我去干嘛么?” “你放心,我跟福伯告假,我想过了,相思病既然治不好的话,那我就只有移情别恋了 ,你比云月长得漂亮多了,所以我打算喜欢你。”方埵一脸的真诚。 时辛冷笑着眼皮子抽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怕是有什么大病哦?” 方埵真挚的对天发誓,“我是真的!再说了,你也缺一个帮手是不是,一路上还能帮你那点东西什么的,而且这大冷天的,坐马车多好,你这么一走,鞋都湿透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离开了城内,时辛深深的懊悔啊!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谁扛得住呐! 马车太诱人了。 时辛翘着二郎腿躺在里面,剥着一只香蕉漫不经心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阿!居然雇得起这样的马车阿!” “啊?”方埵楞了一下,随后笑着狂妄的道:“这马车是我坑来的。” “咋坑的?”时辛一脸好奇的掀开了帘子钻出去,没多久的功夫,雪籽扑面而来,吹得她眼花缭乱的。 方埵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得意洋洋的道:“我瞧见一富家老爷在外头养了外室,但是他夫人不知道,然后我就威胁他,他就把马车送我了。” 时辛啧了一声,“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方埵不以为然的问道:“咱们是一直往北么?” “对!一直往北。”时辛合上了车 帘子悠哉游哉的回答。 殷浔和锦免就住在一直往北的一个较为偏僻的一个小木屋里,不过是在半山腰的,主要是山顶是一座寺庙,而且人流量比较的大,两个人住在那里也不至于饿死,而且佛门重地,也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他们饿死的。 方埵没再说话,继续赶着马车。 而追在时辛身后的人却苦不堪言。 “这……这又是谁啊?怎么还坐上马车了啊?”一群人累的气喘吁吁的叫苦连天。 本来想着的是出了城门之后就把野丫头给弄死的,好家伙,现在倒好,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还带着马车的,这待遇这么好的? 为首的人也有些头疼,抽搐了一下嘴角:“跟上去,随着马车的痕迹,总能追上的。” 公子吩咐了的,必须见到那丫头的项上人头,所以他们也只好照办了。 其余的人听见这一番话之后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了,只好一个个的憋屈的继续跟上去了。 今日的天气很是恶劣,雪籽楞是下了一个早上。 早朝结束之后,顾阎就径直回了祈王府,不出所料时辛已经离开了,那野丫头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 “殿下!这是时辛让老奴交给您的。”就在他前脚刚刚踏进书房时,福伯拿着一个荷包出现了。 第九十八章 有没有听过武松打虎 顾阎有些诧异的看向他,福伯态度诚恳的道:“那丫头说了,一定要交给殿下的。” “她莫不是想害本王?”顾阎半信半疑的接过去,对那个野丫头表示不信任。 福伯:“……”他觉得小丫头人挺好的阿! 顾阎摆摆手,“下去吧!” 福伯见他拿着,也就没说些什么,随后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而顾阎坐到梨花木椅子上之后,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随手就把荷包丢在旁边,研磨提笔,洋洋洒洒把送来的一些公务处理掉,余光才落到荷包上,这荷包也就是路边摊两文钱一个买的,当然了,以时辛的性子,买这个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情。 这玩意儿是捡到的。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把东西给打开,然而顾阎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荷包时辛塞了一堆东西,鼓鼓囊囊的,一打开密密麻麻的掉在他书桌上。 顾阎:“……”突然想杀个人。 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张折成小方块的信,一打开顾阎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时辛把一些事情都给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尤其是他身上的毒,这玩意儿虽然能够解决掉,但是以后最好不能再中了,否则回天 乏力,还有就是关于皇姐婚事的事情,殷家…… 顾阎拧了拧眉头,仿佛瞧见了那野丫头津津乐道的身影。 “云月现在怀孕,再过不久就会显怀,我当时跟踪时被殷栎发现过,所以殿下最好找一个人代替一下,给他造成恐慌感,要不然的话,对方会杀人灭口,到时死无对证,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确保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生下来。” “还算是有点良心。”顾阎哼了一声,继续看下去。 后面就是时辛把荷包里面的东西交代了一下,说白了,这些药都是给他的。 然而,一直到最后,顾阎的面色突然铁青了,咬咬牙,瞧着那醒目的两个大字! 补肾! “时、辛!”顾阎恼羞成怒的直接把这一封信给捏碎了。 外头的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二人压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觉得屋内好像千里冰封了一般。 林松不解的看向青木,“时辛又做什么了?” 这丫头也是能耐了,都离开这么久,居然还能让殿下生气,也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 青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啊! 难不成是刚刚才福伯给的那个荷包? 二人不寒而栗的瑟瑟发抖。 殿下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与此同时,被他们二人讨论的时辛和方埵已经到达山脚下。 花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时间,雪籽也消停了此刻却变成了阴雨绵绵的,一路上的泥点子不断地随着二人的脚丫子飞溅起来。 方埵头疼的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一条幽静小路,不大确定的看向时辛,“你确定你能爬上去?” “你不行么?”时辛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意味不明的将人上下扫了一番,眉头微微蹙起,“现在补补也还来得及。” 方埵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后,顿时臊红脸,“你……你,你才不行呢!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 “大夫可不分男女。”时辛一脸鄙夷,“你太庸俗狭隘了,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对你不敢兴趣。” 方埵:“……”娘的,怎么越想越生气!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怒气横生的上山。 时辛是个管不住的话痨儿,没人和她在一块还好,能够安安静静的当一个美女,但是有人的花可就不一样了,方埵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不大适应。 忍不住的就开始道:“你咋这么小气啊!我说的是实话啊!要不要我 给你普及一下,这种事情不丢人的。” “老子很好,老子不需要补!”方埵气得都想骂娘了。 时辛哦了一声,有些遗憾的道:“这不是给你说一些医学常识么?” 方埵嘴角扯了扯:“……”你他娘的说的可不是医学常识,他在军营都没见过那个老爷们儿这么直白的说一个男人的…… 问题是她还是一个姑娘! 算了算了,谁让她是长公主呢! 方埵无奈的就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二人一路上东扯葫芦西扯瓜的扯了一路,方埵倒是对她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一个农家的父母能够养出这样的女儿也算是不容易了。 此刻的半山腰。 小木屋内,殷浔一袭水蓝色的衣袍,本该是端庄的明月清风一般的公子,却让人觉得寒凉,像一朵悬于高山之巅的高岭之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他坐在书桌前,功课未曾懈怠过。 微亮的烛火下,男子眉目如画,双目低垂,目光落在书本上,未曾走神过半分。 锦免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瞧见的便是公子如此刻苦的一幕,心里有些酸楚。 要不是当初公子突然陨落,如今别说是径山书院,公子怕是早 就是春闱魁首,哪里还能被人如此羞辱? 自从那档子事情之后,老爷也不待见公子,所有人都犹如避蛇蝎一般躲得远远的。 叹了一口气,锦免端着药走进去,恭恭敬敬的道:“公子,该喝药了。” “嗯。”殷浔不咸不淡的道:“锦免你去山下看看,今日时姑娘就要来了。” 他本来是想去的,但是因着时辛嘱咐过的,这段期间最好能躺着的就别坐着,能坐着的就别站着,一句话就是少走动。 锦免点了点头,“那小的去看看,这大晚上的万一山中有猛兽也不大好。” 殷浔轻轻点了点头,单薄的身子看着很是羸弱。 然而,锦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乌鸦嘴的还真是说中了。 此时此刻的半山腰往下,时辛和方埵还真遇见一只半大的老虎,二人面面相觑,要命的是这还天色已晚,乌漆嘛黑,手里的灯笼都有些摇摇晃晃。 时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故事啊?” “你想说什么?”方埵蹲的麻木,换了个姿势,他手中没武器,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和老虎打? 时辛语重心长的道:“武松打虎!” 第九十九章 打只老虎给你补补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时辛和方埵大眼瞪小眼。 风方埵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不知为何,他从这丫头的眼中看见了清楚的几个大字,让他去送死? 这他娘的这么绝情的么? 老虎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嗅到了肉的味道,一直徘徊着,两个人不敢动弹,因为一动的话恐怕就会被这老虎给咬死了。 经过思想斗争,方埵无奈道:“我不会武功啊!” “那你还说要追求我?”时辛瞠目结舌。 方埵毫无骨气的道:“要不你且当我放屁?” 时辛:“……” 她咬咬牙,朝着手掌心吐了几口唾沫,把身上的包袱丢给方埵,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却被方埵一把拽住了。 “你疯了?你又没有武器,拿什么和老虎打?”方埵怒道。 这种情况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心里面有些着急了,在思考着要不要让暗卫出现,可若是出现的话,这丫头就该戒备了。 时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不然呢?再这么耗下去,它就过来了,到时候咱们都得死!” 方埵:“……” 而彼时,暗处的暗卫们也在面面相觑,对于这只老虎实在是状况之外的出现,完全 未曾想到过。 “要不要去支援将军啊?”其中一个暗卫有些担忧的问道。 为首的人抿了抿嘴角,有些为难,“再等等吧!将军武功高强的,也不可能打不过一只老虎的。” “可是将军没有带武器啊!” 首领:“……”是挺尴尬的哈! 然而就在他们这群人犹豫不决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跳出去,时辛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身影巧妙的在树林中逃窜。 老虎一下子扑过去,一人一虎直接在林中开始了你追我赶。 方埵看得提心吊胆,直接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时辛的包袱,表情凝重。 又是雨夜,再加上灯笼被吹灭,只能凭借着直觉在夜色中行走,要不是这动静的话,他都分不清楚方向了。 老虎的行动速度很是迅猛,时辛眼神一凛,掰断一根锋利的树枝,站在大树底下虎视眈眈的和猛虎对视,冷冰冰的雨水顺着她额头落下来,秀发凌乱的贴住皮肤,老虎不断的试探着她,小心翼翼,眼中都是锐利的光芒,像是对这个猎物势在必得一般。 伴随着一声虎啸,猛的就腾空扑了过去,时辛瞧准时机,一个下腰猛的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 扎进了它的腹部。 可毕竟是猛虎,哪怕是受了伤,依旧雄风不减。 时辛身影一转,趁胜追击的跳起来,木棍狠狠的插在它脖子上,贯穿它的喉咙,老虎还来不及叫唤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方埵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睛,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躲在暗处的暗卫纷纷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确定是长公主么? 剽悍也就算了,还赤手空拳的干死了一只老虎,这…… 时辛气喘吁吁的骑坐在老虎身上,呼吸急促的戳了戳它,没好气道:“你好歹在现代也是个国家级的保护动物,干死你,我得坐牢的,但是世风日下哈!怨不得我。” 真他娘的累啊!打老虎可比打人累的多了。 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 站在原地的方埵片刻后总算是回过神来,慢吞吞的朝她走过去,瞧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息的老虎,拍了拍手,“佩服!” “我比武松厉害吧?”时辛沾沾自喜,希望以后史书上写一笔——时辛打虎! 方埵蹲下来,这才发现她衣裙都被抓烂了,准备脱衣服时,却被时辛抬手阻止。 她麻溜儿从老虎背上 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大汗淋漓的道:“咱们还是先赶路吧!你起开一下,我把这老虎背上山去。” 方埵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疯了?你背上去干么?这大老远的。” “那不然呢?我白煞费苦心的弄死它了,好歹也能卖点钱啥的,这平日里面有香客来上香的时候,我还能把这老虎宰了,搞个老虎肉啥的卖卖,多好的事情!”时辛不由分手的就直接蹲下去把木棍拔掉,随后直接把老虎给扛了起来。 方埵:“……”这体力,不去参军可惜了。 于是乎,二人又一次踏上山路,就是这个画风吧!有些过于诡异。 娇小的妙龄女子,背着一只大老虎步伐稳健,男子则是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像个小跟班似的。 暗卫纷纷别过头去,从未觉得将军如此多余过。 二人本就走了许久,所以没多大一会就遇见前来迎接他们的锦免。 夜路不好走,尤其是这个天气,石阶上有些光滑,锦免小心翼翼的前行,瞧见人的时候喊了一声,得到回应之后立刻喜出望外。 然而等到人走近,直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灯笼都掉下来了,面色煞白的看着二人 ,“时,时姑娘你……” 时辛把老虎换了个方向,露出小脸儿和他打招呼,“怎么滴?” “老……老虎?” “啊!这个啊!”时辛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不是想着来看望你家公子也没带个礼物啥的么?所以就在山底下打了只老虎带来,小小心意。” 锦免都差点哭了,脚哆哆嗦嗦,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您这礼物……还挺重的。” 时辛倒也不谦虚,可不是么!她打得可辛苦了。 在锦免的带领下,三人花了一刻钟总算成功抵达小木屋。 这小木屋虽然是在半山腰却非常隐蔽,又处在一片翠绿的竹林当中,更加的神秘,灯火敞亮,三人来到木屋外时,时辛把老虎猛的一丢。 屋内的殷浔明显感受到房子都跟着颤抖一下,他起身走出去。 锦免哭丧着脸看向他,“公……公子,时姑娘她……” 殷浔越过他走过去,就瞧见时辛累得像条哈巴狗似的坐在老虎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累死我了。” “时……时姑娘你这是……”殷浔眉心跳了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坐着的老虎。 时辛瞅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打只老虎给你补补。” 第一百章 她是本王的人 时辛的这一份礼物有些过于沉重了,锦免是没胆量去搬动,只能眼巴巴的任由大老虎待在屋檐下。 二人入屋内后,就坐在小凳子上烤火,场面几乎是冷却的情况下,众人面面相觑,尴尬的难以言说。 “你们不饿么?”时辛扫了几个人一眼,这大晚上的,不搞个宵夜吃吃的么? “锦免。”殷浔朝着旁边的锦免吩咐了一声。 时辛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而殷浔之所以不说话的原因完全是突然出现的方埵,此人他从未见过,难免有了些戒备的心思,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死死的盯着他。 方埵嘴角抽搐一下,伸手扯了扯时辛,委屈巴巴的指着殷浔,“他瞪我。” 时辛:“……” 殷浔不做声色的收回目光,神色寡淡的看向时辛,问道:“时姑娘的吩咐,在下都做了,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 “不急,明天慢慢来,不过你最近不用泡冷水澡了,哦对!如果可以的话,你得吃点苦头。”时辛笑着抬起头来。 这殷浔皮相极好,虽然冷冷淡淡的,但和三公主可谓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殷浔轻轻颔首,“有劳时姑娘。” 时辛嗯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自 己身边的人,这才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呃,这是我的……” 方埵期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的嘴里面听到一些好话,然而事与愿违。 某人面色认真的道:“这是我的追求者。” 方埵:“……”要不还是直接打死算了。 想想他们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 压下心中不快,方埵不情不愿的把衣物烘干,“啊对!” 殷浔:“……” 不一会的功夫,锦免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过来,时辛扫了一眼方埵,想方设法的把人给支开,殷浔才将心里面的问题问出来。 灼热的火光下,他面色显得有些别扭,一双偏浅的瞳孔微微眨了眨,低声道:“三公主她……” “你不是不喜欢三公主么?”时辛得逞似的笑着眯眼,“殷三公子,整个燕都城的人可都知道的,三公主可是你兄长的未婚妻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的么?” 殷浔抬眼,慌乱的别过头,“只是随口一问……” “要不是三公主,我才懒得搭理你呢!”时辛切了一声,不想和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继续说话。 殷浔不语。 屋檐下,一阵阵阴雨不断的 飘来,方埵把老虎拖进厨房,随后拍了拍手,而暗处也悄无声息的走出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暗卫担忧的看着自家将军,语重心长的奉劝道:“将军,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既然您怀疑她是长公主,何不直接把人打晕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埵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想么?长公主的胎记在胸口处!” 这要是他看了,到时候可说不清楚啊! 暗卫憋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嘀咕着,“以前也不见您这么的君子啊!” 他们少将军在汴梁的名声可不咋样,要不是当初大将军和夫人实在管不住,毅然决然的朝着皇上提出来,让他来大齐寻找长公主,如今怕是名声更胜从前。 这才在大齐待了没几年呢!人倒是变了不少。 还端君子的风度来了。 方埵一听这话顿时嘴角狠狠的扯了扯,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滚!” 暗卫捂着屁股连滚带爬的离开。 此事他还得从长计议才行,那丫头可不好惹! 最重要的是他查了这么久的消息,好不容易有点转机,万一不是的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多寻找一些证据看看胎记也不迟 。 这般想着,就转身回了屋内。 …… 燕都城内,时辛成功抵达了的消息也早就传回来了。 顾阎望着自己书中的这个小小的字条眯了眯眼,这丫头还挺能惹事的,这才刚刚离开,就遇见老虎了。 “青木!”他想了一下,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青木听到了动静,立刻推门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明日派人转告皇姐,把殷浔的消息告诉她,省得皇姐担心。” 青木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不是不喜欢殷三公子的么?” 怎么突然开始关注起对方的事情来了。 顾阎眯了眯眼斜睨了他一眼,“你有事?” “属下这就去办?”青木吓得头皮发麻,麻溜的滚了出去。 他觉得最近主子的性格越发的阴晴不定了,总是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会生气的错觉。 顾阎将字条烧掉,眸色深沉的盯着旁边的烛火,皇姐的婚事一直都是他最为担忧的。 他虽然需要不少的势力,但是绝不会拿皇姐去作为交换的,整个燕都城他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娶皇姐。 而这个人还得是皇姐喜欢的。 叶家虽然有这个能耐,可皇姐不喜欢 叶遥,这么多年了还是殷浔。 也许时辛说得对,其实只要皇姐开心就行了。 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没再继续深思下去。 这一场雨下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雾气弥漫着,他五更天就起身了,此番穿着朝服正要去上早朝的时候却在门口遇见了萧陌。 萧陌是独自一个人前来的,车夫停在了不远处,他举着伞看向府门口的人,抬了抬头,表情有些紧张。 “殿下,萧世子已经在此处等了半个时辰了。”旁边的士兵凑近低声道。 顾阎摆摆手,随后朝着他走了过去,神情肃穆,眉宇间像是布满了一层霜,冷冰冰的,疏离感很重。 “萧世子有事?” 萧陌无视他的冷漠,有些急切和愠怒的追问道:“祈王为何骗我?翩翩没死,就在你府邸上。” “那又如何?”顾阎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反问道:“她现在是本王的人。” “那就请祈王殿下卖个人情,把翩翩归还于我!”萧陌攥紧拳头道。 顾阎挑衅的勾了勾嘴角,“萧世子可能误会了,本王府邸没有一个叫翩翩的人。” 顾阎一步步走近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字一句道:“她叫时辛!” 第一百零一章 总不能让我用美人计吧 好端端的祈王府门口,两个人就这么剑拔弩张的,旁边的士兵们一个个都不敢前去窥视,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 青木则是眼皮子跟着跳了跳,他就说么,殿下就是舍不得时辛的。 四目相对,萧陌眼中染了些怒气,咬了咬唇瓣,“我和王爷无冤无仇的,王爷为何要乱人姻缘?” 乱人姻缘? 顾阎还从未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过自己,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说他这人天生凉薄,没有人情味。 不由得嗤笑一声,讥讽的道:“世子才刚刚回到萧家没多久吧?乱人姻缘?本王可从未听说过萧家要为你议亲,再者……世子觉得她愿意和你走么?” “与你走了之后,你能给她什么?就凭你在萧家都不一定站稳脚跟,就凭你受制于自己的母亲,就凭你事事不能做主?” 青木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一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主子说话这么歹毒的呢? 句句珠玑啊!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人家萧世子留下啊! 萧陌怒目圆睁的瞪着他,顿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心里面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言辞,都在此时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去。 顾阎的话如同一盆冷冰冰的水泼在了他的 身上,将他的一腔热血瞬间就给浇灭掉了。 而顾阎则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擦肩而过的上了马车,伴随着车轮子在地上碾过的声音响起,萧陌这才后知后觉的缓缓转身,面色煞白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情瞬间就沉入了谷底。 而关于这边的情况,时辛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一大早的,深山里面的雾气重的连最基本的方向都分不清楚,道路上还结冰了,她费力的将一堆药材给准备好,密密麻麻的在小木屋里面捣鼓着。 这木屋虽然不大,但是休息的地方却是足够的。 昨夜锦免和方埵挤一间床,时辛则是独自一个人在旁边的一间屋子,殷浔因着是伤患的缘故,所以是睡在主卧的。 “这些东西,每天晚上你泡澡的时候都放在里面去,记得啊!泡完澡之后一晚上都不能喝水,这样的话会减少药效,这些是外敷的,至于内服的等我调剂调剂。”时辛拍了拍手,半蹲着看向殷浔嘱咐道。 殷浔长身玉立,一袭青衫朗月清风一般,仿若一朵高岭之花。 他星目内敛,情绪被尽收其中,淡淡的点了点头,“多谢时姑娘。” “不用谢我,这才刚刚开始, 而且我是有条件的,我又不是白帮你,”时辛大.大方方的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明天开始,你要五更天起,从山下爬到山上,早晚各一次,先锻炼,药物搭配,最多半年就能重塑筋骨了。” “以往公子也不是没有用过药物的,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姑娘的这个法子管用么?”锦免有些担忧。 公子刚刚出事的那一会,老爷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公子重新好起来的,可是什么药材都用过了,只能捡回性命,大夫也说了,武功怕是再也不能练了的。 时辛咬咬手指,把方埵扯了过来,直接拿着他当道具详细解说了起来,指了指方埵的胸口道:“人呢!有很多器官都是可再生的,也有很多器官是不可再生的,比如心脏,胃,肾,这些都是不可再生的,明白么?” “你家老爷之所以没能把你家公子治好,并非是因为别的,只是那些个大夫太垃圾了,还有就是他们没把握,再加上这件事情非常麻烦,一般人谁愿意接这个活啊!更何况,殷浔本来就中毒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药也能催命,贸然给他治的话,难保不会适得其反,所以人家就说治不 好呗!” 且药材稀缺,许多药材都是找不到的,要不是因为顾阎的院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型生产基地,她也不愿意的啊! “但蛇胆又是什么鬼?”方埵嫌弃的拿开她的爪子,瞧着那一堆草药里面的蛇胆,不解的询问。 时辛楞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道:“补身体的啊!花了我好多钱呢!一条一条杀的,哦对了,这玩意儿还挺苦的,你自己吃哈!记得要生吃。” 殷浔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嗯!多谢姑娘。” “谢谢就不必了,来吧!我给你把脉看看,你的情况咋样了。”时辛撸起袖子就朝着他走过去,有模有样的抓起了他的手腕。 被人给推开的方埵恨的咬牙切齿怒瞪着她的背影。 锦免着急的站在旁边,等了片刻之后时辛这才松开手的。 “不错啊少年,你这身体愈合能力很强啊!”时辛呀了一声,喜出望外的眨了眨眼睛,眼中冒出了金光,依依不舍的把人给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骨骼惊奇至此,要是给她试一试各种毒药的话,那可真的是太锦上添花了。 “时姑娘!”殷浔浑身不自在的倒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时辛这才失 望的松开了手,摇了摇头,可惜了! “这么说来,公子的身体能够痊愈了。”锦免立刻喜出望外就差跳起来了。 时辛点了点头,“你是在瞧不起我么?” 锦免心虚的低下头去,“时姑娘别误会,是小的以前冒犯了。” 时辛没说话,理了一下衣裙之后,捶了捶腰,“你现在能活动就尽量的多活动活动,找回点力量来,不过……我武功乱七八糟的,不大好教你,你得自个找个师傅哈!” “为何非要找师傅?”身后的方埵懒洋洋的开口,指了指身后道:“这山顶不就是寺庙么?寺庙里面的师傅自然都是会武功的,还需要这么麻烦的么?他不是有基础的么?” “对哦!”时辛立刻恍然大悟的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啊!不过……靠得住么?” “听闻祈王殿下倒是收集了不少的武功秘籍。”旁边的锦免小声嘀咕着。 而殷浔始终都是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够痊愈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至于武功…… 时辛顿时有些为难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苦恼的看着几人,“总不能我去用美人计吧?” 那家伙没有异性的啊! 第一百零二章 手下败将 对于时辛的苦恼几个人都表示深有体会,默默的幻想了一下祈王的态度,都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这事时辛还真是放在心上了,她这个人有着一定的强迫症,对于自己的患者,要么不治,要么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治好的,治个半死不活的,心里面不得劲。 二人离开了房屋,时辛走到厨房去打算把老虎剥皮抽筋的时候,方埵扯了扯她的衣袖好奇的问道:“你和殷三公子认识啊?” “不认识啊!”时辛扫了他一眼。 “那你为何要救他?”方埵环抱着双臂挑眉道:“你不知道殷家的情况么?殷三公子上头可是有两个兄长,还有一个长姐的,说白了,他虽然是殷家的三公子,可实际上不过就是妾室所生的罢了,你若是救了他,就不怕得罪殷家的人?” 这丫头还真不怕死啊!不过她武功不错,医术更是登峰造极的,也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不过殷家的人确实不好招惹,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和另外两个人作对的。 时辛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我早就得罪了,那不来了么?” 方埵闻言楞了一下,朝着她的目光处看了过去, 果然瞧见了竹林当中徐徐走来了一群人,那他娘的可不就是殷家的殷烈么? 他瞪大了眼睛,刚刚才只顾着和这丫头说话了,怎么就给忽视了四周的动静呢? “如今离开了燕都城,本公子倒是要看看,谁还能护着你!”殷烈一袭黑衣,从翠绿的竹林内慢悠悠的走来,表情阴戾,嘴角挂着冷冰冰的笑,手里面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剑,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直接把此处团团围住了。 时辛纠结的拧了拧眉稍压根没放在心上的和旁边的方埵说起来了悄悄话,“这人是我的手下败将,上一次就没打赢我。” “你和他打过啊?”方埵也是脑XX病的和她聊了起来,一脸诧异,“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过?” “哦!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这要是传出去了,怕他没脸在燕都城混下去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时辛颇为遗憾的感叹道。 方埵:“……你还挺遗憾啊?这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了,人家更想弄死你。” “可是没有闹得人尽皆知的他也想弄死我啊?你看他那眼睛像不像要吃了我的样子?”时辛指了指气势汹汹的殷烈。 方埵定睛 一看,还真是。 而屋内听到动静的殷浔和锦免爷出来了,导致场面更加的精彩了。 殷烈目光一顿,倒是有些惊讶,随后阴险的笑了笑,“我当三弟去了何处呢!原来是躲在这里了,看来也不枉我跟着这千里迢迢的追来了。” “二哥想杀我?”殷浔一改往日的顺从,从屋檐下走了过去,不咸不淡的问道。 殷烈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会呢?你我兄弟情深的,只是今日来杀个仇人,一不小心误杀了三弟而已。” “臭不要脸的。”时辛和方埵对视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的埋汰道。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杀人家就杀人家呗!还说什么误杀。 殷烈恶狠狠的瞪着二人。 二人默契的闭上嘴巴。 时辛瞧了一眼走过来的殷浔,思忖了一瞬之后,问道:“我要是揍你哥!你不会有意见吧!虽然你的意见不重要,但是好歹大家现在算得上是同伴了,我还是要尊重一下你的。” 就是打完架可能得吃三碗大米饭。 殷浔青衫落拓,面色冷峻,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勾了勾嘴角,轻飘飘的道:“兄长确定要在此处动手? ” “有何不敢的?”殷烈冷笑,“殷浔你可真是不要脸,母亲待你不薄,你如今居然敢和兄长抢三公主,你觉得就凭你一个野种,你也配么?” 野种二字像是一块巨石一下子毫无征兆的丢在了深渊里面,回音特别的响亮,一下子就让在场的气氛都冷静了下来。 时辛面色难看,很想打死这人。 方埵则是玩味的从旁边摸过来一个胡萝卜掰成两半递给了时辛,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扬武扬威的殷烈,随后又默默的看向殷浔。 表情非常的明显。 打不打? 手痒了。 “此处乃是先皇曾经御赐过牌柄的清水寺,兄长在此杀生,山上的出家人怕是不会答应的。”殷浔对于谩骂声却不在意,而是轻飘飘的开口。 这小木屋是顾阎告诉他们的,他来的时候,这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棋谱,传闻祈王十五岁的时候杀戮太重了,清水寺的方丈曾经奉劝过他,让他来此小住数月的,目的就是为了洗涤,而这个小木屋也是祈王临时搭建的。 后来顾阎离开了,这个地方就成为了一个禁地。 无他! 顾阎这个人不喜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占领。 此番若不是因为三公主的话,怕也不会出手相助的。 所以这些事情他早就安排妥贴了的,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追查到他的足迹。 就算是倒霉的被追查到了,也有清水寺的僧人为他掩护的。 所以压根就不用担心的。 殷烈表情微变,“你在威胁我?” “兄长可以试试拔剑。”殷浔面不改色的示意他出剑。 时辛:“……”还有这个bug? 方埵:“……”好像是真的,不大确定,这大齐怎么这么多事情,就不能痛痛快快一点的干一架么? “二公子……”身后的护卫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来,在他耳畔低声道:“好像确有此事。” 殷烈咬牙,阴森森的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言罢,拔剑出鞘,直接朝着殷浔而去。 时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了。 方埵摩拳擦掌很是激动。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不明物体直接从暗处飞来,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后剑就掉了,紧接着就是打在了他的脚腕处,殷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翠绿的竹林中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阿弥陀佛,佛门重地,不可杀生。” 第一百零三章 被一个女施主打死了 时辛瞪大眼睛,方埵差点被自己的胡萝卜噎死,片刻后被时辛一拳给捶了出来,二人眼巴巴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这么离谱?” 方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啊!” 然而,心里面却是各种惊诧,这个顾阎的心思实在是太重,居然提前就安排好了的,怪不得可以放心大胆的让殷浔在此处疗伤,就是料准了这一点的。 当初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杀出这么多的血路来,现如今更是将本该是一个小国家的大齐,不到五年的时间将国土面积给翻了好几倍呢!而此番已经能够和汴梁相提并论了。 怪不得太子殿下说了,此人不除掉的话必然是后患无穷的。 顾阎的心思太过于深沉,谁能想象的到本该是一个在沙场秋点兵的将军,哪怕是阴谋手段也是一般人不能够媲美的,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心生杀意。 殷烈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掉了的剑,身后人突然就开始剑拔弩张,立刻朝着四周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竹林中出现一个身影,一袭僧袍,身形高挑,却是个不过三十多岁的僧人,干干净 净的脸上满是虔诚,不断划动着手中的佛珠,往这边缓缓走来,看着众人礼貌的道:“阿弥陀佛,佛门重地,几位施主切莫动怒,还是要以和为贵。”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殷烈气不过,手腕还在隐隐约约的作痛,怒目圆睁的瞪着对方。 “会不会打起来啊!”时辛有些好奇的凑到殷浔的身边去,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腹黑的,居然还留有后手?” 殷浔非常正气的解释道:“不过是平日让锦免给寺庙里面送点东西,挑点水之类的罢了。” 时辛:“……”难怪她觉得锦免那家伙瘦了不少,真是楚楚可怜啊! 场面的热潮还在持续不下,僧人面对殷烈的挑衅,扫了一眼四周,一副非常和睦的样子斟酌片刻,这才缓缓道:“那就只能把施主打服了。” 时辛:“……”不都是说和尚比较古板么?这咋还动不动就要揍人呢? 她的三观有被颠覆到。 方埵也从旁边眼巴巴的走过来,一脸的诧异,“现在的和尚都这么粗鲁的么?” 怎么比他这个当将军的还要粗鲁啊! “兴许是怕没人给他们挑 水。”殷浔悠悠的来了一句。 时辛:“……还挺有道理的哈!”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的殷烈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有些吓人,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就先前这个臭和尚出手,他就知道了此人不好惹,况且殷浔所说的是真的,若是事情闹大了的话,对他也不好,到时候也会牵连殷家的,心中挣扎了片刻之后,最终只能屈服的咬了咬牙,“走!” 于是乎一群侍卫就随着他消失在了竹林中。 待人走远,和尚转而看向在场的众人,笑吟吟的问好:“几位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大师你可真是厉害啊!你武功这么牛的么?”时辛立刻眼睛亮亮的就走过去,简直就是大开眼界了,从未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和尚一看就是高人啊! 然而和尚却是非常谦虚的笑了笑,“比不过祈王殿下。” “顾阎?”时辛古怪的挑眉。 她和那家伙倒确实是真的打过,但是完全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架,两个人都是跟小孩子大家一样的,就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属实对于对方的真实实力没有一点点的了解。 但是她确实打 不过…… “人已经走了,贫僧也该离开了,诸位随意。”大和尚笑了笑,准备离开。 时辛热情洋溢的挥手和他告别,结果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 时辛:“……”倒也不必如此。 “所以,你们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的?”时辛扭过头来看着殷浔和锦免。 锦免老实的点了点头,“清水寺是不能动粗的。” 方埵咬了咬牙,不满的道:“那昨天晚上我们打老虎打时候怎么没有出现啊?” 害得他们两个蹲得腿脚发麻的,差点就成为了老虎的盘中餐了。 时辛也才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大腿,“对啊!昨天晚上他们怎么装死啊?” 殷浔:“……” …… 大和尚回到山上之后,方丈朝着他走来,瞧着他这一身水雾风霜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随后问道:“走了?” 大和尚点了点头,“走了。” “清水寺承了祈王殿下的恩情,他有所求,清水寺自然是要全力相助,既然对方已经出现了,那么就派人在木屋的四周多多看护才是,免得他们对殷三公子下毒手。”方丈点了点头道。、 大和尚嗯 了一声。 方丈这才满意的摸着胡须打算离开,结果才走了两步又突然说道:“今日怎的没有听见虎啸声?” 清水寺的四周有一头老虎,这一点庙里面的僧人都是知道的,这只老虎脾气还算是不错,只是…… 大和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昨日忘记给大老虎喂吃的了,所以大老虎要吃肉,结果碰见上山的那两个人,等到他赶到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把老虎打死,还扛回了木屋。 “死了,”大和尚不敢隐瞒的道:“被一位女施主给打死了。” 方丈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死了?” 大和尚狠狠的点了点头,“嗯!” “方丈!”承受力不好的方丈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而彼时的时辛正在对大老虎开膛破肚,可谓是游刃有余,锦免好久都没有吃肉了,有些嘴馋的看着她的刀法,瞠目结舌,“时姑娘你不冷么?” “我不冷。”时辛头也不抬的道:“我热。” 方埵横了她一眼,悠悠的道:“你是馋的吧?” 时辛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矢口否认,“胡说八道,我可不是那种人。” 第一百零四章 谁让你和她熟呢 方埵切了一声,瞧不起的道:“你还真是惨无人道啊!” “有种你别吃啊!”时辛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挑衅的道:“我也觉得你没种,哈哈哈哈!” 方埵气不打一处来,腾的一下站起来,丢下手里面的烧火棍,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朝着她而去,“今天老子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锦免,“……” 殷浔则是透过窗扉看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离开殷家后他倒是过得更加的好了,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殷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他都要一一拿回来。 清水寺这边的情况很快就飞鸽传书到了顾阎这里,他看着这张字条,眉心跳了跳,这个野丫头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去打老虎! “青木!” 在外面的青木听到暴怒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误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立刻屁颠儿屁颠儿冲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爷,“殿下怎么了?” “你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顾阎挑眉问道。 青木犹豫了一会儿,心里面默默的觉得有些不安,殿下不会是打算让他去打老虎吧? 沉思后,缓缓的 点点头,“能啊!” 老虎还是可以的。 顾阎蹙眉。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时辛那家伙的武功那么好,没有内力的一个人却可以和殷烈那样的人打个平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思忖了一瞬道:“时辛何时回来?” “她说的是十天半个月,应该是这样的。”青木老实巴交的回答,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那个‘爹’离开的时候,可是三令五申让他看好她的那个小院子,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花花草草,他都不认识。 不过都是从殿下院子里偷过去的就是了。 青木心里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顾阎又没忍住的问道:“需要这么久?皇姐不需要人保护的么?” 青木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答呢,就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去的青木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无奈的问道:“殿下怎么什么事情都问我啊?还这么凶。” 尤其是问到时辛的问题的时候。 林松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道:“谁让你和她关系最好了?殿下不问你,问谁?” 青木:“……” 时辛离开的这两天祈王府倒是安安静静的,就连福伯 都觉得不适应,那丫头在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吓他一下的,这人不在了,倒是觉得安静了不少。 “那丫头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一个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湘雅苑内,顾妗有些担忧的嘀咕了起来。 她还听说,今日一大早的时候萧世子还来过,就是为了询问时辛的消息。 旁边的心儿道:“公主不必担心,时辛不会有事的,时辛很厉害的。” 顾妗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就在她和心儿正说话的时候,门外的云月突然就走了进来,低垂着眉眼行至她的面前的时候,迟疑了一会这才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给三公主请安。” 顾妗最近对云月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恶劣,只是没有从前的那么信任罢了,见到她进来笑了笑,“怎么了?” “公主,”云月迟疑了一瞬,扑通一声跪下去了,挺直了脊背说道:“奴婢有事情求三公主,希望三公主能够成全!” “你起来说话。”顾妗一时间没有搞明白的就要去将她搀扶着起来。 云月却一股脑的道:“奴婢跟在三公主的十多年了,如今年岁也 不小了,奴婢的远房表哥要为奴婢赎身,奴婢想和他回家过日子。” 顾妗有些惊讶。 而心儿倒是一副看透了的表情,难怪时辛说了这个云月不是什么好人的,果然如此,她这才离开没多久你!这个云月就开始要离开了。 顾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把手收回去,她本来对云月还不是很怀疑,可如今却觉得云月确实有古怪。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暗红色的衣袍拂过门槛,卷来了一阵的寒气进来,“皇姐。” 云月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一般,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着。 顾妗有些意外,“小七,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皇姐,”他余光斜睨了一眼云月,随后不咸不淡的道:“走,也不必赎身了,既然要走,那就走,你跟在三公主的身边这么多年,就当是祈王府送你的嫁妆了,一会去福伯那里那些钱财,就全当是祈王府的一片心意。” 云月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甚至都来不及去看三公主了,喜出望外的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多谢三公主。” 言罢就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妗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顾阎看了一眼心儿道:“先下去,此处本王会照顾好的。” 心儿也不敢停留,只得老实巴交的离开了。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顾妗这才问出心里面的疑惑,“小七,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皇姐聪明伶俐,却忘记了,越是身边的人越是容易给你致命的一刀,关于云月的事情,本王现在还不能告诉皇姐,不过,此事皇姐早晚也会知道的。”顾阎轻描淡写的道。 皇姐不傻,只是云月跟在皇姐的身边时间太长了,皇姐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会对其下手的,最多就是把人给驱逐出去罢了。 所以这件事情他得亲自来做才行。 顾妗蹙眉,“殷浔的事情也是和你有关系的?他现在当真在清水寺?” “皇姐,若你不想让旁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话,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行。”顾阎负手而立,淡淡的道。 殷浔的死活他不在意,只是这件事情事关皇姐的名节,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给了对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其余的那就是他的事情,别的他爱莫能助了。 第一百零五章 打不过怎么办 “小七……”顾妗表情难看的看着自家弟弟,她很清楚小七为了自己都放弃了些什么。 本来可以用最简单的一个法子解决掉这件事情,可小七却选择了最难的一个法子。 “本王确实不同意皇姐和他在一起,可是皇姐喜欢,殷栎也非良人,皇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本王愿意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顾阎慢悠悠的开口,其实这件事情他老早就想过了的。 只是因为在时辛面前,口嫌体直罢了。 顾妗眼圈一红,就要给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小七,你这样一点也不可爱,你都十九了,也该议论一下自己的婚事,这般冷冰冰,燕都城的姑娘们都避之不及,没人敢嫁给你了。”顾妗没忍住的哼了一声。 她这个弟弟小的时候还挺可爱,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皇姐皇姐的叫,后来因为母妃的缘故就再也没有活泼过,甚至还更加的不近人情,再加上常年都是在外面打仗的、,他们姐弟聚少离多。 顾阎冷着脸:“皇姐多心了。” “清辞郡主倒是对你一往情深,这么 多年,你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点的心思么?”顾妗担忧的问道。 苏清辞之所以能够随便出入祈王府,也是因为当年她父亲托孤,要不然的话,小七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呢? 只是,他们二人一开始是把苏清辞当成妹妹看待的,可后来渐渐的她就对小七生出了情意,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马,若是在一起,倒也算是顺理成章。 顾阎古怪的看向自家皇姐,不解的问道:“皇姐为何觉得本王会喜欢苏清辞?” 他自认为自己和苏清辞从小到大说过的话不超过百句,何来的喜欢? 顾妗理所当然的道:“整个燕都城的人都觉得你和她最为匹配啊!” 顾阎:“……”燕都城的人都瞎了么? 云月喜气洋洋的离开了祈王府,对于她而言那就是重获新生,这一辈子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而且等待着的就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殷栎早早的就派人在暗处等待着,坐在马车内很是不耐烦。 云月这个女人他现在还杀不了,对方的手上有他很多把柄,最重要的是,那次雨夜中瞧见他们二人苟且的女子还未抓到,他还得忍辱负重才 行。 云月挎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瞧见巷子里面的人顿时喜笑颜开,在下人的搀扶下立刻上了马车,二话不说的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中,面色红润的道:“公子。” 殷栎忍着恶心的蹙眉,却默不作声的拍了拍她后背,“我带你去宅子,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切记不可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明白么?” 云月早就被喜悦冲昏头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奴家知道了。” 殷栎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后吩咐车夫离开此处。 而与此同时,青木也从角落里面站了出来,不由得吐了一口口水,“狗男女,什么东西也敢惦记我们三公主,真是痴人说梦!” 怪不得时辛就说这个云月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此贱婢,就该千刀万剐! 心里面一边骂骂咧咧的,随后也跟了上去,还不忘在心中把人鞭尸。 青木跟随着二人来到一处宅子,确定好对方是否居住在此处之后就回了祈王府,夜幕降临,下了雪籽,这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青木摸索着来到书房的时候,顾阎恰好坐在床边和 前来做客的十一皇子闲聊,他想了想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却被顾阎叫进去了。 “哟!青木。”顾阳笑眯眯的看着他。 青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十一皇子。” “怎么了这是?”少年一袭鹅黄色的斗篷,里头一件锦衣,意气风发,剑眉星目的。 青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阎,得到允许之后这才道:“殷栎把人接到了城西的一处宅子里面去了,据时辛说,她查到的是云月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便会顺利生产。” 顾阳有些糊涂了,看向了自己的这个七皇兄。 顾阎却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生的让人看着,别让殷栎杀人灭口,你去把此事告诉时辛,让她尽快回来,三公主身边需要人伺候。” “可是……殿下,时辛这才离开了两日不到啊!”青木哭丧着脸道,并非是他不愿意去干这件事情,只是因为这也没几日啊!而且三公主的身边一向也不缺丫鬟啊!福伯肯定会派人去伺候的么! 顾阎不耐烦的横了他一眼,“不想去?” “属下打不过她啊?”青木欲哭无泪的道:“她不想回来 咋整?” 顾阳:“……”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你的事情,祈王府事务繁忙,本王不是养废物的。” 青木:“……”不想干了,想转行。 不情不愿的走出了书房,随后就听见了十一皇子哈哈大笑的声音了。 顾阳笑得前仰后合的,“皇兄,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丫头吧?” “本王不瞎。”顾阎冷哼一声道。 顾阳回到燕都城之后已经有不少的人前来与他示好,尤其是他身后,现如今还有着一个落霞宫,一下子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从回来以后就几乎脱不开身,就连宫中的一些妃嫔也开始和母妃套近乎,再这样下去怕是有些难以收场。 他收敛笑声,看着自己的这个兄长,催促道:“兄长打算什么时候杀太子上位啊?” 这话问出来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没办法,谁让在场的人乃是兄弟二人呢! 顾阎落子,轻飘飘的道:“你倒是胆子大,若是被父皇知道,就不怕你母妃受到牵连?” “有何可怕?”顾阳懒洋洋的道:“父皇也是老花眼了,居然把太子之位给了顾钦。” 第一百零六章 大雪封山 顾阳说话也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他本就不喜欢顾钦,也从未想过父皇会把太子之位给顾钦,还真是老糊涂了。 顾钦面对他的这些话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过了片刻,面前温好的茶水凉透了,他这才悠悠的来了一句,“本王也觉得。” 顾阳:“……”他还以为皇兄这么多年的名声都是谣言呢! 兄弟二人聊了没多久的世间,顾阳就起身离开了,行至一处庭院的时候恰好撞见了顾妗。 “皇姐。”顾阳脆生生的唤了一句。 顾妗点了点头,“小十一,这么晚了还要回去?” 顾阳颔首,“嗯,不回去母妃不安心,改日再来陪皇姐。” “母妃近日身子不大好,臣弟是的好好陪着。” 顾妗了然,槿妃的身子是老毛病了,如今已至寒冬自然是难免发作的。 顾阳笑了笑,就要离开的时候,又被顾妗唤住了。 “对了,我认识一个姑娘,医术不错,若是槿妃娘娘需要的话,可以让娘娘试一试的。” 顾阳迟疑了一瞬,若有所思的道:“皇姐说的是救过皇兄性命的人?” 顾妗点了点头,“嗯,对就是她,不过时辛如今不在府内,等她回来 了,我带她去给槿妃娘娘看看。” “多谢皇姐。” 送走了顾阳之后,她也陷入了沉思当中,如今朝中的局势较为复杂,可小七依旧能够独当一面,在众多纷争当中坐怀不乱。 父皇畏惧他手上的兵权,不肯让小七封王,把小七制衡在了燕都城内,就是为了好拿捏罢了。 但凡小七有了一丁点谋逆的心思,都会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而她和殷家的婚事,本该是对小七最有利的一件事了,如今却因为她…… “三公主……天色不早,该回去休息了。”心儿看着这突然又下起的雪籽立刻上前催促着。 时辛可是说了的,要照顾好三公主,她才会帮着自己治爹。 顾妗抿了抿嘴角,郁郁寡欢的回了湘雅苑。 因着三公主和殷家婚事闹出的不少笑话,可最终以招亲而告终了,然而大家又为太子妃一事而闹腾了起来。 太子册封储君也有几年了,直到现在太子妃之位都还是悬空的,难免会有人开始焦灼起来,外加上十一皇子回来了,一时间诸多猜测席卷而来,也不缺乏一些文人骚客的议论。 然而此事并没有传到清水寺这边来。 不 同于燕都城还处于下雪籽当中,清水寺地势比较的高,以至于夜间就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整个山头都白了不少。 时辛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瞧见这个场景属实被惊艳到了,激动的冲到了方埵的房间去,直接把人从被窝里面给扯出来了。 “时辛!”方埵暴跳如雷的怒道。 娘的。 时辛哪里是个识时务的,扯着他激动道:“下雪了,快!咱们打雪仗去。” 方埵:“不去,老子困死了,要去你自己去。” 昨天晚上缠着他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姑娘,还真是开眼了。 时辛瘪嘴,没好气的摆摆手,“扫兴,我去看殷浔跳水去,你说这么冷的天,他吃的了苦么?” 方埵懒得搭理她,埋头又睡着了。 因着殷浔要完成她布置的任务,所以锦免也每日早早的就起身给公子做吃食,此番跟个望夫石似的站在院子里,开始忙活起来了。 时辛去厨房内掀开锅盖拿了个老面馒头,一边啃着,一边悠哉游哉的道:“我说锦免啊!你大可不必如此,吃点苦头那都是很正常的,再说了……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你家公子了? ” 锦免回过头,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想着反正公子也不在,干脆什么都给招了,走到屋檐下,凝重的道:“时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身子确实不大好,平日没少被大公子和二公子欺负,老爷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子他……过得不好。” “这么说来,你家公子武功被废这事情另有蹊跷啊!”时辛拧眉,她也觉得殷家的氛围不大对劲,但是没多想,此番听到锦免这么说心中也开始猜测了起来。 锦免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当时小的还不是三公子的人。” 时辛环抱着双臂沉思了起来,按照以前的那些说法来说,殷浔是天才少年的,不出意外的话也该前往径山书院的,更是文武双全,一时间成为了整个燕都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更有些文人骚客大肆的挥舞着手中的墨笔给殷浔写诗词歌赋赞美。 如此惊才绝艳难免成为旁人的眼中钉,更何况他又不是殷家的嫡长子,这般优秀自然会引火上身的。 可是……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殷浔也不是傻子啊!如何不懂得将锋芒藏起来呢? 这事情…… 总有些古怪。 就在她苦 思冥想的时候,身后的方埵已经懒洋洋的走出来了,哈欠连天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嘛呢你们两个?” “没干嘛啊!这不是下雪了么!左右也没事可做,咱们把昨天没吃完的老虎给烧烤了吧!”时辛撸起袖子建议道。 方埵面色难看,“老子不吃。” “你事真多。”时辛朝着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忘补充道:“吃不吃随你啊!反正这山上只有素的,可没有肉,这大冷天的总不可能去打猎吧?” 方埵本想脱口而出的,可想了想也没说话,只能敷衍的摆摆手,“你们自己吃吧!我去山上看看。” 时辛没说话,转身去处理剩下的老虎了。 而昨日伤心了一阵日的方丈痛心疾首啊!在大和尚的带领下来到小木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两个人烧着一堆柴火正在考老虎肉的场景了。 方丈颤抖着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你……你们……佛门重地,怎可杀生?还吃肉。” 方埵:“……” 时辛默默的咬了一口手里面的老虎肉,艰难的咽下去了,瞧着大雪纷飞里面神情都在颤抖着的方丈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友好的站起身来招呼着人坐下。 第一百零七章 遭贼了 大和尚表情一言难尽的站在旁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默默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时辛眨了眨眼,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方丈,“大师,这是您养的老虎啊?” “这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一直庇护着本寺的,而且……此虎还被祈王救过。”方丈咬牙切齿的道,又秉承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的这一点,这才没有出口骂人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时辛一屁股就从小板凳上跌坐在了地上,面色煞白的喃喃自语,“我完蛋了,顾阎会宰了我的。” 这怎么不早说啊!怎么做什么都和顾阎有关系啊? 整个大齐就没有和他顾阎不相干的东西了么? 方丈悲痛欲绝的瞧着这老虎的残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罢了,被你吃了,也只能证明它命中有此一劫。” 时辛欲哭无泪的继续啃着,很是谦虚的道:“大师你可别这么说啊!我觉得是我命中有此一劫啊!我要是早知道它和顾阎有关系,我自己给它吃了,我都不可能吃它的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和尚蹲下身来,友善的提议道:“其实祈王殿下还是挺和善的,姑娘要是 怕的话,可以把这虎皮给祈王做件大氅。” 货真价实的虎皮大衣啊! 时辛嘴角扯了扯,“看不出来,你这出家人也不是那么的悲天悯人么!” 这馊主意也能想出来。 大和尚谦虚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时辛:“……” 现在的人都不正常的么? 她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两个和尚,“我说两位大师,你们就是为了来看这个老虎的残骸么?” 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道:“不是。” “只是来告诉姑娘一声,道路结冰,大雪封山了,诸位一时半会的怕是下不去了。”大和尚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时辛波澜不惊的哦了一声,“然后呢?” “庙里面的存粮不多了,所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方丈沉声道。 昨夜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们就在担心了,今早去看了一眼果然如此,也不知道这个雪何时才能融化。 不过想来也需要数月的。 大齐本就地处北方,一到冬天各个地方结冰是在所难免的,封山什么的也是常事,所以大部分人在入冬时节,都会提前准备好过冬的东西。 只是不知怎么的,今年的雪来得有些 早了,这才耽误了。 本来他们是打算今日下山去采办的,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时辛沉默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 随后懒洋洋的笑道:“所以你们二位是……” “方丈斟酌了一下,几位施主吃荤,不如把你们屋内的米粮借给我们,度过这个冬天。”大和尚在一旁嘀咕着。 总不能说是昨夜清水寺遭贼了吧?那贼还特别的缺心眼,瓜果蔬菜全拿走了,以至于他们现在没东西吃了。 没办法,谁让清水寺的方丈是个脸皮薄的老和尚呢?这一点大家都是清楚的。 时辛眯了眯眼,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可以,搬去吧!” 不一会的功夫大和尚就开始召集着人来搬东西了。 眼瞅着只剩下一袋子的米,锦免急得原地跺脚,“时姑娘,你全给他们了,我们怎么办啊?” “你别忘了,人家昨天才救了咱们,难不成你想在此处吃白食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承了咱们大的恩情,他日你家公子有难,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时辛看着这娃无知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竹林深处去了。 下雪了,她得去给殷浔找些草药才行。 “你是 如何觉得那丫头一定会把米粮借给咱们的?”回去的路上方丈看着大和尚意味深长的问道,还不忘摸着胡须打趣起来,“玄清啊!你虽不问世事多年,怎的还和这小姑娘玩起心思来了。” 玄清乃是大和尚的法号,闻言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耐人寻味,眯了眯眼道:“只是觉得这位女施主很是聪明。” 他目睹了对方楞是把一只老虎给打死了,除了表示震惊以外,更多的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了。 还有那位殷公子的经脉分明已经断了,这姑娘居然说能够把人给医治好,简直叫人望尘莫及。 今日也无非是走一遭,看看这姑娘的心境,倒是个适合清修的。 就在方丈走神的时候,大和尚思忖了一瞬,一本正经的询问道:“方丈,咱们清水寺收尼姑么?” 方丈:“……” 大雪纷飞放眼看去一片雪白,方埵不喜欢吃老虎肉,所以干脆就出来觅食了,躲在暗处的暗卫倒是都准备好了,一麻袋一麻袋的给他扛了过来。 方埵瞧着面前的食物嘴角直抽搐,“你们让我把这个拿回去,我怎么和她说?” “可是将军……这些都是我们连夜从清水寺偷出来的啊!我们这不 是想着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风雪,肯定会封山的么!所以怕将军饿着。”暗卫一身正气的道。 方埵:“……” 他负手而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东西你们还回去,都老实一点,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山了,你们自个想办法找东西吃。” “可是……”暗卫有些犹豫的道,“城内传来消息,顾钦要选太子妃了,若是大婚将近的话,殿下可能会来大齐走一遭。” 方埵有些诧异,“殿下要来大齐?作甚?” “皇后娘娘病重,太医说坚持不了多久了,殿下就想着让将军尽快的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也好带回去给娘娘看一眼。”暗卫表情复杂的道。 皇后娘娘因为当初长公主失踪了,从而落下了心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在耽搁下去的话,怕是就来不及了。 殿下这才如此着急,皇上召集了不少的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方埵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蹙眉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的,先离开吧!” 一群暗卫这才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的。 而他陷入纠结中,大齐和汴梁的关系很是微妙,如今的大齐对于汴梁就是一个危险,殿下若是来的话,怕是有些棘手啊! 第一百零八章 她那么能吃 因为暗卫的话,导致方埵的心情非常沉重且不美好,回去时,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锦免发现这一点,但是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公子的旁边陪读。 殷浔早起到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封山了,所以只能走一半,于是乎,只好来来回回的跑了两趟,这才将任务给完成,时辛准备的草药十分苦涩,可他眉头都未曾眨一下,直接给喝下去了,这一份魄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方埵蹲在火堆边,抬了抬眼帘看着这二人,眯起眸子。 他好歹也是在祈王府待了几年的人,对于三公主和此人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不少。 对于这个殷浔他还有些钦佩的,为了三公主的名誉,把人推得远远的,倒是个男人。 “阁下看了半天,莫不是在下的脸上有东西不成?”殷浔对于这人的态度不是很好,总觉得此人深藏不露的。 方埵笑得含糊,“殷公子误会了,小的不过是瞧见殷公子的风姿卓越,这才没忍住的多看了几眼。” 毕竟这人可是走在街上都有不少的姑娘暗送秋波的,要不是因为天妒英才的话,怕 也不会沦落至此。 殷浔勾了勾嘴角,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屋内静悄悄的,炭火盆里面的火还在持续着,外头的风雪一直飘个不停,时辛还没有要回来的征兆,他一时间有些急。 “她去多久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方埵不解的问道。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又遇见老虎了吧? 殷浔也下意识的看向锦免,锦免心虚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啊!时姑娘只说去给公子你寻药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殷浔拧眉,“一起出去找找吧!” “算了,我去看看吧……你们,”方埵想了想就站起来了,觉得自己比这两个人靠谱。 然而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时辛原本就颜色算不算鲜艳的衣裙此刻也被风雪给晕染了,整个人都快成了一个雪娃娃了,瞧见几个人眼前一亮的呀了一声。 “都在啊!快来给我扛东西。” 三人齐刷刷的朝着外头看去,瞧见了院子里面七零八落的飞禽兽表情一言难尽,最重要的是还有着不少的草药。 锦免顿时只觉得无比的佩服,而且他还发现这个时姑娘长得可真是 好看啊! 雪花沾染在了她的眼睫毛上,修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笑起来也是脆甜脆甜的。 锦免没和姑娘家家的相处过,这一下子顿时就有些失魂落魄了。 旁边的方埵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帮忙?” 锦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出去帮忙。 几个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这些东西给搬进去的。 而因为下雪封山的缘故,从而导致了许多的香客都没法上山了。 青木千里迢迢的策马扬鞭赶来,瞧见此情此景也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原路返回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给自家主子。 燕都城内晌午的时候飘起了小雪,此番屋檐上也开始逐渐的泛白。 青木回来时,刚好撞见被人邀请去赴宴的顾阎,迟疑一瞬,愁眉不展的拱手道:“殿下,昨夜大雪纷飞,把清水寺上山的路给封了,属下上不去。” 顾阎面色一沉,“想办法给清水寺的方丈联系上,今年清水寺似乎还未曾下山采办?” 青木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因为清水寺和祈王府的渊源,所以每一年清水寺 下山采办的时候,都是拜托祈王府帮忙的,一来可以省去不少的钱财,二来就是有免费的劳动力。 顾阎蹙眉,“召集兵马,将大雪清扫了,务必将食料送到山上去。” 那野丫头那么能吃,怕是一顿都饿不得。 顾阎顿时有些烦躁,心里面也乱七八糟的的,随后对着林松道:“去回绝了他们,就说本王有事走不开。” 林松未曾迟疑,迅速的就去照办了。 顾阎冷着一张脸,朝青木道:“照看好三公主,本王去去就回。” “殿下你……”青木顿时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您是要亲自走一趟?” “殷浔在山上,他死了,皇姐会伤心的。”顾阎嘴角扯了扯,随口道。 青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殿下怪怪的。 顾阎出了府邸,下人前来一匹快马,他只身一人,快马加鞭的出了城。 然而心里面还在不停的谩骂着,死丫头,还真是会给他找事情做。 “阿秋!阿秋!”坐在火堆边的时辛不停的打着喷嚏,对于封山这件事情她一点也不担忧,反正死不了。 方埵看着她这个样子眉头紧锁,“你就不知道让我们陪 你一起去么?” 这冰天雪地的,要是走丢了。 时辛看了三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烤好的地瓜,幽幽道:“可是你们只会给我添乱啊!难不成,你们三个在旁边给我加油?” “我……我好歹也是一个大老爷们,我总能帮你扛些东西吧?”方埵气得牙齿都在打架了,撸起袖子没好气的道:“你这样,也太瞧不起人了。” “可是前几日的老虎是我扛上山的啊!也没见你说要帮我啊!”时辛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你是没啥用啊!直到现在我都不大明白,你出场的意义何在。” 方埵:“……”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 旁边的殷浔则是面色如常的道:“时姑娘何时回城?” “不急,再过十天半个月吧!而且现在大雪封山,我也回不去啊!”时辛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殷浔的手却下意识抓紧手中书籍,乏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故作轻松道:“祈王殿下不会生气么?” 时辛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现在却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啊! 她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将人打量一番,坏笑着勾起嘴角,“我告假了。” 第一百零九章 她还能看上一头熊? 殷浔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一直保持着沉默。 从来到清水寺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担忧着燕都城的情况。 自殷家那场寿宴上,不少人怕是都把苗头对准三公主了,暗地里面难免会对她各种编排。 偏浅的瞳孔有些深邃,手指渐渐的跟着乏白,没忍住抬起头来看着火堆旁边的女子,又忍耐住没说话。 时辛:“……”喵的,这个家伙还真是够隐忍的啊! 分明喜欢得不得了,如今还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可把你牛批坏了。 “在下要去休息了,二位请自便!”殷浔施施然起身,衣袍拂过桌角,大步流星的往里头的竹床上去了。 锦免不明所以的凑到时辛面前,八卦的问道:“时姑娘,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那么大的火气啊? 时辛摇了摇头,笑得耐人寻味的起身,俏皮蹦出两个字:“你猜!” 锦免却直接呆住了,傻傻的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姑娘转身而去的背影,痴痴的笑了笑,顿时小脸一红,很是娇羞的低下头。 方埵嘴角狠狠的扯了扯,出其不意的撞了他一下,一脸戒备,“那 是老子的人,少打歪主意!” 锦免理直气壮的回怼:“时姑娘又不喜欢你!” 方埵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环抱着双臂,没好气道:“难不成,她还能看上一头熊?” 锦免:“……” 当惯了小爷的某个人,说话向来都是带刺的。 锦免默不作声把公子屋内的烛火吹灭,再把房门关上才离开。 竹床的人却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屋顶,须臾,坐起身来。 今夜的风雪依旧未曾消停,竹林内漆黑一片,这样的天气,飞禽兽不少都会出来觅食,雪堆得很厚,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淹没了盛开在风雪中的梅花色彩。 伴随着寒风拂过,清水寺的山脚下,顾阎早已经策马扬鞭的赶到,此番望着被堵得死死的路,眉头紧锁。 而林松带着人赶来瞧见这一幕,被寒风吹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忍不住的提醒道:“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派人前来疏通道路才是最要紧的。” “时辛她那么聪明,也不会有事的。” “谁和你说本王担忧她了?”顾阎眉梢一冷,朝着他瞪了一眼 ,“清水寺那么多僧人,本王是担心他们出事。” 林松:“……”他怎么觉得这话那么言不由衷呢? 黑色的斗篷上瞬间落满风雪,顾阎愁眉不展的注视着,早知如此就不该让那野丫头上山,本来是为了保全殷浔不会出事,未曾想到…… 然而就在他烦躁的时候,身后紧跟着一阵马蹄声传来。 林松回首,瞧见风雪中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而来,且马头还挂着灯笼,视线有些晦暗不明,看得不是很真切,直到人走近,才发现来者是谁。 四目相对,殷烈也楞了一瞬,随后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道:“祈王殿下!” “吁!”顾阎勒紧了缰绳睥睨着他,“殷二公子,深更半夜的好雅致啊!” “王爷,在下不过是听闻那不懂事的弟弟在清水寺,所以特意前来瞧瞧,父亲知晓清水寺被大雪封山,很是担忧,便让在下深夜来看看。”殷烈眯了眯眼,黑衣上落满白雪,表情很是从容不迫。 顾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看来殷大人倒是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很是担忧啊!” “父亲说了,三弟年纪尚小,还不懂事,不晓得人心险恶 ,在下作为兄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教育弟弟,清水寺固然很好,可三弟从小未曾吃过什么苦头,在下当然要将弟弟带回去。”面对他的压迫感,殷烈虽然心中畏惧,但始终义正言辞。 顾阎冷哼一声,“你找你的弟弟,本王救本王的人,有何干系?殷二公子既然如此担忧,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了,还得劳烦二公子寻人来把这些雪给疏通了才是。” 殷烈嘴角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连带着表情都有些凝重起来。 他听闻清水寺封山,所以连夜赶来就是为了彻底的断绝了清水寺下山的路,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殷浔给杀了,那就一劳永逸,直接将这些人堵死在山上岂不是更好,倒是没想到居然遇见了顾阎! 别说是他了,就连父亲对于顾阎也是要给三分颜面的,整个燕都城谁不畏惧他? 就连太子都三番两次的被他逼得无路可退,这个人还真是…… 若不是当年他主动放弃了太子之位的话,此番那里还有太子的事情。 后来又因为他在外征战,皇后,太后凭借着强大的外戚关系这才将顾钦推上太子之位的。 殷烈心中有些 犹豫,咽了咽口水。 而顾阎则是耐心的等待着,还不忘冷嘲热讽一句,“怎么?殷二公子是不愿意呢?还是不想做这个好事呢?” “殷大人不是一向乐善好施的么?想必殷二公子也是义不容辞的吧?” 殷烈扯了扯嘴角,只好硬着头皮的道:“自然。” 顾阎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殷二公子了,这山上还有本王的一个婢女,皇姐对她极为喜爱,殷二公子可要将她完好无损的给本王带下来才行啊!” 殷烈狠狠的咬了咬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在下遵命。” “回府。”顾阎勒紧了缰绳,朝着身后的林松道。 林松挥舞着手,带走了一众人。 直到马蹄声渐行渐远,殷烈这才暴躁的一脚踹在了积雪上,怒道:“顾阎!” “二公子!”身边的护卫瞧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的上前关怀道:“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听他的话啊!” 这个祈王属实太过于嚣张了,殷家好歹也是朝中的重臣,他居然…… “你懂个什么?”殷烈横了他一眼,“顾阎手握几十万大军,个个武艺高强,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是我?” 第一百一十章 他敢 回去的路上,林松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的问道:“殿下,万一那殷烈他耍诈的话岂不是……” “他敢!”顾阎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殷栎敢如此羞辱皇姐,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他殷骁不是自诩清高么?那就让他看看自己的这些个好儿子都是个什么货色。” 他确实不想让皇姐嫁给殷家,但也没有想过和殷家为敌的,只是皇姐和殷家的婚事确实让人头疼。 本来已经想好了两全之策把婚事给退了的,结果殷栎居然这般的拿皇姐身边的丫头来羞辱皇姐。 林松沉默。 这殷家也真是的,好好的非要拿三公主的事情做文章,还有殷骁,老眼昏花了,放着自己好端端的儿子不去培养,倒是养出了两个混账东西来。 此番殷烈前来怕是别有用心,谁知道好死不死的遇见了他们,怕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只能憋屈着将道路给疏通。 只是此事终究让人头疼,殷家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 此时的山上,视线悄无声息的跟随着殷浔一路下了山,整个过程都默不作声,瞧着人跌跌撞撞的寻找着下山的路,分明手无缚 鸡之力,却倔强得要死。 一直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这才停了下来,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的,微弱的光亮勉勉强强照亮了脚下的路。 他眉眼间都布满了风霜,瞧着面前的情况有些无力。 “走不了么?”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突然身后一道脚步声响起,女子一袭粗布衣裙,似不觉得冷一眼,缓缓走近,好整以暇的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满是冰的树上,懒洋洋的开口,“你这个人还真是嘴硬,既然担心三公主,为何不让她知道?” “你懂什么?”他墨发有些凌乱的垂下,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狠狠的抓紧了手上的灯笼,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是公主。” 是他走投无路,被人唾弃时的一盏明灯。 是在他孤立无援时,笑着对他说,“殷浔,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很优秀的,你比所有人都厉害。” 时辛眉头一蹙,若有所思了片刻,悠悠的开口,“我确实不懂,不过想来你也有自己的顾虑,只是你看着她痛苦,你开心么?” 不开心。 她抱他的时候,他狠不下心推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时候,心如刀绞。 可那又如何呢? “殷栎生性狡诈,我担心他会……”他犹豫的开口。 殷栎虽然表面看着温文儒雅的,可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受了那样的屈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担心殷栎会对妗儿动手。 时辛叹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顺着风雪吹散,无奈的道:“三公主有顾阎保护,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咱们现在也下不了山的,你就算下山了你能见得到三公主?祈王府你也进不去啊!再加上殷烈,你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的。” 古代的封建思想确实有些害人啊!好端端的一个少年,就因为出生而被人如此的嗤笑。 喜欢的姑娘也不敢表白,属实有些委屈人了。 殷浔背对着她,身形看着略显沧桑。 “我只是想……看看她。” 这声音弱弱的很好听,却像是天鹅绒结了冰渣一般叫人心头凉凉的。 时辛顿时激动的捂着嘴,“……”呜呜呜!这该死的绝美爱情,这cp磕得人心头难受啊! “唉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放心三公主,改天我想办法带三公主来清水寺给你瞧瞧。”时辛无奈的摆摆手。 殷浔转过身看向她,对于这个姑娘他一直搞不懂 为何要帮自己,追根究底他们非亲非故的,若只是单纯的为了三公主的话也该是让三公主嫁给别人才行。 在时辛的劝说下,二人这才一道回了山上。 手中的灯笼随着摇晃而打着转,时辛神情懒洋洋的,哈欠连天的问道:“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和殷家有关系?还有你的武功,你应该是知道是谁把你的武功给废了的,可你为什么选择不说呢?” 殷浔表情肃穆,闻言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那不如在下问问姑娘,你我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帮我这么多,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亦或是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唉……”时辛长叹一声,“我这个人呢!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吧!” 殷浔:“……”他真没看出来。 “我是把你当朋友啊!当然,还有就是因为三公主啦!三公主多漂亮啊!我可不希望三公主伤心,自古以来鲜花赠美人,宝剑配英雄,美人当然也要配你这样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我看不惯你哥,不好看,而且……他都不干净了。” 殷浔眉头蹙了蹙,大概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没有怀心思,就是单纯的因为三公 主来救自己的。 “你何时下山?” “明天吧!该安排的我也安排好了,”时辛被他这个话题转移的速度给吓到了,但还是回答了,“本来是打算待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缺一些药材,我需要回去一趟,我会时常过来的,你按照我所说的做就行,其余的不用你操心,顺便……我去给你找一本武功秘籍,你自个练练哈!” “你想找祈王?”殷浔一语道破。 时辛嘴角扯了扯,“你怎么知道?” 殷浔却笑而不语。 二人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各自回屋休息了,而另外一边的方埵一脚把锦免踹下床,整个人都是清醒的。 咬了咬牙,裹紧被子,有些头疼。 这山上冷飕飕的,好生无趣,也不晓得这死丫头什么时候下山! 清水寺的风雪吹到燕都城,一夜之间就冷了,风雪淹没下来,迅速的将整个大地都给渲染成了一片白。 顾阎因为放了众人的鸽子,导致几人一大早的就找上门来。 以叶遥为首,好整以暇的眯起眼看着他,悠哉游哉的道:“殿下什么时候也说话不算话了?昨日约好去径山书院,怎么临时变卦了?径山书院的学子们可好等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缺大德 苏子与左顾右盼了一圈儿之后,这才开口问道:“王爷,你那个小婢女呢?” 顾阎斜睨了几人一眼,“你若是很闲,本王可以把你送到军中去,刚好你父亲总是和本王提起你。” 苏子与:“……” 一听这话,他识相的闭上嘴巴,不高兴的切了一声。 叶遥则是笑得意味深长的道:“王爷今日不打算去看看,径山书院一年一度的考核,多少学子对你望穿秋水的。” 径山书院的名声不用多说,大家都是知道的,顾阎又是从径山书院出来的,所以这才让多少人一直惦记着的。 顾阎有些不解的看着几人,“本王何时说过要去径山书院了?” 苏子与激动的说道:“王爷,你可别耍赖啊!先前就说好了的。” “那又如何?”顾阎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斜睨他一眼,“本王不去,你又能如何?” 叶遥笑笑,“长公主也在。” 顾阎:“……” 安阳长公主为了自己儿子可谓是煞费苦心了,萧陌的这个世子是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拿下的,可尽管如此,也仍是于事无补。 燕都城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有点 身份背景之人都希望将自己儿子送到径山书院去进修,从而继承家族的爵位,也只有进入径山书院才能够让人心服口服。 虽然当初安阳长公主凭借着自己的手段给皇上施压,导致皇上不得不插手管起朝臣的闲事,可总归清官难断家务事,最终,也要看萧陌有没有这个能耐坐稳世子之位。 这几日临近难关,乃是径山书院考核的日子,前去围观的人可不少,安阳长公主向来是不喜这个场合,可如今为了自己儿子也不得不走一遭。 很不凑巧的是,萧陌的那个弟弟,萧阁此番也在径山书院,想来,那场面必然是十分有趣的。 “萧阁也算是个人才,如今倒是个好机会,王爷可以将其收入麾下。”叶遥啪的一下把手中的折扇给合上了,笑着提议道。 顾阎抬了抬眼帘,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叶遥,看不出来,你除了打仗不行,倒是有点脑子。” 叶遥笑容僵了僵,气不打一处来的道:“我是军师,能一样么?” 顾阎不语,施施然起身,“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随后三人才走出书房,一路上没少遇见一些 祈王府的谋士,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白不看,于是顾阎便派人通知了一下顾妗。 而顾妗近日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闻言,立刻换了一身衣裳,飘飘袅袅的仙气儿十足。 可在正厅等了片刻的叶遥整个人却不自在了,手中的扇子差点儿被捏得粉碎,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顾阎。 苏子与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一幕,戏谑道:“别怕,三公主不吃人。” 叶遥磨着后槽牙回怼,“老子迟早弄死你!” 苏子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顾妗出现,绛紫色的衣裙被一件红色斗篷遮盖住了,笑颜如花的走了过来,看见二人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苏公子,叶公子也在。” 叶遥心都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晕乎乎的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的拱手作揖,“三公主……” 顾妗浅笑的应了声,“嗯。” 旁边的苏子与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这叶遥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唯独看见三公主,整个人倒像是被人拔掉了刺的刺猬一般。 顾阎一言不发的起 身,“走吧!” 现在时辰还早,还能瞧见不少热闹的事情。 几人径直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心儿搀扶着顾妗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顾阎脚步一顿,忽然眼珠一转在苏子与的身上徘徊了片刻,意有所指的开口:“你不是要找时辛么?” “是啊,她在哪儿?”苏子与顿时眼前一亮,“要带上她么?” “她在清水寺,大雪封山被困住了,你若是想见她的话,可以去看看,刚好有人要杀她。”顾阎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苏子与顿时拧紧了眉梢,“殷烈?” 那家伙被时辛当街暴揍一顿的事情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他们都是清楚的啊! 顾阎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夸大其词的描绘了一番,“殷烈带去的人似乎不少,她一个人恐怕对付不过来。” “不是……那你怎么不去啊?”苏子与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她可是你的婢女啊!” “殷家和本王的关系不大合适,更何况,本王为何要为了一个丫头那么做?”顾阎漫不经心的道。 闻言,苏子与咬咬牙,“你们去吧!我去救人。” “林松,快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旁边的林松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麻溜儿就去照办。 心里面却默默的为自家殿下竖起大拇指,这一招借花献佛忒厉害了! 苏公子的名声属实算不上好,要不是因为苏家就这么一个独子,怕是早就被打死了,正是因为如此,平时做些为非作歹的小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是以,让苏公子去和殷烈对抗再合适不过,殷烈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苏子与翻身跃上马,锦袍翻飞,宽大的大氅随着风而猎猎作响,很快救消失在了风雪中。 见状,顾阎如玉修长的手这才放下帘子,而他对面的叶遥则是阴阳怪气的道:“你倒是阴险!” “他不是喜欢那野丫头?”顾阎挑眉反问,“本王给他机会,怎么就阴险了?” 叶遥嘴角扯了扯,他佩服这家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拿苏子与去做人情,也是难得了。 偏偏,苏子与居然对那野丫头一见钟情了,回去之后动不动就碎碎念叨着。 “他喜欢,你就给?”叶遥摇晃着手中折扇,悠哉悠哉的问道。 顾阎闭目养神,反问一句,“本王为何要给?” 叶遥:“……”缺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好意思揍你了 顾阎的举动虽然有些缺心眼,但是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毕竟苏子与那个人撒起泼来,一般的人可是招架不住的,殷烈再蛮狠也不敢动一下苏家的心头肉啊! 这般想着,叶遥也只好摇了摇头。 风雪很大,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寒风飘飞着,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重了,清水寺上山的道路本就比较的凶险,所以这个时候更是举步维艰,再加上风雪封山叫人无从下手。 殷烈暴躁的在山脚下咬牙切齿,“该死!” “这……公子不行啊!这雪太厚了,而且还那么厚的冰块,没法疏通啊!”一群人叫苦连天的看着殷烈。 本以为是一个好差事的,可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了。 殷烈心中也不爽,听见这些声音之后更为不悦了,没好气的抓起一把雪就砸过去,“不想死的就给老子继续挖。” 众人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好一个个的埋着头苦干。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来了。 殊不知在他们开通道路的时候,清水寺的山上,时辛正抱着一捆绳索死死的往自己的身上拴住。 旁边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方埵默默的抱着旁边的一棵沙树,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之后这 才开口道:“你真打算这么冲下去啊?万一……摔死了怎么办?”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会轻功,能把人给带下去,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自己暴露了呢? 所以还是算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某个人的作为。 “时姑娘,这太危险了。”锦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肉肉的小脸上都跟着颤抖起来了。 时辛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怎么在意,敷衍道:“我要是再不回去,顾阎非得把我剥皮抽筋了不可,比起他,这点不算什么。” 她的直觉一向都是比较准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对顾阎较为顺从的缘故了。 没办法,为老板干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殷浔却不怎么担心,而是默默的让开一条路了,“时姑娘一路小心。” “我死不死不要紧,你老老实实的就行了,就你这身子骨,一下山指不定就被人给大卸八块了,现在殷烈也知道你在此处,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你,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小木屋里面就行。” “我和大和尚打过招呼,只要你们不离开清水寺,就都是安全的。”时辛没好气的朝着他道。 殷浔微微蹙眉,倒也什么都没说。 时辛看来一眼方埵,笑吟吟的道:“你走不走?” 方埵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把旁边的绳子给自己系好。 他其实还挺希望这丫头就是长公主来着,就这个聪明才智,还有这个身手都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的,别说是女子了,男子都是望尘莫及的。 在二人的注视下,二人把绳索系好之后就直接冲下去了。 锦免吓得低下头看着人消失在白雪中提心吊胆的。 而相比之下殷浔就要淡定得多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可不是鲁莽之人。 “长公主胆子可真大啊!”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面面相觑的低声道。 其中一个也念念有词起来,“是啊!就不怕摔死么?” “胡说八道。”为首的暗卫气的给了他一下,没好气的吼道,“长公福大命大的怎么可能?” 被打的人有些不高兴的捂着自己的小脑袋了,憋屈的道:“老大,你怎么也觉得她就是长公主啊?万一不是呢?” 为首的暗卫扯了扯嘴角,“将军说是那便是。” 众人:“……”总觉得不大靠谱。 时辛和方埵下山一路上都刹不住车的,方埵自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都有些吃不消的,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不熟练,可偏偏这丫头居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里像是一个被乡野之人养大的,分明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今日 的风雪比起昨日而言倒是小了不少,可依旧叫人头疼。 殷烈本来带来的人挖得正起劲的,万万没想到苏子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苏家别的不说,就唯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爹是皇上的舅舅!而他又很受皇上的宠爱,在整个燕都城最为难缠的一个,也是最惹不起的一个。 虽然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是苏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这个苏子与大家都要礼让三分的。 “苏公子!”殷烈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却还是憋屈着叫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苏公子怎的会来这种地方?” 这荒郊野岭的,这个养尊处优的祖宗怎么会来这里? 苏子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不屑,“本公子来找人的,这清水寺有本公子的人在上面,殷二公子你扫你的雪,本公子等着便是。” 殷烈咬了咬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却又不得不隐忍着,强颜欢笑的道:“苏公子见笑了,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 “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坡上就掉下来了一个人。 苏子与来不及多想,直接飞身而起,一脚踩在了马背上去,直奔坠落的人,把人稳稳当当的给接住了。 时辛:“……”下降速度降低了? 她微微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 个眼含繁星的少年,此番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眼中像是有着星光一样,桃花眼很是光彩夺目啊! “你没事吧!”苏子与把人给安稳的放下,笑吟吟的关怀道:“你怎么从上面滚下来啊?这么高的地方,居然还能完好无损!你果然是仙女。” 时辛眨了眨眼,瞧着面前的少年,反应过来之后猛的跳开,“你……你不是那个……拿花生米砸我的那个么?” 苏子与有些委屈的据理力争,“我那不是故意的。” 时辛蹙眉,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的时候,后面扑通一声方埵直接砸在了雪地里面。 “还好我没摔倒。”时辛心有余悸的听着这个声音,拍了拍胸脯。 方埵躺在雪地里面龇牙咧嘴,“你还不来扶我。”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啊?”时辛骂骂咧咧的走过去,还不忘朝身后给苏子与道了一声谢谢,甚至都来不及问问,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先把地上的人拉起来。 苏子与小跑过去,看着面前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他又是谁?小仙女,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是来救你的。” “压力属实太大,别叫小仙女了,”时辛愧疚的朝着他无奈的道:“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揍你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不你们俩走路? 她这个人吧!实在是没什么好的优点,甚至还特别的记仇,那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打算善罢甘休呢! 苏子与有些委屈的伸手扯了扯她衣袖,“我都给你道歉了啊!那实在不行……我请你吃饭?” 时辛横着的眉梢一下子就柔和下来,特别友善的看着他,打算定一个时间的时候,却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给打断了。 一直被忽视的殷烈心中自然是不大痛快的,走过来瞧着这一幕,更加怒火中烧,一双鹰眸死死的盯着时辛,恨不得把她给千刀万剐了一般。 时辛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在一块和苏子与窃窃私语,“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变化这么大?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啊?你又来干什么的啊?” 她这才上个山没多久呢!怎么觉着自己跟闭关修炼了许多年一样,这个画面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古怪了啊! 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人? 苏子与扫了一眼殷烈,扯着嗓子道:“我是来救你的,他是来救他弟弟的。” 时辛眼神一冷,好家伙,她就知道么!这些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估摸着是想趁着封山困死他们,万万没想到 的是苏子与会半路杀出来吧! 如此一来,可就前功尽弃咯。 殷烈表情不大好,却始终压着怒火,朝着时辛看去,不怀好意的道:“这位便是祈王殿下身边的婢女了吧!祈王殿下说了,让在下无论如何都要把你送回去,既然姑娘已经下来了,那在下就只好将姑娘送回去祈王府。” “不劳烦殷二公子了,小辛我自个儿会送回去的,刚好本公子没什么事要做,顺路。”苏子与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笑得很是得意。 殷烈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咽下了一腔的火气,“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苏公子了。” 而身后的方埵则是心不在焉的看着这一幕,这个苏子与可不简单啊!顾阎这一招下得倒是稳妥。 殷烈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得罪苏家。 更不用说,宣文帝如此的宠爱自己的这个外甥。 他默不作声的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雪,再扫了一眼旁边的时辛,这小丫头的表情也有些耐人寻味啊! 殷烈带着众人离开,继续在处理着挡路的积雪,还时不时的转过头来。 苏子与看向二人道:“走吧!” “我老板让你来的?” 时辛眯了眯眼,摸着下颚,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问道。 苏子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来了一句:“怎么会?是我自己知道你有危险,特意前来救你的。” 时辛:“……” 方埵:“……”要不要将这个人也一起揍一顿? 总觉得他想娶这丫头有些难度啊! 山上就有一个情敌,这里也有一个。 他们那日的马车早就因为下大雪的时候马儿冻得受不住,所以已经跑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苏子与只有一匹马,三个人…… 场面有些许尴尬。 时辛看着面前的马儿,琢磨一阵子,“要不你们两个走路?” 苏子与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行!我不走,这么冷的天,我和你一起,”说着上前身手扯了扯她,“小仙女,我带你一起,你又不会骑马,而且我这个马,它脾气不太好。” 实际上,苏子与想的是能够和小仙女共同骑一匹马,可真是太浪漫了,眼里面泛着光芒,眼巴巴的瞧着她。 时辛:“……”还别说,这家伙长得还挺好看的,浓眉大眼,阳光灿烂,最重要的是傻啊! 就不大忍心拒绝了呢! 她慢悠悠的看向方 埵,“要不……你走路?” “你还是人么?”方埵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埋怨道:“我陪着你在山上吃苦受累,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太过分了!” 时辛:“……”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行,你们两个骑马我走路,行了吧!”一气之下,时辛干脆直接就叉着腰要离开了。 苏子与哪里会同意? 赶紧一只手抱住时辛的腰,直接把人带着飞身上了马,蛮横不讲理的睥睨着方埵,自认帅气的丢出一个荷包,“这点儿钱让你走路,你不吃亏。” 时辛:“……” 方埵:“……” “驾!”苏子与懒得再和方埵过多的纠结,勒紧缰绳带着人策马扬鞭的消失不见了。 白茫茫的大雪中,方埵瞧着一荷包银子,嘴角狠狠的扯了扯,气急败坏的丢在地上恨恨的踩了几脚,又憋屈的捡了起来。 “可恶!小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被人如此羞辱,真是越想越气啊! 今日之事给了殷烈狠狠一记耳光,眼底的怒火不断的上升和喷涌,他怒目圆睁的朝着远去的人咬了咬牙。 此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 两个时辰前,顾阎和叶遥以及顾妗来到了径山书院,一下子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径山书院的学子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有生之年能盼望到祈王殿下来此。 最重要的是,此番祈王殿下来径山书院并非是为了围观看热闹,而是作为此次考核的考核官之一。 这可是径山书院史上第一次有皇子能够有如此殊荣啊! 不过因为此人乃是祈王殿下,大家也都不觉得诧异了。 关于祈王殿下的事迹,可是一直都被人歌颂的。 一般人家的子弟最起码也要十七八岁才能够进入径山书院,在此前寒窗苦读十余载,可祈王殿下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破天荒的获得了以年纪最小而进入径山书院的资格,轰动一时。 成为径山书院史上的美谈。 “不是说昨日祈王殿下就要来的么?昨日未曾见到,真的今日就来了呢?” “不知道啊!” “依我看,许是因为安阳长公主吧。” 屋檐下,一群学子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落在了院子里,使得屋檐下的气氛更加的热闹了。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吓死人不偿命 众所周知长公主最为偏爱自己的侄子——太子殿下,最为不待见的人便是祈王了,此番这两个人撞到了一块实在是有些叫人惊诧不已。 就连径山书院的考核官们对于此事也有些提心吊胆,这两个人出现在此处,万一闹起来可不是他们能够劝得住的啊! 于是乎,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顾阎来的时候还特意被径山书院的其他几个考核官给语重心长的劝解一番。 对此叶遥免不了一番嘲笑。 却被顾阎一个冷眼射过去,瞬间老实不少。 今日的考核科目可不少,甚至比昨日还要精彩万分,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往前冲。 只是,毕竟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文学方面考核倒也不在话下,可唯独有一点,那就是武艺了。 径山书院的对于武艺的要求倒也不高,可也不低,至少能够拿得出手就行。 雪地里面的擂台上,一对一开始对打,无力反抗者为输,掉下擂台者为输。 观众席上倒是热情高涨的,不少人都翘首以盼。 安阳长公主作为前来围观的人身份又高贵,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一个位置极佳的地方,而恰好和顾阎之间就隔着一个顾妗 ,几个人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寒暄了几句之外,倒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叶遥悠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问了顾阎一句,“王爷觉得如何?” “花拳绣腿!”顾阎抿了一口微微热的茶水,毫无兴趣的给出了评价。 看了半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叶遥拧眉,屈着腿道:“不会啊!这不都还行么?”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评价道:“还不如本王的婢女。” “小七,你是在说小辛么?”顾妗本来看得正入迷的,听见自己弟弟的这个评论之后,忍不住的就朝着他歪了歪身子嘀咕着。 顾阎动作一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叶遥则是笑得意味深长的打开了自己的扇子。 擂台上的比赛还在持续着,今日的学子们倒是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头一般,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观众席上的三公主看去。 都说三公主国色天香,美若天仙,一直以来见过的人也不多,再加上三公主向来不怎么外出,外出时也会以面纱掩面,所以此次见到庐山真面目都有些移不开眼了。 以至于都想在她的面前表现一番。 然而,顾妗却对于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随意的 看了几眼罢了,他们的目的也不在此。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边的这个安阳长公主总是怪怪的,今日非但没说些什么其他的话,且她身边的萧陌也不知所踪。 伴随着雪越下越大,就在所有人都对这一幕没什么兴趣时,擂台上突然出现一个最为瞩目的人。 萧家的庶子——也是以前的萧世子,萧阁! 自从萧陌回来,他的世子之位就这么拱手让出去了,瞬间成为整个径山书院的笑话,若不是凭借着自身优越条件的话,怕是早被不少富家子弟所刁难。 而本来还毫无兴趣的顾阎也难得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书院书房阁楼上。 萧陌并没有出现在观众席上的原因都是被安排好了的,他也不知道母亲打算做些什么,但终归不是好事,等了这么久萧阁总算上台,他握紧手中茶杯,表情也变得复杂。 旁边的老者摸了摸胡须,提醒道:“世子,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软。” “此事长公主早有安排,世子不必担心。” 锦袍随着寒风微微晃动,萧陌低垂着眉眼内心正在纠结,面色微白,咬了咬嘴唇,“一定要这么做么?” “只能这么做。”老者打断 他的思维,非常肯定的回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萧阁的存在对于世子而言是一个天大威胁,他太优秀,就好比祈王对于太子一样。 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他们那般的优秀。 萧陌终究还是有些心软的,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一定要这么做?非杀他不可?” “世子,难道您想和太子殿下一样么?您可别忘了,如今祈王殿下将太子殿下压得如何喘不过气来,长公主这么做,也是希望您不重蹈覆辙啊!”老者语重心长的沉声道。 所有的一切他们已安排妥贴,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萧陌沉默了下来。 擂台上,寒风猎猎作响,鹅毛大雪不断落下,萧阁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袍,飘飘然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一般,俊朗的面容上毫无情绪可言,双目死死盯住自己的对手。 他的出现一下子吸引许多人的目光,不管是文也好,武也罢,一直以来萧阁都是最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每年考核皆为甲等,从未失手过,今年若是再持续几个甲等的话,那么可就真的是与祈王殿下平起平坐了。 “看来,有人比咱们更加看重这一场比赛啊! ”叶遥悠哉游哉的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和顾阎窃窃私语,目光却落在顾璇身上。 顾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的眯了眯眼,正打算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脆生生道:“老板!” 顾阎:“……” 他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一转头就瞧见时辛眼巴巴的望着他。 叶遥和顾妗也反应过来了,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时辛怔愣好一瞬,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苏子与呢?”叶遥嘀咕着,“他不是去救你了么?” 顾阎拧眉,不明所以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后的野丫头,正打算训斥人时,却见她浑身是伤,顿时眉心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殷烈动你了?苏子与人呢?” 径山书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野丫头怎么进来的? 啊? 时辛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我从山上掉下来了,来的路上我实在是太饿,就……就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们两个的马被人家偷走了,之后就走路回来的,苏公子累晕了,我就把他背回来了。” 顾阎:“……” 叶遥:“……” 后来,时辛打听到顾阎在径山书院,这不就来了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我走? 时辛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顾阎自己都遇见了些什么,萧陌身边的那个护卫又派人来刺杀她,苏子与是因为替她挡了一剑这才昏迷过去的,所以…… 心里面五味杂陈,时辛表面上依旧笑得很是轻松。 “你把人背到哪里去了?”顾阎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把人扯到了身边。 时辛一脸实诚的道:“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所以我把他丢在我屋内去了。” 顾阎眉心直跳,咬牙切齿道:“你懂不懂男女有别?!” 寻常人家的姑娘谁会带一个男子进自己的闺房内去,就连普通的丫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场面有些过于的尴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顾阎的表情非常难看,没忍住就直接一个栗子敲在时辛脑袋上,凶巴巴的道:“谁允许你来此处的?” “那我走?”时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试探性问道。 叶遥目瞪口呆啊! 四周人多眼杂,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那边怎么回事?”而就在这时,安阳长公主也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动静,朝着身边的丫鬟问道。 锦雨规规矩矩的凑过去,扫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需不需要奴婢去打听一下?” “不必,先看比赛吧!”顾璇摆摆手 阻止了她的动作,却还是余光瞥了一眼,随后目光放在擂台上。 “你……”顾阎不悦的蹙眉,把她的手甩开,“回去本王再跟你算账,去伺候三公主。” “老板,你别生气啊!我给你带了礼物的。”时辛讨好的小声嘀咕着。 这位爷可不能得罪了,要不然他院子里面的那些草药可不好再继续挖了。 顾阎原本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眼中的烦躁渐渐的散去,瞧着面前这张脸终究是没能狠下心去责备,只能不情不愿的道:“老实呆着。” “哦!”时辛果真老实下来,随后摸索着凑到三公主身边,然而一抬眼就瞧见安阳长公主。 “小辛,”顾妗眉眼含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把自己手里的汤婆子递给她,“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也不知道多穿一些。” “奴婢不冷,”时辛笑眯眯的弯了弯嘴角,一边不轻不重的道:“就是去给爹娘上坟的时候遇见了挺多的人的。 顾妗便就没有再继续关注擂台上的一切了,而是关心起她的事情来了。 时辛就坡下驴的开始编排了起来,而这些对话也被旁边的安阳长公主给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本还专心致志的关注擂台上的动静的,目光 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神色微微一顿,斜睨了身侧的人一眼。 而身后的锦雨夜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拧紧。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长公主的面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就在几人走神的瞬息,擂台上的情况已经开始了巨大的变化。 “……这” 观众席上的人一下子就嗖的一下站起来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表情都是五颜六色的。 白茫茫的风雪当中,萧阁的衣摆上染不少鲜血,此刻面色也变得漆黑起来,手中木剑也拿的不稳了,双目死死盯着对方,步伐也有些踉踉跄跄,因为距离离得远,众人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萧阁好端端的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径山书院的学生?”萧阁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冷笑一声,目光欲裂。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径山书院的学子虽然众多,但是他记忆力超群,没道理没见过此人的,直到动手之后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对方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的,摆明打算把他弄死在擂台上。 虽说只是考核,可径山书院有着明确规定,上场后伤残不论,但大家都很默契的明白,都是一个书院的学子,点到为止便可。 对 方神情寡淡,长剑指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可以选择挥剑自刎。” 他上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送对方一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 萧阁心中大概也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眼神凶狠的朝着观众席上的安阳长公主看过去,只见她神情从容不迫,依旧镇定的看着这一幕,然而风雪太大,挡住了他看过去的视线。 萧阁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咬牙蹦出两个字来,“做梦。” “长公主这……”考核官们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看向顾璇,“长公主要不叫停吧?二人不分上下您觉得如何?” 顾璇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表情很是愉悦,一板一眼道:“本宫也不好坏了径山书院的规矩。”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万万没想到长公主居然这么说。 时辛表情微微一变,抬眼扫了一下安阳长公主,趁着人没注意,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摸索着凑到顾阎的身边去,在手中掂量一下之后,嗖的一下就丢出去,目标非常准确,直奔着擂台上的另外一个人而去。 嘭—— 不偏不倚,直接砸在那人的死穴上,对方顿时动弹不得,而萧阁木剑蓄了力气,刺出去的时候直接正中 对方腹部,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在场的人一个个站起来。 顾璇神情微变,猛的转过身瞪向顾阎。 刚才那个苹果丢出去的方向正是从他的角度。 顾阎悠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茶叶,轻描淡写的道:“本王手滑,诸位勿怪。” 好家伙,这一句直接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顾璇甩了甩衣袖,怒目圆睁,“小七好一个手滑,径山书院的规矩可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破坏的?” “姑姑难不成想眼睁睁的看着萧阁死在擂台上?”顾阎淡定的看向她。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在场的考官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时辛对着手指眼神飘忽,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直到顾阎一声令下,“时辛,救人。” “得嘞!”时辛笑着搓了搓手,直接从观众席上翻了下去,飞速的前往擂台上。 这一幕被阁楼上的人看了去,萧陌心中一紧,直接起身匆匆忙忙的从阁楼上下去了老者都没来得及去挽留。 萧阁早就傻眼了,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楞了许久,直到时辛出现,朝着他微微一笑,手指灵活的在对方的身上点了两下,随后对着萧阁低声道:“萧公子你赢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阳怪气 萧阁有些木讷的松开了手,神情微微惊恐,却还是点了点头。 时辛将人弄倒,居高临下的蹲在他面前,笑得不怀好意,“想咬毒药自尽?未免让你死得太容易了。” 男人动弹不得双目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时辛的手掐住了他的嘴,把他嘴里面的毒药给逼出来,狡黠的眯起眼,“你猜,蓄意谋杀皇亲贵族是什么罪名呀?” 萧阁也回过神来了,虽然不知道观众席上都发生了什么,可也看见这女子是从祈王那边过来的,当下就走了过去,“姑娘……” 咚! 锣鼓敲响,伴随着考核官的一声令下,此次的考核萧阁以甲等的成绩胜出,顿时就响起了欢声笑语。 伴随着一群人涌了上来,时辛低声道:“萧公子今日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有些时候装傻才能长命百岁。” 片刻后,萧阁被人搀扶下去,而地上的人却直挺挺躺在擂台上,腹部的血也被止住,想死也不能死,直到顾阎上来走到她的身侧,宽大的狐裘悄无声息替她遮挡住了风雪。 时辛笑眯眯的抬起头来,“老板放心,死不了,不过……” 瞧着他身后陆陆续续而来的几个考核官,时辛特意的提 高声音,“不过,奴婢觉得这位可不象是径山书院的学子呢!长得凶神恶煞,还易容了。” “这……祈王殿下明察秋毫,径山书院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径山书院的司业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 径山书院向来平和,不会有这样的歹人出现。 顾阎斜睨了他一眼,态度冷冰冰的,“司业还是和父皇去说吧!蓄意谋害皇亲可不是小事,此事径山书院怕是难辞其咎,林松把人给带下去,关入刑部的大牢,严加看管。” 林松立刻上前直接把地上的人给拖起来,正打算带走的时候却被一阵威严的声音给震慑住了。 “住手!”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就瞧见安阳长公主从擂台下走上来,表情肃穆,一身贵气。 “怎么?姑姑有不同意见?”顾阎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对上顾璇。 顾璇甩了甩衣袖,看着地上的人,皮笑肉不笑,“此人倒不如交给本宫,小七意下如何?” “姑姑一介女流怕是不懂得处理这种事情,还是由本王代替比较好,更何况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径山书院,怕不是姑姑能够处理得好的。”顾阎淡淡的道。 蹲在地上的时辛眨了眨眼,换了个姿势,好整 以暇的玩弄着自己的裙摆。 她本来是不打算参合进来的,可谁让这个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刺杀自己呢? 她可不是软柿子,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不回击,真把她当傻缺了嘛? 二人唇枪舌剑,饶是安阳长公主再怎么了不起,也不敢再得寸进尺,继续纠缠下去倒是显得她做贼心虚了。 暗搓搓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都插进手掌心里面,面色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直到身后一个人有些情急的跑了过来。 “母亲!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二弟吧!”萧陌一把拽住了母亲的手臂,喘了一口气缓缓道。 目光却落在了时辛的身上,带着些复杂的情绪,却还是努力的圆场,“母亲许是担心二弟这才情急之下想为二弟出口气的,还希望诸位谅解。” 他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林松把人给带走了,径山书院的众人心中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的功夫场面就得到了缓解,一群人散去,顾阎被径山书院的一群老者给邀请着离开了,而她则是和叶遥他们在廊檐下等待着情况的发展。 顾妗作为三公主,自然是要去看看萧阁的伤势。 萧 阁虽然赢了,但调中巨毒,十分致命,他用内力压制住了,好在径山书院也是有大夫的,却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罢了,到时候等到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了,恐怕不死也会落下个半残的情况。 时辛漠不关心的把玩着手上的裙带,表情很是懵圈,直到叶遥悄无声息的凑过来,负手而立的俯身对上她,“时辛姑娘可真是不简单啊!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时辛懒洋洋的靠在了漆红的柱子上,表情很是坦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了,我也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叶遥嗤笑一声,沉默不语的站直了身子。 今日这姑娘出现本就时机不对,而且他也发现了时辛的衣摆上还带着些血迹,看样子是路上遇见麻烦事情了。 就在二人一言不发看着不断落下的飞雪时,游廊的尽头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萧陌支开众人,独自寻过来了,瞧见时辛的时候面色复杂,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叶遥余光一瞥,不明所以的看着萧陌,不解的道:“萧世子不去陪二公子,不知来此处做些什么?” “找我的。”时辛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叶遥不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眉头一 蹙,若有所思片刻,随后识相的摇晃着扇子离开。 本还热闹的径山书院,此刻显得非常寂寥,廊檐下也只剩下他们二人,萧陌拧紧眉宇,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翩翩……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你为何要帮着别人……” “什么样子?我喜欢帮谁便帮谁。”时辛懒洋洋的靠在了柱子上,环抱着双臂一脸冷漠,好笑的弯了弯眉眼,“苏陌……不对,现在该叫你萧世子了,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我和你的婚约就此作罢。” “可是很显然,你母亲不打算放过我,三番两次派人来刺杀我,今日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我不计较,全当她是爱子心切,可她未免太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我不给她点教训,心里很不爽啊!” 她笑得像个小妖女似的,阴阳怪气的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母亲今日是打算杀了萧阁,让你牢牢的坐稳世子之位吧?还好我来得及时,要不然,就错过了。” “是你做的手脚?”萧陌瞬间脸色煞白,不敢相信的抓住她双臂,“翩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母亲不是那种人,她不会这么做的,此事肯定有什么误会,母亲答应过我,绝不会伤害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退婚那些事儿 “然后呢?”时辛好笑的盯着他,不着痕迹的甩开了他的手,表情冷若冰霜,好像二人之间从未认识过一样,陌生得让人害怕。 她嘴角挂了一抹冷意,“萧世子,你若是真心实意的想找我,何须那么煞费苦心,以你现在的能力,找一个人并不难吧?可你并没有,你说你喜欢我,一直担忧我,可我父母双亡的时候,萧世子在享受荣华富贵。”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陌急急忙忙的要解释。 当时他刚刚知自己乃是世子,对于所拥有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去适应,不敢提起过去,生怕过去被他人耻笑,所以这才…… 时辛冷声打断他的话,怒目圆睁,“够了!萧陌,你以为你多痴情么?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身份尴尬,没有一个人瞧得起你,试图在我面前找到一些存在感罢了,你自以为是的情深似海,是你母亲杀害我的利刃!” “我最后说一遍,仇翩翩已经死了,我叫时辛,从今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你母亲要是再敢派人刺杀我,我保证不会让她好过,今日之事我卖你一个人情,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有人查到什么,被抓走的犯人活不了多久,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萧 陌惊慌失措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决绝离去,心如刀绞。 可时辛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办法去反驳,句句诛心。 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他自以为是的青梅竹马像是变了一个人,令人感到陌生,在她面前,他再也找不到从前的那种自豪感,有的只是无地自容,自行惭愧。 解决了萧陌,时辛就随着叶遥一块老老实实的等待着另外两个人,一直到夜幕降临,离开径山书院她都没在说一句话,表情严肃得有些反常。 从径山书院出来,还得走一段路才能乘马车,旁边的梅花凌寒独自开,一朵比一朵艳丽,脚下的积雪发出暗哑的声音。 顾阎古怪的看着身侧之人,有些沉不住气可又拉不下颜面。 还是叶遥善解人意的缓解尴尬,打趣似的问道:“时姑娘似乎不高兴?” “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时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抬起头看着飘飞的大雪,惆怅道:“就是有些饿了。” 叶遥:“……”这姑娘的嘴可真是够严实的。 顾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路上也不说话,旁边的顾妗也觉得气氛奇怪,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保持着沉默。 走到马车旁边时,顾 阎冷着脸将人塞进自己的马车,对着身后二人道:“委屈皇姐和叶公子一起了,本王有话问她。” 顾妗点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而叶遥则是彻底傻眼,手中的扇子也情不自禁握紧几分,耳根通红。 马车内。 伴随着马车跌跌撞撞的起身,时辛撞了一下,捂着额头心虚的别过去。 顾阎则是冷笑着盯着她,“倒是好本事了,一箭双雕?还拿本王当挡箭牌?” “你也不喜欢安阳长公主啊!能挫挫对方的锐气,何乐而不为呢?”时辛心虚的挠了挠头,眼神乱飘,“再说了,谁让她不老实的,要不是她老是派人来杀我,我也不至于大老远的跑过来给她添堵的。” “老板,这事情纯属是巧合,我也没想到她那么狠,居然光明正大的让人杀萧陌的弟弟,这不只好将计就计了么!再说了,我还一下子救下了两个人呢!”时辛愤愤不平的开始为自己找台阶,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句。 而顾阎的注意力则是被那一句刺杀给吸引了去,眉头一挑,“她派人刺杀你?” “对啊!就是我离开的那天,和今天回来的路上,苏公子被刺了一剑,还中毒了,一时间也醒不过来,我只好把人背回我屋 ,给他解毒后听说长公主也在径山书院,这不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么?”时辛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苏子与什么身份她还有些蒙圈,但和顾阎交好的想来也不是一般人,最重要的是殷烈都要让三分,她自然不好把对方送回家去,也没敢让祈王府的其他人知道。 顾阎面色僵硬,视线落在她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鸦羽般的眼睫毛遮盖住眼底情绪,眼尾处多了抹阴戾之色,默不作声的将她的手臂抓起来,这才发现她也受伤了,随即眉梢一冷,呵斥道:“所以自己也受伤了也不顾,就是为了出一口气?” 时辛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极力的缓和气氛,解释道:“老板,不蒸馒头争口气啊!我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被人给欺负了不说话吧?再说了,这些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伤而已啊!” 顾阎表情凶巴巴的,恨不得掐死她,这野丫头真是招人讨厌。 就不能老老实实一点么? 深呼吸了一下,顾阎没好气的道:“知道长公主为什么杀你?” “因为她儿子呗!她觉得我的出现是她儿子的耻辱,而且我和萧陌的婚事若是被世人知道,萧陌必定更加站 不稳脚跟,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时辛回答的轻描淡写,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她可真是聪明啊! 顾阎不知怎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嘴角悄无声息的弯起一个弧度,随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既然和他有婚约,如今又找到他了,你打算如何?去给他做妾?”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他!”时辛毫不犹豫的就否定了,“我可不喜欢他那样的,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本来也没想继续这个婚约,找他就是为了把婚退咯,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大家好歹也是一块长大,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顾阎眼底骤然浮了些笑意,显得整个人更加妖冶,却因为低着头,这刹那惊鸿的一面叫人错过了。 顾阎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哪怕是在自己皇姐的面前都是板着一张脸。 “今日之事,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自会处置,可也不至于将长公主治罪,你若是心中不满……”顾阎敛去眼底笑意,抬起头准备说几句的,却被时辛给打断了。 她一板一眼道:“我没打算和她计较,我也知道她位高权重,今日之事就当是我卖萧陌一个情面,不予计较。” 顾阎点了点头,这野丫头还懂得以退为进。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出去 因大雪纷飞,再加上萧阁受伤,所以顾璇也不方便走开,只好留下来了,此番正站在萧阁的屋内表情凝重,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这才嘘寒问暖了几句。 大夫的意思是他伤得不重,但是中了剧毒,若是不及时解毒的话怕是会成个半废,而且这个毒也不好解,七日之内必须解决。 要不然的话回天乏术。 “你瞧瞧你,本宫早就说了,若是不行就算了,又何必逞强呢?”顾璇坐在他的床边,虚情假意的开始安慰着虚弱的萧阁。 萧阁忽然低下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嘴角微微勾起,笑得讥讽,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女人,又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她,“母亲说得对,是孩儿逞强了。” “此事母亲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你好好休息,母亲明日再来看你。”顾璇皮笑肉不笑的丢下一番话,随后离开。 而萧陌却没有出现在此处,而是被她让人送回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到时候顾阎查到些什么,自己也能确保陌儿与此事无关。 然而,她离开之后,萧阁面色变得凶残几分,顾璇想要他的性命,怕不是那么简单,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呢 ? 脑子里面突然响起那个丫鬟所说的话,“萧公子若是不想死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要装疯卖傻的。” 当时他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却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样的…… 就在他靠在床榻上苦思冥想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公子,此事公子打算如何?要不要告诉侯爷?” “你觉得我那个父亲对付得了长公主么?”萧阁冷笑一声,“此事何须告诉他,明日他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这个兄长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这才面都没见上呢!就已经打算动手了么?” 黑衣人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可是公子的伤……” “明日回侯府,派人去打听打听祈王身边的那个婢女是何来历。”萧阁打断了他道。 黑衣人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好转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大雪倾斜而来,冻得人瑟瑟发抖,回到祈王府的时候,时辛却还是精神抖擞的,除了有些饿以外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觉得冷一样,带着顾阎他们去了她的屋内。 苏子与伤得不轻,再加上中毒所以暂时还没有醒过来,几人看着床上的人叶遥表情凝重的上前查看了一 番,“他还未曾回去,恐怕苏家会着急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身受重伤,还中毒了,怕是此事难以收场。” 皇上虽然不是苏子与的亲舅舅,可对苏子与却特别疼爱,苏子与小时候皇上还抱过他骑马射箭,待遇可比皇子都要高上几分,若不是因为苏子与姓苏的话,大家都要怀疑,皇上会不会把太子之位给他。 这人受伤可比长公主要杀庶子严重得多,好在时辛不算是鲁莽,还知道把人带到祈王府。 “小辛,你可有受伤?”顾妗看着重伤的苏子与随后又担忧的看向时辛。 时辛头摇起来像一个拨浪鼓一样,“没有,我很好的。” “今日就先让他在祈王府休息,本王已经派人通知苏家了。”顾阎在一旁悠悠的道。 “此事可要上奏给皇上?”叶遥问道。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啊!指不定还能把长公主一网打尽,先是蓄意暗杀自己的庶子,后又是间接性的伤害了苏子与,这可不是小事啊! 苏家向来都是不问世事的,任凭朝堂上动静闹得大,都是置身事外的,若是被苏家的人知道了,苏子与重伤的事情怕是会和长公主结下仇怨。 然而顾阎却拒绝了,他的目 光从时辛的身上扫过,心不在焉的道:“此事到此为止,今日之事不必向任何人提起,对付她,本王有的是办法。” 叶遥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好作罢。 顾妗则是心事重重,自从小七回来之后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出现,没完没了,这些人还真是…… 时辛在旁边默默的不说话,直到几个人说完,这才发言,“老板,他睡在我这里,我睡哪里啊?要不……你勉为其难一下我和你睡吧?我不睡你床,我就打地铺也行的。” 那些都不重要的好么!她今天晚上睡在那里才是最重要的啊! 顾阎瞪大瞳孔,一把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出去?” “我才回来你又丢我?老板你太过分了啊!人家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不带这样的。”时辛抓住他的手呜呜呜的抗拒着。 顾妗:“……”小七怎么老欺负小辛啊? 叶遥:“……”这家伙不会是喜欢上这么一个野丫头了吧? 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的复杂,但是好在最终时辛的落脚处是去和顾妗睡了。 只是她有些扭捏红着一张脸的扯了扯顾阎的狐裘,不好意思的道:“……老板,我害羞。” “你有病?”顾 阎怒瞪着她。 时辛盯着顾妗的背影摇了摇头,欲哭无泪的道:“人家没和仙女姐姐睡过,而且我睡觉不老实,……会不会给仙女姐姐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顾阎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你给本王闭嘴,再说话把你丢出去。” 时辛果真老实了下来,扭扭捏捏的和顾妗回了湘雅苑,整个过程都显得特别的羞涩且腼腆,跟出出嫁的姑娘一样,看得叶遥失笑不已。 直到人走远了之后,他这才意有所指的扫了自己旁边的人一眼,“以你的性格,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阳长公主要是好对付的话,至于他们谋划这么多年么? 顾阎眸色深沉,不咸不淡的道:“此时本王自有打算。” “今日萧陌找时辛单独谈话,说起来,这姑娘的身份你一直没有说过,若真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怎么会认识萧陌?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身手?且不说能够将长公主派去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还把苏子与背回来了,医术更是堪称一绝,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的身份么?” 叶遥语气严峻的问道,还不忘提醒:“既然想要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你都不能太过于疏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形象很重要 叶遥的话不轻不重,倒是很有份量,然而说完这些话后,叶遥就溜之大吉了。 苏子与因为伤势过重的缘故,再加上被时辛背着的时候是一路拖着来的,相对而言情况不太好,一个晚上都没有醒过来。 而苏家的人得到祈王的人通知,也就没说些什么。 丑时,湘雅苑内静悄悄的,时辛却挺直身子,一直撑着眼皮不敢睡得太死,她睡觉从来不老实,就害怕自己让小仙女失望,打扰到她睡眠,留下不好的印象。 结果这个形象也就维持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时辛再也忍不住,直接睡着了。 顾妗的睡眠一向比较好,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直到后半夜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因为旁边的人睡着睡着就开始往她这边挪过来,而且还手脚并用的抱住她! 顾妗瞠目结舌的瞪大眼睛,有些僵硬的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时辛,终究是没舍得把人给叫醒,只是怕她夜里着凉,给她拉了好几次的被子,这样一来一去的也困得睁不开眼。 一晚上相安无事,心大的时辛连带着和她同甘共苦的方埵也给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今 夜的事情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再加上径山书院那么多的人看着,第二日的时候就被人给传播开了,速度之快让人乍舌,最为重要的是,就在辰时,昨日抓到刑部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刑部直接吓尿,哪里还敢犹豫啊! 赶紧马不停蹄的就派人去祈王府通知祈王殿下,好在今日乃是休沐,否则,闹到朝堂上去倒霉的肯定也是刑部的人,皇上肯定会治罪。 当场谋害皇家子嗣可不是小事! 虽说那萧阁并非是长公主的儿子,可好歹也是萧家的子嗣,皇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一大早的齐伯侯就找上门来了,看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为他的儿子找个公道。 “侯爷……下官真的知道的不多啊!完全就是祈王殿下把人送来的,此事还得问祈王殿下才行,若是侯爷着急的话,下官陪着侯爷去径山书院走一遭,侯爷意下如何?”刑部侍郎看着面前的这位齐伯侯心里面还是有些忌惮的。 虽说齐伯侯和长公主不和,但这齐伯侯也并非是吃软饭的,年轻时候长得俊美非凡,可是有不少的追求者,而长公主便是其中一位,说白了,齐 伯侯和长公主的婚事就是强扭的瓜,甜不了。 夫妻关系不和,众所周知。 齐伯侯对于自己的孩子倒是一视同仁,此番前来气势汹汹的,着实吓坏了人啊! 齐伯侯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他这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的眯了眯眼,“不必,本侯自己去祈王府走一趟。” “这……”刑部侍郎还想多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已经施施然的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黑色的衣袍淹没在了白雪中。 “大人……”旁边的护卫赶紧的上前不知所措的询问道:“咱们要不要往径山书院走一趟收集证据啊?” 刺客的身份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呢!这若是一会齐伯侯再来过问得话,什么都答不上来就成了刑部的失职了,大理寺那边也肯定会接手过去的,到时候必然又要说刑部的人办事不周。 刑部侍郎恍然大悟的道,“对对对对!赶紧带上人马往径山书院而去。” 护卫迅速的去照办。 昨夜的雪下了一整夜,导致今日的燕都城直接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顾阎一大早起身就去了书房看公务,一直到辰时三刻都还未曾见到时辛的影子,不由 得有些心烦的朝着门外吼了一声,“青木!” 门外的青木吓得跑了进来,看着殿下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好挠了挠头,“殿下有何吩咐?” “时辛人呢?”话刚问出口又觉得不对劲,顾阎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苏子与现在还昏迷不醒,她不去看看?” “那个……殿下,时辛还没起……”青木有些无奈的扭捏着开口。 鬼晓得时辛怎么那么能睡啊!三公主也是头一次居然赖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阎瞪大了眼睛,“这都什么时辰了?” 青木老老实实的回答,这才发现殿下的脸色越来越臭了。 顾阎猛的起身,拍了拍桌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书房。 外头的林松瞧着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殿下又怎么了?” 怎么最近火气这么大? 青木欲哭无泪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时辛不起床也要怪我么?” “……”林松表情有些复杂,“可能是你好欺负。” …… 湘雅苑这边,时辛睡得昏天暗地的,而顾妗也才刚刚起身,因着是第一次睡得这般迟,也是第一次起得这么迟,一瞬间 有些恍惚,可好在还是在心儿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 “公主……时辛她?”心儿扫了一眼翠屏后面睡得不省人事的时辛忍不住的蹙眉。 她今日一大早的时候瞧见了时辛和三公主共同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也觉得诧异,差点被吓死了。 不过也没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如今瞧见三公主的样子,倒像是二人感情深厚一般。 顾妗笑了笑,目光柔和的从时辛的身上移开,小声的道:“没事,让她睡吧!” 小姑娘还在长身体呢! 心儿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 “心儿,你……”顾妗穿戴好之后,正打算转过头吩咐些什么的时候,却瞧见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黑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钱财一样。 “小七?” 顾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皇姐……时辛呢?” “时辛她……”顾妗正想开口的时候,身后扑通一个巨大的响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哀嚎。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 时辛裹着被子直接摔在床下,瞬间睡意全无,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门子,有些晕头转向的。 顾妗:“……” 顾阎:“……” 第一百二十章 你勾引本王 心儿神情有些复杂,在祈王府谁不是规规矩矩的,时辛非但没有守规矩,反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没大没小的。 如今都和三公主睡一张床了? 就连从前的云月姐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啊!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片刻之后,时辛也觉察到屋内有人,脑子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就把被子扯回去,然后麻溜儿的穿好鞋袜,套上昨夜三公主给她准备的袄裙,手忙脚乱的穿戴好之后,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来。 “那个……”时辛看着在场的三个人顿时就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别扭的道:“这是怎么了?” “跟本王走。”顾阎提着火气,拉扯着人就离开。 顾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小七何时这般毛毛躁躁,不知礼数了?” “殿下年纪也不大,可能是和小辛一样?”心儿想了想之后也只能这么说了。 顾妗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 小七年纪一直不大的,只是喜欢板着一张脸,小辛也不过及笄之年,二人倒是能够玩到一块去,也挺好的。 “老板老板,我这才刚刚起呢!您别急啊!您这是要带我去那里啊! 好歹松开手啊!我自己会走的,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我很没形象的啊!”时辛哭丧着挣扎着,这一路上可都是祈王府的下人们啊!她也是要点面子的人物啊!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啊? 顾阎却懒得顾她,转过头凶巴巴的怒道:“你再吵吵,本王把你丢河里面去!” 时辛懵批,“老板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大冬天的你把我丢河里面去,我……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体寒的话可不好,以后不好生孩子,不生孩子我老时家可是要绝后的啊!” “雅蠛蝶!” 然而她话音一落,顾阎毫无征兆的刹车,两个人直接从石阶上摔在雪地里。 顾阎好死不死的成了她的人肉垫子,时辛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就是姿势有些难看,她下意识的往下瞥了一眼,口无遮拦道:“老板,我还在发育,你这样以后会饿死我孩子的……” “时辛!”顾阎就没见过那个女子如此不知羞耻的,居然还…… 他手臂上青筋蹦起,咬着牙,正打算把人给推开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姑娘家的声音。 苏清辞一大早的就匆 匆忙忙的赶过来,昨日听说他们去了径山书院,而自己没能去好生的郁闷,今日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无非就是为了纠缠着顾阎带她去赏雪寻梅。 “郡主,王爷今日公务繁忙,当真无暇……”福伯手忙脚乱的就跟着人,不断的解释着。 苏清辞蛮横惯了,那里听得进去,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祈王哥哥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陪过我,难道我就不能来找祈王哥哥么?” 福伯为难不已。 而雪地里面的时辛眼前一亮,激动的竖起耳朵打算继续偷听的时候,顾阎捂住她的嘴,抱着人直接一个跟头滚进旁边的梅林,手一挥树枝上的积雪落下,将二人埋起来。 这个动静导致苏清辞停下脚步,朝着雪落的方向看去,“什么声音?” “许……许是野猫吧!”福伯吓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哭丧着脸解释道。 苏清辞哼了一声,随后继续大摇大摆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而大雪覆盖下,时辛脖子里面灌了雪瑟瑟发抖,最重要的是她身下压着的这个人还使坏的往她脖子里面灌了雪。 “顾阎!”时辛气急败坏的从雪地里面一股脑 的坐了起来,就这么坐在他的身上,姿势怪异有旖旎。 顾阎凤眼微微勾了一下,多了一抹妖冶的红,梅花蜂拥而至,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他挑眉,“你胆肥了?敢直呼本王名讳?” 时辛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被这句话一激,一下就又链接上了,她底气不足的结巴了一下。 “本王现在怀疑,你是觊觎本王,所以才退了萧陌的婚。”顾阎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眼神往下瞟了一下。 时辛:“……”古代人都这么厚颜无耻的么? 是她输了。 她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帅气的甩了甩自己的秀发,狼狈的从他身上爬下去,还不忘拿起一把雪砸男人身上,“我这就去告诉清辞郡主,你不想见她,你躲着她,你故意的。” “那你就去,”顾阎一点也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的狐裘,表情很是随意,随后凑过去,在她耳畔阴森森的道:“那本王就告诉她,是你勾引本王的,意图不轨。” 时辛恨不得掐死这王八蛋,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他了。 倒打一耙。 顾阎笑了笑,有些得意的移开了眼,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后朝着她伸出手, “你再不起身,一会清辞郡主来了,本王可帮不了你。” 时辛二话不说麻溜的就自己站起来了,嫌弃的切了一声。 她现在深刻的怀疑顾阎让她留下的原因就是为了羞辱她的。 苏子与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依旧有些难受,他坐在床上好一会最后憋出的一句就是,“顾阎你个天杀的。” 二人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他居然让自己睡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 怀揣着一肚子的不满,苏子与摇摇晃晃的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结果就迎面撞上了过来的二人,顿时瞪大了眼。 “哟!不错么!这就能够下床走动了啊!”时辛瞬间就开始夸赞起了苏子与。 苏子与嘴角扯了扯,一脸憋屈的看着小仙女。 今日的小仙女可真是好看啊!让人移不开眼,那里都叫人着迷。 “这不醒过来了么?”时辛指了指苏子与,提着裙摆走过去。 苏子与忽然身子一软,靠她身上去了,“疼疼疼!没好,我哪里都疼,疼死我了!我可是为了救你受伤的,你得负责啊!” 顾阎眼皮跳了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子与耍无赖,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能娶他么 时辛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会,随后指了指他,朝着顾阎看去,“老板,我能娶他么?” “与本王何干?”顾阎冷哼一声甩袖道。 苏子与眼前一亮,“好啊好啊,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去,明天就让人来下聘礼。” 时辛一把推开他,切了一声,“想都别想,我才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苏子与吃痛的抱怨道:“当今皇上可是我舅舅。” 时辛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儿坐在地上,勉勉强强的站稳了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更加不可能了。” “为什么?”苏子与穷追不舍。 顾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把人重新拎进了屋内。 时辛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不得不承认的一点那就是顾阎力气真大啊! 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刑部怕是早就焦头烂额了,而径山书院那里他虽然答应替其遮掩,但也不是白帮的,自然是要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了苏子与的事情。 狭小的屋内,苏子与一脸嫌弃,“你就让我住在这种地方?” “这是我的屋子,给你住你还不乐意了?”时辛哎呀一声 ,不高兴的挑眉。 苏子与立刻就改口了,“我这不是觉得这样的小地方配不上你的身份么?” “你们两个再贫嘴,本王把你们两个丢河里去。”顾阎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在二人的身上刮过。 时辛识相的捂住了嘴。 苏子与立刻就端端正正的坐好。 “昨日的事情你自己也该清楚的,那些人伤了你若是你父亲知道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父皇也会追究到底的。”顾阎眯了眯眼看他。 恐怕现在最坐不住的就是安阳长公主了,毕竟昨日擂台的事情可是她一手策划的,若是被齐伯侯知道了,夫妻之间怕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过下去了,到时候且不说萧陌的世子之位保不住,甚至把齐伯侯得罪了,还会和她鱼死网破的。 齐伯侯人倒是刚正不阿的,最不屑和长公主为伍,这也是二人为何关系不好的原因,事到如今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能够让二人和离。 苏子与面色凝重了起来,看了一眼时辛,“昨日他们刺杀的目标不是我,甚至还有意避开我,目标是时辛。” 时辛饿得筋疲力尽,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就是杀我的,谁让你傻不拉几的往 前扑的。” “那后面是你救的我们?”苏子与看向顾阎。 时辛抢答:“不是,是他们把我打趴下了。” 还有那个银罗,被她给藏起来了。 本来她想要给直接解决掉的,但是银罗有点用处,如果可以收为己用的话,倒是挺好的,小样身手还不错么! “不过他们伤了你,这事情应该不小吧?”时辛问道。 皇帝是他的舅舅就够吓人的了,苏家到底有什么能耐啊? 不是说皇帝就只有一个皇姐的么? 苏子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要是皇帝舅舅知道的话,此事不堪设想,不过……刺杀你的人到底是谁啊?” “她……”时辛正打算说呢,却被顾阎打断了,“你无事便好,此事不必追问,这些日子你就现在祈王府养伤,本王会与你父亲说的。” 苏子与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直到外头响起了一阵声音,林松急急忙忙的赶来,“殿下,齐伯侯求见。” “还有刑部的人……” 顾阎闻声立刻起身,看了一眼时辛,“照看好苏公子。” “行!”时辛颔首。 随后顾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屋内的人大眼瞪小眼的,苏子与倒是觉 得很舒服的搬起凳子凑近她,“我叫你小辛,那你也别叫我苏公子了。” “叫你苏大强?”时辛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心不在焉的翘着二郎腿,一点也不符合她仙女的长相,瞥了苏子与一眼,冷不丁点评一句,“你武功太差了。” 苏子与哼了一声,“我武功那么好干什么?我又不上战场。” 时辛:“……”说的可真有道理啊! 只是…… 她心中有些疑惑,齐伯侯自己的儿子出事了,为什么要找到这里来啊!想了想拉着苏子与就偷摸着溜出去了。 大雪覆盖的屋檐下冷冷清清的,今日的风雪依旧,却没有那么大了。 苏清辞找到顾阎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齐伯侯也在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就只能老实巴交的欠了欠身。 顾阎负手而立的扫了她一眼,“青木,带清辞郡主去找皇姐,,本王和齐伯侯有事相商。” “是!”青木拱手道,随后把苏清辞带走了。 苏清辞一步三回头,只能不甘心的跺脚。 齐伯侯双眼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与人一块去了书房。 暖茶飘香,顾阎神情自若,“侯爷来找本王有事?” “昨日径山书院的考核,殿下在场?”齐伯侯也没有藏着掖着,非常直白的就问出来。 顾阎放下了茶壶,抬了抬眼帘,丝毫不避讳,“是。” “昨日那么多人在场,可本侯只相信殿下一个人,希望殿下也不要欺骗本王才是,昨日之事本侯要知道真相。”齐伯侯直勾勾的瞧着他,直言不讳。 顾阎似乎是觉得好笑一般,扯了扯嘴角,“齐伯侯觉得本王有责任跟你说这些么?更何况……本王又不是大理寺,人已经送去了刑部,齐伯侯应该去问刑部才是。” “可是人已经死了,殿下觉得本侯还能去问谁?”齐伯侯冷笑一声。 顾阎拧眉,楞了一瞬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林松,把刑部的人带来。” “殿下不知道?”齐伯侯也感到诧异。 顾阎没回答他的问题,却约莫也猜到了,此事处理时辛也没人做得到了,凶手嘴里面有毒药,时辛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抠出来,没道理……除非…… 林松把刑部的人带进去时,对方都是瑟瑟发抖的,扑通一声跪下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说了。 顾阎眉头紧锁。 齐伯侯则是面色沉重,“殿下知道真相?”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不是太监上花楼嘛 真相? 不过就是希望他在父皇的面前揭穿此事罢了,所谓的真相,他不相信齐伯侯会不知情。 顾阎没说话而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摆摆手,示意林松将人带出去。 齐伯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对于祈王,他们二人之间实际上没有过多的交流,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若不是为了家事他也不会前来,皇室这一趟浑水没有几个人愿意趟。 他自然也不例外。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顾阎好笑的反问,“齐伯侯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 齐伯侯眉梢紧锁在一块,这些他心中自然是明白的,正是因为明白才会来此处。 他和长公主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许多年前就想与对方和离,可惜…… “祈王想要什么?或许本侯能给。”齐伯侯抿了抿嘴角,从容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悠悠道。 “这个忙本王爱莫能助,至少不是此刻。”顾阎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 说白了,昨日的事情是时辛发现的,若不是时辛的话,萧阁就直接死在了擂台上,平心而论他或许会出手,但绝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解决掉,他想要的是一网打尽。 齐伯侯神色复 杂,也自讨没趣似的施施然起身,甩了甩衣袍,“既然如此,本侯告辞。” “侯爷想与长公主和离,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这个法子有些残忍。”身后的顾阎却突然开口。 “侯爷大可以辞官,岂不是两全其美?”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了,何须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齐伯侯脚步一顿,侧目而视,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衣袍扫过门槛消失不见了。 “苏子与,你松手,你松手!信不信我揍你啊!” “我没用力啊!我就是单纯的想要牵一牵你的手而已,你那么凶干什么?” 廊檐下的围栏处,两个人虎头虎脑的蹲着,蹲得腿脚都麻木了,时辛和苏子与就开始闹腾起来。 苏子与表示自己非常无辜,但很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时辛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一把将自己的手腕拿出来,递过去,“这都是昨天为你挡刀的时候留下的,兄弟!” 苏子与一脸心疼的抓过去,正打算给她吹一吹的时候,却突然瞧见一个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齐伯侯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楞了片刻。 苏子与猛的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道:“齐伯侯!” 蹲在地上的时辛眨 眨眼,也跟着站起来,却压根儿不知道如何行礼,想了半天这才微微欠了欠身。 定眼一看,这男人长得很有韵味么!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风骨犹存,比起徐老头都还要好看啊! 时辛由衷的赞美一句,“大叔,你长得可真好看!” 苏子与:“……” 齐伯侯是个不苟言笑的,却听见这小姑娘的话时,忍不住的点点头,随后望向苏子与,“本侯先告辞了。” “侯爷慢走。”苏子与松了一口气。 时辛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着齐伯侯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颚思索起来,“他就是萧陌的父亲?” “嗯!享誉燕都城的齐伯侯,年轻的时候可是燕都城第一美男,那个时候多少姑娘被其折服呢!”苏子与叹了一口气道。 男子也好,女子也罢! 长得太好看了就不是一件好事,齐伯侯当年的事迹可谓是脍炙人口啊!直到现在依旧有人在津津乐道。 时辛眉梢一挑,“还别说,这老头确实挺好看的。” 可惜生不逢时啊!要是她早穿越个十几年,哪有那个什么长公主的份儿! 待人走远,苏子与反应过来要看时辛的伤势,急急忙忙的撸起她的袖子,“你这个伤,我还是 要看看的,这情况一点也不好,有些糟糕,顾阎怎么没让大夫给你看啊?” “你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都是我害的你,早知如此,我就……” 时辛无语的看着‘苏·小奶狗·子与’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有些毛骨悚然的伸手推了推他,“那个啥,你有什么话就好好的说不行么?非要拉拉扯扯的。” “不是,我就是……”苏子与极力摇头,正打算表明心迹的时候,顾阎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游廊上,某人一袭暗红色衣袍,狐裘衣领毛茸茸的沾染了些白雪,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冷飕飕的道:“时辛,过来。” 二人齐刷刷的回过头,苏子与诧异,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林松就走上前拦住他,作揖道:“苏公子还是和属下这边走吧!殿下和时辛有话要说。” 牢房里面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死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时辛走到屋檐下,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残雪,直挺挺的抬起头来,一点也不掩饰的道:“没错,是我。” “他嘴里面的毒药我没弄干净,就是为了让安阳长公主寝食难安,他醒过来之后自然会咬碎毒药自尽。” 顾阎 磨了磨后槽牙,“就是为了出一口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已经得罪长公主,她不会放过你,昨日的刺杀和擂台上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你就是一个祸害。” 时辛却丝毫也不畏惧的耸肩,“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没什么可顾及的,再说……是她先欺负我在先,她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 “如何?”顾阎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气不过的掐着她小脸儿,凶巴巴道:“你还能杀了她不成?” “我又不会拖累你,我就是想找个地方落脚,赚点小钱么!谁知道她非要我小命,我都说了不会去打扰她儿子的!”时辛抓住他的手吃痛的拍了拍,嘟着嘴道:“老板,疼疼疼!别捏脸。” 她最怕人捏自己的脸蛋儿。 好死不死的她还打不过顾阎这家伙。 其实她自己都想清楚了的,要是真出了意外,那她溜之大吉便是,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顾阎松开手,恨铁不成钢的道:“和本王去一趟径山书院,刑部的人已经赶过去,昨日的事情你是最重要的证人,刑部必定会拿你问话。” “那、那个凶手……”时辛一脸担忧的追问:“他已经死了,长公主知道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本王已经让人封锁消息,此事明日上早朝的时候本王自会解决,至于苏子与……父皇是他的舅舅,很是宠爱他,他因为你受伤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顾阎解释道。 齐伯侯离开祈王府就径直去了径山书院。 而此事也早已经传入宫中,宣文帝得知后勃然动怒,直接一道圣旨下达给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管事太监吓得方寸大乱的立刻前去传话了。 而整个燕都城也都议论开来了,此事关系重大啊!而且还是在径山书院发生的,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也因此惹来不少人的猜测。 时辛被顾阎带着前往径山书院时,趴在窗扉边看着不少的士兵咽了咽口水,人潮拥挤,雪花翻飞,这些个士兵却很是尽职尽责啊!顿时有些心虚,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出手了,但也不后悔,只是…… 皇帝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查清楚真相呢?还是包庇自己的长姐就不得而知了。 心里默默的构思一下,时辛扭过头来看着顾阎,只见这尊大佬闭目养神不想搭理她,。 时辛弱弱的伸手扯了扯某人衣袖,“老板,我问你个事儿呗!你和你爹关系怎么样啊?” 虽然八卦听了不 少,但具体情况还得来问问当事人才行啊!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知道害怕了?” “不至于,这事情落不到我身上,谁会相信一个小丫头出手伤人啊!再说了,我可是从你身边动手的,所以长公主一定会猜测你的。”时辛嘿嘿的笑了笑。 顾阎眉梢一横,冷笑一声,“你想看她出丑?” 时辛苦恼的叹一口气,“我要是早知道萧陌是她儿子,就不会和萧陌见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顾阎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不在焉的问道:“本王还未曾问过你,为何非要找到他?” “我娘非让我找的啊!我能怎么办?老人家都走了,这点心愿还是要满足的么!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时辛表示自己非常的无辜好伐? “父皇和长公主感情深厚,所以一般的事情并不会为难,如今怕是会把此事压下去。”顾阎轻飘飘的道。 但若是涉及到苏子与的话,父皇肯定会追究到底。 只是苏子与是和时辛一同受伤,若是说出来,怕是到时也会牵连这野丫头,所以他这才就此作罢。 此番事情 一出来,多少人都要借着这个机会生事。 这不齐伯侯都迫不及待的出现了么,无非就是想借此与长公主和离。 说起来,长公主和齐伯侯的这桩婚事,还是多亏父皇,这些年也都是靠着父皇维持的,可也只能保持着表面的和平罢了。 时辛了然于心的点点头,“难怪……” “所以一会你最好少说话,或者不说话,至于其他的本王自会处理。”顾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警告道。 时辛吃痛的揉揉脑袋,“老板你别老动手打人,我还是个姑娘,你这样不好。” “你像个姑娘么?”顾阎冷笑一声挑眉反问。 时辛:“……那我也不是个爷们儿啊!你这不是太监上花楼没事找事么?” 顾阎:“……” …… 今日的径山书院出奇宁静,甚至连脚步声都显得特别轻微。 刑部的人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此番整个径山书院的人都被一一盘问,一圈下来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唯一比较有用的就是昨日救下萧二公子的人是个姑娘,可那位姑娘却是祈王身边的人。 刑部侍郎看着坐在了主位上的安阳长公主,心虚不已,暗戳戳的擦了擦额头冷汗,过了许久, 外头走进来一个人,在他耳畔低声几句,他立刻慌乱的看向长公主,毕恭毕敬的道:“长公主,宫里面来人了,下官得出去接旨。” 顾璇感到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笑起来有些骇人,“庄大人可要把此事好好的处理才是啊!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本宫可不会善罢甘休,侯爷也不会……” “若是让本侯知道,谁敢暗杀我儿,本侯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一道身影,长身玉立,负手而来,衣袍上落了不少雪花,眉目间都是风霜,双目直勾勾盯着坐在主位上的顾璇,四目相对,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起来。 刑部侍郎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只能哭丧着脸和身边的人急急忙忙溜走了。 旁边伺候着的丫鬟见状,在公主的示意下也离开了。 顾璇保持着自己端庄的仪态,也不起身,而是毫不避讳的看着他,阴阳怪气道:“本宫平日要见侯爷一面可比登天还难,今日侯爷倒是跑来见本宫了。” “本侯为何而来,难道长公主不清楚么?亦或是不明白?”齐伯侯直挺挺的就站在了门口,也不继续往前,只觉她厌恶至 极。 啪—— 顾璇恼羞成怒,把面前的茶杯砸到地上,瞬间水花四溅起,“萧如烜,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本宫真不敢把你如何?” “杀了本侯?”萧如烜冷笑一声,目光像一把利刃般伤人,“顾璇,你若是再敢打本侯儿子的主意,你大可以试试,本侯会如何。” “你有什么证据?”顾璇也是被激怒了,直接就死不承认。 萧如烜咬牙,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将人按在身后的翠屏上,眸光似火焰一般,“证据?当初你设计陷害本侯的时候,也是要证据的,你顾璇不是最擅长销毁证据么!这样的事情你会留下把柄?” “来啊!有种你就杀了本宫啊!本宫拉上你整个齐伯侯的人一起陪葬,你敢么?”顾璇冷笑着瞪他。 她顾璇生来高贵,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也是如此。 “只要本宫在,你和那个贱人就永远不见天日,她永远只能是个下贱的妾!杀了本宫,本宫的儿子就会是你齐伯侯的世子,哈哈哈哈!你萧如烜敢动手么?” 萧如烜目光如炬,眼中喷火,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顾璇鄙夷不屑的道:“懦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得给好处 时辛和顾阎赶到径山书院的时候,这边的气氛一度十分紧张,不同于昨日那般热闹,若是往年的话这些个学子怕是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经过她昨日的搅混水之后,基本上都是没法今日离开。 顾阎扫了一眼身侧这个战战兢兢的野丫头,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抖什么?昨日不是还挺厉害的?” “老板,你太落井下石了!人家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埋汰人。”时辛啧了一声,这家伙别的不说,就当老板妥妥的奸商啊! “你不说礼物本王还给忘了,那斗篷是老虎皮做的。”顾阎笑得阴恻恻,非常不友善。 时辛:“……” 见男人这模样,时辛脊背发凉,干笑两声,搓了搓手,还没来得及狡辩呢!人已经大步流星的往径山书院跑去了。 青木听了这事,刹那间对时辛刮目相看,立刻凑上前来,满脸好奇的询问,“你真打死了一只老虎啊?” “不然呢?”时辛挑眉反问,一脸真诚的和他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特别沾沾自喜的开始给自己吹嘘人设,“早跟你说了啊 !武松是我师傅,你就是不相信呢!” 青木目瞪口呆的挠了挠头,这事情他实在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旁边的林松对于两个人却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一言难尽。 青木啥都好,就是容易上道。 下了两日的大雪楞是将地面堆积得厚厚的,好在径山书院的人较为勤快,这才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场景出现,只是道路仍有些湿滑,时辛屁颠儿屁颠儿追上顾阎的步伐,仿佛一只脱缰的野马,实在让人抓不住。 顾阎本来不想搭理她,可一转头就瞧见她这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冷?” “不冷啊!”时辛一本正经的回答,还笑眯眯的解释起来,“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老家北方的,经常下雪呢,小时候我爷爷就喜欢把我扔雪地里面。” 美名其曰磨练。 没办法,老时家的人都不大正经。 但好在结果都是好的,她现在身体贼棒,干啥都可厉害了,尤其是下水摸鱼,上山打鸟之类。 顾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几个人径直走向径山书院时,门外已经站满士兵,场面极度的凝重,见到他立刻挺 直了腰板的站好,恭恭敬敬道:“祈王殿下,此处暂时不宜出入,还请殿下请回。” “哦?”顾阎眯了眯眼,浓墨般的眸子里面含了霜雪,宛如一把利刃刮过去,“若本王非要过去呢?”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要是别的皇子自然是好对付的,可这个人是祈王啊! 年纪轻轻封王,也不好得罪! 就在这时,书院大门打开,走出来一群人,一个身穿蓝服的管事太监手里面拿着佛尘,瞧见顾阎时,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快步走向他,毕恭毕敬的道:“祈王殿下,老奴有礼了,您这是为了昨日径山书院刺客一事前来?” “桂公公倒是消息灵通,”顾手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莫不是你也要阻拦本王不成?” 话落,桂公公瞬间面露难色,声音阴柔,“殿下,非是老奴和您过不去,实在因为此事陛下已经交给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去处理,殿下也就不大适合插手了,免了被人说闲话。” 时辛咬咬手指,好像也有点道理啊!顾阎和顾璇不和,虽然没有人敢议论,但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必要说得太明显。 皇帝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让人来把径山书院给封了,不就是明目张胆的袒护着长公主么? 姐姐比儿子重要? 时辛心中古怪之时,身侧的顾阎突然嗤笑一声,眼中的情绪有些耐人寻味,视线却不偏不倚的落在时辛身上,“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好给公公添堵了,只是昨日本王也算是在场,今日也不过是来把人证带过来而已。” 桂公公有些没能理解过来,直到身后的刑部侍郎急急忙忙跑出来,提着衣袍气喘吁吁的道:“公公,公公,祈王殿下是来给下官送人证的,昨日殿下身边的婢女亲眼目睹,对此事意义重大。” “啊对对对!”时辛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上前一步,笑得很是狗腿子:“萧公子昨日是奴婢救下的。” “原来如此!”桂公公眸色变得暗沉下来,笑着点点头,“倒是老奴误会了殿下,既然如此,那侍郎大人就把此婢女带去审讯,不知殿下有何要交代的?” 顾阎抿了一下嘴角,把时辛扯到旁边的梅花树下去,逼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懂本王的意思么?” “老 板,你是想救萧二公子?”时辛试探性的问道,踮起脚尖凑近他。 顾阎板着脸点头,却因为二人的距离太近而有些不适应,能够清楚感受到女人的呼吸,痒痒的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半步,结果面前的女人跟没点眼力见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时辛非常为难的道:“老板,不行啊!萧陌是我前未婚夫,再怎么说我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我给人捅刀子也不大好吧!” 她虽然看不惯顾璇,但是和萧陌也没仇恨啊!平白无故的去招惹这么多仇人属实下下策。 顾阎眉梢一冷,“你要忤逆本王?” “咱凭良心说话啊!我又不是你正儿八经的丫鬟,我还救过你的命呢!我没道理这么做啊!”时辛嚅嗫着道。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要做呢! 顾阎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 “我想挖你院子的药!”时辛眼前一亮,趁火打劫。 顾阎:“……”这个女土匪! 憋着无奈,他就只能答应了。 不一会的功夫时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极为狗腿且演技飙升的在桂公公和刑部侍郎的面前说得声泪俱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关你屁事 顾阎带着青木他们原路返回,直到离开了径山书院,林松才没忍住的提问,“殿下早就料到皇上会插手,所以带着时辛走一遭?” 顾阎掀开帘子瞧着早就见不到踪迹的时辛,面不改色的哼了一声,“这才刚刚开始,只要萧阁不死,萧陌的这个世子之位就做的不安稳。” 林松面色凝重的拱了拱手。 而旁边的青木则是满脸担忧的嘀咕着,“可是殿下……时辛她一个人不会有事的么?” “齐伯侯在,顾璇伤不了她。”顾阎不咸不淡的道。 那野丫头很会讨价还价,一般人压根儿对付不了她,顾璇身边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高手,而且苏子与也说了,那丫头的身手不是一般好,虽然他当时受伤,可意识尚且清明,时辛的每一招一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顾阎虽然没有和时辛正儿八经的好好的打过,但也看得出来。 青木闻言松了一口气,只好翻身跃上马陪着殿下一块离开。 时辛被带到径山书院的一个厢房,刑部侍郎见到桂公公走远,松了一口气,“姑娘,没吓着你吧?” 时辛大.大方方的摆摆手,随后开口道:“没事……祈王让我 转告您,刺客死了的消息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长公主。” “下官是祈王的人,你放心,下官一定办得妥妥贴贴,也不会让姑娘你有事的,只是……桂公公在的时候姑娘还是要谨慎些才好。”刑部侍郎交代道。 好在桂公公已经离开,如今的径山书院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啊!更何况齐伯侯和长公主还在此处,更是叫人一个头两个大,先前那二人似乎就大吵了一架。 时辛挑眉,倒也没说些什么,不过既然答应顾阎会救人,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她想了想道:“萧二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夫说怕是有些棘手,就算是送回去,也不一定能够痊愈,而且这毒七日之内必须解了。”刑部侍郎全都告诉了时辛。 时辛自然是清楚对方中的什么毒,她施施然站起身,“麻烦您带我去看看。” 顾阎说了,此事还得仰仗齐伯侯才行。 她算是看出来,这家伙如此谋划是想当皇帝啊! 人家都是先想着当太子,他倒好,目的是皇帝? 莫不是打算杀父篡位? 怀揣着一肚子各种坏坏的想法,时辛跟着刑部侍郎往萧阁所在的厢房而去。 此番 ,径山书院也早已被全部掌控住,一时半会怕也没有办法恢复原状,屋檐上的雪堆得厚厚,不一会的功夫就顺着屋檐滑落了下来,淅淅沥沥雪落下的声音,伴随着廊檐下的脚步声,二人很快就到达。 而里面的齐伯侯正在和自己儿子僵持着,父子二人都不说话,跟斗鸡眼似的。 时辛老实巴交的站在门外等待着被召唤。 刑部侍郎硬着头皮的走进去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侯爷,萧二公子的毒有人能解。” 闻言,齐伯侯抬头向他看过去,“侍郎大人何意?” “这……”刑部侍郎为难的道:“要不让人进来您瞧瞧?” 齐伯侯点了点头。 外头的时辛好不容易捏了个雪娃娃,就被人一个声音给喊进去了,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提着裙摆出现在众人面前,迟疑一瞬,麻溜儿把裙子放下,末了,还规规矩矩的手放好,欠了欠身,“奴婢……见过侯爷,萧二公子。” “是你……”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时辛笑得有些牵强的道:“好巧啊!” 刑部侍郎不解的看着三人,然后被赶出去了。 时辛默默的挪了挪脚步,试探性的问道:“那 个……帅大叔,我能给你儿子看看么?” “你是祈王府上的?”齐伯侯答非所问,犀利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会,试图把人给看出一个洞一样,“你和苏子与也认识?” 一个丫鬟怎会被苏子与那般的看重,还被祈王派来? 昨日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刚才言之也和他说过,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时辛继续笑眯眯的弯了弯眉眼,“奴婢是三公主的贴身婢女,也是殿下的婢女,这不家境贫寒,一份工钱几份活儿么?” “本侯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忙?”齐伯侯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时辛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的道:“因为祈王殿下让奴婢这么做的。” 齐伯侯眯了眯眼,只能摆摆手让她试试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儿子的毒给解决掉才行。 萧阁则是面色煞白的躺在床上,看着她靠近的样子忍不住的紧缩眉头,须臾,才将手臂递给她,时辛神色严肃的给他把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做出评价,“这个毒我能解,但是我需要工具,麻烦侯爷去帮我找个药箱过来。” 齐伯侯半信半疑的盯着她,迟疑片刻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待人走远,时辛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手,站直身子,“你爹还挺不好对付的啊!疑心病这么重,一般的人可真是承受不起啊!” “姑娘也不赖!支开我父亲意欲何为?”萧阁冷笑一声。 时辛转过身来摸了摸下颚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萧阁和萧陌的长相都继承了他们的父亲,两个都是难得的美男子,只是这个性格吧!天差地别。 萧陌许是因为从小不在侯府长大的原因,所以有些胆怯,做事情也是畏手畏脚的,没有这些人的心思和城府,若真的论聪明才智的话,萧陌绝对不是萧阁的对手,且下场很惨烈。 只是没办法,萧陌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母亲。 就顾璇的手段,也是能够培养自己的儿子,甚至能够将儿子直接推上世子之位。 这一点便是好处。 时辛弯下腰和他对视,笑得狡黠,“难怪顾阎看好你,我也挺看好你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伤及萧陌的生命。” 萧阁抬眼,似乎不太理解,“你和他什么关系?” “哦!”时辛弯了弯嘴角,随后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邋遢小美女 尽管她态度很不好,但是萧阁却毫无反驳的余地,因为这死丫头居然把他的穴道给封了,还洋洋得意的警告,“友善提醒一下,这位萧二公子,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现如今除了我没有人就得了你,哪怕你爹神通广大的,也不能确保你被救下来之后不是一个废人。” “殷浔,这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吧?”时辛负手而立,笑着站直了身子,表情很是愉悦的道:“不想和他一样的话,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我这个人呢!不大喜欢别人对我态度不好。” 萧阁动弹不得的怒目圆睁,心中却也明白的,殷浔的情况可是众所周知的,可是…… 他不是被人挑断了手脚经脉的么?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头齐伯侯已经带着一个大夫拎着药箱来了。 时辛立刻收敛自己的气焰,老老实实的跟大夫道了个谢,还不忘提醒道:“这位大爷,您医术如何?” 大爷思考了片刻,迟疑的看向齐伯侯,但还是点了点头,“尚可。” “那就麻烦您帮我寻些草药来,箕子莫,苾蕊,杨柳红,子规,当归,各三两,用陈年酒煎熬,再加上 些许陈茶。”时辛满意的摸了摸下颚,徐徐道来。 老大夫有些不大了解的蹙眉,“这些草药老夫倒是都知道,可是有些可是剧毒之物啊!稍有不慎……” “侯爷您觉得呢?”时辛笑着歪了歪脑袋,“其实不用这些也没事的,也可以用其他的办法,但是……可能贵公子下半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废人了,毕竟……这个毒对方用得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她正愁着殷浔的毒有些东西查不出来呢!如今倒是送上门来了,只是…… 殷浔中的毒为何和萧阁的一样呢?这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呢!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萧如烜开口了,“去办。” 大夫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去照办了。 人一走,时辛就非常熟练的搬过去一张凳子,随后旁若无人的就做上去了,然后盘着腿把萧阁的穴道解开了,当着萧如烜的面就给他的儿子开始施针了。 萧阁还不算是很蠢,就是武功不怎么样,毒素都给控制在了胸口处,所以时辛就只是把他的毒给控制住了,避免四处流窜,没多一会的功夫黑色的血就顺着他的手指流出,越来越多 ,额头也开始密密麻麻的汗水弥漫了出来。 彼时,径山书院另一边。 顾璇在得知此事之后大为震怒,却又无可奈何,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和情况的,稍有不慎最终都是自己倒霉,如今皇上出手就是在给她一个台阶的,若是再不下去的话皇上肯定会生气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风雪当中,大理寺的人正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在丫鬟的通报之下这才走进去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下意识的跪下去,拱手道:“下官参见长公主。” 顾璇优雅的甩了甩衣袖,面色不好,“怎么?罗大人还知道本宫在此处啊?本宫还以为罗大人都把本宫这个人给忘记了呢!如今看来还没有啊!” 此人乃是大理少卿身边的师爷,此番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就偷偷摸摸的溜过来了,深怕被大人给发现。 “长公主息怒,陛下的意思是,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大理寺追查下来,刑部的人不放手,恐怕对公主不利,过些日子便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陛下回派人来接您的。”罗大人毕恭毕敬的开口解释道。 如今 的这个情况对长公主可不大好啊!这么多证据都在场,而且就在先前祈王也差点出现了,恐怕到时候此事就板上钉钉了。 顾璇眯了眯眼,却只能咬了咬牙隐忍着,终于是忍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茶杯给丢在了面前怒道:“该死的。” “公主息怒……陛下还说了……”罗大人面色为难的继续道:“公主若是在继续执迷不悟的话,休怪陛下不念及姐弟情分。” “他这是要杀了自己的长姐不成?”顾璇怒目圆睁的瞪着面前的人,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罗大人温顺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也不清楚,毕竟这是陛下说的话啊! 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说些双目,谁不知道大理寺少卿向来都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这要是让长公主落在了大理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啊!所以此番他这才跟着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眼前的事情都给解决掉。 此处的动静闹得很大,径山书院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长公主本就不好惹,如今还要在径山书院住好一段的时间这不是在为难他们这些人么? 风雪依旧,大 片大片的自空中坠落,一直到申时的时候这才稍微消停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总算打开,等待在外面的齐伯侯猛的转过身去,就瞧见累得喘不过气来的时辛,捶着老腰道:“差不多了哈!接下来好吃好喝的伺候好就行了,哦对了,别吃生寒之物,容易犯冲。” “你救了本侯的儿子,可有什么想要的?”齐伯侯抬腿的动作一顿,朝着人看过去,他宁可满足这丫头一个条件,都不想和顾阎搭上关系,那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一不小心就要你掏空家底。 更何况关于皇室之间的事情,他没有兴趣,也不想参与。 说白了就是想独善其身罢了! 时辛挺直脊背,懒洋洋的环抱着双臂,笑得耐人寻味,“我想要的侯爷可给不了,侯爷无非就是不想欠我家王爷的人情罢了,不过救人与否权在我自己,不在我家王爷,我想要东西,二公子已经给了。” “本侯听闻祈王失踪时身重剧毒,遇见一个医术高超的姑娘,莫非是你?”齐伯侯这才正色看向时辛。 这姑娘样貌不凡,是个美人,就是有些邋遢,好好收拾一番必定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概不负责 时辛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这个糟老头子就开始自顾自的把话说完了,她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齐伯侯往她手中塞了块东西,“本侯从不喜欢欠人人情,想清楚了就来侯府寻我,此处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时辛眨眨眼,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这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卖掉,要不然还真是可惜了呢! 随后房门就被人给无情的给关上了,速度之快像极了渣男,咬了一口玉佩之后,时辛响起什么似的趴在门边上,朝着里面扯着嗓子喊道:“大叔,忘记跟你说了啊!我不负责售后的哈!有事别找我!” 反正顾阎吩咐她的事情都给解决掉了,其余的爱谁谁去。 然而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对此时辛也不觉得生气,乐呵呵的拿着玉佩跑了。 大理寺少卿又让她去回了一些话,时辛把所见所闻重新叙述一遍,这才离开的。 燕都城的街道上一望无际的都是风雪,小摊贩却是络绎不绝,今日可比以往都要热闹得多得了,外加有径山书院的那件事情,一下子就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这可比径山书院的考核还要刺激 有趣。 客栈酒肆,茶楼,基本上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一大早,不少人瞧见一群人往径山书院赶去。 看来没个三五日是解决不了的,不过如今都惊动了大理寺和刑部,皇帝还亲自派人前来,表面上是在给萧家至高无上的脸面,可大家都知道齐伯侯势力非同一般,能文能武,可谓是各种佼佼者。 奈何如此的天子骄子,偏偏好死不死的摊上一个长公主,直接就被磨灭了锋芒。 据传闻,当初齐伯侯娶长公主分明是迫于无奈,当时他已有心仪之人,但抗不过长公主和宣文帝的设计,一夜荒唐,只能硬着头皮的把长公主娶了。 而宣文帝也因此事对齐伯侯满怀愧疚,所以总对萧家颇有照顾,在齐伯侯有外室后,光明正大把人接回侯府也从未苛责半句,甚至还指责长公主不懂事。 齐伯侯特别疼爱自己这个庶子,如今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不免让人心中生疑。 是以,大家都一致认为此番皇上必定是因为齐伯侯,这才派出这么多的人前去调查,只是如今还没有一个结果,也不知道如何了。 “要我说啊!此事牵连太广,指不定啊 !和长公主有关呢!”一群人中难免有几个胆大包天的,所以就开始肆意妄为的议论了起来。 这一番话落下,不免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却又默契的跳过这句话。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必介怀。”说这话的醉汉突然就清醒过来了,后怕的打了个酒嗝,随后在也不敢说话了。 而其余的人也没有这个胆量继续在猜测这件事情,只好老老实实的转移了话题。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楼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男子一袭玄衣,色彩过于老成,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璀璨的眼中带了些微微笑意,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抿一口,转而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忍不住的说道:“皇兄!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做?”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一袭黑衣倒是衬得他越发的肤白若雪,眉眼过于俊朗和艳丽,一点也不象是个男子,倒像是个姑娘,颇有一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的感觉。 修长浓墨的眼睫垂下盖住了那双妖冶的凤眼,闻言,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挑眉道:“你不如回宫去问问?” “啧!”顾阳扫 兴的啧了一声,笑道:“父皇对咱们这个姑姑可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在落霞宫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不少关于姑姑的事情,自嫁给齐伯侯就没少折腾,这一折腾便是二十多年,期间做出不少荒唐的事情来。 偏偏,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居然都把念头打在齐伯侯儿子的身上去了,其心思还真是有些深沉和胆大妄为。 好巧不巧的是,齐伯侯也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象,如今这件事情二人之间的隔阂怕是会越来越深了呢! 顾阎扫了一眼外头的,悠悠的道:“人不死就无伤大雅。” “可是皇兄少了一个可以把齐伯侯拉过来的机会,不是么?”顾阳双手搁置在桌子上,喧闹的气氛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妙,却能够确定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有些搞不懂皇兄为何放弃这样的机会,只要皇兄站出来作证,那么长公主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如此一来齐伯侯府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有了齐伯侯府的支持,又有何惧呢? 顾阎眯了眯眼,笑得有些阴骘,“十一,你最近话还挺多 的!不在宫中好好的陪着你母妃,倒是还有时间出来闲逛?” “皇兄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一向不喜欢皇宫那种地方的,此番回来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等你当上皇帝了,弟弟我就可以袖手天下了。”顾阳丝毫不觉得自这个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摆明了就是在间接性的诅咒自己老爹死早点。 还好二人的位置比较的偏僻,再加上这四周的位置都被包下了,所以这才避免了被别人听见的尴尬。 青木嘴角狠狠的扯了扯,身手扯了一下林松的衣袖,小声嘀咕着道:“我怎么觉得十一皇子比时辛还要胆大包天啊!这话也是能够随随便便的说的么?” “习惯就好。”林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于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早年间的时候,他和殿下去落霞宫看望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做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可不少。 当然,倒也没有赤手空拳的弄死一只老虎。 然而,此时林松嘴里面打死老虎的某个女汉子正在赶路,非常的艰辛且难得。 “阿秋!阿秋!” 荒无人烟的道路上,时辛一步一个喷嚏,打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示非常的绝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漂亮,娶她 还不忘一路上碎碎念念,骂骂咧咧的咒着顾阎那个王八蛋。 “草!顾阎这个混账,居然都不给我留一匹马,难道我不配么?是我不配了么?”时辛气得直叉腰,没好气的撩了一波帅气刘海,“这个没人性的狗男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咒你生不出儿子。” 虽然她体力不错,但是她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姑娘啊!不能不把人当姑娘看啊? 太过分了! 越想越气的时辛瞅着这个天色直发愁,就在她走到一条幽静的道路上,四周都是梅花树,大雪覆盖着,天色也不早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黑的样子,时辛打算来一个助跑的时候,因为发力的方向不对,导致和雪地里面冲出来的一只红尾白狐给绊了一跤。 于是乎,一人一只狐狸直接倒在雪地里面。 肚子压着毛茸茸的东西,时辛伸手一摸,拍了拍自己嘴角上的雪,这才瞧得清楚这是一只狐狸。 时辛顿时瞪大眼睛,激动的忘记了刚才的狼狈,拎着狐狸的耳朵噌的一下站起来,震惊的感叹着:“果然是生态好啊!随随便便不是野猪就是狼的,老虎也有,现在居然还有狐 狸这种东西。” 就在她打算中饱私囊的带回去给顾妗做个狐裘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湍急的咳嗽声,一阵一阵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归西了一样。 时辛深怕是别人来抓狐狸的,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把狐狸迷晕了,不由分手的就将狐狸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裹得严严实实的。 “老奴分明看见往这边跑来的啊!怎的就没有瞧见呢?”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走在最前面眯着老花眼四处寻找。 而老人家的身后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和这白雪相得益彰,配上枝头的红梅,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冰美人啊!准确的说是病美人,肤比白雪胜三分,倒是这白茫茫的天地中最为亮眼的好颜色,就是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 如玉的手指中一块价值不菲的绢帕若有若无的捂着嘴,行走间还有些羸弱的气息。 时辛一边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挺着肚子往前走。 老管家还在执着于狐狸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白色的大氅毛领上落了几朵红梅,他目光轻轻的落在了时辛的身上,弱弱的唤了一声,“ 找到了呢!” 时辛:“……” 老管家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来,深怕这位爷下一刻就归西了,赶紧的上前道:“爷,什么找到了?” 时辛装疯卖傻的继续往前走。 男人却轻飘飘的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没文化,听不懂! 某人继续大摇大摆的朝着前面走。 而男人却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而是直白的开口:“姑娘,偷窃可不好。” “你在叫我?”装不下去的时辛,只好无奈的转过身来了,笑得非常的无辜,眨了眨眼睛道。 病美人笑得越发的好看了,当真是人比花娇啊! 这古代的风水还养人的么? “不如姑娘觉得此处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病美人笑里藏刀的反问。 “我一个孕妇人家,能偷你什么东西?”时辛立刻就要上演一番梨花带雨的样子,却被病美人无情的给揭穿了,“孕妇可不是姑娘这样的,孕妇的肚子也不是椭圆的。” 时辛默默的低下头扫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扯谎,“双胞胎。” “我夫君不是人。” 呵呵哒! 病美人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你信么?” “爱信不信,这又不是你的东 西,是它自己跑到我面前来的,有种来抢啊!难不成这条路还是你家的?”时辛也不跟他装傻充愣的了,直接就把狐狸拽出来,挑衅的抱在怀中。 开什么玩笑,老时家的人可没有什么节操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姑娘真聪明,这路就是我家的。”病美人惊讶的眨了眨眼,非常欠揍的点了点头。 时辛:“……”她对有钱一无所知的么? 病美人似乎还觉得有点不够炫耀自己的财富,指了指她的身后道:“你后面的径山书院,也是我家的,这片地方,都是我家的。” 时辛的笑容顿时就变得不是非常的美好了,“你家放高利贷的么?” 老管家上前一步道:“姑娘还是把狐狸还回来,我家爷可以不计较。” “拿去拿去!”时辛气急败坏的丢给了他,好气哦!为什么她不是富二代啊? 病美人借过自己的小狐狸,看着它醒过来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晦气!”时辛骂骂咧咧的就打算转身走人。 病美人又把她叫住了,“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不如我把这狐狸送你,就当是聘礼,如何啊?” 老管家吓得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去见阎王了。 时辛楞了一下,僵硬着脖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道:“你是不是傻?” “在下萧戈。”萧戈看着她笑着弯了弯眉眼,蛊惑人心的道。 时辛:“……”此人病入膏肓了。 她冷笑一声,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萧戈却也没有挽留,而是朝着她的背影朗声道:“小美人,咱们来日方长啊!” 直到人消失不见,老管家才回过神来,壮着胆子的看着他,“爷……您……” “漂亮!”萧戈笑着摸着自己怀中的狐狸,表情很是痴迷,“爷喜欢漂亮的人。” “可是……”老管家一想到那姑娘无赖的样子,怎么着都觉得悬啊! 萧戈叹了一口气道:“不娶她,萧家就准备断后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死了也好……” “老奴这就派人去打听这位姑娘的住处。”老管家吓得朝着梅林中的人喊了一嗓子。 萧戈满意的点头,“那咱们就等消息。” “您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老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萧戈若有所思片刻,一本正经的道:“她好看。” 老管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自老板的地狱宠爱 时辛性格大.大咧咧,迷迷糊糊,容易忘事,以至于没多久就把路上遇见的这么一个人给忘记了,唯一记得就是大齐的风水养人,断不会叫人消湘玉殒的。 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时辛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家酒楼好好的搓一顿,霸气十足的撩起裙摆冲向了最为钟爱的一家酒楼,“小二,我要一壶好酒,一桌子的好菜。”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楞是让在场的不少斯文人都纷纷看了过去,瞧见一个粗枝大叶的姑娘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女子是谁,好生没有教养。 小二却对其的到来眼前一亮,这可是财神爷啊!每一次来都是叫上一大桌的,而且都能够吃完的。 “好嘞!姑娘您是要坐在楼上呢?还是坐在楼下啊?”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布,笑眯眯的就凑过去了,恨不得把一张脸都贴在了时辛的身上。 对此时辛的态度就是一脸嫌弃的拉开了距离,眉梢一挑,“当然是楼上了,这样有排面。” 小二笑着把人带上了楼,选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而这一幕楼上的另外几个人却是都瞧见了的。 青木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就说么,殿下为何非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合着是来堵时 辛的啊! “你早就知道殿下是来抓人的?”青木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非常淡定的林松有些不可思议。 林松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这么冷的天殿下就真的是来吃饭的?” 青木有些生气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殿下怎么知道时辛会来此处的啊?” “因为……”林松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主子,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才解释道:“因为就是殿下让我打听的。” 时辛很不老实,别看平日里面在祈王府老实巴交的,一天干得比谁都多,然而在祈王府不怎么吃饭的,实际上是因为挑食,要不是穷途末路的话,这丫头压根不会委屈自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 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没见到时辛,就跟殿下说了。 于是乎,殿下就让他多注意了一下,这才得知,时辛总是偷偷摸摸跑出来找吃的,整个燕都城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家。 所以…… 青木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一直没发现他们的时辛。 顾阎则是全程淡漠脸,盯着坐在窗边满脸期待笑意的某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旁边的顾阳觉得很奇怪啊!为何七皇兄看那野丫头时,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顺着兄长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这小丫头倒是模样长得很好啊!皇姐说她救过皇兄的性命,莫不是……” “你话太多。”顾阎眼神一冷的警告着。 顾阳扫兴的切了一声。 人声鼎沸当中,时辛点的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动筷。 而顾阎则是一边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一串琉璃珠,一边心不在焉的看向顾阳,“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皇兄,过河拆桥不带这样的啊!”顾阳顿时不乐意。 顾阎则是朝着他身后的侍卫点了点头,对方二话不说就上前将他给带走了。 顾阳:“……” 屈服于皇兄威严之下的顾阳,无奈之下只能愤愤不平的离开。 人一走,总算是安静下来。 顾阎凤眼眯了眯,他的角度非常刁钻,刚好可以看见时辛的一举一动,忽然毫无征兆的笑了笑,“猪!” “你说,皇兄会不会是喜欢那个丫头啊?”走出酒楼的顾阳有些遗憾,忍不住问自己身边的侍卫。 侍卫板着一张脸,听了这些话,却只是摇了摇头,“属下觉得祈王殿下不喜欢。” 祈王殿下身份何等的尊贵,怎会看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呢?就算是有些喜欢,也不过 是觉得养着一只宠物罢了。 顾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是么?” 可他不这么觉得啊! 然而也没在继续的追究这个问题,而是甩了甩衣袖回宫,今日的皇宫可谓是精彩啊!萧家的事情一出来,多少人都坐不住了,这其中最为坐不住的便是太子。 若是长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边可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啊!一般的人可是承受不住的呢! 所以相对而言,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 此刻已临近戌时,酒楼里面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夜市也是非常热闹。 时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干饭,正当她吃得正起劲儿时,对面无声无息的坐下了一个人,嘴里的鸡腿顿了一下子,时辛缓缓的抬起头,瞧见她那也该是在被窝里的老板此时此刻居然就坐在自己对面。 要命的是老板还在对她笑? 见鬼了? 时辛狠狠的把鸡腿咽下去,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四周,下意识觉得是错觉,想了想,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结果人还是坐在自己的对面的,而且笑意更浓。 时辛:“……”妈妈呀! 青木和林松则是站在老板的身后,一个人手里面拿着一把剑,表情凶巴巴的,草哦! “老……老板?”鼓 足勇气的叫了一声。 顾阎从容不迫的掀了掀眼皮子,“很会享受么!” “老板,我可以解释的,”时辛擦了擦手,试图讨好的给他送些吃的,但是定睛一看…… 去球,这些都是拿不出手的啊! 她干笑两声,“那个……我。” “嗯?”顾阎挑眉等待着她的后续。 “青木,吃饭不犯法吧?”时辛垂死挣扎的看了一眼青木。 被点名的青木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在准备搬家了,他笑得非常的牵强的闭紧了嘴,打算装死到底。 时辛:“……”喝酒的时候那可不是这样的啊兄弟?她绝望的破罐子破摔的嘀咕,“老板,你不能假公济私啊!我又没有擅离职守,我……这大晚上的吃点东西不犯法吧?也没规定丫鬟不能进酒楼的啊!” 顾阎白了她一眼,“你是猪么?” “老板,我只是吃得多,我还在长身体,我……”时辛据理力争的放下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顾阎已经优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住她的嘴,“吃快点,本王赶时间。” 时辛目瞪口呆的把红烧肉咽下去,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这来自老板的宠爱,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是……阎罗王突然牵红线了一样,让人惊悚! 第一百三十章 有种冻死我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揪心,可好歹也算是吃完了的,就是时辛这个小心脏吧!有些扑通扑通的受不了,大晚上的风雪交加,回去的路上都充斥着——杀气。 “老板现在情绪如何?”时辛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青木的袖子小声的问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青木嚅嗫着道:“还行吧……” “什么叫做还行啊?”时辛当场就不干了,立刻就有些急眼了没好气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跟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了的么?怎么就这么的没用啊!” 许是二人争吵的声音太大,被顾阎听了去,于是乎某个人转过头来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两个人,似笑非笑的道:“对本王不满?” “哪有的事情,”时辛屁颠儿屁颠儿提着裙摆扑过去,还不忘笑眯眯的蹙眉道:“老板,你今天怎么不坐马车啊!” 大哥你可是皇子啊!知道皇子是什么概念么? 出行那不得私人专机的么?您老这步行或多或少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了不是? 顾阎哼笑一声,“本王喜欢,你有意见?” “那倒也没有,”时辛摸了摸鼻子:“就是这个路还挺远的哈! ” 青木:“……” 顾阎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却在不经意间放慢了步伐,以至于身边的人能够和他并肩前行。 其实时辛猜得也没错,顾阎外出不是马就是马车,像这般风雪交加的天气如此悠闲自得却是第一次,以至于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萧二公子死不了了,不过我发现一个事情,萧阁中的毒和殷浔中的毒是一样的,不过殷浔似乎还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他似乎是不愿意说,又或者是……”不敢说。 这些也都只是时辛的猜测罢了。 皇室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参与其中,只是单纯的觉得有必要和顾阎说一声,这家伙要是半路出幺蛾子了,自己跑路都来不及呢! “嗯!”顾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就好像是对这件事情不在乎一样。 时辛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有些诧异的问:“你就嗯?没啦?” “不然呢?”顾阎没好气的反问,时辛有些激动了,“说好的钱呢?” 她这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的,那一千两早就所剩无几了。 林松查过时辛的消费记录的,就没见过整个燕都城的那个姑娘这么能败家的,而且人家别的姑娘都 是买金银首饰,她倒好,全吃了,全买吃的了! 顾阎没搭理她,继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时辛有些不高兴了,穷追不舍的开始道:“说好的,你不能出尔反尔的啊!钱呢!钱呢!” “你再动一下本王,你信不信本王把你丢河里面去?”顾阎没好气的怒道。 时辛僵持不下的摇了摇头,“你不给我钱,你今天打死我也不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路上二人都是纠缠不休的,看得后面的青木和林松嘴角直抽搐,万万没想到殿下居然这么能忍住没掐死时辛。 以至于后面他们两个人怀疑殿下是不是故意的。 回到祈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已至亥时三刻了,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走到祈王府门口的时候,时辛却不肯进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气得要死。 顾阎眼底有些纵容的意味,在她面前停下来,居高临下的弯下腰,端详了一下这张脸,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本王何时说过不给你了,你是打算把自己冻死然后威胁本王?” “给钱,不给我就不进去了,我……我去找徐老。”时辛怒目圆睁的瞪 着他,像是不拿到钱不罢休一样的道:“反正徐老是你死对头,我把他治好了让他和你过不去。” “你走的时候不就给他送药了?”顾阎哼了一声,“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要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可能见过萧陌呢? 提到萧陌,顾阎心中有些杀气。 时辛语塞了一下,这家伙太聪明了,不大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啊! 顾阎没打算和她继续僵持下去,而是站起身来道:“明日让福伯给你。” 他最近公务繁忙,没时间对付这野丫头,汴梁公主还没有消息,他得上些心才行,所以相对而言这丫头也不能惹祸。 时辛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笑容来了,激动的就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真的?” “本王从不骗人。”顾阎瞥了她一眼道。 片刻之后,几人就回到了王府内。 时辛总算是兴高采烈的去休息了。 书房内,林松满是不解的看着主子道:“殿下……时辛她,有些逾越了。” “时辛只是年纪小。”青木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顾阎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二人,视线落在了青木的身上,“你倒是挺喜欢她。” “属下不敢,” 青木吓得低下头去,拱手道:“属下只是觉得时辛不是坏人,况且……就是贪玩了一些而已,时辛来了这段时间,三公主也挺开心的。” 顾阎抿紧了唇瓣,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那野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贪玩了一点,可如今她和萧陌扯上关系,长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若是将人送还给萧陌……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呢! 手中的毛笔微微的停顿了一瞬,这才缓慢的开口,“下去吧!本王心中有数。” 二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违背,只好各自回去了。 这段时间的变化也给了时辛一个警示,得再攒些钱随后赶紧的溜之大吉才行,要不然的话迟早也要被顾璇给弄死的。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窗扉边一个狼狈不堪的人翻了进来,方埵面色憔悴,像是从下水道出来的一样,扑通一声直接摔在了她的屋内,吓得时辛垂死病中惊坐起,借着烛火这才看清楚来人。 “哎呀呀呀呀!住手住手,有话好商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方埵就已经凶神恶煞的冲过来了,直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虽然没用力,但是前仰后合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过河拆桥 方埵面无表情的直接把手松开,看着面前的这个死丫头气得咬牙,“你个没良心的,老子陪着你在山上吃苦,你就这么跟着别的野男人走了?” 时辛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边啊了一声,总觉得这个对话不大对劲啊!她忍不住的提醒道:“我说大哥,你别这样,咱俩好像也没那么的熟悉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这话搞得倒像是我红杏出墙了一样。” 咱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可不兴整这一套啊! 方埵一屁股坐在她的床榻上,环抱着双臂冷笑着斜睨了她一眼,“说说看吧!你要如何补偿我,反正我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你的,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时辛屈着一条腿,友好的拍了拍自己床边,一本正经的问道:“要不……一起睡一觉?” 方埵被她这一番话给气得直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来,顿时就傻眼了,话都不利索了,“你……你知不知羞的?” “啧!”时辛翻了个白眼,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非常嫌弃的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啥货色,你知羞,你知羞的是你往我房间 跑。” 方埵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差点忘记他今日是易容前来,并非是杀手的身份,于是开口,“那我不管,你要给我做媳妇。” 时辛笑容一收,对着窗扉口比划了一下之后,这才转过身来,面色严肃的盯着他,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忍住的问道:“你家有人么?” 方埵不大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敷衍的道:“我父母双亡,家中就我一个人,你嫁给我不会……” “家里面没人还这么狂?你拽什么拽咯?”时辛毫不客气的一脚将他踢飞在地,随后打包丢了出去,这麻利的动作和顾阎有得一比。 伴随着啪的一声窗户给关上,方埵一屁股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雪地里,整个人都是震惊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就要撸起袖子冲进去。 不管了,忍不了了,他得把这个臭丫头给教训一顿再说,死不死的这事情也不想去烦心了。 “将军,息怒息怒啊!”然而下一刻的竹林里面就跳出来了一个暗卫,死死的拦住了他,不由分说的把人拽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方埵气得冷笑不已,在原地来回的打转,“老子什么 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是长公主?汴梁的长公主?” 暗卫们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开口,这谁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啊!毕竟现在的线索指向的就是这个丫头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所以还是要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万一杀错了的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死丫头,皇后娘娘那么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怎么就……”方埵咬牙,这个死丫头,迟早有一天非得好好的揍一顿。 息怒了下来的方埵,深呼吸一口气,把心里面的不满给宣泄了之后,吐了一口浊气,这才问道:“太子那边如何了?不会真要来吧?这还没确定是不是呢?万一不是呢?” 那丫头很难对付的啊!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小丫头身手不错,还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只老虎,方埵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的,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倒霉的人可就是自己了,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可是来软的似乎也有些不大靠谱的,因为那丫头软硬不吃的啊! 有些棘手啊! 暗卫对视了一眼,拱手道:“太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倒是顾钦那边有了动静,咱们的 人被他害死了不少,如今那家伙又在蠢蠢欲动了。” “呵呵!”方埵觉得好笑的冷笑了一声,“狗东西倒是挺会算计的,现如今顾阎回到都城了,他这个太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余地,本就是顾阎的手下败将,如今还试图把人给杀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若是顾阎不死,迟早会和咱们开战的。”暗卫担忧的道。 顾阎这个人太可怕了,若他是储君的话,放眼整个大齐谁敢说一个不字,而今宣文帝也同意了此事暂缓,那就代表着出征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就凭借着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头疼的。 虽然汴梁和大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战过,可不管如何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是绝无可能退缩的。 方埵也知晓这一点的,他摸了摸下颚,“顾钦什么意思?” “顾钦如今害怕顾阎和齐伯侯成为联盟,所以就试图让咱们再一次出手把人给杀了,”暗卫解释道:“他还不知道咱们已经有了长公主的消息,还是试图用这个来蛊惑咱们。” 竹林间簌簌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粗布麻衣上落了不少,旁边盛开的红梅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 身上,顾阎的表情变得格外的凝重了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这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再试一次,告诉他,咱们出二十个人,他得出十个人。” 暗卫吃惊的看着将军,眉头蹙起,“将军这是……” “他不是想和顾阎打起来么!咱们推波助澜不就好了,真当老子是傻子?三番两次的上他的当,顾阎没那么好杀的,最起码也不是你我杀得掉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能者居之才行啊!”方埵冷笑一声,表情阴恻恻的。 顾钦非要送上门来,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顾阎肯定是要杀的,但是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暗卫了然于心的拱手,随后带着身后的一众人都离开了。 方埵从清水寺赶回来的时候,还被殷浔给刁难了一番,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六部尚书之子,也敢在他的面前放肆,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将人给揍了一顿之后,方埵这才赶回来,倒是没想到才几日没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那野丫头还真是会惹是生非! 不知情的时辛睡得不省人事,爱谁谁去,她一天到晚都在忙着救人,哪有时间去搭理其他的事情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卡哇伊 好家伙,以至于一觉睡到天亮了。 雪下了一整日,翌日一大早总算是稍微的消停一会儿,但还是飘飞着一些细碎的雪花,顾阎早早的便去早朝了,这几日朝会倒是都挺繁琐的,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即将年关了,做出来的总结,这一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不约而同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辰时末的时候,顾妗一直不见时辛,不禁感到担忧,于是找上门来。 结果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扑面而来,床上的人整个人都裹紧了被子面,压根就看不见头,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就好像是一只小兔子缩在了被窝里面一样。 心儿看得忍俊不禁的捂着嘴偷笑。 顾妗则是满脸无奈的上前去扯了扯被子,“小辛,小辛……” “嗯?”被子里面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后又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要过年了,我今日想出去办些年货,你陪我一块,刚好也给你添些衣物。”顾妗柔声哄着被子里面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时辛这才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睡眼朦胧的看着顾妗,“三公主……您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都没见 你,想带你出去逛逛,快些起身。”顾妗始终保持着端庄的笑容,温和得像一朵向日葵。 临近年关了事情很多,先是太后的寿诞,接下来又是太子选妃的事情。 太子作为储君,妃子当然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胜任的,放眼整个燕都城内,能够和太子的身份匹配得上的大家闺秀可不多。 就怕父皇也会借着这个机会给小七也寻一门亲事的。 时辛啊了一会,但还是倔强的从被窝里面爬出来了,顾妗还特意的让人送来了一些衣物,都是她让人做好的,喜气洋洋的,卡哇伊得不要不要的…… “三公主,”时辛虽然很喜欢这个仙女姐姐,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了仙女姐姐的审美观了,忍无可忍的道:“我不小了,我十六了都。” “我知道啊!”顾妗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吗?” 意思是说,能不能别给我整这卡哇伊的一套啊? 她喜欢御姐风,实在不行乞丐服也是能够接受的么!就是这个卡哇伊的这个玩意,真是杀了她也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些玩意啊!这不是在为难人么? 然而很显然的一点是,顾妗没听懂言外之意 ,还让心儿给她梳头,梳了一个非常复杂且俏皮的发型,铜镜里面的小姑娘年约二八,眉梢弯弯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不屑,像是要去干架的样子,朱唇也被抹了一抹淡红色,直接和平时脱胎换骨了。 顾妗很是满意的拉着她转了一圈,当下眼前一亮,“你看你,小姑娘家家的这样子多好看啊!你这屋内也太杂乱了,一会上街去我给你添些东西。” 时辛:“……”可别了啊!她要留着吃饭的啊! 被硬生生拽着出门的时辛一路上欲哭无泪,表情很是牵强。 “好巧!你也去?”好歹也是三公主出门,身后自然是跟着不少的人的,这些人当中就有方埵,时辛非常礼貌的打招呼,这才恍然大悟的问道:“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方埵非常高冷的不说话,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想搭理她。 时辛这个人偏偏一点点的自知之明都没有,非常不识相的朝着他走过去,“一会请你何酒,你意下如何?” 方埵:“……”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自从来当卧底之后,何酒这种事情真 的是很奢侈啊! “我原谅你了。” 时辛没好气的切了一声,呵呵!男人,还不都是姐姐的囊中之物么? 真是一点点的挑战性都没有的呢! 大雪过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大部分都是出来准备年货的。 顾妗带着五六个人都是出来当苦力的。 至于时辛就是单纯的带出来陪她买东西的。 不少的人还在议论着关于齐伯侯府的事情,皇上如今的态度可真是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通了,就好像下一刻就能够将人四分裂,一会又能把人给高高的捧起一样。 只是此番受伤的人可是齐伯侯最为宠爱的儿子啊!想来齐伯侯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当年皇上和齐伯侯可是闹过一次的,最终要不是诸位大臣百般阻拦,齐伯侯怕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也不知此次这二人又会是何种情况。 时辛一路上走过来闲话听了不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人可以分享,却还的老老实实的和顾妗闲聊几句。 比如这家的胭脂不错,那家的布匹不错,另外一件的首饰多贵等等…… 可真是难为了她这么一个小可爱了。 “刚刚才的那些 你们都记得让他们送去祈王府。”顾妗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几个人纷纷老实巴交的低下头,“是。” 唯独时辛一本正经的都是看着来来往往的好吃的,蠢蠢欲动了。 二人一路上惹来了不少的目光,再加上打扮过后的时辛本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更是如虎添翼了。 红色的袄裙,配着红色的斗篷,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 她身侧的顾妗则是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敢染指,倒是时辛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过去逗弄一番。 “小辛,你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这边找一下掌柜的。”走到一家店铺门口的时候,顾妗笑着跟时辛道。 时辛点了点头,“您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您。” 顾妗带着其他的几个人一块进去了,主要是她看时辛不是很感兴趣,这才给小丫头空闲的时间的。 人一进去之后,时辛立刻拦住卖冰糖葫芦的老板,要了两串,又在四周寻了一些小吃,可算是心情美滋滋。 “姑娘!” 就在她正抱着好吃的打算大饱口福时,却被一阵戏虐的声音给叫住,来人倒是衣冠楚楚,就是有些猥琐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四处乱叫的狗 时辛不解的看着面前出现的人,表情有一瞬间的蒙圈儿,待反应过来后‘啊’了一声,“你哪位?” “在下冀北贺家,贺词,敢问姑娘芳名。”男人笑着自我介绍。 他刚才就一路观察这个小丫头了,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且还是个雏,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直接将人给带回去做个小妾之类的。 他贺家好歹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想必祈王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袭白衣,看着斯斯文文,就是这双眼睛贼眉鼠眼,非常不讨喜。 时辛怎么看都觉得讨厌极了,但是又不好直接就这么和人家说,于是愁眉不展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打量着他身侧那些个看好戏的兄弟,若有所思了片刻,莫名的嫌弃。 却还是秉承着良好的修养和礼貌道:“我叫时辛,时间的时,辛苦的辛。” “时姑娘,”贺词当下就喜上眉梢,得寸进尺的道:“在下能否邀请姑娘一块赏赏这寒冬的梅花?” 一群人看好戏似的围观着,都在等待着小姑娘的回话。 谁不知道这个贺词啊!可是出了名的欺男 霸女的,这小姑娘哦!估计怕是要倒霉了啊! 不少人都表示非常的同情,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贺家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时辛眉梢一挑,非常客套的拒绝,“不能。” 贺词的脸面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的拒绝过,这燕都城哪一个听了他贺家的名头敢不给颜面的啊? 当下怒火中烧的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怎样?你揍我啊?”时辛欠欠的歪了歪脑袋,挑衅的切了一声。 懒得再继续搭理这群人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呦呵? 时辛的小脾气当场就上来了,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来瞪着他的猪爪子,“你松手?不松手我揍你啊!把你丢河里面去。” 贺词冷笑不已,“今儿个小爷还非要……啊!”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一个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他手臂上,贺词吃痛的松开手,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人群中走来了一个人,护卫带头,老者在后,排场十足。 “贺公子,你抓的这位姑娘乃是老夫的小友,不知她有何处得罪了你,你这般的纠缠?”徐晋一袭紫衣华服 ,自人群中缓缓而来,气势十足,摸着胡须笑眯眯的问道。 贺词自然是认识徐晋的,当下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立刻规规矩矩的带着身后的人退后了一步,看着徐晋拱手道:“徐老。” 徐晋嗯了一声,扫了他一眼,“贺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未免不妥,似乎有些过分了。” 贺词当下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立刻就没了刚刚才的气焰,低着头赔礼道歉,“徐老,我只是……” “好了,都先回去吧!”徐晋似乎不愿意和这些人继续的纠缠下去,所以摆摆手不耐烦的开口,被这么多的人围观成何体统? 贺词虽然还想多说些什么的,可见对方的脸色也不好再继续逗留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的带着人离开,然而走远了,却还不忘回过头去看望。 这要是撞上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撞见的人却是徐晋,这个老东西非常的不近人情,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而且非常的古板,偏偏还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在皇上的面前骂了皇上之后,还能够好好的活着的。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怕的人就是徐老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离开。 人群散去,时辛看着这老头眯了眯眼,“老头,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刚刚才老夫还救了你呢!”徐晋有些生气的怒瞪着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戴德呢! 时辛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可是我打得过他的啊!我也没让你出手帮我啊!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呢?” 这老头的名声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才觉得奇怪的。 徐晋可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 四目相对,徐晋叹了一口气,“径山书院的事情你也在其中?老夫可是听了大理寺和刑部的那些供词的,祈王身边的小丫头,医术高超,将萧二公子从死亡的边缘给救回来,可不就是你么?” 时辛没有否认,而是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老夫是来救你的,小丫头你和萧家的事情可不能再让其他的人知道了,你救了萧二公子,安阳长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徐晋沉声道。 他也不喜欢和顾璇打交道,那样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向来 都是为许多的人所不容的。 时辛若有所思的蹙眉,似乎是在思考一样,过了许久之后,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此事……我……” “小辛,”就在这时身后的顾妗已经走出来了,叫了她一声,随后快步走来,“我刚才听见外面有人为那你,你如何了?可有事?可曾伤到你?” 时辛摇了摇头,“没有啊!是徐老头救下了我。” 徐老头? 顾妗看向了面前的徐晋楞了一下,却还是端庄的欠了欠身,“徐老。” “三公主。”徐晋轻轻的颔首回礼。 这祈王和三公主如此的在乎这小丫头,莫不是想要利用这个小丫头去对付顾璇不成? 毕竟小丫头和萧家世子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这若是被当今圣上知道的话,此婚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莫不是…… 徐晋眉眼深邃的打量着二人,试图从这个三公主的身上知道些什么,然而都是徒劳的。 时辛很信任顾妗。 “原来如此,多谢徐老出手相阻,小辛年纪还小,难免被人欺负了。”顾妗恍然大悟的朝着徐晋道谢。 徐晋含笑着点了点头,“三公主言重了,老夫也不过是……”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走得了么? “对了,公主您不是要去那家酒楼吃东西的么!您先过去,我一会就过去。”时辛匆匆忙忙的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对话。 顾妗不明白,但是徐晋却看出来了。 而时辛一言不发的就拉着顾璇将她带去了自己经常去的那个酒楼了,随后嘱咐好其他的人好好的保护好她,这才又打算原路返回的,却被顾妗给唤住了。 “小辛!”顾妗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小辛你……” “三公主,我一会就回来,你好好的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她笑眯眯的转过身去,朝着三公主道。 方埵若有所思的蹙眉,却始终不说话,这丫头不大对劲啊! 逃离了他们之后时辛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酒楼,麻利的把身上的斗篷戴上,还不忘侧目回首,随后在街道上开始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她确实是得罪人了,而且刚刚才还看见了一个人。 “追。”很快几个乔装打扮的人就从人群中出现了,看着那不见了的背影立刻恶声道。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达成共识,随后大家开始朝着不远处追赶,速度之快令人乍舌,然而时辛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幕恰好被追赶出来的方埵看了去,他眯了眯眼,紧跟其后。 这死丫头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事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到时候可就不好交代了的。 “徐老,您确定那位姑娘真的会来么?”这边的徐晋还在等待着,他身后的护卫们却有些担忧了,毕竟那姑娘也不像是个什么好人啊! 徐晋却非常坚信时辛一定会出现的,“她会来的,那丫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护卫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了,毕竟徐老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人也只能听从了。 只是如今的时辛直接把人给引到了一个狭小的巷子里面去了,七八个人直接就把她给堵住了。 笑得阴森森的朝着她走了过去,“小姑娘,受死吧!” 时辛:“……”就喜欢这些不长眼的,没点自知之明,她摸着下颚在原地徘徊,“让我猜猜看,你们都是谁的人?我就得罪过殷家的人,所以说……是殷栎派你们来的吧?要么就是……另外一个咯。” 七个大男人不说话,而是摩拳擦掌的走向她,色迷迷道:“小姑娘死到临头了,不如先让哥几个好好的爽一爽再说?” 时辛立 刻笑眯眯的招了招手,“那就一起来吧!我赶时间呢!” 不一会的功夫小巷子里面就传来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叫声,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打七八个大汗跟打着玩似的,直接就被吊打了。 趴在屋檐上的方埵咽了咽口水,无奈的捂着眼睛不忍直视,一个个被揍得不省人事,亏他还这么担心这个小丫头,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啊,小丫头压根儿不需要别人担心,摆明了就是个妥妥的小魔女! “我打!我弄死你,我叫你调戏我,还想不想睡你爹?”时辛凶神恶煞的把从地上捡起来的棍子对着丫的小腿就是一棍子,那叫一个凶残。 地上的一群人顿时哭天撼地的,“错了错了,爹……你是我爹。” “也不打听打听你爹我是干嘛的,还想非礼我?还想揍我?就凭你们这个三脚猫的功夫,信不信废了你们,送进宫去当太监?”时辛打累了,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上,不得不说这个屁股还挺翘的么! 方埵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死丫头。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姑娘您就饶了我们吧?”一群大男人开始了求饶。 时辛却不乐意了,直接蹲在了他们的面前语重心长的道:“刚刚才要不是怕你们伤到三公主,早弄死你们了,现在可以说说看,是谁让你们来的吧?” “是……是一个姑娘让我们来的。”几人实在是经不起时辛的摧残了,所以全部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毕竟按照如今的这个情况下去的话,再不交代的话,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时辛笑了笑,大概也猜到了是谁。 刚刚才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看来非但不是她看错了,对方过得还挺滋润的啊! 她又逼问道:“人呢?在哪里?” “就在从这里出去,往西走的一个河边等着我们的。” 她眯了眯眼看着地上的这些人,帅气的拍了拍衣裙,把手中的棍子一丢,帅气的拍了拍手,“晦气。” 随后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此处,她也得去给那个云月送一些贺礼才行呢! 要不然的话对方有一些不知道谁是爹了。 屋檐上的方埵等到人走远了之后,这才飞身跃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残雪,看着地上的这些人,什么也没说,追了上去。 “奇怪,怎么还不来?难道是让她跑了? ”细碎的雪花在空中翩跹着,落在女子的狐裘上,旁边的梅花开得娇艳,面前的一条河流也结了冰渣,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丫鬟,给她撑着油纸伞耐心的等待着。 云月万万没想到,自己出来走一遭就遇见了时辛和三公主,好在她戴了毡帽的,这才避开了,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公主居然把时辛打扮得像是个小小姐一样,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呢! 这才派人去把对方给收拾了,可这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在她焦灼等待着的时候,风雪中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走来,身上卷着凌冽的寒风,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有些邪气的看着她,“云月姐姐,别来无恙啊!” 云月看清楚来人顿时吓一跳,手中的绢帕也随着掉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拉着身边丫鬟,急急忙忙的道:“快走!” “走?你走得掉么?”时辛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的靠近她。 云月旁边的丫鬟毅然决然的拦在前面,时辛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掌把人打晕。 见状,云月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吞吞吐吐的指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狡猾的小狐狸 然而她这个话属实有些明知故问了,明明自己刚才买凶杀人,现在又一副无辜单纯的样子,简直太做作。 如今的云月肚子已经开始微微隆起,孕兆的现象十分明显,且被殷栎金屋藏娇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好,小脸儿还水润润的,整个人容光焕发,俨然就是一个高贵妇人的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漂亮的存在。 此刻风雪交加,又是四下无人的境况,云月身为一个孕妇,自然是惧怕时辛的,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奈何时辛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压根儿也不吃这一套,大步流星的逼近她,阴恻恻的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我想干什么?难道云月姐姐不清楚么?还好意思问我要干什么?这话也该是我自己问云月姐姐才是,你我无冤无仇,你却要买凶害我,你说,这事我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你胡说八道!我听不懂你说些什么,你现在……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你敢害我,你胆敢……”云月吓得花容失色,靠在身后树叶全都掉落了的树上。 随后惨叫一声,脖子瞬间被人掐住。 时辛冷笑着将 人摁在树下,“我不想和你为敌,但像你这样的人也不配活着,真以为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有种你让他娶你啊!娶不了吧?那天你和他偷情的时候,你以为躲在外头看的人是谁,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么?” 云月不敢相信的瞪大瞳孔,错愕的看着她,抓住她的手反抗着不承认,“你胡说八道,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重要么?你和殷栎暗中苟且,如今你还怀了他的孩子,妄想算计三公主,云月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三公主对你不薄,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他,亦或是你直接去和三公主直说,我相信三公主都会成全你的,可你呢!狼心狗肺的东西!”时辛气得恨不得把人掐死。 要不是念及着她现在是孕妇,早就直接废了,不杀人,但是也不代表她不会别的方式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云月则是完全被她这一番话给震惊住了,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时辛慢慢的松开手,不屑一顾的挑眉,讽刺道,“怎么?想起来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云月 揉了揉脖子,呼吸险些都没了颤巍巍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怪不得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天跑掉的人,原来是她…… 时辛笑得非常猖狂,“对啊!没错,就是我,怎样?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是不是完完全全的就没有想到过,会是我亲眼所见的?” “那你为何不揭穿我?”云月很是不明白。 时辛弹了一下额头的雪花,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思忖了许久之后,这才悠悠的开口道:“可能是……觉得你蠢得可怜,想看戏吧!” 这番话属实是有些打击人了。 云月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当面怒怼回去,生怕时辛一个情绪上头就在此地把自己给杀了。 时辛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须臾,挑了挑眉道:“你以为殷家是傻子?还是殷栎是傻子?会娶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进入殷家?你以为你肚子里面怀了个孩子就真的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走近云月端详着这一张脸,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啊!人家早就想杀人灭口了的啊!只是因为那天我看见了,他怕事情败露, 这才一直留着你的小命的,要不然你早死了。” “你胡说八道!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云月一副压根就不相信的样子,毕竟面前的人和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不可能这么关心自己的。 时辛翻了个白眼儿,不以为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柿子饼,“信不信随你,不过呢……”说话间,她慢慢的凑近云月,笑得意味深长,挤眉弄眼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要是想清楚了呢!可以来找我,我让你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嫁到殷家去,而且还不是去做妾哟!” 若说刚才的云月还有所忌惮的话,那么时辛现在的话可就是一个改变二人气氛的关键,风雪还在持续的下个不停,云月几乎可以听到之间呼吸声音,彼此起伏的呼吸间有着淡淡的雾气哈出来,二人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沾满风雪。 时辛把毡帽戴上,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娇俏,好像是谁家的小姐偷偷摸摸跑出来赏雪一般,四目相对间,云月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你和我又不是什么交情很 好的人,更何况你刚才想杀了我,我还买凶害你,你会如此好心么?” 她也不傻,怎么可能就这么上当呢! 时辛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莞尔一笑的凑近她,慢悠悠开口,“因为你别无选择啊!一旦殷栎娶了三公主,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殷家的大门你也是进不去的,难道……”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了云月肚子上面,坏坏的勾了勾嘴角,“你舍得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么?一个妾和一个正妻,熟轻熟重,哪个才最让人心动呢?” 面前少女坏得像一只小狐狸一样,一步步抛出了诱饵,耐心十足的等待着敌人上钩,不骄不躁的就那么打量着她。 云月嘴角抿成一条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动心了。 如此优越的条件换做是谁都会心动,而她这样的低贱身份更不用说。 时辛没再和她纠结下去,拍了拍斗篷上的雪,叹了一口气,“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记得下次别再买凶害我了,你直接找我,把钱给我,我站着让你揍,多省事儿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媳妇儿 懒洋洋的丢下这些话,就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云月不甘心喊道:“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觉得殷栎配不上三公主,不想让三公主嫁给殷栎。”时辛侧目而视,面不改色的道。 随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当中,就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而地上的丫鬟也悠悠转醒,第一时间就是去询问云月的情况。 只是不知怎的,云月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只是说了一句,“回去,今日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一个人,若是被我知道,就发卖了你!” 小丫头胆子小,是殷栎从街道上随随便便买来伺候云月的,听了这番话更加的惶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奴婢不会的,奴婢不敢。” 云月这才满意的带着人一块离开,然而没人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 今日的事情也不无疑是给了云月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时辛从桥底下慢吞吞的走出来,颇为满意的扬了扬下巴,“真好骗!” “是么?我也觉得。” 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身旁却毫无征兆的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最重要的是…… “啊啊啊!” “啊啊 啊!”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只是对比起时辛的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方埵就相对而言比较淡定了。 不过,此时的方埵已经是卸去了伪装,一袭锦衣,腰系白玉,妥妥的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 时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围着人转一圈后整个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的问道:“那个……你,你没事吧?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说回来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因为完不成任务就被辞职了呢!” “在下还真是荣幸之至啊!难得你还记得我。”方埵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环抱着双臂,打量起面前这个胡言乱语的野丫头。 要是他不出现,怕是坟头长草了,这野丫头指不定还想着把那花给卖了。 想到这里,方埵打了个寒颤,打量着她明知故问的道:“你怎么在此处?今日倒是打扮得人模人样,顺眼了不少。” “你这人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分明是夸奖的话,可时辛听起来就是非常不得劲儿,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我要回去了。” “你和我 说两句啊?”方埵后知后觉的追上去,气得揪着她的衣领扯到了旁边,避开迎面而来的马车,没好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亏得小爷大老远的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待小爷的?你说说你,平时不修边幅也就算了,还这么缺心眼,以后谁敢娶你?” “你话怎么这么多啊?”时辛默默戴好自己的斗篷帽子,倒也没有和他计较太多,只是吐槽一句:“像我爹似的。” “你爹有我长得俊?”方埵不满的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时候咬咬牙,“老子才不稀罕当你爹!” “这不巧了么?我也不希望你是我爹,不然的话我不得气死啊!”时辛切了一声没好气的道。 这人身份诡异,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一开始是为了杀顾阎,但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时辛意味不明的朝着他看了几眼,然后默默的拉开距离,“喂,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还得回去伺候三公主呢!” “小爷又不急,就跟着你,反正你也打不过小爷。”方埵蛮不讲理的甩了甩衣袖,恬不知耻的跟在了时辛的身后。 无奈之下,时辛就只能带着人原路返回。 而回去的路上,路过那家店铺的时候,徐晋还站在寒风中,倒是一点也不畏惧寒冬,时辛有些诧异,“老头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以为你都走了呢!” 毕竟这么冷的天,若是换成别人的话,怕是早就走了,这徐晋不愧是太傅啊!果然是个人物。 “媳妇儿,这老头儿是谁啊?” 就在时辛和徐晋打算开口时,身后的方埵贱兮兮的来了一句,样子看起来很是无害,还不忘伸手扯了扯时辛的衣袖。 时辛:“……”杀人不犯法吧? 徐晋:“……”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玩! “媳妇儿,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心疼人家,咱们找个地方坐着吧!”方埵得寸进尺的道。 时辛嘴角都快抽搐得抽不动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对着徐晋鞠了一躬,“大叔不好意思啊!你等我一会儿。” 徐晋僵硬的点点头,于是乎,眼睁睁看着时辛把人拽着到旁边的树底下,对着方埵的肚子就是一拳,末了还不忘吹了吹拳头,恶狠狠的警告道,“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进宫当太监!” 方埵吃痛的捂着肚子,防不胜防的指了指她,一时半 会的说不上话来,这丫头下手是真的狠啊! 时辛把人给收拾完后,这才走向徐晋,看着他,想了想道:“老头儿,你的药用完了?” “你那个药确实不错,老夫现在的腿也不怎么疼了,可还是会发作的,小丫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彻底根除?”徐晋摩拳擦掌的追问道。 时辛也不好让老人家在此处继续吹风淋雪,所以干脆把人带到旁边的酒楼里坐下,再开始好好的聊一聊,她最近脑子有点乱,忙起来就容易忘事,最重要的是治病这种事情一次性只能一个,多了的话,她脑子也是记不住的。 “老头儿,商量个事儿,你的腿等开春之后我再给你仔细的看看,我现在手上还有一个棘手的病人,得把此事给解决掉才行。”时辛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徐晋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小丫头,你知不知道老夫……” “我知道的么!你是徐太傅么!但我现在真的挺忙的,容易混淆。”时辛匆匆忙忙的打断了他。 于是乎,一老一少就开始掰扯起来,徐晋说她言而无信。 时辛据理力争,觉得自己只是记性不好,并不会反悔。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给你一巴掌 酒楼里面倒是烟火缭绕,热闹非凡,可酒楼外面就是另外一番的景象了,方埵揉了揉肚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死丫头,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亏得他还挺担心的,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多此一举的么! 不过…… 方埵有些担忧了,死丫头和这么多的人牵扯上怕是会有危险,就清水寺的这一次就有不少的人了,总不能…… “将军,”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一个乔装打扮的暗卫走了过来,拱手道:“查到了,那女子乃是殷家的大公子养在外面的外室,还怀孕了,此人乃是当初三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方埵眯了眯眼,望着人声鼎沸的酒楼若有所思了起来,“难怪她会插手这件事情,原来如此。” “咱们要不要……”暗卫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此人既然已经威胁到了长公主的安全,那么…… 方埵摆摆手,“不必,还没确定她真正的身份,不必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了,这死丫头也不傻,她能够应付过来的。” “可若是此人不是长公主,将军打算如何?”暗卫又道:“祈王 已经足够厉害的了,身边还有了这么一个人物,到时候可是如虎添翼,对于咱们可没有好处啊!” 方埵有些难办,苦思冥想了片刻,一本正经的道:“那就把她娶回家当媳妇。” 暗卫:“……”但愿老将军不会打死您。 徐晋是先一步出来的,整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离开了。 而时辛紧跟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负手而立站在酒楼的门口,装得还挺严肃的。 方埵理了理衣襟凑上前去,还从旁边买了一把油纸伞,嬉皮笑脸的道:“小丫头,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我条件还是挺不错的,嫁给我你也不吃亏。” 这死丫头虽然看着脾气不好,可娶回去的话还是挺好玩的。 时辛:“……” …… 这边的酒楼,顾妗一直在等待着,心中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今日的时辛总是怪怪的,而且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一样,这种感觉属实不是很美好。 她又不能现在回去,只好让人三番两次的出去寻找,可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罢了,我也出去看看,总是等着也不是一回事。”顾妗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干脆就直接站起身来道。 旁边的仆从也不敢抗拒,只好低着头老实巴交的随着三公主一块离开了厢房。 此间酒楼,名号别云间,倒是个及其风雅的名字,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毕竟此处的饭菜也不是一般的人消费得起的。 出了雅间之后,顾妗还不忘把面纱戴上,人来人往的酒楼里面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就要下楼的时候却被人给唤住了。 “三姐姐,还真是好雅致啊!” 熟悉的声音让顾妗一愣,下意识的转过身,就瞧见了顾芊芊和李坦朝着她走了过来。 而比起顾芊芊的张扬跋扈而言,李坦倒显得畏畏缩缩了,规规矩矩的朝着她拱手道:“三皇姐。” 顾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二人今日也是出来闲逛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为了给李坦在朝中谋取官职,这才是最重要的,结果未曾想在此处碰见了顾妗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顾妗看着面前的这二人有些惊讶,但随即也淡定了下来,扫了一眼顾芊芊身侧的官员约莫也猜到了一些,笑弯了眉眼,“九妹也不错啊!都嫁人了,还不忘和朝中的官员往来,若是父皇知道了,必 然也会觉得欣慰的,毕竟九妹妹以前就很喜欢这么做的。” 短处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顾芊芊只觉得脸上无光,当下就有些恼怒了,“你……” “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妹妹和妹夫了。”顾妗冷眼旁观,甩了甩衣袖,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气不过的顾芊芊当下就上前一步扯下来她的面纱,如同一个泼妇一样,“三皇姐何必遮遮掩掩的,如今谁不知道你和殷家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啊!又不是见不得人,戴什么面纱呢?”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就是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一下子所有的人纷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各种语言铺天盖地的袭来,但都不敢大声喧哗,毕竟这可是三公主啊! 她的弟弟可是阎罗王啊!谁敢招惹。 顾妗面色冷了下来,手暗暗的攥紧。 顾芊芊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三皇姐国色天香,倒是让殷家的三位好男儿都为你争得头破血流了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三皇姐不同意这一门婚事呢?还是早就……” 啪! 还没等她话说完,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就直接落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 彻彻底底的呆住了,连带着顾妗也愣在了原地。 旁边的李坦更是目瞪口呆。 时辛潇洒了拍了拍手,笑得很是单纯,语气却带着警告的,“九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哦!这可是有关皇室的颜面,若是传出去被皇上知道了,九公主觉得皇上那么好面子的人,会怎么样呢?” “你……”顾芊芊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你敢打我?” “清月给我掌嘴。”顾芊芊气晕了头,压根就听不进去什么。 然而清月上前的时候,却被顾妗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顾妗将时辛拉到身后去护着,气势咄咄逼人,“我是你姐姐,有这个教训你的权利,胡言乱语,当众这般的羞辱自己的姐姐,九妹的礼仪都学到那里去了?” 顾芊芊红着眼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身边的男人也不争气,非但不帮她,还死死的拽住了她。 “今日之事,我会亲自禀明父皇的,九妹好之为之。”顾妗却不是一个好得罪的主,顾芊芊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这种话别人说可以,可她作为皇室的公主,这般说自己的皇姐,父皇那样的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就很突然 热闹的场面也因为顾妗的离开而变得安静起来,没多久的功夫,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的景象,无数人看着这一幕表情五彩斑斓。 顾芊芊也是后知后觉的,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而那些被她重金请来的官员此刻个个都是面面相觑,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心虚的朝着她拱手道:“九公主,臣等就先行告辞了。” 不消片刻,这些官员一个个落荒而逃,唯独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公主!”清月试图安抚一下她,却被人一把给推开,顾芊芊怒目圆睁的瞪着李坦,“本公主真是瞎了眼,才选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夫君。” 李坦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那可是三公主啊!又不是普通的人,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更何况……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呢!面前的顾芊芊已经甩袖离开了。 李坦无奈的就只好紧跟其后。 …… 风雪中,时过末时,顾妗把人带着回去的时候一声不吭,面色沉得吓人,白雪落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更加的孤冷了。 时辛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的背影,毫无悔过之心。 “我是不是总给三公主添麻烦?”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黯然的低下头,也不像往日的那般活泼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妗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转身,腰间的玉环随着晃动着,她朝着身后的时辛看去,小姑娘眉眼低垂不开心。 “怎么了?”顾妗声音也放低了不少,走了过去,“我没怪你,小辛……”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小孩,我是爷爷和外公带长大的,那两个老头一个教我打架,一个教我医术,没教过我怎么为人处事。”时辛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她,眼神中都是愧疚之色,须臾之后这才继续道:“三公主对我很好,我想保护三公主。” 刚才顾芊芊的那些话若是说出来的话,肯定会掀起波澜,没人知道少女的心思,再加上顾妗一向小心翼翼,整个燕都城几乎没人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殷浔。 因为这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 至于顾芊芊是怎么知道的,她也不清楚。 可这些话肯定会对顾妗不利的,一旦此事揭露出来,等待着她的就是世俗的裁 决,最终被淹没在了世俗的唾沫当中。 顾妗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她长这么大,也就是小七和殷浔能够豁出性命的保护她,然而如今还多了一个小丫头,心中错愕的同时,也觉得高兴。 她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时辛那突然燃烧起来的激情给浇灭掉了。 时辛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的保证,“三公主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的,我一定会帮你揍死他的!” 顾妗哭笑不得的笑着摇摇头,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小丫头会自责呢!如今看来完完全全是多心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三公主对时辛实在是有些宠过头了,这都把九公主给打了,居然一声责备都没有。 而躲在暗处的方埵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死丫头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在他感慨之时,暗卫又悄无声息的从旁边钻了出来,看着面前的一幕,忍不住嘀咕着,“将军,您不打算回祈王府了?” “当然要回去!只是不是现在,我现在要是回去的话,那丫头又该起疑心了。”方埵也算是对 这个丫头有些了解了,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的。 暗卫摸了摸鼻子,有些没忍住的提醒道:“可是将军……您这样人也还没有看上您啊!” 这个法子不牢靠啊!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会沉迷美色的人。 最重要的是虽然贪钱,但也是有度的,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喜欢钱财,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这个姑娘是个财迷,俗人。 方埵二话不说,一脚把人给踹走。 大雪淹没院子内的风光,唯独一树的梅花开得娇艳无比,这些天的雪太大了,寒风也凌冽,楞是将满院子的梅花都给吹开了,本该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因为大雪而显得沉寂了几分。 早朝结束后,宣文帝并没有让顾阎回去,而是将人叫到了一处琼楼中去赏雪,此处的风光极好,而且角度非常的刁钻,将整个皇宫的风景尽收眼底。 敞开的窗扉卷着红梅白雪,父子二人对坐在一个棋盘前,伴随着旁边燃烧的小火炉一个又一个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旁边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总觉得祈王殿下和陛下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这父子二人基本上都 是聚少离多的,就算是祈王殿下凯旋而归的时候,几乎都很少来宫中的,更不用说是单独见面了,可今日…… 周公公到也不敢胡乱的猜测,所以就只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默默的侯在了旁边。 一局结束,一宣文帝胜了半子而告终。 顾阎面不改色的收手。 “也不问问朕寻你何事?”宣文帝朝着他扫了一眼。 顾阎抬头反问,“儿臣不敢逾越。” 不敢?还是不想? 宣文帝自认为他这么多的儿子当中,最看不透的便是面前的这个了,忌惮又不舍。 若是温顺听话的话,他可以给他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不行,他不听管束,太过于居功自傲了,有些难以掌控。 得折掉羽翼才行。 “关于妗儿的婚事是你做的手脚?”宣文帝忽然开口道。 顾阎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对上了他的视线,动了动嘴角,面不改色的道:“儿臣没这能耐,不过是父皇下圣旨的时候粗心大意了而已。” 宣文帝黑了脸,却也不好否认这一点,毕竟事实如此。 “放肆!”宣文帝怒而拍桌而起,面色阴沉,“妗儿和殷家的婚事岂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插手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下犯上 顾阎不为所动的牵了一下嘴角,阴骘的瞳孔中染了些薄凉之意,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他声音像含了雪籽一般,心不在焉的道:“既然如此,父皇又何必在乎过程是怎么样的?只要皇姐嫁到殷家不就足够了么?” “顾阎!”宣文帝怒得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的瞧着面前的儿子,居然如此的忤逆自己,当真是以下犯上。 顾阎也施施然的站起身来,表情很是从容淡定,就好像是在倒一杯茶,折一朵花一样的自然,缓缓的勾起嘴角,“时辰不早了,儿臣先行告退。” 宣文帝呆滞在原地,气得青筋蹦起。 这个逆子看来是不教训一番是不成的了,如此目中无人,他日还得了? 都怪前几年沉迷在他的丰功伟绩当中,毫无顾忌的给其封赏,如今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已经酿成了大错。 本来还想着可以借此机会消弱他的势力,一旦妗儿嫁去殷家,那么他就有借口消弱打击了,可此番看来此事怕是不成了。 “周公公,”宣文帝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传朕的旨意下去,让大理寺和刑部尽快收案,务必给齐 伯侯府一个满意的答复,省得总是来唠叨朕。” 齐伯侯本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皇姐招惹谁不好,偏偏对着他的儿子下手,一个个的就会给他找麻烦。 周公公唯唯诺诺的弯了弯腰,“老奴这就去办。” 然而还没有走出多远呢!就听见了地面的棋子坠落的声音。 “殿下!” 顾阎从阁楼下来,青木便和林松麻利的迎上去。 “回府。”顾阎漫不经心的弹了身上的风雪。 青木点了点头撑着雨伞跟上,还不忘嘀咕着道:“三公主今日带着时辛出去备年货了。” “皇姐带她作甚?”顾阎越发的不明白自己这个皇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为何好端端的非要带上那野丫头出门? 青木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 顾阎:“……” 他没说话,径直离开了皇宫,这些日子皇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后和皇后也没少去父皇的面前念叨此事,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留下来谈话的。 殷家的婚事,在母妃还在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庇护的不二人选,可今时不同往日,殷家可是一个龙潭虎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同意让皇姐嫁到 殷家去的原因。 一旦皇姐嫁到殷家去,他就去受到牵制的。 而父皇他们如此的迫不及待,不就是想将他手中的权力给消弱了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宣文帝的圣旨是在顾阎离开皇宫没多久就下了的。 而风雪越下越大,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时辛回到祈王府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也不知道殷烈的雪除得如何了。 啧!真可怜。 “时辛!” 就在她悠哉游哉的蹲在廊檐下吃着街道上买来的炒栗子时,天煞的苏子与毫无征兆从背后跳出来,吓得她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掉在地上。 楞了好一会儿,时辛默默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傻白甜般的少年,比划了一下,拍了拍手,麻溜儿把炒栗子放在旁边,十分可爱的问道:“我要是打你一下,你会不会告诉你皇帝舅舅啊?” 这家伙后台硬,打人也得看看才行! 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把皇帝的亲闺女都给揍了,时辛突然就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苏子与愣住,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我怎么舍得?” “成,那就好。”时辛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刻直 接抓住他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将人摔在了雪地里去。 苏子与:“?” 路过的丫鬟和福伯面面相觑,吓得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还是福伯反应快的扑过去,“苏公子,苏公子!你没事吧?” 扑棱在雪地里的苏子与不敢相信的扶着自己的腰,委屈巴巴的看着时辛,“你干嘛打我?” “我问过你了啊!”时辛表情无辜的蹲下身去拿着栗子继续啃着,眨了眨眼睛,体贴的解释了起来,“谁让你从我后面出来的!” 她可怕有人在自己身后吓自己了,一般情况下,对方要么就是被胖揍一顿,再要么就是让对方半身不遂的躺个把月,如此看来,她对于苏子与已经算是非常好脾气了。 苏子与在福伯的搀扶下,慢悠悠的站起来,哭丧着脸看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老是动不动就打我,我爹娘都没揍过我。” “那你童年不完整啊!”时辛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同情,“我小时候三天两头的就被揍,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福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走过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知不知道他是……” “我知 道啊!他是苏家的儿子嘛!”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 福伯:“你……你去把梅园的积雪给扫了,不扫干净不许吃晚饭。” “那我不吃可以不扫么?”时辛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 福伯:“……” 苏子与摆摆手,“算了算了,福伯别和她计较了。” 时辛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我行我素的啃着炒栗子。 苏子与让福伯各自去忙,随后蹲在了她的旁边,好奇的道:“你在看什么啊?” “赏花赏月,赏秋香。”时辛一脸的严肃。 苏子与:“……” 顾妗回来之后就让人去把今日买的东西都给摆置好了,还特意让人把时辛的房间给打扫一番,收拾得干干净净,和她这个人的气质简直天差地别。 最重要的是,顾妗还布置得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小姑娘的闺房,然而时辛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听完了时辛的唠叨,苏子与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结果你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啊!可你是个姑娘家家的啊!” “可是姑娘家家的为什么就要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呢?”时辛拧眉反问他。 第一百四十章 投怀送人头 “谁规定姑娘家家就一定要循规蹈矩的啊?” “我这是在为自己的堕落而悲哀,你懂个锤子!”时辛一身正气的看着他,气势有些咄咄逼人的继续道:“你不懂,自从来这里之后,我整个人都堕落了,我得早睡早起,还得扫地,奴性已经深入骨髓,不知不觉被同化,这才多久?两个月啊!才两个月啊!” 苏子与稀里糊涂的看着她这一副振振有词的样,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这才没忍住的问道:“你这些话我都能知道,可是合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你在祈王府过得不开心?” “那倒也没有。”时辛思忖了片刻老实巴交的道。 苏子与嘴角扯了扯,“那你为何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 “因为……”时辛沉思片刻,勾肩搭背的道:“闺蜜之间的谈话不就是吐槽么?” 苏子与却直接僵硬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凑过来的这张脸,呼吸都慢了半拍,心跳个不停,连带着脸也开始有了些余热,整个人彻彻底底的傻眼,眼中倒映出少女的面容,灿烂明媚,如同夏季的繁花一 般艳丽。 时辛嘴里面还在唠唠叨叨的,却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面色有些不正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这家伙的心跳骤然加速了起来。 “苏……苏子与?”时辛吓坏了,朝着他打了个响指,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心跳这么快啊?你有哮喘啊?” “我……”苏子与看着她,一下子说话就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而且时辛的手还搭在了他的手上,这…… 因着二人是凑在一块的,再加上角度的问题,这一幕刚好就被回来的顾阎给瞧见了。 他眸色一冷,盯着亲密无间的二人戾气横生。 青木和林松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杀气? “苏子与!” 就在苏子与沉迷于和时辛浓浓的旖旎当中时,被一声带着冷意的声音给打碎了,空气就好像是不远处的山楂,结了冰渣! 时辛吓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子与则是朝着旁边看了过去,见对面廊檐下的顾阎阴恻恻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大步流星,健步如飞,一路从风雪中杀过来,他莫名觉得顾阎是来取他狗 命的。 面色僵硬一瞬,苏子与不明所以的站起来,许是蹲的久了,导致腿脚发麻了,半天这才站稳,“怎么了?” 顾阎气结。 坐在地上的时辛也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结果蹲得比苏子与久,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整个朝着前面扑过去,和顾阎抱了个满怀。 顾阎:“?” 苏子与:“?” 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大好。 顾阎双手下意识的扶住她的腰,时辛呆呆圈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的,脚丫子还腾空了? 完蛋了,完蛋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苏子与面色难看的就要开口,却被时辛抢先一步。 “哎呀呀呀!老板,我腰疼,腰疼,扭到了。” 顾阎有些无措,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一下,别扭的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你不是大夫?” “医者难自医啊!”时辛哭丧着脸。 顾阎:“……”那怎么办?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考虑考虑把我抱回去呗?”时辛得寸进尺的要求,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怀里面还挺暖的么! 顾阎知道她在装,毫不客气的把人推 开,沉着脸,没好气的道:“没规矩,福伯就是这么教你的?” “不是……那个,顾阎你……”苏子与表情很是不好,这家伙居然抱了他的小仙女,还一脸嫌弃。 顾阎朝着他凉飕飕的刮了一眼,“青木,把苏公子带回屋内休息,伤势还没好,若是留下后患,到时苏家要找本王的麻烦。” 青木反应过来,赶紧上前直接把苏子与连拉带拽的带着离开了。 时辛:“……”哦豁,完蛋了。 她别扭的笑了笑,尴尬的道:“那个老板,我去和三公主……” “本王会吃人?”顾阎板着脸瞪着她。 时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倒没有,就是您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了,小的有些害怕。” “害怕?”顾阎冷笑不已,“当街打了九公主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揍苏子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虚?” 时辛瞠目结舌,“你才刚回来,就知道了?” 顾阎哼了一声。 他一回府的时候,下人就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描得绘声绘色的。 “随本王去书房。”顾阎斜睨了她一眼道。 时辛急忙跟上。 二人肩并肩前行,风雪交加 ,寒梅盛开,顾阎目光情不自禁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去,今日的野丫头倒是有了几分的姿色,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之后,确实是个美人,就是和她的这个性格格格不入。 这张脸倒确实是稚气未脱,和皇姐说的一样,年纪还小。 然而这旖旎的气氛在时辛看来就是危机四伏,她怀疑顾阎打量她,是在想什么样的姿势能够弄死自己,还不用这么麻烦的,是腰斩?还是斩首? 太可怕了!江湖险恶啊! “老……老板,我有点紧张,你老这么看着我,我……我有些心虚。”时辛实在是憋不住了,默默的把帽子戴上。 顾阎冷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没做亏心事,为何害怕本王?” “我把你妹给揍了啊!”时辛默默的探出头来。 顾阎哦了一声,冷笑着反问,“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揍的人是谁?” 时辛:“……”城市套路深,她要回农村。 二人径直走向书房,林松没再跟进去,时辛一脸茫然的搓了搓手,红色的斗篷上落满了风雪,倒是衬得她更加的肤白如雪,脸颊微微泛红,白里透红的稚嫩让人有些情难自控。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资本的压迫 顾阎直勾勾的盯着这张脸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呆滞住了,过了许久之后这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大合适,所以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继续盯着看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时辛没注意到,尤其是有着帽子的遮掩更加的肆无忌惮,一进入屋内的第一时间就是迅速给顾阎拉开椅子,笑得非常谄媚且狗腿子,“老板,你要开窗么?今天的雪景可好看了,我刚刚才瞧见了你院子里面的好多梅花都开了,超好看的哦!” 顾阎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坐下去,“替本王研磨。” “不……不会啊!”时辛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特别的无辜,“我没学过这玩意儿!我连毛笔都不会拿啊!” “你不是识字么?”顾阎拧着眉道。 识字不会研磨? 时辛哦了一声,抬着脑袋思索片刻,灵光一现,“会的会的,我以前小时候和……啊不对,原来那时候,萧陌和我不是在同一个地方长大的么?他去学堂回来就是我帮他研磨的!我试试……” 说着就撸起袖子打算试一试了,然而某个人却不乐意了。 听见萧陌那个名字,顾阎整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面色非常不好,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不觉当中带了些的怒火在其中,过了许久,这才咬着牙问道:“怎么?后悔了?” “老板,我虽然贪财,但是我更惜命的好么?”时辛一边琢磨着研磨,一边头也不抬的道。 她又不是傻子啊!就算是没出现在祈王府,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嫁给萧陌,最多就是骗点钱财,再说了,嫁人这事情吧……她还得想想,万一家里面的那两个老头儿不同意呢? 好吧…… 那两老头现在在养老院,估摸着孙女出事了都还不知道呢! 这么想着,突然又松了一口气。 “意思说,若是长公主同意你和萧陌的婚事,你也会考虑考虑的,是这样么?”顾阎突然没有批改公务的心思了,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就是这个眼神吧,有些些的不大美好,总是让人瘆得慌啊! 时辛迟疑片刻,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啊!对啊!那……那当然是要考虑考虑的啊!” “时、辛!”顾阎没来由的暴怒了一声,怒瞪着她,“贪慕虚荣!” 时辛大写的冤枉,啪的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动作给停 下了,气呼呼的瞪着他,“我不干了,你自己来吧!我走了!” 顾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 “谁让你凶我的?”时辛切了一声,裹着斗篷不管不顾的气呼呼打算冲出去,手却被人一把拽住。 顾阎也是脑子不好使了,一看见这死丫头就控制不住的生气,他凶巴巴的瞪着她,“你还有理了?” “你不讲道理啊!”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吧?你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吧?你一上来就这么说我,我不能生气的么?奴婢怎么了?那也是……也是有尊严的好吧!我不干了,我……我现在就辞职。” “本王何时……”顾阎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瞧着和他拉拉扯扯的时辛,顿时也觉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对着一个死丫头?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你敢走,以后就别想见到皇姐。”顾阎脑子一热就只好拿出了顾妗作为挡箭牌。 时辛顿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看着面前的这个狗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安静下来,愤愤不平的咬咬牙,果真没再打算走了。 顾阎奸 计得逞,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嘴角,心情有些愉悦,他就喜欢看这野丫头生气。 随着他的手慢慢松开,时辛不情不愿的就又站在他旁边开始研磨。 这些对话都被外头的林松一字不落的听见,他嘴角狠狠的扯了扯,总觉得现在的殿下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要是在以前的话,显然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啊! 而且面对着的还是一个丫鬟? 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的。 时辛本就是一个耐不住的主,能够老老实实的站一段时间已经实属不易,最重要的是她还帮着顾阎研磨。 好在顾阎还不至于泯灭人性,朝着她看了一眼,动了动嘴角道:“去窗边的软榻上休息吧,一会儿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时辛立刻精神抖擞的丢下手里的工作,二话不说的提着裙摆扑上软榻,所有不开心的事情瞬间给忘得干干净净,表情还特别娇俏。 顾阎鬼使神差的朝着她扫了一眼,眼底都是他自己未曾察觉到的纵容。 而时辛则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二话不说开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这些日子累的要死,压根儿睡不够, 偏偏顾阎还要压榨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顾阎就看见人倒在了软榻上睡着了。 顾阎:“……”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猪!这么能睡的么? 屋内的檀香本就伴随着浅浅的催眠作用,她倒是睡得香了,今日打了顾芊芊,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虽然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顾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心中不安也是在所难免。 “林松,”思忖片刻后,顾阎放下自己手上的毛笔,对着外头的林松唤了一声。 林松没敢迟疑,老实巴交的走进去,随后冲着自家主子拱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在场的人全给本王封口,此事若是让本王听见任何的风吹草动,知道该怎么做的?”顾阎眼神变得冷漠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松顿了一会,随后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嗯,顺便也让人给李家的人一个警示,本王这个妹妹似乎有些过于没规矩了,好好的教导一番也是本王这个兄长应该做的。” 林松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殿下的这一番话不像是什么好话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屋藏娇了 倒像是在让他去杀人灭口,偏偏还说的这么的和颜悦色,真叫人害怕! 然而也不敢迟疑的,转身就去照办了。 软榻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了,怕是天塌下来都不知道。 顾阎施施然的起身,情不自禁的就朝着人走了过去,本想出去透透气的,结果不知不觉的就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张脸整个人都有些移不开眼了。 这丫头虽然脾气不好,还毛毛躁躁的,一点也没有规矩,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长得好。 顾阎如今也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杀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好的缘故? 百思不得其解的某个人,干脆就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眼神专注认真的落在了她的眉梢眼角。 眼睫毛煽动着像一只沉睡当中受到惊吓的蝴蝶一样,小嘴砸吧砸吧倒也不让人讨厌。 可是了解顾阎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没规矩的人,最讨厌吃饭不老实,睡觉不老实的,可偏偏时辛全都占了。 顾阎看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手也不由自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小脸,随后也不知不觉的就直接落在了她眉眼,渐渐 的又移在她的唇瓣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时辛猛的张嘴给咬住了。 顾阎:“……” 他浑身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席卷而来,惹得他身上莫名的一团火气乱窜,眼神也变得慌乱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一阵风通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他这才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不敢相信的试图把手抽出来。 可是时辛接下来的动作直接把顾阎给逼疯了。 虽是个不近女色的,可好歹也是受过启蒙,宫中的嬷嬷也教导过,脑海里面的那些画面瞬间席卷而来。 顾阎咬咬牙,看着面前的女人,正想呵斥的时候,时辛对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下。 “殿下!” 下一瞬,来得非常不及时的青木老远就开始叫唤着了,顾阎情急之下只能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直接罩在时辛身上,强忍着脸上的表情不适,没好气道:“进来!” 青木不明所以的走进,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拱手道:“苏公子嚷嚷着要见时辛,还说……还说要为时辛赎身,而且……门外也来了一帮人,嚷嚷着要娶咱们府上的时辛, 拿着时辛的画像。” 不得不说,那个画像画得还是挺像的,最起码五官没有任何的问题,神韵还不错。 今日还真是见鬼了啊! 顾阎板着一张脸,青筋蹦起,“把苏子与扔回苏家去!” “可是苏公子的伤……”青木有些为难啊!苏子与那一身的伤可不好跟苏家交代啊!再说了那人矫情得要死,一点也不好伺候啊! 一般的人谁受的了那位爷。 顾阎怒道:“那就告诉苏家,是本王揍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可是府外面的人,是萧家——萧戈。”青木哭丧着脸道。 顾阎:“……” 他低下头咬了咬牙,凭借着感官捏着她的脸把自己的手拿出来,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会惹事啊!什么时候又遇见了萧戈? 那个疯子。 除了有钱就是有钱。 然而尽管他再怎么抱怨,时辛都听不见,倒是因为他把手撤出去了不满的嘤咛了一声。 还没有离开的青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书房内还有其他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殿下何时开始金屋藏娇的啊?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了! “殿……殿下?”青木误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下意识的就又朝着殿下叫了一声。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顾阎的暴怒,某人没好气的朝着他怒瞪了一眼,吓得青木当下就魂飞魄散的一溜烟的不见了,一直等到跑得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才殿下是……真的金屋藏娇了么?还是他听错了,青木这一瞬间对自己硬生生的产生了质疑和猜测当中,随后又很快的摇摇头,开始自我安慰了起来,一遍笑得很难看的否认,“这……这不可能,殿下向来不近女色的。” 路过的丫鬟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后像是又觉得晦气一般躲得远远的。 青木一路狂奔着去寻找福伯和三公主去了,忙着让那两位去解决眼下的事情才是。 这么想着,加快了步伐。 “好疼好疼,好疼!” 而书房内的时辛叫嚣着好疼好疼之后,从顾阎的大氅下探出头来,一脸痛苦的表情,难受的蜷缩成一团,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做了什么,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阎惊讶了一瞬,随后眼巴巴的看着他,“老板……我疼!” 顾 阎还沉迷在自己刚才被她咬的手当中,恶人先告状的指控道:“是你咬的本王,你有什么可疼的?” “我什么时候咬你了?”时辛稀里糊涂的,她刚刚不是在这里睡着了么?怎么会咬人呢? 顾阎语塞了一瞬,随后一本正经的控诉,“本王从你身边过,你就咬了本王一口,这难道还能是污蔑你的?” 说着还把受伤的手递给她看了一眼。 时辛:“……”哦豁,人证物证都在的啊! 她哭丧着脸,深刻的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热热的感觉,眼巴巴的眨了眨眼睛,“那要不……我一会给您弄点药,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顾阎这才注意到这丫头面色苍白,随后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着凉了?” “不是……是我大姨妈……啊不对,是我月事来了。”时辛有气无力的趴在了床上,软绵绵的开口道。 顾阎却直接傻眼了,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脑子顿时就乱糟糟了起来,一时间压根儿不知道如何下手。 静悄悄的书房内,顾阎清晰的听见了雪落下的声音,直勾勾看着可怜巴巴勾着自己衣袖的野丫头,心里面挣扎的要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粉扑扑公主房 顾阎一个咬牙,硬着头皮的把人裹紧自己的大氅里面,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横抱起带着离开了书房。 时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傻不拉几的看着他,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人抱着离开了书房,可又没有力气去怼他,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还不忘憋屈道:“衣服我要赔么?” “你给本王闭嘴?”顾阎没好气的瞪着她。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和这个野丫头认识了,从未如此的狼狈过,偏偏遇见了这个野丫头之后,多少狼狈的事情都给遇见了,如今居然还要…… 顾阎的脸色不大好,铁青着脸把人抱着往她的房屋去。 一路上的游廊上遇见了不少的丫鬟和仆人,顾阎冷着一张脸吓得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低垂着头的,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怀里面抱着的人到底是谁。 时辛倒是还挺享受的,一本正经的感叹着,“老板,咱俩还挺有缘分的,你看我每次落魄的时候遇见的都是你,这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指不定咱俩上辈子肯定是一家人。” 顾阎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怀中 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占自己的便宜啊! “不准吹气。” 猛的一下,时辛脑子一热的吹了一口气,导致顾阎整个人都身子紧紧的给绷住了。 被吼了一声的时辛也这才老老实实下来了的,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谁让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呢!打不过啊!就只能熬着呗! 这么想着心里面顿时也踏实了不少,这才没再有什么动静的。 而这边的顾妗听到动静之后就走出了祈王府的大门,看着在场的众人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整个燕都城能有这样气场的怕是没几个了,萧戈虽然和齐伯侯一样同姓,可实际上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则是从洛水而来的,家世背景不清楚,只知道特别的有钱,但是又没有什么产业,就是喜欢买地,走到哪里买到那里,尤为的任性。 径山书院他还砸了不少的钱财进去,以至于也算得上是径山书院的最为重要的人了,出手非常的阔卓,这个场面…… 萧戈身边的贴身管家笑眯眯的凑上前来,笑着给顾妗请安,“三公主,此番老奴 代替我家公子来下聘礼的。” 以萧戈的财力想要打听一个人轻而易举的事情,压根不在话下的,所以此番就直接让管家前来了。 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先给公子把婚事定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重要的么! “聘礼?”顾妗顿时就傻眼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排的人,沉声道:“不知萧公子想要给祈王府的那位丫鬟下聘礼啊?” “一位叫时辛的姑娘。”管家笑着委婉的道。 似乎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十几担子的聘礼这怕是迎娶一个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了。 然而顾妗还没说话的时候,身后的苏子与就已经赶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管家原本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这祈王府的人怎么回事,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想必这位就是苏公子了吧!我家公子是向祈王府的丫鬟求婚,似乎和苏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子与冷笑一声,“如何没有关系,你家公子……” “好了,”顾妗深怕苏子与惹祸,匆匆忙忙的就打断了,面色严峻的道:“麻烦这位 老伯回去转告你家公子,时辛今日身子不适,若是要求婚改日再来,此事不是本公主能够替她做主的,时辛虽是我祈王府的丫鬟,可要不要嫁,也得看她的意见才行。” “这……”老管家为难的道:“我家公子可以为时姑娘赎身。” “那也得时辛愿意才行,你家公子总不能强人所难吧?”顾妗笑里藏刀的打量着对方,寸步不让的道:“这里可是祈王府,萧公子虽然家财万贯的,但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老管家:“……”祈王府的人都这么霸道的么? 思忖了片刻之后,老管家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就只好硬着头皮的招招手,“既然如此,那么老奴改日再来叨扰。” “不送!”顾妗面色从容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的转身回去了,还不忘吩咐人把大门关上。 这一天之内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打得人猝不及防了。 苏子与跟在她的身后,“三公主……您不会……” “苏公子,”顾妗无奈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好言相劝,“时辛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她有着婚约在身的,况且,小辛年 纪还小,还不懂事,我很喜欢时辛,不会让她去给别人做妾的,你若是把人带回去,对时辛可不是好事。” 她知道苏家的人都疼爱苏子与,但是在婚事上面可就不会让步了。 这种痛苦她自己承受就好了,没有必要再把时辛牵扯进来。 “你喜欢时辛,是时辛的福气,可是你的喜欢只会给时辛带来灭顶之灾。”顾妗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苏子与刚刚萌芽的欢喜就这么被人给扼杀掉了,顿时一颗心直接沉入深渊当中,傻乎乎的呆滞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心里面酸酸的。 青木:“……”呃,他要不要送人回去啊? 小小的院子,种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顾阎抱着人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本以为又是扑面而来的草药味,可谁曾想居然是粉扑扑的画面,各种色彩光彩夺目,很是耀眼,属实叫人晃瞎了眼。 他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怀里的小女人认命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痛苦的解释,“三公主让人给我整的,太丑了……” 顾阎表情有些没忍住的笑了笑,却又端着的道:“确实不好看,花里胡哨。”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报答你 时辛整个人被丢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身子都轻盈不少,就是有些尴尬啊! 她默默的盖着被子,艰难的朝着顾阎开口,“老板,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顾阎楞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的扭过头来,看着床上的人整张脸都是黑的,“这是你的事情,本王……本王如何知晓?” “我……”时辛眨了眨眼睛,心里面直骂娘,她穿越过来两个月了,结果就来了一次,她怎么晓得古代人都是怎么对付这些的? 言情小说里面它也没交代啊! 好羞耻哦! “本王去找皇姐。”顾阎差点都快把牙给咬碎了,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时辛喜出望外的眼睛也随着亮起来了,“老板,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顾阎:“……” 他没说话,板着脸落荒而逃了。 一走出房间整个人倒是都松了一口气,迎面而来的冷风也吹散了内心的燥热,硬生生的被压下去了,他这才发现手掌心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的顾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丢人。 廊檐下并没有人,唯有一阵阵的 冷风袭来,将他脸上的余温吹散。 脑子里乱七八糟,顾阎楞是将那些思绪给压下去,一脸阴沉的离开此处。 解决掉萧家的顾妗正四处找人,却被下人告知他抱着一个姑娘不知往何处去了,瞬间就瞪大眼,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姑娘?小七的屋内何时……” “皇姐,”就在顾妗打算追根究底时,却被身后前来的顾阎打断,他面色有些不大好,摆摆手让四周的下人都退下,这才开口道:“萧家的人你支走了?” 顾妗点头,眉头蹙起,“也不知道这个萧戈如何认识小辛的,排场摆得很大,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嚷嚷着要给小辛下聘礼,此事小辛知晓么?” “皇姐觉得她会认识对方?”顾阎挑眉反问,就那个野丫头的性格,压根不可能给别人自我介绍的机会,指不定是这个萧戈何处招惹了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顾阎别扭的道:“皇姐还是去看看她吧……她不大舒服。” “不舒服?”顾妗更加迷惑了。 然而顾阎似乎不大想解释,急急忙忙的就把人给支开了。 顾妗:“……” “殿下,你没事吧?”等到三公主 走远了之后,青木这才敢开口的,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总觉得主子怪怪的。 顾阎憋着火,“没事,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青木:“哦!”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了,只是今日的萧家可不是小事啊!而且最重要的是苏公子也嚷嚷着要时辛?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看上了那个疯疯癫癫的野丫头啊? 青木实在是不明白了。 陪着主子回到了书房之后,顾阎依旧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静下来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苏子与人呢?” “啊?”慢了半拍,随后这才道:“苏公子已经回去了,属下让人送回去了的,不过……殿下,苏公子他也想要时辛。” 顾阎啪的一下就把自己手里面的毛笔给折断了,掀了掀眼皮子,凉飕飕的剐了他一眼,“他们要,本王就得给么?” 青木吓得低下头,“是,属下明白了。” 随后一溜烟儿跑了,顾阎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没说话,只是陷入沉思当中,屋内的檀香还在持续的燃烧着,渐渐的他就有了些困意,撑着额头,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小筑苑这边, 时辛躺在床上等待着顾妗带着物品来,直接羞红了脸,像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第一次来初潮时,面对的那种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是顾阎的话,她还能硬着头皮的调戏两句,可偏偏这个人时三公主啊!仙女姐姐啊!白月光啊! “好啦!别害臊了,我又不会责备你。”顾妗瞧着小丫头这一副娇羞的样子,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瓜,满眼宠溺,“这很正常的,小辛是大姑娘。” 时辛嘴角扯了扯,实不相瞒,她已经是更年期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十六岁,都能给人当妈呢。 “就也没不好意思,”时辛盖着脸,眨了眨眼睛,“就是人家脸皮薄么!” 听到这话的心儿表情有些扭曲,脸皮薄的人可不是这样色的啊! 然而时辛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更加的得寸进尺起来了,更是吹嘘了自己一番。 好一会之后,顾妗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小辛,你可想嫁人?” 时辛晴天霹雳,顿时觉得自己手里面的这个红糖水也不好喝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察言观色的道:“三公主我是哪里错了么?你要把我送人么 ?” “不是,”顾妗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解释道:“今日萧家来人提亲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虽说你表面上是祈王府的丫鬟,可你好歹也是小七的救命恩人,我们没有道理把你强行留下来的,且不说你和萧世子的婚事,如今又有人来提亲,我们都没有道理拦着的。” 时辛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心儿,百思不得其解的道:“萧家?那个萧家啊?不是萧陌么?” “不是齐伯侯府,是另外一个萧家,”顾妗耐心的解释起来,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追问道:“你不认识此人?” “啊!不认识啊!”时辛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的的确确是不认识的么! 谁晓得那个所谓的萧家是谁啊! 顾妗拧眉,“这就奇怪了,那为何好端端要给你提亲呢!好没道理。” 时辛:“……”她也不至于美出名吧? 这也没到那个地步啊! 确认了时辛的心思后,顾妗吩咐她好好休息,这才带着心儿离开了,此事还得谨慎小心才行,祈王府和萧戈向来没有交际,此人突然这么做,莫非是…… 顾妗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妙。 第一百四十五章 悸动 萧戈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不喜欢低调,恰恰相反,更喜欢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所以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五花八门的出现,议论声不绝于耳。 风头一下子就将齐伯侯府的事情给掩盖过去,这不得不让顾妗往其他地方去想,这些事情太诡异了,也太巧合了。 瞧着这下个不停的风雪,苑内静悄悄的,顾妗突然的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的心儿看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的叮嘱起来,“这些日子你就先陪着小辛吧!” 心儿点了点头,应承道:“是。” 顾妗这才转身欲要往顾阎的书房内而去,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没有仔细的询问过,自己这个弟弟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她有必要去问问臭小子到底隐瞒了自己些什么。 夜幕降临,廊檐下的灯笼也随着亮了起来。 顾阎睡得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间美人轻纱笼身,芙蓉玉面,含羞带怯的朝着他走来,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而晃动着,云雾缭绕下有些模糊不清,却又总觉得感官很真实。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直到美人玉 手轻挑,缓缓的移到了他的脸上,最后却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唰的一下顾阎脑袋炸开过来了,一瞬间整个人都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了。 荒唐! 他居然做这种梦?! “小七!” 就在顾阎开始自我埋汰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来,顾妗提着裙摆走了进来,就瞧见了仪容有些混乱的弟弟,顿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做噩梦了?” “皇姐有事?”顾阎答非所问的掩盖住了眼底的慌乱,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的道。 顾妗点了点头,朝着他走过去,自旁边的椅子坐下,表情严肃,“小辛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这好歹也是祈王府人的,总是要想想法子的,那丫头也无心婚嫁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这小姑娘的桃花属实有些多了,还一个比一个吓人的,有点棘手啊! 顾阎神色微微一变,心情很是复杂,手握紧了又松开,不断的挣扎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的情绪总是飘浮不定的,动不动就容易动怒,尤其是在时辛的面前一点就炸。 他许久没有说话,顾妗觉得自己 这个弟弟有些奇怪,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的再一次询问道:“小七……” “皇姐喜欢时辛么?”顾阎忽然抬起头来问道:“皇姐若是喜欢的话,留下来便是,若是不行喜欢的话,皇姐自己打发掉。” 顾妗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你……你是要赶时辛走?” “不是,”顾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头疼的扶额,“皇姐,本王今日不大舒服,你先回去吧!此事本王明日自会处理的。” 顾妗:“……” 夜色中的雪景比白日还要好看几分,泛着微红的光,游廊上也是静悄悄的。 时辛躺在床上睡了个美美的美容觉,以至于压根儿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风雪把窗扉给吹开,一个一袭黑衣的人从外头翻了进来。 本该是熟练无比的动作,却在瞧见屋内的摆设的时候吓得整个人都差点背过去。 方埵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粉嫩嫩的模样,嘴角狠狠的扯了扯,不敢置信的绕一圈儿,抱着自己怀中的烧鸡,朝鼓起的床榻上而去。 他这才一天没来,不对,就白天没来而已,居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这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哎!野丫头,野丫头!”方埵戳了戳床上睡着的人。 时辛没搭理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面色不大好,眉头紧锁着,有些痛苦。 方埵察觉到不对劲,定眼一看,这丫头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瞠目结舌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病了?” 时辛睁开眼朝着他骂了一句,“你才病。”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方埵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吊儿郎当的看着她,还不忘打趣道:“小丫头你还挺受欢迎的么!你知不知道今日来祈王府提亲的是何人?这一下整个燕都城的人可都认识你了,大家都在猜测,被萧公子看上的美人是如何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啧啧啧!” 时辛揉着肚子,扭曲着脸不敢相信的道:“他是谁我都不认识,就给我提亲了,这么随便的么?再说了,我就不能有点主权啥的了么?还有没有人性了啊?我今天都没怎么出门好么!” “你把八,公主给打了。”方埵友善的提醒。 这丫头,胆子不小,脾气也不小。 时辛拧眉,突然就蒙圈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那我趁早 溜了吧?我是不是给顾阎添麻烦了啊?” 方埵促狭的道:“小丫头,顾阎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大齐你是待不下去了了的,现在这么多的人想杀你,你可要想清楚了才是啊!若是不和我离开的话,到时候顾阎不一定护得住你。” 时辛若有所思的挑眉,难得的没有反驳他说的话,甚至还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我觉得你说的对,我是给人家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时辛眯了眯眼笑了一声,“咱俩也不是很熟,我为什么要和你走啊!说到底大家都是陌生人的么!” 别一副大家都很熟的样子。 她穿越回去的法子还没找到呢!这事情可急不得,万一一不小心死了咋整? 方埵眯了眯眼,“你可以住我家啊!而且我爹娘人很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有人拿你当丫鬟使唤。” 最起码比待在祈王府好多了。 时辛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我是因为住在这里不好意思,所以才帮人家干活的,他们也没让我这么做啊!” 就是单纯的不好意思,打工赚钱。 她才没那么高尚的节操呢! 方埵:“……抬举你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品也不行 他前来,也不过是想着让小丫头能够心甘情愿的和自己离开罢了,毕竟对于她而言,可不能用强的,自然是要用软的比较好。 方埵把烧鸡放在她屋内的桌子上,心不在焉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慢悠悠坐在凳子上,扫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忍不住问道:“小丫头,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爹娘,你和你爹娘关系不好么?” 床上的人儿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有些苦恼一般,随后微微蹙眉,思忖一会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很好,还行吧……” 仇翩翩的记忆里,父母对她确实还行,只是偶尔也会有责备,总是在痛恨她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子,这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也确实是有些严重了,那夫妻二人一直都在遗憾的一件事情就是仇翩翩是个女娃娃。 “我说大哥,我困了,要不……你改天再来?”时辛迷迷糊糊的,还打了个哈欠,肚子又疼得控制不住,干脆就朝着他开口下逐客令。 这样的画面属实不大适合聊天啊!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方埵啃着鸡腿的手一顿,“外面这么大的雪,我来看你,你要赶我走?” “老子来月 事了,来月事了啊!”时辛气急败坏的直接坐起来,凶巴巴的朝着凳子上的人吼了一声。 方埵:“……”手里的鸡腿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他眨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表情艰难的道:“那……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时辛:“……”丢脸丢大发了! 方埵从窗扉翻走,直至走到风雪当中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脑子乱糟糟的,当真是未曾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遇见了这么离谱的一件事情。 本就寒冷的天气,这一刻方埵却觉得一股热气从头顶浇灌了上来。 直到旁边的竹林再也承受不住了大雪的覆盖,一下子就落下来砸在了他的头顶上,方埵如梦初醒,暗暗骂了一声娘,狼狈的离开。 送走了瘟神的时辛心情倒是非常不错,平躺在床上开始琢磨,她本来是为了完成仇家父母的遗愿,可万万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给坑进来了,现在这事情有些超出预算,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明天找个机会辞职了?回到案发现场,然后找个机会天时地利的穿回去?”她一边揉着疼痛的肚 子,一边开始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小小的房间内,弥漫着少女的多愁善感,外头的风雪又毫无征兆的大了起来,顷刻之间就又为整个燕都城增添了几分色彩,那藏于雪中的梅花也渐渐绽放风华,像是在极力的让人一睹芳容。 彼时,书房的灯火熄灭,顾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是一躺在床上心却难以平静下来,还在雀跃个不停,掌心好像还残留着少女的余温,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加快。 那双眼,那张脸……一闭上眼睛就毫无征兆的钻进了脑海中来,缠绕着,叫人难以入眠。 辗转难眠的顾阎,直接从床上掀开被子起身了。 守夜的护卫被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唯唯诺诺的迎上前去,“殿下,有何吩咐?”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顾阎手里面握着他最为喜爱的一柄青铜剑,表情肃穆的扫了他一眼,“下去。” 护卫被吓得老老实实的退下,却也不敢走远,只好停留在廊檐下的不远处。 雪花飞扬,屋檐下的大红灯笼随着风在空中打着旋转,微弱的光茫一点点落在白雪上,映得白雪红梅分外明显,而院子 内也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袭白色寝衣,剑在手中挽出一个个的剑花,很是好看,却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烦躁的心总算是静下来了不少,顾阎喘了一口气,额头间瞬间就弥漫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上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雪地当中,他气息凌乱的将青铜剑收好,转身的刹那旁边的翠竹倒了大片。 守夜的两个护卫面面相觑,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青铜剑下一刻就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来。 心中疑惑不解,可也不敢说话。 默默的低下了头。 顾阎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屋内,扬手一挥烛火全都熄灭掉了。 门外的二人这才敢无声的议论了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个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啊! 殿下只有早晨练武的习惯啊!何时连大晚上的也要练武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本该一夜无话,可因为他起身练武楞是将守夜的护卫吓得不敢再出小差,瞬间就精神抖擞了起来,甚至还深怕他再起来一次。 翌日一大早,顾阎果不其然——着凉了! 脑袋也晕沉沉的,就连上早朝的 时候都有些昏昏的,硬是撑着早朝结束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祈王府。 而某个因大姨妈造访,还要给自己配药的人儿,楞是睡到风雪小了才依依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心儿瞧见她这个样子暗暗的佩服,嘀咕着道:“小辛,你可真厉害啊!我一直觉得女子这种事情是无解的,我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的。” “开什么玩笑?无解的话,那不得疼死啊?”时辛没好气的道,就是觉得那啥不大舒服,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心儿俏脸一红,嚅嗫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和大夫说啊!” 时辛:“……”该死的封建社会! 心儿说的也没错,当今世上学习医术的人大部分都是男子,而且古人最为忌惮男女有别这一说的,也从而害得不少的孕妇难产而死,出生率不高也就算了,死亡率还贼高! 时辛抽了一下嘴角,拍了怕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医者是不分性别的,如果对方用异样的眼光看你,那只能说明他人品不行。” 当然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约会失败 时辛的洗脑是没啥太大水花的,心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大姐姐的模样,语重心长的道:“小辛,我知道你爹娘肯定没教导你这些,以后三公主会好好教你的。” 时辛:“……”上升到爹妈问题就过分了啊! 然而好在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后续。 时辛简简单单的收拾一番就打算去报道了,还不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讲真,顾妗的审美她不大看好,但是没办法,暖和就行了。 “这雪下得可真大啊!”一出房门,时辛看见这些个风雪就开始感叹,白雪红梅,还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好天气呢! 当然,让她去附庸风雅是完全不可能,那是傻X干的事情。 心儿附和的点点头,“是啊!今日的风雪更大了,不过殿下也快休沐了。” 时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高深莫测的摸了摸下颚,挤眉弄眼的开始调戏道,“怎么?听你这个语气这么雀跃,你喜欢顾阎啊?” 心儿当下就被吓得半死,憋红着脸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我懂,他长得好看嘛!好看的人总是叫人心生好感的。”时辛撞了她一下,笑 得更深了。 心儿欲哭无泪的扯着她一直解释,二人拉拉扯扯的一路走到前院去。 心儿因着有事要做,被福伯给叫走了,倒是时辛被福伯唠叨了几句之后,继续朝着湘雅苑的地方赶去,随手折了一枝梅花。 今日梅花开得艳,顾妗这边已经收到不少邀请函,就连萧戈也派人送来了邀请函,美名其曰去赏梅,可这其中,这背后藏着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几乎都别有用心,用家中的女眷邀请她前去,也无非就是在拉拢小七罢了。 别的她也都能够理解,可是这个萧戈…… 顾妗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正愁眉不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雀跃的声音,“三公主!” 话音刚落,时辛从外头蹦跶进来,笑得跟朵花似的,倒是比昨日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不是都说了让你这几天好好的休息休息,怎么又下床了?昨日还哭哭啼啼的呢。”估计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把面前的一堆邀请函给盖住了,尤其是萧家的,时辛想必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吧! 时辛笑眯眯的凑了过去,神秘兮兮的把藏在身后的梅花拿出 来,“我已经好多了,所以就来陪三公主呗,听心儿说下雪的时候外面可热闹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啊?” “啊?”顾妗看着小丫头递过来的这一枝梅花,以及眼里的盛情相邀,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福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喘了一口气,站在门边有气无力的道:“三、三公主,殿下晕倒了。” “晕倒了?”顾妗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慌张的问道:“怎的突然昏倒了?不是去早朝了么?” “殿下着凉了,守夜的护卫说,昨夜殿下突然起身练剑,许是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福伯一口气把话说完,可心里还是十分担忧的。 “快去找大夫啊!”顾妗提着裙摆正要离开时,突然想起时辛,“你是来找小辛的?” “大夫今日回老家了,所以老奴就想着让时辛去看看的。”福伯点了点头。 顾妗总算是明白过来,二话不说的就伸手把走出来的时辛一把拉扯着竹苑那边。 顾阎是下马车的时候晕倒的,此番已经被青木他们给搀扶着去了竹苑内。 这事 情属实有些猝不及防了。 时辛和顾妗一路火急火燎赶到,她脑子都是懵圈的,毕竟对于‘老板生病’这样的事着实有些令人诧异了,这摆明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啊,或多或少掺杂着几分惊悚的意味,好歹也是能够扛过剧毒的人,特么居然病倒了? 她要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么! “三公主。” 二人赶到的时候,屋内已经手忙脚乱的围了一堆丫鬟,见到三公主,立刻退到旁边去。 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时,又默契的不说话了。 殿下早晨就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可依旧坚持上早朝。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也都不知道,福伯今日一来瞧见院子里面倒了一片翠竹,吓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让人重新种了回去。 这才没让人看出来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们都让开啊!这样围着他没法喘过气来,堆在一起干什么?”时辛熟练的把在场人给轰出去了,还不忘把窗户给开着,然后折返回来走向床榻,她这还是第一次进顾阎的‘闺房’呢。 好家伙,这男人的品味还挺高端的啊! “小辛,快 给小七看看。”顾妗一脸担忧,她这个弟弟自小染了一次天花后,便再也没有生病了,此番竟然晕倒,心中自然是担忧的。 因为没法约会美女出去的时辛,心中闷闷不乐,但是又不得不委屈巴巴的给某个人把脉。 顾阎早已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眯了眯眼,朦朦胧胧间瞧见面前的一张脸,蹙了蹙眉宇,似有些烦躁一样,却无力去反抗,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他觉得自己压根不是被风吹的,摆明了就是被这野丫头给气晕的。 时辛一边给他查看,一边碎碎念念道,“都怪你,好端端的生什么病么?我本来都要邀请三公主出去玩儿的,现在好了吧!泡汤了。” 顾阎:“……” “三公主,没事,殿下就是一点小风寒,喝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也可能是没休息好,年轻人么,难免总喜欢熬夜的,还有殿下的火气太大了,急火攻心,然后就病倒了。我开个药方,让人抓几副药,熬一下,殿下喝下去就没事儿啦。”时辛朝着身后的顾妗安抚着道。 闻言,顾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这就让人去熬药,小辛你在这里伺候着先。”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就娶了吧 “那个……三公主我陪你一起去吧,让青木看着。”时辛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才不要留下来照顾这个祖宗呢! 青木急急忙忙的摇了摇头,他也怕啊! 顾妗叹了一口气道:“青木笨手笨脚的,还是你照顾比较好,我去去就回。” 时辛:“……”实在不行,您给他娶个媳妇儿吧? 顾妗前脚一走,青木和林松就打算溜之大吉,但是又不好当着时辛的面,等到她不注意的功夫,才一溜烟儿消失不见了。 时辛咬牙切齿的怒骂道:“两个混蛋!” 屋内静悄悄的,时辛自觉没趣的朝着外头嚎了一嗓子,让几个丫鬟娶端着一盆热水,随后就开始端详起屋内的摆设。 琉璃盏,麒麟,青田玉,每一样都价值连城,随随便便一个物品都足够她在现代买个别墅的了。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就连佩剑都价值不菲,浑身充斥着‘爷很有钱’的土豪气息。 因为东西都太珍贵了,导致时辛情不自禁的就在屋内走动着,殊不知,这一幕一直都被床上的某人看到眼底。 只是,顾阎晕得睁不开眼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一个身影在自己屋内瞎转悠, 不过好在时辛还算是有点道德的,没有动那些东西,就只是好奇的看了看,便转回到他的身边。 小丫头桃花眼,看谁都是柔情似水的,定定的瞧着他,突然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床前,理了理衣裙叹一口气,沉重的道:“我本来今天想陪三公主出去玩一玩,然后过几天就离开了,反正我仇也报了,人也找到了,也没什么可在继续留下去的。” “结果你又病了,我其实是想找你辞职的……啊不对!这话应该是怎么说来着……就是我要走了,你能明白么?” 被子底下,顾阎的手突然攥紧,眉心聚拢,心情沉闷。 时辛自顾自的道:“挺感谢你收留我的,虽然我救下了你,但是追根究底,咱们互不相欠了,我会帮三公主把殷浔治好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毕竟我总是留在你这里也不好。”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时辛脆生生的声音地不断响起,而这一刻,顾阎却觉得这声音有些刺耳。 唯一的想法就是跳起来把人给掐死,这么想的顾阎当真就这么做了,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时辛的手,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倒在床榻上,吓得时辛差点儿 一个嗝屁! 就连凳子也被带着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 时辛猝不及防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表情有些许的复杂,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不正常起来,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的试探道:“老板,你好啦?” 这么快? 顾阎头晕眼花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表情复杂,摇摇头,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来,“你敢?” 时辛一头雾水的哎呀一声。 顾阎抓住她手的动作却渐渐的松开了,定定的看着她,双目有些飘忽,然后猛的一下倒在她身上。 “哦草!”时辛被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接咳嗽几声,“老板……你是不是做噩梦把我当成怪兽了?” 顾阎压在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可脑子却是很清楚的,虚弱的怒道:“不许动……” “我会被压死的啊!”时辛欲哭无泪的老实下来,“我今天也没做错事啊!” 咱不能打不过就开始搞这个啊! 顾阎咬牙,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时辛跟见到亲人一样,眼中难以掩饰的激动,正打算开口呼救呢,却被人捂住嘴,“闭嘴!你若出声,到时候玷污了本 王的声誉,你拿什么负责?” 顾阎无力的从她身上翻下去,拉起被子将人给捂得严严实实。 时辛心中无语至极,瞠目结舌,嚅嗫着,“就你有声誉,我也有的好不啦?” “你在说什么?”顾阎一只手搁在了眉心骨处,听着被子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无力的问道。 时辛默默的探出小脑袋,眼神真诚的道:“我说,您要是觉得我玷污您了,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娶了你。” 吃软饭那也是一门学问不是?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直接把人给按了回去。 顷刻间,一个丫鬟就端着盆热水进来了,却没有瞧见时辛,顿时心中古怪,又不敢抬起头,一时间有些无措,把水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想了想,忍不住的朝着里屋看去,珠帘不断的轻轻摇晃,床幔放下,里面的情况看得不真切,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是休息了,还是…… 就在她心中疑惑时,床上传来了动静。 好在顾阎及时的开口,“出去!” 小丫鬟吓了一跳,不敢继续逗留,当真听话的退下。 被子里面的人被闷得喘不过气来,等到人一走,嗖的一下 就从被子里面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满脸通红,头发都有些凌乱了,表情一言难尽。 时辛突然又想起床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急急忙忙的帮他把被子重新盖好,这家伙因为生病,体温有些吓人,然而盖好之后时辛无措了。 她表情艰难的扭捏道:“老板,要不……您让一让,我先下去呗!” “伺候本王。”顾阎眼尾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道。 时辛无语子,“我没伺候过病人啊!我不会啊!” “不会?”男人放下手,笑得妖冶,“那本王就只好告诉皇姐你非礼本王,趁着本王生病,还试图……” “我可以学。”时辛二话不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这就去伺候您!” 臭不要脸的!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时辛直接就爆粗口了。 顾阎满意的笑了笑,看着女人狼狈不堪的从床上爬下去。 好在时辛速度很快,刚才被人拽上床的时候,把鞋子给蹬掉了,要不然的话还得重新把被褥给重新换过,太亏了。 而关于她要离开的这事,顾阎只字不提。 想走? 真当他祁王府是客栈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几个呢 顾阎的这个病来得猝不及防,但对于很多人而言,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好消息,巴不得他借着这一场病就死了。 而近日来因齐伯侯和安阳长公主的事情,不断的吸引众人眼球,祁王这小小的伤寒,自然是没什么人注意到。 倒是昨日萧家前去祁王府求婚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人仰马翻,大家也都纷纷猜测起来。 萧戈是何许人也? 钱多,人美,且最重要的人家父母双亡,家世干干净净,既没有婆媳关系,也没有一堆的族人。 想当初萧戈来到燕都的时候,就以长相俊美迅速登上燕都城美男子的称号,风靡一时啊! 后来大家在知道这位公子哥儿是个病美人时,这个想法开始逐渐的减少了,而有的则是盘算着他何时归西,也好继承那万贯家财。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近几年倒也没有人再提起,毕竟大家费尽心思的想要和对方攀上关系,但是人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乎就开始猜测这个萧戈是不是……不行? 可现在突然说他跟一个姑娘提亲? 而且还是一个婢女,这一下子就直接让大家对这个隐形许多 年的人物又开始刮目相看。 闲言碎语随着这刮来的西北风,一路吹到了萧家的府邸内。 老管家一把年纪,气喘吁吁的从前院一路小跑着赶来,瞧见坐在水榭阁楼中悠闲自得的公子,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人没去祁王府,要不然的话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公子,”老管家在外面把鞋底上的积雪都给抹干净之后,笑眯眯的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您今日喝药了么?” 萧戈躺在贵妃椅上,手里面的小狐狸温顺得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心不在焉的道:“不想喝。” “那……要不,您还是喝一点吧?这冰天雪地的,不喝也不好啊!”老管家一筹莫展,心虚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咱改日再去,等那位姑娘好些了再说。” “嗯,”萧戈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鸦羽般的眼睫轻轻的垂下,眨了眨,手指在小狐狸的身上摸索着,须臾,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开口问道:“径山书院的事情如何了?” “这都调查了两三天了,怎的还没有动静?” 老管家一提这茬就有些头疼,但还是如实的回答,“皇宫那边的 人说了,少说也得再过三五日,此次事情牵扯到齐伯侯了,您也知道,皇上和齐伯侯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和睦,这不管如何都要给齐伯侯一个交代的。” 萧戈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觉得好笑一般,嗤笑一声,“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该不该留着他那个姐姐?” “您说的是安阳长公主?”管家顿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安阳长公主试图把她那个儿子塞进径山书院的事也不是秘密了,这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个长公主可不仅仅是想把人给塞进来,还试图扼杀掉萧阁,这个想法属实有些逾越。 萧戈撑着头,略微的思索一瞬,慢悠悠的开口,“告诉他们,萧阁是我径山书院的人,若是再有人敢逾越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管家心中一惊,“您是打算插手此事?” “啊?”萧戈楞了一下,随后反问道:“花那么多钱养的高手,总不能浪费吧?” 管家:“……”合着您是闲的呗? 不过公子难得对一件事情上心,管家也没有多问些什么,立刻就要转身去办,然而还没有走远呢!就被人给叫 住了。 萧戈突然一本正经的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狐狸,想了想问道:“你说,那丫头喜欢这只狐狸,我送她如何?” “公子……”管家犹犹豫豫的转过身来,追问道:“您是真喜欢那姑娘啊?” “不是您老说的,让我赶紧传宗接代么?这要是再不传宗接代的话,萧家就得断子绝孙了,我可不得趁着身体好把这事情给定下,这样死了还有人给我上坟。”萧戈一脸正色的道。 管家:“……您倒也不用天天都咒自己死,您这不是好好的么?” 萧戈笑了笑没说话,“下去吧!” 管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此处。 而萧戈则是慵懒的又躺回去了,一袭白衣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羸弱,好似下一刻就要升天一般,摸了摸小狐狸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你说生几个比较好呢?一个会不会太少了?两个会不会太烦了?三个似乎又有点多了。” 小狐狸:“……” …… 忙着伺候顾阎的时辛,连拉屎的时间都没有,被人给呼风唤雨的,导致最后直接累得哈欠连天,偏偏这狗东西还非要让她坐在床边,美名其曰——镇宅? 指定有什么毛病。 “顾阎!”时辛忍不下去了,干脆直接连名带姓的吼道,“我困了。”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你胆子大了?居然敢……” “三公主出去了,人不在,你……你要是再不让我回去睡觉,信不信……信不信我直接在你床上睡了?”时辛说干就打算蹬掉鞋子。 顾阎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外面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耳廓,隐隐约约间还有着对话声,他一把抓住时辛的胳膊,弱得跟个林黛玉似的道:“你再说一遍,本王没听清。” “我说,你信不信,我睡了你!”时辛累了一天,哪里还有功夫和这家伙打哑谜,二话不说的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顾阎心满意足的笑笑,默默的松开了手,跟个妖孽似的。 就在时辛一头雾水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已经被人给推开了,几双眼睛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简直就是五彩斑斓,还带着杀气。 苏清辞好看的脸上顿时变得复杂,笑容也僵硬住了,傻傻的看着二人。 她听闻祁王昨个儿病了,就毫不犹豫的过来探望,结果…… 苏子与和叶遥的表情也同样精彩纷呈。 第一百五十章 她想睡本王 气氛安静的有些许可怕,仿若寂静的环境中有几只幽狼死死的盯着你,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儿! 时辛:“……”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急急忙忙的摆摆手,一边狂摇头,“不是!不是你们想到的那样的,我……我我我……” “真不是啊!那个郡主,你听我解释啊!” 时辛绝望的瞪大眼睛。 苏清辞皮笑肉不笑的咬咬牙,手暗戳戳的握紧几分,“祁王哥哥好好休息,清辞,清辞先行告辞……” “诶郡主……郡主,我真的不喜欢你家祁王哥哥啊!”时辛二话不说就甩开了顾阎的手,急急忙忙的追出去,这家伙要是误会大了的话,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她么? 旁边的苏子与和叶遥则是默契的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来,二人对视一眼,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叶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哭笑不得的道:“这个……还挺那啥的。” 苏子与没说话,心事重重,他昨日回去后,就被父亲好一顿的训示了,他说他想娶媳妇,父亲还说他是想飞。 苏清辞大步流星的离开此处,浑身都带着杀气,身边的丫鬟也急急忙忙跟着,完全不知 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见郡主这么生气,大致也猜到了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是和祁王殿下有关系的。 廊檐下,一路的丫鬟一个个都非常默契的让开一条路,生怕触怒了这位郡主。 大家都知道,清辞郡主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祁王府自由出入的,虽然殿下不喜欢她,可好歹也是一位郡主,大家都不敢懈怠。 只是不知道今日怎么了,气势汹汹,有些吓人。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不是说去看殿下的么?” 好几个丫鬟不明所以的围在一块,窃窃私语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时辛从身后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拦住她的去路,“郡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 “放肆,居然敢拦住郡主的去路。”苏清辞身边的丫鬟立刻上前一步怒道。 时辛扫了她一眼,一把将人推到旁边去,“你一边呆着去,我没跟你说话呢!” “你……”小丫鬟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 然而,苏清辞却含着怒火的瞪着她,抬起手就要一巴掌落在时辛脸上,谁知时辛眼疾手快 的就给抓住了,原本的歉意也变了,“郡主,我是真心实意的来和你解释,可不是来送人头的。” “你敢拦本郡主?”苏清辞瞪大了瞳孔,“你一个贱婢,你敢!” “小姑娘家家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时辛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也有些生气了,“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一下的,但是现在好像没必要了,毕竟你的祁王哥哥也不喜欢你,你别搞出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在人家的眼中,你不过就是无理取闹的小姑娘罢了。” 她不喜欢误会太深,主要是不想惹麻烦,但是这小姑娘显然是不讲道理的啊! 这事还得怪顾阎。 苏清辞气得跺脚,死死的攥紧双手,“本郡主要去太后面前让祁王哥哥将你给发卖了!” 时辛:“……”嚯,谢谢您嘞! 她正想辞职来着,想了想,时辛一本正经的道:“那你赶快啊!我怕你到时候没机会了。” 苏清辞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时辛耸耸肩,同样是姑娘,同样是养尊处优的,顾妗倒是优雅又善良,偏偏这个清辞郡主属实不大行啊! 直到人走远了,旁边的小丫鬟关怀备至的上前,扯了扯她 的衣袖道:“小辛,你得罪了清辞郡主,怕是不好过了,这个清辞郡主十分受太后宠爱,而且……皇上对她也挺好的。” 时辛:“……”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走! 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欲哭无泪的道:“我去静静。” 彼时,竹苑这边。 叶遥和苏子与的到来使得某人没法再好好的休息了。 “七哥!”苏子与看了他一眼,嚅嗫着道:“你干嘛非要针对时辛啊?让你把她送给我,你又舍不得,你还这么对她。” “你明明知道……” 叶遥在旁边摇了摇扇子,看好戏似的说道:“你爹同意你把人给带回去了?” 苏子与:“……” 顾阎轻描淡写的道:“你们是来看看本王死了没有?” “只是想告诉你,径山书院的事情进展如何了,齐伯侯打算息事宁人,毕竟他和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二人若是闹得太僵的话也不好,而刑部的人已经找好了替死鬼了,大理寺对此也不敢有所异议,你打算如何?” “本王……”顾阎懒洋洋侧过身来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时辛气势汹汹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武器。 叶遥识相的挪了一下自己的凳子,苏子与则是贴心的打算上前和她打招呼。 奈何,时辛看都没看他一眼,戳了戳自己的雪球,大步流星的走向顾阎。 顾阎:“……” “我想过了,”时辛突然刹住车,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严肃的说道:“我不干了,我今天晚上就走,谁不走谁是你孙子,你太过分了,玩人也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我得罪了太后,我不要命了?” “你不还打了九公主么?”阎顾心不在焉的拉了拉被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慵懒的斜了她一眼,“你可以换个东西,这个砸不死本王。” “我没想砸死你啊!”时辛低下头,古怪的说道:“我这是为了辅佐情绪的。” “是么?你这个样子可不像啊!”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么生气?公主都敢揍,你还怕郡主?” “谁……谁说我怕她了,要不是你激我,我至于么?”时辛底气不足的回怼。 顾阎哦了一声,“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本王说这话了。” 苏子与:“……” 叶遥:“……”哦豁! 时辛:“……”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要辞职 时辛没再继续和他掰扯下去,她可不是傻叉叉! 顾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什么药,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辞职,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早知道,当初学武的时候就不应该学得太厉害,呜呜呜! 待人走之后,苏子与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对此,顾阎一言不发。 直到二人消失不见,叶遥这才没忍住的收起扇子,问他道:“你对这野丫头什么意思?既不喜欢,又舍不得送给别人,萧戈不是喜欢么?你为何……” “本王的东西,旁人做不得主。”顾阎很是霸气的回道。 叶遥嘴角扯了扯,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家伙最是霸道,只要他认为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会让别人给惦记着去了,哪怕是他不要了,也绝不会让其落在别人的手中。 寒风凛冽,雪花凌乱的吹落在了地面上,院内的梅花鲜艳无比,就连那山楂也是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尤其是结了冰后,更加的好看了。 时辛一路上大步流星的往自己小院子赶,可还是被身后的苏子与追上来。 苏子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深深的喘了一口 气,这才开口问:“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那不然呢?我回去捅死他?”时辛挑眉反问,她现在还忙着回去收行李呢!不过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怕是得去清水寺小住一段时间了,不过还好,殷浔在那里,也还算是比较方便。 “还有啊!你最近还是老实一点儿,省得伤口裂开了,”时辛叹了一口气扒拉开他的手,“诶,话说你来干嘛的?我还以为你回去你爹揍你了呢!你爹没揍你啊?” 苏子与有些莫名其妙,“我爹从来不揍我,就是会罚我,你和七哥怎么了?” 苏子与年纪比顾阎小个半岁左右,二人又一同长大,所以一直对顾阎很是佩服,不仅是他武功高强,还有聪明绝顶,以至于就唤了一声七哥,但是后来长大了,倒是很少这么叫。 “是不是七哥对你不好?”苏子与满脸忧心忡忡,抓住她的胳膊肘,“我也想让七哥把你送给我,但是七哥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清辞郡主喜欢七哥,今日的事情她肯定误会了。” 他很不喜欢苏清辞,蛮横也就算了,而且非常不讲道理,最重要的一点是,太过于造作 。 “停停停……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时辛听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没好气道:“顾阎干嘛平白无故对我好啊!而且我又不是物品,说送你就送你啊!” “那……那我喜欢你啊!”苏子与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导致气氛顿时尴尬下来。 时辛眨眨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从未想过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这少年打算早恋啊? 苏子与自然是不知道时辛的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以为是自己吓着她了,急急忙忙的就要解释。 结果却被时辛捷足先登,小姑娘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提醒道:“苏公子,我年纪还小,我不早恋的哈!再说了,我还有个未婚夫呢!你就别想了,咱俩不合适。” “你……”苏子与别红着脸看着她,扭捏的道:“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你都没有喜欢过我,你就是……你讨厌我?” 唰唰的雪花闻声而下,少年的声音跟这雪似的,带了些寒意,就好像是一下子被人推入了万丈深渊当中去了一样。 苏子与样貌长得很不 错,干干净净,意气风发,阳光又灿烂,像是盛开在夏季的花,看人的眼神尤为的热烈,眼中的爱憎很是分明,不像是顾阎他们那种人,懂得藏着自己的情绪。 苏子与的一颦一笑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廊檐下静悄悄的,院子内偶有几只觅食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过,面对少年灼热的眼神时辛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忽然一下子捧住他的脸,满脸疑惑的逼问道:“咱俩……是不是见过啊?” 苏子与吓了一跳,身子紧绷住,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我……我没有和你见过,我只是……” “苏子与,你真可爱!”时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松开了手,像只狡黠的狐狸一般,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喜欢你哈!我跟你也说不明白,反正你别喜欢我就行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苏子与愣在原地,不大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小丫头说得太潇洒了。 “哎……”他打算追上去的时候,时辛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路上哼唱着一些不成调的歌曲,悠哉游哉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殷浔的毒 她已经找到原因,和萧阁的如出一辙,也就是说动手的人是同一批,不过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去掺合,说到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先前看在顾妗的面子上,她也不会选择一直待下去,如今也该是时候离开了,还有穿越回去的法子,也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是。 屋舍下,时辛推开房门走进去,开始不断的收拾东西,就带走了几件衣物,一些自己的钱财,其余的倒也没有带走什么。 就在她专心致志收拾东西的时候,方埵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环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在窗边,眯着眼打量她,“这才多久没见,你这是打算跑了?” “你白天也能见人了?”时辛颇为惊讶的转过身去,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我还以为你就晚上能见人呢!倒是没想到,你白天也是能够见人的么!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方埵嘴角扯了扯,一个纵步就翻进来了,顺手就把窗子给关上了,莫名其妙的走到她的身边,“你真要离开啊?为什么?你得罪人了?还是说……顾阎让你走的?” “都不是……”时辛表情复杂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是你太蠢 “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得罪的人太多了,桃花运太多了,再不走,我怕被五马分尸,到时候你找我喝酒,就得去我坟头倒在地上。” 这事情吧!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 她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已经得罪了这么多人,接下来怕是不好过啊! 顾阎这金主的大腿也不是那么好抱的,这玩意儿搞不好迟早得搭上一条小命进去,不划算呐! 方埵直接被她逗笑了,忍俊不禁的陪着她收拾东西,趁火打劫的道:“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和我回家啊?我家不在这里。” “你家在哪里?”时辛就坡下驴的试探性问道。 方埵也有些鬼迷心窍了,被欢喜冲晕头脑,压根儿没有去仔细的思考,脑子一热的就道:“汴梁。” 然而话音刚落,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手上的动作一顿,“你在试探我?” 时辛笑着哦了一声,反问道:“是啊!那不然呢?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和你离开吧?再说了,我也是汴梁的人,不过我很好奇啊!” 她一边理着衣裙,一边巧笑倩兮的眯了眯眼看着他,狡黠的道:“你既然是汴梁 的人,那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汴梁如今和大齐闹得沸沸扬扬,两国开战是迟早的事,顾阎不过是在休养生息的对付太子罢了,一旦他得闲,出兵是必然的,而先前我救下他的时候,他刚好也是在被人追杀,中的毒好巧不巧就是汴梁特有的。” “也就是说,你是汴梁皇室派来的人,就算不是皇室派来的人,也应该是和皇室脱不了关系的人,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面前的少女笑得很纯,只是眼底的笑意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时辛最擅长的就是装疯卖傻,因着长期和各种人打交道,她经验丰富,所以那怕是面对顾阎时也能表现出非常镇定的样子。 他的出现太过于巧合,甚至有些过于刻意了。 “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是汴梁皇室的人?”方埵抬眼看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好整以暇的靠在旁边的床柱上,眯了眯眼。 时辛头也不抬的说道:“因为只有这样你要杀顾阎的事情才说得过去,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 “万一我是因为收了别人钱财想要杀他呢?”方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 时辛倒是不慌不忙的继续道:“不可能,还记得你说要娶我的事情吗?你带来的金银珠宝可都不是一般的物品,而且……哪个杀手会随时随地的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还有同党。” 啧! 方埵烦躁的啧了一声,表情很是不美好,捏了捏眉心,“我就不该和你走得太近的。” 这小丫头太聪明了。 时辛笑得有些得意,无辜的耸耸肩,“那只能说你还不够称职,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了,但不得不说,你易容的本事还是挺高的。” “你知道我易容?!”方埵一惊,嗖的一下就站直身子,这一点是他完全没料到的,本以为这个小丫头最多也就聪明一点,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看破了自己易容的事情。 时辛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把包裹给打包好,扭来扭脖子,“我是大夫,这点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你也不想想,若非我早就看出来你是易容的,我会把你丢在清水寺山下?虽然殷烈确实忌讳顾阎,可不代表他怕一个小小的仆人啊!” 方埵:“……”娘的,这日子 没法过了。 他咬了咬牙,“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顾阎,指不定他还会给你一笔赏钱呢!” “我像是傻X么?”时辛翻了个白眼儿,走到桌边坐下,没好气的道:“我和顾阎,我们两个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罢了,我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要去得罪汴梁的人?我有病啊?” 方埵跟过去,撩开烦人的珠帘,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整个人都有些懵圈儿,许久之后这才没忍住的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揭穿我而已,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与我一块离开?你也是汴梁人啊!离开大齐指不定还能找到你的亲人呢!” 方埵循循善诱,如今身份挑明,也就没有必要和这个丫头兜圈子了,想办法把人给拐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时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抽空的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不去,我还有事情要忙呢!我没有亲人了,我爹娘都死了,就一个未婚夫。” “你不会真瞎了眼看上那个什么萧家的世子爷了吧?”方埵情绪顿时有些激动起来,都想直接让她给自己看看胎记了,这样就 能够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也不至于如此折腾。 “萧陌有什么好的?虽然和你一起长大,可终归也不过就是一个世子而已,再说了……他能不能在萧家活下去还是一回事呢!你没道理去趟这一摊浑水的,你又不傻,离开了祁王府你也不是没有地方去的啊!” 时辛被他这个激动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砸吧了一下嘴巴,莫名其妙的蹙眉,怀疑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倒像是你在做决定一样,谁跟你说我要去找萧陌的,我只是去告个别而已,你怎么这么八婆?” “不是……”方埵气的拍桌子,“那你和我回汴梁。” “不去,咱俩又不是很熟,顶多就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罢了。”时辛嘴碎的道。 方埵:“……”好想掐死! “小丫头……你!”方埵正打算继续蛊惑的时候,外头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嗖的一下迅速躲起来。 时辛倒是不慌不忙的朝着屋外看去,青木隔着房门敲了敲门,及其别扭的来了一句:“爹!” 方埵:“……” 时辛拍了拍裙子,眼睛一亮,起身回应,“哎!儿子,我在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腹黑奸诈 别的都不重要,但儿子来了,这可是一件非常的重要的事情啊!怎么可以不去看看呢? 方埵无语的扶额,恨不得咬碎了牙,“这个白痴!” 时辛打开房门,迎接的便是青木一脸关怀的样子,好似时辛当真是他亲爹一样,关怀备至的道:“殿下没把你怎么样吧?” “暂时没有,”时辛非常实诚的回道,随后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补了一嘴:“后续就不知道了,你家主子有点儿变态。” 青木表示同情,偷偷摸摸把人从屋内给拉了出来,二人蹲在旁边开始碎碎念。 时辛这才恍然大悟,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他们想把清辞郡主塞给你家殿下?” 闻言,青木点了点头。 殿下可是一个香饽饽啊!别看那些个老头儿平日里在和殿下过不去,可实际上若是殿下开口要娶他们家的姑娘,老东西们一个比一个积极得多了,之所以如今看着一个个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也无非就是因为殿下的脾气太差了,难以捉摸,人家放心不下罢了。 时辛摸了摸下颚,思忖片刻,不解的反问道:“但是这关我屁 事儿,你没见你家殿下不喜欢那个什么清辞郡主么?整个一无理取闹的小姑娘。” 没脑子还蠢! 青木扯了扯嘴角,但是也不好反驳,毕竟时辛说的也是实话不是。 清辞郡主确实不怎么聪明,而且很容易被人利用,但殿下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一直让人关照着的,要不然的话,就凭苏家如今的这个情况怕是也不好过,苏清辞名义上是郡主,无非就是有名无实的。 自从她父母双亡之后,族人对于她表面恭敬,实际上一个个都瞧不起她,偏偏这个清辞郡主还蠢得无可救药,一点也不识时务。 “可是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关心这些。”时辛切了一声,无趣的摆摆手,亏得她还以为是给自己送来了什么好东西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青木急急忙忙的抓住了她,“你别这么冲动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今天你得罪了清辞郡主,她肯定会刁难你的,你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叫上我陪你一起。” 时辛默默的感动,顿时就要老泪纵横的时候,青木又煞风景的补充了一句,“这样我也能给你收个尸啥的。” 时辛 :“我去你大爷的!” 青木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你别老是那么冲动啊!公主你都揍了,再这样下去,你不得上天啊!冷静一点!” “我……”时辛磨了磨牙,努力的拔了拔自己的腿,无语的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晓得了,我以后一定沉着冷静,争取多活两年,然后看着你娶媳妇儿生孩子。” 青木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一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样子,潇洒的拍了拍衣衫,“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啊?”时辛有些蒙圈。 青木语重心长的道:“殿下说了,以后我就负责看着你,你要是出事了,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时辛气都双手叉腰,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忍无可忍的道:“合着他现在是专门的找一个人来监视我啊?他怎么不直接在我身上安一个监控器呢?他有病啊!有病去吃药啊!折腾我干什么,脑子进水了。” 青木吓得默默的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就直接被人一脚踹飞到了雪地里面去了。 随后时辛转身关上房门。 方埵依旧还懒 洋洋的靠在角落里面,看见她进来最先的反应是继续蛊惑,结果被时辛一个问题给整不会了。 小丫头片子定定的看着他来了一句,“你们这个刺客组织还收人么?我贼能打,你们有伤患啥的,我还能搭把手,一份工资,我干几个人的活儿。” 方埵:“……” …… 青木回去回话的时候,苏子与和叶遥已经离开了,这二人平日倒也没什么事情,除了叶遥偶尔会去军营走走,苏子与基本上是最清闲的了,不过临近年关,也不好总是往祁王府跑。 “如何?”顾阎此刻已经好了不少,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整个人靠在床上,懒洋洋的眯了眯眼问道。 青木隔着珠帘翠屏,迟疑的回禀:“答应是答应了,但是……” “但是殿下,我打不过时辛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顾阎凉飕飕的道:“你不是叫她爹么!她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青木:“……”呵呵,您还真是看得起她!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时辛会对自己出手相助,恰恰相反,那丫头指不定还会让自己去赴死,也不是干不出来。 无奈之下就只能他吃 下这个哑巴亏,一脸不高兴的出去了。 顾阎看着手中的密函,面色沉重,顾钦最近倒是挺老实的,没有其他动作,齐伯侯府的事情他虽然不打算有后续的动作,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息事宁人,总得让顾璇流点血才行。 “派人去给齐伯侯知会一声,就说……萧陌的未婚妻在祁王府。” 他话音刚落,外头的人闻言迅速的就出来了,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是。” 话落,迅速的消失不见。 这野丫头想走?绝无可能! 安阳长公主既然要杀她,那么就人齐伯侯出手不就行了? 然而这些事情时辛都一概不知,她把东西都给收拾妥帖之后,本想去和顾妗告个别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所以干脆留了一封书信,转身从后门溜走。 银罗现在还被她给藏着呢!既然要离开,此人对她也没多大的用处了,倒是可以乘此机会威胁顾璇,敲诈一笔。 喜滋滋的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时辛一路辗转着去了一个小巷子里,跟在后面的林松表情有些扭曲,这丫头还真是…… 难怪殿下总是叫人监视着她,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要不再住一段时间 林松心中疑惑着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飞身跃上了屋檐,而时辛对于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这间小宅子就一两间的房间,是她临时租下来的,大妈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但是丝毫不影响她杀价。 花了半两银子才租下来。 又给大妈塞了一些钱财,这才让大妈每日都给银罗送一些吃的,也因此银罗并没饿死。 此时,银罗正挺直背坐在桌子前吃东西,甩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大概也猜到来的人是谁,头也没抬,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还淡定自若的喝了一口汤。 那天他们伤了苏子与,也猜到肯定会出事,时辛把其余人打晕,偏偏把他带到这地方来,最过分的是,还把他的周身穴道全部都给封住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用武功,只能在此处一直休息。 如今此人现身,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时辛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旁若无人的道:“哟!吃着呢!” 银罗抬头斜了她一眼,眼神不明而喻,“你要杀我?” “不杀啊!咱俩没仇,我杀你干什么?”时辛一边拿了个鸡腿,一边 悠悠的开口:“我是来放你走的,你杀了我两次,我放你两次,按照江湖中人的规矩,你也算是欠我两条命了,是不是也该为我做点什么啊?” “我是长公主的人,”银罗强调道:“你要用我?” 他此番若不是武功不能使唤的话,早就离开了。 时辛也不生气,继续循循善诱的道:“顾璇对你有救命的恩情?” 银罗点头,又摇了摇头,算不上是救命之恩,但也算是知遇之恩,所以他当然要全心全力的保护好顾璇,否则,岂不是枉为人? 时辛了然的拍了拍手,一只手搁置在桌子上,神色认真的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走,我不拦你,你继续做长公主的护卫,咱俩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也不用惦记着我放了你两次的恩情。但是你下次再敢动我,我一定让你成为废人,虽然我不杀生,但是不代表我心好。” “第二你留下来,以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把你当成生死之交,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出手相助即可,其他的时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会阻拦你,哪怕你去花楼,缺钱了,我都能给你。” 当然了,还有第 三条,那就是她把人五花大绑的送去苏家,到时苏子与必然会去找顾璇的,那个时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自己也可以从中捞取好处,刚好,她这个人非常缺钱。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拿出来作为条件来谈判的,所以时辛就没有说出来。 银罗面色纠结,默不作声的往嘴里塞东西,外头的雪簌簌而落,屋内静悄悄的,偶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而过,他心中也在思索,甚至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就像是时辛说的那样了一般。 他已经失败两次,若是回去,长公主不会放过他,可卖主求荣这样的事情他也是不屑去做的。 时辛似乎看出来他的迟疑,吊儿郎当的踩着凳子道:“其实你可以想想的嘛!你为顾璇做了那么多的事,早就不欠她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很好的出路罢了,报恩报恩,该还的不也都还了的么?这个时候你就不用自己约束自己了。” 这些个古代人,别说,还挺仗义的。 银罗缓缓的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抿了一下嘴唇:“我可以提要求?” “那是自然,”时辛猛的坐直身子,一 本正经的道:“我们都是诚信买卖,童叟无欺,有事儿你就说。” 银罗放下筷子,“第一,我可以作为护卫保护你,但是我不会对长公主府出手,毕竟她对我有恩,不管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决不插手。” “可以,下一条呢?”时辛眼前一亮。 银罗别扭道:“我听说祁王的毒是你解的?” 时辛点了点头。 “我有个妹妹,她在几年前双目失明,我寻遍大夫都束手无策,希望你能帮我治我妹妹,”想了想,银罗又补充道:“尽力即可,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 时辛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的道:“难怪你舍不得离开长公主府,原来如此,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像你这样的,肯定会被仇家追杀,怪不得呢……” 银罗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一点,的确如此,就是因为这样,他这才一直不肯离开长公主府,因为妹妹看病需要很多钱财。 “行吧!我可以答应你这一点,不过……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殷浔,清水寺你应该是知道的,殷浔现如今就在那里,殷家的人我不放心,他们肯定会作妖,你先去帮我保护好殷浔,你妹 妹的事情,我会去看的。” “不过……现在有个难题,我可能要离开大齐,到时候你们介不介意一起上路啊?”时辛有些犯难。 主要是她方向感不好,再加上有个伴也挺好的。 银罗摇了摇头,“不介意。” “那就好!成吧!我给你把穴道解了,你赶紧吃完,一会儿咱们去瞅瞅你妹妹。”时辛非常爽快的答应。 看病这个事儿,她还是非常拿手滴。 银罗突然开口问:“长公主没有为难你?” 顾璇的心思他还是了解的,从来就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弃? 更何况…… 时辛砸吧了一下嘴,感叹一句,“她现在被困在径山书院呢!哪有空搭理我。” 银罗不大明白的看向她,然而时辛似乎不愿意解释,给他把体内的银针取出来之后,二人就离开了此处。 大雪纷飞的,银罗已经三四天没有回去,自然放心不下妹妹,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带着时辛回去,只好先告别,打算改日带她去看看。 时辛倒也不在乎这些,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有些惆怅啊!她好像好多事情都没有解决掉呢…… 那要不……再住一段时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给娶了? 这么想着,时辛扭扭捏捏的就回去了,这一路上倒也算是风平浪静,除了买了点吃的意外,倒也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就是可怜了身后跟着的林松了,他有些不解。 这死丫头既然这么不喜欢长公主,为何不直接把人交到苏公子的手上呢? 如此一来岂不是还能借刀杀人,长公主也不能把她如何。 怀踹着一肚子的疑惑,直到跟着人回了府邸,林松这才离开。 对此,时辛一无所知,满心满眼想着如何用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再住一段时间,毕竟…… 她也是要点面子的嘛! 彼时,林松辗转着一路朝着竹苑的方向而去,已经入夜时分,三公主也回来了,此番正在和顾阎聊着一些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望着坐在对面的皇姐,顾阎略带迟疑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神情肃穆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皇姐……是打算让本王娶了她?” 顾阎表情淡淡,眼底波澜不惊,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凤眼处却悄无声息的染了些风霜来,手把玩着茶杯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梭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妗叹了一口气,“小七也快弱冠 了,你的婚事本就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父皇也不会让你娶的,可若是太子和他们联姻的话,对你没好处,再者,那楚家的小姐心悦于你,你……” “本王不需要!”顾阎啪的一下把茶杯给盖上了,心不在焉的道。 顾妗凝眉,“你以前不是说过,婚事全凭皇姐做主的么?怎的……”她有些不理解,心中约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试探性的问:“你可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顾阎:“……” 他楞了一下,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外头的林松及时打破诡异的气氛。 “殿下。”林松倒也没有多想,直接走进来,结果一抬头看见三公主时楞了一下。 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家主子,那眼神仿佛再问到底要不要说啊? “皇姐先回去吧!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本王心中有数。”顾阎看向皇姐顾妗,目光倒是比刚才要柔和了一些。 顾妗面色沉下几分,不满的道:“你在赶我走?小七,近日来你似乎有很多的事情在瞒着我,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能听的么?” 林松默默的低下头,心中暗暗把自我吐槽一番,早知道就不该来的,还 给三公主和殿下带来了不少麻烦。 顾阎表情肃穆,沉默许久,这才没忍住的开口:“皇姐为何这么想?不过是一些公务罢了,皇姐若是要听,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让顾妗无奈的站起身,她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顾阎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托着下脸,似在笑,又似在讥讽。 他盘腿坐在软榻上,斜了一眼林松,“说。” “时辛她……她把长公主身边的护卫给关起来了,属下亲眼看见他们一起离开,不过不清楚他们聊了些什么。”林松苦恼的道。 时辛和一般的姑娘总归是不大一样的,一般的姑娘或多或少会比较温柔,再不济那也是知书达理的。 但时辛学的东西可没有一样是姑娘家家应该学的,那小丫头脾气又不好,再加上武功也不差,他怕自己走得太近就被发现了,就没敢靠近。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饶是外头大雪纷飞,林松依旧觉得都比不过殿下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时辛哪里是丫鬟的待遇啊?活该是殿下的闺女才行,打又舍 不得,骂又不听话的。 心里面默默的为自己默哀了起来,表面还得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时辛已经回来了,殿下可要……” “下去。”顾阎眼神一冷,朝着他扫了一眼。 林松不敢再逗留,赶紧低着头出去。 外头的青木一头雾水,总觉得今日的殿下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还有刚才关于殿下的婚事,一直以来,殿下对于自己的婚事都不怎么在乎,加上长期在外面打仗,皇上也未曾提起过,不过如今回来了,怕是难以逃脱。 三公主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楚家,楚将军,作为三朝元老,一直陪着皇上打江山,更是和殿下在战场上有着浓厚的情谊,所以两家的关系也还算是不错。 最重要的是,楚将军就这么一个闺女,先前一直有意要和殿下联姻,只是殿下未曾正面回应过。 此番太子要选妃,楚老将军必然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是,如今看来殿下怕是会直接给拒绝了。 “想什么呢?”林松扫了一眼旁边心不在焉的青木,忍不住问。 青木故作高深莫测,“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吵吵都 给本王去洗茅厕!” 很快屋内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二人顿时鸦雀无声。 风雪骤然停下,只余下一些洋洋洒洒的细碎雪花落下,道路上的雪厚厚一层,使得行人走路小心翼翼。 苏清辞从祁王府离开之后,就迅速的奔向皇宫。 太后和皇后正在商议着关于太子选妃的事情,毕竟是一国储君,婚姻大事自然马虎不得,二人意见一致,只是…… 未央宫中,二人坐在软榻上,小小的案几上摆放着些瓜果点心,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八角香炉,炊烟袅袅,香气在宫中萦绕开来。 微微敞开的窗扉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母后的意思是怕楚家不愿意?”皇后站在旁边问道。 太后点了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家的地位,皇上只怕也不会同意的。” 闻言,皇后表示不能理解,“钦儿已是太子,皇上为何不同意,钦儿和楚家联姻不也是皇上希望看到的么?” 祁王如今的势力越来越大,长此以往,功高盖主,这难道是皇上希望看到的么?再说了,皇上不也是不喜欢祁王的么? 太后表情肃穆的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深沉。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继续死皮赖脸呗 作为帝王,要做的不仅仅是防备着功高盖主,还要做到制衡的作用,太子若是和楚家联姻必然是好事,但若是楚家不愿意呢? 转头就把女儿嫁给了祁王可如何是好? 再者,此前皇上曾经亲口许诺过楚将军,楚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便跟皇上说了,女儿家家的婚事还望皇上莫要插手。 当下若是皇上赐婚的话,岂不是显得出尔反尔了么? 这也是皇上没有逼迫楚家的原因。 皇后开始犯难了起来,愁眉不展的问道:“那母后的意思是该如何呢?” “启禀太后!” 就在这时外头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的开口道,“清辞郡主求见。” 闻言,殿内的二人面面相觑,有些诧异。 随后太后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道:“让她进来吧!这丫头也许久未曾入宫了。” 皇后也点了点头。 得了令,小太监这才敢把人带进来。 苏清辞入宫这件事,很快也传到宣文帝的耳朵里,本来最近对朝中的许多事情都有些烦躁,此番三个儿子都在身边,他反而更加的不安了。 “陛下是在担心太子的婚事?”旁边的管事公公一边跟 着他,一边察言观色的道。 此事也确实让人颇为头疼,毕竟也不是一般的小问题。 宣文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斜了他一眼,“你倒是懂朕,老七做事果断,行事作风都和朕有些相似,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将才? 这个词的含义太多了,祁王殿下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将才,可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 应付起朝中的事情来游刃有余,其风头一直压过太子殿下一头,作为庶子,如此的出色自然会让人忌惮。 “怎么不说话了?”宣文帝看见他没声音了,又开始追问道:“难道你也觉得朕对于小七有些过于苛刻?” 管事太监吓得当场就跪下去了,急急忙忙的摇了摇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祁王殿下和太子都是皇上的子嗣,自然是和陛下有些相似之处的。” 相似之处么? 宣文帝眯了眯眼,表情丰富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可不仅仅是相似,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看来,还是要折断他的羽翼才行。 “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如何?”宣文帝无声无息的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皇姐已经在径山书院待了这么久,齐伯侯 也该放手了吧? 总不好如今二人一把年纪了还要闹和离,更不用说陌儿才刚回来没多久,齐伯侯总该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的。 管事公公闻声,老老实实的回道:“大理寺那边已经可以断案,不过……大理寺的人说,齐伯侯对于此事还是有些不满的,这次险些让萧二公子丧命,若不是救治及时的话……” “谁救的?”宣文帝突然打断。 管事公公道:“说是祁王殿下身边的婢女救的。”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也没见祁王殿下出门时身边喜欢带着一个婢女,自从失踪一次回来之后,身边救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小丫头。 宣文帝若有所思的眯眼,老七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数不胜数,身边有这样的高人也不奇怪,只是,他既然出手,那就代表着这件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下去吧!”宣文帝烦躁的摆摆手,似乎不打算再继续纠结。 管事公公迟疑一瞬,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一直到申时,苏清辞才从宫中离开,可到底和太后皇后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她离开的时候满脸笑意。 冬季的天暗得比 较早,这个时间段,天色已经逐渐暗沉。 时辛把屋内的东西原封不动摆放好之后就去找顾妗了,陪着她堆了一个巨大的雪娃娃,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三公主,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时辛从雪娃娃身后探出脑袋,瞧小仙女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小仙女可不能不开心啊! 闻言,顾妗奇怪的抬起头,笑出声来,“没有不开心,小辛还小,以后就会懂了。” “三公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的。”时辛笑着脆生生的道。 顾妗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真乖。” 心儿:“……”她不觉得时辛乖啊!整个祁王府也就是三公主总觉得时辛乖吧。 时辛非常不要脸的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很乖的。 “但是以后不能再动手打人了,那是九公主,不能打,知道么?”顾妗叹了一口气道。 时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好吧……” 顾妗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你去给小七看看,他身体如何了。” 时辛:“……”天堂和地狱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啊 ! 她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和三公主告别,慢吞吞的往竹苑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的丫鬟和仆人,一个个都忙碌着,自然没时间搭理她。 时辛心中默默的琢磨着,自己该如何恬不知耻的留下来,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院子里,心虚的猫着腰出现在廊檐的围栏下。 她探出头,底气不足的唤了一声:“青木……” 青木一脸诧异,瞪大眼睛,朝着林松看了一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你在这儿干嘛?你不是去陪三公主了么?” “三公主让我过来看看,”时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睡着了?” 林松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把拦住了青木,笑得人畜无害的道:“刚刚睡下,要不你自己进去看看?” 时辛眨了眨眼睛,“这不好吧?作为奴婢的,怎么能随意进入主子的房间呢?” “有三公主给你撑腰,你怕什么。”林松继续蛊惑。 时辛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但是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默默的站直,表情凝重的看向他,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扯着嗓子就喊道:“老板,林松说你不务正业!”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子还挺有脾气 林松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下意识的跟着要走进去,结果却被时辛一个无情的举动,直接就把房门给关上了,动作之快叫人乍舌。 “臭丫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冲进去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在顾阎的瓷器上面,好在她刹车及时,没来得及造成损失。 此番,顾阎已经换了个地方,就那么慵懒的坐在软榻上,一条腿曲着,手中拿着一封密函,见到她进来,不慌不忙的把密函放在面前的小小案桌上,眼尾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感受到炙热视线的某个人,非常识相的站直身子,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容缓缓转身,就瞧见那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老板。” “不是要走了么?怎么?”顾阎斜睨的托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都是玩味,“还特意来给本王告别?” 时辛:“……”害,这话说的,她都不好意思接下来的一番说辞了。 这不是把人家的后路都给断了么? 可真是叫人难以启齿啊! 她细细的盯着这个家伙的脸色,可是好了不少,现在看 起来红光满面的,不像先前的时候苍白无力,这是一个非常适合说话的时候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个……”时辛扭扭捏捏的走过去,娇羞的嚅嗫道:“人家就只是一时气话,没打算真走,这不是……这不是希望老板加点钱啥的么?” 顾阎漫不经心的曲起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表情很是多彩,嘴角微微的上扬,因着已经是傍晚了他的屋内早早的烛火就已经点上了,烛火落在了他那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此番倒是变得柔和了不少,看起来倒也没有多吓人了。 时辛抿了一下嘴角,朝着面前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商量似的开口道:“我再住一段时间,再走成不成?” “等你找到下一家,再走是这样吗?”顾阎笑得阴恻恻的道。 时辛脑子一热,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啊!” 后知后觉之后唰的一下抬起头来,哭丧着小脸儿,“不带这样套人话的啊!那……那要不我不要工钱成不成?我要是就这样出去了,九公主非把我撕碎了不可。” 顾阎哼了一声,一脸的冷漠,“与本王何干?” “老板!”时辛破罐子破摔 的就扑过去,吊着他的一只胳膊撒娇卖萌,讨好的晃荡着。 顾阎目瞪口呆,有点猝不及防,面色变得很是难看,身子都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不断的抽着自己的手,“你松开……松开!” “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时辛得意的扬眉,瞧着他红了的耳根,小样年纪不大,还一天到晚的板着一张脸。 顾阎一时间有些无语,咬了咬牙被她晃得有些招架不住了,脸色难看,一个没坐稳直接就被时辛连人拽下去,整个人扑在了她的身上,额头有着密密麻麻的薄汗。 时辛吓得下意识的抱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老板,你怎么这么虚啊?我都没用力呢。” “你闭嘴!”顾阎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来,“谁让你动本王的?” “我……”自知理亏的时辛深呼吸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就把人给搀扶着重新坐好,深深的鞠了一躬,“老板,对不起,是我的错。” 顾阎头疼的扶额,“你闭嘴。” “那我还能继续呆在这里么?”时辛趁热打铁的问道。 顾阎不耐烦的别过头去,“随你。” “那我走了?你记得喝药哈! 生病了就要乖乖的吃药,像你这样可不行的哦!”时辛哦了一声,一脸关怀的嘱咐道。 顾阎一脸的戾气,抬起头来,定定的盯着她,“你走了,谁伺候本王?” “你院内那么多丫鬟,随便叫一个就好了。”时辛非常自在的就开始甩锅。 顾阎怒从中来,“想留下来还不知道表现表现?” 有道理哦! 时辛泄气的倒退了几步,客套的道:“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扎几针,很快就好了。” 顾阎:“……” 外面贴着房门偷听的二人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尤其是在太监脱衣服的时候,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青木那叫一个惊讶啊! 他这个‘爹’不会真对殿下做些什么吧?实在不行换一个也可以的么! 林松则是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看着青木问道:“要不进去?” “你不怕殿下让你刷马桶啊?” 青木狠狠的摇了摇头,这桩买卖说什么都不可取的,他又不是傻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林松想了想往常的遭遇,还是决定算了。 然而听小话只听一半的二人压根儿没想到屋内的人非常正常,完全就是他们自己想多 了而已。 时辛自从进入祁王府,身上时时刻刻的带着银针,当下就掏出工具把顾阎的衣服给扒了。 这具身体她也不是没有看过,当初在那条街道上的时候就已经一睹为快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挺彪悍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丰功伟绩却是不容置疑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居然没有女人? 这么牛叉身边也不配一个美人啥的么? 真是可惜了? 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的时辛目光下意识落在某个地方,心中暗暗的开始揣测,这家伙不会还是个雏吧? 就在她走神之际,顾阎冷冰冰的开口了,“你再敢占本王便宜,本王把你……” “丢去喂鱼?”时辛早就习以为常的切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没占你便宜啊!我都没碰到。” 别整得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顾阎板着脸,他自己也苦恼,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的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生病了,还是以这样的姿态,还好别人不知道。 他心乱得紧,有些静不下来,屋内静悄悄的,唯有身后少女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顾阎不近女色,这个还真不是传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连个母鸡都没有 他常年在军营里面,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祁王府的丫鬟又配不上他,唯一一个经常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也就是苏清辞了,但是这个苏清辞叽叽喳喳的很吵,而且娇弱造作,顾阎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所以身侧吧,基本上连个母鸡都没有。 “老板,你这些伤疤……你不怕疼啊?”时辛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表情有些怜惜,“要不我给你配一副膏药,保证给你全都弄没了,到时候你依旧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白……” 脸子及时的刹车咽了回去,时辛打着哈哈的敷衍过去。 顾阎冷嗤一声,“用你好心。” “不用就不用呗。”时辛切了一声,把银针给他扎得慢慢的,拔掉之后,跪在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来,炙热的呼吸从他的耳畔掠过。 顾阎猛的攥紧了双臂,烦躁的拧紧眉梢,暴怒道:“你又怎么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来点民间失传的土办法,这样好得快一点。”时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手指不知不觉的攀爬上他的肩膀,愣是让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时间僵硬了身体。 顾阎板着脸,表情不是很友善,甚至像是要杀人的感觉。 时 辛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当我没说……我先,” “快点!”顾阎没好气的道。 时辛:“……”丫的怎么这么别扭啊? 她一言不发的跪了回去,开始揪着他的脖子特别的用力。 顾阎整个人都傻了,“你在公报私仇?” “怎么会呢?”时辛老老实实的道:“奴婢这是土办法。” “时辛!” 一声怒吼,愣是将院子里面前来试图觅食的小鸟都给吓坏了,外头的屋檐下青木和林松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唯有暗处的暗卫个个面面相觑,很是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让殿下这么愤怒的呢? 烛火摇曳下,窗扉上的倒影愣是叫人想入非非。 少女轻轻的攀爬在男子的身后,两个人身影卓卓,看起来非常的缠绵,尤其是那一件又一件脱掉又穿上的衣服,更加的叫人浮想联翩,殊不知里面的人都差点打起来了。 愣是磨蹭了半个时辰的时辛,这才累得坐在了他的身后,扇了扇风,喘了一口气道:“老板,你干嘛总是这么凶啊?” “不对啊!你好像就对我一个人凶啊!”时辛愤愤不平的开始抱怨了起来,这家伙对于其他的人都是爱答不理的。 顾阎恨不得 掐死她,咬着牙转过身,她手劲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大,就差把他给弄死了,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她,“要是本王明日没好,你这个月的工钱别想要了。” 时辛:“……”做人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人给赶出来了。 寒风似剑,冷飕飕的刮来,吹得人战战兢兢的,时辛切了一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表情非常的淡定,算了她不和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她很大度的。 人离开之后,顾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心拧成一股绳了。 廊檐下静悄悄的,这个时辰大部分的下人都在准备晚膳,而时辛回来的路上二话不说转身去了吃饭的地方,虽然她挑食,但是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比较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只要不饿死,也是可以将就的么? 人群中,她端着饭寻到了方埵,熟练的打招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没走啊?” “你能不能别老神出鬼没的?”方埵正吃东西呢!直接被吓了一跳,心脏都快吓出来了,没好气的道。 时辛坐在了他的身侧,小声嘀咕着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住在这里啊?你又干不过他,何苦呢?” “你这么担心我对他动手?” 方埵幽怨的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也是顾阎的那个皮相确实没得挑剔的,据说当初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敌军就因为他长相俊美放松了戒备,甚至还哈哈大笑的取笑,导致全军覆没了。 这燕都城的姑娘们也颇为喜欢顾阎这张脸,所以这丫头若是看上顾阎一点也不稀奇,甚至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他肯定不答应。 时辛差点没被米饭呛死,小心翼翼的环顾一下四周,“你觉得我长得像傻子么?” 她眼瞎了喜欢顾阎? “那你为什么打听这么多?我让你离开你也不肯,不是喜欢他是什么?”方埵继续咄咄逼人的道:“我跟你说,小丫头你别异想天开了,顾阎是你招惹不起的人,跟他在一起,活不久。” 时辛默不作声的把他碗里面的鸡腿给拿走了,懒得和他争辩,转身端着放就要溜走。 方埵如临大敌,直接追了出去,“臭丫头,你把我鸡腿还我,一顿就一个鸡腿,你还给我。” 时辛早就端着饭碗不见了踪迹。 众人早就见怪不怪的了,毕竟时辛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他们最怕的就是时辛来这里吃 东西了,总是会偷别人的鸡腿,还一偷一个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丫头以前是不是手脚不干净的。 亥时,风雪渐渐的消停了下来,时辛还呆在湘雅苑内,被顾妗拉着一块看美人图,这可是一个美差事啊!时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兴致勃勃的就陪着顾妗看了一幅又一幅的美人图,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三公主这时打算做什么啊?”看了一大半之后,时辛没忍住的就开始追问了起来,心中约莫也有了个一二三,顾阎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按照古人的岁数是该成家了。 顾妗叹了一口气道:“小七现在也不小了,作为长姐的也该为他考虑一下婚事了,这些都是我让人给我送来的,燕都城内和他匹配的大家闺秀的画像。” 时辛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为何没有清辞郡主的啊?” 提及她,顾妗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将这些画像给整理在旁边,一边道:“清辞没什么不好的,和小七也是青梅竹马的,只是……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行为处事太过于小家子气了,一点也不稳重,况且……小七的身份特殊,自然是要选择一个贤内助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媳妇分我几个 苏清辞是和他们一块长大的,顾妗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才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的、。 况且苏清辞很容易受到太后和皇后的蛊惑,若是放在小七的身边,多有不便,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时辛故作懵懂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些姑娘都好漂亮啊!” “我也觉得,”顾妗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随后问道:“时辛觉得那位小姐比较适合呢?” 时辛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可以说么?” “那是自然的,小辛这么聪明,肯定也知道的。”顾妗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 时辛立刻激动的撸起袖子,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于是乎二人就在烛火下开始精挑细选起来,时辛一口气选出十一个美人,个个都是家世背景好,面相也好的小仙女,最重要的是一个个豆蔻年华啊! 顾妗也选了不少出来,看了之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嗯,明日我让人拿去给小七看看。” 时辛激动的拍了拍手,“好啊好啊!” 因着看美人图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导致时辛都有些筋疲力尽了,回去的时候哈欠连天。 而方 埵则是吃完晚饭之后,就已经摸索到了她的闺房内,摆了一桌子好吃的等待着死丫头回来,见都快子时了人还没回来,顿时有些恼,骂骂咧咧的道:“这个死丫头,不会又出去鬼混了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时辛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身上落了不少风雪,见到他人还在有些惊讶,不由得哟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来了呢!你咋又来了?” “其实我觉得你是对的,毕竟咱们是自己人。”时辛的语气在看见桌子上的烧鸡时,顿时发生改变,那叫一个谄媚讨好,熟练的坐下来,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方埵翻了个白眼儿,“虚伪。” “你不是说今日打算离开的么?怎么?不走了?” 时辛咬着鸡腿,叹了一口气,惆怅的道:“现在还不行,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等我处理完,再辞职,再有就是……我现在没啥钱,少说也得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的。” 她还有两个病人没有解决掉呢!总不能就这么溜之大吉了吧?好歹也得把诊金拿到手再说啊! 方埵阴阳怪气的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时辛砸吧了一下嘴 ,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 方埵:“……” 他今夜冒着风雪前来的,结果就被这个死丫头给这么对待,没良心的。 而且他都安排妥帖了,若是走的话,什么都不用顾及的。 就在他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酒时,面前的小丫头突然凑近他,打探道:“你们是不是和太子联手的?顾阎上次中的毒就是出自你们的手,如果你们不是,那可说不过去啊!再有这一次齐伯侯的儿子中毒也和顾阎有些相似,也是你们的手笔?” 方埵没想到她这么坦诚,倒是令自己猝不及防,可也没有藏着掖着,反正她知道的也不少了,干脆和盘托出,“不是,顾阎的确是我们的手笔,他是一个祸害,我们要杀他也是人之常情的,但齐伯侯的儿子并非是我们的手笔,安阳长公主的毒也不是我们给的,安阳长公主的府邸有不少谋士,其中也不乏有汴梁的人,很有可能是从他们当中得到的。” 顾璇做事情也是极为小心翼翼,若是萧阁死了的话,那么到时候追查起来也不会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个死士罢了,而齐伯侯也会因此迁怒于汴梁,也就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倒是一箭双雕 啊! 时辛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望着碰撞的珠帘又道:“这么说起来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啊!那就不对劲了,你们为何又不和太子合作了呢?” 这就奇怪了是不是? 方埵眼睛眯成一条线,手掌默默的蜷缩了起来,又慢慢的放开,似乎是在斟酌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之后这才云淡风轻的道:“顾钦想拿我们当挡箭牌,我们没道理继续帮他,毕竟我们也不是傻子,再说了……顾钦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君子,信不过。” “但是你也杀不掉顾阎啊!”时辛默默的咬着鸡腿,毫不迟疑的打击了起来。 她说的是实话,这些人的的确确不是顾阎的对手,不管是心机也好,武功也罢,都不是。 方埵抽搐了一下嘴角,表情极为的难看,没好气的道:“吃你的鸡腿,啰嗦。” 时辛:“……”还好她不是顾阎的人,要不然这家伙就得上路了。 二人喝着喝着突然上了屋顶,风雪依旧,暗香袭来,凛冽的风刮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不少。 时辛一屁股坐在了屋檐凸起的地方,手里面的一壶酒摇了摇,有些醉意,长叹一口气很快在空气中成了霜,打了一个酒嗝道:“真是赏花赏月赏秋 香啊!” “哪有月?”方埵扫了她一眼一脸嫌弃,“酒量真差,秋香是谁啊?” 时辛醉眼朦朦胧胧的,笑得很是憨厚的道:“是……唐伯虎的媳妇,也是我媳妇。” 方埵:“要不我还是把你丢雪地里面清醒清醒吧!” “兄弟,你有媳妇了么?”时辛眯着眼问他。 方埵梗着脖子的道:“有,七八个。” “啧!那你还挺能行的啊!”时辛笑得贱兮兮的道:“要不要考虑分我一个,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有福同享。” 方埵瞠目结舌的瞪大眼睛,戳了戳她的脑袋,“想得美,我告诉你做梦,有也不给你。” “是不是兄弟啊!”时辛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下,一不小心自己就朝着前面扑过去了,吓得方埵急忙的把人扯进怀中。 酒从屋顶上落下去,时辛迷迷糊糊的撞进他的怀中,还不忘把脑袋蹭了蹭。 方埵手足无措的扶住她的胳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表情艰难的道:“你……臭丫头,我送你回去?” “你在羞辱我?”时辛猛的抬起头来,小脸儿红扑扑的,一本正经的道:“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莫要如此的羞辱我。” 方埵:“……”要不还是弄晕吧。 第一百六十章 分你一半床 实在是憋不住的方埵只能把人打横抱起的飞下屋檐,无奈的摇了摇头,碎碎念的道:“自己酒量不好还不知道吗?非要给自己灌这么多的酒?” 时辛一点也不老实的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猛的就不高兴了,抬起手就是一个小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你话真多。” 方埵不敢置信的低下头,自己平白无故的被打了一巴掌,还要被说话多。 他气急败坏的就把人给抱回屋内,随后直接粗暴的丢在了床上,结果手被人给拉住了。 时辛迷迷糊糊的嘀咕着,“爷爷……今年我不想去了,行不行啊?” 方埵虎躯一震,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试探性的开始打听,“你爷爷是谁啊?” “糟老头……”时辛不高兴的翻了个身,说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方埵:“……”酒鬼! 他叹了一口气,跟一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转身给她把被褥盖上,“喝不了就别喝了,也没人逼你喝?” “我不喝酒我就没有朋友。”时辛闷闷不乐的嘀咕着。 方埵听不懂她这一番话什么意思,定定的看着她许久,突然觉得这丫头虽然不像其他姑娘一样娇滴滴的,但这个性格却非常不错,样貌长得也很好。 暗黄的烛火下,小姑娘稚气未退的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睫羽微微的抖动着,像是停在了杏花上的蝴蝶受到惊吓般,樱桃小嘴砸吧了一下,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 他呆滞住了,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猛的有一种被火烧的感觉,刷一下就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正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突然又觉得这可不就是一个好机会么? 要不把她衣服给脱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方埵一鼓作气的干脆打算动手。 结果好死不死的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方埵猛的一愣,竖起耳朵,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遗憾的咬咬牙,随后迅速从窗户口直接跳走,还不忘把窗户给关上。 果不其然,没多久,屋檐下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暗红色的衣袍扫过地面,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在灯火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方埵蹲在竹林中,一动不动的看着出现的人,心中古怪异常,顾阎为何对这个小丫头这么的上心?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可是没道理啊!长公主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顾阎真的查到了他们的目的,也不可能怀疑到时辛的身上,他们已经把痕迹毁得一干二净了,没道理还 被对方追查到。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顾阎推开房门。 方埵嗖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撸起袖子,冷笑着抵了抵腮帮子,“下流!” ‘下流的某人’压根儿不知情,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眉头紧锁,一眼瞧见粉嫩嫩的闺床上,倒头就睡的时辛。 时辛不知道某人来了,醉的不省人事。 顾阎走近的时候,下意识觉得冷得慌,默默的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扯,还不忘嘀咕道:“好冷!” 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两个酒杯? 他锐利的眼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笑一声,目光又转移到了时辛的身上,鬼使神差的伸手掐住她的脸,“你倒是厉害,整个祁王府的人都对你赞许有加。” 小丫头分明是个贪财的人,偏偏众人对她没有任何敌意,就连一向严谨的福伯也是,对她格外纵容,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也是如此,尤其是青木,真把她当爹一样供起来了。 时辛不知道有人在掐自己的脸,不舒服的拍了拍他的手。 顾阎:“……” “有完没完?”时辛是醉了,但也不是昏过去了,被人这么一掐,当下就不高兴了,猛的坐起来, 凶巴巴的瞪着面前的人,重影严重得要死,她指着对方怒道:“再动我,揍死你!” “你说什么?”顾阎似笑非笑的眯起眼。 时辛摇了摇头,“头晕。” 顾阎领教过她喝醉的样子,开始循循善诱的蛊惑着问:“谁让你喝酒的?” “江湖儿女,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义字当先,我才不告诉你,这样显得我……”时辛打了个嗝,突然有些口渴的朝着他道:“这位大哥,你,你能给我倒一杯水么?” ‘大哥’面容凶残,有些吓人,不苟言笑,眼眸中冷若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时辛楞了一下,怕死的机关一瞬间就被激发了,当下就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随后默默的从床上摇摇晃晃的起身,“不倒算了,我自己倒呗!别那么凶,好吓人的呢!” 顾阎毫不客气的就一把将人推回去,“老实一点。” 时辛迷迷瞪瞪的哦了一声,砸吧一下嘴,脑子则是一点也不清醒,老老实实的靠在床上,对屋内的人到底是谁一点也不清楚。 顾阎转身从容不迫的倒了一杯茶水,板着脸给她递了过去,时辛坐直身子,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的喝光了,心满意足的朝着他笑了笑,“谢谢哈!” 顾阎下颚紧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眨了眨眼定定的看着她,一瞬间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时辛坐在床上,本来想睡觉的,但喝了一点水之后倒是清醒不少,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笑得像个小傻子,“咦?老板,你怎么大晚上的来了?” 顾阎没说话,继续板着脸。 时辛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床,友好的邀请道:“老板,我的床好不好看?三公主给我弄的,就是太粉嫩嫩了,我不喜欢。三公主对我可好了,我不能告诉她我不喜欢。” 这语气倒像是在诉苦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屈了。 顾阎将手里面的杯子拿着就要起身离开,“本王走了,你好生休息,再让本王发现你喝酒,打断你的腿。” 时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副哥俩好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床,“老板,外面好冷,天黑了,还下雪,我把床分你一半吧!” 顾阎大为震撼,还没来得及开口,时辛就已经躺下来了,嘀嘀咕咕的。 他怔住了。 气氛顿时陷入寂静当中,而床上的人还特意给他挪了位置。 顾阎:“……” 外头蹲在竹林里面的方埵表情一言难尽,狠狠的咬着牙,愣是将旁边的一棵梅花树都给摧残了,他蹲了这么久,这家伙还不出来。 顾阎该不会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酌一口 就在这时,屋内的蜡烛居然毫无征兆的就给灭了,方埵当下急眼,迅速站起身来,脸色苍白,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房门又再度打开。 顾阎一身煞气,咬了咬牙,面色十分不好。 他将房门给关上,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此处。 方埵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事,要是顾阎失控,那丫头可不就完蛋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刚才屋内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差点就让失控。 一路回到竹苑的顾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是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心虚啊!分明就是…… 守在门外的林松和青木瞧见主子回来,顿时有些不解,二人面面相觑正打算追问的时候,主子已经无视他们二人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内。 不是说要去质问时辛的么?怎么反倒是他自己生气了? “主子这是又怎么了?时辛又惹他了?”青木凑近林松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嘀咕着问道。 而林松也是一脸的茫然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二人很是不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越来越搞不懂了。 屋内安静下来,顾阎烦躁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回 想起刚刚才的一幕,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刻钟前。 他本来已经打算走人,结果床上的女子突然又坐起来,直勾勾的看了他许久,眯起醉得不省人事的眼睛,细细打量着他,而他却情不自禁的被那一双眸子吸引了,下意识顺着她。 然后就是时辛靠近他的脸,醉醺醺的傻笑着:“你长得真好看!” 顾阎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直到女子粉嫩嫩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的触感让他一下子瞪大瞳孔,整个人僵硬住,傻傻的愣在原地。 呼吸缓慢下来,而不知情的时辛倒在了他的怀中,惊慌失措的顾阎落荒而逃。 今夜的雪下得有些湍急了,而夜色下静悄悄的祁王府,有人辗转难眠,有人睡得雷打不动。 这一个晚上,顾阎生平第一次做了春梦,梦的内容离谱到了极致。 导致他次日是被吓醒的,而外头依然是朦朦胧胧的卯时,他昏昏沉沉的坐起身来,一种羞耻感弥漫上来,呼吸一直在加速,许久后才消停下来。 而守在屋外的青木和林松则是及时的提醒,“殿下该上早朝了。” 顾阎捏了捏眉心,“本王知 道了。” 这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还有些怨气,二人稀里糊涂的对视一眼,没敢再说话。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顾阎已经穿戴整齐,只是……丫鬟进来给他束发时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吓了一跳,但也不敢多问些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的继续给他束发。 顾阎也不是傻子,自然一眼看见脖子,表情变得复杂,这个野丫头,他怀疑她是故意的,这要是出去了,必然会被旁人想歪。 “要不……奴婢想办法给殿下遮掩?”丫鬟想了想退在旁边低声道。 顾阎不咸不淡的道:“不用。” 丫鬟:“……”殿下屋内也没有其他的人啊!这脖子…… 虽然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可是也不傻啊!府邸的那些个嬷嬷或多或少的也会和她们说起一些这种事情的。 所以殿下这是…… 小丫鬟也不敢问,欠了欠身之后就离开了,还不忘频频回首看。 而顾阎则是一身戾气的出了房门,门口的二人立刻站直身子,结果看见殿下脖子上的痕迹后,表情也发生了些变化,不得不说,时辛的土法子的确是挺土的,而且还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殿下 ……要不今日还是不去了吧?”林松想了想,壮着胆子的说道,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去,肯定会议论纷纷的。 顾阎脚步一顿,侧目而视,瞪了他一眼。 林松讪讪的退下,不敢再说话了。 顾阎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就出了府邸,上了马车。 作为罪魁祸首的时辛对此还不知情在梦中醉生梦死,那叫一个潇洒快活,直到辰时已过这才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蓬松的头发,一脸困意,方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 “啧!看来酒这东西还是得戒掉才行啊!”时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脑袋子晕乎乎的,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我在屋顶看风景来着。” 还好方埵不在,若是在的话,肯定会跳起来给她一个栗子的。 因着要过年了,事务繁多,所以方埵一大早的就和其他人被派出去购物了。 祁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个人,自然是采购的东西需要很多的。 而那日他们和顾妗采购的也不过都是顾妗买的一些姑娘家家的用品,还有一些逢年过节要送予别人的礼物,真正需要采购的东西,都是福伯在出动的。 时辛对着 铜镜胡乱的将头发搞了起来,盯着里面酷的一批的发型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属于女侠的发型,简单,方便,还英姿飒爽。” 而不是顾妗让别人给她梳的,跟个芭比娃娃一样,虽然精致但是不实用啊! 歪歪的高马尾,配上些小小的麻花辫,再搭配一条红色的发带,使得少女看上去更显古灵精怪了,还特意的选了一身红色的衣裙,简单又爽利,倒是叫人眼前一亮。 蹦蹦跳跳的朝着湘雅院的方向直奔而去,一路上遇见不少的丫鬟和仆人,逐个打招呼了,这才屁颠屁颠的赶到了湘雅院的。 “三公主!”她探出头,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屋内整理账本的顾妗。 “您在忙啊?”时辛提着裙摆跳了进去,旁边的心儿则是了然的退下,她凑过去一看,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账本,“三公主您在算账啊?” 顾妗点头,“小七还没有王妃,平日的支出每到年关的时候,福伯都会送过来给我过目核对。” 时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后自来熟的坐在了她对面的蒲团上,笑眯眯的道:“三公主,您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算大神 顾妗这才抬起头来,观察着面前的小丫头眼前一亮,顿时眼底浮现了些笑意,“今日倒是有些不一样,穿这么喜庆是要去见什么人?” 这丫头越发的好看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妗就觉得时辛长相不差好,如今真是让人好生喜欢啊! 尤其是这一双眼睛,看谁都深情款款,时时刻刻都带着笑意,很讨人喜,就连福伯都赞叹不已。 时辛瘪嘴,“哪有,人家是特意传来给三公主看的。” 顾妗失笑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就你嘴甜,去和心儿玩吧!这是刚刚送来的点心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时辛扫了一眼,默默的捏起一块,随后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而顾妗则是一门心思的都在账本上,旁边还放着一个算盘。 时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随后脱口而出的道:“这一页是一百三十八两七文钱。” 顾妗楞了一下,随后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劈里啪啦的敲了敲算盘,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顿时惊讶的道:“小辛会算账?你是如何做到的?” “心算啊!”时辛平静的回道。 在顾妗错愕的眼神当中,她开始一本正经的教起来。 …… 今日的燕都城内十分热闹,齐伯侯和安阳长公主在径山书院待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可据消息说,大理寺的人已经结案,此次事故乃是刺客,刺客已死,身份不明,齐伯侯觉得萧二公子也没事了,便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而且,安阳长公主今日一大早就回了公主府,此事就这么息事宁人了。 原本看戏的人都觉得有些扫兴。 毕竟长公主和齐伯侯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每年都会闹腾一番,早已成为燕都城的一大趣事。 今日居然就这么风平浪静,让人不由得觉得诧异。 可也只敢在私底下偷偷的议论一番,除此之外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齐伯侯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沁水阁去给心爱之人报平安。 齐伯侯府的人对于这位夫人倒是格外尊敬,不仅对夫君体贴入微,还长得特别好看,笑起来温柔似水,盈盈动人,性格又是一个不争不抢的,就是身子有些娇气罢了。 桑滢得知齐伯侯回来,饭也吃不下,立刻小跑着出去迎接,只是她没想到人已经赶来了。 齐伯侯看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眉心 一紧,“不是让你不用担心的吗?阁儿没事,本侯也没事。” 桑滢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满脸担忧,“其实……阁儿不在意这些的,我也不在意这些,你不必为了我和长公主……” 若不是因为她,事情也不会闹成如今这个样子,这好不容易太平了二十多年,又闹得沸沸扬扬,她倒是不在乎长公主如何针对自己,只是担心夫君的名声。 “本侯心中有数,你不必操心。”齐伯侯看着小娇妻,默默的把人拉进怀中,“这件事情本侯会处理,不会让她打扰到你和阁儿的。” “陌儿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他是你嫡出的孩子,世子之位本也就是他的,夫君别……”桑滢抓住他的衣襟忧心忡忡,眉头紧锁,风韵犹存的脸上都是愁容。 她确实不想争,已经把世子之位让出去了,只是希望能让长公主的内心平衡一些,可如今连累到了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的又怎么会不忧心呢? 齐伯侯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脊背,把人抱回屋内。 沁水阁的下人早就见怪不怪,都知道侯爷特别宠爱夫人,二人相濡以沫,基本没有争吵,日子倒也过得顺 遂,只是长公主来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萧阁还在径山书院养伤,得晚些时辰才回来,而齐伯侯则是因为担忧夫人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的。 此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解决,齐伯侯也清楚是皇上有心偏袒长公主,他若是再继续追查下去,非但查不到什么,还会让皇上对齐伯侯府有所猜忌,只能息事宁人。 可他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完结! 顾璇! 他们二人之间的仇怨早就根深蒂固。 …… 巳时,顾阎从宫中回来,脸色阴沉沉的,好似谁欠了他钱没还。 林松和青木面面相觑,表情复杂,这一路上不少官员都在望着殿下的脖子,各种猜测油然而生。 也难怪殿下不高兴了。 顾阎大步流星的回了房屋将朝服换下,这才得知时辛在皇姐那里,鬼使神差的就过去了。 而顾妗沉迷于时辛的算术当中,求知欲很强的缠着人教了她一两个时辰了。 时辛学习成绩一向很好,更是理科高手,只是读书的时候脾气火爆,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敢问她问题,但是长得好看的人,还是会给几分面子,再加上面前的这位可是仙女姐姐啊!自然 是与众不同的了。 顾妗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东西,笑道:“小辛你可真聪明啊!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啊?” 时辛懒洋洋的靠着面前的小案几,帅气的撩拨了一下秀发,毫不客气的自我吹嘘道:“自学成才!” 顾妗娇嗔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啊!就知道油嘴滑舌的,不过你这个法子却是很不错的,以后也可以好好的利用。” 时辛得意洋洋的道:“那是……”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呢,时辛就感受到了杀气,脊背一凉的转过身,瞧见房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当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姐!”顾阎衣摆扫过门槛,卷着寒风走了进来。 顾妗抬起头,立刻笑吟吟的招呼着人坐下,“小七,你快来,刚好昨夜我和小辛给你选了好几幅画像,都是燕都城内有名的大家闺秀,你也可以看看。” 顾阎楞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向某人,“是么?” “小辛的眼光还不错,都是些美人。”顾妗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时辛欲哭无泪的哭丧着脸,眼瞅着就要溜之大吉,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道。 擦嘞!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人来找 动弹不得的时辛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就这么坐着,然而表情却变得十分痛苦不堪,哭丧着脸看着三公主。 顾妗却没发现这一点,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的拿出昨夜筛选出来的那些个美人图,甚至把时辛刚才给她做好的一些账,也推到旁边,眼神当中都是喜悦之色。 顾阎面色冷凝,隔着一定的距离时辛都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心中郁闷得要死,又没法动弹,好一个奸诈的狗男人! 顾妗将美人图全部放在他的面前,放眼看去那可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你的脖子!”就在顾妗抬起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顾阎脖子上的痕迹,一片暧昧的紫色,而且面积很大,特别显眼,“小七,你的脖子是在何处受伤了?还是……” 顾阎眼尾扫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某人,勾起嘴角,“不过是……” “刮痧!这叫刮痧。”时辛及时出声挽回,虽然不能动,但她的嘴还是能够叭叭的啊! 顾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虽然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不管怎么说,也确实有用的。 顾妗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开始给他介绍起这些名门闺秀 ,说得兴致勃勃,巴不得将人带去一睹为快。 时辛在旁边幸灾乐祸的低下头笑得合不拢嘴,这感情多好啊!还能把这么多美人娶回家,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顾阎感受到不断颤抖的某人,脸色黝黑。 最终时辛再也忍不住了,努力压抑着笑意抬起头来,一脸难受的看向顾妗,控诉道:“三公主,他点我穴道。” 顾妗动作一顿,看向顾阎,带着些愠怒的道:“小七,莫要胡闹!” 闻言,顾阎斜睨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把时辛的穴道给解开了。 时辛这才捂住嘴偷笑,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屁股,朝着顾妗道:“三公主,我觉得殿下就应该赶紧娶个媳妇,免得老是捉弄下人。” 顾阎气急,“你!” 时辛一溜烟儿拔腿撤退,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顾妗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到人走远之后,正色道:“小七,小辛说的不无道理,你也该做出选择了,否则,父皇那里……” “难道你想让父皇主宰你的婚姻,从而掌控住你么?” 小七如今的势力太过惊人,父皇自然是畏惧的,他虽然算不上一个好皇帝,但也不傻,功高盖 主的人自古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呢? 父皇那样心思得的人本就忌讳这些事情的发生,不然,也不会这般打击小七。 顾阎沉默下来,手指从美人图上划过,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外头的风雪还在下个不停,猛烈的寒风中夹杂着清淡的梅花香,叫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他眉梢一挑,答非所问:“等天气好些,皇姐去清水寺走走吧!” 顾妗不明所以的拧紧眉头,望着他施施然起身的样子,不解的问:“小七,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你若是有了心上人,皇姐也……” “没有。”顾阎一点也不带迟疑的否认,甚至有些恼火的意思。 顾妗很是不明白,弟弟为何这般的抵触这些事情? 待人离开,她想了想,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心儿进来见三公主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垂着头询问:“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把青木和林松叫来,就说我找他们二人有事。” “是。” 随后,顾妗忧心忡忡看着面前的美人图,总觉得小七有事在瞒着自己。 …… 时辛从湘雅苑‘逃’出来,打算 翻墙出门。 顾阎这个狗男人最近管得很严,都不让她出去,这不得翻个墙啥的么? 好死不死的迎面撞上了步伐蹒跚的福伯,瞧见她的第一眼就扯着她的手臂把人好好教训一番,“你说你,多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你昨夜是不是喝酒了?” 时辛瞠目结舌,“您怎么知道?” “还说?”福伯瞪大眼睛,指着她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小姑娘家家的,谁让你总是和人喝酒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这可是王府,没大没小的。” 时辛蒙圈的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她喝完酒就睡觉了的啊!也没耍酒疯啊! 那不是挺乖的么? 福伯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福伯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下一刻,一个仆人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寻到福伯,开口道:“福伯,外面有人找时辛。” 福伯骂得正起劲儿呢,听了这话还没来得及拒绝,时辛就已经跑了,还不忘给他挥手再见,“福伯,我回来了您再骂,我先去看看。” 言罢,便和仆人径直走向府门口。 此时有一个丫鬟等得心 急如焚,一直在不停的往里面看去,可始终没有见到人。 姑娘不是说,对方肯定会见的么? 就在她气馁时,大门口骤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身影,时辛小跑而来。 小丫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刻走上前去,“时辛姑娘。” 时辛记得她,可不就是那天跟在云月身边,被她给打晕了的小丫头嘛。 她把人带到旁边的石狮子下,这才问道:“你找我?还是你家姑娘找我?” “是我家姑娘找你,她在花月楼等你。”小丫鬟赶紧回道。 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由,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姑娘吩咐的。 今日风雪交加,殷公子没去看望姑娘,所以她才和姑娘一块出来走走的,姑娘便让她前来了。 时辛了然于心的摸了摸下颚,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家姑娘,我一会儿就到。” 闻言,小丫鬟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时辛转身回了府内,径直走向书房,奇怪的是外面没有人在守着,青木和林松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唯独书房的门大.大的敞开着,些许冷意随着风吹进去,屋内的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公务。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家饭菜不好吃 这人生的好看,就连专注的时候也是那么好看,当然了,要是心肠不那么腹黑的话就更好了。 时辛迟疑一瞬,然后从外面探出头,看着书桌前的人,笑得非常狗腿的道:“老板,今天的雪下的不错,梅花开得也可好了。” 顾阎头也不抬的回道:“那又如何?” 他本以为这野丫头会记得昨夜的事情,但事实证明,时辛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对于喝醉时的所作所为全然不记得,不仅如此,甚至在事情发生之后,还能够若无其事的在面前溜达,倒是显得自己过于斤斤计较了一样。 手里的折子不由自主的加重几分力道,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声音,他下意识的以为人走了,猛的一抬头就瞧见人还扒拉在门框边,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怎么不说话?”终究是他沉不住气了。 时辛啊了一声,挠了挠头一脸老实的道:“我这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哪儿又得罪您了?” “你……”顾阎气结,冷哼一声,“是你来找本王,你难道不该说明自己的来意么?” “啊对哦!”时辛脑子慢半拍的挺直腰杆,立刻提着裙摆走进来, 满脸真诚的道:“老板,我请你吃饭吧!街上可热闹了,真的,超级热闹的,我请客。” 顾阎心里面百转千回,不大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就他不断的脑补时,时辛干脆就绕过了桌子,走到他的身边,俯身在他耳畔低声了几句。 顾阎猛的握紧手中的折子,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那种异样的感觉又一次弥漫开来,偏偏…… 他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燥热,“所以你想帮她?” “怎么会呢!我是在帮三公主啊!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了,殷栎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就算皇上也没办法改变,皇上爱护颜面,哪怕是殷浔输了,三公主也不用嫁给殷栎了。”时辛沾沾自喜的自我陶醉起来。 顾阎却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开始打击她,冷笑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皇姐不用嫁给殷栎,也要嫁给殷浔,总归都是殷家的人,有何区别?对于父皇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要嫁到殷家去,那么不管是嫁给谁,父皇都能够借助殷家来制衡他,牵制他,这也是为什么尽管皇姐很喜欢殷浔,却从不让人知道的原因,因为 一旦泄露出去,到时候皇姐的声誉也好,父皇也罢,太子,太后,皇后,这些人都会一拥而上。 这些年来,他和皇姐处处小心谨慎,稍有不慎,便会从云端跌入地狱里面去,再也爬不上来。 时辛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顾阎,古怪的道:“可是殿下有法子的啊!殿下只是信不过殷浔罢了。” 顾阎眉梢一挑,对于这件事情没有否认,他的确是信不过。 皇姐于他乃是血脉至亲,这个世上能够保护皇姐的人太少了,可能护得住皇姐的人皇姐又不喜欢。 四目相对之际,顾阎缄默不语,默默的朝着时辛走近过去,打量着面前的野丫头。 犀利的目光吓得时辛一个战栗,“老板,你也可以不去的,干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啊!我可打不过你啊!” “是打不过,但你不是经常嚷嚷着要毒死本王么?”顾阎冷笑,睥睨着她。 时辛:“……”这不都是梦话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顾阎倒也没拒绝和她走一遭,派人把马车准备好二人就出门了,难得的是没有带上青木和林松。 殊不知,此番青木和林松正在面临着 来自三公主的拷问,二人稀里糊涂的被拽过来,属实不大明白为何三公主让他们前来,心中迷惑的时候,三公主已经开口。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瞬间面面相觑。 “没有!”异口同声的否认倒是让顾妗接下来的话没法说出口了。 她看着二人,神色怪异的问道,“你们二人一直跟在小七的身侧,当真未曾见到他和哪位姑娘走得很亲近?” 青木哭丧着脸摇了摇头,颇有些委屈的道:“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殿下那个脾气,谁敢和他走得太近啊!一年到头,和姑娘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就连清辞郡主也是如此,怎么可能有别的姑娘呢?” 而旁边的林松则是略加思索一会儿,突然小声的来了一句,“时辛算不算姑娘啊?” 顾妗:“……” 青木:“……” 约莫不算吧? “阿秋!” 被人津津乐道的时辛在马车内毫无征兆的打了个一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奇怪,谁在骂我。”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慵懒的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看向外头。 街道上确实挺热闹的,今日早朝时,他未曾见到齐伯侯却听说人已 经回了侯府,如此看来,这是又屈服了呢! 还真是无趣。 不过,如今萧陌出现了,他和长公主之间的战火迟早都会重新点燃的。 而这一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时辛,怕是已经成为了长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齐伯侯……他必然会念及着时辛的恩情,从而对其出手相助。 “老板!”时辛看着他走神的样子,有些不解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外面有美女啊?”说着就趴在窗边看去,结果清一色的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她不大确定的看向顾阎,咽了咽口水,语重心长的劝解道:“老板,其实……虽然三公主逼你娶媳妇,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不必勉强自己的,你看啊!你现在风华正茂,而且还事业有成,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这么好的条件,弯了也得找个好的才行哪! 顾阎没明白她这些话的意思,可总觉得不对劲,嫌弃的把她的爪子丢开。 马车很快在花月楼前停下来了,二人自马车内钻出来,望着面前的酒楼,时辛瘪着小嘴儿:“老板,这家的饭菜不好吃,不过红烧肉不错。”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告他姐 时辛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大部分时间不着调,可实际上非常靠谱。 顾阎没说话,跟着她一块上了楼。 时辛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这位爷给安顿好,就在云月她们的隔壁,还不忘嬉皮笑脸的道:“老板,你等会儿哈!我让小二给您上菜。” 顾阎坐在凳子上,神色淡淡,一袭黑衣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深沉,远远看去,仿若一个孤独的侠客,他掀了眼皮子,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人一言不发。 时辛叫他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从云月嘴里套话罢了,而她并不喜欢插手太多事,所以吧,需要顾阎出手。 时辛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一声,背着手一脚踹开了房门走进去。 一直在焦灼等待着的云月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站起身,面色激动的看着她。 “出去。”云月倒也聪明,朝着身侧的小丫头嘱咐道。 小丫鬟不傻,自然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非常识相的离开了。 随着房门关上,云月招待着时辛坐下,从原先的剑拔弩张,到现在的心平气和,也不过就只花了几天的功夫。 时辛坐没坐相,自来熟的开始剥瓜子儿,还不忘抬起头看向她。 云月是个沉不住气的,看着自己已经 隆起的肚子,心中忧愁,“你……当真能帮我?” “我要是不能帮你的话,你早就被殷栎给弄死了,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么?”时辛坏笑着往嘴里丢了一把花生,继续道:“除了我,你觉得还有人能帮你么?你无亲无故,从小跟在三公主身边,噢,似乎有一个舅母吧!” “不过想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毕竟是他们把你送入宫中,你无权无势,你觉得殷家能让你入门?” 时辛的话简直字字诛心。 云月虽然一直以来有一些小算计,可终归是井底之蛙,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如今骑虎难下,殷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她动手,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开始,她也怀疑过时辛的话,可回去之后,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了,果然发现殷栎不对劲的地方,这也导致她辗转难眠,思前想后,这才前来找时辛。 云月抿了抿嘴唇,沉默下来,心中不甘不平,凭什么她生下来就是一个丫鬟的命,而别人就是公主小姐?! 她摸着肚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给三公主出一口气,算计我呢?” “算计你?”时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吐一口浊气,翘着一条腿踩在椅 子上,不屑的道:“就你这个脑子也不需要我算计啊!我要是想对付你,有的是办法,干嘛非要如此的挖空心思呢?” “再说了……你觉得三公主那样身份尊贵的人,会跟你斤斤计较这些?不过就是觉得失望罢了,自己带在身边,信任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月表情有了一些轻微变化,狠狠握紧拳头,她一开始和殷栎苟且时,也的确动摇过,可那又如何? 若是她不为自己着想的话,这辈子都得寄人篱下,指不定以后被三公主嫁给某个下人,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她样貌长得也不差,跟在三公主身边,也算知书达理,除了出身不如其他人,她凭什么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云月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她,“只要你能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帮你拿到手。”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殷栎还有一个弟弟你应该是知道的,殷家三公子,当初一夜之间从天子骄子变成废人,你应该也知晓,我要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时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绢帕包好的东西,打开来递给她,“帮我找到和这株花一模一样的,就在 殷家的府邸内!” “你想做什么?”云月不解的问,“殷三公子?” 她心中开始回想起来,猛的一愣,“你和殷三公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帮我找到,然后想办法拿到手给我就行了,”时辛打断她,“而你也能成功进入殷家,成为殷家少夫人,何乐而不为?” 四目相对,云月眼中情绪不断的波动着。 殷栎的小妾和夫人,相比之下,她自然希望能够作为一个夫人,名正言顺,自己的孩子也能有出头之日,而不是如同自己一般一辈子寄人篱下。 殷家的地位,足够给她的孩子一个好的环境。 时辛也不急,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嘴里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 云月将她面前的东西拿了过去,眼神坚定的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如何能够保证祁王不会帮三公主出气对付我呢?” 时辛:“……”好家伙,这智商也不低么! 她嘴角扯了扯,默默的看了一眼隔着的墙壁,抿了一下嘴角:“他又不是闲的,就你这个小人物,还不至于他出手对付,他要是对付你……我告他姐。” 云月:“……” 隔壁坐着的某人,差点儿没 被茶水给呛死。 好在这一个会谈还算比较顺畅,云月答应后,就带着小丫鬟离开了。 时辛站起身,还不忘把桌子上的东西让小二打包。 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出了房门,打算找老板报告一下的时候,却被人撞了个正着。 时辛吃痛的捂着鼻子,“哎呀我去!走路看路啊朋友!误伤是要赔钱的。” 那人楞了一瞬,随后关怀备至的抓住她的胳膊,“翩……你没事吧?” 时辛一听这声音,脑子里面顿时就五个大字—— 哦豁,去球了! 萧陌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刚好都是来此处谈事的。 时辛僵硬的抬起头,尴尬的笑了两声,默默的拉开距离,打着哈哈道:“没事,不打紧,死不了,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萧陌眼神有些悲痛,连带着指尖都在发颤,低声道:“非要装作不认识?” 时辛眨了眨眼,表情一言难尽,再看看他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 原主死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她对于这个萧陌实在是提不起任何感情,顶天了,就是一些细碎的回忆。 早就被她丢到九霄云外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让让,挡我路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能不能打起来 她可不希望萧陌此时和自己上演一出旧情复燃的戏码,倘若萧陌是一个聪明人,也不会阻拦。 果不其然,萧陌没有阻拦,他身后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好和时辛聊太多。 几个富家子弟都有些不解的蹙眉,但也没有多问。 只是瞧见这姑娘的样貌惊讶一瞬,好一个标致的姑娘,还颇有些灵气逼人的感觉,一袭鲜红的衣裙,很是俏丽。 时辛和他擦肩而过,心中松了一口气时,顾阎已经从房间出来了,好在这家酒楼生意不怎么样,倒也没有惹来太多人注意。 “老板!”见他走出来,时辛属实被吓了一跳,当下小跑着凑过去,嬉皮笑脸的道:“您要不再坐一会呗?” “不必,时辰不早,也该回去了。”顾阎目光浅浅的从她身上越过,最后落在尚未走远的众人身上。 而萧陌原本就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瞧见和时辛正在有说有笑的祁王,心中一股怒火顿时生起。 顾阎的气场过于强大,一出现便夺走了别人的注意力。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时辛,也不知是不是被萧陌的眼神给激到了,直接拉起时辛 的手腕径直走向他们。 时辛一脸蒙圈,压根儿不晓得这是个什么状况,目瞪口呆的看着顾阎拉着自己的手,想了想,一下子没忍住的嘀咕着:“老板,你不怕我污了你啊?” 顾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说话么?” “能!”时辛憨厚的笑了笑,果真没再说话了,啧啧,当老板的人果然叫人捉摸不透啊! 萧陌停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把人牵着,从自己身前擦肩而过。 众人大吃一惊,吓得赶紧拱手,“祁王殿下!” 萧陌则是眉心都快皱成一个川字,死死的握紧拳头,咬着下唇。 顾阎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拉着时辛离开。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给惊讶坏了,忍不住言论起来。 “不是说祁王殿下不近女色的么?” “这……莫非……” 各种猜测在萧陌耳畔不断响起,他脑子乱七八糟的,没压制住,便匆匆忙忙的追赶而去。 身后的护卫见状,也急忙跟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时辛被顾阎拉着走出酒楼,整个人还没缓过神,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带着些愠怒的声 音,“祁王殿下!” 二人齐刷刷的回过头看着追上来的萧陌,顾阎眼神不屑,时辛一脸复杂,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难怪萧陌什么事情都需要安阳长公主帮忙,心太软,做事优柔寡断。 可齐伯侯府的世子注定不能是这样一个人,萧陌,不适合这个位置。 如今的仇翩翩也好,时辛也罢。 对于他都没有任何的价值,这也是安阳长公主为何要赶尽杀绝的原因,若是被人传出去齐伯侯府的世子爷有一个未婚妻,而安阳长公主不承认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会成为萧陌的一大污点。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顾璇自然要永绝后患了。 可惜,萧陌的心不够狠啊! 时辛目不转睛的盯着追上来的人,他于数十步外站着,一袭青衫落括,黑色的大氅上也被白色覆盖,墨发玉冠,少了从前的那一份纯真,多了些贵气,气质也得到了很好的提升。 他目露不舍的望向时辛,执拗的开口,“殿下分明知道翩翩是我的未婚妻,为何隐瞒至此?还希望殿下能够将翩翩还给我!” “翩翩?”顾阎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胆量追上来,斜了一眼身侧之 人,目光薄凉,语气淡淡的道:“本王可不认识什么翩翩。” 时辛:“……” 雾草,人生巅峰啊! 上辈子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狗血的画面和场景!她期盼的冲着顾阎眨了眨眼,眼神中都是带着些期许。 实不相瞒,她希望这俩人能够打起来。 但是眼下的情况似乎也不大可能。 顾阎不是那种人啊! “那个……纠正一下,我现在叫时辛,翩翩是曾用名。”时辛弱弱的在旁边补充,还不忘举起小手,眨了眨眼睛。 萧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朝着她走去,尽量温和语气,“不管你是谁,可是翩翩,现在你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只有我才能照顾你。” 顾阎不着痕迹的松开她的手,表情凉飕飕的,目光锋利带刀,不知为何,时辛总觉得瘆得慌。 这家伙该不会是怕她和萧陌走了泄露祁王府的事情吧? 时辛偷偷的扫了他一眼,随后一言难尽的看向萧陌,“那个……我觉得世子你有啥误会,我就算没有亲人,过得也挺好的,你看我现在,吃嘛嘛香,身体棒棒,再说,我在祁王府挺好的,三公主对我也挺好的,您就当从 来不认识我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气话……”萧陌拧紧了眉宇。 时辛有些生气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萧陌,你能不能带点脑子啊!你带我回去干什么?去你家被你老娘拿刀砍我吗?” “我都跟你说了,咱俩那个婚事就此作废,你当你的世子,我做我的野丫头,挺好的,老死不相往来,你见面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你再继续纠缠不休,体现的可不是你的一片痴心,而是你想我死。” 注意到花月楼有人走出来,她迅速拉开距离,“再见!” 她和萧陌非亲非故,也没有必要说太多,言尽于此,剩下的看命了。 对比起时辛的不耐烦,顾阎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衣衫上的雪花,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个弧度,让人有些恼火。 好看的凤眼极为妖孽的朝着萧陌望去,“世子,若是无事,本王就先告辞了。” 杀人诛心啊! 时辛脊背一凉,一言不发的提着裙摆率先跳上马车,她可不喜欢萧陌这个性格了。 车帘子放下,马车伴随着车夫的鞭子在风雪中消失不见,而萧陌则是呆滞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那你看回去 他不明白,为何事情好端端的会变成如今这样,翩翩像是变了一个人。 “世子!”旁边的护卫看着他这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犹豫再三,上前劝解。 公主吩咐过,不管如何都不能离开世子半步,况且今日公主从径山书院回来,必然是要急着见到世子。 至于那位姑娘…… 萧陌收回目光,转身的刹那,眼中情绪很快收敛了,有些薄凉,和先前的儒雅天差地别,“知道回去该怎么和母亲说?”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明白他这个警告的意味是个啥意思。 萧陌声音中像是卷了些寒气,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是被母亲知道,你们也不必留着了。” 他如今受制于人,不管是萧家也好,公主府也好。 追根究底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而已,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自己的人脉,所以处处都要听从,顺从,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护不住。 护卫个个低下头不敢违背。 他径直绕过众人,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单薄的身影叫人看了有些心悸。 而另外一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摇晃的马车里,时辛还在惦记着没打包 带走的饭菜,心中郁闷,又不好说得太过于明显,只能闷闷不乐的低垂着头,把马车里面摆放在小茶几上的瓜子都快给剥完了。 而顾阎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神带着探究,但凡是不傻的人,自然也能够感受到这炙热的眼神,但时辛是个擅长装疯卖傻的高手,愣是把瓜子嗑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开口。 “老板放心,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绝不会给你和三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时辛头也不抬的说道。 顾阎这个人野心勃勃,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的,她也没打算让对方帮自己做些什么,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需要居住在祁王府而已,她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有个地方能够睡觉,吃饭就好了。 至于萧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意外。 “以后最好和萧陌保持距离。”顾阎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窗扉合上,导致外头的风吹不进来,马车内的温度相对而言比较的暖和,只是一开口却是出口成霜。 时辛恍惚了一瞬,缓缓的抬起头来,秀气的眉梢微微的拧紧来,过了好一会这才徐徐道:“老板,可不可以问 你个问题啊?” 顾阎挑眉,没答应也没拒绝。 而时辛则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的,萧陌长得好,而且家世也不错,若不是以因为他老娘是长公主的话,其实嫁给他倒也没什么,但是呢!天不随人愿啊!他娘是长公主,就已经代表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所欲为,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随他的心意,我离他远一点也是为了他好。” 萧陌聪明一点的话,就该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如今没权没势,半点不由人。 不管是婚姻也好,哪怕是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是要随着长公主的心意。 萧陌他那个老妈,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婆娘。 当然,她也不是吃醋的。 顾阎狭长的凤眼落在了她的身上,瞧着她这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牙缝里面蹦出几个字来,“听你这个意思,你还挺遗憾的?” 时辛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确实有一点儿吧!但也不全是。” 她可不喜欢嫁过去和萧陌她老娘宅斗,费心思。 “本王对你的事情没兴趣,”顾阎甩了甩衣袖,打断了她的话,,“你打算让云月嫁 入殷家?凭什么笃定她会相信你,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王爷,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会病急乱投医,云月一没权,二没势的,您觉得她凭什么有本事成功的嫁入殷家?若不是因为她肚子里面有了孩子,怕是殷栎早就把人杀人灭口了。” “如今殷栎迟迟不动手,也无非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我的下落罢了,再者,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是很难建立起信任来的。”时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始对他教学起来,样子非常的得瑟。 顾阎牵了一下嘴角,表情淡淡的,“所以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让本王替你把后续的麻烦解决了?你吹牛,本王替你善后?” 哦豁! 时辛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完犊子了,偷懒被发现了。 她默默的抬起头来,顾阎那好看的眼中带了点点妖冶的笑意,十分不友善,导致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外头的风雪还在持续,不过对比起先前已经好了不少,窗扉的缝隙中吹了些冷风进来,她望着男人衣袍下的脖颈,昨天给他捏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的 皮肤居然这么的白,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 乍一看像是半片晚霞披在了身上,还真是锦上添花。 白里透红不过如此,她看得有些呆滞了,导致把顾阎的审问给抛掷脑后了,脑子一热的道:“老板,我能看看你脖子么?” 说着就开始上手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顾阎的脖颈活像个女流氓。 顾阎瞪大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时辛!放肆!” 随后就被丢开了。 时辛咬了咬牙,吃痛的扶着自己的老腰,她就是单纯的对于一种求知欲的向往,真的是别无他意啊! 顾阎气息凌乱的把衣衫整理妥帖,眼神凶恶的瞪着那不知分寸的女人,“不知羞耻,不知礼数,福伯都教了你什么?” 时辛龇牙咧嘴的转过身来,望着他那一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那要不我让你看回来?我只是……” “滚!”顾阎毫不留情的就恶语相向。 时辛微微一愣,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呆呆的看着他。 顾阎自己也楞了一瞬,可话都说出来了,自然是不可能收回去的,硬着头皮道:“男女授受不亲,注意分寸!”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妹妹好看么 时辛不知道自己那里把人给得罪了,反正就是接下来的这家伙没再搭理过自己,跟个小媳妇似的,气得没理头,直到下了马车,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人头还好好的安放在脖子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门口等待着的青木和林松对视一眼,二人立刻迎了上前。 林松把顾妗找他们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随着殿下径直去了书房。 青木则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特意放慢步伐,默默的凑到了时辛身侧,不解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和殿下干嘛去了?殿下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啊?” 时辛一脸疑问,“我没招惹他啊!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臭脸,我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怎么知道?你去问六十多岁的啊!” 青木抿了一下嘴角,和人拉拉扯扯的走进去,还不忘小声嘀咕着,“你是不是带殿下去那种地方了?” 啥玩意儿? 时辛猛的停下脚步,略带迟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一副见鬼的模样,“青木,你是不是……单身太久,所以……” 顿了一会,时辛及其生动的比划了一下,严肃的的拍了拍 他的肩膀,“你要是实在是想的话,也别憋着,对身体不好,容易出事。” 青木羞红了脸,急急忙忙的摇头否认,“不是……我,今日三公主找我和林松过去,问我们,殿下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要不然的话,为何……” 为何不肯娶妻? 时辛蹙眉,提到这事当下就来了兴趣,“你还别说,我也挺好奇的,你家这个殿下好像都没有什么姑娘喜欢吧?” 这个吧,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了。 果不其然,青木的表情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凶巴巴道:“怎么可能,喜欢殿下的姑娘可多了,能够围着燕都城绕好几圈!” 时辛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唾沫,“你也不必这么激动,那你急什么?三公主问你如实回答不就行了,再说……这个八卦一点意思都没有,关我屁事,又不是给我找媳妇。” 说着就要拔腿走人,青木却死皮赖脸的跟上前,絮絮叨叨:“你也一直跟在殿下的身边,那你觉得殿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时辛狠狠的咬咬牙,猛的给了他一脚,不耐烦的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哪有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了?” 被动和主动是有区别的好么?她也不想跟在顾阎的身边的。 再者,就顾阎的那个脾气,哪家姑娘敢接近啊?方圆百里母鸡都没有一个,别说是姑娘了,这种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青木吃痛的在原地抱着脚丫子跳,再抬起头时,时辛已经大.大咧咧的甩了甩衣袖走远了,好像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背着手在廊檐下欢快的哼唱着歌曲,时辛心情很好。 复杂的事情都交给顾阎去做,而她要做的就是躺平,倒是听说殷烈已经打道回府,道路没有铲平也就算了,据说还点子不好的将腿给摔断了。 啧!倒霉玩意儿。 林松将三公主打听的事情悉数告诉顾阎,顾阎神情淡淡,对此毫无兴趣。 他的婚事…… “公主说,殿下不日就要弱冠,婚事还是要提上日程的。”林松硬着头皮说。 顾阎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皮,“你很闲?” “不闲。”林松都不带思考的摇头。 “那还不走?要留下?”顾阎笑得森冷。 林松只觉得毛骨悚然,迅速从书房消失。 人一走,顾阎满身的戾气没处撒,满脑子都是马车里的情况,简直 就是不知廉耻。 再过几日便是休沐,今年朝贡也好,税收也罢,都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 顾阎轻轻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密函,心思开始飘远。 而另外一边,被他嫌弃的野丫头一回到小院子就撞见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好整以暇的倚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神情慵懒,舒适的眯眼,任由斜风带来的细碎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似笑非笑道:“有事?” 银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别扭道:“我身份特殊,不好直接从正门进入,所以才……” “你妹妹怎样了?”时辛倒是没在乎这一点,而是答非所问的道:“顾璇没找你们的麻烦?” “长公主不是被你困在了径山书院么?今日刚回来,想必还不清楚我的事,不过如今也该是知道了,我把妹妹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免得被她寻到。”银罗没有任何隐瞒。 他回去的时候妹妹已经在家中等待许久,不过见到他的那一刻,总算是放心了。 时辛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你把你妹妹在哪里告诉我一声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你 担心了,殷家的人不会放过殷浔,所以还得劳烦你前去保护他,虽然清水寺的大和尚答应过我,但是……有个人在身边总归是要放心一些的。” 银罗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你就不怕长公主继续找你的麻烦?”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本事呀,”时辛挑衅的笑着,歪了歪脑袋,俨然一个小妖女,“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我不放在眼里。” “我不明白,”银罗依旧疑惑不解,“以你的本事和能耐,为何非要留在祁王府?” “这个么……”时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语出惊人:“可能是因为我想扮猪吃老虎吧!” 总不能说,她是因为把顾阎给的一千两吃东西吃完了吧?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黄花大闺女啊! 银罗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追究下去,而是丢给了她一把钥匙,“这是我妹妹住的地方,你若是有空便可以去看看,我明日就去清水寺。” 时辛一把接住,盯着手里面的钥匙有些犯愁了,面色艰难的道:“你妹妹漂亮么?” 银罗:“……”要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姑娘,他肯定出剑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要毒死她 银罗的出现她也不意外,但是不出意外的话顾阎肯定是知道的,毕竟整个祁王府都是他的耳目。 只是,她比较好奇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为何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分明不是顾阎的对手,可也能过几招的。 但是又有办法躲开祁王府的暗卫,由此可见,这个人的本事也非同一般。 时辛不知道的是,方埵在这件事情上面可没少花功夫,因为早知道顾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十分小心谨慎。 祁王府的暗卫确实很多,且日夜交替,基本连苍蝇也飞不进来。 而这些暗卫中有一部分都是死士,训练有素,单凭这一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皇家的人养死士不奇怪,只是顾阎的死士和皇家的却有一定出入,没点手段的人又如何能够坐得稳这个位置呢? 因此,方埵只好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白天的暗卫乃是顾阎的人,夜间则是他的人,从而能够自由出入时辛的房间。 偶尔白日里出现他也是算准时间的,否则,绝不会贸然前来。 时辛懒洋洋的回到房间,麻溜儿给自己打包了一些草药 后,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哪? 顾璇已经回来,她也该是去看看热闹的时候了,落井下石这样的好事情可不能错过啊! 大理寺的人将齐伯侯府的案件整理好就递交给皇上,后续如何也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不过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算是没有任何的后续了,只能悄无声息的完结。 而一回到长公主府的顾璇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宫里传来的消息打消怒火。 她看着自己皇弟让人送来的密函,咬咬牙,狠狠的将密函撕成了粉末。 面对母亲的所作所为萧陌早就习以为常,从他回来快一年的时间,从未见到母亲和父亲和平相处过,这二人一见面便是刀光剑影。 “母亲若是无事,孩儿先回屋了。”萧陌施施然的站起身,表情很是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而正在气头上的顾璇当下就怒了,猛的拍桌而起,“本宫都是为了你,你这是和本宫说话的态度?” “母亲!”萧陌也恼了,极力的攥紧拳头,将心中的屈辱压下去,一字一句道:“孩儿从未要求过母亲为我做什么,是母亲一直在要求孩儿变 成你想要的样子,母亲明明知道父亲多么在意萧阁却非要将人置之死地,这些从来就不是孩儿要求母亲去做的!” 顾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从未想过这个儿子会与自己作对,这一年多来,自陌儿回来后对她都是格外尊重的,言听计从,可最近居然这般的开始和自己顶嘴。 “你反了天了,别忘了你的荣耀是谁给你的?”公主的威严从不容许被人如此反驳,顾璇几乎是没带犹豫的上前,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萧陌的脸歪了歪,却没有躲开,只是眼神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母亲总是这样,你给的荣耀,孩儿从来不稀罕,可若是母亲再敢对翩翩下手的话,世上便不会再有萧陌此人了。” 他想过顺从母亲,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让所有人都看得起,直到那日翩翩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这才发现,他错了。 母亲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她的野心得不到填充,只会不断的剥削自己。 顾璇直接呆滞在原地,瞳孔瞪大,有些惶恐的扑上前,害怕的抓住他的手,“陌儿,母亲是为了你好啊!母亲只是……” “孩 儿累了。”萧陌不着痕迹的躲开,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对于二人的冲突,下人不敢逾越,只得老老实实的低垂着眉眼,生怕牵累了自己。 这边吵得火热,而公主府的墙外,一个浅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墙壁上。 时辛一脸嫌弃的将墙上的雪扒拉下去,趴在上面,若有所思的观察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就在她专心致志的时候,身旁不知何时站另一个人,比起她的猥琐,方埵就显得玉树临风多了,一只手懒洋洋的背在身后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另外一只手撑着一把油纸伞,跟来赏花似的。 时辛抬起头来,眉心跳了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道:“你这样显得我很废,很没面子你知道么?” 方埵低了低头睥睨了她一眼,“我又不怕,我躲什么?” 时辛听了这话,默默掏出自己藏在发梢间的银针,“你刚刚说什么?” 方埵:“……” 油纸伞收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蹲下身来,满脸不悦,“你来这干嘛?” “看热闹啊!她找那么多的人杀我,我不来落井下石?” 方埵这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立刻 就来劲儿了,撩了撩黑色的衣摆兴致勃勃趴在她的旁边,嘀咕着,“小丫头,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记仇的么?不过,你总不能杀了她吧?好歹也是个长公主。” “谁说我要杀她了?”时辛翻了个白眼儿,把身边的雪朝他那边扫过去,打着哈气道:“我是来给她下药的。” “你要毒死她?”方埵哦了一声。 时辛:“……”不是,咱做事情能不能文明一点啊?别一言不发的就开始打.打杀杀好伐! “我去你丫的!”时辛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个‘糖炒栗子’,“我就是给她下点让脸坏个十天半个月的药。” 方埵目瞪口呆的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长这么大,三岁就开始闹腾,七八岁就开始无法无天,在汴梁那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他爹都没打过他,他娘更是舍不得,居然被这丫头给揍了? 还不是第一次。 “你知不知道,男子的头是不能随便乱碰的?”方埵严肃的道。 时辛扫了他一眼,“碰了要我娶你么?” 方埵缓缓的凑近她,像是在确定什么,然而还没有接近就被时辛按着脑袋埋进了雪里。 第一百七十章 杀人怎么搞 等到方埵抬起头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 长公主虽然不比其他的那些个皇子一样,可是身边的高手也不少的。 他望着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惊讶,“这母子二人不会吵架了吧?” “你怎么知道?”时辛眼神怪异的看向他,“你是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啊?” 方埵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就不知道了,这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而且,我看那萧陌对你还是有些情意的,他母亲要杀你,他肯定心中不满。” 时辛眉头紧锁,默默看着廊檐的身影,托着下颚开始深思起来,这要不还是直接给毒死吧?这样多省事啊!还不至于给自己添这么多的麻烦。 但是没杀过人,没经验啊! 她一脸真诚的戳了戳方埵,“哎!还没请教一下呢!杀人怎么杀?” 方埵差点没被她给推下去,胳膊肘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扭过头直勾勾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杀人?” “啊!怎么?”时辛一身正气的道:“不可思议吧?没办法,我们这样的人呢!都是比较的讲道理的,不会打.打杀杀。” 方埵冷笑一声 ,“你在逗我?你打架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可能不会杀人?” 时辛没好气的道:“打架和杀人能一样的么?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吧?” 她是武功不错,不过嘛,杀人这事儿经验不足。 方埵笑了笑,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嘀咕道:“小姑娘家家的学这些东西做什么?你这样的就该学一点琴棋书画之类的。” 时辛:“……”好想直接就把人给弄死! 然而还是给忍下去了。 随着顾璇的离开,二人也从墙上跳了下去。 方埵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还不忘打趣道,“你说你嫁给我不就没事了,何必这般?” “想娶我的人还挺多的,你要不先排个队?”时辛头也不回的埋汰他。 二人蹑手蹑脚的在公主府前行,直到廊檐下多出来一群丫鬟窃窃私语,时辛把人拽着蹲在了假山后面。 只听见这些小丫鬟议论纷纷,言语当中都是对最近发生这些事情的抱怨。 “这世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非要和公主殿下吵闹。” “毕竟是一个乡野来的,大家都说咱们的这位世子殿下难登大雅之堂,要我看啊!这话可不假。” 几人挤 在一块开始碎碎念念的,声音倒也不大,可是躲在假山后面的两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白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肩膀上堆积了不少,时辛和方埵缓缓从假山后探出脑袋,二人神色各异。 方埵则是早就见怪不怪,“看吧!我就说他们是吵架了,你还不相信。” “你怎么这么确定?”时辛不明白了,这个方埵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方埵高深莫测的摸了摸下颚,一本正经的开口:“因为萧陌喜欢你啊!” 时辛:“……”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萧陌喜欢的是仇翩翩,而不是肆无忌惮的时辛。 对比之下,她还是觉得这家伙眼神不好?要不然的话,为何发现不了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了呢? 仇翩翩的性格她也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但也仅仅只是了解,装也是装不来的,那完全不是一个调调啊! “你还干不干了?”方埵看着她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催促。 时辛没好气的扒拉开他的爪子,不解的蹙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这件事情还挺热衷?甚至……还挺期待的。” 方埵摩 拳擦掌的动作微微一顿,那能不激动么? 他可是汴梁的少将军啊!对于捉弄大齐的长公主这可是多么难得的事情!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然而被时辛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埵没来由的心虚,讪讪的摸摸鼻子,眼神开始四处的飘,一身的浩然正气道:“这叫江湖义气。” 时辛:“……”她这样不算是卧底吧?毕竟她也是汴梁人啊! 思忖着心中的疑惑,二人冒着风雪,猫着腰,胆大妄为的在公主府内畅通无阻。 …… 而另外一边,直到申时,萧阁也从径山书院回到了齐伯侯府,宣文帝得知此事,马不停蹄的派人前来看望,一来是为了安抚齐伯侯,二来则是让人送来一些补品。 齐伯侯看着面前的这些个补品忧心忡忡,转身朝着身后的管家吩咐道:“把这些东西拿下去。” 管家有些迟疑的道:“侯爷,老爷那里要不要告诉他……” 齐伯侯府的老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齐伯侯年轻时没娶到心仪的女子,不仅和皇上闹了一场,还和老爷老夫人的关系也闹得很僵,后来侯爷被逼婚后就自立门楣,更是 凭借一己之力成为如今德高望重的齐伯侯。 而老爷和老夫人却居住在别苑,再加上年纪大了,对于一些俗事很难插手。 侯爷和长公主成亲后过得非常不好,争吵居多,而老夫人和老爷也不敢插手这件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后来长公主怀孕,二老这才松一口气,可是后来长公主的孩子丢了,一下子就让二老的心情沉入谷底,好在最后二夫人也怀孕了,又得到一些慰籍。 可如今世子回来了,居然闹得鸡犬不宁,二公子受伤,更是让老爷直接晕过去了,此番人好歹也算是安然无恙,也该和老爷说一声的。 齐伯侯面色僵硬几分,一双眉眼中带了些忧愁,过了许久才缓缓吩咐道:“本侯自会去说,先下去吧!” 管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带着人把东西都给搬下去了。 齐伯侯走到屋檐下,白雪自青瓦下坠落,速度有些湍急,他眉头微微锁起来,望向远方思索着。 如今顾璇动作越发狠厉,陌儿回来了,作为父亲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就算这个孩子不该出现,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怎么会不疼爱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有代号么 只是,恐怕陌儿终将会成为顾璇手上的一把利剑,他日兄弟自相残杀也是在所难免的一桩惨案。 所以他必须得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才行。 这般想着,齐伯侯便转身径直去了书房。 时辛和方埵是在申时三刻才回祁王府的,不同于时辛总是要偷偷摸摸,相比之下方埵跟回家似的,那叫一个闲庭信步。 “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时辛犹豫的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个尾巴。 方埵的样貌极为端正,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出头,倒是比顾阎大上一两岁的样子,眉宇间不见少年的稚气,虽然依旧意气风发,可却多了些与众不同的气息,就好像是从战场上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一样。 遇事不惊,行事果断,一身的贵族气息。 一开始,她还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刺客,但是如今却越发的开始猜忌起来。 方埵本来还镇定不已,背着手立在了原地,表情有了些不自然的别扭,看着步步紧逼的丫头,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你……你干嘛?我跟你说,小爷卖艺不卖身的,你休想……” “我眼睛不瞎,”时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一脸嫌弃的在他面前站好,打量着他,“话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难不成你的代号叫10086?” “什么鬼?”方埵猛的倒退了一步,梗着脖子道:“我干嘛告诉你,我们家乡有一个传统,若是女子向男子打听名字,那就得嫁给他的,除非你……” “我不想!”时辛从怀中掏了一个橘子塞在他的嘴里,极快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方埵把橘子拿出来,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哎!你想不想知道啊?我可以告诉你的!你要是这么想嫁给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时辛迅速的加快步伐,懒得搭理这个傻叉。 二人你追我赶,渐渐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开始丢雪球。 回到祁王府的时候,时辰也不早了,方埵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但只要她一出去,这家伙就会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 然而她没想到的一点是,方埵回来后就易了容,将一切的痕迹磨灭掉,换上下人的衣物,随后朝着顾阎的书房而去。 时辛回来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到顾阎耳朵里。 对此,顾阎只是轻描淡写的哦 了一声,可手中的动作却早就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咬了咬牙,这到底是祁王府,还是酒楼? 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一点当丫鬟的自觉性都没有。 “殿下……”林松犹豫片刻,默默的抬起头来,有些心虚的问道:“要不要让时辛过来领罚?” “领罚她就会长记性了?”顾阎忍着怒火反问。 林松:“……”那是有点儿悬啊!毕竟时辛那丫头不受控制,压根儿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下去!”顾阎不耐烦的道。 林松没带犹豫的打算转身离开,然而才刚走到门槛,就听见身后的某人又开口了。 顾阎若有所思道:“本王没记错的话,过几日崔先生就要回来了。” “是。”林松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崔先生琴技高超,乃是三公主的老师,虽然常年游历在外,可每年都会来燕都城看望一下三公主,重点是,皇室公主们的琴技都要经历过一次考核,今年也快了。 顾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坏笑着道:“你去和皇姐说一声,让她带上时辛一块去。” 省得一天到晚的给他找麻烦,现在整个燕 都城的人都知道,萧戈要对他府邸上的一个丫鬟提亲,多少都翘首以盼呢! 唯独当事人一天到晚跟不知情一样的该吃吃该喝喝,没事不往心里面搁。 其实吧,时辛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主要还是因为知道对方病怏怏的,实在没啥兴致。 林松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办,结果一走出书房,在拱门处就遇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咻的一下子拔出剑,“谁允许你来此处的?” 方埵吓了一跳,却故作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道:“小的……小的有事找殿下。” 林松眯起眼,神色带着些危险,迟疑一会,还是将长剑收回到剑鞘当中去,“你找殿下何事?” “小的……”方埵一脸娇羞的扭捏道:“小的想让殿下把时辛许配给小的。” 林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过去,然后不敢置信的咽了咽口水,“你……你说什么?” “小的想娶时辛。”方埵一脸真诚的表情,再加上易容过后的样子特别憨厚,属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倒是林松满脸惊讶了,他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以为听错了,再三确认道:“ 你说的是三公主身边的丫鬟?时辛?” “啊对!”方埵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也不想的,这不是走投无路了么? 林松:“……”这时辛还挺受欢迎的啊!他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道:“你……你先回去,我一会跟殿下说一声。” “啊!不能现在么?”方埵有些不甘心。 林松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正在处理公务,这事情殿下不管的,你要……自己去问时辛。” 方埵蹙眉,看着一溜烟不见踪迹了的林松啧了一声。 他倒是想直接霸王硬上弓啊!可显然行不通的啊!这才想着从顾阎这里下手,再者他得确定一下,顾阎到底知不知道时辛的身份,万一他也查到的话,恐怕会利用这个野丫头。 若时辛真的是长公主,自然不会在继续留在大齐。 太子殿下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于某个人而言,都是一无所知的。 缺心眼儿的时辛虽然猜测方埵的真实身份,但是不感兴趣,也没有逼问,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捣鼓起草药来了,琢磨着一会儿还得去顾阎的院子挖一点才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亲啊 提亲之事只是一个幌子,方埵担忧的始终还是其他的事情。 他没进去,顾阎的书房本就是重地,基本上没人敢随随便便出入,这也是他为什么猜忌的原因。 没道理如此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出自己的书房,方埵眯了眯眼,转身淹没在了风雪中。 径山书院那边的消息时辛压根儿没去在意,一副事了拂衣去的样子,回到祁王府后就继续干身为丫鬟该做的事了,其余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捣鼓着草药。 虽说她知道殷浔中的是什么毒,但还需要一个引子才好将解药多配一些出来,不过这个解药并不能完全解决殷浔身上的毒素,只是能够引出来罢了。 殷浔中毒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一次性把殷浔的毒给除掉的原因。 长时间毒素积压,早就使得殷浔身体对外界的药物产生排斥感,需循环渐进才行。 咚咚咚! 不一会儿,时辛房间里传来一阵声音,动静之大,导致躲在暗处的那些个暗卫一个个差点没直接背过去,脑子都是乱糟糟的。 看着小小的屋 檐下不断坠落的风雪,大家表情格外复杂,毕竟还从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她不会是在杀人吧?” 杀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啊! 旁边的几个暗卫汇集在一块,开始窃窃私语。 于是乎,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捣鼓大半个时辰,一直到三公主身边的丫鬟找来这才罢休的时辛。 心儿推开房门时,属实被吓一跳,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吓得差点没叫出来,身子哆嗦着,不断后退几步,“小辛……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好恶心啊!” 时辛:“……好好说话,恶心的可不是我。” 心儿捂着嘴,脸色煞白,艰难的问道:“那你搞这些干什么?” “救人啊!不然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干这些东西?”时辛游刃有余的开口,好似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心儿嫌弃道:“可是……死蛇,蜈蚣,癞蛤蟆,这些不是药啊!” 时辛:“……”妹子你误会了,这些不仅仅是药,而且价值不菲呢! 她懒得解释,把撸起的袖子给放下来,慢悠悠的 站起身,淡定的问:“你找我啥事?治你爹?” 心儿摇头,“不是,是三公主找你,让你去用膳。” 时辛瞅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啧了一声,不知不觉的已经天黑了呢!她拍了拍衣衫,简单的收拾一下,地上的各种‘尸体’也不管,直接就去雪地里搓了搓手大.大咧咧的离开了。 这一幕,心儿直接看傻眼了,回过神来后,急急忙忙的跟上去,有些害怕的吞了一口唾沫,讨好似的道:“小辛,你不杀人吧?” 时辛甩了甩衣袖,面不改色的道:“偶尔高兴了也砍两个。” 心儿哭丧着脸,紧跟着她的步伐,“那你……那你可不可以别杀我啊?” 时辛:“……”小妹妹都这么怯生生的么? 在心儿的陪伴下,时辛高高兴兴的去陪小仙女吃饭,她揍九公主的事情没了后续,早早的就忘记了这事。 湘雅苑内,顾妗姐弟二人正在用膳。 顾阎大部分时间都是随便对付几口,和顾妗同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还是回到燕都城后的第一次。 顾妗看着弟弟一副清冷的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皇姐,”顾阎抗拒的抬起头,“等你的婚事解决了再说。” 顾妗一时语塞,同时也苦恼起来,她没了殷浔的消息也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了,明年到底会不会出现…… 就在顾妗保持沉默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声,隔着老远就听见小丫头喜悦的声音。 “三公主!” 游廊上,时辛提着裙摆奔向屋内,结果一个刹车站稳的时候,瞧见坐在里面的人表情刷的一下就变了,想也不想的就打退堂鼓,“三公主慢慢吃,我还有事!” 然而脚步还没有迈开呢!就听见凉飕飕的语气带着威胁的意思在她耳畔弥漫开来,“最近的荷花池里空荡荡的。” 时辛:“……”打不过,那就低头吧! 她立刻堆起笑脸,硬着头皮走进去,对三公主欠了欠身,“三公主,殿下。” “小辛,你过来,”顾妗喜上眉梢的拉着人坐在自己旁边,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神色雀跃且激动,“一起吃吧!” 时辛愁容满面的看着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头一次觉得这玩意儿像极了断头饭,抿了一下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嗯呢!” 顾 妗当然不知道小丫头是在担心什么,自顾自的各种张罗着,一边热情似火的给她夹菜,一边还不忘虚寒问暖。 顾阎满脸问号,都无心用膳了。 直到顾妗开口,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小辛,你今年十六了吧?”顾妗笑吟吟的问道。 时辛含着鸡腿点了点头,“嗯!好像是的。” “那你和萧世子的婚约既然作废了,如今倒是有其他的人要给你提亲,你答应么?”顾妗试探性的问道。 殊不知,顾阎听到这番话,面色一顿,筷子上的红烧肉啪嗒一下掉在桌上,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眼角余光落在时辛身上,明显感受到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顾妗等待着她的回答,目光期盼,时辛在心中默默的盘算一番,随后非常虔诚的问道:“几个啊?” 要不都叫过来她选一选? 顾妗楞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淡定下来,面色不改的道:“户部尚书的儿子对你有意,你要不要见见?” “皇姐!”时辛还没开口,顾阎已经不咸不淡的打断她的话,表情颇有些恶劣的意味,“户部尚书的儿子好歹也一表人才,你这般,莫要坑害了人家。” 第一百七十三章 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时辛眨眨眼,难得的没有反对,反而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顾妗白了顾阎一眼,继续道:“对方只是说要见见你,你若是不愿的话就算了,他也是在径山书院的。” 时辛脑子短路一瞬,掰扯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顾妗,“我不认识啊!” 向她求亲的就还挺多的,那不得择优录取么? 其实去看看也是可以滴,她也还没有相亲过呢!心里自然是在期待着的。 而顾阎则印象深刻,那是在径山书院时,时辛冲上去救人的时候就被不少学子看上,只是碍于当时人多,这才没有去搭讪,如今真是明目张胆,打主意都打到了他的人身上。 顾阎心中冷笑,就连带着表情都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那就去看看吧!”时辛痛快的答应下来。 顾阎眸子眯成一条线,死死的定在时辛身上,然而某人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边自顾自的和顾妗唠嗑儿,把顾阎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顿饭吃得顾阎心里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 心儿站在三公主的身后,时不时观察着殿下的神色,总觉得他似乎不大高兴 ,但是三公主和时辛像是不知情一样。 饭后,时辛刻意陪着顾妗小聊一会儿后,才屁颠儿屁颠儿离开。 本以为顾阎那个怨种已经走远了,然而蹑手蹑脚才出湘雅苑时就被人给逮个正着,顾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怎么,看见本王很失望?” “……怎么会呢!”时辛心虚的笑了笑。 华灯初上,朦朦胧胧的夜色,飘飞的雪花,就这样的气氛太适合幽会了,偏偏不应景,她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老板,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个样子,我很无辜的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顾阎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傲娇的哼了一声,“你……” “什么?”时辛期待的眨眼,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道:“老板,虽然我这个人贪钱,但我也是有些自尊心的,只要你说,不管是什么,我肯定都会改的,毕竟这种事情不说出来,您心里面憋着也难受的是不是?拿了你的钱,自然是要为你分忧嘛。” 她说得豪情万丈的,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时辛离得有些近了,因为个子不大高的缘故, 导致她只能踮起脚尖,以此来给自己衬托一些气势。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她发梢间,红色的发带瞬间就被雪花给覆盖住了,她好似不知道冷一般,穿得并不厚实,顾阎猛的别过头去,“本王还有事,懒得与你计较。” “不是啊!”时辛无语的追上去,穷追不舍的追问道:“那你总要告诉我,我最近到底做错了什么吧?你不说我怎么改?” “你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顾阎突然停下脚步,时辛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疼得揉了揉鼻子,“哎哟老板,你停车说一声,疼死我了,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你!” “难伺候?”顾阎冷哼一声,气的直咬牙,“本王也没让你伺候!” 旁边的青木一句话也不敢说,是挺想催促着殿下的,毕竟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徐老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腿脚稍微好一点了,就开始给殿下找不痛快,这不,又开始参殿下了。 书房那边的公务还在等待着,可此时时辛和殿下吵得正火热呢。 他要不装死? 时辛气的双手叉腰,“你……那你最近阴阳怪气 的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我也没惹事啊!你老给我拽脸色,你讲不讲道理啊?” “你敢凶本王?”顾阎瞪大眼眸。 时辛切了一声,四下寻找了一圈,背过身去捏了个雪球直接砸他身上,“我还打你呢!有种单挑啊!” 青木:“……” 于是乎,本该是高高在上,威震四方的祁王殿下,没多久的功夫就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打成一团。 青木欲哭无泪的在原地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雪。 “顾阎,你耍赖!”时辛看着他的动作,没好气的道。 顾阎从容不迫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那又如何?谁让你先动手的?” “哎呀呀!”时辛二话不说,一脚踩在他旁边的梅花树上,梅花树上的积雪瞬间散落下来,直接将他整个人都给覆盖住了。 顾阎不以为然的随手折了一朵梅花,透过落下的雪花朝着她飞过去,稳稳打在了她的脑门儿上,导致时辛好死不死的直挺挺倒在雪地里。 二人打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幕的人。 方埵藏匿于假山后,眉头紧锁。 现在最后需要确认的就是时辛胸口的胎记,基本上其他 都是非常吻合的,若她真的是长公主,和祁王的关系太好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大齐和汴梁开战是迟早的事情,这二人要是看对眼了,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将军,要不……”就在他走神的时候,身后的暗卫偷偷摸摸的探出一个头来,小声嘀咕着道:“您把长公主给勾引了?” “将军生得玉树临风的,也不比祁王那厮差。”暗卫默默的给予鼓励。 方埵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本将军从不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暗卫吃痛的揉了揉膝盖,只好就此作罢。 不远处的画面越发离谱,哪里像是打架,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么! 方埵气得直咬牙,撸起袖子冷笑道:“她揍我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留情的,怎么?他顾阎有花啊?下不去手?” 暗卫讪讪的闭嘴不敢说话,心里面却十分赞同。 祁王可不就是朵娇滴滴的花么!看着威风凛凛,那脸本就是一朵花。 姐弟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这个死丫头!太过分了。”方埵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假山上,疼得他原地蹦跶起来。 暗卫:“……”将军有点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都是老乡 然而在方埵眼中的打情骂俏,实际上时辛是虎了吧唧的在用力,只是这个雪球太弱鸡了,属实不够发挥的。 顾阎也是寸步不让,丝毫不晓得怜香惜玉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是渐渐的气氛不大对劲了,时辛蹲在地上没了动静,一本正经的捣鼓着,顾阎百思不得解的凑过去,就瞧见她往雪球上扎了好几根银针。 顾阎:“……” “老板,我打不过你,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时辛态度很是诚恳,“要不你站着让我打一次?” “本王像傻子么?”顾阎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时辛摇头,“长得不大像。” 接下来时辛就直接被人拽着离开了,顾阎哼了一声,傲娇的看着一脸不情愿跟在自己身边的某人,可表情又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青木实在是糊涂了,越发的看不懂这位爷到底想做什么,只能无奈的跟上去。 这大晚上的,不在书房好好的处理公务,倒是和时辛打了一架? 时辛性格随和,与谁都能唠叨上几句,相对而言在顾阎面前偶尔怂,偶尔不知礼数,大部分时间都是把顾阎当成老板,而不是主子。 给钱 做事,这是老时家的规矩啊!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一点时辛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 二人并肩走在夜色中,满树挂上了红色灯笼,时辛脸上带着笑容,难得的说道:“其实你这个人挺不错的,还挺好玩儿。” 顾阎白了她一眼,“不知礼数。” “礼数?”时辛扫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礼数这种东西是用来约束自己的,可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再说了,我没家教,哈哈哈哈!” 顾阎:“……” 他径直回了书房,而时辛则是朝着自己的小屋跑去。 顾阎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破天荒的笑了。 青木:“……”殿下这是被时辛下蛊了不成? 他可是听说过,学医的人,最为追求的就是一种巫蛊之术,这种东西能够控制人的心智,让原本讨厌你的人,最终变成喜欢你的人。 青木这边心里正想入非非呢!那边人已经走远了,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殿下!” 顾阎并非是傻子,只是因为这个年纪本就不该被俗事压得老成,而时辛的性格又爱玩,所以在时辛的熏陶下,天性慢慢被释放了而已。 “叫魂?”顾阎变脸的速度快到让青木猝不及防,整个人原地傻眼,呆呆的看着他,非常实诚的摇了摇头,“没事,属下先退下了?” 顾阎嗯了一声,又突然想起白日里林松说的话,心中很是不爽的叫住他,“吩咐下去,谁敢再和她提亲,就赶出祁王府。” “殿下为什么啊?”青木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而是有些不大明白的追问。 顾阎一身浩然正气的道:“时辛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儿,你能么?她要是嫁人了,儿女情长会有所影响的。” 青木啊了一声,抓耳挠腮的思索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去反驳。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殿下这是把时辛当成男人用了?! …… 时辛带着一身狼狈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她脚步微微一顿,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眯了眯眼,随后跳起来就是一脚将房门踹开! “我打!” 正站在门口的方埵被突然踢开的房门撞得眼冒金星,捂着脑袋瓜子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扑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时辛屋内本来就乌漆嘛黑,压 根儿不知道倒下去的人是谁,摸索着怀里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后,这才看清楚。 方埵脑门肿起一大块,晕乎乎的坐起身。 时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呃,你……没事吧?” “你是真揍我啊?”方埵欲哭无泪的看着她,表情扭曲,“你和顾阎打就是打情骂俏的,揍我,你是真的下死手啊?” “不是,咱们讲道理啊!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面,谁让你鬼鬼祟祟,还杀气腾腾的,我不揍你,我揍谁啊!”时辛不乐意了,开始狡辩起来。 方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言难尽,“我鬼鬼祟祟,我每天都来你不是不知道,你……你一上来就是一脚,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时辛谦虚的摆摆手,“我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嘛?” 然鹅,下一刻房门扑通一声,倒了。 时辛:“……”完了,百口莫辩了属于是。 方埵:“……” 他冷笑一声,干脆盘腿坐下,很是不高兴。 时辛强忍尴尬,扯了扯他的衣袖,“别生气了,都是老乡,何必呢!” 某老乡没说话,及其傲娇的切了一声,扬起下颚盯着房梁,阴 阳怪气道:“我哪敢当啊!和别人打架就是生怕打到别人,揍我的时候,那就是怕弄不死我似的。” 时辛:“……” “我请你喝酒?” 方埵继续冷笑,不说话。 时辛啧了一声,“老表,别生气呀!我错了,我给你赔个罪行不行?” 本来还一直板着脸的方埵,在听见这一句‘老表’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没出息的笑出声来,“谁是你老表?” 时辛见他不生气了,伸手将人给拉了起来,惆怅的指着倒了房门,“要不……你和我修一修呗?” “时辛!”方埵暴跳如雷,“你有没有良心,我都受伤了你还让我修门?” 外头的暗卫一个个面面相觑,听见里面的声音不由得摇了摇头。 分明刚才进去时还凶巴巴的,这才没多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丫头若不是长公主,其实娶回去当将军夫人也挺好的。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一阵小雪,伴随着寒风萧瑟,屋内二人瑟瑟发抖,方埵实在耐不住时辛的恳求,等她帮自己额头包扎好了之后,不情不愿的捣鼓着倒下来的房门。 一边修着,一边骂骂咧咧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何优雅的看人 时辛蹲在旁边默默的给他递工具,还不忘赞不绝口的鼓励着这个脆弱的男人,“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厉害的,话说你武功咋样?”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方埵让着她,若是真刀真枪打起来的话,她压根儿打不过方埵,这家伙的武力值可不低呢! 方埵怒气冲冲的冲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你在羞辱我?” “那哪儿能呢啊?”时辛一口否认,忙不停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个心思,坚定的道:“我只是好奇!你看看,咱们现在的这个关系,是不是也该好好的了解一下彼此?再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讲义气啊! 方埵哦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一般。” 时辛啧了一声,“你这个样子可不一般啊!不过话说,你是如何做到在祁王府来去自如的,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住在人家不大妥帖吧?” 最重要的是,这个哥们儿还想着杀人家,你说说这事儿闹的,你住人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杀人家,有些没道德了。 就不能学学她么?多狗腿啊!多识时务啊! 方埵十分瞧不起时辛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撇撇嘴,“我在祁王府一年多,谁说我白吃白住了,我没给他干活啊?” 这事情仔细想想,还是顾阎赚翻了呢!想他一个堂堂少将军居然屈尊降贵的来给他当仆人,谁有这样的待遇啊? “那你干嘛非要杀他?”时辛不理解了。 方埵拧紧眉梢,思前想后,一本正经的道:“给我看看你胸口,我就告诉你。” 这话说得非常纯,然而被时辛听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笑意收敛,狠狠的握紧拳头,隐忍着没出手,然后目光落在他下面,真诚的道:“公平交易,给我看看你的小兄碟?” 方埵:“……” 这到底是谁在耍流氓啊? 他脸色铁青,憋了半天,没忍住的道:“你是个姑娘,你能不能……” “哟!”时辛阴阳怪气的歪了歪脑袋,“还晓得我是个姑娘啊?那你还要看我胸?你说的是人话么?” 方埵:“……”不是,这事情怎么搞得像是他错了一样。 方埵语塞,绞尽脑汁的只能敷衍道:“我不是想看你胸,我只是想看你胸口。” “区别在哪?”时辛不解的盯着 他,“不都是要我脱衣服么?” 方埵:“……”好家伙,没法好好的解释下去了,他无奈的丢下工具,看了一眼已经修好的房门,叹了一口气,懒洋洋道:“修好了,我走了。” “哎等等,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时辛嗖的一下站起来。 这个小院子比较僻静,许是从一开始顾阎就考虑到她和别人不一样,所以特意选了这个地方,屋檐下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呼啸的寒风,时辛看着方埵的背影,微微蹙眉。 方埵好笑的转过身来,表情很欠,挑了挑眉,“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明天要去相亲,你可以排个队。”组个团打麻将啥的。 方埵:“……”他忍了一个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随即大步流星的冲上去,吹了吹自己屈起的手指,一个爆炒栗子直接落在时辛的脑门上。 “你大爷的啊!”时辛捂着脑袋瓜子,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埵已经潇潇洒洒的离开了,那叫一个绝情又冷漠啊! 时辛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子明天一定炖了你!” 方埵充耳不闻,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 不管怎么说,房门修好了,她今天晚上好歹也能够好好的睡一个好觉,这一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方埵离开后,径直回了自己的住所,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既风度又能看见她胎记的办法,想了想,他扫了一眼旁边刚睡下的男人,问了一句,“兄弟,如果你想看一个人的胸,怎样才不会被她发现啊?” 方埵这话说得一身正气,但别人听到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屋的大老爷们儿瞬间唤醒,表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方埵:“……”他就是随口一说,不至于吧? 然而大家此刻非常雀跃,津津乐道的聊了起来。 方埵:“……”他是风流,不是下流。 罢了,此事再想想办法吧,总会有机会的。 一夜无话,空气中为有暗香来。 因着顾妗一句无足轻重的话,时辛第二天却起了个大早,本就不擅长涂脂抹粉的时辛被心儿给拉去了湘雅苑,在顾妗和心儿的捣鼓之下,愣是变了个样子。 铜镜中的女子云堆翠髻,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笑颜如花绽,和她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时辛傻眼了,心儿也傻眼了。 顾妗却是意料之中一般,看着铜镜里面的人非常满意,“小辛本就天姿国色,再长两年必定是无人能及的。” 时辛:“……”这牛吹的,好吧!她爱听哈哈哈! “三公主,我穿成这样不好吧?”她也没打算相亲成功啊!这不是太闲了,想要去看看么? 若是运气好,对方患个大病啥的,自己还能够趁机捞上一笔。 顾妗抓住她的胳膊,嗔怪道:“姑娘家家的,漂漂亮亮的总是没错的。” 时辛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云月的抱怨,没忍住的问道:“三公主,云月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为何没有给她找一个好的夫婿呢?反倒对我的事情特别上心。” 顾妗听她突然提起云月,有些诧异,但也没有隐瞒,叹了一口气道:“云月心高气傲,她不笨,但是也不聪明,太过于想攀高枝,普通人家她看不上的,虽然我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她嫁给对方,但是久而久之也会出事,所以我才没有插手。” 云月的性子她可比别人了解得多,正是因为了解,断不会贸然去逼她。 时辛眯了眯眼,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拜个把子 方埵本来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就有些小得瑟,可没想到,一大早醒来就被不少人揶揄,对于他的事情像是非常感兴趣一样。 方埵对此心情很是复杂,甩开了众人后,打算以祁王府下人‘方多’的身份去找一下时辛,结果却被告知死丫头相亲去了? 方埵双手叉腰在湘雅苑门口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拦住他的那小丫鬟瞧着他这番动作,好心的问道:“你是要等等么?” “三公主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方埵想了想干脆追问,既然找不到人,那这个相亲他无论如何都要去阻止。 万一这丫头真是看上对方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他们去哪里了?”方埵忍着怒火再次问道。 小丫鬟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去了花月楼。” 刚才听见三公主是这么说的,想必应该错不了。 话音刚落,方埵急急忙忙的朝着花月楼的方向而去,要是去得迟了,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殊不知,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的时辛对于相亲这种事情实在没经历过,所以相对而言,没有什么经验。 在顾妗和心儿的 撺掇下,时辛总觉得这事儿不大靠谱,但是又耐不住这两个人的热情,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往上冲,然而在马车到达了花月楼时,她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时辛不安的坐在马车里,怎么都不得劲儿,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颇有一种将士一去不复还的意思。 “小辛,你若是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话,让心儿陪着你一起便是,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的。”顾妗握着她的手给予力量,笑得很是好看。 时辛抿了抿嘴角,她倒不是不好意思,她是怕对方不好意思啊! 毕竟她这个人说话向来口无遮拦的嘛。 “那个……没事的,三公主您和心儿去吧!我自个儿上去就行,放心,我有数的。”时辛信心满满的保证。 顾妗今日得去看老师,本来是打算带着小辛一块去的,可一想到小丫头的终身大事最为重要,就只好让她先去了。 时辛三下五除二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粗鄙的和这一身装扮属实不搭配,里面一袭橘黄色的袄裙,腰间还挂着些许的佩环,而外面则是穿着一身大红色斗篷,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肤若凝脂。 本就好看的眉眼,也因为这一身的装扮叫人眼前一亮,再加上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顾妗看着她走进去后,才缓缓放下帘子。 时辛和云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时辛不会觉得她给的东西不好,甚至觉得她给的东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 这一点,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伴随着马车走远,时辛大步流星的上了楼,随后找到店小二问道:“你认识周公子么?” 闻言,小二恍然大悟的道:“您是时姑娘?” “啊对,是我。”时辛点点头。 店小二朝着不远处对着窗的地方指了指,回道:“那位穿着白衣的公子便是周公子,已经在此处等待许久了。” “谢谢哈!”时辛目不转睛的道了一声谢谢,理了理衣衫,大步走过去。 户部尚书的长子周礼,乃是径山书院的学子,为人宽厚腼腆,最重要的是待人随和,也算是小有名气,今年刚弱冠。 男子白衣飘飘,面容清秀,干干净净的,举止十分儒雅,不像是一个公子哥儿,倒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若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时辛都要怀疑和自己相亲 的是个老师了…… “这位公子,一个人啊!”时辛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唰的一下变戏法似的从手中变出一支梅花,递到他面前,笑着打趣。 周礼微微一愣,赶紧站起来,顿时害羞的红了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姑娘你是……” “嗯?”时辛古怪的挑眉,“不是你找我相亲的么?” “你是……时姑娘?”那日相隔甚远,周礼并没有看清对方长相,如今紧张之下难免认不出来。 他傻了一瞬,只觉得面前的姑娘好生漂亮。 “对对,是我。”时辛爽快的就承认了。 周礼羞涩的拱手,“时姑娘。” “嗯,要不还是坐着吧?”时辛苦恼的凝眉,“我不想站着。” 周礼忙不迭的点头,“姑娘请坐。” 时辛嗯了一声好不客气的就坐下来了,紧跟着店小二过来。 周礼倒也算是对得起他的这个名字,为人处事非常得体,特别有礼数,让人讨厌不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小二就去上菜了,花月楼的人流量算不上很大,毕竟燕都城的酒楼居多,只是此处风景甚美,尤其受到这些个文人骚客的喜欢, 来这里附庸风雅几句。 周礼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垂着头,时不时的又抬起头来偷偷看她,却又保持着君子风范,没敢直接盯着看。 时辛把梅花推给他,展颜一笑,“喏,随手折的,我觉得挺好看,主要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也不好空手来,但是我又没钱,你将就将就,拿回去插在花瓶里面也能够管几天的。” “啊?”周礼楞了一瞬,后知后觉的道:“那在下是不是要回礼?” “你不是请我吃饭么?”时辛道:“就当是回礼了。” 周礼了然的点点头,却不知再如何开口,他望着对面的姑娘,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好在时辛并非是一个要脸面的人,她磕着瓜子开始闲聊了起来,“我听三公主说,你看上我了?想要见我?” “在下只是……”周礼心中一慌,下意识觉得对方把自己当成那种风流之人了,急急忙忙的摆摆手,扬声解释着,“在下不是,在下只是对姑娘很是欣赏!” 欣赏? 时辛突然托着脸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憋了好半天,这才开口:“所以你是……想和我做兄弟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暂时没有,以后未知 周礼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又慌张的摇了摇头,外头风雪依旧,他面前的梅花灼灼耀眼,周礼抿了一下嘴角紧张的看向她,憋了半天,这才及其委婉的道:“姑娘……可有意中人?” “暂时没有,以后未知。”时辛迟钝一瞬,老实巴交的回答。 “那你……”周礼心中别扭,又觉不妥,吞吞吐吐的道:“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 他见过的女子无数,但是从未见过这般古灵精怪的姑娘,而且那日在擂台上她淡定自若,笑颜如花的样子早就刻入脑海了,考核过后就试图去打听消息,只知道她是祁王殿下身边的小丫鬟,可不知名字。 后来径山书院又被大理寺封了好几日,等他出来的时候,得知萧戈已经托人上门提亲,令他不禁心灰意冷,可后来又听说她拒绝了,于是迫不及待的让母亲和三公主说了一声。 时辛楞住,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窗外徐徐的风声灌入了耳蜗里面,吹得人清醒了几分。 花月楼内格外的安静,除了些许讨论局势的声音,便是一群文人秀才,在这儿吟诗作对,二人的声音并不大,时辛 却听得清清楚楚。 周礼抬起头,一眼就沦陷在时辛那总是多情的桃花眼中,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慌不择路的解释道:“在下没有要逼姑娘的意思,在下只是……” “咱俩刚刚认识,不用这么急哈!我还小,”时辛王朝着嘴里面塞了一把瓜子,强行解释,“谢谢你的喜欢?” 周礼呆呆的看着她,沮丧的低下头,“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那倒也没有,你眼光不错,但是……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时辛坐得端端正正,导致不大舒服,干脆悄无声息的翘起了二郎腿,“就是祁王你晓得伐?我不是三公主的丫鬟,其实……我是祁王的童养媳。” 周礼彻彻底底的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时辛说得有些上头了,津津有味的继续道:“祁王这个人吧!有点儿矫情,这事情三公主也不知道,我在小的时候,全家都被祁王救过,那时开始我就暗下决心,自己就是祁王的童养媳。” “可是……”周礼面色渐渐煞白,他打听到的并不是这样的啊! 时辛打断他,一鼓作气的说:“祁王失踪过一段时间你知道不?然后呢 !是我救的,我们已同床共枕过,所以……我不干净了。” 时辛抹黑起自己来那可真是一点不留情,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周礼呆呆的望着她,表情一言难尽。 时辛毫无愧疚之心,她总不能说没看上人家吧?这有点伤人了。 主要是……她不急啊! “哎呀!当不成夫妻,也是能够当朋友的么!”时辛朝着他打了一个响指,笑着道:“难不成,我还不配和你做朋友啊?” 周礼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水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偷偷的看向她,嚅嗫道:“姑娘这话是骗人的吧?” 时辛:“?”不是,你们古代人都这么聪明的么? 拜托,这么打脸一点也不可爱的啊! 尴尬的气氛导致时辛心情一言难尽,她就是为了应付三公主,不让三公主难做人,这才做做功夫而已。 二人这边安安静静的,直到店小二把菜上齐,时辛只能埋头苦干了。 周礼则是笑了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还贴心的给她倒水,语气温和,“在下不是逼姑娘,只是想和姑娘认识。” “你开心就好,但是别喜欢我,没结果的,我这个人缺心眼儿, 不喜欢负责任。” 妥妥的渣女人设,可不能歪了,不然的话多丢人哪! 周礼心里面却偷着乐,他也没打算真的就让对方直接就接受自己,只是单纯的想和她认识一下。 这饭吃得时辛觉得有些瘆得慌,好在还是圆满的结束了。 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鹅毛大雪,将原本好不容易露出一点颜色的道路给彻底覆盖住,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都是叫卖声,时辛吃得很欢,旁若无人一般,很是自在洒脱。 周礼看得眉眼含笑,人容貌虽然比不上祁王,也比不上燕都城的其他公子哥,但是独一无二的气质让人很少舒服,他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更显儒雅。 “你吃完了么?要是不够的话,我让小二再加一点。”周礼看着一桌子风卷残云的样子,非但没有觉得失礼,反而觉得对方特别可爱。 时辛从容不迫的擦了擦嘴,一本正经的端坐好,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道:“你喜欢我什么啊?你告诉我一声,我改改。” “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周礼腼腆且坚定的道。 时辛:“……”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若 有所思,果然是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容易成为红颜祸水啊! 心中默默的感慨完,时辛摇摇头,“吃不下了,我想下去走走,现在时辰还早,你要不给我当个导游啥的,实不相瞒,我刚来燕都城两个月不到。” 就已经小有名气咯,把八,公主给揍了,又闯了殷家,揍了殷烈,还被人明目张胆的给提亲,算算也是个风云人物呢! 周礼虽然听不懂时辛的话,但仍毅然决然的打算和她一起离开,时辛大方的同意。 然而二人走到二楼廊檐下的时候,一对父女正被人推推攘攘的赶出来。 闺女搀扶着自己的老父亲,还抱着琵琶,眼瞅着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结果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时辛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奈何手犯贱的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仆人一愣,很快气得撸起袖子。 身后的周礼后知后觉的上前拉着时辛往后退,立场坚定的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 这两个仆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辛也不清楚,但这么一吵闹就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 路见不平,三思而行 这两个仆人却压根没有被吓倒,趾高气昂的道:“他收了我们家公子的钱,却弹不出好听的曲子来,难道不该赶出去么?” “那退钱不就行了么?”时辛从周礼的身后探出脑袋瓜子,一本正经的道。 旁边的父女二人表情很明显有些难看,老头一脸愧疚:“老朽前几日生了场大病,便把钱财给用了。” “哦哟!老头你不道德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拿钱不办事,比我还缺心眼啊!”时辛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老者羞愧的不敢抬起头,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不对,谁知道这位公子这么难伺候。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接下这个单子。 “看姑娘也是个明事理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该多管闲事。”其中一个仆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时辛点头,“请便!” 周礼不明白她的举动,微微蹙眉,让开了一条路。 花月楼的其他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层出不穷,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两个仆人又推推攘攘的将两个人打算推出去,结果路过时辛身边,却被人绊了一跤。 “哎呀呀呀!你怎么 回事的咯!走路这么不小心的,”时辛虚情假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年纪轻轻的,得看路的么!你看看人家老大爷健步如飞,年轻人,你不行啊!” “你……”倒在地上的人再怎么蠢也猜到是她的手脚,气急败坏的爬起来。 而和他一道的人对视一眼后,二人直接出手,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 时辛一把拽开了身前的周礼,飞起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飞老远,另外一个她则是慵懒的拍了拍手,非常礼貌的道:“还打么?要不……你去找帮手?” “你!” 本还寂静的花月楼瞬间九热闹了起来,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本就是人的天性,大家自然舍不得错过这样的画面。 “说话就说话嘛!干嘛动手动脚的,老人家的身体又不好,这要是出个啥毛病,你可负不起责任的啊!”时辛啧了一声,嗔怪道。 “若是伤了,本公子自然医得起,若是死了,本公子照样埋得起!” 话音刚落,走廊的尽头出现一个身影,人是坐在轮椅上的,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衣衫,紫气东来,贵气十足,就是说话弱弱的,奄奄一息,好 似马上要嗝屁…… 时辛又是个健忘的,压根儿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但却记得他怀里的狐狸,瞬间眼前一亮,“狐狸!” 萧戈:“?” 他缓缓抬起头来,原本清冷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炙热,噌的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此举堪称是医学奇迹啊! “萧公子!” 他的出现使得在场不少人都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但凡是读书人,都认识萧戈,周礼自然也不例外。 时辛脑子跟炸开一样,嗡嗡作响。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瞬间炸起来的画面,只觉得荒唐。 “公子她……”那两个仆人跟见了亲爹似的,连滚带爬的就要去告状。 结果萧戈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步伐湍急的走向时辛,因为太过于激动,还导致咳嗽个不停,脸也随之涨红了几分。 时辛眨了眨眼睛,“你干嘛?” “狐狸送你。”萧戈大方的把狐狸给她,眼睛亮晶晶的跟看见了什么金银珠宝一样,对于他而言,时辛可不就是金银珠宝么? 周礼一脸茫然。 时辛看着他怀里的狐狸,眉头紧锁的道:“没有这狐狸,你怕是活不久吧?” 一 语点中了萧戈的死穴,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因为呼吸急促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不断的咳嗽着,直接把姗姗来迟的管家吓坏了,一下子好几个人蜂拥而上搀扶着他,那叫一个害怕啊! “公子,您别着急,慢慢说!”老管家急得要死。 时辛:“……”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想了想,赶紧把狐狸还给他,“再见。” “等等!”萧戈气息羸弱的抓住她胳膊,眼神中带着祈求的意味,“我……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提亲,是不是银子给少了?还是……” “是你给我提亲的?”时辛猛的抬起头,后知后觉的道:“你就是萧戈?” “是!”萧戈无力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周礼却彻底傻眼了,心中开始忧心,他上前将时辛拉到身后,语气坚定:“萧公子,时姑娘是在下的客人,多有得罪,我们这就走。” “你不要我?”萧戈瞬间就委屈了,眼圈红了一片,语气也弱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时辛抛夫弃子呢! 她无语的嗯了一声,“咱俩不熟啊!我也没非礼过你啊!” 可别碰瓷啊! “那个姑娘……”老管家满头大汗的道 :“我们家公子他……” 萧戈表情很是痛苦,很明显是撑不下去了,时辛啧了一声烦躁的扶额,没好气道:“你们都散了散了,再围着他真要英年早逝了。” 一群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实巴交的就都离得远远的了。 她不大喜欢被人围观,扫了一眼周礼,为难的道:“要不……一起?” 反正都是来提亲的,大家一块,省时间不是?她能行的。 周礼:“……” 萧戈:“……”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可毕竟人多眼杂的确实不适合,所以三人就去了萧戈的马车上。 时辛本来也觉得没啥,可上马车之后,这才发现什么叫做贫富差距,有钱人都是这么败家的么? 她习惯性的朝着萧戈来了一句,“缺妹妹么?干啥啥行,吃啥啥不剩的那种?咱俩结拜吧?你要是不想要妹妹,想要弟弟的话我也是可以的,看你喜欢,实在不行,我做你姐。” 周礼:“?” 萧戈咳嗽一声,可怜兮兮的道:“我缺个媳妇。”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告辞!” 一听这话,时辛二话不说拉起帘子打算走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然而却被萧戈给扯着坐下来。 “我和你们都不熟吧?这一上来就要娶我?年轻人真会玩儿哈。”时辛一脸羡慕的盘起腿,抓起桌子上的瓜果嗑起来,本也只是随意吃几颗的,结果不吃不知道,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瓜子呢! 二人被她的这一番话给问到了。 时辛这个人虽然嘴毒,但也分情况。 萧戈却是个厚颜无耻的,他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说道:“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难以忘记,所以想要迎娶姑娘。” “周公子是……”萧戈对于燕都城但凡是有点身份来历的人都是比较清楚的,所以自然认得这个周礼,只是并不怎么喜欢。 和他抢女人? 活得不耐烦了么? 周礼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可依旧很是坦然且淡定的道:“在下和时姑娘刚认识,且心悦时姑娘。” 时辛一脸懵圈的看着两人,表情无比丰富多彩,她呵呵冷笑了两声。 “不过呢!”她拍了拍手,笑了笑,“我对二位没什么兴趣,咱们见也见过了,饭也吃了,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至于刚才出手纯属意外,萧公子不介意的吧?” 那老者和 他的闺女也确实无辜,毕竟萧戈这个人非常的挑剔。 但是他不追究了,那两个人基本上也没什么事了。 外头的风雪还在持续着,现在已经晌午,时辛有些坐不住了,她屋内的草药还没有搞完呢!也不知道云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若是早些找到的话,殷浔的伤势相对而言就比较简单了。 她还得抽空去一趟太傅府,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二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直到一阵孱弱的声音慢吞吞响起,“你下次别打人了,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你想揍谁就揍谁。” 萧戈咳嗽一声,眉眼有些媚,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正常。 时辛端详他片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她觉得这是个有钱人可以抱大腿,继续穷追不舍的道:“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和我拜把子吧?” “我不要妹妹,就要媳妇。”萧戈不悦的拧紧眉宇,却没有多少威慑力,倒像是小媳妇和夫君闹别扭。 时辛:“……”这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尊世界?全娶了多好! “那假如……我能让你活命呢?”软的不吃,就只能来些其他的招 数了。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而马车外面的老管家激动的扒拉开窗扉,欣喜若狂的道:“姑娘,我们公子缺妹妹的,缺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老朽给你当干爹?” “嫌弃。”时辛不着痕迹的把窗扉关上,随后笑着歪了歪脑袋:“考虑考虑,我要钱,你要命,划算。” 萧戈定定的瞧着她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发生了一些轻微变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小丫头。 眼睁睁看着二人扬长而去的身影也不阻拦。 他们查到的是真的。 顾阎的毒确实是她解的,就连萧阁的毒也是。 这小丫头不简单啊!本想着临死前娶个媳妇,也不至于太孤单,如今看来,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的多。 时辛和周礼下了马车,她表情和刚才在酒楼里判若两人,倒是多了几分精明。 “周公子,今日多谢了,不过嫁人这种事情我没想过,今日也不过是因为三公主才来的,只能辜负你的美意了。”时辛走到街道上,这才和他一本正经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几分,无奈的耸肩,“我只爱钱,再见。” 周礼还处于惊讶 当中,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他朝着时辛的背影望去,非但没有觉得泄气,反而心中多了一份坚定,这样的姑娘如此的洒脱,值得他喜欢,也很配得上别人的喜欢。 …… 时间一点点过去,祁王府内的气氛一度低至零下。 林松和青木一脸疑惑,压根儿不明白为何殿下这才刚从早朝回来就这样子,今日早朝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么? 啪! 顾阎烦躁的将手中公务丢在桌上,相个亲需要这么久? 和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大喊大叫的,就是在和他打架,和别人就能聊这么久? “青木!”顾阎忍无可忍的朝着外面吼了一嗓子。 青木不明所以,硬着头皮走进来,结果就瞧见杀气腾腾的殿下,楞了一下,二话不说就赶紧低下头回话,“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三公主呢?还没回来么?”顾阎不自在的问道。 这么冷的天,也真是能聊啊! 青木摇了摇头,“没有,三公主还没有回来,想必是被崔先生留下来了。” 顾阎:“……” 青木心中也是疑惑不解的,以前也没有听过殿下关心三公主的事情啊!二人虽然 是同胞姐弟,但是殿下对于三公主的事情很少过问的,怎的如今问得这么频繁? “殿下,您找三公主有要事?”青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而顾阎自己也呆住了,他傻傻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公务,心情复杂,正郁闷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青木,救命啊!有狗追我啊!” 时辛本来回来的时候心情还挺不错,毕竟自己还骗了一顿饭吃,但是回到府上就莫名遇见了这一出,心情顿时就变得不那么美丽了,也不知道是谁养的傻狗,见到她就追。 就离谱! 屋内的二人皆愣了愣。 青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忙。 而还没反应过来呢!顾阎就已经率先起身了。 门外的林松见人朝着自己扑过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剑相向。 时辛直接跳到了他的身后躲着,瑟瑟发抖的扯着林松的衣物,“林松,快快,这个狗它要咬我!” 林松憋着老脸的和一只狗对视,然而这只狗它也不是一般的狗! 他不敢杀啊! 直到顾阎出现,时辛仿若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嗷一嗓子就一溜烟儿冲到他的身后去躲着,“老板,有狗!”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我衣食父母 时辛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唯独怕比她厉害的,还有武功比她高的,这两种人是最为可怕的了,再还有就是食物链顶端的狗子。 顾阎望着一直扯着他胳膊肘的人,表情微微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无动于衷的任由她嚷嚷着。 青木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弯腰把狗子抱起来,一副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样子,阴阳怪气道:“原来你怕狗啊!” 时辛:“……” 你大爷的! 她冷哼一声,松开了拉着顾阎的手,理了理衣裙,“放屁!我才不是害怕,我那是……” “下去!”顾阎打断了她的话,朝着青木剐了一眼。 青木无辜的抱着蠢蠢欲动的狗子离开,不知为何,这狗平日里挺聪明的,而且特别安静,今日怎么见到时辛如此暴躁啊? 百思不得其解,青木摇晃着脑袋。 而林松则是讪讪的退后了几步。 时辛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眨了眨眼,注意到顾阎的眼神,心中打了个寒颤这才狡辩道:“老板,我有事跟你说,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顾阎默不作声的转身走进书房,时辛非常识相的跟上去,还不忘把 房门给关上,徒留下林松一个面对寒风凛冽。 书房内有地龙升起,所以压根儿就不冷,时辛捧着小脸儿,神色认真的道:“老板,萧戈挺有钱的吧?有多有钱啊?会不会被人给坑穷了啊?” 这事情还真不是她有良心,抑或是良心发现了,单纯的就是想多坑一点钱。 顾阎怔怔的看着自己对面的女人,楞了许久,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今日时辛装扮的十分好看,她本就生得漂亮,稍微一打扮之后更是叫人移不开眼,唇红齿白,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正如皇姐所说的那样,这个野丫头年纪还小…… 哪里小了? 都已经及笄了! 顾阎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一通,直到时辛一点尊卑都没有的蹬掉鞋子坐在蒲团上,笑得狡黠:“和他拜把子啊!” 顾阎:“……”这个野丫头,他就知道…… “你不喜欢萧戈?”他模棱两可的问。 时辛老老实实的点头,“不喜欢啊!我和他又不熟,不过今天三公主让我去见的那个人,倒是不错,还挺好玩儿的。” 顾阎:“……”不喜欢还能聊那么久。 时辛并没有告诉他始末,只是还在穷追不舍的追问。 她对于这个萧戈还是蛮好奇的,传言太多了,导致有点像那些个世外高人。 最重要的是…… 径山书院他可是赞助商啊!如此一来,必定和长公主有些联系。 顾阎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来,浓密的眼睫下是深不见底的黑眸,从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凉飕飕的开口,“从今以后除了去清水寺,你不得再私自外出,若是被本王知道了,大理寺的那些人,本王可不会帮你处理。” “不是死了吗?”时辛有些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几个人贩子当初不是已经送入大理寺了的么? 按道理不应该啊! 她占了仇翩翩的身体,为了报这个恩情,所以只能替他们报仇雪恨。 可实际上她也不是自愿占据的,说到底,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将人给赶尽杀绝。 只是看那几个人不爽而已。 “没有。”顾阎语气简洁,他凑近时辛眉眼深邃,像是在审视她一眼,缓缓道:“你以为大理寺的人办案如此草草的结束的么?” “可我亲眼看见他们……”时辛呆了 一瞬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可是亲眼所见的,不要欺骗小孩子啊喂! 顾阎抿了一下嘴角,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不想揪出幕后主使?” “不想,”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磕着瓜子,一点也不在乎的道:“幕后主使管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我当……又不是我造成的,这不都是你造成的么?殿下威风凛凛,坏人家园,说到底此事,老板你才是我的仇人才是,那我是不是该弄死你啊?” “所以,你一直呆在祁王府的原因是因为想杀本王?”顾阎眯了眯眼,表情变得复杂,那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蜷缩起来,耳畔响起了寒风的声音,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时辛。 女子娇颜如花,桃花眼像是晕染了三月春色一般,在这样的冬天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很容易让人沉沦下去。 桃花眼若是长在了男子的身上,那也是风流多情的。 可长在女子的身上就多了些祸水的韵味。 他不止一次查过这野丫头的底细,没有任何的隐瞒,可偏偏所作所为和从前大不相同。 所以……她也想杀自己么? 在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结果的时 候,时辛总算是开口了,大气的将手里面的瓜子一把递给了他,“老板,我要是想杀你,干嘛还救你啊?我又没地方去,诗和远方都是需要经济实力的好吧!” 她这么能吃,指不定还没走出燕都城呢就已经前功尽弃了。 这不得攒点儿路费啥的么? “说人话。”顾阎沉着脸道。 时辛哦了一声,端端正正的坐好,非常诚恳的抬起头来,“大佬,你是我衣食父母啊!我杀了你,谁养我?” 这不是扯犊子么?她可干不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顾阎:“……”他就不该指望这个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出去!” 时辛:“……”不是,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她不明所以,手里还拿着一块点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思前想后终究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然后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嘴里还在不断嚅嗫着,“过分,这么凶干什么咯!” 顾阎抵了抵后槽牙,心情非常不爽,瞪着面前磨磨唧唧穿鞋的人,猛的移开眼。 时辛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事情骨子里面都是没有的,和顾阎恰恰相反,所以自顾自的就开始穿鞋袜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看你挺高兴 今天的相亲在时辛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后续的,这种事情她转身就忘了。 她磨磨唧唧的搞好之后,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老板,你太凶了,你这样很影响员工积极性的,我不开心就没法好好的给你干活了,到时候你就得重新花钱去雇其他人,人家肯定要价很高啊。” 顾阎听着她的碎碎念念,眉头蹙起,“本王不缺钱。” “那你给我啊!”时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有钱也不带这么任性的啊! 顾阎斜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杀气,这才让对方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等到她站起来,时辛望着顾阎的样子,想了想眼疾手快的就一把将他桌子上的糕点给端走了。 顾阎:“时辛!” 然而人已经飞奔而去,只剩下一阵寒风。 外头的林松后知后觉的时候时辛早已跑远,在瑟瑟发抖的朝着里面瞄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甚至好瞄到了殿下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些笑容。 林松有些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这刚才不还特别的生气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时辛蹦蹦跳跳的到自己小院子 ,今天这个相亲浪费了她不少时间,属实有些过分了。 然而她前脚刚迈进小院子,后脚就被人自身后一个雪球砸过来,时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猛的一个回旋踢雪球直接散开来。 身后的人懒洋洋的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手里面的苹果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悠哉悠哉的走近她,神色轻佻,“你这个相亲还挺热闹的啊!萧戈也敢得罪!” “草!你又跟着我?”时辛面露不悦的环抱着双臂,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桃花眼眯了眯,让人有些恍惚。 她这个人便是这样,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被人跟踪。 方埵倒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这一点,站在她的不远处停下来,咬了一口苹果,那张易容的脸上普普通通的,让人瞧不出破绽来。 他朗声道:“这事情确实是我干的,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么?头发长见识短的,万一被人家花言巧语的就给骗走了,迟早有一天被人抛弃的,到时候有你哭的!” 时辛:“!” 她蹙眉,“我觉得你这个表情似乎还挺期待我被抛弃的!” 方埵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诧异,“是么? 我下次装得像一点!”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朝着自己的小房间走进去,还不忘絮絮叨叨的,“你要是再跟踪我,我下次真的会把你送进宫里面去当太监的。” 方埵左耳进右耳出的跟着人走进去了。 虽然白日里的暗卫不是他的,但他如今乃是乔装打扮的方多,再加上时辛一直以来在祁王府都是比较聪明,所以相对而言,大家来找她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毕竟她可是祁王府公认的大夫,虽然要求很不厚道,但基本上都是药到病除的,这一点也让祁王府的人津津乐道。 但时辛也不是什么病都治的,她不治那种由于不洁身自好感染的病。 方埵和她一块进去,屋内不大不小,五脏俱全。 作为一个丫鬟有这样的待遇就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他自来熟的坐在桌子旁边,慢悠悠的道:“小丫头,友情提醒一下,萧戈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少招惹,径山书院的人也并非是一般人,可不是你打一个公主这么简单的。” 他在大齐待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事情也算是比较理解的了,宣文帝子嗣多,尤其 是公主,所以在不触碰到宣文帝底线的时候,这些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最重要的是,那次虽然时辛动手了,可却是为了袒护三公主,宣文帝孰轻孰重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 顾妗身后有顾阎这个靠山,放眼整个燕都城,谁不给几分颜面啊? 时辛朝着他看了过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别不希望我留在大齐,甚至还不希望我和大齐的人有什么牵扯,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方埵的出现从一开始的试图利用她,到现在的二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在一块聊天,这个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他是汴梁的人,可到底什么来历,这就不得而知了。 方埵静默了一瞬,扫了一眼外头的风雪,他定定的看着时辛,抿了一下嘴唇,表情严峻的做好了思想准备一般,郑重的问道:“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亲生父母,并非是你的亲生父母?” 时辛迟钝一瞬,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面,咀嚼了一会,这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方埵期盼的瞪大了眼睛。 结果等来的确实时辛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是我爹?” 方埵:“?” “可你也生不出我来啊!咱俩年纪差不多!”她很是淡定的哦了一声。 顾阎:“……” 他总觉得这件是奇奇怪怪的。 时辛很是随意的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爹是……” “时辛,三公主回来了!” 就在她翘首以盼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来了一个声音,导致她二话不说就直接急急忙忙的起身,“来了!” “哎!”方埵急了。 时辛头也不回的道:“等我回来再吹,我告诉你东南西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方埵眼皮子直跳,“我说的是真的啊!” 时辛没再搭理他,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了。 方埵:“……”这三公主这么好使的嘛? 他郁闷的离开了此处,气得狠狠地将手里面的苹果咬得细碎,这事情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野丫头要真的是长公主的话!汴梁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思及此处,方埵心情越发发不爽了。 而顾妗一回来就急急忙忙的去让人时辛找回来了。 周家不管是家世背景也好,才学样貌也罢,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所以她还是比较看好的,以至于迫不及待的就来想要知道结果。 第一百八十二章 要不我入伙 时辛被叫去的时候整个人还不忘路上把灰头土脸的仪态给整理一下,她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过于邋遢了,因为长期接触草药,身上一股子这个味道,再加上不怎么讲究,再好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最终都是不到一天就不忍直视了。 如今这一袭衣裙能够保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所以抓了雪花把脸给洗的干干净净。 导致给她带路的下人一转头直接就被吓了一跳,这…… 刚才不还是灰头土脸的嘛?怎么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就瞧着时辛大摇大摆的朝着院子而去。 顾妗回来有好一会儿,心儿已经去给她准备晚膳,此时屋内就只有她一个人。 “三公主?”时辛走到门口,迟疑的扒拉着门框,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唤了一声,确定人在里面之后,这才蹦蹦跳跳的就走进去了。 顾妗看着出现的小姑娘,满脸笑容,招着手让人坐在蒲团上。 时辛也不别扭,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同时还不忘翘首以盼的看着她,“三公主,您找我什么事呀?” “我今日去见了我的老师,小七和我提起过,让你 改日陪着我一起去见见崔先生,先生乃是享誉大齐的名人,你可要见见?”顾妗轻声细语的商量起来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面对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表情和语气总是不受控制的像极了一个老母亲一样,特别的和善。 时辛啊了一声,顿时变得愁眉不展,“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和老头儿打交道,老头儿话多!” 还迂腐,最重要的是,喜欢动不动发就拿棍子敲她,时辛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想了想还是算了,要不然的话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啊! 她家就有两个老头,有事没事就拿她练手。 老头都不是好人! 顾妗微微蹙眉,这小丫头虽然听自己的话,但是一点也不好哄啊!小七这法子怕是不行啊!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今日对周公子印象如何?” “还行,挺有钱的!”时辛特别客观的评价了起来。 顾妗:“……” 这话倒不假,燕都城内,但凡是世家子弟,谁家没点钱财了? “那你对他可有其他的心思?”顾妗循循善诱。 时辛嗑瓜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像个早恋的孩子被人抓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 ,顿时就委屈巴巴起来了,“三公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顾妗急急忙忙的否认,“我从未不喜欢你!” 时辛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三公主若是嫌弃我老爱闯祸的话,直说就行,我能受的住的,只是……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在三公主的身边!” 她越想越委屈,干脆开始干嚎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门外端着一些糕点前来的心儿都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 “哇!” 时辛越装越觉得得劲了,哭得不能自己,但眼泪却没有一滴。 顾妗:“……”她伸手戳了戳时辛的脑门,“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吓唬人,没逼你一定要嫁人,只是问问你的意思,小题大做!” 时辛瘪嘴,“不想嫁!” “那就不嫁,本也只是问问你的意思,没非要你嫁人!既然不想嫁人的话,就陪我去崔先生那里学琴!”顾妗倒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情,而是一本正经的道。 时辛瞠目结舌,下意识的就开始拒绝了,“不去行不行啊?” 这谁脑XX病?她好不容易结束了读书生涯,这玩意谁愿意啊? 顾妗 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不行,你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改听我的话,崔先生注重礼仪,也好让你学习学习!” 时辛:“……”她哭丧着脸,“要不还是嫁人吧!突然觉得嫁人也没什么了!” 顾妗恍若未闻一般,直接就擅作主张的决定了。 陪着顾妗吃完饭,时辛回去的时候都是郁郁寡欢的,直到走到一棵梅花树下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开始对着这一棵梅花树拳打脚踢的了。 “呀呀呀呀!啊啊啊啊!”时辛气喘吁吁的甩了甩手,咬牙切齿的道:“烦死了!” 倒霉的梅花树在她走了之后哗啦啦的就倒了,瞬间花瓣散落了一地。 时辛自然不知道弹琴的馊主意乃是顾阎出的。 等到她回到小院子的时候,郁闷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的雪景一筹莫展,唉声叹气。 “问君能有几多愁!”她抿了一下嘴角感叹了起来。 恰好被前来的青木给听了去,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凑过来,“啥意思啊?” “让你读书,你非要去喂猪!”时辛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眼神很是鄙夷不屑。 青木:“……”他不满的反驳,“我从未听说过这些诗句,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我烦恼的事情很多!”时辛唉了一声。 雪又开始极速的加大了,伴随着萧瑟的寒风。 青木坐在她的旁边,瘪嘴,“你有什么可烦恼的,今日三公主不还给你找了一门亲事嘛?” “话说这位周公子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若是看上的话……” “你是要给我备嫁妆吗?”时辛厚颜无耻的伸出手,“要不你先给我,新郎先欠着?” 青木拍了她的手掌心一下,呸了一声,“做梦,我那是媳妇本,你想都别想!” “你能娶媳妇啊?”时辛羡慕的转过身来,开始和他促膝长谈,“你工钱一个月多少?” 青木对她没了戒备心,自然什么都老实交代了,“一个月五十两纹银!” 时辛:“?”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忿忿不平的撸起袖子,“我才五两,凭什么你五十两啊?这不公平!” “因为我是卖命的啊!”青木很是云淡风轻的道。 时辛默了一会,立刻道:“我也可以卖命的啊!又不是只有你行,我也行的嘛!而且我还能打!” “要不我入伙?”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给我打下来! 时辛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一点也不靠谱。 青木没好气的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的道:“你又不需要卖命,三公主都给你找婚事了,你只要点一点头,有的是人给你钱花的,五十两纹银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再说了,我跟你讲哦!”青木越说越来劲儿,干脆直接站起来,激动道:“我听说这个周公子在径山书院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最重要的是,他乃是独子,你若是嫁过去的话肯定也不吃亏的!” “就是需要生个儿子!”青木又补充道。 时辛:“……” 这该死的倒霉孩子。 她表情为难的坐了下来,惆怅的从怀中摸出来一把花生分给他,有些别扭的道:“我到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我怕被那啥!” “啥啊,啥意思啊?”青木稀里糊涂的挠了挠头。 时辛:“……”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疼! 她脸色抽搐了起来,起身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少打听社会的事情,你还不去当值?” “今夜不是我当值!”青木委屈的揉了揉后脑勺,起身跟着她一块进去了,絮絮叨叨的道:“要不然的话,我才不会来找你呢 !再说了,我这不是想着你一个人无趣,来看看你吗?我还托人给你带来了一些特产呢!” 时辛发表情说变就开始变化了,原本还格外嫌弃,下一刻直接把人按坐在凳子上,热情似火的给他端茶倒水,“不愧是我儿子,还挺孝顺的!今夜就留下来和爸爸一块睡吧!” 青木吓得摇头,“不行,这传出去对我不好,影响我去找媳妇!” 时辛:“?” 屋内二人聊得火热,而在外面偷听的方埵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野丫头对于婚姻大事倒是很慎重,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心了,至于顾阎…… 这玩意儿还得提防着才行的,要不然的话迟早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红颜祸水这话可是非常有道理的。 虽然顾阎是个男的,但是长得太好看了也不行啊! 头疼的拍了拍脑门,“这野丫头!” 相亲的事情告一段落,闹得沸沸扬扬的萧戈也没了后续,大家也就一直认为这萧戈是拿人消遣,只是对于祁王府的这个丫鬟不免也多了些好奇。 尤其是一向不带丫鬟外出的祁王,身侧也时不时的跟着一个丫鬟,最重要的是这个丫鬟样貌不赖,颇 具美人风骨,就是打人很疼。 对于外界传言,并不能影响到一心一意搞医术的时辛,就琢磨着自己的医术登峰造极,又可以开始坑钱了。 而顾妗却压根不给她去研究医术的机会,当真开始风雨无阻的开始叫她去什么崔先生那里。 导致每次前来找她的周礼都只能无功而返了。 顾阎对此非常的满意。 时辛听了好几天的琴声,境界非但没有得到提高,反而更加的一言难尽,最重要的是还觉得这玩意儿刺耳。 好在那位崔先生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老头很是死板,严厉的跟她初中老师一样。 今日风雪消停,隐隐约约有出太阳的意思,时辛蹲在崔府的廊檐下,这期间换了无数的动作,始终觉得不得劲。 银罗已经去了清水寺,殷浔那边的情况倒是好了不少,如今身体也比以前要健康得多了,就是山脚下的积雪眼瞅着要花了,有些堪忧。 至于徐老头,她很少去看,时不时的让人去送药,并不想和这老头有太多的交集,要不然顾阎迟早弄死她。 “崔先生果然厉害,登峰造极!” “是啊!不愧是崔先生!” 很快屋内传来了一阵拍马 屁的声音,惹得时辛忍不住的竖起耳朵,啧了一声一言不发的继续在廊檐下晃荡着,负手而行,表情严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射不下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是一群下人在追赶着一个人的声音。 声音还比较的稚嫩,导致时辛好奇的就提着裙摆弯着腰寻了过去。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身绫罗绸缎,华服很是张扬,长得倒也算眉清目秀的小帅哥了,就是眉宇间的戾气很重,不似顾阎的那种‘你再看,劳资弄死你’。 这个少年是叛逆期。 时辛扒拉着柱子看了一会,这才发现少年是在打算把枝头的一只喜鹊给射下来。 “给我打下来!”少年一连几下都没中,怒火中烧的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一堆下人面面相觑,压根也不敢得罪这位爷。 这可是崔先生老来得子的骄傲啊!谁敢忤逆,就只能哄着他,随后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开始准备打鸟。 时辛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啧!” 少年听见了动静,猛的转过头来,眼神不悦,手中的弹弓立刻开始搭拉了起来,对着她的眼睛就射了过去。 时辛冷笑一声,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稳稳当当的把射过来的小石子一把抓住了,随后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石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对着他的脑门砸了过去。 少年吃痛的捂着脑门,“啊!” “少爷,少爷!”一群人吓得急急忙忙的围了过去。 少年气急的指着廊檐的丫鬟,“给我把她带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了时辛,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战战兢兢的道:“少爷,她是……三公主带来的,我们不敢!” 少年一把甩开了众人,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本少爷滚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啊!”时辛无奈的摊手,挑衅的道:“我不去!” 少年气得在原地跺脚,立刻开始尖叫起来。 一群下人手忙脚乱的,不一会的功夫就吵到了在教学的崔先生,身后带着一堆学子赶来,就瞧见少年躺在雪地里面打滚的样子。 崔先生见状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过去,心疼得不像话,怒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 “先生,不是我们,是……”下人们齐刷刷的跪下去,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廊檐下的时辛身上。 后者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跟没看见似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对,就是她 顾妗这才注意到了廊檐下站着的人,时辛立刻站直身体,十分憨厚的笑了笑。 众人面对这个场面显然没什么经验,倒是崔先生对自己的这个独子除了溺爱以外,尤其偏袒,当下就不高兴了。 不由得怒道:“是谁?” “爹!是她!”少年捂着脑门指着廊檐下的人。 众人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过去,望着对方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立刻心领神会了。 为何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敢开口,合着此人乃是三公主带来的丫鬟啊! 而三公主又恰好是崔先生最为得意的弟子,如今这事情闹得可不大和谐啊! 时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慢悠悠的跨过了围栏走了过来,表情很是淡定,好似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三公主!”崔先生望向顾妗,言语犀利带着质问,“老夫同意你带人来旁听,可是三公主身边的人,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 少年开始哀嚎起来,各种撒泼无赖,搞得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不已。 都是一些大家闺秀,和富家子弟,所以难免对于这样的场合很少见到的,尤其是崔先生动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情。 时辛觉得 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却被顾妗拦住了。 她大.大方方的上前,把时辛拦在了身后,语气强硬,护短的道:“先生,小辛向来乖巧,别人不招惹她的话,她是不可能招惹别人的!” 时辛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顾妗还能护着自己。 崔先生命人把少年搀扶起来,沉下脸色,“你的意思是老夫错怪她了?还是老夫的儿子在撒谎?” 崔炽这个人什么都好,不管是身份地位也罢,还是学识都是数一数二的,可就是在儿子这件事情有些迂腐,把人捧得高高的,大家也能够理解,毕竟乃老来得子。 可伴随着崔老先生的宠爱之后,整个燕都城的富家子弟在面对他这个儿子的时候,几乎都是绕道走的,对于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印象。 偏偏,崔老先生对此依旧不管不顾。 顾妗尊敬自己的老师,但是也不会偏袒老师的,她态度非常坚决的道:“先生,小辛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了贵公子的!” “三公主如此偏袒这么一个丫鬟,莫非是如同传闻的那样,这乃是祁王殿下的童养媳?” 人群中不知道是那个好事的男人,突然阴阳怪气的道。 时辛回过头,直接在人群中将人给死死的盯住了,眼神不善的一冷,吓得对方迅速闭上了嘴巴,没敢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这事情还是他们在别人的嘴里面得知的,所以就…… “先生,你儿子拿弹弓要打瞎我的眼睛,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何罪之有?倒是先生如此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人,似乎有些妄为人师了!”时辛从顾妗的身后笑眯眯的探出头来,指着他的儿子骂,“老实说,你这个儿子确实挺欠的啊。” 来了这么多天,他大概也看明白了如今的状况,可看明白了也没用。 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崔老先生顿时面色煞白。 顾妗心中一紧,拉着时辛就摇了摇头,赔礼道歉。 好在这个少年也不是傻子,知道顾妗的身份没敢在计较,只是心里面将时辛给记恨着了! 时辛无所谓的耸肩,她早看这个臭小子不顺眼了,要不是这些人来得及时,她肯定把人好好的教训一顿。 崔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生气,故而,更加的不满。 “今日到此为止!都先回去吧!”崔老先生对着身后的众人道 。 一群富家子弟面面相觑,规规矩矩的施礼这才离开的。 崔老先生并非是不计较,只是因为人多眼杂的不方便罢了。 如今的这个状况也算是意料当中的事情,顾妗并不觉得奇怪,她太了解自己这个老师了。 带着人离开了崔府,她也没生气,甚至觉得心里面很是畅快的拉着时辛到旁边高兴的抱着她跳了起来,“小辛,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时辛满脸的问好:“?” 她有些傻眼了,这要是换作是其他的人,怕是早就生气了,毕竟摊上一个这么爱闯祸的丫鬟谁招架得住啊! 偏偏顾妗还很开心的样子。 “三公主?你不生气啊?那可是你的老师啊!”时辛不解的追问道。 “我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很久了,燕都城的大家闺秀们也都不喜欢,就连他自己的姐姐们也都不喜欢,只是大家一直碍于崔老先生的面子从未动手过罢了!”顾妗脸上都是洋洋得意的笑容。 时辛恍然大悟的和她手拉着手在雪地里面蹦哒了起来。 心儿:“……” 林松:“……”他要不要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殿下啊? 时辛又惹事了,而且三公主似乎也 被带歪了呢!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不行啊! 心里面惆怅了好一会,顾妗就带着小丫头去逛街了。 这几日风平浪静的,虽然偶尔有一些事情发生,但是从来也不能成为阻碍时辛逛街的步伐,毕竟这才是生存的意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林松才觉得有些闹腾的。 崔府发生的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为了一件美谈,大家都在津津乐道这祁王府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深藏不露啊! 毕竟谁都不敢揍崔先生的小儿子的! 被宣传的大英雄时辛对于这一点一无所知,甚至还觉得荒唐。 “把人给揍了?” 太傅府内徐晋正在看着一些书籍的时候,突然听到下人这么说顿时有些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百思不得其解,“这祁王对这个小丫头倒是很不一样!” 他摸了摸胡须,陷入了沉思当中。 顾阎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能够这么的去纵容一个人,那么就代表着这个人肯定是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管家对此一无所知,挠了挠头道:“外面是这么说的,不过祁王人不在,就是三公主在,那崔先生对于他那个小儿子一直非常的溺爱,所以大家也都不怎么喜欢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嘴一个 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能让顾阎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还如此纵容。 若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医术,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徐晋的表情变得格外高深莫测起来,摸着胡须的动作也在不断加快,须臾,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祁王和崔先生的关系倒也还算是不错的,难道就不怕被他弹劾?若是这样的话,老夫岂不是可以趁机拉拢他了么?” 管家默默的站着也不答话,直到太傅自个儿自言自语的想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件事情老夫也确实也该好好的想一想了,若是过了年关,明年祁王就该准备出征了。” “太傅打算如何?”管家想了想还是关怀的问了一句。 徐晋若有所思的道:“此事老夫还得和其他的官员联名上书才行,祁王杀戮成性,长此以往只会让民不聊生。” 管家赞同的点了点头。 祁王的手段他们也算是目睹了,这才回到燕都城没多久呢!就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立住脚跟,这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若是太傅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那丫头… …算了,改日老夫去和崔老头好好聊聊。”徐晋计划好后,又想到了不断闯祸的时辛,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小丫头继续待在祁王府。 徐晋头疼的摇了摇头。 管家对此的表情则是非常淡定,毕竟他家老爷需要人家小姑娘的医术来缓解疼痛,要不然,也不会管这件闲事。 …… 和顾妗逛完街,二人就开开心心的回去了,路上的时候时辛还不忘埋汰了一番崔老头。 也因此顾妗打算以后不带她去了,因祸得福之后整个人都有些飘了,直到回祁王府得知顾阎放年假,整个人瞬间不高兴。 她想也没想,挪动着步伐走向了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小丫鬟们,没忍住的开始抱怨起来,“这么快啊?这不是离过年还有十多天的么?” 她放年假都没这么早的啊! 几人对她也算是非常的熟悉了,尤其是时辛这个人还挺仗义的,当然,仗义的前提是你没欠她钱,那才是真正的仗义。 “一直如此的啊!不过殿下应该是挺忙的,因为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诞了。”小丫鬟嘀咕着道。 时辛死掉的心这才活起来,松了一口气 道:“那就好。” “怎么?他不在你很高兴?”就在她沾沾自喜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声音,偏偏时辛还没注意到,很是得意的道:“那是当然了,他不在我可以摸鱼啊!” “是么?” 时辛:“?” “王爷!” 本来还在说话的几个小丫鬟,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色惨白,不知所措。 当然了,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时辛,她踉跄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身侧的人,友好的鞠了一躬,“老板好,恭喜发财?” “要不……新年快乐也行。” 顾阎面色黝黑,一天到晚没一个好脸色。 时辛不满的嘀咕着道:“不就是……吃了你一盘糕点么?小气!” “你……”某人气急败坏的怒瞪着她,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都。 顾阳笑起来阳光灿烂的,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好奇的道:“我还以为皇兄已经把你赶走了呢!” “是要走了,但是我脸皮厚,所以又留下来了。”时辛游刃有余的接话。 顾阎白了她一眼,又朝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道:“下去。” 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溜走了 ,对此时辛也打算溜走的,她今天又闯祸了,免得顾阎又扣工钱,这日子没法过了都要过年了,还干这种缺心眼的事情,可不好啊! “你给本王站住,随本王去书房。”顾阎一眼锁定了打算扭头就走的人,语气带着威胁。 时辛:“干嘛又叫我啊?你又不加钱,你这点钱,我很难给你办事啊!老板。” “十两。”顾阎轻描淡写的道。 时辛脚步一顿,脸色一变,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有事您吩咐。” 虽然心里面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书房内,顾阳期待的看着她,“有难度?” 时辛老老实实的坐在顾阎旁边,伸手扯了扯顾阎的衣袖,小声嘀咕道:“老板,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啊!你这一天天让我救这个,救那个的,业务都快赶上我以前一年的业务了。” 她虽然是学医的,但出师以来就没怎么看过病,主要是麻烦。 可穿越后,一天到晚都在奔忙,精力也好,药材也好,那都是要不少钱财的啊! 顾阎斜了她一眼,“你是懒?” 时辛:“稍微委婉一点,我这是……深藏不露。” “你要多少钱?” 顾阳却非常爽快的看向她。 母妃的身子刻不容缓,他在宫中看得也有些担忧,这毛病是生他的时候落下的,所以他一直很自责。 时辛眼神躲躲闪闪,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扭扭捏捏的道:“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我不大想去皇宫。” “再说了,我也不敢保证能够医好啊!我要是把皇帝的爱妃给医出毛病来了,那我……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她都还没攒够钱笑傲江湖那么!可不想先上断头台,那可就是聊斋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可以把母妃带出来,你尽力就好。”顾阳也没真的觉得她能够给母妃调养好,只是还抱有一些希望罢了。 时辛:“……”她能拒绝么?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顾阎,后者面无表情的把手里面的杯子给捏碎了,笑得非常和蔼的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其实我觉得医者仁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看啥时候方便,小的这就去给您的母妃看病。” 顾阳:“?” 他不明白这人为何变脸这么快,尤其是他们来的路上听闻了崔家的事,可皇兄表情淡淡,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动嘴了 顾阳也没在此处继续呆着,他本来也只是来看看的,如今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就要离开,落霞宫那边师傅传来消息了,大致的内容都是骂他的。 如今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落霞宫下一任继承人便是他顾阳,以至于朝中也有不少的人开始试图拉拢他。 局势一目了然,除了太子和祁王,就数十一皇子最有存在感。 祁王战功赫赫,大家有目共睹。 太子乃是嫡出,名正言顺。 至于十一皇子,身后有着一整个落霞宫,其影响力巨大,主要原因还是落霞宫身后的势力罢了,有了落霞宫的支持,十一皇子在朝中固然有一席之地。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十一皇子和祁王走得很近,二人难保不会有所勾结。 顾阎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和顾阳往来,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目睹着消失不见的顾阳,时辛摇了摇手指头一言不发,故作痴傻的样子,偷偷看向旁边的人,小声道:“老板,我今天把三公主老师的儿子给揍了,你不问罪啊?” 这可真不像是顾阎的风格,这家伙不是一向消息最为灵通的么? “怎么?”顾阎掀了眼皮, “你负荆请罪?” “我又没有做错!”时辛立刻就来劲儿了,极力的否认,“那小屁孩要拿弹弓打我眼睛,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要是把我弄瞎了,我到时候找谁去?” 独眼龙只能去当山寨了。 “既然你都觉得自己没做错,本王为何要治罪于你?”顾阎不解的反问。 时辛:“?”她想了想总觉得不大对劲,干脆猛的坐直身子,随后倾身上前,手背直接覆在他的脑门上,嘀咕着道:“也没生病啊!” 顾阎瞪大了眼睛,正要呵斥的时候,女人居然把手放下去了,然后直接额头相抵。 顾阎身子微微的向后倒了倒,心跳不断加速,慌张的乱了神智,苛责的话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眨了眨眼。 他眼睫浓密乌黑,阖起来时盖住了眼底情绪,张开时,眸中波涛汹涌,带着狂风巨浪,又像是一朵带刺的盛开在诡异幽谷的娇艳花朵,诱惑着人去冒险。 “你……”顾阎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不好了。 四目相对,时辛桃花眼灼灼,含情脉脉,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煞风景,“也没生病啊!怎么 总是说胡话呢?” 顾阎气得红了脸,“你……起开!” “殿下……” 就在时辛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一阵声音响起,导致顾阎撑着的动作顿时就松开了,随后下意识的拉住自己身前的东西,二人直接倒在了蒲团上。 青木堪比傻白甜似的闯进来,目瞪口呆的道:“外头……周公子派人送来了请帖,说邀请时辛去……” 而被案桌遮挡住的二人却直接傻眼了,压根没听见青木说了些什么。 时辛眨了眨眼睛,嘴唇直接就印在了他那总是冷冰冰的唇瓣上,脑袋一片空白,却总觉得这种感觉有一些熟悉感,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顾阎心跳不断的加速,本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纪,难免有些血气方刚,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他当场傻眼,好在反应很快的就要把人给推开。 时辛却胆大妄为的舔了一下。 顾阎:“?” “甜的?”时辛这才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的,还不忘点评起来,她刚才就是鬼迷心窍了而已! 完了完了!要被炒鱿鱼了,这工作八成得丢。 一抬起头,青木还没走,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时辛一脸镇定的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在给殿下看病,家传的手艺。” 倒在地板上的顾阎脑子乱七八糟,整个人都是懵的,待他回过神来时,某人早就一溜烟儿不见了。 时辛真是连滚带爬的逃跑,压根儿不敢回头啊。 她急急忙忙的冲回了自己的小屋子,什么也顾不上了,去特喵的姐妹情深,去他姥姥家的言而有信,当务之急是性命最为要紧。 而赶来的方埵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是鬼来了,下意识的就追问起来,“你要出远门啊?” “不是,我这是打算鲁滨逊漂流记,你不懂,我马上就要成为亡命之徒了。”时辛懊悔的道。 方埵不理解,想了好一会之后,随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顾阎对你下手了?” “你怎么知道?”时辛动作一顿,诧异的转过身来,打算和他促膝长谈的时候,方埵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立刻她的胳膊肘,“是不是顾阎查到什么了?所以被你偷听到了,然后你才打算走的?” 时辛“?”这是不是跑题了啊? 方埵继续非常激动 且不冷静的絮絮叨叨的道:“这件事情本就是机密,你现在知道了也好,如此这般的话,快把你衣服脱掉我好看看……” “我打!”话音刚落,时辛直接给了他一拳,揍在了他的眼睛上。 方埵不明所以的捂着眼睛,“你打我干什么?” “你跑题了。”时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们两个压根就不是一路的么! 方埵情绪激动的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他对你动手了。” “是动手了,”时辛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娇羞的跺脚,“哎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么……他……他还动嘴了。” “他咬你了?”方埵揉着眼睛,愤愤不平的坐下,很是自然的道:“不至于啊!顾阎武功那么高,打你还不都是玩一样的么?” 时辛:“……”她撸起袖子直接二话不说的就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恶声道:“我也很厉害的,你这是在羞辱我么?” 方埵还是不明白的看着她嘀咕道:“那你走什么?就因为这件事情?你也不说清楚。” 时辛:“……”这事情不能说啊! 就是……那家伙的嘴唇还挺甜的啊!要不她再去试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高烧了 如今的这个情况吧!或多或少的有些尴尬,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方埵看着她这个样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你这话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时辛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心里瘆得慌,她要是再晚一步的话,怕是走不了了,顾阎指定会把她给咔嚓咔嚓一刀宰了的,当务之急还是走为上计啊! 时辛懒得搭理他,继续收拾东西,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缺心眼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大熟练。 方埵没忍住,直接上前去,愁眉不展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奇怪,这小丫头的性格可不是这样子的啊!不是遇见什么大事情,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时辛颇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一言难尽的道:“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方埵:“……”还是揍死这丫头吧。 而忧愁的也不止时辛一人,其中还有顾阎,他整个人都傻掉了,从地上缓缓坐起身的时候,脑子里还是刚才的一幕,上一次是清醒的,可这一次…… 触感清清楚楚,真真实实,他甚至都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被骂了 一顿的青木委屈巴巴的走出书房,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无奈的说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倒霉的人都是我啊?” 林松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事情可还真是不好说啊! 谁让青木总是和时辛走得那么近的?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亲密,殿下自然什么事情都容易想到他。 “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林松想了想,发起同情的灵魂一问。 青木啊了一声,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一脸茫然的道:“什么都没有啊!就是看见时辛给殿下看病!” 林松蹙眉,那就很奇怪了。 伴随着屋檐下的二人对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渐渐的,风雪越下越大,很快青砖瓦上就不见了其原本的色彩,只余下一片雪白,让人看着这样的美景为之沉醉。 时辛忙碌着,压根儿就没打算留下来,动作迅速的像是一个亡命之徒一样,毕竟心里面虚得一批,就是放心不下啊! 方埵死死的拦住她,直接把人三番两次的丢在了床上去,一来二去的床直接塌了。 方埵累得气喘吁吁,扶住床柱子不断的喘着气道:“今 天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就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想都……别想,累死老子了!” 时辛整个人被埋在了床榻的被褥上,从塌了的床上抬起头来,“你有毛病啊!” “我跟你说,你不解释清楚,你哪里都不能去!不然老子怎么找你?”方埵说什么都不同意,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绳子把人给捆绑起来,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心里面很是不爽啊!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死丫头给捏死了。 时辛腰疼得都快爬不起来了,恨得咬咬牙的怒骂道:“你二大爷的!我不想干了,想辞职不行啊?” 方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行!” 时辛:“……” 这事情怎么说?如何说? 这玩意儿不是瞎扯么? 她心情复杂的无语问苍天,“难搞哦!这高低也得搞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啊!” 方埵:“……” 二人默默无语的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后和平的坐在了一块,大眼瞪小眼的,表情很是复杂。 约莫大概半个时辰过去,某个人总算是明白了。 时辛根本没把方埵当成一个男的,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很多事情 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了改变,时辛下意识的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可谓是无话不谈了。 然而一心一意只想着骗婚的方埵心情十分复杂,表情也渐渐的开始龟裂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想着跑的?” 时辛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他开始抱怨着,“你说这事儿整的,顾阎不会把我宰了吧?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方埵:“……”他想静静。 “那你……”方埵气的猛然站起身,面色严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的,万一她真的是长公主的话,那么…… 方埵说着,突然急得在原地来回徘徊起来,抓耳挠腮,还时不时的凶巴巴的瞪着时辛,用手指着她说道:“你……姑娘家家的,你好歹矜持一点啊!不至于这样啊!顾阎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他主要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情了,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也就还好,不至于这么忧心忡忡。 时辛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倒还不忘给自己加油鼓气,她站起来 ,表情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决定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退缩!” 方埵瞠目结舌的转过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我的意思是……” “我懂的!”时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大可以放心,我这边不会半途而废的,赚钱最重要。” 她决定了,明天去找顾阎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自然是要面对一下,要不然的话最后倒霉的也只能是她自己了。 方埵被推出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不知所措的,压根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房门啪的一下关上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拍了拍房门,“不是,你等我一下!我给你修床啊!” 时辛恍若未闻,将就着睡下了,这才压下了内心中的躁动,说出来真是让人羞涩啊!她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导致业务不大熟练啊! 夜色朦朦胧胧,书房内的顾阎什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满是先前的画面不断的缠绕着,使得她心神不宁。 而祁王府今夜也是难得的无比安静,静悄悄的气氛很是怪异。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经病啊 摇曳的翠林中白雪翻飞,不断的扑朔着落下来,青石板的颜色被掩盖住了,只留下一地的雪白,今夜的红梅也掩去了其风华和身姿。 因为这件事情,时辛一夜未眠,辗转难眠,好几次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无奈之下只能跑出去吹着冷风清醒清醒。 她裹着被子在廊檐下徘徊,心里很是不爽,连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整个人郁郁寡欢,惆怅的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要不实在不行的话……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也不是不行的吧?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我的错啊!” 然而除了风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时辛无奈的哀叹了一声,随后只能转回了房间里面。 而和她状况截然不同的却是顾阎,直接在半夜发起了高烧,本就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导致他整个人都有些心跳加速,再加上女子温暖的怀抱,脑子里更是乱得一团糟,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体温渐渐的上升了。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殿下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就这么一副病恹恹的姿态。 “殿下……要不属下扶你回去?”林松想了想还 是决定走上前去。 顾阎捏了捏眉心,浑身都写着拒绝的意思,“不必!本王自己可以。” 林松便只好就此作罢了,只是仍然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殿下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很是不踏实。 青木则是挠了挠头,心情十分复杂,但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顾阎消失在了风雪当中,心情郁闷再加上脑子乱糟糟的,踉踉跄跄的回了竹苑之后,匆匆忙忙的就躺下了,可体温依旧在不断的上升,身子燥热难耐,他只能用内力去降温,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导致第二日一大早都没能去上早朝,又告假了,且还是病假。 就连一向对自己这个儿子非常看重的宣文帝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相对而言心里面也就觉得更加诡异了。 早朝结束后,便立刻吩咐人前去看看。 整个祁王府一瞬间炸开了锅,就连顾妗也觉得奇怪,自家弟弟怎么最近三番两次的生病,情况还有些糟糕。 于是乎,她一大早的就赶去了竹苑,看着床上晕乎乎的顾阎,一连担忧的问道:“小七,你这身体什么情况?怎么又生病了 ?” 顾阎手臂待在眉心骨上,嘴唇泛白,虚弱的回道:“没事!” 顾妗气坏了,“怎么会无事?你说你……” 顾阎头痛欲裂的蹙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也是因为这样,他和时辛亲近……然后就…… 此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所以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顾妗满脸担忧,“我去找小辛给你看看。” “不必!”顾阎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立即开口拒绝。 然而顾妗权当成他是在不好意思,压根儿不打算搭理,直接就去找人了。 殊不知,今日的时辛根本不敢去和顾阎见面,连带着顾妗那里也没敢去,正琢磨着想什么办法去请假的时候,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顾妗来势汹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和她说,抓着她甩下一句:“快随我去竹苑!” 时辛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拒绝呢!就被人拽着急急忙忙的前往竹苑。 顾阎今日没有上早朝她还不知道,所以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竹苑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她脑袋瓜子嗡嗡的,硬着头皮的跟在顾妗的身后,看着床上的人,一脸视死如归。 “小辛你快给小七看看啊!” 时辛:“……”呜呜呜!她需要有人给她看看啊! 顾阎一言不发的别过头去,耳根子处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像是在极力的躲躲藏藏些什么,过了许久,这才感受到手腕被人碰了一下,顾阎瞬间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猛的一愣! 时辛小声嘀咕着道:“老板,你不会是被我气病了吧?” 顾阎咬了咬牙,没说话。 身后的顾妗干着急,碎碎念念的,压根儿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时辛诚心的道歉,“老板,这事情真不是我故意的,你别生气了,我还暂时不想辞职呢找工作太难了!” 她打听了一下,基本上别家的下人过得都不怎么好的,相比之下祁王府还挺好的,行动自如就算了,待遇也好,三公主对自己也好,所以这样的情况之下是最好的。 顾阎虚弱的斜了她一眼,“你闭嘴!” 时辛哭丧着脸,“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我对你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天地可鉴,你放心,我……” “本王让你闭嘴,听不懂话?”顾阎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怒道。 闻言,顾妗被吓了 一跳。 时辛的表情也瞬间变了变,从原先的讨好变成了冷漠,四目相对,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就啪一下甩开了他的手,气嘟嘟的扬长而去。 顾阎:“……”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过分了,可是想挽回却已经来不及了,人就这么气走了。 他当即有些恍惚。 顾妗也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生气的道:“小七,你是怎么回事……” “皇姐,本王不想说话,休息休息就好,你先回去吧!”顾阎无力的转过头去,眉头紧锁。 本来就比较烦躁了,看见人就更烦躁了,可是他也没想着把人给赶走啊! 如今这个状况是顾阎自己也没想到的。 时辛本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大步流星的就回了小院子,一路上还毁灭了不少的积雪。 遇见迎面而来的青木也是冷着一张脸。 青木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跟上去,“我说你这是又怎么了?谁惹你了?三公主不是让你去给看殿下的么?怎么又……” 一听这话,时辛怒道:“你家主子没事儿就去看看脑子好伐!神经病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能生 青木本来就看似呆呆傻傻的,给人的感觉非常好欺负,所以不明白时辛为何生气恼怒,傻不拉几的站在原地,“我不敢啊!” 时辛:“……” 她气得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原本打算一走了之的,结果想了想就又折回来了,盯着青木观察一阵,突然勾搭着他的脖子,直接就把人给扯到了旁边去,费解的道:“你家主子是皇帝的儿子对吧?” 青木没大明白她这个话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殿下乃是皇上的第七个孩子。” 真能生! 时辛心里面默默的吐槽了一番,继续追问道:“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家族遗传史之类的吧?” 比如脑子有毛病啊!再比如暴燥症啊!亦或者是别的方面的精神状况之类的啊! 在她那期盼的眼神中,青木看出了一种好像是在盼望着殿下病入膏肓的错觉。 他心虚的转过身观察了一下四周,脑子难得的居然聪明了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怀疑殿下有病?” “看不出来啊!关键时刻你还挺聪明的么!”时辛颇为震慑。 青木毫不谦虚的立刻得瑟起来, “那当然了,我可是殿下最为信任的一个护卫。” 时辛:“……” 她锲而不舍的道:“既然没病,那他怎么忽冷忽热的?平白无故就凶我,还吼我!” 虽然说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有责任,但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啊!再怎么说在这个方面都是吃亏的啊!总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否认这一点啊! 青木摇了摇头,这事情他也不明白,殿下最近确实怪怪的,以前都是辰时练剑,现在倒好居然是晚上练剑,身子还越来越虚弱了。 莫不是因为在燕都城水土不服的原因? 毕竟在此之前殿下也从未在燕都城待过这么久的时间,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呢!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事态紧急,再加上三公主的婚事一直被皇上拿捏住,这才导致诸多事情发生,殿下也不得不待在燕都城内,虽然皇上三番两次的提起过给殿下赐封地的,可每一次都是在用三公主的婚事作为谈判。 殿下如今的地位基本无人可以抗衡,皇上就算身为君王也是如此,毕竟殿下在军中的威望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想要牵制住殿下,就得将三公 主的婚事给尽快办了,而且三公主还得留在燕都城内,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来,皇上才能放心殿下不会有造反的心思。 青木心中正想入非非,甚至开始觉得他家殿下很是可怜的时候,被身侧的人一句非常缺心眼儿的话打破。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殿下觉得你性格太叽叽喳喳了。”青木想了想,只能委婉的表示,然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是不清楚的,这也不影响他自己做出合理的判断。 一边沾沾自喜,一边还不忘给时辛说教,二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妗一想到刚才顾阎的所作所为心里就忍不住的担忧,小七性格本就是那样,对待姑娘家家的都很少和颜悦色。 二人齐刷刷的回过头来,顿时瞧见一脸担忧的顾妗。 而顾妗则是望着这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随后又恢复了自然,松了一口气道:“小辛,你别生气,你跑什么啊?吓死我了。” 时辛:“?” 那人家都赶她走了,她也不能不走啊! 见状,青木默默的退 到了旁边,“三公主。” 顾妗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青木:“……”憋着没办法的就只能老实巴交的离开了,就是有些好奇三公主和时辛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点,一路上没少被撞到脸,疼得他无奈的捂着鼻子灰溜溜的走开了。 而时辛则是被顾妗拉着好一番的促膝长谈。 整个过程时辛愣是大部分的话都给过滤掉了。 也不知道顾妗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和自己说这些话的,但说到最后,时辛唯一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就是—— “小七他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如何与女孩子打交道,你年纪小,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对待,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所以才惹你生气。”顾妗笑得很是和善,像极了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时辛啊了一声,嘴巴张得老大。 啥玩意儿? 顾阎把她当成了妹子? 这不可能吧? 都亲了小嘴了呢! 因为顾阎又生病了的原因,导致时辛的时间也都空出来了,所以就有了不少的机会开始给殷浔准备草药,唯一复杂的一件事 就是云月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她也没有捉急,这几日的风雪时不时忽大忽小,而且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就算要给殷浔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那也要等待明年开春之后去了。 “难道是汴梁的人又动手了不成?” 太子府内。 顾钦因为被顾阎将了一军之后整个人怒火中烧,偏偏又抓不到顾阎的把柄,若是自己再继续死盯着顾阎的话,还会惹得父皇不乐意。 以至于最近这些日子他不断召集着人马来给自己出谋划策,以及商讨着一些要事,却在今日的时候又得知顾阎没去上早朝,告了病假,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殿下是觉得这件事情有所蹊跷么?”旁边的一位官员不由得问道。 顾钦裹着黑色的狐裘,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这个七弟,他还真是越发的看不懂了,如今的顾阎羽翼丰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些年来他行为处事几乎是密不透风的,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当初人在战场上他也是担忧不已,可如今人回来了,他始终觉得放心不下。 顾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挂在他的头顶上,叫他寝食难安。 第一百九十章 丑鸽子 顾钦抿了抿嘴角,开口道:“老七刀枪不入的人,怎么会动不动的就病了,你不觉得古怪么?” 那位官员想了想,没法的憋出一句话来,“很有可能是祁王殿下水土不服所造成的?” 顾钦:“……” 他横了一眼官员,对方吓得立刻就缩了缩脖子,没敢再继续说话。 倒是旁边的一位谋士适宜的开口了,“殿下,在下觉得,此事很有可能是祁王殿下的苦肉计也不一定,毕竟如今离祁王殿下出征还有好一些日子,祁王虽然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可是在朝堂上也终究是一个小儿,蹒跚学步罢了!” 顾钦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装病?就是为了成功的出征,让本宫放松警惕?” 谋士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殿下不妨让人一探究竟。” 这话也确实是有些道理的,毕竟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来了。 顾钦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又有些头疼的道:“可是最近萧戈似乎和祁王府走得很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身份背景,但是来历始终是一个谜底,再加上家财万贯的,难免不让人产生怀疑。” 这个人的来历直到现在都没有人 调查得出来,但又家底丰厚,若是支持顾阎的话也的确是叫人头疼。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人群中的一个白衣的儒生,提议道:“在下倒是觉得如今燕都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说萧戈是为了祁王府的一个丫鬟,可若是殿下能够把这个丫鬟给送给萧公子呢?” 顾钦为之一振,恍然大悟的道:“你的意思是……” 儒生轻轻的颔首,“无毒不丈夫,殿下何不趁其不备?” 顾钦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道理,于是乎想要把人给掳来的想法越来越明显了。 “阿秋!阿秋!阿秋!” 大冬天的打喷嚏倒也不稀奇,然而时辛却连打了三个,忍不住的揉了揉鼻子,开始嘀咕起来,“真是奇怪,谁大白天的咒我?” 她彼时正蹲在竹苑内,趁着顾阎睡得昏昏沉沉的,带上了林松和青木在挖草药。 关于顾妗说的那些大道理,她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的。 且顾妗还说了不少顾阎的童年趣事,时辛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这才导致了没长记性。 转个身就蛊惑这二人来陪着自己一起挖草药了。 林松一脸 心虚的表情,小声提醒道:“你能不能少挖一点?你挖这么多,殿下看见了,我们怎么交代啊?” 青木跟着害怕的点头附和。 时辛就是个缺心眼儿的,上一刻和你吵得不可开交,下一刻你要是有什么有用的地方,她也能够心平气和的和你坐下来聊聊天,转过身也能给你两刀。 这就是所谓的能屈能伸吧。 时辛停下了手里面的小锄头,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胆大妄为的道:“怕什么,这玩意还能长的。” “多长时间?”林松表情严肃的盯着她,死死的逼问。 时辛面不改色的道:“一年半载,保证长得跟你一样娇。” 林松:“……” 殿下吃了药后就休息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和先前一样。 殊不知顾阎就站在窗扉边观察着这三人的举动,面色清冷,像是平静的湖面结下了冰霜一样,目光落在了时辛不断奋力的背影上面,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泛白的嘴唇微微的抿了一下,最后却只是将窗扉轻轻的合上了。 恰好林松听见动静的转过头去,望着一直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拧紧了眉宇,奇怪的 挠了挠头。 他分明感受到身后有人的啊!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雪花是在正午时分这才消停的,从急促到了缓慢,但是寒风依旧,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因着年关将至,所以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白茫茫的风雪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街道上飘过,红色的衣裙格外的显眼,身上落满了白雪皑皑,和她的这一身衣裙相得益彰。 时辛手里面提着一个篮子一路从祁王府的后院翻出来,前往燕都城最大的一家药铺。 “哟!这位姑娘您是抓药呢?还是看病啊?”小二见她来,立刻笑眯眯的迎上前去。 时辛摆摆手,直接走向柜台,懒洋洋的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掌柜的算账的动作,笑着扬眉道:“老板,做个买卖,你这里收草药么?” 老板闻言眉梢一挑,停下了动作,双目锐利的在她的身上扫荡了好一会,这才问道:“姑娘是要卖药的?” 时辛点了点头。 老板笑了,摇头道:“姑娘怕是不知道我们药铺乃是燕都城的天字一号,向来不收来历不明的草药,都是有人专门送来的。” 时辛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 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口气道:“要不先看看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么!” 老板本以为只是小姑娘随口一说,自己随便的找一个借口就给拒绝了便是,可如今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难得的认真的抬起头来,表情开始变得凝重,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既然如此,那姑娘拿出来看看?” 时辛立刻大.大方方的把自己身上带着的草药放在柜台上,掀开了蒙着的布,然后趴在了柜台,戏谑道:“老板?意下如何啊?” 老板眼前一亮,瞬间就变了个脸色,随后恭恭敬敬的把人给邀请到了后面的房间内去看茶了。 “姑娘在此处等候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时辛嗯了一声也没说些什么。 随后老板转身去了后院,迫不及待的写了一封信,随后用信鸽飞鸽传书。 这一只信鸽和其他的信鸽不一样,它长相丑陋,再加上没有信鸽的特征,一般人不会认出来,作为传信,倒是一件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而这一只信鸽则是悄无声息的飞落在了祁王府的竹苑内,顾阎的窗扉边上,扑棱着翅膀乖巧的趴在了顾阎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现实版小红帽 然而一袭白衣如雪的顾阎,坐在了蒲团上,望着这只出现的鸽子,表情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一脸嫌弃道:“真丑!” 林松:“……”他颇为同情的看向鸽子,无言以对,殿下这个人吧!其实还挺不喜欢长得丑的东西,哪怕对人也是这样。 一边嫌弃,一边从鸽子的腿上把信件取下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人都有些懵圈,连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林松不明所以,还在等待着殿下把面前的公务给自己,结果殿下这么一副表情,这是几个意思啊? 很快,顾阎抬起头,笑得森冷,“挖了本王多少草药?” 居然还拿到天字一号居去卖了? 拿着他的东西去卖给他? 林松傻眼了,吓得立刻跪下去,“属下知错……是时辛她……” 那臭丫头也不知道从那里打听到他们的一些糗事,拿此来威胁他们,无奈之下才这么做的。 顾阎冷哼一声,“下去!” 林松吓得灰溜溜逃跑,心里还不忘把时辛骂个狗血淋头。 顾阎看着面前的字条,心情复杂,随后洋洋洒洒在上面写了一些话,再由丑鸽子带去。 彼时,一号居。 时辛一直耐心的等着,她打听过,这边的待遇和钱财都特别丰厚,据说这个天子一号居乃是那个有钱的贵族给盘下来的,但究竟是谁大家就不知道了,只清楚大家唤幕后主使一声公子羲。 传闻他面目丑陋,脾气不好,还喜欢带着一个面具,反正谣言很多,但是也阻止不了天字一号居在整个燕都城的影响力。 也因此,时辛才来做这个买卖。 就在她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后,老板总算从后院回来,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表情迅速发生改变,从一开始的冷漠到现在的热情,“这位姑娘你是打算拿来卖呢?还说打算拿来做些什么?” “我可以换么?”时辛倒是很淡定的敲打着桌面,她刚才环顾一圈,这个天字一号居果然名不虚传,里面草药非常多,且种类大部分比较齐全,有些药材珍贵且稀有,一般人压根找不到,偏偏他这里什么都有。 老板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丫头不简单!似乎……还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令他一时间有些迟疑。 过了片刻,他斟酌一番,想到了刚刚收到的字条,上面只写了 几个字:她要什么给什么便是。 想到这里,老板只能咬了咬牙,“可以,但是不能太多。” 时辛顿时不高兴了,敷衍的摆摆手,“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的也不多,就是雪莲子,血芙蓉,天香蔻,白玉钱,其他的我也不要了。” 老板:“?” 这是公子的小情人吧?如若不然,为何待遇如此之好?他们这些人可都没有享受过呢! 但是转念一想公子的意思,只能忍痛割爱的点了点头,“可以!” 时辛立刻喜上眉梢,一发不可收拾,更是得寸进尺,提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老板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将人丢出去。 时辛抱着一大堆草药,一下子坐在雪地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大家纷纷围上来,她很是淡定的拍了拍自己衣衫,慢吞吞的站起来,从容说道,“哎呀,下雪天路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 众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没怎么在意,全当成是一个笑话看看就过去了。 就在她拎着小篮子离开的时候,头顶突然多出来了一把雨伞,一转身对上一双含笑且温柔的眉眼。 “时……时姑娘。 ”周礼温和的朝着她笑了笑,今日倒是换了一袭青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随和,含蓄的朝着她举了举手中的伞。 “周公子?”时辛有些吃惊,她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主要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太多,相亲这事情也就不记得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四处走走,”周礼羞涩的道:“恰好看见时姑娘,你是没带伞么?我送你回去?” “啊!伞啊!这玩意儿我不喜欢带,太麻烦了。”时辛摆摆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时姑娘你等一下!”周礼好不容易见到人,自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他急忙追上时辛苦的步伐,难以启齿似的道:“我昨日给你的邀请函,你是不愿意么?”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时辛蹙了蹙眉,“啥邀请函?没人告诉我啊!” 她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周礼傻眼了,他昨日分明……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时辛恍然大悟的惊讶道:“我想起来了,我那个时候在顾……不是,我是在祁王殿下的书房,肯定是他们忘记了,回去我帮你揍他们。” 周礼摇摇头,“不必,跟 你说也一样的,只是不知道时姑娘能否赏脸?” 时辛表情有些纠结,她惋惜的看着周礼,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实在是想不到我还有什么特点值得你喜欢的地方,还有就是……” “周兄。” 就在二人说话的瞬息,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萧陌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了,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心里面有所不甘的,忍不住的还是叫了一声。 二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去,就瞧见了白雪中一个矜贵的身影渐行渐近了。 周礼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把雨伞偏向了时辛并没有任何的退缩。 “世子殿下!”周礼点了点头道,因着不方便行礼对方也没怎么在意。 时辛则是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她穿着一袭红裙,手中拎着一个小篮子,再配上一个红帽子,这可不就是现实版的小红帽么? “有红帽子么?”时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朝着身后的周礼小声问道。 而在萧陌看去,这两个人倒像是在耳鬓厮磨一样。 周礼眼神很是宠溺,像是三月的春水能溺死人,他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可以送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就不能都要么 时辛总有一种偷情被人给抓到的错觉,伴随着萧陌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尤为清晰。 周礼倒是始终都保持着君子风范,他虽然不明白为何萧世子看着时姑娘的眼神这般炙热,但也不会因此而退缩。 二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时辛想的是,若面前这人再继续拉拉扯扯的话,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将眼他直接就撂倒,而又不失礼仪。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呼出的气瞬间成了霜,大眼瞪小眼的时辛实在是憋不住了,她揉了揉眼睛,打着商量似的道:“要不先暂停一下,我眼睛小,有点酸。” 萧陌本来还郁闷的神情瞬间就裂开了。 “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时辛干笑两声打算走人,这种修罗战场她留下,除非她是个傻子了。 周礼后知后觉的道:“在下送姑娘。” “姑娘不用送,姑娘有腿。”时辛想也不想的就立刻拒绝了。 这都是什么事阿!她也只不过就是随随便便的出来一趟,咋就什么事情都要遇见了。 萧陌则是始终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似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可一遇见之后又显 得情不自禁。 只是时辛的反应太过于薄凉,就好像他们自始至终都从未认识过一样。 她大.大方方的从萧陌身侧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周礼静默一瞬,随后急急忙忙的跟上去,撑着把雨伞脚步匆匆,身后的家丁看着萧陌讪讪的低下头去,也只能追上自家公子。 时辛走得很快,周礼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自然是追不上的。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时辛身后,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道:“时姑娘,在下……” 不远处的女子红衣似火,像这冬季最为艳丽的腊梅一样,灼伤了人的眼,他额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细细汗水,望着那一抹倩影。 时辛蓦然回首,忽然笑开来,恍若春季最明媚的骄阳一般叫人好生欢喜。 “早点回去吧!我不用你送,谢谢啊!”时辛大.大方方的招招手,潇潇洒洒的转身离开。 周礼呆滞在原地,一直到身后的仆人追到他身侧,气喘吁吁的道:“公子……咱们还要不要追啊?” 他一想到刚才的笑容瞬间失神,呆呆望着消失不见的身影,随后站直身子,信誓 旦旦的道:“我要娶她!” “啊?”仆人云里雾里,还没有等他细细的追问呢!公子就已经转了个方向回府了。 仆人百思不得其解,硬着头皮又一次追了上去。 风雪交加的街上,高耸的房屋在两旁排列开,各种酒肆,茶楼,酒楼,作坊喧嚣声络绎不绝,矜贵的男子失神落魄的回过头,身后已经是人走茶凉了。 最近几日燕都城发生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不少,先是萧戈,又是周礼,他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人。 从前,这姑娘虽然美貌,但只是一个花瓶罢了,甚至天资愚钝,可非常娶回家中当摆设的,他那时被养父母教导着读书考取功名,还有便是将翩翩娶回家。 而他也信心满满的觉得,那个时候只有他配得上她的美貌,可如今他地位有了,金钱有了,身边的那个人似乎也变得闪闪发光了。 “殿下……”身后的护卫忐忑的看着他一副呆呆的模样,眼瞅着风雪越下越大,上前提醒道:“咱们还要去给太后挑选礼物!” 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诞,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长公主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借此机会 让太后看到世子殿下的价值刻不容缓。 萧陌面色僵冷,冷漠的嗯了一声。 在街道上遇见的一切时辛回去之后什么也么说,抱着一篮子的草药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也不去关心顾阎的死活,心里还记恨着呢! 顾阎的病情倒是好转不少,待在书房内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心里不得劲儿,尤其时不时抬起头望向外头的天色,就越发的焦灼,地面上也不知何时多了好几张废弃掉的宣纸,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 “不然你以为我拿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给自己补身体啊?” 小小的闺房内,方埵就像是她屋内居住的老鼠一样,时时刻刻都能出现,话还很多,总是会时不时的丢出一些问题来质问别人。 惹得时辛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白了他一眼,对此方埵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继续还在穷追不舍,“如此说来,你倒是对这个殷浔还挺上心的,要不是因为你如今的举动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殷浔了。” 这死丫头没心没肺的,还缺心眼,也没见她除了顾妗的事情以外对谁这么上心过。 时辛捣鼓着草药的动作微微一顿,若有 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的摸了摸下颚点评起来,“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殷浔实在是太闷骚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两女争夺一男的戏码!” 她喜欢看两男抢一女的戏码,多刺激啊! 看一群女人开撕多没意思,还不如看男人干架呢! “我喜欢两个男的抢一个女的戏码,恩怨情仇,打.打杀杀,最好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女的冲出去挡住二人,然后大喊着,“你们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那才有意思呢!”时辛越说越来劲了,就差和方埵促膝长谈了。 方埵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傻子!他呵呵的冷笑两声,“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时辛切了一声,“你不懂,贼带劲儿的。” “搞得你看过一样。”方埵无语的道。 时辛理直气壮:“当然看过了啊!而且还不少。” 她爷爷贼喜欢看这种戏码,然后扯着卫生纸痛哭流涕的问女主角为什么抛弃男配角,就不能都要么?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蹲在旁边给一把年纪的爷爷递上一些卫生纸,表示自己对老人家的关怀,然后陪着老人家痛骂一番。 第一百九十三章 翻墙越瓦的畜生罢了 以至于对此种类型的剧情期盼已久,恨不能自己作为一个男的去和男的抢女人,然后给她爷爷表演一番。 方埵理解不了她的脑子怎么想的,而是懒洋洋的翘起腿来踩在凳子上,透过晃荡的珠帘看着蹲在底下捣鼓着草药的人,拖着脸眉眼含笑的揶揄道:“小丫头,我还挺好奇的,你到底是被什么样的父母带着长大的,怎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 “世界上是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的,人当然也是不一样的了,都是千篇一律的有什么意思啊?” 方埵沉思了一瞬,随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 “可什么可?”时辛碎碎念念的道:“你要是太闲的话,帮我把院子里面的积雪都给扫了,省得我晚上拉屎的时候老摔跤。” 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她又喜欢蹲厕所,这一蹲就是好久,所以每次起身的时候,腿脚都抽搐了,脚下一滑,直接摔个顶朝天。 菊花疼! 方埵拒绝,“想都别想,你自己天天扫地,怎么自己不扫?” “业务范围之外的事情干嘛要做啊?干别人的活有钱,干自己的活又没钱,”时辛 转过头来,手肘搭在膝盖上一番老成的样子,“你还小,以后会懂的,快去吧!我这房间你不能白来,我得收钱的。” 时辛这个人说话本来就是欠欠的,方埵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但是在听见她要收钱的时候整个人都彻底的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的从凳子上跳下来,直接扯着她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有没有良心的。” 时辛捂着耳朵直接和他撕扯了起来,于是乎原本还比较安静的房间一瞬间就变得闹腾了起来,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偏偏方埵还没法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头一次打架如此的狼狈。 偏偏时辛又是个虎的,卯足了劲的和他硬来。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和他合作?” 竹苑内,半个时辰前叶遥找上门来,他数日未曾来了,所以今日特意路过前来瞧瞧,这不又听闻他病倒了,好奇之余更多的是觉得诧异。 顾阎披着件狐裘坐在靠窗的蒲团上,表情淡淡的,眉头却微微的蹙起,似有些不悦。 叶遥懒洋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经心的道:“一个建议而已,毕竟齐伯侯不受皇上的 掌控,至于殷家,你应该也查到了一些东西的,不管是在皇上那里也好,在太子那里也好,都是有些猫腻的,我不相信你会真的愿意将三公主嫁到殷家去。” “怎么?”顾阎掀了掀了眼皮子,“你要去抢婚?” “咳咳咳!”叶遥手里面的茶水刚刚喝进去就差点直接全部都给咳出来了,整个人都被呛得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须臾之后这才拍了拍胸脯道:“你多心了。” “既然不是去抢婚,那皇姐嫁给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顾阎冷笑着挑眉,“你觉得本王会受到殷家的威胁?” “那你要如何?就算是三公主嫁给殷浔,可他毕竟也是殷家的子嗣,你能改变什么?皇上表面上是在阻止三公主嫁到殷家的,可无非就是做给你看的戏码罢了,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三公主嫁给殷浔就真的不会有事了吧?”叶遥有些急切的道。 殷浔这个人如何他们并不了解,可就算是不理解,大概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可……三公主喜欢啊! 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叶遥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起来了,猛的灌了一 杯茶水,破罐子破摔的道:“那又如何?她又不喜欢我。” 顾阎沉默。 皇姐甚至都不知道叶遥的心意,眼中就只有殷浔一个人。 “她过得开心就好。” 顾阎扫了他一眼,揶揄道:“可若是本王和齐伯侯合作,殷家势必不会存在太久的,到时候皇姐也会受到牵连的,叶遥,你这话可有些自相矛盾了。” 叶遥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默默的抿了一口手里面的茶水,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揣测,他和顾阎相识的时间很长,二人又时常的在军营待着,可谓是知根知底了,他的想法顾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喜欢皇姐,本王没有意见,若是皇姐愿意嫁给你,本王势必会让皇姐风光大嫁,”顾阎手指屈起来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表情变得有些森冷,定定的看着叶遥,“可是……叶遥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如此心思!” “你明知道皇姐有多喜欢殷浔,若是皇姐真的嫁给他,到时候殷家出事,本王自然是能够以一己之力保全皇姐,但是殷浔必然会受到牵连的,你想借此机会除掉殷浔,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小人了。” 他从不希望看见皇姐伤心 的,自然也不会让任何有威胁皇姐的机会,哪怕是叶遥也不可以。 心事被人揭穿,叶遥并没有惶恐,而是从容不迫的抬起头来,眼底的风浪被掩盖住,一片风平浪静,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确实是希望他死,我自认为不输他殷浔,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他对殷浔一直都怀有杀心的,当年得知殷浔一夜之间从天子骄子变成了废物他的内心是喜悦的,总觉得自己似乎就有了机会了,可这么多年他始终连亲近三公主的机会都没有,二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次次的望着她。 寒风从窗扉外卷了起来,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了,使得满院子的不少梅花都被遮住了风华,锋利的风从脸颊刮过,让他清醒了几分。 顾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你不是皇姐的良人。” 叶遥和皇姐不合适。 殷浔是不是良人他不清楚,但是皇姐每次看见殷浔眼里面的喜悦都是难以抑制住的。 叶遥颓废似的低垂着眉眼,毫无负担的说道:“兄弟一场,你就不能帮我弄死他?”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到底是谁 “说我小人,你也没干什么君子的事情啊!背后捅刀这样的事情你干得也不少啊!” 顾阎:“……”他要不还是先将这人给弄死吧。 叶遥的小九九没能成功也没觉得难过,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没心没肺的,除了面对顾妗的时候会有心软的一面以外,基本上在别人的面前就是一只笑面虎,谈笑之间就让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 “你真要让三公主嫁到殷家屈?”叶遥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虽然得不到,但也真的不希望看见她受伤。 为什么呢? 会心软,不忍,。 顾阎蹙了眉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阵骚动的声音。 二人一愣,随后不约而同的走出门去探望了。 白雪皑皑中,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只赤红色狐狸正四处乱窜,青木和林松跟着后面追赶着,偏偏这狐狸像是有灵性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在二人奋力追赶的时候,顾阎已经弯腰自脚下拾起了些许积雪在手掌中,微微用力捏成了团自手心飞出去,直接打在了狐狸的脖子上,随后倒在了雪地里面。 叶遥见怪不怪的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 候养的狐狸?” “不过是一个翻墙越瓦的畜生罢了。”顾阎心不在焉的淡淡道。 狐狸并不是很稀有,但是赤红色的狐狸脚腕上挂着铃铛的狐狸却是非常罕见的,燕都城的人谁不知道萧戈有一只狐狸……不对,准确的说是家中养了一群的狐狸,个个的脚腕上都挂着铃铛,而这个铃铛还都是重金打造的。 于是乎,坊间就有了传闻,要想富,萧家偷。 二人肩并肩的走了过去,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自行惭愧的低下头,“殿下,叶将军。” “这是……萧公子说送给时辛的,丢下人就跑了。”青木哭丧着脸解释道,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去趟这一滩浑水了。 本来只是恰好路过的,就被福伯塞来了这么一只狐狸,他无奈之下就只能抱着了,结果这狐狸不听话直接从他身上跳下来就冲到竹苑来了。 顾阎见怪不怪的眯了眯眼,“杀了!” 青木一愣,“不抱去给时辛了?” “一个粗野丫头,懂得这些东西?”顾阎的眸中顿时像是弥漫了一层冷冷的风霜,看得人头皮发麻。 青木硬着头皮的拱手,“是。” 他的情绪波动有些过于大了,叶遥 甚是不解,不由得深思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还没将心中的想法问出来人就已经转身朝着屋内而去了,还不忘提醒道:“你要真想知道殷浔到底会不会娶皇姐,不如去一趟清水寺,那里有你要想要的答案。” “你想要我去找玄清?”叶遥可不傻,这家伙可不会这么好心。 顾阎没说话,只是侧目忘了他一眼。 最近今日他按照顾阎所说的,从太子的身上下手去搜查关于汴梁长公主的消息,可始终毫无头绪,虽不知道这个事情顾钦是如何得知的,但是看着汴梁的人如此的帮衬着,想必不会有假的。 玄清那老家伙虽然是清水寺的出家人,可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要不然的话顾阎也不会如此的关照了,不过…… “不是,你的人把人家的老虎给揍死了,你让我去,他们削我怎么办啊?”叶遥后知后觉的站在雪地里面大喊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旁边的林松深表同情的摇了摇头,默默的退下了。 而萧戈让人送来的小狐狸也瞬间成了一锅汤了,对此时辛一无所知,和方埵打了一架之后,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饥肠辘 辘的。 “还来不来?”方埵很是得意的挑眉,像是在挑衅这个臭丫头一样。 时辛扫了他一眼,笑着挑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方埵懵了一瞬。 随后地上的人一个空翻直接跳起来,一招横扫千军将人给撂倒了,扭着他的胳膊反扣在他的身后,居高临下的道:“兵不厌诈。” 方埵舌尖抵了抵上颌,眼神一变抓住她的手直接就把人给甩到了身前来,二人又开始了一轮搏斗。 他在战场的经验那也是非常的丰富的,可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打并不多,哪怕和别人过招基本上都是夹带着内力的,所以心中不由得对这个丫头刮目相看了起来,不仅武功高强,哪怕是能力也是不弱的,可谓是聪明绝顶了。 可最终还说方埵略胜一筹,他把人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服不服?” “服服服!”时辛秉承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姿态,非常爽快的就承认了。 方埵这才满意的把人给松开来。 时辛也没有生气,而是扭了一下胳膊,一脸诧异,“看不出来啊!你武功还不赖么!” “要不然怎么敢在祁王府?”方埵很是得意的理了一下 衣襟,在大齐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有存在感。 这野丫头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么! 时辛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也不至于这么的自恋。” “哦对了!”方埵没理会她的这一番言论,而是突然的道:“你还记得金玉么?” 时辛细细的回味了一番,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说那个花楼女子?不对……长得可漂亮的那个美人?” 方埵轻轻颔首,“就是她,你可知道那次她没能获得花魁之后如何了?” 时辛不明所以,那不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吗?她早就忘记了。 方埵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悠的开口道:“没能选上花魁,自然就是低人一等了,回去之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如今被殷烈看上了,要强行赎身,怕是日子不好过咯!” 他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平日除了在祁王府收集一些情况之外,他也会出去走走的,刚好遇见罢了。 时辛神情古怪的摸了摸下颚,围着人转了一圈,古怪的打量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深藏不露呢!你怎么确定我认识金玉这个人呢?莫非……你的人不仅是祁王府,还有很多地方也有?” 第一百九十五章 肉质鲜嫩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 虽然她不感兴趣,但也不想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的。 四目相对,方埵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呆滞,似是在犹豫些什么,又像是在审讯。 他忽然失笑的道:“小丫头,你又在套我的话啊?既然这么好奇,何不自己去调查,或者你和我回汴梁,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他缓缓走近,带着重重谜团接近时辛,后者则是懒洋洋的环抱着双臂,神情及其的慵懒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下一刻神情大变,“去你的,滚犊子!” 方埵:“……” 被赶出门的方埵早就习以为常了,潇洒自如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啊!胎记看不到,还得慢慢的琢磨。 想了想他一个拐弯转身,飞檐走壁一般的消失在了祁王府内。 而与此同时的清香阁。 金玉作为这一次花魁选拔赛被淘汰下来的人属实可惜了,然而她却没有太多的表示,甚至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日将她打晕的小丫头也有了下落。 她只是有些好奇,为何祁王的人会出现在那样的 场合之下,而且据说那天深夜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十一皇子回到燕都城了,后又是在半路遇到了截杀。 一向不近女色的祁王居然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下,未免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姑娘!” 在她走神的瞬息,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彩云端着一个托盘神秘兮兮的走进来,面色有些凝重的道:“今日殷公子又来了。” 金玉缓缓的收回了在望向窗扉外的视线,侧目看向她,微微颦眉,如玉无暇的脸上浮了些淡淡的愁绪,心不在焉的道:“妈妈答应了?” 彩云愁眉不展的点了点头,“妈妈说,殷公子出手阔绰,姑娘如今……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明年势必也拿不到花魁的,倒不如……” 金玉笑了笑没再说话,后面的话自然是非常的难听的,不用猜她也知道。 清香阁的妈妈是出了名的毒舌,一直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对待楼里面的姑娘们也是非常的苛刻的,不仅如此做事情也很绝,可又不得承认,她也的确是有几分的本事的。 殷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殷烈出手大方,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姑娘……要不咱们逃走吧?”彩云想了想朝着外头小 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随后小声的嘀咕着,“与其在此处坐着等死,咱们倒不如先走为快。” 去给人做外室可一点也不比当花楼女子强。 尤其是殷家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姑娘若是点头了,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得怪那日的那个不懂事的野丫头,要不然的话姑娘也不会误打误撞的被殷烈瞧见,从此被惦记上了。 像他们这样的苦命人,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只能忍辱偷生了。 就在主仆二人商讨着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只瞧见一个一袭绛紫色交领衣袍的男子从外头翻到窗台上,他身上落了不少白雪,给人一种矜贵又意气风发的感觉,带着少年的不惧,又怀揣着谨慎和小心,就这么懒洋洋的斜靠着,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打量着她们二人。 金玉一愣,迅速的就起身把彩云拉着到了自己的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我可以帮你从此处出去,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方埵眯着眼,慵懒的声音带着些狂傲。 金玉秀眉再一次皱起,定定的看着对方许久,心中在思索着,身后的彩云有些紧 张和害怕的抓紧了她的衣裙。 外头寒风吹进来,让她的脑子被吹醒了过来,须臾之后这才提着嗓子眼道:“公子想要奴家做什么?” “我要你和一个姑娘接触,得到她的信任之后,替我看看她的胸口处,似乎有一个梅花胎记。”方埵倒也没有隐藏,简单明了的道。 此事关系重大,他得尽快的确定好,才能够继续下一步的动作,大齐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得要复杂的多,同时也要强大得多,两国开战是已成定局的事情。 顾钦一党之所以不同意开战的原因无非就是怕顾阎太过于强大,怕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么? 可宣文帝却不是傻子。 所以以防万一,他得尽快确认时辛的身份,此事拖不了了。 金玉百思不得其解,“公子说的姑娘是……” 方埵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丢给了她,金玉迟疑的打开了画像,直接被吓了一跳。 “你应该是认识的,只要你把此事办妥贴了,本公子保证你从此处安然无恙的出去,给你想要的一切。”方埵道。 金玉开始动心了,这个诱惑力太大了,可是…… “奴家如何和这位姑娘认识?”她有些无措。 如今自己被妈妈关在楼里面压 根出不去,就是害怕她跑了,再说了一个花楼女子怎么可能去和别人结交呢? 方埵道:“她会自己来找你的。” 时辛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此事和殷烈有关系,以那死丫头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她而起的。 还没等金玉问得仔细一些的时候,方埵已经不见了踪影。 金玉望着画像陷入了沉思当中去。 而事情也的的确确如同方埵猜测的那样,时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有些郁闷了,干脆就找到了青木一块谈心,结果就撞见了正在喝狐狸汤的青木,顿时二人捧着一小蛊的汤和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还不忘赞叹道:“这哪里抓来的狐狸,这么好吃,肉质鲜嫩啊!” 青木被吓得差点没被噎死,随后有些心虚的道:“你在知道是狐狸。” 殿下说把狐狸宰了,他觉得丢了挺浪费的就……给煮了吃了,本来还想着分林松一些的,结果好死不死的就遇见了时辛,二人就蹲在了台阶上,就着风雪,你一块,我一块的给吃得差不多了。 他还以为时辛没尝出来呢! 时辛舔了舔嘴角,又吸允了一下手指头,没好气的道:“闻出来的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该低头就低头 不知怎么的,青木顿时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他呵呵的笑了笑,有些底气不足的赞叹道:“那你的嗅觉还挺好的,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连这个都能够闻到呢!” 时辛倒也没任何的谦虚,这本来就是事实,干她这一行的,基本上的嗅觉都是非常不错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扯着,青木无意间谈到了近日来燕都城内的一些状况,不由得吸引了时辛的注意力。 “这么多事啊?这么厉害的么?”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没更上消息的更新换代啊! 青木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岂止啊!据说长公主从径山书院回来之后就和萧世子大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睡不着了,好几日了,身体都给累垮了,寻遍名医也不知为何!” 时辛得意的笑笑,默默的咬着自己手里面的骨头,表情很是意味深长,随后推了推青木道:“那她现在咋样了?” “不清楚,据说萧世子很急。”青木摇了摇头,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这件事情的真假到底有几分,其实还未可知。 时辛微微挑眉,一言不发。 难怪她在街道上遇见了萧陌,那日之后她 边将这件事情给忘了,今日被青木提起来倒是恍然大悟了。 她托着脸促狭似的朝着青木开口道:“他们可治不好这个毛病的。” 青木不大明白这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时辛已经站起身来了,背着手立在台阶上,表情有些深沉的勾着嘴唇道:“吃完了,去散散步,消化消化。” 青木呆呆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把一小蛊的汤都给喝完了,最后还意犹未尽的道:“真希望再来几只。” 都不用自己花钱的,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 顾阎的病倒是好几日才好起来的,去了宫里面没几日便是休沐了,自此要到年后才会开始。 得知这个消息的不少人都是满面笑容的,唯独时辛对此只是朝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吹,表情艰难的附和了几句。 顾阎放不放假她丝毫不关心,反正已经对狗男人看扁了,爱谁谁,她每日去顾妗那里报道就行了,而顾妗也没再去崔先生那处,不知为何,不过他那个儿子倒是老实了不少。 “不是,你这几天怎么了啊?”廊檐下青木瞧见时辛追着问个不停,“你这几天怎么都老是躲 着殿下啊?你和殿下吵架了?” 时辛狠狠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蠢啊!这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老子不想见他。” 青木抿了一下嘴角,“可你是奴婢啊!哪有奴婢生主子气的道理啊?” 时辛:“……”对哦!好他喵的有道理哦! “马上就要过年了。”青木叹了一口气道。 然而时辛听见的话却是“你年终奖没有了!” 她表情一变,立刻就把手里面的托盘递给了他,“他人在府里么?” 青木摇了摇头,“殿下赴宴去了,怕是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就在天香居。” “帮我把这个拿去给三公主,我去接他。”时辛立刻理了理仪容仪表,神情很是激动的道。 青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人就已经一溜烟的没了。 时辛跑得很快,差点连鞋子都给跑掉了。 开什么玩笑,这大过年的,要是年终奖泡汤,她岂不是白干了,这么想着动作越发的迅猛了。 而顾阎今日之所以在天香居,也不过是和燕都城的几个富家子弟见个面罢了,都是一些在径山书院读书的学子,平日里面没少听闻祁王殿下的名号,所以自然而然的无 比向往,想着一睹风采。 顾阎本人是拒绝的,耐不住苏子与的盛情相邀,这才不情不愿的来了,结果一个多时辰过去,几个人说得口干舌燥的,他前前后后不到十句话。 让人觉得高攀不起。 苏子与表情有些尴尬的拿起一杯茶水心不在焉的喝了起来,却觉得这个茶水毫无味道啊! 早知今日,他就不干这事了。 他也不过就是想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顾阎不肯把小辛给他,他心里面难受,所以就去和朋友喝酒了,结果就吹了这么一个牛,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的去和顾阎商量。 “殿下……是觉得我等说的这些话不怎么合理么?还说……”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感受到顾阎的不满。 若是满意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都默不作声。 这殿下到底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大家也不清楚,所以不敢冒冒失失的去问,只能尽力的委婉。 顾阎神情恹恹,给人一种极为慵懒的感觉,眼帘半垂着,听了这话后,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又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子与,斟酌一瞬,想着如何委婉又显得比较清晰的告诉众人 自己心中的想法。 须臾,他温吞的道:“还行!” 苏子与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嘴里的水给咽下去。 今日也算是给足了这些人面子。 众人见状也心中有了个底数,毕竟祁王殿下很少去点评别人,能够给出这样的评价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幸。 不一会的功夫,几人又开始津津乐道,反倒是搞得顾阎有些心烦了,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正打算甩袖走人的时候,他突然道:“这个曲子弹得不好。” “啊?”说得正起劲的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苏子与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了然的打断几个人对话,“那个……祁王还有要事,咱们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可是……”几个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都有些不舍。 毕竟想要见到祁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当然舍不得放手。 顾阎施施然起身,也不想过多停留,林松朝着众人拱手随着他一块离开了。 今日殿下的心情似乎不错,不然,怕是也不会和这群人坐这么久,听他们说这么多无用的话。 苏子与把这群人安抚好之后,就跟上了顾阎的步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冤大头是我老板 天香居这个地方平时没什么人,正是因为太过于安静,苏子与才敢把人带到这里。 “仅此一次!”顾阎冷眼斜睨了他一眼,表情冷漠的道。 苏子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顾阎没说话,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此处,此时外头细雪飘散着,不断的从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当三人同步踏出天香居时,左边一个身影咻的一下冲上来。 林松吓得剑拔弩张,看清楚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辛笑眯眯的拿着一把油纸伞,特别谄媚的道:“老板!” 面前的女子笑容明媚灿烂,如同一朵带刺的花一般,看着诱人,实际上特别狡黠,狡猾得要死。 “你来干嘛?”顾阎冷着一张脸,表情倨傲,特别的欠。 时辛面带傻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来接你啊!奴婢听说殿下来此处谈事,这不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就特意前来的。” 不信你看看这一双真诚的眼神。 顾阎哼了一声。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些天野丫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可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去和别人道歉? “小辛。”苏子与瞧见心心念 念的小仙女,压根儿忘记了伤心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热情的道:“你是来找我的么?我都好久没……” “让让,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时辛无情的伸手把他扒拉开,拿着雨伞微微的踮起脚尖,看着顾阎笑道:“老板,您是打算要逛一会呢?还是要回去了啊?” “本王饿了。”顾阎非常受用的扬了扬下巴。 时辛:“……” 杀人诛心啊!明明知道她穷得一批,还这么搞。 不过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的点头答应,“好的没问题,不过老板……”时辛悄悄的凑近他,低声道:“要不……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呗!” 顾阎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扫了一眼苏子与那杀人的眼神,很是爽快的应下。 被忽视的苏子与像是被人给抛弃一样,竟然二话不说要跟着二人去。 “苏公子!”林松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自然不敢懈怠,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语重心长的劝解:“您还是别去了,今日的事情殿下本来就不高兴,您再去的话,殿下会生气的,再说,您喜欢时辛,时辛又不喜欢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呢?” “本公子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 么的有文采了?”苏子与咬牙。 林松一脸同情的道:“别想了,时辛的身份有些复杂,您还是别去纠缠了。” 苏子与没明白话中之意,而林松也没有理由和他解释。 时辛和萧家之间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婚约也的确是事实,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加上如今又是萧戈,又是周家的。 他觉得苏公子压根儿也没机会啊! 一路上,时辛都在各种谄媚讨好,本来顾阎还觉得这丫头有所长进,聊下去才恍然大悟,他狠狠的咬咬牙,“合着你是怕本王扣你工钱,这才低三下四的前跟本王道歉的?” “……”时辛嘴太快了,导致一下子没刹住车,被这么一提醒,立刻嬉皮笑脸的否认:“怎么可能呢?奴婢一片赤诚,殿下误会了。” 顾阎呵呵几声。 “老板,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我治好了殷浔有什么奖赏么?”时辛试探性的问道。 这事情一直瞒着三公主,主要是她不好意思去找顾妗要钱,大家或多或少有一点交情,要是谈钱的话,岂不是直接就伤了小仙女的心么? “与本王何干?”顾阎挑眉反问,余光瞥见她踮起脚尖的样子,一脸嫌弃,“你就不能 好好走路?” “我这不是要给你撑伞么?”时辛不满的道。 “本王没让你撑,”顾阎没好气的道:“自作多情。” 时辛:“……”成,你是老板,我容忍你,明年就辞职,她赔笑的就把雨伞给收了起来。 二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顾阎不耐烦的蹙眉,可始终没有打断。 看得身后的林松都有些头疼。 殿下如今的脾气还真是好了不少,时辛吵成这个样子他都不嫌弃,居然还时不时的搭腔几句。 风雪越下越大,顾阎也没能吃上时辛的一顿饭,在她的带领下,顾阎成功的就被她给带歪了。 三人朝着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而去,在顾阎疑惑的眼神中,时辛撸起袖子激动的扯着他的衣袖,指着落在枝头的鸽子道:“老板,帮我打下来呗!这可不是一般的鸽子啊!” 顾阎:“……” 林松:“……” 二人抬起头看到那只鸽子时,脸色不约而同的黑了一个度,这个鸽子可不就是殿下一直用来传信的鸽子么?因为外貌丑陋,基本上没什么人注意到,而且它很喜欢在大雪天停在枝头,以至于很难接触。 好死不死的,被时辛给盯上了,她得拿回去炖汤,好好的 补一补。 丑是丑了一点,但是也不嫌弃的啊! “这东西虽然丑,但是很补的,而且还可以入药的,这可不是一般的鸽子啊!”时辛眼中流露出贪婪的气息, 顾阎斜了她一眼,“你还挺识货啊!” 去天字一号居的时候,要的东西也都是上等货色,不是上等的她还不要,如今居然还盯上他的鸽子了。 这一点时辛可是一点也不谦虚的,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那你知道这是谁养的么?”顾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偏偏某人一直没有回头,也就没有注意到,而是深沉的摸着下颚思索起来,一本正经的点评:“这东西可贵了,一般人可养不起,而且特别难伺候,很难训,如果是人养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冤大头!” 就在她沾沾自喜,觉得‘老板’武功高强,还会帮她来个瓮中捉鳖的时候,身旁人却开口了,“本王就是你说的那个冤大头,惊不惊喜?” 时辛:“?” 她僵硬的转过身,只觉得世界变得非常的不美丽了,她盯了这么久的居然是自己人…… 哦不对!是老板的小公举! 她居然要吃老板的闺女?这还是一只母的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仙女哭了 补品没打成,倒是让她的年终奖就这么没了。 回去的路上时辛整个人都是哭丧着脸的。 林松表示非常的能够理解,拍了拍她的肩膀窃窃私语起来,“眼光不错啊!” “职业病。”时辛后悔莫及的道。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她也就不至于打这个鸽子的主意了。 本来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她有贼心没贼胆啊! 顾阎过分的直接将鸽子唤下来,让她抱着! 还让她以后都给这只丑的惨不忍睹的鸽子喂东西,这谁忍得了! “怎么?这么能说,不如来本王的面前说?”顾阎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一回头,果然发现身后二人在絮絮叨叨,尤其是时辛最为不满。 她被顾阎唤了一声后,抱着怀中的鸽子扑上前,愤愤不平的说道:“老板,我觉得这事情不公平,我又不知道它是你的。” “是么?”顾阎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看着有些危险的道:“那照你这么说来,此事还怪本王?” 时辛:“……你要这么想,我也是不好反驳你的啊!” 顾阎扯着她的脸蛋儿,怒骂道:“信不信本王把你丢河里面去,话这么多,你上 辈子是个哑巴么?” 时辛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咬了一口。 顾阎瞠目结舌的推了推她的脑袋,“时辛!” 时辛像是没听见一般,气得狠狠咬了一口,直到有淡淡的血腥味这才松开,还不忘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道:“两清了。” 顾阎:“……”他神情复杂的看着从面前擦肩而过的野蛮丫头,又将视线落在手背上,一个很是清晰的牙齿印记已然留下。 自从那日后,他总觉得自己的情绪怪怪的,大病两次,还都是因为这丫头,她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 “殿下您不生气啊?”林松觉得古怪的凑上前去,望着殿下这一副呆呆的样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阎蹙眉,有些茫然的道:“她为何老是和本王过不去?” 林松:“……”您和人家也过不去啊! 当然,这事情他也不敢说的,只能委婉的解释道:“三公主说……时辛年纪还小,不大懂事!” 言外之意就是,小姑娘家家的您就别计较了,省得回去她又告三公主。 顾阎冷哼一声。 回到祁王府的时候,时辛把丑鸽子给丢飞在枝头上,拍了拍手,叉腰道:“真丑! ” “殿下也觉得它丑。”旁边的青木补充道。 这只鸽子价值不菲,但殿下却非常嫌弃,说起来这玩意儿还是叶将军送给殿下的。 时辛侧目,“那他眼光还不错么!这么丑的玩意儿养来干什么?” 青木立刻把嘴巴捂住,他还真是不敢说,毕竟涉及到殿下的秘密。 然而时辛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他的一丝的,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几日银罗那边没有消息传来,想必也是安全的,而今她倒是不担心殷浔的问题,只要对方好好的配合的话,不在话下,她操心的是长公主府的问题。 正如顾阎所说的,顾璇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这一次她给的教训也算是比较的印象深刻了,在等几天也可以收网了。 就是今夜还有些事情要做,金玉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她才落到这个地步的,于情于理自己都有必要去看一看。 她背着手站在树梢下,正入迷的时候,身后一个雪球飞了过来,时辛微微侧目,随后歪了歪身子躲过去了,定眼一看来人正是一身风雪的顾妗。 “三公主?”她敛去了正儿八经的样子,不大明白的看向顾妗。 这架势,是 要打架么? 旁边的青木弯着腰退下了。 顾妗似有些不高兴的走过来,搞得时辛云里雾里。 正郁闷时,顾妗就眼巴巴的朝着她张开双臂,来了一个熊抱。 “三公主您怎么了?”时辛吓了一跳,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小仙女的背影。 顾妗眼中含着浅浅的泪花,语气有些哽咽的道:“小辛……” 她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控制不住的开始落泪。 时辛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呆呆的任由她抱着,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只听见顾妗断断续续的道:“他不在了。” “谁不在了?”时辛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多问了一句。 顾妗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泪花,嚅嗫道:“殷浔……” 时辛:“……”谁他娘的放的屁?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话谁告诉您的啊!殷三公子不是被他的姨娘带走了么?” “今日我在宫中,无意间听见那些宫人议论纷纷,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很担心他,小辛……我该怎么办啊?”她是一个公主,自然是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的,所以不能太过于 随心所欲,这也是她为什么苦恼的地方。 时辛扶额,“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要不……我给您想想办法?” 顾妗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时辛凑近她嘀咕了几句之后,顾妗这才信以为真的擦了眼泪,“真的?” “那是当然了。”时辛信誓旦旦的保证。 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传出来的,这不是搞人心态么? 她哄着顾妗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开始斟酌起来。 殷家的这件事情确实麻烦,尤其是那个殷栎,道貌岸然做的太好了,导致压根不会有人怀疑他。 正是因为这样,才是一大祸害的。 云月是一颗长远的棋子,她固然不会丢弃掉的,这个孩子也得好好的保护着,也只有殷栎身败名裂,殷浔才有机会。 至于殷烈,不过就是一条动不动就乱吠的狗罢了,不足为患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除掉殷家?”夜深人静的时候,时辛的闺房内,方埵又出现了,他带来了不少的夜宵,一边漫不经心的用着,一边挑眉问道:“你是打算灭他满门么?” 时辛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我要杀他全家啊?” 她只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巧 在时辛的眼中,她自己一直是个有良好品德的有志青年,虽然时常躺尸,但也不至于祸害苍生。 方埵愣是不断在打破她对这个世界的道德观。 她慢悠悠的扭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这个人,满脸的痛心疾首,“你说你长得人模狗样儿,怎么心肠这么歹毒啊?” 这简直就是在不断的犯罪! 方埵被她这番话直接给气死了,没好气的撸起袖子走上前,还没来得及生气呢!目光就落在了时辛画的东西上,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问道:“你这个东西是干嘛的?” 怎么如此扭曲吓人? 时辛哦了一声,脑回路及时的被人打断,想了片刻,才理所当然的道:“我觉得杀人什么的太残忍了,我打算让这家伙断子绝孙来着。” 做人么!还是要善良一些的,要不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积德行善,下辈子投个好胎。 方埵:“……”他默默的拉开了凳子坐下,求学好问的将双臂搁置在了桌子上,抿了抿嘴角之后,商量似的道:“要不咱还是让他直接死吧?” 他觉得让男人断子绝孙,可比死要残忍得多了。 时辛一脸的天真无邪,“怎么能乱杀无 辜呢!” 方埵:“……”娘的,这哪里是什么长公主啊!这是阎王爷吧? 他都怀疑时辛是不是因为待在顾阎的身边时间太久了,所以这才变得如此的残暴了。 时辛没搭理他,昏暗的烛火下,她继续在捣鼓着自己的画纸张,虽然一言难尽,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自个满意的,自从穿越之后她身上的毒药少,解药也少,草药也不多。 要不是因为顾阎这宅子珍宝太多的话,她早就溜走了,哪里会给人打工啊! 她计划了一下的,原主的身份乃是汴梁人,如今她和方埵也算是老乡了,为了彰显自己对老乡的那一点点的良心,这么久她都没有把对方出卖,就是为了以后去汴梁的时候还能多个人方便串门啥的。 方埵虽然看不懂她的这些杰作,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瞎扯了起来,言语当中都是在试探时辛对于顾阎的心思。 好死不死的时辛这个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愚钝的时候又非常的愚钝,总是叫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能不能别老是问这个问题了,我问你个事情,你家在汴梁是干嘛的?”时辛将手上的东西给收起来了,没好气的 问道。 方埵嗯了一声,随后灵机一动的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清楚要嫁给我了?” “哦!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就好了,”时辛翻了个白眼,施施然的起身道:“我得出去一趟,你自个儿去一边玩吧!” “要不我陪你一起?”方埵毫不犹豫的就起身,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的确认时辛的身份,再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才行。 时辛冷漠脸拒绝,“你敢来,我毒死你。” 方埵:“……”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可不管怎么样,最终他也没有跟上去,小丫头戒备心太重了,跟上去的话,这小丫头肯定会翻脸的,而且还会对他拳脚相加的。 “将军……咱不去跟着看看啊?”在时辛走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他的身后小声嘀咕着道。 方埵抬起腿给了他一脚,“老子去干嘛?” “万一长公主出事咋办?”暗卫有些担心的道。 方埵凝眸,朝着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你去?” 暗卫狠狠的摇了摇头,一想到平日里面长公主在屋内瞎 折腾的那些东西,心里面就觉得瘆得慌,谁敢去跟着看啊? 敢问那家的姑娘敢徒手抓一条五大三粗的大孟蛇的?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只大老虎的? 这怕是换做男人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能耐啊! 方埵什么也没说,甩了甩手走出了这个小院子。 那野丫头去什么地方,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至于后续他相信那个金玉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怎么做的。 从祁王府翻墙出来的时辛潇洒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大步流星的从旁边离开了。 今夜风雪骤停,夜色下的雪景显得格外的好看耀眼,白里透红的感觉参杂着几分的旖旎气息,白雪红梅更是叫人如痴如醉。 清香阁内,虽然比不上燕都城最大的花楼,可好歹也是人来人往的,毕竟有一个金玉镇场子,打架也都是慕名而来的。 燕都城流传着一句话,南有潇湘一红颜,北有金玉倾城舞。 也因此,清香阁的生意向来挺不错。 而清香阁的妈妈也不是傻子,之所以如此爽快的同意把金玉嫁给殷家,也是因为知道金玉的身子不好,就连大夫也说她活不了几年了,这才出此下策的。 要不然的话她 如何舍得放弃这样一个香饽饽呢? 人潮拥挤中,阁楼上显得安静又有些冷意,萧瑟的寒风自楼外的河畔吹来叫人瑟瑟发抖,灯红酒绿的花楼却叫人迷了眼。 金玉立在阁楼上的廊檐下,目光锁着远方,脑海里面还在回味着白日里面的那位公子和自己说起的那些话。 彩云沉默不语的陪伴在旁边,眉心紧锁却毫无办法,毕竟她也知道姑娘很为难。 金玉手中拿着一幅画像愁眉不展的,过了许久,又来了一波的丫鬟催促着,“金玉姐姐,您在不出现,妈妈得生气了。” 金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远方。 倒是彩云立刻上前掏出一些钱财将这些个人给打发了,不断的应付着,可还是觉得得早些过去才行。 就在主仆二人打算离开时,金玉发现自己站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了一双手,吓得她脸色煞白,倒退一步,捂着嘴这才没有叫出来。 “这……这是……”彩云紧紧的和金玉攥紧了双手,吓得瑟瑟发抖。 直到时辛慢慢的爬上来,笑得灿烂的撑着围栏跃了进来,“哈喽!” “是你!”金玉原本煞白的小脸顿时一变。 第二百章 替补队员 三人入了金玉的房内,主仆二人还有些发懵。 尤其是金玉她本以为那位公子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结果这才没多久,居然就真的前来寻她了,二人不过一面之缘,她有些没底。 如今却惊诧了。 “姑娘是来寻奴家的?”金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试探性的问道。 时辛自来熟的一饮而尽,小脸儿冻得红彤彤,一点也不扭捏的反问,“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我听说你出事了,刚好要买你的这个人呢!有些不大喜欢,而且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没能参加花魁的选拔赛,所以我想了想,这波属实我不厚道了,特意前来救你。” “虽然这样显得我还挺婊的,但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你多担待,我争取多接触接触,这样就比较游刃有余了。” 也能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金玉不敢相信的抖索一下,吓得手里的茶壶差点掉下来,还是时辛眼疾手快的接住。 彩云站在旁边不敢搭腔,可脑子也是一团糟糕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公子说的还真是这样,可…… 这让姑娘怎么去看人家的胸口啊?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很 是羞耻。 “可是……那位乃是殷公子,姑娘打算怎么帮我?”金玉缓缓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那位公子仪表不凡,肯定不是一般人,这一点她自然清楚。 而此人又是祁王府的人,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还会医术,甚至还不赖。 时辛哦了一声,商量的捧着脸花痴的看着她,“那漂亮姐姐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可以帮你把他打个半残,打死的话可能不大行,因为他爹是六部尚书,我惹不起。” 打成植物人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因为植物人也说不了话的。 金玉呆了一瞬,随后动了动嘴唇倒:“倒也不必……”她想到那位公子所说的,思考了一会又道:“若是姑娘真的内疚的话,奴家倒是有一事相求。” “啥?”时辛道。 金玉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外头的脚步声又响起,这一次却不再是几个丫鬟,时辛自然听到了,迅速起身对着她嘘了一声。 金玉立刻明了的起身,在众人没有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已经抢先一步打开房门。 而站在外面的几人也被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她,随后又冷静了下来,“ 金玉姐姐,妈妈说了,你在不下去的话,她可就不客气了呢!” “我知道了,换一身衣服便来。”金玉虽然长了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蛋,可生气的时候这清香阁的人也不敢招惹的,毕竟她可是清香阁的顶梁柱啊! 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在门外等待着了。 金玉迅速的将房门给关上,快步走向时辛,“我现在得去跳舞,姑娘能否在这等等?” 时辛爽快的点了点头,“没问题啊!” 随后她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番,隔着翠屏,时辛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那身姿朦朦胧胧的倒映在了翠屏上面,她本来还能淡定自若的品茶的,结果瞥了一眼就开始不受控制了,茶水愣是从嘴角掉下来。 曼妙的身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前凸后翘小蛮腰也是标配了,再加上一张脸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长相,羡慕的眨了眨眼睛,越发的舍不得移开眼睛。 主仆二人换好衣物出来的时候,瞧见了一脸呆滞的时辛都有些吃惊,但是也没有多想,而是不忘叮嘱她在此等候。 时辛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刚才的少儿不宜画面,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泽,喃喃自 语道:“有些时候其实也怪不了男人啊!这玩意谁顶得住啊!” 金玉和彩云忙着去献舞自然是没听进去的。 而二人离开后,某人身体里面的DNA开始蠢蠢欲动,哪里能够控制的住呢?二话不说就去后院截住一个献唱的妹子,将人家的衣服给换上,还不忘把人家的乐器给换成二胡。 清香阁前院,因为金玉的到来,这本该闹起来的场面才消停下来,而香妈妈也松开一口气,原本一直板着的脸色慢慢缓和起来。 金玉一袭舞裙,身姿卓越,一出场确实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注意力。 今夜来的人不少,因那一次的花魁选拔赛,大家没能亲眼目睹金玉的舞蹈,所以才如此神往,然而也不知怎么的,这个金玉总说自己生病了身子不适,导致一直没能看上,今夜据说是有一位公子哥一掷千金,终于让大家有幸前来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金玉轻挪莲步的打算走下去时,却心脏一阵抽疼,顿时额头弥漫上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而众人的欢呼声太过于高涨,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可金玉自己却非常清楚,她身体本就不大好,如今这个样子肯定撑不下去,这 几日有些闷闷不乐,使病情很有可能…… 渐渐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瞅着就要撑不下去了,身子愈加摇摇晃晃,却始终咬牙坚持着,声乐响起,她眨了眨眼睛,伴随着伴奏而开始跳动着舞步,可终归抵不住身体虚弱,步伐逐渐飘忽。 席位间的众人本以为能够看到一个精彩的画面,见状,皆是表情大变的嚷嚷起来。 台下的香妈妈也是急得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楼下侧身坐在了楼梯的扶手上滑了下去,怀中抱着一把二胡,伴随着裙摆晃动,眼疾手快的就把摇摇欲坠的金玉给接住了,还不忘潇洒的转了个圈。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乐声戛然而止,香妈妈急得差点撕碎了手中的绢帕。 “你……”金玉虚弱的看着面前的人,时辛戴着面纱,她没看清楚,就已经晕过去了。 姿势虽然很美,但是手臂是真的挺酸的,鸦雀无声的场景更是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装逼一时爽的时辛打破了这个尴尬,将二胡丢在旁边,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走向了紧张兮兮的彩云,随后重新回到舞台上,咳嗽了一声,“我是替补队员。” 第二百零一章 别装了 金玉的突然晕倒,时辛的临时上场,愣是将在场的人都搞得云里雾里,大家面面相觑压根儿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楼上的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哥儿探出头,他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面色严峻,面具下的那张脸渐渐冷了下来,旁边的人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站在他身侧,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状况?” 男人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横笛,目光变得越发的深邃,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感觉。 时辛不顾众人视线,把二胡拿了起来,赔笑着招呼在场的宾客,很是熟络的说道,“谁唱不一样啊!我给大家伙拉个二泉映月吧!” “哎!对对对对!这是我们清香阁新来的姑娘,这……是金玉的妹妹,大家不如看看,这也是我们今夜准备的特别演出。”香妈妈反应速度出奇得快,一下子就把场面给震慑住了。 而原本还在不满的众人闻言,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坐下来。 时辛拉过一张椅子翘起腿坐着,扒拉几下弦之后才开始弹奏,而本该是充斥着风月气息的场所瞬间弥漫一阵淡淡的忧伤,时辛越来越熟练,愣是将在场的人都给弹奏哭了起来。 就连香妈妈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楼上的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眼底涌动着一些情绪,暗搓搓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狠狠的咬了咬牙,他怎么不知道这野丫头居然还会拉二胡? 旁边人小声的提醒道:“公子!人没来,咱们要不要……” 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毛病,分明已经谈好的,居然临时反悔。 男人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了台下人的身上,不自觉的流出几分的柔情,他淡声道:“去和妈妈说,这个女的,爷买了。” 什么?! 身后人诧异的瞪大了眼,他们公子不是一向洁身自好的么?怎么会…… 而且公子已经好些年没出现了,怎的如今才刚出现就这般的放纵? 然而他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听话的拱了拱手,朝着楼下的香妈妈走去。 救场的时辛非常满意自己的弹奏,她并非是琴棋书画都会的姑娘,除了医术高超,脑子好使以外,会的最多的也就是二胡,还都是因为她外公才逼着学了这么一首二泉映月,说起来也确实不容易。 她本来是打算拿着这个二胡去泡妞,结果看见金玉要晕倒,只得来一招路见不平,事实证明,这玩意儿还挺好使的。 最起码圆满结束了。 就在她打算功成身退去找金玉的时候,却被香妈妈抓住, 香妈妈自然猜到这可不是她清香阁的姑娘,指不定是谁家大家闺秀出来娱乐的,但是既然入了她的清香阁,那么就由不得她了,更何况此人还是公子羲。 “你是说公子羲要见我?”时辛本来是打算扭头走人,可听见这话就犹豫起来,思忖后,决定去看看传闻中丑的惨不忍睹的男人长啥样,还不忘朝着香妈妈道:“我要是去了,你帮我照看好金玉姐姐,要是金玉姐姐有个万一的话,我可就不会客气的哦!” 香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她身边的人就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却终究还是被香妈妈拦住。 香妈妈朝着她憨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 她可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明白的。 那位公子羲出手阔绰又是响当当的人物,大家自然是要礼让三分,尤其是道上的人。 时辛怀揣着以后买药能打个折的想法,立刻就去了,要说花楼这地方最为叫人扯淡的就是每个房间都是充斥着情趣的,愣是让人有点上头。 推门而入的时候,时辛都被各式各样的物品给镇住了,她不敢相信的提着裙摆一脸好奇的走到柜台前去没控制住的就开始捣鼓起来,眼神里面都是好奇和探索。 “姑娘倒是看得很起劲 啊!在下是不是打扰你了?” 在她正沉迷的时候,身后一个凉飕飕的声音顿时就响起来了。 时辛懵了一瞬,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猛的一回过头,瞧见一个男人一袭白衣若雪,长身玉立的站在她身后,脸上果然戴着一张面具,下颚弧线极美,像是画出来的一样,鼻梁高挺,就连嘴唇也非常有弧度,就是太过于薄凉,让人觉得是个绝情的男人。 四目相对之际,她哦了一声站直了身子,优雅的甩了甩秀发,大方的伸出手,不等对方开口就热情似火的抓住对方的手甩了甩,“你好你好,我叫时辛,久闻公子大名!” 久闻? 呵! 某人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了一抹算不上很是明显的冷笑,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野丫头这么的热情啊! “那就开始吧!”他倒要看看时辛到底有多大能耐,居然都敢三更半夜的来逛花楼,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哪里危险哪里跑,他都怀疑这一双眼睛是不是多余的。 时辛没明白开始什么,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哦!在下刚才已经把姑娘的初夜买下,姑娘还不清楚么?”顾阎很是风轻云淡的开口。 时辛:“?”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人长得丑,眼神倒是不差啊!” 还知道挑长得漂亮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也是情理之中,如此良辰美景,可莫要辜负了才行!”顾阎步步紧逼,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有一瞬间的窒息。 时辛楞了一会,脚步一个踉跄直接踩着裙摆来了一个投怀送抱。 顾阎:“……”他迟钝一瞬,硬着头皮的说出那些轻浮的话,“姑娘倒是迫不及待啊!既然如此,那在下……” “行了行了!别装了,你没碰过女人吧?”时辛坏笑着一把推开了他,拉过凳子坐了上去,眼神带着揶揄,有些小小的鄙夷不屑。 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衅,顾阎气得怒火中烧,直接就把人一把给拽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抱着摔在床上。 后知后觉的时辛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猛的瞪大了眼睛,眼瞅着人欺身而上。 面具下的脸带着些怒气,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捏着人的下颚亲了上去。 时辛:“……” 绯红色的床纱翻飞着,里面的光景若隐若现,使得人都有些神情意乱。 男人气息带着无形的怒火,顾阎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见她不反抗又更加的生气了。 第二百零二章 没权没势想得美 然而就在气息刚好的时候,时辛直接狠狠的给他来了一口,像一只发了狂犬病的小狗,朝着他的舌头来了一下,手脚也不闲着,愣是将人给一把推开了。 顾阎有些猝不及防,再加上本来就在气头上,没有提防到这一点。 此番算是深刻的体验到野丫头的力气到底多大。 被推开的顾阎倒在身后的被一脚踹开的被褥上,好在这张床还算比较大,为了配合诸多有其他兴趣爱好的客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了,所以两个人打架压根儿不成问题。 而外面的人自然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只是隔壁的一些客人听到动静之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打击,纷纷开始较真起来。 而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导致二人都呆住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时辛气得半死,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公子?谁家的公子这么无赖哪? 顾阎衣衫凌乱,本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此刻俨然一个被良家妇女给调戏过的小倌,若不是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具,那可真就成了楚楚可怜。 他怒火升起,朝着她咬牙道:“你是爷花钱买来的 ,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时辛哎哟一声,气得撸起袖子试图把人狠狠教训一顿,然而一个不稳踩住了裙摆将人扑在了身下,左右两边的房间闹得动静很大,各种缠绵的声音高低起伏,互不相让。 这情况大有二重奏的感觉。 时辛做人是没有下线的,也不觉得臊得慌,倒是身下的男人整张脸都红了,如果不是面具遮住的话,恐怕会更明显。 “起开……”顾阎身子紧绷住,耳畔全是污言秽语,导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哪里受的住这般刺激,若非自制力极强,面前的女人哪里还能够这么若无其事的压着自己。 时辛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静默许久这才没忍住的吐槽道:“你这就不行了?别担心,他们都是做做样子,这种事情不可能时间这么长,一般都很短的。” 顾阎瞪大了眼,恨不得掐死她,“你……不知羞耻!” 她倒是习以为常的哦了一声,慢吞吞从他身上爬开,动作很是不雅,毫无形象的坐在旁边望着花花绿绿的账顶,不约而同的来了一句,“真丑!” 时辛:“……” 顾阎:“……” 谁能想到堂堂祁王殿下,在整个燕都城都是横着走的人,居然会在这样一家花楼和一个姑娘坐在一张床上,二人刚才还打了一架。 气氛莫名的冷下来。 顾阎屏蔽了自己的听力,才能够如此清心寡欲,可不代表他眼睛瞎了。 本来还老老实实坐着的时辛突然凑近他,眼神带着考究的意味,在他身上嗅了一番,随后面露疑惑的追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个味道很是熟悉,但是时辛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和她自造的药味道有些相像。 顾阎神色一凝,却面不改色的一把推开她,“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我见过?” 时辛:“……”就会打击人,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算了,你自个玩吧!”时辛骂骂咧咧的就要穿上鞋袜,特别嫌弃的嘀咕着,“亏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 原来是个地痞流氓。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很是吃亏,刚才被人这么强吻这种奇耻大辱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就转过身来商量似的说道:“我可不可以把你嘴巴给缝起来?你刚刚亲了我,挺脏的。” 顾阎楞了一瞬,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 来,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的道:“你可以亲回来。” “……”时辛眉心紧缩,很是嫌弃,这种事情她才不要做呢!这玩意儿要是得病了可不好。 顾阎松了一口气,这野丫头倒是聪明,若是猜出他的身份可就不好了,只是……他一把把人给拽住,目光卷了几分的凉意,定定的瞧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学习经验啊!方便以后嫁人用到呗!”时辛脑子也不过弯的就直接开口道。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猛的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随后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了房间,顾阎也没有阻拦只是神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关上的房门思索着。 左右两边的动静渐渐的收敛了不少。 而时辛离开之后,屋内这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的,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面前,态度虔诚的道:“公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她和金玉是什么关系。”顾阎将衣衫穿戴整齐,悠悠的开口。 这野丫头怎的会认识花楼女子,本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如今倒是来了一出英雄救 美? 莫非是因为殷烈? 顾阎心中猜测着的同时,时辛已经大步流星的往清香阁的后院去了,而花楼妈妈则是忙着招呼着客人,再加上因为今夜的二泉映月,令不少人无心风月,直接就沉浸在了悲伤当中,愣是害得她亏了不少的钱。 好在还有那位公子羲给自己填补这个空洞的。 “晦气。”时辛吐了一声唾沫摸索到了金玉的房间。 人总算是醒过来了,看见她的那一瞬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虚弱不已的从床上踉踉跄跄的在彩云的搀扶下就要下床的时候,却被她给阻止了。 她一袭单薄的舞裙像是不觉得冷一样,环抱着双臂靠在门口,懒洋洋的道:“就这么说吧!我赶时间,你的病我答应你治的,那就不会反悔的,而你如今的处境也算是我造成的,你若是不喜欢殷烈的话,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的。” “姑娘很有钱么?”金玉咳嗽着虚弱问了一声。 时辛潇洒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有些腼腆的眨了眨眼,“没有。” “那姑娘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金玉继续打击。 时辛:“……”这天没法聊了,专门挑人家的短处来戳。 第二百零三章 幺蛾子这不就来了 金玉是个花楼女子最为现实,自然是不会与人谈一些无用的感情,所以在时辛开口的时候,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否则,她也不会答应那位神秘人的条件,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非要知道她身上的胎记,但在等价交换的条件下,她不会拒绝。 能够离开清香阁,还能为自己换来自由,何乐而不为呢? “姑娘可能还不知道清香阁的规矩,奴家的卖身契在香妈妈的手里面,所以就算姑娘有天大的本事把奴家从这里带出去,奴家也是无家可归的,更何况……奴家的卖身契已经被香妈妈卖给了殷二公子。”金玉虽然身子虚弱,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虚弱。 时辛有些哑口无言,咬了咬手指头,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诱拐良家妇女的渣男。 她抿了一下嘴唇,开口道:“你们花楼里面的姑娘不都该是恋爱脑么?”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金玉啊了一声没大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但还是继续道:“姑娘能做到么?” “做不到。”时辛非常老实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力有限,这个英雄救美实在是办不到,毫不犹豫的打 算甩袖走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后会无期,告辞!” “姑娘!”金玉及时的叫住她,眼神特别的真诚,在彩云的搀扶下走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眼神特别真诚的道:“奴家想和姑娘交个朋友,奴家愿意嫁给殷二公子的。” 时辛:“?” 她顿时有些飘飘然了,瞧着面前姑娘这一脸真诚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狠狠的点了点头,“买卖不成仁义在么!” 二人闲聊了几句,时辛这才转身而去的。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彩云,此时开口道,“奴婢看这位姑娘不像是坏人。” “她确实不像是坏人,但这位姑娘也不像是好人,要不然的话那天晚上也不至于将我弄晕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谁派来的,可谁知道她也不是,可不管怎么样,我如今的境遇也算是因为她而造成的,骗她一次也不过分。”金玉咳嗽了一声心不在焉的道。 至于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她也不清楚,但是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必然不是一般人的,所以对方既然提出来了,那么肯定是能够为她拿到卖身契的。 彩云这才没再继续说话的。 时辛前脚刚 刚离开了清香阁,这边顾阎的人就寻到了金玉。 而金玉自然是不敢隐瞒的,但也没有全都说实话。 “是么?”清香阁的屋内,顾阎还坐在桌边,心不在焉的品茶,听到此事之后只是漫不经心的拿起手中的横笛敲打着桌面眼神深邃不明,“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 这死丫头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暗卫低着头没说话,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何会认识这位姑娘,而且看表情似乎还挺了解的,最重要的是公子的唇上还被人咬了一下,有些惨不忍睹。 刚才他们站在外面时,也听到了不少动静,看样子似乎挺猛的…… “下去吧!”顾阎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表情很是淡淡。 暗卫拱手退下。 而今夜的清香阁虽然损失惨重,可时辛的那一首二泉映月倒是拉了不少的粉丝。 趁着朦朦胧胧的夜色,脚下的积雪发出喑哑的声音,时辛愣是走了好几公里的路才回到祁王府的,非常熟练的开始翻墙,然而脚刚迈到墙内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爬在墙壁上定睛一看,发现约莫七八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在墙壁下摸索着。 眉梢 微微的挑动了一下,有霜雪掉下来,她凝眸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都说顾阎的仇家很多,但是她在祁王府待了这么久,唯一遇见的还是总神出鬼没的方埵,一直到后来,她察觉到祁王府的戒备森严,方才明白原由。 可今日…… 时辛托着脸蛋儿好整以暇的欣赏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七八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左边溜走了,压根没有察觉到墙壁上的人。 时辛楞了片刻,二话不说直接跳下来,思索再三还是跟上去了。 此时已是亥时,外头自然是没几个人的,再加上又是寒冬人更少了,导致他们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时辛心里越发疑惑,蹙眉朝着四面八方看去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心念微动故意制造出了一些动静也依旧没有人,心中诧异之余立刻加快速度跟了上前。 本以为这些人的目标乃是顾阎,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绕路去顾阎的竹苑去瞧瞧的。 结果这一去却没有发现顾阎人在,立刻恍然大悟了起来暗叫不妙,“糟了!” 南边……三公主? 时辛心中一惊,立刻加快了步伐从竹苑一路狂奔着往湘雅苑方向。 “青木!林 松!”时辛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开始叫着人。 不一会的功夫祁王府就乱了起来,不少人都冲了出来,时辛这才发现他们人都不在了,来不及过多的解释,“去找殿下,三公主出事了。” 一伙人面面相觑,直到听见打斗声这才开始去搬救兵的。 湘雅苑内。 睡梦中的顾妗被惊醒之后,在心儿的袒护下跑出了房间,却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二人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那里是对方的对手。 “三公主,乖乖跟我们走,要不然连你身边的丫鬟一块杀了。” 黑衣人威胁的开口。 顾妗身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里面单薄的纱裙,她沉着冷静的看着对方,“放肆,就凭你也敢命令本公主。”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言,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冲上前去了。 顾妗虽然没怎么学过武功,可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拉着心儿就不停的躲闪。 “杀了她身边的丫鬟!”黑衣人没有耐心了,干脆吼道。 得到命令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了然于心的冲上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一个苹果砸了过来,砸在了那一只试图抓住顾妗的手臂上。 第二百零四章 糟糕!是心跳的感觉 “小辛!”顾妗喜出望外的看着来人。 时辛朝着她点了点头,于十几米外就来了一个助跑,飞起就是一脚踢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脖颈,稳稳的踩在了他的身上,舌尖抵了抵上颌,“什么东西,当我死了么?”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佩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东南西北一条街,打听打听是谁爹!” 几人对视一眼直接冲了过去,时辛虽然没用过剑但也不是吃醋的,再加上记忆力极好,学武极快,直接活学活用,借助他们的招式一招一个,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其中一个人的剑就要接近顾妗的时候,她侧身一躲,长剑一挥面前的人直接见血封喉,时辛急得大喊,“三公主!” “躲开!” 她快步上前,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虽然把顾妗推开了,但是自己却受伤了,脖子上被划拉了一下。 “我去你大爷的!”恼羞成怒的时辛飞起就是一脚将人给踹飞了,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迹怒从中来,拉着顾妗将人护在身后,好在心儿非常的聪明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的跟在她们的身后。 “上。”黑衣人也是怒了,直接就要将人给弄死在此处。 话音刚落,却被一片带 着碎冰的树叶给穿过了脖子,直接倒在了雪地里面。 三人眼神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顾阎自风雪中而来,暗红色的衣袍卷着风霜,身后跟着不少的人,几乎是呼吸滞留的一瞬间,时辛就瞧见了在场的人直接齐刷刷的倒下来了,连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小七!”顾妗见到来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刺客。 顾阎表情冷淡,眸子眯了眯,视线落在时辛身上。 这丫头衣裙都是血,脖子上还有鲜血溢出来,他微微蹙眉,慢悠悠的走过去,鬼使神差的没有去关注姐姐,而是抬起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红,像极了开在三月最为灼热的桃花一般,有些烫人。 “疼疼,老板疼疼!”装逼过头的时辛哭丧着脸躲开了他的手,叫唤着,“疼死我了。” “知道疼不知道躲?你是猪?”顾阎敛去眼底的异样,没好气道。 时辛也没生气,皱起小脸道:“我要是躲的话三公主就受伤了,还好我回来得及时,要不然的话三公主就遭殃了。” 这倒是事实。 顾阎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也是遇见了刺客,要 不然的话那里轮得到对方如此的放肆。 只是……他的一批暗卫都纷纷中招晕倒了,这其中自然是有奸细的,敢动他的皇姐,那么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行。 林松和青木忙着吩咐人将尸体都给处理掉,从对方的身上摸索着了一圈之后,找到一些线索,却不明显,犹豫着走过来,“殿下!似乎都是江湖上的一些杀手。” “本王可没和江湖中人有过节。”顾阎眯了眯眼。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乃是对方派来的。 顾妗沉默了好一瞬,这才开口道:“他们的目标是我!” 若真的是为了刺杀小七的话,不可能来自己这边的,而且对方开口要带她走。 顾阎面色冷了下来,“皇姐先好生休息,此事本王会处理的。” “好,”顾妗也不矫情,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小辛一脸的心疼,“小辛受伤了,我……” “本王会处理的,”顾阎当着她的面,伸手扯过了还在一旁忙着惨叫的某人,“其余人善后。” 被带走的时辛一脸的懵逼,“老板,你要带我去那啊?你不去关心关心三公主啊!” 顾阎没回答。 而祁王府的人都被吓坏了,此番谁也睡不着了, 一个个都自责的低下头,还有的忙着前来此后顾妗。 时辛被人拉着去了书房,顾阎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可时辛如此敏感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了的,这家伙气得很严重啊! “坐下!”顾阎不咸不淡的命令。 时辛犹豫再三的试探道:“老板,我立功了,没道理你还要罚我吧?” 有啥事咱就说好么!别搞得这么慎入。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反问,“本王是忘恩负义的人?” 那还不一定。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坐下去,屁股都是凉的,坐立难安的看着他。 屋内的烛火通明,导致对方的表情越发的清晰可见了。 时辛咽了咽口水,直到他悄无声息的从一个匣子里面掏出一个药瓶来对着她道:“过来。” 时辛:“……”不知为什么心里头瘆得慌。 她挪了挪身子蹭了过去,二人之间隔了一定的距离,她不解的正打算开口时,凉飕飕的触感从脖颈划过,时辛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狐疑的望向他。 男人生得好看,眉眼如画,风姿卓越,扪心自问,除了这一身的臭脾气之外,就这个皮相是极好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修长的眼睫轻轻的煽动着 ,深邃的眼底暗潮涌动,却又化作一滩水晕染开来,叫人捉摸不透。 他的手有些凉,如同扫过花瓣一般的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带着些挑逗的意味,时辛瞳孔骤然放大,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时间忘了和他拌嘴。 顾阎表情很是淡定,察觉到她的眼神方才懒洋洋的瞥了一眼,“你有话要说?” “能说么?”时辛想了想问道。 “不怕死你就说。”顾阎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似笑非笑的威胁。 时辛讪讪的闭上罪,吃痛的叫了一声,不满的侧目,“老板你这是在报复啊!我可是功臣啊!”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还敢逞英雄,你以为他们不敢杀你么?”顾阎冷哼一声道。 这些人可不是殷烈,没有顾及的,自然是不会留活口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时辛嘀咕着反驳道:“三公主都遇见危险了,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啊!” 她当时压根没多想。 顾阎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专注的锁住她的表情,疑惑道:“你为何要拼死救皇姐?” 非亲非故的,她也不欠祁王府什么。 可这野丫头虽然对别人没心没肺的,对皇姐倒是真心实意。 第二百零五章 嫌疑最大 这本该是一个特别温馨的问题,若是回答得好的话,还能促进二人之间的感情。 只是可惜了,顾阎遇见的人是时辛了,一个脑子缺根筋的,偶尔犯贱的。 面前的小姑娘眨了眨眼,思索了好一会,在他的等待下,嚅嗫道:“因为三公主漂亮啊!” 顾阎:“……” 他就不该这么问的。 没一会的功夫顾阎就已经给她上完药了,将药瓶随手丢给了她。 时辛摸了一下惊奇的发现没再流血了,顿时喜上眉梢,伤口也不疼了,“老板,你这个药还真是好用啊!送我了?” 顾阎嗯了一声。 今夜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后续的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解决掉的。 他抬起头来,对上时辛那一双好奇的眉眼,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面前的人居然没规矩的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唇瓣,一脸疑惑的道:“老板,你这大冬天的,咋还上火啊?” “放肆!”没了面具遮掩的顾阎自然没那么的肆无忌惮,端着些皇子的姿态,恼羞成怒的甩开了她的手,“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然而这一声吼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让时辛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吃饭,她揉了揉手 ,“好奇一下么!又不会少块肉的,那么凶干什么?” 顾阎:“……你,” “哎呀呀呀!我脖子疼。”时辛及时的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顾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特别淡定的看着她这一副无赖的样子淡定的起身,“以后你就负责皇姐的安全。” 时辛嗯了一声,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未了还不忘开口:“老板,其实你做事情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的,是因为担心三公主的安全。” 这人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顾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可一旦事情涉及到他的皇姐,他都不会冒险的。 正如顾妗也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这个弟弟一样,她听说过不少关于这姐弟二人的一些事情。 顾阎本该是太子的,可因为他的母妃突然暴死,还背上了与人私通的罪名,导致皇上龙颜大怒,而顾阎的母妃也一夕之间从一个宠妃成为了弃妃,他们姐弟二人本该是已死之人的,清水寺的大师却突然推算出顾阎有着庇护大齐江山的本事,乃是百年难遇的将才。 而姐弟二人也才苟且偷生的,但是顾阎也因此无缘太子之位。 据说顾阎的母妃是一个倾国倾城的 美人,入宫之后将宣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是和他的母妃呆在一块,但凡有一点小小的伤寒,宣文帝都能寝食难安的贴身照顾。 那个时候可是让整个燕都城都羡慕的女子。 顾阎的母妃身份却不怎么高贵,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罢了,恰好生了张祸国殃民的美貌。 烛火还在摇曳着,伴随着窗扉口吹进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墨发,今日的顾阎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的高马尾,少年意气风发,和平日的深沉不大一样。 他眼睫微微煽动了一瞬,须臾之后抬起头来,瞧着面前的这个人,视线落在她蠕动的唇瓣上,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勾画出先前的一幕幕,总觉得意犹未尽,甚至还有些上瘾,就好像是他儿时最喜欢吃的糖糕一样,甜甜的,软软的。 脑子里旖旎的想法被她的喃喃自语给勾得更加清晰了。 “其实你这个人也不坏么!” 顾阎喉咙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难耐的别过头,任由寒风将自己吹醒了些许,耳畔回荡着先前在清香阁内她那细微的喘息声,声音沙哑的道:“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还不走?” 时辛哦了一声,慢悠悠的从 蒲团上爬起来,“那……晚安。” “嗯!”顾阎沉着脸道。 她倒是走得潇潇洒洒的,可他腹部却生了一股无名火来。 他自诩清心寡欲,可近日来却越发的难以自控了,时常梦见妖娆的身影。 青木和林松将事情都给处理妥帖之后,方才前来汇报的,可不知怎么的,他们觉得殿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顾阎草草的将二人给对付掉,有些狼狈的回了竹苑,打算吩咐下人准备冷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又隐隐的有发烧的迹象了。 他暗暗的咬了咬牙,这都是第三次了。 而且三次的情况都是一样的,都是因为他亲了时辛,这才…… 安静下来的祁王府悄无声息的,时辛从廊檐下回了自己的小屋子,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然察觉到了屋内有人,她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推开房门的时候迎面就对上了方埵那堆着笑意的脸,不由分说的就一拳打过去了,好在方埵眼疾手快的,这才躲过去的,他不明所以的看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呢! 时辛又是一拳,招招致命,方埵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你疯了?”方埵气的怒骂道。 时辛直接就扭 着他的胳膊把人按在了桌子上,凶巴巴的逼问,“是你做的?” “啥玩意是我做的啊?”方埵云里雾里的,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气笑了,侧脸被压在了桌子上,他没好气的道:“你放屁,老子有必要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再说了。” “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杀顾阎我管不着,我也不会出卖你,但是有一点我警告你,顾妗你不能动,你要是动了她,咱俩就刀剑相见吧!” 随后时辛就把人给放开了,她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谁了,除了方埵以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呢?能够将这么多的暗卫都给弄晕,悄无声息的潜入祁王府。 方埵揉了揉胳膊,怨气满满的瞪着她,“死丫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么?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劫走顾妗啊?她对我也没用,而且你当我是傻子么?我把顾妗带走了,到时候我也走不出燕都城的,你是看不起顾阎呢?还是觉得我脑子不够啊?” 这事情谁干得出来啊? 他又不是傻子啊! 时辛毫无愧疚的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坐了下来,“谁让你嫌疑最大。” “你……”方埵咬牙,“还好你不是当官的,要不然指定是一个昏官。” 第二百零六章 昏官一个 对于他的指控这一点,时辛没法反驳,事实如此,她可不适合当官。 方埵吃痛的坐在了凳子上,望着这死丫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件事情要是和我有关系的话,我给你磕头道歉成不成?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今日的事情乃是别人里应外合,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就是顾阎身边的人了,想必他自己也是猜到了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这个夜晚如此的消停。 亦或者,他早就知道是谁做的,只是在给对方机会罢了。 就算是时辛不出现,顾妗也不会有事,只是时辛误打误撞的跳出来了。 方埵瞧着她这一脸迷茫的表情,随后就将不远处的几个杯子拿了过去,当着她的面给摆放好,开始分析起来,“如今大齐的局势分为两派,一派乃拥护太子,嫡出太子,名正言顺,一派乃是祁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功累累,还有一些便是模棱两可的,没有立场,但是也不用多久。” 顾阎和太子为敌,备受瞩目,所以相对而言不少人盯着顾妗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开始顾妗的婚事就是万众瞩目的,可谁曾想花落殷家。 只是那个时候的殷 家和顾阎母妃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可后来的变故也给殷家带来了重创,然而婚事乃是圣旨殷家的人那个时候虽然心里面有了悔婚的意思到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但是那个时间段不断的再做出明哲保身的一些事情来。 顾阎和顾妗那个时候年纪不大,但也不傻,自然是很清楚人走茶凉的。 而今事态发生了转变,殷家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一门婚事善罢甘休的,而且还会加快进程,只是后来被这死丫头给从中作梗打乱了。 但就算是顾妗嫁给殷浔,那也是嫁到了殷家去,并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所以今夜顾妗的遭遇是非常能够揪出幕后真凶的。 “话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时辛对于他的分析一点也不反驳,甚至觉得说得很对,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好奇他为何知晓这么多的内情。 方埵大.大咧咧的摊手,“两国之间本就是敌对关系顾阎当初没少对我大齐动手,所以相对而言我对他们了解一点似乎也不奇怪吧?” 时辛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后又忍不住的追问道:“所以你意思是今夜的事情是太子亦或者是太后和皇后 的手笔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方埵摇了摇头道:“这个事情我不关心,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可若是太子的话,他不会这么蠢的,一旦被顾阎查到他的身上,那么他的人头怕是保不住了,再者,顾妗是宣文帝用来限制顾阎的棋子,你觉得他们会对这样一个把柄动手么?” 并不会。 对方比顾阎还要希望顾妗长命百岁,这样一来他永远受制于人。 当然了,也有很好的办法,那就是将顾阎杀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顾阎的武功可不是摆设,能近他身的人少之又少。 这野丫头倒是隔例外。 思索到这里,方埵也忍不住的朝着这个臭丫头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这个臭丫头还是很有本事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顾阎这么的没有戒备心。 时辛默默的拿过来了一个橘子,心不在焉的剥着橘子,往嘴里面塞了几块之后,这才缓缓道:“这么说来,是另有其人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查查,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趟这一滩浑水的为好。”方埵由衷的劝解。 这死丫头太过于固执了,而且还有一些叛逆,压根不会听从他的 话,肯定会背着他去偷偷摸摸的调查的。 对方的目的不是顾阎,而是顾妗,那就代表着顾妗对于对方肯定是至关重要的。 方埵懒得继续去分析。 时辛眨了眨眼望向他,“你现在不杀顾阎了,那你为何还要留在祁王府?” “可别说是为了我,虽然我长得漂亮,但是不代表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况且你也不是什么恋爱恼。” 方埵嘴角抽搐了一下,借口都被这死丫头给说完了,他还得现编一个,他半真半假的道:“我受人之托帮人找一个人,此人就在燕都城内,找到了我自然会离开的,祁王府安全,我干嘛非要离开,而且……” “干我们这一行的,自然是不可能花自己的钱的了,能省则省,自己的钱可是要留着娶媳妇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时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最终也没说些什么,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那行吧!你去忙,我要睡觉去了。” “你脖子上的伤……”方埵一扭过头这才发现她脖子上留了伤疤,顿时眉心一蹙。 时辛无所谓的摆摆手,“小事一桩。” 方埵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神色复杂的离开了,雪夜中一望无际的白雪,竹林中 走出来了一个暗卫,拍了拍衣衫上的风雪,表情凝重的看着他,“将军,顾阎的人还在追查长公主的消息,顾钦那边也在联系我们,说是有了长公主的消息。” 这两个人可都得罪不起啊! 而且如今他们的行踪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泄露出去,顾阎正四处追杀他们,若是被查到的话可就是他们倒霉了。 方埵负手而立于屋檐下,表情沉重的盯着夜空,悠悠的问道:“太子那边如何?” “殿下那边怕是来不了了。”暗卫沉声道。 皇后娘娘病重,太子殿下寸步不离,再加上炎王虎视眈眈的盯着,殿下自然是无暇分身的,若是离开的话,怕是会发生变故,只能让他们尽快的确定对方的身份才行。 方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回了太子,这边我会尽快解决的,至于顾阎和顾钦那里,咱们这个时候不必和他们过多的纠缠,确认了长公主的身份,尽快离开此处。” 免得殃及池鱼。 暗卫颔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眼下的这桩事情大家都是默认了的,时辛到底是不是长公主就等一个胎记了,他们赶到那个村庄的时候同龄的女子都差不多确认过了,就唯独遗漏了时辛。 第二百零七章 习惯了就好 “妈呀!地震了。” 翌日一大早的时辛是被一阵晃动声给唤醒的,吓得她直接从床上掉下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妖冶的眸子,顿时吓得一个机灵,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的。 “三……三公主,老……老板。”时辛老老实实的就坐在了地上,屁股垫着被褥还软绵绵的,一下子有些傻眼了,这一大清早的,这姐弟二人搞什么鬼呢? 时辛扑哧一声将人给拉了起来,“这都叫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顾阎再旁边默不作声,导致深怕拿不到年终奖的时辛心里面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的陪笑道:“我还小……在长身体。” 顾阎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看向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属实没什么看点,除了一张脸以外,当真是一马平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十三四岁。 想了想,顾阎又否认了这一点,太小了。 怎么看都是个汝臭未干的野丫头,一股子的野蛮味。 时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污垢,有些睡眼惺忪的拉了拉顾妗的衣袖,“三公主,你们找我啥事啊?” “嗯……要过年了,打算带你出去买点东西,刚好今 日小七也有空,一起吧!”顾妗思索了一瞬,随后笑了笑道。 时辛啊了一声,脑子都是糊涂的。 一直到被人给拉出门的时候都还是蒙蔽状态,她小心翼翼的跟在这姐弟二人的身后,直到被冷风给彻底的吹醒了之后这才没忍住的扫了一眼青木不解的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解决了?” 那么大的事情啊!都死人了啊喂! 这姐弟二人怎的还能够如此若无其事的出门闲逛呢? 到底是她落后了,还是因为她过得日子太爽了呢? 青木和林松早就习以为常了,二人见怪不怪的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平时殿下出一趟远门都会遇见危险的。” 时辛:“……”呵呵哒!是她不配了好么!合着昨天晚上她是白受伤了呗?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她为美人出生入死,美人倒是波澜不惊。 真是离谱啊! 这大冬天的逛街时辛没什么兴趣,甚至还觉得累,她这样色的人,最多就是一个冬天不出门,哪里需要买东西啊! 心不在焉的爬上了马车,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 顾妗倒是拉着她聊了一路,导致时辛还得编故事。 “小辛你这么厉害,你爹娘肯定很厉 害吧?”顾妗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辛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会好好照顾小辛的。” “我听小七说你把你爹娘葬在了郊外,你去上坟也不方便,不如把他们的坟迁得近一些吧?” 时辛迅速的就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的道:“不用不用的,那里风水好,我觉得我爹娘会喜欢的。” 她见都没见过她爹娘长啥样子呢!哪晓得厉不厉害。 顾妗很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就别做了,昨夜差点伤了你。” 顾阎坐在马车的正中间,看着这不断闲聊的二人蹙了蹙眉头,却也没有开口打断,而是熟练的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着。 时辛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三公主,别捏脸,会变大的。” “噗!”顾妗失笑出声,有些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好!那就不捏小辛的脸蛋,小辛乖乖的啊!” 时辛:“……” 顾阎:“……”他觉得皇姐实在是看人不清,被这野丫头的表面给欺骗了。 关于昨夜的事情几人都没提起,时辛自然也不会傻到去追问的,只是对于逛街这件事情实在是不热衷,好不容易撑到街道上的时候,已经开始 长吁短叹起来了。 “很烦?”顾阎难得的问候了一句。 时辛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我不大喜欢逛街。” 主要是囊中羞涩,还有就是喜欢的东西买不起,买得起不喜欢,当然了更多的就是懒了。 顾阎轻嗤一声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这兄妹二人出现就是炸街,好在顾妗戴了面纱,要不然的话肯定会惹来不少的人回头的,反正她肯定是会一直盯着她看的。 顾妗的美貌,在整个燕都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人可比不上。 “你不冷?”青木在身后悄悄的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过去,小声的问道。 时辛眼前一亮的接过去,道了一声谢谢,随后有些惊讶的道:“你冷啊?” 青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大冬天的谁不冷啊! 时辛一脸的坦然,“我不冷啊!我抗冻,我小时候犯错的时候,我爷爷经常让我跪在门口忏悔的,一跪就是一个晚上,风雨无阻,久而久之的就抗冻了,当然了,还有就是我自己学了一身的医术,以前找不到人给自己尝药,就自己亲自上场了,所以就不会怕冷了,但是会怕热。” “唉……也不知道那两个老家伙怎么 样了。” 提及自己的爷爷,时辛还是有些想念的,两个老家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于自己却是很宠爱的,因为她父母过世得早,所以所有的希望都是寄托在她的身上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两个老家伙总是对她那么刻薄的原因了。 青木没听清楚她的后面一句话,只是有些打抱不平的道:“你爷爷可真狠!” “也还行。”时辛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反正她脾气特别的犟从来不会认错的。 前面的顾阎倒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忍不住的侧目而视,总觉得这个野丫头疯疯癫癫的,和自己查到的相差甚远。 萧陌唤她仇翩翩,可她却说自己叫时辛。 可分明人是同一个人,他属实有些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休沐的缘故,所以这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的熟人,只是大家大部分都是选择没看见的,顾阎长身玉立站在人群中特别的晃眼,所以也不由得惹来了不少的眼光,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身上。 酒楼上,顾钦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一切,目光不由得深沉了起来,他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遇见顾阎,手搁在了围栏上,不由得呐呐道:“倒是巧。” 第二百零八章 占有欲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这姐弟二人居然还能够如此有雅兴的在此处闲逛,他身边的李坦不由得开始煽风点火起来,指着一袭红裙的时辛嘀咕着道:“太子殿下,那便是祁王一直带在身边的丫鬟了。” 他印象深刻的,这个丫鬟有些姿色,是个美人,所以让人印象深刻,就是性格刁蛮了一些,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李坦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在家中便再也抬不起头来,他本来就是侥幸凭借着三言两语的将九公主哄得团团转的,这才能够成功的当上驸马的,要不然的话此番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酸书生呢! 而九公主随着时间的接触之后也开始看不起他了,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得让自己尽快的往上爬,太子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阶梯吗? 顾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甩了甩手,一直未曾看清楚对方的真实样貌,却还是道:“萧戈看上的便是这个丫鬟?” 李坦点了点头,“传言是这样的,我也派人去打听过的,的确如此,想来是这位萧公子品位不一般吧!” 顾钦嗯了一声将手背在了身后,瞧不出这丫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还是 点评道:“既然如此,他那么喜欢,便送去给他便是。” 不过是区区一个丫鬟,他就不相信顾阎还敢对他如何。 李坦喜上眉梢的点头,“那在下就去办了?” “那就有劳驸马了,”顾钦含笑着转身,对于眼前的人非常的满意,还不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本宫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的客套呢!叫一声皇兄就是。” “皇兄!”李坦立刻笑逐颜开的就叫了。 顾钦笑着应下,目送着人消失不见之后这才一脸嫌弃的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绢帕,慢条斯理的将手给擦干净了,还不忘冷笑一声,“蠢货!” 能够利用一下这样的蠢货何乐而不为呢? 旁边的人不敢说话,只能低垂着头。 李坦喜欢拍马屁这是众所周知的,九公主也因此好几次哭闹着要和离的,可惜皇上一直没有同意,这才一直拖着的,如今这个驸马怕是又要给九公主添麻烦了,这样的蠢货死了也不可惜。 因着今日没有下雪,导致街道上很是热闹,但也抵挡不住寒冬的潮流,时辛心不在焉的跟着,时不时的附和上两句,直到顾妗又要给她买衣服了,她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人 直接就给扯着进去了。 “我……三公主,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啊!”时辛欲哭无泪的看着顾阎,求助似的眨了眨眼。 后者熟视无睹的移开了眼,她直接就被拽进去了,顾妗让老板拿来了不少的成衣给她试穿,时辛硬着头皮的换了一套又一套。 青木和林松在后面咬耳朵。 “殿下这还是第一次陪三公主逛街吧?”林松疑惑的问道,有些不大确定,他记忆里面的的确确是没有这一件事情的。 青木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的。” 二人带着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心中越发的诡异了。 殿下如今的举动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好在也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一直到时辛换了一袭红色的袄裙出来之后,顾阎的目光这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顾妗更是眼前一亮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把人转了一圈,捧着她的脸蛋道:“我们小辛可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啊!虽然你穿什么都好看,但是你穿红色特别好看。” 顾阎目光恍惚了一瞬,只觉得灼伤了自己,心跳个不停,那一股燥热的气息又一次涌了上来。 昨夜寒风大雪,他一直被缠绕在梦境当中,而梦 中的女子也是一袭红衣,风情万种,笑得娇媚,柔弱无骨的手指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划过,缠着他不断的将他吞噬。 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几分,顾阎艰难的别过头去,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襟这才好受了一些,眼尾处却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殷红起来,有些吓人。 时辛本来被顾妗拉着的,可感受到了炙热的眼神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就察觉到了顾阎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时辛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花了他的银子他不开心了,立刻就提着裙摆回去给脱下来了,甚至给顾妗挽留的机会都不留。 “小辛!”顾妗不解的追上去。 而时辛则是慌慌张张的开始脱衣服了。 外头的人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可眼底暗潮汹涌压制不住了,那个念头变得格外的浓郁。 他居然想占有她。 把衣服脱掉的时辛松了一口气的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某人的面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的。 “不喜欢么?”顾妗不解的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三公主您不用管我的,我随便穿什么都可以的。”时辛特别抗 拒的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招架不住顾妗在自己身上花钱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养了一样。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顾阎只是看不得她穿红色,只是因着每夜梦中的人都是着红衣的,带着他痴缠,在他耳畔一遍遍的说着喜欢他那样的胡话。 可梦境始终是梦境,梦境里面的人温柔。 梦外的人却截然不同,更多的是一身的反骨,处处惹他不痛快。 三人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成衣店,时辛古怪的挠了挠头,她总觉得顾阎似乎兴致不高。 “皇姐去逛吧!本王去马车等你。”顾阎似乎是在压抑什么,捏了捏眉心道。 顾妗见怪不怪的点了点头,“那我和小辛逛一会。” 他嗯了一声,独自回了马车内去坐着。 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出现的。 林松和青木自然是要保护顾妗的安危的,所以没有跟来。 时辛狐疑的转过身去多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无奈的耸肩,“毛病!” 好端端的突然就搞这么一出。 马车内顾阎靠在里面,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涌了上来,他艰难的捏着眉心,很是烦躁,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升了起来,此事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迟早要被折磨疯掉的。 第二百零九章 公主就该高高在上 相比顾阎的烦躁而言,时辛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甚至和顾妗聊起了闺房密话,久而久之,顾妗架不住她的甜言蜜语,啥都招了。 情不自禁的聊到儿女情长,愣是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毫无恋爱经验的少女深思熟虑了许久,才憋出一些较为有思想高度的话来。 “三公主长得国色天香,自然是应该有选择的权力啊!”时辛理所当然的回答。 顾妗有些刮目相看,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和其他人提起,就是觉得自己作为公主若是太过于忤逆的话,肯定会惹得父皇不高兴,也会被世人指责。 “小辛你觉得我没做错?”顾妗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时辛点了点头,背着手懒洋洋的踩在脚下的积雪当中,一本正经的道:“是啊!你是公主,上天把你生成公主,不是为了让你受气,而是为了让你养尊处优的,女人不该成为皇权的牺牲品,公主是人,不是物品。这个婚约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若是非要强行的将你二人捆绑在一起,到时候只会徒增伤悲。” 她可不觉得顾妗任性,毕竟她不是古代人,没那么多迂腐的观念,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早就是过去式了。 “可是……”顾妗低垂着眉眼,双手不安的交缠 在一块,惆怅的道:“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三公主有的。”时辛笑眯眯的道。 顾妗是个很合格的姐姐,并非是恋爱脑,她再喜欢殷浔,在她的心目当中也是弟弟最重要。 所以这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至于殷浔值不值得,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明年七夕会不会出现。”顾妗望着飘飞的白雪自嘲的勾起嘴角。时辛扫了她一眼,神色带了些心疼。 殷浔应该是很喜欢的,否则也不会默默做那么多,只是那个闷葫芦总觉得自己不配,又是庶子,又是个废物,不敢争取,只能离得远远的。 如今想来,殷浔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吧。 可喜欢就是喜欢啊!时辛差点没憋住内心秘密就要说出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殷栎撑着伞朝二人走来,眼神一喜,眼中带着炙热,让人很是不爽。 顾妗微微抬起头来瞬间就有了一种窒息感,她总觉得殷栎的眼睛有些不怀好意,而且过于危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让她非常不舒服,下意识的就皱紧了眉头。 时辛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遮挡住了他的视野,笑吟吟的道:“殷大公子。” 殷栎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转向她 身后的顾妗却始终保持着些风度,笑着道:“三公主。” 顾妗嗯了一声轻轻颔首。 “听闻三公主喜欢红梅,今日红梅开得正艳,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邀请三公主一块赏梅。”殷栎谦虚的拱手道。 时辛笑着歪了歪头继续道:“我们公主怕是没空,这快要过年了,三公主正准备买一些年货了,自然是比不上殷公子这般潇洒恣意的,就不打扰了。” “你……”殷栎好歹也是六部尚书之子,被人这么拒绝,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悦的,此番再多的耐心都消磨殆尽了,有些愠怒的瞪了她一眼,而他身后的仆人则是非常识相的上前一步谩骂道:“我们家公子邀请的人乃是三公主,与你何干?一个下人如此的放肆。” 青木和林松对视了一眼,压根不打算帮忙,就嘴皮子而言,十个人都不是时辛的对手,打的话似乎也不行,干脆就好整以暇的开始看戏了起来。 时辛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颇为不屑的挑眉,“你也挺放肆的啊!叫的还挺欢的。” 胖墩墩的仆人被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殷栎继续端着君子风范的及时打圆场,“既然如此,那就不好叨扰三公主了。” 顾妗点了点头,却悄无声息的将时辛拉到 身后去,眼神坚定,语气带着威严的道:“殷大公子的人还是得好好的管教管教才行,小辛并非是下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折辱的,小辛于本公主而言,就是亲妹妹,还请殷大公子管教好下人才是。” “小辛年纪还小不懂事,多有冒犯,本公主在此赔罪了。” 顾妗的话说得很漂亮,进退有度,压根不给对方任何一个机会。 三言两语的就让对方哑口无言了。 殷栎不爽的抿了一下嘴角,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却只能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是自然。” 随后几人从他身前擦肩而过了,他眼中怒火汹涌。 昨夜居然失败了,这么多人都死在了祁王的手上,这个顾阎当真是恐怖如斯,还有这个死丫头,他不会放过的。 先是伤了他的弟弟,又是把他的弟弟耍得团团转,如今又是护着殷浔。 脑海中突然闪过些什么,殷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顾妗的背影,故意朝着身侧的人不轻不重的道:“父亲不是查到三弟人在清水寺么?如今就要过年了,明日便派人去把三弟给接回来吧!” 顾妗的脊背突然一凉,身子顿时就僵硬住了,还好旁边的时辛及时的扶住了她。 时辛蓦然回首,眼神冰冷的瞪了回去,带着 十足挑衅的意味,比了比脖子。 殷栎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也敢在他的面前放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件事情她是想瞒着顾妗的,毕竟成功的几率不大,到时候失败了她只会更伤心。 等走远了一些,顾妗泪眼婆娑的抓住了她的双手,“小辛,他在清水寺?” “是,”时辛点了点头,眼睛诚恳的道:“三公主,殷三公子如今的处境很不妙,你能做的就是不和他见面,以免引起别人猜忌,对你不利。” 本身三选一这种事情就极为荒唐,但凡顾妗表现出对殷家任何一个人有意思,到时都会被世人漫骂,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而言,这是个巨大的挑战。 “您是公主,不是一般的姑娘,您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但是小辛希望您永远都开开心心。”时辛笑着说道。 顾妗破涕为笑。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小仙女哄好之后又陪着人逛了一圈。 而殷栎那里她总还是不放心,这家伙憋着一肚子坏水,和殷烈不一样,他坏的是背地里面捅刀子。 殷烈则是坏的明目张胆。 殷栎比殷烈聪明得多,这样的人得更加小心才行,恐怕殷浔那边怕是也有了不少危险。 第二百一十章 陪老板赴宴 陪着顾妗逛得差不多的时候,顾阎却突然说他还有些事情,得一会再回去,愣是把时辛搞得云里雾里的,偏偏还非要她陪着。 这事情也不好拒绝,她就只能硬着头皮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 今日的顾阎神情怪怪的,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别欺负小辛。”顾妗坐在马车内,望着他身后乖乖的时辛很是不放心的开口道。 小七对别人倒是无所谓的,可对小辛有些时候难免有些过于凶巴巴的了。 小姑娘家家的那能随随便便的凶呢? 时辛都还没来得及煽风点火呢!顾妗就已经将车帘子给放下了,马夫非常给力的就驾着马车带着人离开了。 眼巴巴的瞅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时辛的心情一度非常的复杂,平心而论她是非常的不愿意和顾阎单独相处的,这家伙有毒。 “那个……老板,你接下来是有什么安排么?”时辛把目光收了回来,换了一副非常狗腿的样子,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谁会受这个气啊! 顾阎居高临下的斜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本王对你不好?” “还行吧……”时辛皮笑肉不笑的道。 完 犊子了,每一次和顾妗聊天的时候有些上头就会忘记了自己是干嘛的了,把人家的亲弟弟给狠狠的吐槽一番,也不知道小仙女有没有和这个阎王提起过这件事情。 顾阎没说话,而是对她说了一句跟上。 后者这才疑惑不解的跟上去的,小跑着跟到他的身边去好奇的问道:“老板,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打算追究了么?” “你很好奇?”顾阎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反问道。 时辛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她最讨厌人家动不动就跟她来这个什么反问句了,偏偏还没有办法去揍人。 强颜欢笑的摸了摸鼻子道:“那倒也没有很好奇,只是我这不是在担心三公主的安慰么?闲杂有人打三公主的主意哎!你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时辛就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着急。 顾阎拧着眉瞪了她一眼,“你和本王待在一块句句不离皇姐?你……你要是个男的,本王宰了你。” “你这话说的,我是个男的怎么了啊?”时辛不高兴了,据理力争的开始反驳了起来,愤愤不平的道:“我就算是个男的,我还不能对三公主好了啊?” 这是个什么龌龊 的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 她对小仙女分明就是单纯的欣赏好么! “是么?”顾阎冷笑一声,猝不及防的给她下套,“难道你是个男的,你不喜欢皇姐?” “喜欢啊!”时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后知后觉之后把嘴巴给捂住了。 顾阎冷哼一声,甩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时辛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这青木和林松不在她有些瘆得慌啊! “老板,你等一下啊!你慢一点啊!”时辛提着裙摆就追赶着,导致画面过于清奇和诡异。 顾阎没打算回去的原因,是因着和别人约好的,而这个人也是时辛所熟悉的。 因着天空还下着细碎的雪花,二人一路从热闹的集市走向比较僻静的一处小巷子里面,重点是此处房门紧闭给人一种特别神秘的感觉,时辛盯着望了许久,在顾阎抬腿的瞬间及时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老板咱们这是要进去干什么?” “害怕?”顾阎转过头斜了她一眼,戏谑道。 时辛立刻摇了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这不是……” 话音未落就被人给带着进去了。 昨夜发生的事情顾阎没有追究本就奇怪的,今日又支开顾妗把 自己带来这个地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时辛心中疑惑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房门轻轻的扣了几下,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有人前来开门了,是个老妪,头发发白,模样瞧着特别的憔悴,瘦得皮包骨了,抬起头来瞧见面前的二人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带着人入了屋内。 时辛半是不解,半是疑惑的跟上,从进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还有些浓郁的梅花香,最重要的是此处的摆设特别的简便,不像是大户人家,倒像是一个隐世的高人一般。 她选择了沉默不语的跟上顾阎的步伐,而顾阎也是没有说话。 老妪将二人带到一处房间外等候着,又前去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这才沉声道:“进来吧!” 这个声音? 时猛的抬起头来,这不是齐伯侯的语气么? 齐伯侯年轻时乃是一个妥妥的美男子,所以哪怕是老了之后,也让人觉得是个不折不扣的帅老头,特别的有韵味,所以她印象深刻,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头长得还挺好看的。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进去之后,齐伯侯已经摆好了棋盘,旁边还泡着茶,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料到 了他们会来一样,摆摆手示意老妪退下。 “侯爷好雅致!”顾阎径直走进去,撩起衣袍坐下,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拘谨。 齐伯侯抬眼打量了一下时辛,轻笑一声,“若不如此的话,殿下又怎么会来呢?” 若不是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也不会出此下策的,顾璇在一日,他就不得安宁一日,虽是父亲却毫无感情可言,他可不想让顾璇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酒楼茶肆那样的地方人多眼杂的可不适合谈事情,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话说起来,这个地方乃是齐伯侯和他的夫人定情的地方,所以早早的就被他给盘下来了,这事情也算是的上是一桩佳话了。 当然了这种八卦都是青木和她说起来的。 “侯爷好!”时辛鞠了一躬问好,没办法礼仪实在是学的不怎么样。 齐伯侯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时辛心花怒放,这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她就上了啊! “那日还没来得及多谢姑娘救了本侯的儿子,今日特意让人备下了一份薄礼,答谢姑娘。”齐伯侯道。 时辛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好家伙,不愧是齐伯侯啊!这可真会来事啊!让人心里面都是暖洋洋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是我前公公 “那奴婢就……” “侯爷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还没等时辛开口呢!顾阎就已经无情的帮她拒绝了。 身后的人立刻就怨气满满的瞪着他背影,恨不得把人给千刀万剐了。 他不要,她要啊! 齐伯侯则是饶有兴致的突然打量起两个人,这丫头倒是有趣,就是不知道祁王到底是从那里捡来的,他倒是调查过一些的,得到的消息无非就是和别人所说的一样,可这姑娘很不简单啊!居然敢将了顾璇一军。 时辛咬牙切齿的怒瞪着顾阎,不爽的扯着自己的衣袖,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杀了。 直到他和齐伯侯聊天之后对于二人话里面的内容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惊讶,这些话可都是在针对顾璇的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又是何必呢? “侯爷倒是狠心,就不怕到时候被父皇发现么?”顾阎眯了眯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这一切本就是在他的掌握当中,这二人的关系本就是形同水火,也只不过是早晚的关系,萧陌的出现无疑就是在加快了他们二人之间关系的破裂罢了。 顾璇那么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眼里面 自然是容不得沙子的,所以这个时候肯定会对萧阁出手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此次萧阁能够死里逃生也是因为时辛出现的比较及时罢了,若是那天时辛人不在的话,萧阁不死也是个残废的。 齐伯侯隐忍了这么多年,从未和长公主正面的交锋过,如今他若是再不出手的话,此事就是一大祸害。 萧阁和他自己的夫人也是保不了了的。 “殿下既然都敢这么做了,本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殿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落入别人的手中吧?”全齐伯侯挑眉反问道。 顾阎有野心,他早就发现了。 “当初是侯爷救了本王和皇姐一命,本王自然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的,只是……侯爷让本王杀自己的姑姑似乎有点大逆不道了。”顾阎扬了扬嘴角。 这二人唇枪舌剑,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哪里像是在下棋,分明就是在搏斗啊! 站在他身后的时辛都担心这二人会不会打起来。 齐伯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齐伯侯和皇上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这些年所发生的事 情无一不是在挑战齐伯侯的底线。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是皇帝一手造成的。 时辛若有所思的摸了一下下颚,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没能忍住的问道:“侯爷要杀长公主,那世子呢?” 本还交锋的二人齐刷刷的望向了她,时辛倒是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来,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直言不讳的道:“侯爷对夫人一往情深,确实是一件好事,可你和长公主不和,此事和世子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侯爷有没有想过,若是长公主没了,你该如何面对世子呢?” “侯爷倒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不顾一切,做事情刚烈果断,甚至不惜和长公主作对,可侯爷的这一份爱却是将痛苦加注在世子的身上的,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公平了。” 同样都是自己的儿子,厚此薄彼未免有些过分了。 萧陌毕竟不是蜜糖罐中长大的孩子,先是接受了养父母的离世,后来又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相,又要面对自己的父母不和睦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容易的。 她虽然对萧陌无情,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原主喜欢的人,青梅竹马的爱人,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既然占领了人家 的身体,总是要让人家放心才行。 面对她的质问,齐伯侯有一瞬间的语塞,随后慢悠悠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眉眼,带着探究的意味,“你似乎认识本王的儿子。” “也算不上认识吧!顶多就是他失踪的那十几年和我一起长大的罢了,他对我还不错,所以于情于理,他现在遇见麻烦,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我不喜欢他那个亲娘,但是也不妨碍我帮他。”时辛并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还沾沾自喜的摸了摸下颚。 “说起来,要不是我和他婚约没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公公呢!” 顾阎:“……” 齐伯侯:“……” 二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尤其是顾阎神情紧绷,面色不大好,隐隐有怒火升起来。 时辛则是非常洒脱的道:“这事情还搞得我被长公主追杀过好几次呢!” 事实证明皇家的这个儿媳妇啊!实在是当不得啊! 齐伯侯震惊不已,压根就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从未听顾璇提起过这件事,不过刚刚才听完了这姑娘对她自己的身世描述之后约莫也猜到了。 顾璇那般虚荣的人自然是不会承认这一门婚事 的。 他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表情寡淡,“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本侯杀了你?既然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子,还敢明目张胆的告诉本侯?” 时辛站直了身子,视线落在了顾阎的身上,腰板都很直,非常有底气的道:“为何不敢,难不成侯爷还打算杀人灭口不成?” 再说了,她有背景的啊! 祁王府的丫鬟,多牛逼是不是? 那可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啊! “呵!”齐伯侯轻笑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 顾阎及时的开口,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本王府邸的一个丫鬟,侯爷不惹她,她自然不会给侯爷添麻烦的,毕竟令公子身子的调养可离不开她。” 齐伯侯会杀时辛么?压根就不会。 只是刚刚才时辛的话让他不爽罢了。 男人便是这样的,在为了自己的目的的时候,六亲不认,又怎会在乎一个数十年未曾谋面的孩子呢? 而且在齐伯侯的眼中萧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所以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萧陌日后会如何。 顾璇他势必是要杀的,如此一国野心勃勃,祸国的女人,他当然不可能留着。 而这其中更多的则是因为私怨罢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酒醉七分 如今的齐伯侯羽翼丰满,皇帝让他三分,就连皇后也一心的招揽,只要他想,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顾阎是他一直都最看好的人选,这其中也少不了他的布局。 顾阎清楚,他自己也明白。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祁王身边的这个丫头,和萧陌还有这么一段关系,难怪她会出手相助。 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来,齐伯侯掀了掀眼皮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许久,淡淡的道:“这是属于他的命运,既然他回来了,就要面对自己该面对的一切。” 这就是权贵,这就是皇室。 萧陌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时辛没说话,只是抿了一下唇瓣像是在深思一般,过了许久终究是选择沉默。 她可不是大罗神仙,自然没办法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也就只能让萧陌活着罢了,毕竟顾阎也不喜欢顾璇,这可是一个特别擅长煽风点火的一个女人,又有些手段谋略,可她乃是皇上的亲姐姐,单凭这一点,皇上都不会把她赐死。 顶多就是把人发配而已。 在此处待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二人才离开此处。 齐伯侯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须臾 ,笑了笑,目光晦暗。 这个顾阎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为了逼自己动手没少花心思,他就不相信径山书院的那件事情顾阎不清楚?若不是早就得知消息又怎么会出现呢?以往对于此事都爱答不理的人,今年却如此热衷。 无非就是在告诫他,顾璇一定会动手。 “侯爷打算真的和祁王联手么?”在二人走后,他的屋内突然出现一个护卫,恭恭敬敬的询问。 祁王不简单! 齐伯侯负手而立,表情有些高深莫测,“这不是更好么?本侯没有看错他。” 当初他伸出援助之手时就猜到了,顾阎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 若不是皇上逼他,他自然也不会插手的,可在自己没了选择的权力的时候,他已然做好了准备。 闻言,护卫没敢再继续吱声。 …… “疼疼疼!你放手啊!你干什么啊?”出了宅子,时辛被人揪扯着耳朵,疼得她吱呀呀的。 顾阎不由分说就将人给狠狠的给教训了一番,“不知死活,那萧陌就对你这般重要?” 他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眼尾处带了怒气,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你不知道他是顾璇的儿子么?” “那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时辛莫名其妙的拍开了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人,你管我做什么?那是我和萧陌之间的事,再说了……” “时辛!”顾阎怒火中烧的怒斥道:“你再说一遍。” 时辛:“……”一鼓作气的打算再一次强调一遍,就连气势都准备好了,踮起脚尖准备据理力争。 结果顾阎来了一句,“你再多说一句话,本王把你这个月的工钱全扣了。” 该死的野丫头,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了吧? 时辛:“……”仙人板板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撸起袖子,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道:“我错了。” “大点声,本王没听见。”顾阎的火瞬间就没了,好不得意的道。 时辛:“……我错了!”扯着嗓子的大叫了一声。 顾阎心里面这才舒服的。 二人离开后,他却没有将人带回祁王府,而是去了一个酒楼。 对此时辛虽然心里面疑惑,但是也不好问些什么,而是非常老实地跟在身后。 结果一杯酒下肚,两杯三杯,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了。 包厢内又只有他们二人,导致气氛更加的寂静,顾阎看着 身侧的人,心里面的计划开始行动了起来,困扰他的问题也问出口。 “你有没有给本王下药?”顾阎凑近她循循善诱。 时辛酒量不好,又贪杯。 这事情还是他从青木那里知道的。 这才是他今日的最终目的,时辛晕乎乎的,视线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盯着面前的着一张脸,起了贪恋,笑得痴痴傻傻的靠近他,二人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她桃花眼染了春色一般,红了起来。 时辛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那为何他每次亲了她之后就一病不起了呢? 顾阎古怪的拧紧了眉宇,心中复杂的道:“那为何本王亲了你之后就生病?” “嗯?”她有些不大明白,但还是苦恼的戳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然倾身,蛊惑似的说道:“老板……你的嘴看起来好好看啊!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凑上来了。 顾阎瞪大了眼,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突然变得软绵绵起来。 女子的眼睫毛清晰可见,每一根都非常的分明,让人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之后,她这才意犹未 尽的挪开了,眼神迷离涣散,“甜的。” 顾阎犹如晴天霹雳,身子绷得紧紧的,直到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垂着眉眼望着怀中的人,似在斟酌又似在思索。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顾阎心里乱糟糟的,双手握紧,忽而艰难的道:“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时辛老实巴交的回答。 顾阎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生气,三番两次的非礼他,难道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细细想起来这野丫头似乎有些过于缺心眼,要不然的话,怎么会给他选王妃呢? 喜欢? 他难不成…… 顾阎迅速的否认这一点,可…… 外头忽然下起大雪,这人一时半会又醒不过来,顾阎无奈之下只能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这举动反倒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俊美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姑娘,姑娘被挡住了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 洋洋洒洒的白雪落在他身上,锦衣瞬间白了起来,高高挽起的墨发也变了白。 “那不是祁王哥哥么?”而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人给瞧了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落井下石 大雪纷飞中,苏清辞本来是出来给太后选贺礼的,可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楞了一瞬。 祁王哥哥的怀中抱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那双绣花鞋变得有些刺眼,她原本的喜悦也被冲散了。 站在她身侧的那些个富家女顿时忍不住看起笑话,这苏清辞仗着自己是郡主平时可没少作妖,而且总是瞧不起她们,还总是说她自己乃是祁王殿下未来的王妃。 然而,祁王殿下可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正眼。 郑依云本来就非常不喜欢她,此番表情更加的得意了,忍不住的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哟!这果然是祁王殿下啊!只是这才多久啊!祁王殿下居然就……” “哎呀!郡主不会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吧?” “你……”苏清辞气结。 郑依云捂着嘴尖酸刻薄的道:“也是,毕竟祁王殿下那般人物,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她很是得意,燕都城的人都知道她郑依云很喜欢殷浔,死缠烂打了多年,偏偏对方无动于衷,不管她怎么威胁都没有用的,本来已经让父亲和殷大人商量过她和殷浔的婚事的,这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知 道殷家居然出了这么一桩的事情,而殷浔也因此下落不明了。 苏清辞让她不痛快,她当然也很喜欢看着对方不高兴的样子了。 旁边的富家女都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个清辞郡主不好惹的,可实际上不过就是仗着有祁王殿下几分的厚待罢了。 但是郑依云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实实在在有后台撑腰的,祁王殿下总不能因为一个苏清辞就去和国子监的司业闹翻吧? 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郑依云洋洋得意的抬了抬下颚,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顾阎走的方向追了上去,她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居然能够得到祁王殿下的青睐,有机会打好交道,没准还能好好的嘲笑苏清辞呢! 这么想着,郑依云就加快了步伐,而苏清辞则是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整张脸都是羞愤的。 顾阎自己却没有想这么多,他抱着人熟视无睹的朝着前面走去,风雪落下,面色淡淡的,将怀中的人抱得稳稳的。 时辛在他怀中倒是格外的老实,许是酒太烈了,要不然的话肯定就开始耍酒疯了。 只是暖玉在怀,难免有些心乱如麻。 一路还惹来了不少的目光,要 不是因为被他的大氅给遮住的话,怕是明日就被人传开来了。 “祁王殿下!” 直到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阎抱着人转身,见一个衣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姿色中上等,一脸的胭脂水粉,看得他眉心蹙了一下。 怀里的人儿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口,手臂却不由自主圈住了他的脖子,顾阎身子僵硬住了,脸色有些难看,将火力集中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郑依云本来还笑吟吟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这个祁王殿下,当下就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心虚的道:“祁王殿下……臣女乃是……” “说完了?”顾阎不耐烦的打断她。 “啊!”郑依云被吓懵了,随后看着人打算离开了,赶紧解释:“臣女的意思是,殿下若是出来的匆忙没有坐马车的话,臣女可以送殿下一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她得弄清楚此人到底是谁。 顾阎顿了顿,迟疑了一瞬,高傲的点了点头。 郑依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让丫鬟去把车夫唤来,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顾阎就上了郑家的马车,而看着这一幕 的苏清辞直接气得捂住了胸口,突然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郡主!”身旁的连珠吓坏了,立刻就急急忙忙的喊道,一下子就将在场的人都打个猝不及防,帮衬着将人送回去了。 而马车上的郑依云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只是有点心虚,手掌心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压根就不敢抬起头去,生怕遭受到祁王殿下的眼神逼问,祁王殿下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她像极了一只小白兔一样被人死死的盯住。 马车又比较的狭小自然是比不上顾阎的马车豪华的,况且又是女子的马车,花里胡哨的在所难免。 顾阎始终没有把怀里面的人给放下,哪怕是到了马车上,也依旧将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小心翼翼,看得郑依云心中唏嘘不已。 不是说祁王殿下是一个活阎王的么?怎么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啊? “别动!”顾阎忍无可忍的朝着怀中的人沉声道。 时辛很不舒服,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的,拍了他一下,不满的嘀咕着,“脑袋晕。” 顾阎绷紧了身子,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表情冷若冰霜,看得人望而却步,一言不发的将人抱紧了几分。 郑依云:“……”呜呜呜!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整这么一出的。 半天了她都没有看清楚祁王殿下怀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有些坐立难安。 也不敢问。 如坐针毡当中,总算是到了祁王府的门口。 “臣女帮殿下!”郑依云吓得就要上前帮忙。 顾阎眼神一冷,“不必!” 她这才急急忙忙的就将手给尴尬的缩了回去,心里面很想哭,这个祁王殿下实在是太可怕,太吓人了,眼神冷冰冰的,就连语气也是,特别的嫌弃,可唯独抱着他怀中的女子的时候特别的柔和,很是独一无二啊! 郑依云梗着脖子的下了马车,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抱着下来,始终保持着风度翩翩,仪容不乱的姿势,如此的身姿也确实让人迷恋。 郑依云站在旁边呆滞了好一会,这才欠了欠身。 顾阎侧目望向她,“你是谁的女儿?” 郑依云啊了一声迷茫的抬起头来,此番更想哭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的道:“臣女……乃是国子监司业的郑大人的女儿,郑依云。” “嗯!”顾阎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多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女流氓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郑依云慌忙的摇了摇头,她那里敢让祁王殿下道谢啊! 顾阎便也没在说些什么,而是抱着人入了府。 她看着祁王的背影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做了一桩大事情,随后命令马夫赶紧的回家,喜滋滋的打算去和父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因为时辛是被抱着回来的,而且脸也被遮住了,导致大家都在猜测殿下抱着的人是谁,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要不是顾阎冷着脸将人好生训斥,怕是就要传到顾妗的耳朵里面去了。 此番,树梢上已经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伴随着寒风阵阵轻轻的晃动着,怀中的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只是时不时的动了一下身子,往他身上蹭了蹭,意气风发的年纪又不是柳下惠,那里受的住这些。 加快步伐大步流星的前往了她的院子,将人给放在床上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时辛脸红扑扑的,双目迷离的睁开来,看着眼前的人呆了好一瞬,“顾阎?” 给她拉被子的人动作一顿,抬眼撞入她的瞳孔当中,难得的没有说她以下犯上,而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晚安! ”她脆生生的笑了笑。 顾阎却不许她睡,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半张脸,蛊惑着诱骗,“你喜欢皇姐?” “喜欢。” “喜欢好吃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 顾阎似乎是在憋什么大招一样,开始抛出诱饵,“喜不喜欢顾阎?” 气氛沉默了下来,床上的人迟迟没有给出回应,他有些不悦了,捏着她的脸威逼,“说!” “不喜欢。”时辛不耐烦的蹙眉,拍开了他的手,嚅嗫着道:“不喜欢凶巴巴的……坏人,顾阎是坏蛋。” 扣钱,又不发年终奖的坏蛋,不喜欢! 顾阎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时辛,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眼神晦暗深邃,“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时辛对此一概不知,只是动了动嘴唇,翻了个身打算睡过去的时候,却被人给扣住了下颚,顾阎的脸在面前放大,嘴唇上多了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的,像是卷着狂风暴雨一般,将少女逼得喘不过气来,碾压着,辗转着,在她唇瓣上重重的一咬,最后有鲜血溢出他这才将眼底的疯狂给彻底的压下去,满意的起身,望着她的唇瓣很是满意。 没有人知 道顾阎在屋内都做了些什么,唯独那一双在夜色中一直紧盯着的瞳孔。 方埵夜晚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四处游走的,经常来时辛这里,今夜也不例外,可万万没想到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顾阎把少女按在了床上狠狠索吻,而少女似乎不省人事。 他愠怒的握紧了拳头,琢磨着要不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冲出去时,屋内的人这才作罢。 他猜的没错,顾阎的确是喜欢上了时辛。 少女本就明艳照人,再加上性格洒脱,一点也不扭捏造作,自然是会惹来不少人的喜欢的,哪怕是顾阎这样自诩清高的人也不例外。 顾阎在时辛的屋内坐了许久,盯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着,手指有些痴狂的从她的脸上轻轻的掠过,带着些偏执的占有欲,甚至有些病态,眼底的那一抹红妖邪又魅惑人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本王确实有些喜欢你。” 方埵心中一惊。 顾阎待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他恍惚的从黑暗中走出来,直接奔进屋内,目光锁住床上的少女,手指动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可若是再不将人的身份给确定的话,迟早要出事的。 真是要死了! 这个顾阎好死不死的偏偏瞧上了时辛,这到时候要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话,不好收场啊! “不会喝酒,就别喝啊!”方埵气得咬牙,恨不得给她一拳。 时辛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顾阎亲她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应,单身二十多年的老单身狗了,哪里知道接吻啥感觉啊,以至于经验不足,才落魄到此。 方埵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哆哆嗦嗦的把手伸过去,眼瞅着触碰到她的衣衫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这种下流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干,属实没什么经验。 但是一想到顾阎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干脆就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外头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方埵竖起耳朵偷听,猛的一愣,逃走来不及了,他干脆直接缩到了床底下去躲着,还不忘将呼吸给屏住,来人脚步声很轻,一听便知道乃是内力高强之人。 顾阎去而复返,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瓷瓶,熟练的推开了房门,再一次来到床边,盯着还在熟睡的少女目光柔了几分,随后将瓷瓶里面的药膏轻轻抹在了她的 唇瓣上。 时辛迷迷糊糊的又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迷迷瞪瞪的指控,“你在干什么?” “你希望本王做什么?”顾阎反问。 时辛嗯了一声,当真一本正经的开始思索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的这张脸,将他的手放在了心口除,色迷迷的道:“要不要一起睡?” “哦?”因为人醉醺醺而肆无忌惮的顾阎脱下了伪装,开始戏谑起某个人来,“你想和本王一起睡?” “嗯,我宠幸你。”时辛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你长得好看,不亏。” “改日。”顾阎商量似的笑了笑。 却始终舍不得将自己的手给收回来,就这么任由它放在那里,笑得很是妖孽的安抚她,“有空再一起睡,如何?” “你今天没时间么?”时辛脑袋晕乎乎的道:“那你还挺忙,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很累啊?” 顾阎不语,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自问自答的道:“要不……你我叫一声姐姐,我给你赎身,以后你就姐姐的人了。” 姐姐? 床底下的某人直接选择躺平了,方埵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恨不得冲出去将人给打死。 这个女流氓! 第二百一十五章 咱是被抱回来的 头一次躲在床底下偷听的方埵简直像一只活生生的地鼠,偏偏对方还不知情,这种感觉更加的难受了,他愤愤不平的咬了咬嘴唇,一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而床上的人却还在挑情。 顾阎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时辛,“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为他赎身?倒是想得出来啊! 时辛非常不怕死的点了点头,“当然知道阿!我馋你。” “嗯?”顾阎拧眉的追问。 时辛呵呵的笑了两声,手指突然伸到了他的唇瓣上去,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嘘!这是个秘密!” 少儿不宜的秘密。 顾阎面色清冷,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来,自带危险的气息,这一幕和梦境中的场景重逢在了一起,一模一样。 梦中的人也是如此的风情万种的,和平日的时辛格格不入。 而此番他面前的人便是如此的含情脉脉,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自带勾魂夺魄的魅力。 时辛很漂亮,只是平日里面不修边幅罢了,可实际上这张脸绝对是美的,朱唇似点漆,眉眼如画,桃花眸总是带着挑逗的意味,让人深陷其中。 顾阎望着她,刚刚抹了药膏的唇瓣已经有了消肿的意思,如此气氛 之下,他脑子里面想的是如何将梦中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真实起来,可在接触到她的目光的那一瞬又停下来了,靠着强大的自制力这才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的。 “那你可要好好攒钱才行,本王等着你赎身。”他坏笑着蹭了蹭她的唇瓣,突然觉得待在燕都似乎也不那么的无趣了呢! 这可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时辛含糊的点了点头,“那……改日再约。” 随后就睡过去了,酒精上头了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什么话都能够往外蹦出来的。 顾阎瞧见人老实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开的。 等到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之后,床底下的某个人这才艰难的从床底缩了出来,方埵一脸绝望的仰着头看着房梁心情复杂。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死丫头这么会阿? 这都是和谁学的? 方埵咬牙切齿的从床底钻出来了,再也忍不住的撸起袖子正要一拳打下去时,又愣住了,他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要是这个死丫头真的是长公主的话,那事情可就糟糕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都会出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国之间本就隔着血海深仇的,再加上顾阎此人野心勃勃,他志 存高远,若是被他知道了时辛的真实身份的话,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思前想后下定决心似的朝着床榻走了过去,一鼓作气似的开始撸起袖子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杀鸡呢!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少女的衣裙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愣是将他吓得差点直接就扑上去了。 暗卫小声的提醒道:“将军,您可别乱来阿!那可是长公主殿下阿!” 自从见识过时辛的厉害,大家不约而同的觉得这姑娘肯定是长公主殿下的,你瞧瞧那张脸,再看看那个身手,这要是长公主肯定就是妥妥的啊! 方埵咬牙切齿的扭过头去,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只能无奈的走出去了,立刻就把人给拎到旁边去痛骂了一顿。 暗卫表示非常憋屈的挠了挠头,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解,“您可不能那样子阿!” “老子怎么了?老子又没把她怎么着,倒是她每天早出晚归的,还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那么久,居然还……”方埵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来气,一股无名火顿时就烧起来了。 暗卫看着他这一副样子有些没忍住的追问 道:“将军,您不会是喜欢上长公主了吧?” 方埵:“……” 他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别扭的别过头去,“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可是长公主。” 暗卫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您加把劲也不是不行的阿!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方埵:“……再叨叨,老子抽死你。” 对于今夜的事情别个倒是吵得不可开交,唯独床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没心没肺。 但就个别情况而言,若是她清醒的话,也会一头把自己给砸晕的。 风雪交加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的,时辛一觉睡到了天明几乎没有醒过来过,一大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晕乎乎的,昨天的酒实在是太猛了,导致她连发酒疯的机会都没有,坐起身的时候最先迟疑了一下,随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房间。 “我就喝个酒怎么就回来了?咋天还这么亮堂?” 她分明记得很清楚的一点她和顾阎在喝酒阿!当时她还有些诧异呢!扣扣嗖嗖的老板居然良心发现了,那可不的好好的宰一顿阿!想想都让人心动阿! 咋的就…… 在她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呵呵呵!”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方埵环抱着双臂就站在床柱旁边,瞥见她醒过来开始冷哼了起来,“那你可真是了不起咯!喝个酒都能自个回来,你咋不上天呢?” 时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撸起袖子大有揍她一顿的意思,狠狠的咬了咬牙,“你可真是了不起阿!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了都干啥了?” “我能干啥?”时辛一边轻描淡写的穿鞋,一边嘀咕着道:“就顾阎那个性格肯定是把我拖回来的,指不定良心发现还是让人送回来的,不过可惜了……”时辛一想到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没能好好的品位一番真是叫人好生的伤心阿!” 方埵:“……” “你知不知道是顾阎把你抱回来的,他亲自将你抱回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方埵狠狠的强调起来,生怕她这个脑子不够用一般。 自己昨天已经在此处待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今天好好的给这丫头训示一番。 时辛穿鞋的动作一顿,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是……顾阎把我给抱回来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想死你就去 方埵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呢?” “怎么可能?”时辛呵呵的自我宽慰起来,“顾阎那人不把我宰了都有鬼了,他抱我!你还不如说你是个女的呢!” 绝对不可能的,这事情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了,时辛摇摇头,怎么都信不过。 方埵继续靠在柱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不语。 过了半响,时辛总算是跳起来了,激动的抓住他,“还有发生什么么?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或者,我有没有和顾阎打架?” 实不相瞒,她以前跟着电视学过一套醉拳,那玩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来,所以导致现在有些心慌阿! 她以前就对着自己的朋友打过一次的,然后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方埵淡定的拍开了她的手,表情冷漠的道:“没有,你没有和他打架,你只是……” 你只是把人给调戏了,还说什么想要和人家一起睡觉,还要给人家赎身。 丢脸的事情可不是一两件阿!然而方埵当然不可能提起这些事情的,而是一本正经的道:“以后和顾阎出去还是少喝一些酒最好。” 时辛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大.大方方的摆摆手,“那就好,以后再也不喝了 ,喝酒误事阿!真是的,吃的都没能捞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包带回来阿!阿西吧!” 越想越亏的某个人气的一肚子的火。 “不过……你怎么大白天的在我房间阿?你不会是守了我一个晚上吧?”时辛突然反应过来的问道。 方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她就已经开始在自我脑部了,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看着方埵,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怀感激的道:“不愧是老乡,你是不是怕我难受,所以守了我一个晚上的?也是,毕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放心以后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九顿。” 方埵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自个去饿死吧,老子才不需要!” 时辛:“……” 这好端端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就不能持续的发展下去么?亏得她又想结拜来着,结果这一个二个的都不给力。 “你有没有听说过刘关张的故事?”时辛收拾好之后,开始给方埵洗脑,“实在不行梁山好汉也可以的阿!那一个个的都是帮兄弟卖命的交情阿!你看看我如何?” 桌子上的东西是方埵一大早酒准备好的早膳,一边拿着一个包子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一边冷笑着埋汰,“不怎么样,那都是 男人,有你什么事阿?” “胡说八道,梁山好汉里面就有母夜叉孙二娘,还有好多女的呢!”时辛撸起袖子开始给他细细的数了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方埵从容的吃着包子,定定的看着她,过了片刻之后,这才没忍住的反问道:“那你觉得她们的这些称呼好听么?” 时辛:“……”好像确实是差点东西阿。 方埵最终没有告诉她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死丫头没心没肺的,要是告诉她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干脆就放弃了。 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臭丫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祁王府啊?你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把殷浔治好我自然会离开的,再怎么说也得等三公主的事情解决了才行!”时辛心不在焉的道。 “你为什么对顾妗的事情这么在意?”方埵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还挺在乎顾妗的,对她的事情也非常的上心。 时辛迟疑了片刻,一本正经的道:“可能是因为她从来不会觉得我调皮,也不会觉得我不懂事,还偏袒我吧!” 她没有兄弟姐妹,又是独生女,在外面经常被人欺负,从小就被人嘲笑没爹没娘的,当然了,最后那 些人都被她一个个的给揍服气了,然后趴在她的脚下跪地求饶的同时,唤她做老大了。 顾妗是她遇见第一个最相信她的人,所以她希望顾妗开开心心的。 方埵眨了眨眼没继续问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呢?” “笑傲江湖!”时辛一脸的向往,习得绝世武功,最后成为一个大侠。 方埵:“……” 吃完了早饭之后,方埵就要离开了,还不忘嘱咐她几句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最近顾钦那边蠢蠢欲动的,他得去探探风声才行,还得催促着金玉尽快解决了问题,他得把人带回汴梁。 而时辛则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扛着扫帚就往顾妗的院子而去,结果在半路的时候被人拦截了。 青木和林松神情怪异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吓得时辛立刻防备了起来。 “你们干嘛?想打架啊?” 青木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你……知不知道昨夜……” “昨夜怎么了?”时辛眼前一亮的追问道。 林松及时的拉住了青木,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昨夜下了很大的风雪。” “哦……我不瞎,看得见!”时辛瞥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瞒着我啊?”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顾阎抱她回来的事情! 时辛想了想试图解释道:“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是清白的……不对,你们殿下是清白的,你们放心,我虽然酒品不好,但是人品挺好的。” 青木:“……”放屁,你他丫的酒品人品都不好。 二人的神情怪异,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随意的敷衍了几句。 “今日殿下说了,让你没事的时候就去书房伺候,殿下缺一个研磨的,还有以后殿下出去赴宴,你也得跟上。”林松道。 时辛冷哼一声:“想的挺美,我又不是卖给他了。” “殿下说了,每个月加五两银子。” “其实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应该做的。”时辛将扫帚放好,表情真诚的询问,“什么时候上岗啊?” 青木和林松嘴角不约而同的扯了扯,果不其然他们就知道,没有钱解决不了的时辛,有那就是钱不够。 “随时都可以。”林松道。 时辛笑着答应了下来,“行,我会及时去的。” 随后蹦蹦跳跳的就离开了,那叫一个开心。 青木望向林松,“你为什么不让我问啊!” “不想死你就去。”林松皮笑肉不笑的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愈能力杠杠的 青木表示不敢,摇了摇头非常识相的离开了。 而关于去给顾阎当丫头这件事情,时辛显得很随意,反正都是当丫鬟的,给谁当不一样啊! 只要有钱拿,那都不是事儿。 赶到湘雅苑的时候顾妗已经起身了,今日倒是有些不一样,院子内多了些其他的人,时辛有些不解的随手抓住了一个小丫头追问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三公主有客人啊?” 时辛的名声在祁王府早就传播开来,大家早已有所领教,再加上她又会一些医术,所以导致众人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纵容。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朝着四下偷偷的看了一眼,随后就将人带到了旁边,小声嘀咕着道:“都是一些三公主的同窗,这不是要过年了么?特意相约一起来看望三公主的,一起讨论学术。” “崔先生也在!” 时辛:“……”顿时就觉得脊背开始发凉了。 这个老头她记忆深刻的啊! 小丫头摇了摇头,“三公主还在等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时辛:“……”老实说,她有些不大想去,那老头就是熊孩子的父亲,看着不得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怕抽人。 “那个……心儿人 在么?”时辛想了想追问道。 小丫鬟点了点头,“心儿被福伯安排去伺候三公主了,自然是在的。” 时辛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的摸了摸嘴唇,摆摆手,“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丫头迷惑了一瞬,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端着手里的托盘离开,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而时辛则是扒拉在拱门旁边,看着里面的光景心情很是复杂,砸吧了一下嘴,愁眉苦脸的站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叹了一口气,“又得去舌战群儒了。” 顾妗今日的确是邀请了一些宾客,大部分也都是一些文人,女子居多,而且都是分开来的,所以也不会惹人非议,毕竟是三公主的面子大家都是要给足的。 “你这么放心那野丫头去?”时辛刚刚离开没多久,两个身影就从梅花树下走出来了,叶遥有些不解这家伙的举动了,明知道那野丫头不是什么善茬,偏偏还让她去伺候人,这不是在给自己拆台么? 顾阎似乎没听见他这话的意思一样,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句野丫头上面,目光染了几分的寒意,“野丫头?” “怎么?”叶遥 莫名其妙的反问,“你不就是这么叫的么?” 顾阎沉着脸没说话。 这倒是让叶遥更加的稀里糊涂了,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跟了上去。 梅花林内,凉亭中坐满了不少的人,此番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没有狂风的猛烈,这样的雪景倒是变得柔和了几分,风花雪月到也不过如此。 时辛跟随在一众丫鬟的身后慢吞吞的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好家伙,苏清辞也在啊! 她还以为这一位美眉被伤透了心,此番已经不会再爱了,看不出来啊!自愈能力还是挺强的么! 啧啧啧!时辛忍不住的心中赞叹了几句。 一众的莺莺燕燕堪比选妃现场啊!这其中还有不少的数人,都是时辛在三公主的闺房内看到过的画像,突然恍然大悟了起来。 这那里是在吟诗作对,分明就是再给顾阎选媳妇啊! “三……”就在她看见小仙女的时候,打算脱口而出的时候,却突然就被人一把扯到了旁边去。 “又是你,”时辛惊讶的瞪大了眼,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诧异的道:“兄弟,你这个业务还挺广泛的啊!你不是出去了么? 怎么又来了?” 方埵此番是易容的样子,但是那个神情始终和自己平时的样子相差不远的,他小声道:“有好戏看,我干嘛要走啊?再说了,你不也想看好戏的么?” 时辛正气凛然的挺直了脊背,“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你在放屁么?”方埵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环抱着双臂不咸不淡的道:“一会顾钦也会来的。” “他们两个不是仇人么?”时辛顿时瞠目结舌,“他来干什么?” 这么多人搞刺杀似乎也不好吧? 方埵斜了她一眼,有些无语的道:“他们是兄弟啊!来不是很正常的么?” 那倒也是哦!时辛顿时吃瓜的心情就被提起来了,整个人都好整以暇的道:“这么看来,咱们又能看好戏了。” “你不担心?”自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方埵对于她对顾阎的态度总是格外的关注的,这个死丫头看着没心没肺的,可万一一个不注意喜欢上了可就糟糕了。 时辛不解的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啊?又不是我的仇家,再说了,在祁王府太子爷翻不了天的,三公主也不会有事的。” 有人给顾阎找麻烦这是多么难得的事 情啊!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像顾阎这种人,再来十个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对付的,压根不在话下的好么? 担心? 那简直就是对boss的侮辱啊! 不存在的好么! 方埵:“……”算了,这丫头分明就还不懂情事。 真不知道顾阎这个瞎了眼的,为何非得好端端的就瞧上了这个死丫头呢! 就在他和时辛交头接耳的时候,顾阎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从一开始就在寻觅着某人的身影了,结果瞧见了她和人在一起咬耳朵的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杀气,惹得旁边的人莫名其妙。 他这样的人大抵如此的,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表述的人,向来自会用手段去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以至于在面对这样一朵明媚的花盛开在眼前的时候,也开始迟疑要不要伸手摘下来。 摘下来之后能否好好的呵护,能否保证她永远盛开在自己的眼前。 “参见祁王殿下。” 恰好这时众人齐刷刷的回过头来,个个站起身来朝着来人拱手问好,女子的目光缠绵痴迷,男子的目光则是崇拜以及谄媚。 顾妗见到他来倒是有些惊讶,但还是站起身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个不想,一个懒 唯独时辛和方埵像两个傻子一般后知后觉的看过去,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跪,要不要行礼。 一个是不想,一个是懒。 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定律,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不跪呢!”时辛有些诧异的看向身边的方埵,顿时目瞪口呆,揶揄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觉得有损自己的威风么?” “不会,”方埵面不改色的道:“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改名换姓之后谁认识谁啊!这种屈辱的日子谁他娘的爱提起啊? 时辛默默的给他竖起大拇指来。 直到顾阎冷着脸抬了抬手,众人这才站起身来的。 说起来,这还是时辛第一次如此恭恭敬敬的给人跪下,嗯!得表扬一下才行。 “你,过来。”顾阎并没有径直走近凉亭内摆好的流水席去,而是走到了时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命令道。 这个骚操作搞得时辛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再一次确定道:“老……殿下,你是再说我么?” “还有其他人?”顾阎似笑非笑的反问。 时辛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侧,方埵那个没良心的早就溜之大吉了 ,她欲哭无泪的站起身来,“那倒也没有……” 叶遥:“……” 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尤其是昨天的事情她都还没来得及多问呢。 因着顾阎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贵族少女的目光,而是低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不由得小声嘀咕了起来,“老板,我听说了,昨天是你把我抱回来的,谢谢啊!我酒量不大好,昨天的那个酒有些醉人了,所以你多多包含啊!” 顾阎斜了她一眼,眼神和平时的不大一样,倒是多了些和煦,“你记得?” “不记得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别人说的。” 顾阎这才松了一口气,按照她的狗屁气,要是记得的话,肯定会溜之大吉的。 他没说话,时辛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而是跟在他的身后低眉顺眼的,余光瞥见了三公主笑眯眯的眨了一下,惹得顾妗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这凉亭倒是修得宽大,足够容纳八十余人了,不一会的功夫陆陆续续的丫鬟仆人就开始上菜了,顾阎坐在主位上,特别的霸气十足,时辛顿时觉得自己腰板都硬了不少。 不同于顾阎的优雅从容, 时辛就显得非常的跳脱了,她站在顾阎的身后窃窃私语道:“老板,我看见好多姑娘都是三公主屋内画像中的姑娘,真人可比画像好看多了啊!” 这可不就是大型的奔现现场么? 顾阎的筷子微微一顿,双眸有些危险的将这些女子看了一眼,“怎么?你想给本王选妃?” “可以么?”时辛有些激动的摩拳擦掌,这种好事还是头一次遇见啊!果然是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你试试。”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 时辛:“……”没礼貌。哼! 一堆的文人和小姑娘坐在一起属实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时辛站在一堆老爷们当中更加的觉得没意思了,最重要的是这一桌子的好菜能看不能吃。 顾阎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妖孽的侧目,“想吃?” “嗯嗯嗯额!”时辛点头如捣蒜。 顾阎来了兴致一般的给她投喂食物起来,时不时的递给她一块糕点亦或者是一些精致的小吃,却始终无人察觉,倒是叶遥不经意抬头间就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得抽出来一下嘴角,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么一幕。 他的那一双手大部分都是用来杀人的,在战场之上杀人如麻, 手起刀落,那里会有这么轻柔的时候,哪怕是他作的曲子那也是杀气腾腾的,可此番居然…… 叶遥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有些眼瞎了。 这厮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的纵容起来了? “我想吃那个榛子酥,”时辛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榛子酥,“要三块。” 顾阎没说话,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曾怠慢的给了她,于是乎众人发现这个食物好像有些少啊! “本王……好不好?”在时辛吃得正欢的时候,顾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时辛脑子也不过弯,直接就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好!”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遥:“……”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到底要不要说呢? 而顾妗在女眷那边招待着,倒是和这些人相谈甚欢,时不时的提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来。 她本来对于小七能不能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如今看来小七还是有些打算的,不由得望向了小七那边的方向,结果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小七正侧首对着他身后的人笑得如沐春风,她都许久未曾见到小七这么开怀的笑过了,顾妗楞了一瞬导致有些激 动的就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吓得在场的众人说话声都小了不少。 顾阎闻声看了过去,就瞧见了皇姐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蹙眉,随后约莫也猜到了些什么,却一言不发的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也没打算瞒着谁,既然皇姐发现,那就发现了。 宴席当中,很快便掀起了一股子的诗词歌赋。 而顾妗则是随便的寻了个借口悄无声息的离开,还不忘让人去提醒顾阎。 对此,时辛充耳不闻,压根儿不在乎,只是在观察着这个顾钦什么时候到场,还有顾妗看中了谁给她当弟媳啊! 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姐弟二人在一处假山前停了下来,顾妗面色沉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弟,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小七,你是不是……” “什么?”顾阎毫不遮掩的轻笑一声,“皇姐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时辛?” 顾妗心中一惊,却还是点了点头。 雪突然大了起来,树梢间都是白,顾妗秀眉蹙起等待着弟弟的回答,分明是很短暂的时间,她却觉得犹如度日如年一般。 他们姐弟二人的关系很好,小七从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她也不例外。 第二百一十九章 那就登上皇位 顾阎抿了抿嘴角,表情很是平静的反问,“皇姐不是很喜欢她么?” “可是……小七,父皇不会同意的,你的婚事必然会是父皇手中的筹码。”顾妗犹豫的道。 不可否认她的的确确很喜欢,但是…… “小七,若是被父皇知道的话,小辛她……”顾妗担忧的开口道。 白雪落在他的肩膀上,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冷漠和妖冶,和这俗世格格不入一般,瞳孔中的那点微红像极了枝头上的梅花绚烂夺目。 顾阎定定的看着顾妗,一字一句道:“父皇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想娶谁,向来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既然做祁王不能为所欲为,那倒不如做皇帝好了。 气氛顿时冷却下来,顾妗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自家弟弟,思索片刻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他有些禽受。 顾妗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迟疑的问道:“小辛她喜欢你么?” “她只能喜欢本王!”顾阎霸道的回道。 顾妗:“……” 姐弟二人在此处聊了好一会才回去,而之后顾妗看时辛的表情都变得很不一样了,先前是对小妹妹的 宠爱,而现在则是对弟媳的溺爱。 只是姐弟二人回去时,发现场面似乎发生了变化,时辛正在和人拌嘴。 “不过就是祁王府区区的一个小丫鬟,也敢这般摆谱?”那被埋汰的男子嗖的一下站起来满脸的怒火道。 时辛本来是打算走人,闻言,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眼神非常的不屑,甚至有些鄙夷的挑眉,“连个姑娘都说不过,你也不嫌丢人?” “你!”男子暴跳如雷。 时辛歪了歪脑袋,笑得欠欠的,“这是祁王府,那我可不得摆谱啊!对了,刚刚才我们殿下就是去溜达了一下,这一会就要回来了,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等一会我们殿下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子怪丢人的。” 比演技她还没输过呢!装横谁不会啊!小心把你丫的拉到小巷子里面去暴打一顿。 要不是因为现在寄人篱下的话,她非得揍人不可。 叶遥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野丫头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啊!谁都敢怼两句。 直到不远处的人朝着这边揍了过来,时辛立刻老实巴交了下来,咳嗽了一声,场面又变得热闹起来,等到顾阎走到她的面前 的时候,狗腿的开始煽风点火。 “殿下,这些人想和你比剑。” 众人纷纷瞠目结舌的瞪了过去,立刻否认的摇了摇头。 叶遥忍着笑意的别过头去。 顾妗满是宠溺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又开始了。 顾阎望着到自己胸口的人,敛了敛眸子里面的异样,撞入她那看好戏的眼中,眼底噙了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些勾引人,像狐狸精。 男狐狸精! 时辛吓得心脏慢了半拍,尤其腼腆的低声道:“老板,你……别瞎撩,姑娘家家的怪不好意思的。” 顾阎轻笑一声,随后目光转向了众人,“想比?” “殿下误会了,我等不敢和殿下比,只是……只是大家随便说说罢了。”众人被吓得满头大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先前和时辛拌嘴的男子更是低垂着头瑟瑟发抖,谁知道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得宠,祁王殿下对她还挺信任的。 “七弟好大的火气啊!” 就在这时,一阵声音直接就打碎了众人之间的气氛了。 顾阎转头看了过去,就望见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顾钦。 难怪刚刚才那家伙说有好戏看。 时辛从人群中寻到了方埵的身影,后者则是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时辛:“……”好油,想要一瓶洗洁精! 顾钦的到来直接就让在场的气氛更加诡异起来,他身形一闪,不着痕迹的挡住时辛的视线。 时辛:“……”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齐刷刷的起身问候。 顾钦则是一副特别温和的表情,抬了抬手,让在场的人都不必多礼。 顾阎笑得阴恻恻的看向来人,不卑不亢的拱手,“太子殿下。” 顾钦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的时辛身上,随后很快的就移开了,淡淡的笑了笑。 这二人本就不合,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罢了,让人看着倒像是兄友弟恭的感觉。 唯独时辛感受到了杀气,她觉得顾阎是巴不得把对方给宰掉的那种存在,只不过是碍于一些事情罢了。 趁着他没有注意到,时辛溜达到了方埵的身侧,二人悄无声息的寻了一个角落蹲着,看着这一幕二人的看法和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方埵递给了她一个从厨房偷来的胡罗卜,开始嘀咕着,“早跟你说了,会有好戏的,你以为这个太子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 我还是不大明白,太子既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为什么非要来触霉头呢?”时辛不解的跟着道:“太子打得过顾阎?” 顾阎的武功挺高,这一点她还是非常的清楚的,当初给这人解毒的时候她摸过顾阎的脉搏的,可不是一般的强劲啊! 就是不知道那方面怎么样,怕是谁家的姑娘有福气咯! 她的话直接就让方埵迟疑了好一瞬,随后也开始自我深思了起来,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打不过去。” “那他还挺贱的,打不过非要来。”时辛一本正经的道。 方埵:“……”好像有点道理! 顾钦不是一个善茬,顾阎自然也不例外。 这场面时辛觉得很没趣,又打不起来,没看头,想了想打算溜走的时候,却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只瞧见白雪红梅当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在丫鬟的簇拥下,绫罗绸缎的罗裙五颜六色,将整个冬季都给点缀了起来,使得画面都变得不那么压抑了。 方埵将人往旁边扯了扯,二人立刻目不转睛的随着美人的身影而上下的打量着。 “这不是……清辞郡主么?”时辛瞠目结舌。 这可真是非常刺激的场面啊! 第二百二十章 没错,是个蠢货 方埵倒是蹙眉,他也不知道苏清辞为何会出现,但是顾钦肯定是别有所图的,这个人一向都不老实的,而且身后还有着太后和皇后更加的不用说了。 自从顾阎回到燕都之后,和顾钦表面上倒是挺和谐,可实际上并非如此,私底下这两个人的交锋可不少,顾阎可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今日这般的场景顾钦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这个清辞郡主是个蠢货。”方埵一点也不吝啬自己对这个苏清辞的评价。 他在燕都城待了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对于这个苏清辞可谓是有不少的了解了,分明有着好好的身世和背景却不会利用,甚至还被人当成棋子,顾阎姐弟二人做事情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要不然的话这个苏清辞怕是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那里还能如此的嚣张跋扈下去。 时辛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来刺杀顾阎的,还是来大齐打听八卦的?” “刺杀也不耽误我知道这些事情啊!”方埵说得振振有词的。 时辛:“……”这家伙不去宅斗真是可惜了。 不过方埵的话倒是没有说错的,这个苏清辞的的确确不怎么聪 明,若是聪明的话也不会和太后以及皇后走得那么近了,喜欢顾阎也不知道动一动脑子。 像顾阎这样的男人,就该找一个和他比肩前行的,而不是找一个托后腿的花瓶,这一点时辛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比起这二人的分析而言,这边的情况却更为的精彩万分。 众人未曾料到太子殿下会来,自然觉得诧异,本身都是对着三公主的才气来的。 作为皇室的公主,三公主可以算得上是众多公主里最为漂亮和最具有才华的一个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燕都城的青年才俊对顾妗赞叹不已了。 “七皇弟向来不喜热闹,今日倒是大摆筵席,怎么不叫上本宫一块啊?”顾钦坐了下来,表情很是随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阳怪气的。 顾阎压根儿没把心思分给他,而是一转身见不到时辛,眉梢一挑,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刚刚吃完了他的东西,这就不见人了,眼尾处多了一抹冷意,他云淡风轻的扫了顾钦一眼,不动声色的坐下来,淡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温吞道:“太子日理万机的,臣弟可不好耽 误了。” 顾钦哈哈笑了两声,“七皇弟这话可就严重了,本宫那里比得上你,你才是日理万机的,你我兄弟叙叙旧,那里耽误了?”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是么?” 他可不这么认为。 苏清辞提起裙摆出现在众人的视眼当中,惹得不少男子纷纷瞩目,这清辞郡主虽然比不过三公主那般的倾国倾城,可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只是…… 大家刚刚才见过了祁王身边的那个丫鬟的伶牙俐齿之后,突然觉得墨守成规的女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了,倒是这皮相很是赏心悦目。 “祁王哥哥!”苏清辞小跑着从台阶下上来,小脸红扑扑的,笑得无比灿烂。 顾阎却只是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嗯!” 他这边一筹莫展的,时辛那边却是及时的溜之大吉的,哈欠连天的从此处离开,方埵本来还想再看看的,但是瞧见她走了,立刻就跟上了,望着小丫头的侧脸,故作苦恼的问道:“臭丫头,问你个问题,假如你喜欢的人是你的仇人,你会如何选择?” 大雪扑簌而下,发梢瞬间染了白,时 辛步伐一顿,转过身来古怪的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好奇道:“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吧?这么狗血的事情啊?你的心上人不是我么?” 方埵:“……”他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暴栗,“我这是假如,假如都不懂?”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啊!”时辛苦恼的啧了一声,她也没那个命啊!这要是穿越成四世同堂,家族恩怨的话,倒是可以教导两招的,可是这个问题有些糟糕啊!,她压根没经历过啊! 思索了一瞬,时辛一本正经的道:“那我肯定不会喜欢了啊!既然是仇人当然不能喜欢的了。” 方埵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旁敲侧击的给她洗脑,“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就好比顾阎这个人,你看着他和你现在关系还不错,可实际上他这个人老谋深算,不怀好意,手段凶残,杀人如麻,野心勃勃,最重要的是……” “不是……”时辛实在是没忍住的把他的话给打断了,一脸的瞧不起,“你就算是想杀人家,也不用把人这么贬低得一无是处啊!他还是有优点的么! ” “他能有什么优点,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伪君子一个。”方埵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撸起袖子愤愤不平的开始道。 时辛不解的看着他,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嫉妒使人丑陋,他长得好也是优点啊!有钱有权,还是富二代。” 这要是换成是她,那不得尾巴翘得老高了,每天叫十个男模么? 方埵:“……”他无言以对的抽搐了一下嘴角,敷衍的道:“不管怎么样你离他远一点便是,这个人很危险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查到他们在找人的事情,皇上有不少的儿子,可是却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一直都恋恋不忘,非常的疼爱,这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顾钦和顾阎如此的煞费苦心,肯定是打算利用的。 他可不希望这小丫头误入其中。 时辛没再搭理他,趁着今天顾阎无暇分身特意的去屋内带上一些伤药去看望银罗的妹妹了,在此之前她也让人帮她去送过一些东西的,确保对方是平安的也就没有去打扰了,不过现在也该去瞅瞅了。 银罗的妹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心却非常的明亮。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得动手术 对于银罗的这个小妹妹,时辛打心底里是有些好奇的,但是…… 她虽然医术挺好,可治眼睛也是第一次,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啊! 秉承着自己那唯一的一点点良心,毅然决然的买了不少东西前往银罗家。 小巷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好像都没有什么人,路上的积雪堆积得很厚,也没有一个脚印子,时辛大概也是猜到什么,所以只是抬起手来敲了敲房门。 很快,传出一阵软糯糯的声音,有点酷似江南水乡的姑娘特有的声音,甜甜的,一下子将门外的时辛给震得提起精神。 伴随着一阵阵拄着拐杖的声音传来,时辛忙着整理仪容仪表的时候,木门就被人给拉开了,是一个身穿绿裙的姑娘,小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清纯,带着一股子的秀气,那双眼睛倒是生的不错。 可惜了,就是看不见,空洞且无神,有些疑惑的低声询问,“请问是莫大叔么?” “啊!不是不是!”时辛急急忙忙的摆手,解释道:“我是你哥哥给你请来的大夫。” 大夫? 银芯恍然大悟的道:“姑娘是叫时辛么?” 兄长走的时候和她说过的,过几 日会有一个姑娘来给她看病的,但是她也没有多想,这些年自己的这个眼疾早就习惯了,压根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治好,只是不想让兄长失望,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时辛点了点头,“嗯,没错,是我,我可以进去么?” 银芯爽快的点头,侧身招待着她进去,这个举动看得时辛三番两次的想要去搀扶她,但是又顾及着小姑娘的自尊,便也就没有插手了。 这个宅子不大不小,也就几个房间,还有一个堂前,一个厨房,倒也算是的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时辛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赞许没毛病,但一想到没穿越之前的穷酸样子,顿时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傻了,她自责的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有了粮食忘了娘啊!” 银芯正摸索着给她倒茶,笑得很是好看,有着浅浅的小梨涡,随后慢慢的坐下,眼中带着真诚的道:“我可以叫你时姐姐么?” “可以啊!”没当过大哥,也没当过姐姐的某人顿时来劲儿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银芯展颜一笑,她没什么朋友,兄长不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小小的宅子里 ,偶尔莫大叔和莫大婶会过来陪她说说话,但也只是待一小会儿。 这边二人聊得火热,祁王府的状况却不是很好。 顾钦前来本就是来挑事的,一开口就想要祁王府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时辛。 本来还比较太平,因为顾钦的这一番话,众人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在空中弥漫开来,尤其是叶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顾阎眼底的杀意,原本他对太子怀有杀心,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可总觉得此番会将此事拉近。 手中的扇子轻轻合上,瞬间打碎尴尬的场面,使得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朝他看过来。 叶遥尴尬的一笑,“抱歉,失误!” 顾钦这才缓缓移开自己的目光,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怎么?七皇弟舍不得么?” 顾钦的话瞬间让苏清辞有些激动,她正愁着没机会去对付那个野丫头呢!如今就要被太子哥哥要了去,心里面自然是乐意的,随后在旁边搭腔道:“祁王哥哥,既然太子哥哥喜欢你便送他了吧?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你若是想要,清辞也可以送你的。” 坐在女眷中的顾妗听了这话有些担忧,几番想 要站起身又都被身旁的林松给拦住了,“三公主不必担心,殿下会有办法的。” 顾阎眼神一冷,正欲开口的时候,却被一阵声音给打断了。 梅林内走来了一个人,身姿卓越,一袭鹅黄色的锦袍,腰间挂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爽朗的笑声使得场面顿时就变得暖和了起来。 “太子哥哥,七皇兄。”顾阳及时的出现,笑得灿烂好看,眉眼弯弯的。 顾钦眉梢一皱,有些不大欢迎。 这个小十一总是阴魂不散的,如今在宫中又很受父皇的喜欢,现在又来给他拆台。 “小十一,不在宫中陪槿妃娘娘,倒是有闲心来此处溜达啊!”顾钦阴恻恻的望向他,语气不善。 顾阳则是不卑不亢的朝他拱了拱手,笑吟吟的道:“太子哥哥教训的是,不过今日是母妃让臣弟前来,母妃惦记着七皇兄最近身体不好,特意让臣弟来看看,至于太子哥哥说的那个丫鬟,怕是不能送了,她可是母妃特意送给七皇兄的,刚好会些医术,太子哥哥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刚才他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现罢了,在梅林站了好一会,将他们的对 话都给听了去,才想着出面。 太子莫名其妙的讨要时辛,这其中必定是和萧戈有所牵连,据说他最近三番两次让人给萧戈送东西,很是热情,自然也听说了萧戈来祁王府提过亲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 顾钦面色冷下来,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真的索要,只能施施然起身,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了。 顾阎:“……” 在场的众人云里雾里,本来大家是来和三公主讨论风月的,现在倒好,莫名其妙的就看了这么一个闹剧,心情复杂却又只能硬着头皮的赔笑。 如今时辰还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妗及时的挽回了一些场面,随后朝着林松吩咐了几句,这才又继续招待着人的。 顾阎和顾阳离开了席位,二人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叶遥紧跟步伐。 “皇兄不问问我为何前来?”顾阳好笑的扫了一眼他这个不近人情的皇兄,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顾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说了?” “……”顾阳很是无语,但还是笑道:“本来今日是要陪母妃礼佛的,可瞧见太子出宫了,便跟上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儿子想我了 “恰好想起今日皇姐要大摆筵席的,约莫猜到就是来此处的,倒是和我猜到差不多。” 太子这个人做事情太过于马虎了,人不傻,就是脑子不够罢了。 “不过……怎的没有看见那个叫时辛的丫鬟啊?”顾阳突然不解的问道。 这么热闹的场面居然没有瞧见还真是有些诧异啊!而且太子要她,她人居然不在…… 身旁的青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可能是出去买吃的了。” 时辛那么贪嘴的一个人,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想必早就按耐不住的溜出去了,今日的美食这么多她光看着了心里面肯定是不痛快的。 顾阎:“……” “今日和时辛在一起的人是谁?”他突然的侧目问道。 林松回忆了一番,恍然大悟的道:“此人不久前好像要求娶时辛来着,当时被属下拦着了,听府里面的下人说二人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就时辛的那个性子,但凡是有点小钱的她都能和人家关系不错,这倒也不嫌弃。 顾阎拧眉,“把人给本王找回来,她还无法无天了,祁王府什么时候可以这么随意的?” 青木吓了一跳,不 明白殿下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但还是拱了拱手去照办了,这个举动搞得旁边的两个人云里雾里的。 一直到了书房内的时候,叶遥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揶揄起来了,促狭的道:“殿下倒是关心一个丫鬟啊!” 顾阎斜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那倒也没有,只是想提醒殿下,万事小心为上才是。”叶遥淡定自若的收起了手中的扇子。 那丫头他打过几次招呼的,人很聪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可瞧不出对顾阎有什么儿女之情的,就怕时间长了顾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顾阳略带疑惑的眨了眨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语出惊人的道:“七皇兄不会是喜欢那个丫头吧?” “阿秋!阿秋!” 与此同时,他们嘴里面一口一个的野丫头正忙着吃热气腾腾的面条,结果毫无征兆的打起喷嚏,吓得旁边的银芯楞了一下,关怀备至的问:“时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可能是我儿子想我了。”时辛揉了揉鼻子狼吞虎咽的道。 银芯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厨艺很绝啊! 这面条分明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面条而已 ,结果被她做的这么好吃,呜呜呜!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儿……儿子?”银芯有些诧异的道:“时姐姐嫁人了?” “没有啊!别人生的,非要认我做娘。”时辛游刃有余的扯谎。 就拿辈分来说,青木对她还是非常的尊重的,这一点时毋庸置疑的。 银芯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可是表情还是有些小小的蒙圈的,毕竟未曾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的就觉得时辛嘴里面的儿子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就催促道:“那时姐姐吃完我就不留你了,时姐姐改日再来。” 时辛点了点头,一边狼吞虎咽的嗦面,一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道:“银芯,你这个眼不是治不好,只是风险太大了,你眼睛里有东西,我得把这玩意儿铲除了才行,否则也是看不见的,只是把它处理干净的条件太苛刻了,你也不一定接受得了。” 得给她的眼睛做手术才行,因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原因,所以时辛的中医和西医都是融会贯通的,用她家那两个老头的话来说就是,人要与时俱进,要不然的话,迟早都会被社会给淘汰掉的 ,所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为自己及时的做好防备。 老时家虽然以中医为主,但是也不排斥西医,因此,她两者都会。 银芯的情况用中医是解决不了的,她眼睛已经触碰到瞳孔,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失明,里面还有毒,最重要的是,那一层膜得摘抄掉才行,这种毒不强大,没有伤及她的性命,可是眼睛却被这个毒给遮住了,必须得把这个毒素排出来才行。 然而眼睛又是人类器官最为脆弱的一点,想要去触碰,难度系数太高了。 难怪银罗求路无门。 银芯安静了下来,清秀的小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真诚的看着她,却看不清她的样貌,只能握住她的手,笑着道:“时姐姐说的我都知道的,不过我愿意试一试的。” “这事情得等你哥回来再说,你哥要是同意的话,我这边没问题的。”时辛点了点头,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银芯顿时喜上眉梢了,她吃了三碗面条,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了,还不忘把一些养生的药送给她,“行了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啊!” 银芯站在屋 檐下笑得跟一朵山茶花一样,朝着她摆摆手。 时辛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就离开了,风雪骤然大了起来,抬头瞅了一眼天色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打算回去的。 都这个时间点了,想必要打要杀的也差不多了吧! 这么想着,时辛看到了新的希望曙光,乐得屁颠屁颠的就提着裙摆唱着小歌曲回去了。 而青木则是将燕都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都给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人,殊不知时辛已经回去了,因着都是走路,所以回到祁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而在此处的一些宾客也都走了,时辛很是激动的拉着一个小丫鬟询问了起来,“三公主没给殿下选妃啊?” 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多的美女,他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么? 小丫鬟不知情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没听说啊!” 时辛:“……”好可惜哦! 她心疼的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走人的时候,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大活人站在她的背后,吓得她直接就跳出老远,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一跤。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府邸处处都是灯笼的光芒,男人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月钱翻倍 一袭暗红色的衣袍铺散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带着些阴冷的意味,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她这张脸,似乎是在迟疑,过了好一会之后,这才悠悠道:“你去哪里了?” 时辛抬起头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答非所问的道:“老板,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是从我的身后出现啊!这大晚上的好吓人的啊!” 顾阎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她的下颚来,像是在确定些什么,强大的压迫感使得旁人不敢与他对视。 他满脑之都是白日里面顾钦所说的那些话,以及外头不少的豺狼虎豹盯着她的那些场景,顾阎心中大为不快,双目死死的锁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你怎么了?”时辛看着他一副古怪的样子云里雾里的,不由得蹙眉,下意识的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也没生病啊!” “你担心本王?”他凤眼微微张开来。 时辛迫不及待的就点了点头,“这是当然的了,我当然担心了。” 担心? 顾阎心念微微一动,正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时辛一股脑爬起来,揉着腰,表情扭曲的道:“老板, 我还有些事情,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要先走了啊!你别灰心,虽然今天你没有选到喜欢的姑娘,但是来日方长嘛!” 时辛觉得这人不高兴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没找到喜欢的姑娘,想了想,觉得这些姑娘虽然漂亮,但是都缺乏了一定的灵魂啊! 顾阎神情的怪异的抬起头,眼神危险满脸的不悦,“谁跟你说本王要选妃的?” “三公主说的啊!”时辛一本正经的就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顾妗的身上去了,她也没说错啊!今天来的那么多的姑娘说不是选妃谁相信啊? 顾阎从地上站起身来,目光复杂的落在她的身上,“你很希望本王娶妻?” “男欢女爱,那不是很正常的么?”时辛理所当然的道:“老板你年轻气盛,而且事业有成,长得又好看,娶个媳妇怎么了?我要是你,我娶七八个呢!” 那不得开一个后宫么? 顾阎面色越来越黑了,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很久,白雪将他墨发染白,使得他的身子都冷了下来,一步步的靠近她,“你……” “那你也要嫁人?”他这句话几乎是压抑着说出来的。 时辛耳畔都是寒风拂 过的声音,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昂首挺胸的道:“我不嫁啊!” 她想娶个百八十个搞个后宫,好好的搞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会被人浸猪笼的。 顾阎:“……”他努力的压着心中的怒火,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弱不禁风的,软绵绵的开口道:“本王不舒服。” “哎卧槽!”时辛吓得一个激灵,人就倒在了她的身上,靠在她的肩膀,声音带着磁性一般的道:“今日这么大的雪,有些撑不住了。” 时辛不知所措的搀扶着他,口齿不清的道:“……不是,那我叫人?要不……我背你回去?” 吃软不吃硬? 顾阎奸计得逞的勾起了嘴角,软绵绵的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无力的道:“不雅观。” “那我抱你?”时辛商量似的反问。 某人继续得寸进尺,“会被人笑话的,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成何体统?” “那你想怎么办?”时辛干脆放弃挣扎了,“你总不能和我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吧?”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她可不是来当苦力的啊!她是打算去睡觉的啊! “你扶本王 回去。”顾阎得寸进尺的道。 时辛一想到自己的工钱咬牙切齿的就忍下来了,毫不犹豫的就搀扶着人回他的竹苑了。 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青木本想气喘吁吁的去汇报,结果瞧见殿下被人搀扶着,顿时吓一跳,走近一看发现是时辛,打算搭把手的时候又被人狠狠的瞪了一下。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时辛深怕青木和她抢钱一样立刻就拒绝了。 青木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脊背瘆得慌,“那……属下告退。” 顾阎满意的笑了笑。 这大晚上的时辛又无聊干脆就瞎扯了起来,“老板,当太子有多少俸禄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 “关心一下国家大事,正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么!”时辛说得正气凛然。 顾阎压根儿就不相信,但还是随便的敷衍了一句,还不忘强调自己比顾钦有钱。 时辛当即十分崇拜的开始阿谀奉承,将人给搀扶着回到竹苑的时候,还不忘非常狗腿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老板你喝茶,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 “你今日去了何处?”顾阎努力的让 自己的语气看上去不那么的吓人。 时辛笑容一顿,她不大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尤其是自己的私人事情,总觉得自己的邻域被人给侵犯了一样。 过了许久之后,她这才笑呵呵的道:“逛街去了。” “是么?”顾阎眯了眯眼,却没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眼神变得格外暗沉,偏偏时辛压根就没发现,只是心中觉得她是不是该溜之大吉了。 顾阎这个人可不好糊弄啊!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把顾璇派来杀自己的刺客给收买了吧? 二人对视着,烛火摇曳,屋内静悄悄的。 面前的人眼神很是狡猾,压根就不老实。 时辛可不是大眼瞪小眼的高手,眼睛立刻就酸涩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老板,我先下去休息了啊!有什么事情你叫我一声就好哈!” 跟老板单独相处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她得赶紧的溜之大吉才行。 顾阎眼帘低垂,慢悠悠的将手中的杯子给放下,语气淡淡的道:“明日开始,你不必去三公主那里了,只要来本王这里即可,月钱翻倍。” 卧槽! 时辛本来打算拒绝,奈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太子要你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么?”时辛觉得这是一个挺不错的买卖,毕竟有钱赚,她干脆就坐在了顾阎的对面蒲团上,眼巴巴的瞅着他。 顾阎眨眨眼,眸中多了些异样的情绪,笑得叫人捉摸不透,“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如此旖旎的气氛下,对面的姑娘却是个不解风情的,脑子里面只有钱。 时辛细细的思索一番,抿了一下嘴角,慢悠悠的开口道:“不卖身。” “呵!”顾阎轻嗤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及时的岔开了话题,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掀了掀眼皮子看她,眼神中带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在其中,“你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过问,不过你应该知道本王的身份和处境,有些人,你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他这话意有所指,这其中包括了萧戈,还有其他的不少人。 而时辛的规划和他想的则是天差地别,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转过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顾阎倒也不觉得她真的会老实答应,保不准背着他做些什么,这个贪财的野丫头。 “那个……殿下,”青木瑟瑟 发抖的从外头走进来,只觉得浑身都是凉飕飕的,一想到刚才殿下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心里面就瘆得慌,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问道:“属下可以进来么?” 坐在窗边蒲团上的人懒洋洋的抬起头来,轻轻的嗯了一声,神情和刚才已然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和时辛待在一块时的那般腹黑。 顾阎端端正正的坐好,表情一派严肃,“说。” 青木低垂着头走进来,老实巴交的开口:“查到了,太子确实是有意招揽萧戈。” 萧戈在打时辛的注意虽然是一时兴起的,但这件事情在从前都是没有发生过的,所以太子知道风声之后自然坐不住了。 而萧戈这个人实在太难捉摸,来历以及身份背景都查不到,却坐拥万贯家财,可谓是挥金如土,太子想要打他的主意也不是一朝一夕,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顾阎面无表情的将面前的茶杯摆放整齐,这才开口:“萧戈最近有什么动作?” “这倒没有,除了去了一趟径山书院将那群老东西给训示一番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青木 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就是那只狐狸……” “下去吧!”顾阎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青木哦了一声犹豫不决的转身退下,直到在廊檐下遇见了迎面而来的福伯,一脸好奇的拉住福伯问了起来,“福伯,你觉不觉得最近殿下很是奇怪啊?” “那奇怪了?”福伯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耳朵也有些背,啊了一声,才恍然大悟的道:“没有啊!殿下不都是一直冷着那张脸么?” 青木:“……”好像还真是哎!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时辛回到屋内,桌子上依旧摆放着一堆的美味佳肴,蜡烛有些晃眼,她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努了努嘴走进去,深呼吸一口气,一脸欣慰,“你要是不做杀手,可以改行。” “什么?”方埵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一脸古怪,“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好一会会!” 时辛转身把房门关上,提着裙摆走过去,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他,“你要不要考虑上门?” 方埵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把面前的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给掀翻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握紧了 筷子。 时辛又继续滔滔不绝,“当个家庭煮夫,以你的姿色,其实我也是可以勉强将就的。” 她觉得自己也不怎么挑剔,但是要找一个听话的男人,想想心里都美滋滋的,多舒服啊! 方埵哭笑不得的看着时辛,“我说让你嫁给我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你倒是三天两头的调戏我,姑娘家家的,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啊……”时辛无辜的眨眨眼,默默的咬了一块小饼干,为难的嘀咕:“我现在已经很收敛了啊!” 当初狗从她的门口过,她都要调戏两句的,现在不一样了,已经开始洗心革面当一个良家妇女,那种缺心眼的事情实在是干不得啊! 主要是这古代人吧!思想不大开放,你稍微对他笑一笑,他可能就以为你非他不嫁了。 方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的道:“今日太子向顾阎讨要你,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时辛正忙着撕一块鸡腿肉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她错愕的抬起头,吸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然后不敢相信的道:“太子要我?我不认识他啊!什么仇啊这是……”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方埵拧紧了眉梢,正襟危坐的和时辛议论起来,“萧戈你不认识么?来给你提过亲的,而且闹得沸沸扬扬,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来头?” 时辛摇了摇头。 方埵遗憾的道:“好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那你拽什么拽?”时辛没好气的就要把啃完的鸡骨头丢过去。 方埵躲开了,轻飘飘的说道:“太子想要拉拢这个人,知道萧戈看上你了,所以特意来祁王府讨要你。” 时辛恍然大悟,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如此受欢迎,毕竟她没穿越之前别说是有人喜欢她了,村头的狗见了都要跑老远,村长家的傻儿子都不待见她。 那可是在十里八乡打出名的,倒是没想到古人居然好这一口啊! “你在想什么?”方埵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时辛回过神来,好奇的追问:“顾阎……他答应了么?” 方埵:“……”他不大想提起这个人,但还是说了,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一边开始若有若无的提起,“我觉得你还是离开此处比较好,有些时候桃花太多也不是好事。” 尤其,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怕控制不住 方埵的话,时辛当然也是明白的,她一个乡巴佬平白无故的卷入到这些事情当中,面自然不乐意。 顾阎是什么人? 那可是要登上皇位的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草罢了,所以很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太子因此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那可就太糟糕了。 时辛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毛。 她咬着鸡腿上的肉正在沉思的时候,旁边的方埵又开始煽风点火了,“顾阎虽然是祁王,手握重权,一般的事情皇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朝中的局势一目了然,他和太子必定会厮杀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萧戈这个人在燕都城有不少人脉,况且径山书院他也是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而他身上秘密众多,却没有招来朝廷追杀,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么?” 时辛:“……”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反问一句,“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当皇帝,你和我说这么多的意义何在?难不成你现在不想杀顾阎了?改行打算篡位了?” 好端端的气氛就被她给这么一搅合了,方埵气不打一出 来,直接给了她一个栗子,咬牙切齿的怒道:“老子是在告诉你,趁早离开祁王府,到时候顾阎输了,满门抄斩的时候,你可跑不了了!” “你怎么觉得他一定会输啊?”时辛软硬不吃的挑眉反问。 方埵:“你……老子希望他输不行么?再说了,汴梁也不会希望顾阎赢。” 顾阎嗜杀,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自然是要趁早的给铲除掉才行,否则,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 他这个人十分可怕,正是因为可怕,这才想着要提防。 时辛哦了一声,继续吃肉,心不在焉的道:“我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得等我手上的事情解决掉才行。” “那要是到时候走不了了呢?”方埵沉默了一瞬之后,想了想还是追问道:“万一,你喜欢上顾阎了呢?” 为了他不顾一切,为了他出生入死呢? 时辛眼皮子跳了跳,连带着眉心都皱成一块了,她有些不大敢相信的在他耳畔默默的骂了一句,“你是白痴么?” 这是什么细胞生物想出来的问题啊? 她又不是脑子缺根筋去喜欢顾 阎。 方埵被她的这一番话给搞得哑口无言,但是心里的想法一点也没有减少,他就是觉得这事情八成有点悬。 二人没再继续围绕这个问题,而时辛的内心也被埋下种子,对此事的看法非常慎重,虽然嘴上说自己不喜欢顾阎,但是…… 一想到顾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盘子,她其实也没多少底细,倒不是怕自己为顾阎死去活来的,毕竟这事情她干不来,她是怕自己一下子把控不住将人给霸王硬上弓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啊! 聊着聊着,方埵突然提起了长公主顾璇的事情,细细算起来,从径山书院到现在已经好一段时间了,顾璇那边的情况生不如死,甚至惊动了宣文帝。 “你是打算等她来求你?”方埵忽然有些看不懂时辛的所作所为,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听了这话,时辛忍不住朝着他扫了一眼,神色淡淡,微微的蹙眉,“你觉得呢?” 方埵没说话,她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面容疲倦的说道:“好了,我有些困了,就先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就直接把鞋 子一蹬扑上了床榻,方埵嘴角抽搐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这间屋子。 金玉那边已经给他传了消息,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小丫头对金玉不会见死不救,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找个机会让金玉把人灌醉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他最终还是做不到顾阎那个禽受一样,干出那么下流的事情来。 夜色深深,时辛躺下就睡着了。 顾璇的问题她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就是这段时间懒得过去查看罢了,而且萧陌但凡不傻的话,都会发现一些猫腻,她给萧陌留了线索,对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无非就是不敢相信。 人不吃不喝最多也就三五日死翘翘,但是不睡觉的话也能撑不少时间,顾璇并非是睡不着,只是一旦她睡得特别熟的时候,体内的毒就会发作,所以她压根儿不敢睡得太熟,因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之下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此事也就是方埵和她知道罢了,就连顾阎也不知情。 第二日一大早,时辛早早的起身将该收拾的给收拾了,去顾阎的竹苑上岗。 顾阎对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够 老老实实的就好了,至于伺候他,顾阎自己都不敢让她动手。 “所以我每天的任务就是陪你在书房待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顾阎用完早膳后走出了房间,她身后的时辛憋不住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讲究啊,洗漱更衣花了大半个时辰也就算了,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真是叫人头疼。 搁在二十一世纪,这妥妥的就是精致的猪猪男孩啊! 顾阎斜睨了她一眼,今日出了太阳,院子内的积雪有消融的迹象,他反问道:“你觉得太轻松了?” “是有点儿,您这不是大材小用么?”时辛紧蹙着眉头惋惜的道:“我比青木武功好,而且我还会医术,要不换个差事呗!” 最好是那种钱多事少的活儿,想想都让人觉得美滋滋。 顾阎哼了一声,“本王不需要护卫,就缺个丫鬟,能干干,不能干本王也能换人。” 时辛哦了一声,胆儿肥的伸出爪子,讨价还价道:“那你把卖身契给我,我立刻换个工作。” 这特么的拿着她的户口本,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个人么你!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做梦,没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少年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辛定定的看着他切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跟着人去了书房,昨天的事情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人似乎遇见天大的事都能够淡定自然的去应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绝对是个帝王之才。 倒是顾妗,自从知道自家弟弟喜欢小辛之后,就开始忧心忡忡起来,生怕被人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琢磨着以后再也不能让苏清辞随随便便的出入祁王府。 毕竟苏清辞喜欢小七这么多年,小七都不曾多看几眼,此番若是被对方知道,恐怕会对小辛不利。 “心儿!时辛这丫头今日怎么还没有来?”正担忧时,顾妗发现时辛今日好像没有过来,以往这个时候人早就来了。 “哎呀!”心儿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奴婢忘记跟公主说了,早些时候福伯来过,说是小辛以后就在殿下那里伺候了,公主这边已经安排了其他的丫鬟,奴婢就是其中一个。” 顾妗:“……”她这个弟弟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这才没多久呢!居然都把人给安排过去了,她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也罢!你先下去吧!” “是。”心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点 了点头,非常识相的退下。 书房内,除了屋檐上的积雪消融滴滴答答的水声落下之外,什么都听不见,时辛无聊的叹了好几次的气表情一言难尽,时不时抬起头来瞅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商量似的开口:“老板,我今天想请个假。” 正在翻看着公务的顾阎闻言,反问道,“你比本王还忙?” “这不是穷么!穷人事多,您不懂。”时辛非常谦虚的道。 顾阎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不可以。” “这事情还真非去不可,我要是不去,得出人命的。”时辛继续研磨,但是语气有些无奈。 顾阎提着毛笔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须臾,这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望向她,似乎是在斟酌,片刻后,淡淡的问道:“长公主?” 所以说嘛,和聪明人打招呼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此番时辛算是深刻的体验到了这一点,倒是不意外顾阎猜出来,神情十分轻松,“是她!” “既然都下毒了,现在又想着去救人?怎么舍不得了?”顾阎突然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还是怕你那个以前的未婚夫伤心?” 只要一想到时辛和萧陌从前有过婚约,顾 阎就想提着刀去把萧陌的人头给咔嚓了。 时辛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扫了他一眼,“杀人犯法的,大理寺的人把我抓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丫的脑子瓦特了吧? 顾阎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在吼本王?你是主子,还是本王是主子?” 时辛:“……” 她后知后觉的气焰没那么嚣张了,但态度还是保持着先前那样,死不悔改的说道:“那我……我还不是因为你说错了么?” “你!”顾阎气结。 时辛身子灵活的后退一步,“咱就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再说了,忠言逆耳利于行,殿下可是皇子,不能助纣为虐,我也只是想要给顾璇一些教训而已,也没真的打算要了对方的性命!” 她说的是实话,她也不是没杀过人,上次前来试图刺杀顾妗的人都被她杀了好几个呢!这玩意儿会上瘾,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动手伤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看着她如此的模样,顾阎郁结,冷哼一声,“滚!” “那我滚了啊!”时辛顿时喜出望外,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外头的青木和林松一脸疑惑望着蹦蹦跳跳 从里面出来的人儿。 青木总是忍不住好奇的心思,立刻就把人给拽到了旁边,开始小声的询问,“你又招惹殿下了?” “谁招惹他了,我是请假啊!”时辛翻了个白眼儿,“我有那么犯贱么?” “你不是一直这样的么?”青木反问,随后又道:“为什么你能请假?” 他们一年到头都没几天能休息的。 时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摇头叹息,“这不也是因为我年纪小嘛!还在长身体。” 青木:“……”狗屁!年纪小的姑娘谁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 没等他回过神来呢!面前的小姑娘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松则是若有所思的往里面瞅了一眼,殿下在时辛面前,情绪总是很容易被勾起来,要么就是暴跳如雷,要么就是和时辛打一架,不过想想也是对的,谁家这般年纪的公子不是潇洒恣意,殿下却早早就已经上战场了。 如今还要面对皇上,太后,皇后这些人,每一步如履薄冰。 书房内,顾阎心不在焉的开始翻着公务,结果却在下一本的公务上瞧见一个画得还不错的老虎,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差点 东西。 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来,随后反应过来,这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了,顿时就怒道:“时辛!” 殊不知,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长公主府内,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而萧陌眼瞅着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动摇了起来,时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那留下的东西可不就是她的么? 祁王的毒是她解的,萧阁是她救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们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面前的人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可还是在继续自欺欺人。 萧陌呆呆看着手中的东西,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暗戳戳的握紧了那一串手链。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走出来了一个身影,声音清淡。 萧陌蓦然回首,瞧见墙头上站了个一袭浅红色衣裙的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翩翩……”迟疑的唤了一声。 时辛从墙头跳下来,动作潇洒带着一些细碎的雪花,“你还是叫我时辛吧!” 萧陌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公主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正面交锋 他这一番话时辛当然听出来是为什么了,随后懒洋洋的背着手走了过来,不算暖和的阳光落下来,洒在二人身上,一如过往的许多年一样的状况,只是物是人非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藏匿于衣袖中,神情充满了哀伤,像是在对过去的不舍而感到悲痛一般。 对此时辛的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太多的变化来,只是立在他的身侧之后这才侧目而视,“明知道你娘只有我能救,我走了,你不要你娘了?” 见他似乎是要脱口而出说些什么话的时候,时辛却笑着打断了他,“萧陌,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或者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的了解你,你一向如此,从儿时便是这样,你算准了我肯定会来,所以你没有去找我,只是故意表现出你很在意的样子,为了我,甚至可以装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心中的秘密被人戳穿,这种感觉犹如当头一棒。 萧陌掀了掀眼皮子,看她有些陌生,仿佛这一副身躯早就换了一个人,他眼睫轻轻的煽动了一下,慢慢的靠近她,“都变了对么?” 她以前多听话啊!多崇拜他啊!不 管他说什么,她永远只是站在旁边附和,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现在…… 时辛躲开他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的道:“这世上从来不会有人一成不变,你我之间从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你如今是世子,我不过是一个岌岌无名的小丫鬟罢了,你做你的世子,我做我的丫鬟,你以前对我还不错,我不会与你为敌,至于你娘……她若再招惹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喜欢祁王?”萧陌表情有些扭曲,眼底一度有着疯狂一闪而过,他对这张脸从前就很喜欢的,小小的村庄里面,她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他是一个俗人,也因为她生得好看,所以才一直对她很不错。 而如今贵为世子,漂亮的女人数不胜数,他并非是对时辛恋恋不忘,只是想要扬眉吐气,想着将自己从前受到的那些歧视一一还回去罢了,可是那些人都死了,他只知道仇翩翩还活着。 他想受到万众瞩目的光,想被人瞻仰,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举步维艰,如履薄冰,处处受到限制。 时辛叹了一口浊气,没打算继续和他纠缠,只是轻飘飘的道:“带我去 见你母亲吧!” 萧陌紧蹙的眉头松懈开,带着她往顾璇的院子而去,因这些天的折腾,顾璇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整个人消瘦一大圈,稍微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就会拿别人出气,导致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被长公主责罚。 就在丫鬟们瑟瑟发抖时,突然看见世子带着一个姑娘出现,众人迅速站在廊檐下两边,恭敬欠身,只是心中古怪这此人是谁。 “都滚出去,滚出去!”顾璇惨白着一张脸在里叫嚣,疯狂的砸东西,整个人颓废得不成人样儿,原本的高贵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身疲惫,听着一点点的动静就开始嚷嚷起来。 而萧陌的表情则是很淡然,就好像里面的人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般。 “世子……”顾璇身边的护卫看见他,惊讶了一下,拱手道:“公主不想见人,您还是……” 萧陌眼神一冷,护卫被吓一跳,随后规规矩矩的让开一条路。 见状,时辛咳嗽一声提着裙摆走进去,还不忘朝着萧陌道:“你就不用进来了,我觉得你拦不住的。” 萧陌倒也没有强求,而是难得的笑了 笑,“好!” 护卫云里雾里,可也不敢说话。 顾璇躺在贵妃椅子上,身边好几个香炉,这些都是太医派人送来的,无非是为了帮助她睡眠而已,可都没什么太大用处,整整小半个月的时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很是煎熬。 正烦躁的捏着眉心,耳畔突然响起一阵倒茶水的声音,顾璇当下大怒:“本宫不是说了么!不用伺候了……” “公主误会了,我可不是来伺候公主的。”她这话被时辛听了去,立刻端着一杯茶水心不在焉的摇晃着,似笑非笑的抿了一下嘴角。 顾璇立刻睁开眼睛,就瞧见时辛坐在自己屋内,瞳孔一惊,看着面前的少女勃然大怒,“是你……” “哎呀!”时辛阴阳怪气的道:“公主殿下记性不错嘛!看来我在公主殿下这里还是有些存在感的,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提醒一下,下次派人刺杀我,多找几个武功高强的,否则都是一些废物,挺没意思。” “说起来,咱俩也算是没能当成婆媳关系的关系了,不过你也别激动,别觉得谁都对你儿子有兴趣似的,起码我是没啥兴趣,但你总想杀我,这 一点让我很生气啊!”时辛越想越气,干脆直接站起来,没好气的撸起袖子,瞪着眼睛道。 顾璇本该是怒火中烧的,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野丫头如此折辱,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开始喊人,结果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进去。 时辛又叹了一口气坐下去,磕着瓜子道:“别叫了,整个燕都城只有我救得了你,你再叫我要走了,你只能等死。” “放肆!”顾璇勃然大怒,话音刚落,时辛就起身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弯腰挑起她的下颚,笑容森冷,“长公主殿下,我可不是一般人,我这个人呢!最是记仇!” “你打我一巴掌,我肯定是要还你两巴掌,你派人杀我两次,我将你一军,害你被困在径山书院几日,再给你下了毒,导致你沦落成这番田地,咱们也算是两清了,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软柿子。” 二人从未正面交锋过,只是因为她懒得和这些贵族有所牵连,本来想着能忍就忍,可顾璇这个疯婆娘就像脑子进水一般,非要将人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手下留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娃是个恋爱脑 四目相对,少女的眼中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畏畏缩缩,而是带着威胁的压迫感。 顾璇死死的抓住了贵妃椅,怒目圆睁,“你敢动本宫,本宫……” “我可对杀你没兴趣,所以你也少招惹我,”时辛懒得和她继续废话,点了她的穴道,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解药丢了进去,冷冷说道:“我再说一次,我对当你儿媳妇没兴趣,你少在我身上打主意,这是最后一次。” 顾璇怒视着她,然而时辛才懒得和她继续废话,直接就把人一巴掌给拍晕了,随后甩了甩衣袖,大.大咧咧的从此处离开。 而外头的萧陌还在等待着,压根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直到房门再一次打开,时辛走出来,他缓缓回过头,瞧着一脸轻松的少女。 “搞定了,我就先走了。”时辛风轻云淡的拍了拍衣裙。 萧陌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在帮他,却又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 时辛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没惊动太多人,顾璇这么一睡,最起码也要明天下午才能醒过来,以弥补她这些天的睡眠不足。 “世子……”直 到人不见了之后,旁边的护卫这才壮着胆子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公主?” “不必,让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早些回宫吧,剩下的事情就不必惊动皇上了,不得让人去打扰母亲休息。”萧陌收回了目光,淡淡开口。 他突然觉得如今的女子比从前的花瓶有意思多了,似乎也更让人喜欢了。 时辛倒是没去顾及这些,反正她迟早都是要离开大齐的,不想为自己树敌,离开之后萧陌是生是死就和她没有多少的关系了。 走在无人的小巷子内,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空中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但是不管怎么样呢!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那么喜欢他,我也帮你了,但是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能勉强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呢!也不是我自愿的,所以咱俩就算是两清了,我答应你,我在大齐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的意中人出事的,这一点你放心哈!” 天空飘过几片雪花,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时辛喃喃自语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走路声,她猛的 回头就瞧见了一个身影嗖的一下躲进了墙壁后面,立刻吼道:“出来!” 里面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的走出来了,有些无措的摆摆手解释道:“时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只是……” “周公子。”时辛楞了一下子倒是没想到是他有些诧异的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啊?”周礼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正打算解释的时候对方已经朝着他走过来了,像是在打量他一般,随后伸手将他脑袋上的一朵梅花给摘掉了,吓得周礼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瞪大了眼睛,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的心脏,咽了咽口水之后这才道:“我就是路过,然后……” “哦!没事,我没在意这些,”时辛摆摆手道:“你早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听说……”周礼激动的说道:“时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真心想娶你的,我不在乎身份,你嫁给我之后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是不喜欢和爹娘一起住,在下也可以与你搬出去,在下明年科举考试的时候会努力取得前三甲,你若是不喜 欢孩子,也可以不要……” 他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坚定了,虽然有些腼腆,但是一点也没有阻碍他。 时辛被他的这一番话给震惊住了,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这才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这才道:“你……你真这么喜欢我啊?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啊?我都没什么优点的,我还喜欢打架,而且我性格也不好。” 好吧!这些都是以前的那些人和她说的。 周礼一脸真诚的道:“我从第一次见姑娘就喜欢姑娘了。” 不得不说,这一番表白的话很是戳人心窝子,最起码时辛是挺感动的,她活了二十多年,表白都是初高中的事情了,但凡是了解一点的人都不会喜欢她,觉得她根本不需要男人,太过于强势了。 时辛定定的看着他,周礼什么都好,各个方面十分符合父母的择女婿要求,而且家中也富有,人也长得好,性格也不错。 可惜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啊!我不能喜欢你,我得回家的,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人挺好的,若是我属于这里的话,很有可 能我就认命了,嫁给你我也不亏,但是我确实不能答应你。” 她直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自己穿越的设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回到现代,死亡不可取,她可不是傻子,这玩意儿万一真死了可不好,生命就一次,且行且珍惜。 周礼咬了咬嘴唇,“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家不在这里,”时辛没法和他解释,只能换了个法子,大义凛然的道:“其实……我是汴梁人,我的家乡是被你们大齐给毁了的,作为俘虏被四处贩卖,处境艰难,所以我不可能喜欢你们大齐的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然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但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和身份。” 时辛说得很是激昂,就差拿起喇叭给自己呐喊助威了。 周礼呆呆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幕,可是不知怎的,却越来越喜欢了。 真是一个爱国的女子,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这般,周礼直勾勾的看着她,信誓旦旦的道:“我不在乎这些,时姑娘我真心喜欢你,虽然两国之间有战争,但是……这和你没有关系。” 时辛:“……”擦嘞,这娃还是个恋爱脑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来条狗也行 对付渣男她倒是可以拳打脚踢的来一顿,但是对于恋爱脑……她不擅长啊! 四目相对,时辛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像是觉得荒唐一般的友善提醒道:“你是大齐的人,还是读书人,你爹可是官拜尚书一职的啊!你……你娶我,你不要命了?” “此事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周礼信誓旦旦的许诺。 时辛:“……”绝了,仙人板板的,这话让她怎么接下去啊!她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去处理这件事情!不擅长! 来个人吧!实在不行来条狗也行的啊! 时辛无语问苍天的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好家伙,一上来就求婚,谁守得住啊! “那个……你听我解释!我觉得这件事情太仓促了,要不……咱再接触接触,再说了,就算我不说,祁王他也知道的啊!”时辛灵机一动的就直接把顾阎那个挨千刀的给抖出来了,语气特别怂的道:“你也知道,祁王又不是一般的人,也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 周礼满脸复杂的看着她,“时姑娘我会解决这些麻烦的。” 霸气十足的丢 下这些话,周礼就离开了。 留下时辛一个傻不拉几的站在巷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对于这一幕,她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啊!整个人都是蒙圈儿的,过了许久之后,无奈的扶额,“造孽啊!” 好不容易请个假出来的时辛,回去的时候脑子晕乎乎的,顾阎还在书房内处理着公务,她秉承着尽职尽责的这一点点想法,二话不说就前去继续干活了,只是这一次和刚才不一样。 “你……”顾阎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好的耐心都被她给消磨殆尽,抬起头来看着她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啊!”时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实在是憋不住事儿,撸起袖子就说:“老板,你还记得三公主给我相亲的事情么?” 顾阎蹙眉,“什么意思?” “我今天又遇见这个周礼了,我跟你说啊!”时辛从桌子旁边绕到了前面去,苦口婆心的将场面给描述了一番,那叫一个不容易,说得绘声绘色的,可谓是场景再现了, 她苦恼的抱怨道:“我都跟他说了,两国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说 这要是换成一般的男人肯定就会放弃了啊!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他爹还是当官的,他这样不是再给他爹拖后腿么?” 忠君报国都不懂咩? 居然还要娶?这孩子上辈子是个大情种啊! 顾阎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犹豫过后才道:“所以你不想嫁给周礼?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喜欢也不能嫁啊!”时辛在原地来回踱步,那叫一个坚定。 她可不是恋爱脑!这事情还是拎得清楚的,咱虽然长得漂亮,但不能做一些缺德的事情! 顾阎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毛笔,“喜欢也不嫁?那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老板……这就涉及人家的隐私了吧?”时辛故作娇羞的扭捏道。 顾阎冷哼一声,她有个屁的隐私,从书架旁掏出一锭银子,豪爽的放在桌子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的道:“随便聊聊。” 见钱眼开的某人立刻笑眯眯的凑上前去,毫不犹豫的就把钱给收下了,非常坦坦荡荡的道:“我不嫁,我打算陪三公主一辈子。” 时辛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胡话的人,所以她的话信任度压根 儿不高,可偏偏某人信以为真了,顾阎眼底的情绪有了细微变化,“那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莫要忘记了,皇姐最不喜欢有人欺骗她。” 当然,这个人也包括了顾阎自己。 某人却当作耳旁风一般敷衍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却没有察觉到男人嘴角勾起的邪笑,笑起来非常诡异。 外头的青木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好在皇上并不知道时辛是汴梁的人,要不然的话肯定又会被别人大作文章,毕竟堂堂皇子的府邸留着这么一个敌国的人,肯定是说不过去的,这一点他们也是清楚的。 而时辛的身份知道的人也不多,除了他们几个,就连三公主也不知情。 陪着顾阎看了一天的公务之后,时辛本来打算甩手走人,可是在一个折子上面突然瞥见了一些汴梁俘虏的字迹,察觉到顾阎在看她,嘿嘿笑了两声扭头就走了。 因为得知时辛伺候顾阎之后的顾妗,非但没有去打扰,反而时不时的给他们两个人制造各种机会。 顾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眼底的柔情都是他自己从未察觉到的温度。 夜深人静的 时候,时辛腰酸背痛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这个差事在不少人看来那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可是在时辛看来,却是比打架还要累。 顾阎这个王爷当得可不比皇帝轻松啊!愣是在书房坐了一天,用膳都是在书房,一般人可真干不了这事儿,厚厚的公务,大.大小小的,在他管辖范围内的都要过目一番。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等待许久的方埵,瞧见她回来,便揶揄了一声,“哟!今天可忙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一天天的没事做么?”时辛心里不舒服了,为什么她天天累死累活,这家伙却一天到晚跟个少爷似的。 方埵挤眉弄眼的道:“开玩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大冬天的,谁愿意干活!再说了,小爷也不缺钱。” “那你给我点儿吧!”时辛想也不想的开始厚颜无耻起来,“借点钱花花,我都没钱了,这几天都没法出去吃好吃的,天天在府内吃那些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你抢劫啊!”方埵看着对自己上手的人吓得嗖一下站起来,死死的扞卫自己,“我跟你说!我卖艺不卖身!” 第二百三十章 醉卧美人膝 时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巨大的傻鸟,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扒拉开他的衣服搜一圈儿,“你没带钱?” “我干嘛要带钱?”方埵耳朵直接红了一个顶朝天,像是受到奇耻大辱般的怒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一上来就扒男人的衣服,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不得不说,这话批评得非常有风度,时辛大多数时间都是听不进去的,矜持是什么玩意儿,她当大夫的啥没看过,脱光了都觉得不咋地。 “穷鬼,那你还跟我唠唠叨叨半天干什么啊?”时辛坐下来没好气的道:“害我白高兴了,你那天带来的那么多钱呢?哪去了?” “你又不嫁给我,还想花我的银子?”方埵觉得这事情可真是越想越荒唐了,见鬼似的朝着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时辛:“……咱们不是兄弟么?” “哦!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方埵拉好了衣服,一脸嫌弃,好像她带着瘟疫一样。 时辛:“……”二人规规矩矩的坐好后,时辛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烛火上,又想起在顾阎书房内看见的东西,她没什么太多的情 怀,也没有所谓的道德,但是在爱国方面却是很有成就感。 细细思忖一番,她一脸正色的道:“我今日在顾阎书房看到一些东西,你可还记得顾阎当初攻打汴梁一个城池的事?从当中掳走了不少的俘虏,今日我瞧见有人提起俘虏该如何处置,这些人都关押在顾阎的军营,如今应当在那里为奴为婢,想必日子不好过,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贩卖给大齐的贵族当奴才。” 这是一个没有正义可言的时代,和她生活的和平年代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注定下场不会太好,一旦发生战争,倒霉的往往是百姓。 原主是汴梁人,那她理所应当的也是汴梁人了。 对于这种事情不可能坐视不理。 方埵颇感意外的扫了她一眼,目光晦暗片刻,又迅速的变得清明,呐呐道:“你……你想让我救那些俘虏?” “不然呢?”时辛挑眉反问,继续咬着一块鸡肉,样子依旧是那么玩世不恭,可眼神却格外的认真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汴梁人,没道理对这些事情袖手旁观,虽然我在大齐为奴,可也并非我的本意啊!” “ 再说了,我自己被拐卖过好几次,约莫也知道下场不好过,你既然是汴梁人,而且你的任务是杀顾阎,那想必你的身份亦或者你的顶头上司肯定也在汴梁朝中为官。” 为官者,自然要爱戴百姓。 她办不了的事情,这个家伙能够办得到。 方埵迟疑下来,眉眼低垂,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他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一个鸡骨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屁也没放出来一个,直到被时辛催促这才抬起头来。 面前的少女笑得有些坏,眉梢倒不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反倒很像一个风流成性的男子,尤其是那一双眉眼,怎么看都多情。 “我说,你不会是打算袖手旁观吧?好歹也是同胞啊!见死不救可不是大丈夫的本性!”时辛开始引诱他。 方埵嘴角扯了扯,“谁告诉你我不打算插手的,可你想的太简单了,既是俘虏,少说也得成千上百,我带来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不可能将人救走,更何况是在燕都城,宣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有顾阎,我若是出手,指不定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 俘虏自然是顾阎带回来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处置罢了,在大齐待的这三年,他算得上是看见顾阎无数战功经过的主要人物了,于是乎,又开始自我反省一段时间,自己和顾阎打起来能不能打得过。 时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那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只是不能正面冲突,”方埵突然面色正经,朝着她招了招手道:“顾阎是武将,他处置的方式大部分还算公道,在他手中的俘虏也没有被贩卖的,不过却过得不好,毕竟人在屋檐下,况且有些时候他也不可能都管理到,这些俘虏回到汴梁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所以这是一个两难的事情,唯一能够解决的一点就是,尽可能让他们在此处过得好就行。 “哦……”时辛拖腔带调的眯了眯眼,“你他丫的不会是打算利用我吧……” “这个倒不至于,你不是再给徐老头治病么?你可以从他那里下手,他这个人主张和平,再者,他最忌讳的便是杀生,你只要循循善诱,他在宣文帝的面前说上几句不久就完美解决了么?” 哪里还用的着折腾啊? 时辛恍然大 悟的点点头,随后又有些鄙夷的朝着他嫌弃的道:“那你呢?你看着自己的同伴变成别人的人,你心里面不膈应啊?” 方埵理所当然的回道:“难道我还让他们寻死不成?这本就是天家的事,和百姓有什么关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且他们能够安居乐业我也为他开心,哪有那么多的事?” 话落,时辛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不出来啊!你这个人倒是觉悟很不错么!有点圣人的意思了。” 方埵切了一声,瞬间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但是不否认,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可方埵还是有些不明白,追问道,“按照现在你和三公主的关系,以及你对顾阎的救命之恩,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两个人说?” “说什么?”时辛翻了个白眼儿,“顾阎是什么人?一个要登上皇位,甚至想着君临天下将周边国家都吞并的人,你觉得他会听谁的话?怎么可能给我面子?你以为我是天王老子啊?真瞧得起我。” 顾阎就适合当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最好是坐拥万里江山,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君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本王很凶么? 方埵保持着沉默倒是没怎么说话,关于俘虏这事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动容过,但最终的问题都是出自皇帝的身上,若是皇帝不插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所以徐晋若是上书的话,其实相对而言会比较的容易得多。 瞧着这丫头一副并不上心的,他不由得追问道:“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可记住了?你知道怎么做?怎么说么?” “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时辛一脚踩在了另外一张凳子上,朝着他挑眉道:“请不要用你的业余来怀疑我的专业欧克?” 方埵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人就被赶走了。 这一大晚上的了,还每天拉着她吃夜宵,这都胖了好几斤了。 被赶出房门的方埵倒也没有生气,习以为常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走入夜色中,而躲在竹林深处的人也随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色好奇的道:“将军今夜的心情似乎不错。” “你怎么看出来的?”方埵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什么时候情绪这么明显了? 暗卫嘿嘿的笑了笑道:“以往将军从长公主那里出来那可都是愤愤不平的,可今夜似乎有些欣慰。”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已经默认了对方就是长 公主的,聪明不说,最重要的是武功也不弱,回到汴梁肯定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这样一来,皇上也能够放心了。 总比找回一个娇滴滴啥也不会的姑娘要强吧? 方埵:“……”实不相瞒,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好说出来。 他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道:“我确实挺欣慰的,她刚才和我说让我去救被顾阎带回燕都城的那些俘虏。” “如此看来,长公主还是一个比较深明大义的人。”暗卫也觉得有些惊讶,毕竟这种事情一般的人可想不到的。 方埵颔首。 他也觉得有些意外,本来以为这丫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点爱国的情怀,这一点还是很值得表扬的,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方埵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回去休息了。 自从得知时辛有可能乃是长公主之后,他每天晚上都要过来送点吃的,这丫头还挺挑食的。 方埵离开后,时辛并没有很快救睡着了,而是翘着腿儿躺在床上开始沉思,他说的话,时辛还是放在了心上的,所以难免心中对于这些事情有些烦恼。 顾阎她自然得罪不起,指不定还会被对方怀疑自己是不是卧 底,这厮可不好惹啊! 皇帝那里她又不是官员,也不好去直接上奏折,况且皇帝的性格也不明白,徐晋是唯一能够直接面对皇帝的人,而且皇帝还不能不听的,最重要的是和顾阎的关系也不好。 可若是自己去找徐晋的话,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呢? 时辛心中开始没底了。 …… “所以小辛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啊?”大晚上的,顾妗因着一直想着自家弟弟和时辛的事情,实在睡不着,就带着心儿来到书房,特意找他促膝长谈。 顾阎顿时愁眉不展,掀了掀眼皮子,“皇姐……你大晚上的不休息,就是为了此事?” “啊!”顾妗真诚的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盯着他,“皇姐这不是担心你么!你这个性子一般的姑娘可受不了,况且你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作为你的长姐自然是有这个义务去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啊!” 她这个弟弟对于情爱之事一窍不通,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可怎么办? 顾阎抿了一下嘴角,看着顾妗若有所思起来,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和时辛说的那些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皇姐喜欢时辛?” “当然了,这丫头很讨人喜欢。”顾妗毫不犹豫的 就点头。 “她也很喜欢皇姐,皇姐也该看得出来,至于她知不知道本王喜欢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姐得想办法帮本王将人给留下来。”顾阎淡淡道。 顾妗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许久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的道:“你的意思是小辛有想要离开的心思?” 顾阎皮笑肉不笑:“岂止是有这个心思。” 要不是因为她身上没钱的话,怕是早就溜走了,哪里还能够等到现在呢? 时辛是个不怕冷,不怕死的,就是怕饿和怕没钱。 顾妗:“……”看来得帮自家弟弟好好的留住他的心上人了。 想了想,她起身打算离开,可是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七,你别老是对小辛那么凶,这样她会怕你的。” 顾阎语塞了一下,他可看不出来那个死丫头哪里怕他了,怕他还敢非礼他?轻薄他? 夜色越来越浓,顾阎将手头的公务处理完才回院子,路上忍不住朝着身后的二人问道:“本王很凶?” 青木:“……” 林松:“……”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瞬,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不是,这是个什么情况? 您大佬不是一直如此的么?何时这般开始自我 怀疑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否认,“还行……” 然而动作却是和话截然不同的,好在殿下没有看见。 顾阎眉梢皱成一个川字,他可不觉得自己凶。 殊不知,等他入屋之后这二人直接就争吵了起来,青木不敢相信的抓住林松胳膊,“主子不会是撞邪了吧?怎么好端端的问出这种问题来?” “不清楚啊!”林松也觉得古怪,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反问道:“殿下自己被人家怎么称呼的,他心里面没数么?” 青木:“……” 活阎王…… 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可不是他们在胡说八道的。 然而关于这二人的斗嘴顾阎并没有听见,而是自我认同的睡了过去。 只是到了第二日,顾阎走出房间时,结果险些踩进一个坑里,往前几步又险些踩进坑里,他眼皮子跳了跳,抬起头来看着满是积雪的院子,冲路过的仆人怒道:“谁干的?” “时……时辛干的。”仆人吓得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道。 时辛总是扛着锄头来挖,而且殿下以前也说过随她的,结果时辛管挖不管埋,又告诉他们这些积雪有利于来年的生长,他们也就没有怎么打扫了。 顾阎:“……”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姐姐可能喜欢我 他好端端的院子就被时辛给彻彻底底的给糟蹋了,一大早的心情就变得很不爽。 身后的林松和青木面面相觑,二人都不敢说话,毕竟这事情他们二人没少陪着干,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心虚。 “下去!”男人清冷如霜的眼斜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声道。 仆人吓得赶紧起身一溜烟儿不见了踪迹。 顾阎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时辛人呢?” “没……没看见!”青木底气不足的低声道,这时辛本身就不像府邸的其他人一样受控制,根本就是个不听话的。 顾阎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院子,搞得二人云里雾里。 青木抱怨的小声道:“昨夜殿下还问咱们他的脾气好不好,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说看,殿下的脾气好么?” 好个屁啊! 林松抿了一下嘴角不敢说话,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时辛才强撑着眼皮子从被窝儿爬出来,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草草收拾一番就出去了,开始了一天的奔波劳累。 而这几日,顾妗因为太后的寿诞要到了忙着给太后准备礼物,所以没什么时间出去闲逛,一大早的就开始 和顾阎商讨着给太后送什么样的贺礼比较好。 早膳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桌子,顾阎面前盛了一碗鸡汤,表情淡淡,闻言,随意的道:“皇姐看着办便好。” “虽说太后不喜你我,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寿诞,或多或少还是要走走过程的,免得到时候给她留下话柄。”顾妗叹了一口气。 顾阎嗯了一声没说话,她这才发现弟弟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想了想追问道:“今日心情不好?” 顾阎:“……”好不起来,他那么多名贵的药材,这个野丫头挖他的东西也就算了,转过头居然还卖给了他! 属实离谱! “三公主!”正郁闷的时候,一道俏皮的声音及时响起,时辛提着裙摆从微雪中飞奔而来,表情那叫一个喜悦,看见顾妗就像看见了自家爱豆一样。 顾阎扫了一眼某位小冤家,跨着一张脸,搞得人稀里糊涂的。 时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及时移开了,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顾妗倒是很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开始嘘寒问暖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以么?”时辛嘴上说着,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顾妗直接 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娇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刚好就我和小七两个人,也没什么胃口。” 随后时辛便没心没肺的坐下来用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又不傻,放着这样一个好的便宜不要。 只是这一顿饭吃得怪怪的,顾阎心里诸多不爽,却又不好说出来,只好压抑着。 早膳过后,顾阎就要出门了。 因临近年关,所以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处理,尤其是军营那边,毫无疑问的便是他将时辛给带着出去了。 顾妗见状不断的嘱咐着,最后还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给了时辛,语重心长的道:“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多注意保暖的。” 要不然的话以后不方便生孩子。 时辛:“……”小仙女是不是对有意思啊?但是她不搞基的啊! 不对,她不搞百合啊! 跟着顾阎稀里糊涂的出门了,某人还沉醉在小仙女对自己的关怀当中,一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还是有些迷糊的状态。 “老板,三公主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时辛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动作看起来很是勾人,顾阎眯起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恰好落在她的红唇上,脑子 里全都是旖旎的画面,他猛的移开视线,声音沙哑异常的道:“你多心了,皇姐喜欢殷浔十多年了。” “那三公主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虽然以前也好,但是总还是有一种距离感,但是现在……”时辛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很不理解。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阎没说话,心跳不断的加速起来,就连脸颊有随着涨红,得不到回应的时辛有些着急,干脆就直接转过头来,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他的手掌直接就被烫傻了,这才发现顾阎的额头再一次滚烫,时辛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又烫起来了?”她朝着他扑过去,压根儿没想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直接上手试探了一下。 冰凉的触感让顾阎整个人处于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他望着扑过来的人面色更加难看,有些羸弱的试图挣脱开来,“你……你到底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他咬牙,语气中带着些愤怒的意味。 时辛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道:“但是你生病了啊!不是……你生病了你干嘛还要去军营?这大雪天的,你这是生怕自己死不了还是 咋的?再说,你不是一向最在乎名声的么?若是去了,被大家知道你这个祁王如此虚弱,以后在战场上谁还敢服气你?” 顾阎身子微微倾斜,他艰难的坐好,心中却清楚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只要一想到她,一想到二人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她还在身侧。 忽然,他失去重心的直接就朝着时辛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她的肩膀上,马车的空间本来就有限,而且因为她的动作导致屁股没坐稳,随后二人就倒在了马车里。 顾阎浑身滚烫跟个火球一样,灼得时辛都有些热了,偏偏顾阎还不知死活的往她身上蹭,“都赖你!” 时辛被这软绵绵的声音给洗脑了,耳朵都快怀孕了,身子顿时紧绷住,妥协似的道:“对对,都怪我,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先起来啊?你这个样子,我……压死我了!” 车夫并不知道马车里面的动静,只是听着这不正常的对话,臊红了老脸,却还不忘赶着马车,坐在外面车辕上的林松和青木却是听力异常的,好几次青木都快憋不住的想要去看看究竟的,却被林松死死的给拉住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喜当妈 “不想死的话最好别进去。”林松咬牙切齿的提醒他。 青木:“……” 里面的光景确实不是很好,最起码对于时辛而言是这样的。 顾阎虚弱的睁开了眼,眼眶不由自主的抹了一抹红,他有些控制不住的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时辛长期和药物接触,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浓郁,很好闻,甚至有一种催眠的效果。 顾阎望着她雪白的脖子心中起了歹念,指腹开始慢慢的触碰到,试图在这上面染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她身上凉凉的很舒服,甚至能降温。 “老板……抱一抱有钱么?”时辛及时的打断了这个旖旎的气氛,甚至还有些欲哭无泪的道:“老板,你这样压着我,我容易犯困,我想睡觉。” 太暖和了,想睡觉哇。 顾阎眼中逐渐的清明了起来,压着声音道:“那你就睡,本王没拦着你。” 时辛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被马车一个急刹车导致二人滚到了马车的左侧,而顾阎因为护着她手臂处磕了一下,直接就红了起来,他吃痛的蹙眉。 直到外面传进来一阵满是愧疚的声音,“殿下,是太子殿下的马车。” “走走走走,不用管,你家主 子病了,咱们好男不跟女斗。”时辛生怕这家伙冲出去和顾钦打起来,这大街上的,要是互砍可不就得上个热搜啥的么? 顾阎:“……”他筋疲力尽的捏了捏眉心,依旧压在她的身上,默许了她的做法。 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只好让马夫不必理会。 而顾钦则是有些疑惑不解了,等到顾阎的马车走远后,他才掀开帘子,眯了眯眼道:“他今日倒是大方。” 顾阎可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啊! “看祁王殿下的方向似乎是去了军营。”顾阎身侧的一个儒雅男子悠悠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一袭靛蓝的衣袍衬得他整个人越发随和,给人感觉非常的平易近人。 顾钦闻言回过头,“你倒是知晓,那一批俘虏顾阎一直都保护得很好,几乎不会落在别人的手中,就算是本宫想要他也不一定会给。” “不给?”男人的脸被帘字半遮住,神态有些看不清楚,但薄凉的嘴唇很是明显,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道:“抢不就行了。” 他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件事情在他的眼中根本不足为奇。 顾钦若有所思了起来,猛的将帘字给 放下,“走。” 车夫不敢懈怠,继续赶着马车了。 而走远了的时辛和顾阎压根不知道那边发生的状况,顾阎身上的温度开始渐渐的降低有了些好转的迹象,搞得时辛都觉得诧异不已,不由得问道:“你这个状况也不像是水土不服啊!怎么每次发烧发热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而且没多久就好了。” 顾阎蹙眉,最严重的时候就是亲她的时候。 少女鼻息间的味道很好闻,口腔的滋味很好,软糯糯的,让人爱不释手,牵引着他想要更多,可奈何春风不解多情意。 对此他一筹莫展。 时辛倒也没有急着推开他,而是欠欠的补充道:“老板,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啊?我给你开个药方,收你五两银子如何?” “闭嘴!”顾阎咬牙,“你再啰嗦一句,本王把你丢出去,让你自己走路。” 时辛:“……那我不说话嘴巴生来干嘛的啊?再说了你一直压着我,我除了说话也不能做其他的事情啊!” 总不能说她想达咩吧?那多不好。 这个公司不能搞办公室恋情吧?泡皇帝的儿子会被株连九族的吧? 虽然她也就孤家寡人的。 算了…… 心里面迂回婉转了好一 会之后,时辛还是觉得这件事情靠不住,只能作罢,她咽了咽口水,打算唤醒顾阎的时候这才发现对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时辛:“……”不是,奶奶个熊,她在这里裤子都脱了,结果人睡着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她这种职业选手啊! “喂……老板,顾阎?”时辛下一瞬的就开始动手推人了,这军营还有好一段路程呢!他们二人总不能就这么睡着吧?她后脑勺也撑不住啊! 顾阎一言不发的趴在她身上,打老虎睡着了顿时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模样乖巧又特别的需要呵护,嘴唇擦过她的耳畔,呐呐道:“母妃……别走。” 时辛:“……”真是世事无常啊!她居然喜当妈了,现在倒好,都有两个儿子了,要不都收下得了? “好了好了,不走不走!”时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释放着自己那薄弱的母爱,随后就伸手扯过了旁边的一条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还不忘骂骂咧咧的一句,“现在的爷们儿也太虚弱了,还得靠我!” 顾阎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倒是外面的几个人都听进去了,却又不敢有什么动静。 路漫漫,空中飘起了 雪花,顾阎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路,直到快到军营的时候这才清醒过来,此番也不烧了,温度降下去了,当他动了动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给抱着,耳畔还传来了砸吧嘴的声音。 他轻轻的挣扎开,侧过头来就看见时辛一副睡得死沉沉的样子,小嘴巴动了动,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突然笑起来,顾阎一愣,身上的毯子滚落,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情之所至的朝她靠近,有些痴迷的在她的唇瓣上徘徊了一会,欲的怂恿下终是按耐不住的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细吻。 “猫猫乖乖,给你吃小鱼干,”她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带着宠溺的安抚,“猫猫不闹。” 被当成猫的顾阎皱起了眉宇,他可不是什么猫,他也不要吃什么鱼干,他想吃她。 顾阎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乘人之危这样的事情做得可不少,目光死死的盯着睡得死沉沉的人,越发开始得寸进尺起来了,在她的唇瓣上勾画着,偏偏睡梦中的人还下意识的回应她。 导致马车内的气温一度高涨起来,哪怕身上那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袭来,顾阎还是在辗转着丝毫不曾松懈。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谢谢,有被内涵到 冰霜般的眉宇顿时敛去了不少冷意,顾阎定定的看着她秀气的眉宇,在她的唇瓣上重重的撕咬了一下这才松开的。 而时辛是个心大的,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睡得昏天暗地,在马车内又翻了个神,只当做是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见自己养的小猫不断的舔她,醒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在马车内,外头的寒风吹了进来使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而顾阎则是将青木留下来陪着她,随后带着林松去了自己的营帐。 时辛拖着老腰打了个哈欠云里雾里的,掀开车帘字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除了巍峨的雪山以外,便是马匹和士兵了,场面有些壮观啊! “嘿!你醒了啊!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儿呢!”青木诧异的看向醒过来的时辛。 时辛也是傻了的,她不解的追问道:“你家殿下人呢?刚才不还病怏怏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了?” 这是闹哪样啊? 青木挠了挠头,别扭的道:“殿下病了,和林松去营帐里面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你醒过来。” 当时殿下出来的时候脸有些可疑的红晕,甚至样子也很不对劲儿,青木并非是一窍不通的,所以或 多或少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从马车内钻出来神清气爽的时辛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你和殿下……你们两个不会是……” 先前的那个动静闹得很大啊!也不怪他和林松胡思乱想啊! 时辛被他这话给吓得差点没直接从车辕上摔下去,她嘴角扯了扯,没好气的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糖炒栗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那是因为他病了,语气有些不大正常罢了。” “你不会是趁机对殿下做些什么了吧?”青木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不安的追问道。 时辛:“……”真是醉醉的了,有没有链子她给这家伙好好的上一课啊? 她暴跳如雷的吼道:“老子是那种人么?我是那种人么?” 青木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表情很是沉重的摇了摇头,又古怪的嘀咕着:“没道理啊!殿下长得貌美如花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歪心思么?” 时辛:“……”谢谢啊!有被内涵到。 坏心思还真是有,但是不敢啊! 她没再搭理青木,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青木哦了一声在前面给她带路了。 而顾阎 因为又烧起来,所以此番正在营帐内一边听着一些将领的汇报,一边脑子又开始晕沉沉了起来,最后干脆就把一些公务丢在了案桌旁边,吓得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听见这位活阎王语气有些羸弱的道:“今日先到这里,本王有些累了,去把军医给本王找来。” 啊? 众人直接就被绕晕了,但是也不敢多问,只能老实巴交的就退下了,随后将军医带了过来。 而顾阎属实没什么心思去看面前的这些公务,他从汴梁边界处带来的这些俘虏大部分都得到了安置,父皇也时不时提起过,只是他自己对于此事一直都是敷衍了事,但是毕竟人多,的确需要一个适合安身的地方。 只是这一群俘虏也有人在惦记着的,他这里一旦松手,那么接手的人必然会是太子一党的。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帘字又被人给掀开了,士兵将军医带了进来,拱了拱手这才离开的。 林松云里雾里的,胆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旁边,但还是忍不住的看了过去。 军医一直都是跟随着军队四处征战的,也算得上是经验老道了,医术 亦是出类拔萃的,他看了一眼祁王,拱手道:“不知殿下传唤老夫所为何事?” “林松,下去。”顾阎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最先看向林松冷声道。 林松楞了一下,自然是不敢违背的,所以就麻溜的离开了,然而他前脚刚刚离开没多久,身后的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军医也没少给顾阎看病,所以对于他的身体状况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也更加疑惑为何殿下非要将自己叫来,再一想到近日来城内的一些谣言,不由得关怀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你觉得本王看上去身体不好?”顾阎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不由得问道。 军医:“……”这确实不大好,面颊有些红晕,最重要的是中气不足啊!很明显就是感染风寒了。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似乎看上去不大好,可是感染了风寒?”军医努力的委婉了起来,毕竟这位爷非常的好面子。 顾阎心不在焉的敲打了一下桌面,表情淡淡的,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本王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军医:“……”这大冬天的也没有出太阳啊! 怀揣着战战兢兢 的心,军医哆哆嗦嗦的道:“王爷请说。” “本王……本王的一个朋友,得了一种怪病,一碰到一个女子就会浑身滚烫,甚至还会高烧不退,尤其是那个女子一接近的时候更是明显,似乎不能和这个女子有亲密接触,”顾阎越说越激动,最后还特别疑惑的问道:“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碰她,这是什么状况?” 行医了几十年的老军医顿时整个人彻底傻了,他完全没有撞见过这种事情,心里面也没底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啊!他可从来没有遇见过。 “这……”军医表情很是为难的苦笑着道:“殿下,这……老夫,没遇见过这样的症状,不过若是老夫可以见见殿下的这位朋友的话,或许能够给出一个方子的。” 顾阎:“……” 他面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一直敲打着桌面的手指顿时也跟着消停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军医又不好继续的催促,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后续了。 可是等了许久殿下也不说话,他不由得换了个法子,思索着片刻温声道:“殿下的这位朋友若是想要解决这个状况的话,或许远离这位姑娘便可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母爱变质了 “不行。”顾阎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而军医也被他的这个反应给吓了一跳,正要开口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特别吵闹的动静。 只听见女子那如同黄鹂鸟一般的声音在风雪中飘荡着,带着些雀跃的意味,“青木!我想骑马。” 青木忙着和这个祖宗周旋,不断的解释,“不行不行!一会再说,咱们先去见殿下啊!” “青木,你杀过人没?” “青木,你是不是也经常陪着你家主子上战场啊!” “青木你看你,你不行吧!哈哈哈哈,傻鸟。” 一直被戏弄的青木都已经生无可恋了,早就习以为常的板着一张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边还要和这个祖宗说着走快点。 营帐内的顾阎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朝着军医道:“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可向外人提及。” 军医:“……”他怎么觉得这事情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这个所谓的朋友不会是殿下自己吧? 被心中大胆的猜测给吓了一跳,随后猫着腰离开了。 而顾阎则是开始装模作样的咳嗽了起来,还没走远的军医脚下一个踉跄,嘴角狠狠的扯了扯,这都是什么事啊 ! 而时辛被青木一路拉拉扯扯的带过来的时候还和老军医撞了个正着,时辛一看楞了一下,随后端端正正的站好,朝着老军医行礼问好。 老军医有些吃惊,但还是拱手回礼了。 军营这种地方瞧见女子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姑娘居然和殿下身边的护卫认识,而且看样子还很熟悉的。 “您好啊!”时辛笑吟吟的问好。 老军医顿时心生好感的笑了笑,礼貌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青木则是刮目相看了起来,直到老军医走远了之后,他这才不敢相信的竖起大拇指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循规蹈矩的和人问好,殿下都没这待遇。”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老时家的优良传统你懂个锤子哦!”时辛拍了拍衣裙没好气的道。 她学医的,所以爷爷和外公都说过的,对于中医都是要格外的尊重的,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中医已经为数不多了,所以更加的要尊重才行,中医可不比西医那么好赚钱,能学习中医的大部分都是秉承着喜爱的。 青木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睡醒了?”林松看着来人打趣了一句。 时辛:“……”那特喵 的可是你家主子非要抱着我睡的啊! 她一声不吭的低垂着头走了进去,营帐内暖洋洋的,青木却没有跟进来,她提着裙摆走向案桌,听着这个人的咳嗽声蹙眉道:“你还没好啊?” “咳咳咳!”顾阎咳得更严重了,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一样,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妖冶也变得有些羸弱了,像是山间突然下起了一阵雨升起的雾,朦朦胧胧的,看得人心生怜悯。 时辛直接就被给雷击住了,母爱逐渐的开始变质了。 阿西八! 完了完了,小狼狗瞬间就变成了小奶狗了,这谁受的住啊! 她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导致自己是来干嘛的都给忘得干干净净的。 顾阎眼神看起来特别的单纯无害,那里还有平日里面作威作福的样子? “本王难受……”顾阎虚弱的道。 时辛:“……”她迟疑了一瞬,罪恶感十足的将思绪给收敛了,想了想商量似的道:“那我去给你煎药?” “大夫已经去煎了。”顾阎无力的开口。 时辛很是笔直的道:“那你休息一会,这些东西也不一定非要今日看的。” “不如你读给 本王听?”顾阎挑眉。 气氛顿时就冷却了下来,时辛谄媚的笑容顿时滞留了,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邪恶的道:“老板,你明知道我不是大齐的人,你让我读出来不会不好吧?” 这万一她是个奸细啥的,可不就是在窃取机密文件么? 顾阎无所谓的勾起了嘴角,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随后笑了笑,“是么?那你敢么?” “一个小丫头说的话,谁会相信?” 时辛:“……”太瞧不起人了,这是埋汰谁呢?瞧不起谁呢? 然而顾阎说的的的确确是真话,且不说她能不能有这个本事让别人相信,就算她真的是汴梁亦或者是他国的探子,能够在他顾阎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还真是不多,更不用说是将这些机密给带出去了。 成吧! 时辛提着裙摆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本密函就读了起来,她声音好听读出来的字也好听,本来乏味的一些公务顿时也变得没那么枯燥了。 “你如何识文断字的?”顾阎托着头不解的挑眉问道。 时辛听了这话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查过么?” “你家乡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除了你和萧陌, 没有人生还,你觉得本王怎么会查得到?”顾阎挑眉反问。 他并非是怀疑时辛,而是想要更多的了解她曾经的过去罢了。 可是这些话在时辛听起来就无形当中变了味道,她表情发生了轻微变化,漫不经心的道:“以前萧陌是被一户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给收养的,他识文断字很正常的事情,而我和他关系不错,他每次都会顺便教我,我脑子聪明一学就会,只是重男轻女的父母不肯让我上学堂,所以一直都只能跟着萧陌学了一些文字罢了。” 那个时候的仇翩翩很单纯,毫无底线的相信萧陌。 而仇翩翩脑子确实聪明,只是有点恋爱脑,那个时候萧陌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天赋之后,就开始不怎么想要教她了,因为他害怕自己黯然失色,同时也庆幸仇翩翩不是一个男子,要不然的话绝对会压过他一头。 “呸!臭男人。”时辛越想越气,原主脑子里都是一些没用的塑料,想一个气一个,还有一些人已经死了,否则,这个时候她都要收拾包袱回去打脸别人了。 旁边的顾阎则是阴森森的来了一句,“这上面可没有‘臭男人’几个字。”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点也不君子 读得正起劲的时辛被人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些什么,立刻咳嗽一声,笑得很是不真诚的解释道:“老板,您听错了。” “是么?”顾阎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姿势,斜托着脸看着她。 时辛:“……”不是,这好端端的突然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脸皮也很薄的啊! 她老脸一红,没绷住,娇羞的道:“老板,您别这么看着人家,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姑娘家家的,本来脸皮就薄,您还……” 顾阎差点儿没被她的话给呛死,本身就有点不舒服,这一下子咳嗽起来更是猛烈。 时辛哀怨的抬起头,不满的嘀咕着道:“有这么受不了么?” 顾阎咳得死去活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戏谑的神情也渐渐减淡了,害得时辛没办法的叹了一口气将手里面的公务给放下,善心大发似的上前二话不说就拉起他,直接朝着旁边的床榻而去。 顾阎:“……你,松手!” “我要是松手你可就倒了,病了就病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不会笑话你的。”时辛没好气的道。 顾阎便老实了下来,只是视线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特别复杂的神情,这不碰她还 好,一碰她身上的体温就开始不断的上涨,大有将他灼伤致死的意思。 人被搀扶到了榻上,顾阎翻身躺下,还不忘警告她,“此处乃是军营你最好……” “行了行了,我晓得了,晓得了。”时辛压根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匆匆忙忙的就打断了,“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你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老是生病啊?” 顾阎郁结,气不过的朝着她瞪过去,“你……你信不信。” 时辛懒得和他继续废话,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顾阎:“……” 营帐外的林松和青木早不知道去了何处,也就几个士兵在此处把守着,一个个表情非常的严肃,不苟言笑的,身上不知不觉的落满了风雪,时辛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要不说不管是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当兵的都是值得被人歌颂且称赞的,大家除了立场不同之外,所遭受的磨难都约莫差不多的。 甩了甩手,她问了一句,“火房在哪?” 其中一个士兵板着脸指了指,“在那。” 时辛哦了一声,随后就朝着他指向的那个地方而去。 随着顾阎来军营这件事情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 朝着火房 这边来的时候,倒是瞧见了不少的老百姓,衣着打扮不算是简陋,最起码在这样的寒冬下面可以御寒了,而且他们都被保护得好好的。 “这顾阎,也不像是传闻中那样杀人不眨眼么!这不是挺好的么!”时辛摸着下颚若有所思的道。 此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也不是乱杀无辜的人,最起码这些俘虏都过得挺好的。 “哎!小孩。”时辛突然蹲下身去捏了一个雪球朝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小孩子丢了过去。 很快一群小孩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大家的眼神都很是古怪,瞧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姐姐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对方到底是敌是友了。 “你们是汴梁人?”时辛懒洋洋的起身拍了拍衣裙,大.大方方的问。 几个小孩子似乎有些害怕和畏惧,压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眼中的胆怯非常的明显。 “是。”还好有一个稍微胆子大一点的小孩子老实巴交的回答了。 此处人多眼杂的,时辛想了想走了上前去,半蹲在他的身边将人给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些小孩年纪都还小,一个个看上去都应该是读书的年纪,不过这个世道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更不 用说是读书了。 她这个人胸无大志,但是爱国情怀满满,瞬间就想到昨夜那厮和她直接提起的事情,或许的确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徐老头啊! “你……”时辛看着小孩许久,一句话都没说,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小孩给叫住了,小孩一脸不满的道:“你将人给叫住,为何不说话?” “干嘛要说话?”时辛不解的看向他。 小孩立刻就摆出了姿态来,冷哼一声,特别傲娇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都不懂礼数的?我瞧你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时辛撸起袖子,“小屁孩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哦!” 小孩非常有骨气的哼了一声。 时辛:“……”算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她耸肩道:“因为我也是汴梁人,所以见到老乡打个招呼罢了,招呼打完了我还得回去伺候我主子呢!” 她这话让在场的小孩子都有些吃惊,那小男孩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喊道:“那你……你既然是汴梁人,为何要如此的折辱自己?” 小孩约莫是读过一些书的,说出来的话很有文绉绉的意思。 可时辛不是个讲道理 的人,她拧着眉稍转过身来,脸上带了些慵懒之色,懒洋洋的道:“我行的正坐得端的,如何就是折辱自己了,再说了……命都没有了,要那玩意有什么用,人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一身的蛮力和那不屈的风骨不一定是好事。” 小孩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也没再继续去追问下去了。 时辛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转身去了火房端着药膳给顾阎送去了,心里面却在打着小九九,气氛到了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为盖世英雄了,正激动着的时候被青木和林松给叫住了。 “干嘛?”时辛不解的看着这二人神秘兮兮的样子。 青木笑吟吟的推了推他,“主子今夜不回去了,要不要一会一起吃烤肉啊?” “卧槽!还有这好事啊?”时辛顿时喜上眉梢,很是激动的道:“有没有酒?美人有没有啊?漂不漂亮啊?” 林松扯了扯嘴,“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总是惦记着这些东西,知不知羞?” 时辛反问了一句,“难道你不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咋还性别歧视呢?” 林松颇为无语的别过头去,瞅着她和青木咬耳朵。 这二人能够混在一起也是难得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就你事儿多 时辛的性格本身就有些大.大咧咧,过于放肆,所以对于什么新奇的事物也比较敢于探索,一点不畏惧,甚至给人一种不怕死的精神,所以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神情特别激动,巴不得自己立刻就上阵。 青木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这才说的绘声绘色。 军营里虽然平时比较严谨,但是偶尔大家也会载歌载舞,更何况是大雪天。篝火这样的情况最为常见,一般这样的状况下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烤肉。 “虽说有美人,可是,这些个美人也不是动不动就能出来表演,再说了,这也要经过殿下的同意,万一殿下不同意的话,那也是白搭的呀。”青木努嘴。 这事情一般的人可做不来这个,除了殿下以外,还有谁敢这样说? 时辛:“……”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可是突然这一瞬间,顿时就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好玩儿了。 再一次感受到了资本主义家的压迫感。 早知道如此,当初穿越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祈求自己穿越成一个吃喝玩乐的老大爷。 时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转头一下,有酒有肉也挺不错的,至于美人就不要太要求了,所以 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也只能将就了。” 青木遗憾的点了点头。 随后目送着她把药送进去。 还不忘和林松嚼舌根,“你有没有发现,殿下的身体还真是越来越糟糕了,以前一年到头可能都不会生病一次的,最近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居然就已经病了好几次了,而且甚至一次比一次还要离谱。” 林松蹙眉。 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可是这个生病的确是有些离谱的,本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转个头整个人就开始高烧不退了。 “难不成是因为殿下水土不服?”林松想了想问道。 青木:“可是殿下回到燕都城也有一段时间了的啊!” 先前都还好好的,怎的如今就水土不服了呢? 林松抿了一下嘴角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哦! 不过转念一想又或者是发作得太晚了。 二人在此胡思乱想的,时辛已经端着药进了营帐内了,顾阎此番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是糊的,先前还能勉勉强强的坚持着,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了,手臂搭在眉心骨处,他下颚紧绷,嘴唇抿成了一 条线,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难受。 时辛犹豫着走了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老板,顾阎!顾阎!祁王殿下?” 可连续叫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答她,时辛干脆将药膳放在旁边的凳子上,随后拿开了他的手臂直接蛮横的把人给控制住了,“顾阎!” 男人难受的蹙眉,感受到自己被人给控制住之后越发不安分了。 “哟!小样儿,都生病了你还不安分?”时辛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死死握住他的双手,直接把他的双手给控制在身前。 顾阎嘴唇干燥,微微睁开眼睛,眯起了一条线来,“你……你松手。” “你醒了?”时辛有些惊讶,“你刚才不老实,我就是想看看你情况怎么样了,药我端来了,你要不先把药给喝了吧?” 顾阎垂眸看着自己被她禁锢的双手,艰难开口:“你把本王的手给控制住了,本王怎么喝药?” 时辛恍然大悟一般的松开他的手,随后屁颠儿屁颠儿把药端了过来,又将人给搀扶着坐起身来,看着他把药喝下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青木说咱们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得在这里住一晚,那我睡哪儿啊 ?”时辛很是担忧自己今天晚上的落脚地点,所以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追问了起来。 至于篝火晚会那个倒不急的。 顾阎狭长的眼尾眯了眯,“军营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你只能和本王住。” 时辛:“……”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她哦了一声,“你打地铺吗?” 顾阎嘴角扯了扯,冷笑一声,“你是主子?” “不是啊!我是女生哎!”时辛理所当然的道,虽然当奴才太久了,但是偶尔也是想要翻身的么! 顾阎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拒绝道:“你是畜生也不行!” 时辛:“……” …… 因着今日顾阎去了军营的缘故惹来了不少人注意,这其中自然包括徐老。 这些日子他看在时辛的面子上都没怎么和顾阎作对,一来是怕顾阎知道了为难那个小丫头,二来则是卖那个小丫头一个人情。 倒是没想到今日太子居然会找上门来,徐晋目光和蔼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表高深莫测起来,“殿下找老夫就是为了此事?” 顾钦态度很是谦逊,“本宫这也是希望我国能够太平安乐,小七战功赫赫无可厚非,可是小七的杀戮心太重了,本 宫也只是担心汴梁的那些百姓会遭遇到不测。” 他说得很真诚,表情亦是悲悯。 徐晋迟疑了好一会,若有所思了起来。 “汴梁虽然如今和我大齐不和,可百姓总归是无辜的,祁王殿下如今将俘虏一直放在军营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可总归俘虏也是战利品,祁王殿下这么做确实是有违常理。” 顾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后立刻开始火力进攻,“所以本宫也是希望能够善待这些俘虏,这才前来叨扰徐老的。” 如今顾阎可谓是春风得意了,那俘虏少说也有好几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若是错过如此这个机会的话,那群人怕是就不会再相信自己了。 “殿下所说的,老夫明白了,此事老夫会上奏陛下的。”徐晋深思熟虑之后答应了下来。 顾钦立刻喜出望外的起身,拱手恭恭敬敬的道:“如此那就多谢徐老了,本宫先行告退。” 徐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顾钦这才放心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而他离开之后管家则是有些疑惑的道:“先生当真要帮太子殿下?可是俘虏一向都是祁王殿下在负责的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畜生也不行 也就是这一次对象乃是汴梁,皇上也才时不时的问起来的,这若是普普通通的小国家的话,陛下怕是都不会搭理的。 徐晋也深知这一点的,所以这才打算出手的,他叹了一口气道:“太子虽然能力不行,但是至少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祁王杀气太重了,这样的人难当大任。” 管家闻言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了,而是点了点头提醒道:“那位时姑娘可好些日子没来了,不会是骗先生的吧?” “不会,那丫头虽然看着不大正经,但是绝不会欺骗人的。”这一点他心里面还是有底的。 关于自己腿的这件事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那小丫头人在祁王府,还得瞒着祁王来给自己治疗想必也是不容易的,所以多给她一些时间也无妨。 而管家则是捉摸不透了,很少见到先生对一个小姑娘这么纵容。 顾钦离开了太傅府后便上了马车,而马车里面的人却一直未曾下来过,见到他上了马车也不觉得惊讶,而是慢悠悠的睁开了阖着的眼,将人给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道:“殿下这是说服徐太傅了?” “嗯!”顾钦甩了甩衣袍悠悠的开口,“徐老本身就看不惯祁王的一 些手段,想要说服徐老不在话下,只是汴梁的人直到现在本宫都还未曾联系上,恐怕他们已经不在信任本宫了。” 自从顾阎的那次事情之后,汴梁的人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风吹草动都没了。 男人儒雅的面容上布了些疑惑,随后勾起一抹笑意来,“想要找到这些人也不难,只要殿下能够成功的将汴梁的那些俘虏给控制在手中,还怕对方不上钩么?” 顾钦面色随即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车夫勒紧了缰绳离开了此处,一晃便到了傍晚时分,顾妗本来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结果军营那边派人来说小七又病倒了,今夜回不来,她不由得担忧起来,“怎么回事?怎的又病倒了,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士兵摇了摇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殿下只是说让公主不必担忧,明日便回来了。” 顾妗抿紧了嘴唇,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命令人去拿了两件斗篷让他带着去这才放心的。 这大雪天的,大齐又地处北方相对而言更加的寒冷,所以冬天总是漫长,风雪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来得最为猛烈,偏偏军营又是在迎风口更是冷得人瑟瑟发抖,外头的篝 火已经不知何时点了起来,青木和林松早就溜了,唯独她还在伺候着这个巨婴。 手被人死死的攥住压根就逃不开,于是乎折腾了许久的时辛干脆就直接爬上床榻去在他的身侧睡着了。 营帐内的温度相对而言比较高,顾阎本身就如同一团火焰一样热,此番感受到身侧冰冰凉凉的温度立刻下意识的往旁边移动,死死的贴着她,手也不由自主的圈上女子细腰,朦朦胧胧间他睁开了眼,看着身侧的人眉梢微微皱了一下,下一瞬却直接将人揽进了怀中去。 “你说这时辛不会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吧?”篝火旁边,青木左等右等的还是不见人,心中就开始担心了起来。 林松扫了一眼不远处,心不在焉的道:“要不你去看看?” “那也行!”青木想也不想的就要起身,却又被林松给一把拽下来了,“你是不是傻?殿下现在正病着呢!你把时辛叫来了,到时候不就是咱俩去伺候殿下了?” 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那里会懂那些细腻的事情。 青木顿时就犹豫下来了,默默的咬了一口考好的羊腿,“但是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不会,你多给她留点 就行了。”林松说得轻描淡写的。 青木也只好作罢。 而也因为他们没有出现,要不然的话这边的二人不得炸起来。 营帐内的床榻本身也算不上是很宽的,可两个人挤在一块的话也算是绰绰有余了,再加上时辛的身量小巧,并不拥挤。 伴随着劈里啪啦的柴火炸起的声音中,顾阎生平第一次睡得如此的沉重,甚至对于四周的情况都没有分神去顾及,鼻息间是女子淡淡的草药香,暖玉在怀愣是将他身上的温度给冲淡了不少。 然而时辛的情况就不大好了,更抱着一团火炉似的,她渐渐的开始冒起了汗水来,嗖的一下就醒过来了,大汗淋漓的,连秀发也跟着湿润了不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及其危险的情况下,在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被顾阎死死的抱着。 时辛:“……”什么情况啊? 她就是刚刚小小的眯了一会,她把顾阎给非礼了? 不至于吧? 这事故算谁的责任啊? “老板?”提着一颗心,时辛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犹豫了许久,又再一次唤道:“顾阎?” 男人却只是蹙了蹙眉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可手上的动作 却在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最重要的是直接就挪到了她最为敏感的地带。 时辛的腰间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因为太过于消瘦的缘故所以轻轻一戳她就会浑身酥酥麻麻的没了力气,伴随着男人手上的动作不断的加重,时辛闷哼一声直接无力的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面,唾弃的骂了一声,“臭男人。” “顾阎!”时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感觉了,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随后直接扒拉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男人彻彻底底的醒过来。 顾阎肩膀上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血迹了,他本身就有些起床气的,现在被人给弄醒了表情阴恻恻的,垂首看着怀中的人,语气中有些薄怒,“你干什么?” “我……”时辛被吓了一跳,默默的松开了嘴,笑着解释道:“我做噩梦了……” “做梦了你咬本王的肩膀?”顾阎咬了咬后槽牙,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然而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二人同床共枕,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间还特别亲密,脑子里面突然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顿时就傻了,趁着时辛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先发制人的说道:“谁允许你和本王同床共枕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耍个帅 揉着老腰的时辛云里雾里的,被吼了一声,下意识的哆嗦一下,“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我困啊!那我总不能睡地上吧?” 做个人好吧弟弟! 然而弟弟都是没良心的生物,顾阎理所当然的道:“本王是主子,你睡地上怎么了?” 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怒火中烧的理了理裙子翻身滚下去了,骂骂咧咧的道:“以后你疼死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的,痛死你算了。” “你骂本王?”顾阎不敢相信的坐直了身体,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时辛怒着转过头来,“谁骂你了,别自作多情。” 顾阎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有些委屈,“时辛,你刚刚才就是骂本王了,你还不承认。” 时辛:“……”这极限拉扯未免有些过分了啊!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大明白的看着顾阎,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怎么如此的胡搅蛮缠,仿佛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尤其是他面颊还有些泛红怎么看都不像是众人眼中的那位活阎王。 四目相对,顾阎喉咙微微的滚动了一下,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整 个人晕沉沉的,烛火摇晃着,他抿了一下嘴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是缺心眼的时辛给及时的打碎了这个尴尬,她盯着顾阎看了许久,“刚刚才的药里面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啊?顾阎你确定没事了?可我觉得你还是很不对劲啊!”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倒映出她的样子来,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他毫无征兆的晕过去了。 时辛:“……”就离谱好么。 她叹了一口气就把顾阎给放倒了,一边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早跟你说了,还非不听。” 将人给安置妥帖了之后,她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对于刚刚才的事情转过头就不放在心上了。 殊不知在她离开之后床榻上的人就醒过来了。 “哎呀我擦!你们两个干嘛啊?”时辛一出门就遇见了青木和林松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二人其实已经在外头等待多时了,因为不大确定里面的状况如何,所以一直不敢进去,现在看见时辛出来了顿时就喜出望外了,眼前一亮。 林松很是激动的道:“殿下如何了?” “我瞧你这个样子,怎么觉得你好像挺希望你家殿下出事 的啊!”时辛眯了眯眼,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林松急急忙忙的否认,“哪有的事,我们这不是怕进去了被殿下责备么!都给你准备吃的了呢!” “啊对对对。”青木赶紧的就拽着人往篝火旁边而去了,那里正热闹着呢!时辰还早可不得好好的乐呵乐呵啊! 因着大雪纷飞,大家都兴趣高涨,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时辛看得很是嘴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酒品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怕什么……就喝一点。”青木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递了过去。 时辛矜持的摆摆手,“不了不了,最近戒酒,戒了……” 这玩意可不兴这么劝啊!得出事的。 “你不会是喝不了吧?”旁边的林松非常贱嗖嗖的来了一句。 时辛:“?” “好!姑娘好酒量,不愧是殿下身边的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时辛已经从刚刚才那个羞涩腼腆的小姑娘痛快的畅饮了起来,顿时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起来了。 将青木和林松都给震惊住了,小姑娘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将一壶酒给喝完了,未了还能稳稳当当的坐下来,云淡风轻的托着脸, 笑得灿烂,那桃花眼像是坠落了漫天的繁星一般,让人看了直接就被吸引到其中去了,哪里头的风情可不是一般的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能够拥有的。 至少这一幕让在场的男人都有些失魂了,毕竟都是一些久居军营的人,没好好的尝过女人的滋味,难免有一时的难以把控得主。 只是下一瞬这个想法众人就给打消掉了,因为积雪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惹得大家纷纷回头看过去,瞧见那白雪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男子一袭暗红色的衣袍轻轻扫过雪地,面色清冷如霜,走近后,在场的人立刻齐刷刷的站起身来。 林松和青木更是吓得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拽上时辛,偏偏某人一脸不耐烦的躲开了,酒劲上来之后整个都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干嘛啊你!” 青木懵了一下子。 “参见将军!”在军营大家都是唤他将军的,极少唤他王爷。 顾阎板着脸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坐在石头上缓缓转过头来的时辛,野丫头眯着眼笑,一只手懒洋洋的托着脸神情慵懒,勾起嘴角不怀好意的道:“老板……你也出来喝酒啊 ?” 不错,还认识他。 顾阎面不改色的走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雪落在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具有邪魅的姿态,修长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眼神带着侵略和占有,“还认识本王?” “认识啊!”时辛笑得很是纯真,脸1却在他的手上蹭了蹭,这姿态当真是风情万种,“你是我老板啊!衣食父母。” 顾阎勾了勾嘴角直接就把人给提起来了,时辛一个踉跄就扑进他的怀里面了,旁边的一个士兵颤颤巍巍的递过来两件斗篷,小声的道:“这是三公主让带来给殿下的。” 他斜了一眼,游刃有余的给她披了一件上去,另外一件丢给了青木,垂眸看着怀中的人。 时辛甩了甩脑袋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揪着他的衣襟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众人,蹙眉道:“老板,我给你表现一个魔术,你要不要看啊?” 顾阎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辛随即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朝着身后一甩,下一瞬,那盘踞在众人头顶的一条翡翠青蛇就掉下来了,直接砸在了火堆里。 第二百四十章 嘴可不是用来吵架的 帅气又恰达好处的装逼直接就被时辛给拿捏得死死的,非常满意的拍了拍手。 顾阎眯了眯眼,“你没醉?” “开玩笑,我怎么会醉呢?”时辛潇洒的转过身来,笑得很是猖狂,“我可以给你打一套醉拳。” “行。”顾阎皮笑肉不笑的松开了她的手,挑衅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自己走回去。” “啊啊啊啊!老板,我错了我错了……”时辛立马认怂的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委屈巴巴的开口,醉得双眼迷离,“人家走不了了么!看不清路了。” 顾阎不动如山,淡定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挑眉道:“很好看?” “不好看!”一群大男人难得的和谐了起来,一个个的转过身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死活的时辛就这么抱着他的大腿磨磨蹭蹭的,嘀咕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直到被顾阎提了起来,姿势像是拎小鸡一样,直到人整个撞进她的怀中,顾阎瞬间失神。 白雪落在她的眉宇间,女子本就长得漂亮,只是因着平时过于懈怠,总是不修边幅,可近距离的接触这张脸完美无瑕,就连秀气的眉梢都让人有些沉迷,樱 涛小嘴微微动了动,眼睛扑朔迷离的看着她,身上的斗篷晃动着,小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眯起笑笑了笑,“哥哥长得真好看……” 哥哥? 顾阎眉梢轻轻皱了一下,却在她胡言乱语的时候及时将人的嘴捂住,揽住她的腰,直接就将人给单手抱起转身大步流星的回了营帐,一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众人这才转过身来。 青木和林松见状正打算追上去的时候,被一群人给扣下了严刑逼问。 “不知道啊!” “就是殿下的贴身婢女,你们想多了。” 林松和青木欲哭无泪的解释,偏偏这群人就是不信邪。 营帐内,时辛趴在他的肩头嘀嘀咕咕的,还时不时的朝着他的耳畔吹气,惹得顾阎一肚子火的将人就给丢在了床上。 “哎呀!”床上的人吃痛的趴着闷闷不乐的埋怨,“好疼!” “你老老实实休息,本王今夜不睡了。”顾阎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领教过这人醉的样子,惨不忍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想了想还是分开比较好。 结果还未转身就被人扯着衣袖给拽到了床榻上去,军营的环境和条件自然是比 不上祁王府的,就连这床榻也是硬邦邦的,只有一床简简单单的虎皮铺垫着,这么一下险些让床榻塌陷了,最要命的是他被人给压在身下。 “时辛……”顾阎怒目圆睁,眼尾处多了一些不寻常的红,带着控制的吼道。 可醉酒的人那里顾得上这些呢!时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一头青丝落下,齐齐的披在了腰间,那不曾好好梳洗打扮过的一张脸干干净净,只是一双桃花眼笑得很是招人,像山间的狐狸,一颦一笑勾魂夺魄。 “下去……”顾阎别过头去,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气息,声音却不自觉的染了些嘶哑。 时辛坏笑着俯身而下胆大妄为的将他的脸给掰了过来,慢慢的凑近他,“弟弟多少钱一晚啊?姐姐养你啊!” 一会哥哥一会姐姐的,顾阎直接就被她逼疯了,冷着一张脸抓住她的手,气急败坏的道:“时辛!本王再说一遍下去。” “别这么凶么!”时辛却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神秘兮兮的用指腹压住他的唇瓣,笑得风情万种,“这么好看的嘴可不是用来凶人的,而是用来……” 顾阎瞪 大了眼睛,看着女子的嘴唇压了下来,那原本握成拳的手渐渐的松开来,耳畔环绕着女子那勾魂的嗓音,“用来接吻的。” 营帐内柴火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气温不断高涨,原本还断断续续传出的一些争吵声渐渐的变得不一样了,莫名的安静让外头守着的人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面面相觑,却又默契的沉默下去。 顾阎几乎是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身上的女子,任由她胡作非为,青涩又不熟练的那些小动作像是一根又一根的琴弦撩拨着人心,让人为之沉迷,只能被迫承受。 他嘴唇被咬了一下,有淡淡的鲜血溢出来,瞳孔染了情玉有些灼热,又叫人难以招架。 “好累……”时辛将人调戏了一番之后,顿时就有些虚脱了,一副回味无穷的砸吧了一下嘴,心满意足的就趴在他的身上倒头要睡了。 顾阎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手臂上青筋蹦起,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此番人又倒在了他的身上熟睡,一般的人那里招架得住。 他脖颈上多了些许的吻痕,衣衫也被她弄得松松垮垮的,她倒是舒服了,让他…… “时辛……” 男人红了眼,扣住她的手臂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人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逼迫她睁开眼睛来,目光欲裂,“是你先招惹本王的,你要负责。” 时辛眯了眯眼,盯着面前这张人神共愤的脸,答非所问的拉下他的脖子啄了一下,“乖,明天再玩。” 顾阎:“……” 这二人进去了这么久始终未曾出来,导致林松和青木也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两个人蹲在火堆旁边愣是几个时辰不敢前去叨扰。 “我一开始就觉得殿下对时辛的态度不一样,现在我能够确定,殿下该不会是也喜欢时辛了吧?”青木不大肯定的开口。 想想殿下还未曾对哪个女子这般和颜悦色过啊!时辛三番两次做出那么多出阁的事情来,殿下不也都包容了么? 林松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表情一言难尽的道:“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 “那还是算了吧!”青木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拒绝了,这种吃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要干呢! 林松:“……” 军营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传出去的,四下都是顾阎的人,几乎密不透风。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兄弟会给你上坟的 但是也不代表私下这些人不会堆在一起议论纷纷。 时辛在顾阎的营帐内睡了一夜,最荒唐的是二人还是相拥而眠。 顾阎这个人做事情可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所谓礼仪繁文缛节,除非他想,要不然的话一般人还真没几个人能够拿这种来压他的。 一大早的顾阎是被外头的声音给吵醒的,昨夜他没有回府,宫中的人自然是着急的,所以宣文帝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一大早的赶来了,汴梁的这些个俘虏不少人都在惦记着呢! 他动了动身子并没有回应外头的人,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怀中的人身上,昨夜折腾了一晚上,时辛一直惦记着她的醉拳没有打,所以非常的亢奋,最终顾阎实在是没忍住将人给弄晕了这才老实下来的。 偏偏她一直往他怀中钻,导致顾阎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天蒙蒙亮的时候好不容易睡了一会便被人给打断了,心情难免不佳。 “殿下这是还没起身么?”外头的太监有些急,这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呢!殿下这般成何体统,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的话,难免有要大做文章了。 “这……”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二人尽量的拖延 时间,“公公担待,殿下昨夜一直处理公务所以难免有些疲倦了。” “那不如老奴进去看望一下殿下?”此乃宣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不管是在皇上的身边还是其他的地方,那都是非常有话语权的,甚至一般的人也不敢得罪,就连太子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如今哪怕是面对顾阎也依旧气焰不减,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已经来了大半个时辰了,这祁王未免有些过于放肆了些。 “公公,殿下还在休息。”见到他这般样子,青木和林松自然也不可能给对方颜面的,所以态度也强硬了几分。 双方僵持不下,张全却不乐意了,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尖锐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挺直了脊背道:“祁王殿下,皇上有旨宣您入宫觐见,可莫要耽搁了才是,要不然老奴可不好回去交差啊!” “你……”青木气得面红耳赤的,这个阉狗,还真是狗仗人势啊! 林松却拉住了他狠狠的摇了摇头,二人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来让对方走了进去。 张全这才心满意足的冷哼一声,示意旁边的两个小太监给自己掀起了帘子,随后就钻了进去,还不忘语气嚣张的道:“ 听闻殿下昨夜……” 然而话音未落,一阵掌风就迎面而来,直接将他掀了个顶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鬼哭狼嚎的开始叫唤着。 床榻上的人扯了毯子将身侧的人给盖得严严实实的,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有些凌乱的衣襟微微敞开,发带也随着松松垮垮的,他眼神凛冽,犹如外头的寒风一般叫人不敢直视,仿佛下一瞬就要变成利刃扎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哟!杂家的老腰啊!”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张全哀嚎着站起身来,直接就被男人骇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怎么?张公公这是打算将本王给绑进宫中去不成?”顾阎反问。 张全当下就被吓到了,立刻低下头去颤巍巍的解释道:“奴才不敢,奴才也只是……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奉命行事?”顾阎眯了眯眼,神色极为危险的从他的身上扫过,“此处乃是军营重地,你说本王砍了你的脑袋,再入宫和父皇禀报说你不幸遇害了,你觉得父皇会如何?” 张全是个聪明人,当下就跪了下去,忙不停的开始求饶了起来,“殿下饶命,奴才有眼无珠,奴才该死,奴才胆大妄为,奴才 该死。”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不停的扇自己的脸。 他怎么给忘了,这可是活阎王顾阎啊! 此处乃是军营,他的地盘,可容不得他为非作歹。 顾阎森冷的开口,“滚。” “是是是!”他那里还敢久留,瞬间带着身后的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而外头的林松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二人站在旁边看着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倒是很高兴。 营帐内顾阎将人赶走之后,床上的人还没有如何醒过来的征兆,时辛有自己的生物钟,时间不到,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会醒过来的,所以刚刚才的动静很大她也无动于衷,哪怕顾阎把人给杀了,她也能继续熟睡,最多就是盖个被子。 顾阎垂眸望着身侧的人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偏偏始作俑者对于此事压根没有记忆,第二天依旧能够和你称兄道弟的喊一声大哥! 而他头疼的不仅仅如此,更多的是因为那股欲念太过于强烈了。 他低垂着眉眼,修长如羽的眼睫毛将他漆黑的瞳孔中的一切都给隐藏住了,汹涌的情绪却通过动作而传达出来,指腹落在女子的朱唇上,带着调情的意味,关于 这张嘴的许多记忆也都涌上来,包括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通通爬上心头。 柔软,弹性十足,还带着一些冰冰凉凉的感觉,他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指腹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片刻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来,放在嘴里面尝了一下,笑得像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林松和青木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之后,总算是见到人从里面走出来了,暗红色绣着猛虎的衣袍扫过地面,男子身姿修长如松,面如冠玉,却让人难以亲近,好似从修罗地狱而来的修神一样让人窒息。 “青木留下来,她若是醒了便带人回府。”顾阎斜了一眼青木嘱咐道。 青木啊了一声有些不情愿,他压根管不住他这个爹啊!那可是个祖宗啊! “那……要是她不想回府呢?”青木壮着胆子的问道。 他也打不过时辛啊!他这个爹简直就是武学天才,只是疏于懒惰,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被揍死了。 顾阎瞪了他一眼,“那你也不用回去了。” 不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青木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家殿下冷漠的背影,表情一言难尽。 林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会给你上坟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只是叫了哥哥 张全因为刚刚才被揍了一顿之后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心里面有些害怕的跟着顾阎的身后和这个祖宗一块入宫了。 今日的天气不大好,非常的恶劣,大雪纷飞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这场雪花当中还夹着些细碎的冰渣子搞得人脸被刺疼。 马车浩浩荡荡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而里面的人则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心情格外的烦躁,伸手狠狠的按了一下眉心,脑子也跟着乱七八糟的,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场景。 女子的一颦一笑直到现在都还挥之不去,耳畔都是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这那里是乡野丫头,怕是整个燕都城的姑娘都比不过她这般的手段了。 顾阎下嘴唇被咬破了,一直到怕现在都还未曾好转,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却回想起那野丫头所说的花来。 “这是我给你的专属印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外头风雪交加,在前面带路的人心事重重的,时不时的回头可担心里面的人作妖了。 而张全则是骑在马背上的,一想到自己刚刚才的下场就心有不甘,旁边的小太监见状立刻上前煽风点火,“公公,这祁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的折辱公公。” 张全冷 哼一声,他又如何不知道知晓祁王的胆子大呢!只是这般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还真是叫人好生的恼火啊! “杂家有的是办法,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封王罢了,连封地都没有也敢这般的放肆,还真当杂家好欺负不成。” 旁边的小太监明白的笑了笑,还不忘回过头一脸得瑟的看着身后的马车。 感受到这不友善的目光的林松却只是蹙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一群人非得找死,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而比起这一边的状况而言,军营此处就要相对安静得多。 时辛是在顾阎离开之后半个时辰才醒过来的,脸蛋红彤彤的俨然刚刚睡醒的模样,她拍了拍脸蛋脑子有些蒙圈,挠了挠头,直到帘子被人掀开,青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表情很是诧异的看着她,“哟……难得啊!你居然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昨天晚上和你睡的?”时辛有些糊涂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问道。 青木立刻就收敛了笑容,表情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你昨夜是和殿下一块……” “等等……”青木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立刻神秘兮兮的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道:“你昨 天晚上是和殿下睡的你不记得了?” “等等……”时辛原本还有些睡意的,这一瞬间直接就被给敲醒过来了,她一脸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抓住了青木的双臂,“你说昨天晚上我和顾阎睡一起了?” “这个我不知道,昨夜你喝了一壶酒整个人都醉醺醺的,然后殿下就把你带回营帐了,至于你是不是睡一块了那就不清楚了……”青木表情很是严肃的道。 时辛直接就傻了,摇了摇手指头细细的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幕,可记忆就在喝醉的时候截然而止了,后续……后续跟被人给抹杀了一样。 对于自己的酒量,时辛心里面还是有点逼数的,能够回想起来那真是上天开眼了,最重要的是穿越了这个属性也没有加持,心情更加的糟糕了,她犹豫的看向青木,“我没对你家殿下做什么吧……比如我有没有调戏他之类的?” 深刻记得自己有个毛病,喝醉了就喜欢调戏长得好看的男人。 青木突然开始摆谱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装模作样的道:“这个么……” “今天外面的风还挺大的,”时辛摩拳擦掌的朝着手吐了一口吐沫,友善的笑着提醒,“在雪地里面埋一个 晚上想必也死不了的。” “你抱了殿下,还叫殿下哥哥了。”青木咬着牙愤愤不平的全都招了,后面的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就那个状况之下,殿下居然没有把人给丢了还真是一件难得的事。 时辛:“……”这个应该还行吧!不算是什么大事。 “还有么?”她咽了咽口水。 青木摇了摇头,“没了,最后殿下把你抱进来的,后面就不知道了。” “那他人呢?”时辛松了一口气,抱了一下问题不大,叫声哥哥也不亏。 青木蹙眉,“殿下进宫去了。” 时辛:“……” 昨夜顾阎没来得及考虑好如何去处理这些个俘虏的事情,今日就被皇帝给叫入宫中去了,还真是来得很及时啊! 汴梁乃是一个大国,俘虏的待遇和其他国家的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宣文帝必然会格外上心的。 在她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俘虏之前,就时不时的听老是翻自己闺房的那家伙说起过的。 时辛顿时就变得沉默了起来,她斜了一眼青木道:“那咱们是要在这里等着?还是怎么?” “殿下说了,你要是醒过来之后,咱们就先回王府,等他回来再说。”青木道。 时辛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她得 尽快的和徐老头联系上才行,毕竟这么多的俘虏可不是闹着玩的,作为一个汴梁人,她的爱国情怀满满好么! …… 祁王府内。 方埵昨夜得知人没回来之后有些担忧,但是今夜又从顾妗身边的丫鬟那里得知,时辛是和顾阎一块去了军营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只是…… “将军的意思是怕长公主出事?”深怕的暗卫问道。 方埵摸着下颚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道:“顾阎这个人可不简单,几百个心眼,那丫头虽然聪明,但可不是顾阎的对手,若是被顾阎发现的话,怕是不好对付。” 如今他们就藏匿在祁王府内,本身行动就不方便,而这一群俘虏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但若是动手的话代价未免太大了。 在顾阎的手中虽然不好,但是最起码此人不会拿着俘虏去威胁他们谈判,可若是落在顾钦的手中的话那么就要另当别论了。 “顾阎入宫了?”方埵又问道。 暗卫点了点头,“看三公主的样子应该是的。” “入宫那就代表着宣文帝也打算插手这些俘虏的事情了,难保不会落到顾钦的手中去,你们做好准备。”方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太子那边肯定也收到消息了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想都别想,做不了主 “你说……若是袖手旁观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方埵走到了旁边的凉亭内,心不在焉的敲打着面前的石桌子。 暗卫有些不懂的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一瞬,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将军是怕动手的话会给长公主带来麻烦?” 方埵的神情顿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其实现如今除了时辛身上的胎记以外,他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丫头就是汴梁的长公主了,在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前,这丫头不见得会愿意和他们一块离开。 可是大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以前顾阎人不在燕都城内,他们还能够畅通无阻,然而如今人已经回来了,几乎许多方面都受到了限制,在这样下去的话迟早都会被对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 “现在她还不愿意和我们一块离开,得确定了她的身份,让她知道自己的责任,也该让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顾阎之间该是血海深仇才行。”方埵慢悠悠的收起了双手,惆怅的看向远方。 暗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道:“那今天还要准备烧鸡么?” 就烧鸡这件事情而言,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心里面可不乐意了,将军哄长公主 也就算了,居然还总是让他们出钱,这不是在为难人么? 方埵嘴角扯了扯,“换一个,烧鸡吃腻了。” “……可是,”暗卫哭丧着脸道:“将军,兄弟们也不都是有钱人啊!” 言外之意就是,要不您出点钱呗! 方埵恶狠狠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先垫着,本将军回汴梁之后还你们。” 暗卫:“……” 作为汴梁的头号人物,方埵还是第一次为了钱这样的事情操心,心里面有些不平衡,要不是为了让那死丫头相信自己,他也不至于总是出钱去给这臭丫头铺路,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暗卫没敢说话,心里面默默的吐槽了一番。 顾妗本来是已经准备入宫去的,却在半路的时候被人给拦住了,马车停在了狭长的宫道上,她掀开了帘子看着风雪中的人楞了一下,“叶将军?” 叶遥抬了抬头,耳根处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闻言硬着头皮的道:“三公主还是先回去吧!祁王那里他自有打算的。” “你怎知我要入宫?”顾妗有些奇怪的道。 “三公主一向心善,以往的那些个俘虏三公主也没少插手,可这一次不一样,皇上未必会给 祁王面子,公主去了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叶遥沉声道:“三公主应该明白的,一直以来皇上对于祁王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的,若是公主再为了此事入宫的话,只会让皇上觉得,你和殿下在忤逆他。” 更不用说三公主的婚事珠玉在前了。 皇上本身就是一个疑心病的性子,自然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顾阎那边尚且可以应付过来,可若是三公主出面的话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本身这些日子就有人时不时的在提起关于俘虏的事情了,皇上将人宣进宫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太子那边也想横插一脚,此事怕是不会轻易结束的。 顾妗的表情也变得严重起来。 叶遥叹了一口气道:“公主应该清楚,汴梁一直都是国力强盛的,这么多年来大齐不断的被打压,甚至受制于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这也是大齐第一次战胜了汴梁,皇上自然是很看重的,这些俘虏的生死全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可若是祁王不点头的话,皇上也没法的。” 所以这个时候三公主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最好,免得被皇上扣押在宫中,到时候还会给顾阎带来许多 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顾妗抿了一下嘴唇,“我明白了,多谢叶将军,我这就转身回祁王府。” 叶遥轻轻颔首,刻意的将油纸伞放低了一些,以此来遮挡住了二人的视线避免对视,他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直到马车渐行渐远,身后的人忍不住的嚅嗫道:“少将军,三公主的马车已经走远了,您别紧张了。” “放屁!谁说老子紧张了?”叶遥怒道。 小厮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他们家少将军打小就喜欢三公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除了三公主不知道以外,少将军身边的人不少都知道的。 “回去吧!”叶遥转身淡淡的道。 小厮哦了一声跟了上去。 顾阎入宫的消息很快就在后宫传开来了,太后和皇后也是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而御书房那边也在开始蠢蠢欲动了。 宣文帝让御书房的宫女太监都退下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儿子,默不吭声许久,过了好一会这才轻飘飘的问道:“朕听闻你这些日子时常感染风寒?可是在外头呆得久了,有些水土不服?” “有劳父皇记挂,儿臣并无大碍。”顾阎一板一眼的挺 直了腰板拱手道。 宣文帝抬了抬眼帘,漆黑眼中有着异样的情绪,他不咸不淡的道“朕听说,你府中有一个医术高明的丫头此话可真?” 顾阎怔愣了一瞬,眯了眯眼没说话。 宣文帝又道:“此女医好了齐伯侯的庶子可当真?” 顾阎抿紧了嘴唇,垂了垂眼眸眼底有惊涛骇浪闪过,瞬间又归于平静,表情很是平淡的道:“确有此事。” “槿妃身子不适,让她入宫来瞧瞧,朕也很好奇,此女医术如何的高明,居然让你如此的刮目相看。”宣文帝意有所指的道。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怜香惜玉,对一个乡野丫头这般的看重,甚至派到了他皇姐的身边去,必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话音刚落,顾阎的表情就有了些轻微的变化,他倒是答应过小十一这件事情的,可此事由他这个父皇说出来味道可就不一样了,他敛去眼中的异样面无表情的道:“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如何比得上宫中的御医,父皇严重了。” “更何况……此女并非是儿臣的丫鬟,不过是和儿臣有些交易,所以特意在祁王府小住一段时间罢了!儿臣做不得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事献殷勤 关于顾阎府邸这个野丫头的谣言,他可没少听说,甚至都让苏清辞闹到了太后和皇后那里去,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对此顾阎的态度非常的平淡,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父皇,犹豫了一会,但还是道:“父皇若是喜欢的话,大可以下一道圣旨直接将人给传入宫中来不就好了?” “放肆!”宣文帝本还想着他是不是看上对方了,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顿时有些愠怒的拍了拍面前的御桌,“朕也是关心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皇姐的婚事定下之后你也该考虑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你如今身上诸多战功,倒是未曾讨要过赏赐,此番你的婚事朕倒是可以许你,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朕也可以出面帮衬一二。”宣文帝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副非常慈爱的模样。 而顾阎则是保持着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好像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一样,可眼底的汹涌过于炙热,让人难以忽视,却在宣文帝看过来的时候瞬间荡然无存,他嘴角噙了一抹不同寻常的笑意反问道:“父皇找儿臣来便是为了此事? ” 宣文帝眯起眼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并未从他的身上看到丝毫对那个女子的不舍,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很快就让自己给冷静下来了,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扯开了话题,“汴梁的俘虏还在你的手上,你打算如何处置?” 果然…… 顾阎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收敛了起来,缓缓的抬起头来反问了一句,“那父皇觉得儿臣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俘虏呢?” “朕……” 宣文帝正打算就坡下驴的时候,却被顾阎又一次给冷冰冰的打断了,他语气有些猖狂的挑眉道:“根据我大齐的律法,将军所俘获的俘虏,应该先由将军处理,若是将军不要,再贡献出来,不知儿臣说的可对?” 宣文帝被气得有些恼怒,却又不能太过于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以往你所俘获的俘虏,朕也从未过问过,可这一次的俘虏可是汴梁的人,你作为大齐的祁王也该为大齐考虑才是,此事不如就交给太子吧!”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将他所有的辛苦全部给扼杀掉了,就好像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一样,给太子? 顾阎眼中不屑一 顾,表面依旧是那风度翩翩的样子,身上的积雪也已经消融了,他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父皇,悠悠的开口道:“此事怕是不行,儿臣不想给。” 拒绝的明目张胆又非常的轻狂,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宣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发火的时候,人已经拱手退下了,“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逆子……”宣文帝气得站了起来,抡起手中的一本奏折就朝着他丢了过去,顾阎头也不回的伸手接住了,态度冷冰冰的,就好像二人并非是父子一般,而是仇人一样。 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御书房。 等待在外面的张全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立刻记上心头,弓着腰进去瞧见了正在火头上的宣文帝,立刻开始煽风点火了起来,语气颇有些委屈的意思,“陛下息怒,奴才今日去宣祁王殿下的时候,也被殿下好一番收拾。” “他打你了?”宣文帝本身就有些恼火的,如今听到这些话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张全点了点头,还不忘火上浇油的道:“奴才去见殿下的时候,在殿下的营帐内发现了一件怪事,殿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 女子? 宣文帝为之一振,有些诧异的眯起了眼,“你是说祁王的床上有个女人?” “奴才不敢胡言乱语,千真万确,奴才亲眼所见的。”张全立刻跪下去了,以此来表示自己的的这一番话绝无虚言。 而宣文帝也因此陷入了沉思当中去,若有所思的蹙眉。 这个老七到底在干些什么。 …… 从军营回来的时辛并没有老老实实的打算回祁王府,偏偏青木还死死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时间让她有些烦躁,又不好直接明说自己的目的,思前想后故意的放慢了步伐,路过花月楼的时候心生一计。 而青木本身就没怎么提防她,对此也未曾拒绝,最重要的是时辛说她请客,如此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可惜了。 “这花月楼的酱肘子还不错,你多吃点啊!”时辛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愣是花了不少的钱财,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的,大方得让青木有些忐忑不安了。 “那个……时辛啊!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吧?”青木一边吃得不安分,一边犹豫的问出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 面对着四周喧嚣的场面,对此时辛表情一脸严肃的道:“怎么 可能呢!我是哪种人么?你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哥们了,我请你吃饭怎么了么?” “可是……”青木蹙眉为难的道:“你不老让我叫你爹么?况且你也没这么大方过啊!你一直还挺抠抠搜搜的。” 时辛:“……”这丫的也不傻啊!本以为是个傻子呢!可谁知道居然还挺机灵的。 “吃你的东西,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啊!”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怒道,干脆就做回了原来的样子。 而青木看着这凶妈妈的小丫头,顿时心里面却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还是这凶巴巴的样子,比较的平易近人,刚刚才那一副讨好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里面慎得慌了。 “你这样还差不多,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你被谁给附身了呢。”青木叹道。 时辛:“……”神经病啊! 然而青木啃着酱肘子的时候压根儿也没注意到这些饭菜里面早就被某个人动了手脚,所以这才吃了没多久的功夫,就开始变得有些昏沉沉的。 他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模糊不清。 “这里面……”然而,好端端的一句话并没有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帮我给皇帝老儿传个话 时辛看着桌子上的人转过身就把店小二给叫了过来,朝着店小二吩咐了几句,随后就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看好他,这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看着这倒在桌子上的男子,有些心里不安地问了一句,“姑娘,你该不会是把他给弄死了吧?” 这人要是死在他们客栈的话,到时候掌柜的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时辛表情特别的随意,一本正经的道:“哦!他是我那不成器的哥哥,脑子有些不大好使,这不是吃了酱肘子有些过敏嘛,所以就晕过去了,不必担心。” “瞧着也不傻啊!”店小二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但是最终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着这个姑娘点了点头。 时辛这才放心的离开。 汴梁的那些俘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人那么简单呐,可是成千上百的人,所以一旦落到太子的手里面的话,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太子和顾阎本身就不和,所以肯定会拿这件事情来生事的。 如此一来就只能去找徐晋了,内老头虽然有些过于迂腐,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朝堂上也是颇有些地位的,还是比较说得上话的,若是由他出面去和皇帝 说的话,这件事情。 可以算得上是事半功倍,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得小心翼翼才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的话,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花月楼里面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晕倒在那桌子上的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时辛下了楼直接就直奔徐晋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一幕早就被有些人给看在了眼里面。 包厢里面的男人一袭青珀色的衣衫,披着件华贵的狐裘,而他的怀里面,则是懒洋洋地躺着一只红色的狐狸,狐狸特别的乖巧,就这么依偎在他的怀里面,不断地享受着他的抚摸。 窗户被身侧的人给关上,表情很是凝重的道:“家主是打算跟着这位姑娘?” 萧戈懒洋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后将视线转移在了自己怀里面的小狐狸身上,表情显得格外的淡定。 “有点意思!”他笑了笑懒洋洋的道:“也不知道这个祁王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小丫头,还真是所作所为让人刮目相看。” “跟上去看看吧!”萧戈道。 旁边的护卫点了点头,随后推着他的轮椅就离开了花月楼。 外面还在下着风雪,所 以导致看起来特别的冷嗖嗖的。 时辛在大街上转了几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如今时辰还早,顾阎是被皇帝叫进宫里面去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出不来的,只要自己掐准好时间,应该是不会有任何的错误。 至于青木那里只要稍微的随便说几句话,也能够应付得过去的。 太傅府,今夜风雪很好,再加上院子里面的梅花开得特别的茂盛,导致了徐太傅的不少学生都前来看望他。 学生前来看望老师,自然而然地避免不了一番考核,所以大家也就开始了各种吟诗作对起来。 “老师果然是让我等佩服佩服啊!” 只不过相比较而言,这群学生自然而然是比不过自己的老师的。 徐太傅倒是不骄不躁,面对学生的追捧,丝毫也没有骄傲的意思,懒洋洋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面前的酒已经温好了,正打算畅饮一杯的时候,那墙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时辛戴着面纱,懒洋洋的坐在墙头,望着水榭阁楼里面的一幕扯着嗓子道:“徐老头,好久不见啊!” 这个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本想说是谁这般的没有教养。 徐太傅可是整个 大齐德高望重的人,一般的人基本上都是要尊称一声先生了,谁敢这么唤他。 徐晋看着墙头上的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后眼里面非但没有指责的意思,反而多了一些笑容。 “老师!此女怕是……”旁边的学生一个个都开始担忧了起来,看着那女子特别放荡的模样,心里面也约莫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刺客。 徐晋这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先回去,“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老夫这里有个贵客。” 什么? 在场的四五个人顿时就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墙头的人,那姑娘穿着一袭淡淡的红色的衣裙,戴着面纱,看不清楚庐山真面目,可是模样却特别的嚣张。 一条腿懒洋洋地从墙头上生了下来,不断地晃荡着,手里面拿着一枝梅花。 最重要的是,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瞧不起人的感觉。 但是…… “学生告退!”他们也是了解自己老师的脾气的,所以相对而言也不敢继续留下来。 徐太傅点了点头,立刻让旁边的管家将他们给送了回去。 时辛瞧着那么一群老家伙离开之后,这才努了努嘴。 “哎!老头我今天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你怎么这么多客人,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时辛挑眉道。 徐太傅披着黑色的斗篷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摸着胡须看她,“这丫头好些时日不见了,如今倒是越发的伶牙俐齿了,既然来了,为何不从正门还要翻墙越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我之间可不算是什么好朋友啊,要是被人知道你和顾阎身边的人打交道,到时候恐怕你的名声不保,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吗?你这小老头也真是的,还不领情。”时辛嗔怪道,随后直接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鹅毛大雪很快就将院子里面的所有事物都给遮掩了,唯独那梅花倒是冒着如此寒冷的天气不断的绽放。 时辛负手而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打趣道:“小老头,你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腿还疼不疼?”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你可得称老夫一声先生!”徐晋冷哼一声。 这丫头消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就算是送药,也是让别人送来的,很少亲自来,今日居然亲自出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老头,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帮我跟皇帝老儿传个话啊!”果然下一刻时辛的话差点让他一个踉跄。 第二百四十六章 读过九年义务教育 徐晋顿时就警惕了起来,这丫头不找自己就算了,这好不容易出现了,居然是为了让自己去传话的,而且这个传话的对象居然还是皇上,这丫头莫不是被祁王宠惯得太无法无天了。 徐晋看着这丫头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迟疑的将人给邀请着入了阁楼内,此时风雪过于盛大,而寒风也变得格外的猛烈起来,吹得廊檐下那没了色彩的灯笼不断的摇曳着,而内阁里面的一老一少则是对坐着。 徐晋乃是一个风雅之人,所以府内的东西大多是附有诗情画意色彩的,就连这酒杯也是小巧玲珑,处处透露着儒雅的气息,一边漫不经心的给这丫头倒了一杯茶水,一边问道:“给皇上传话?小丫头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么?皇上是何人,你不清楚么?” “因为清楚所以这才找你的啊!老头我虽然没规矩,但也不是没脑子,自然是知道皇上乃是何许人也的,要不然的话,你觉得我找你的意义何在呢?”时辛坐没坐相的斜靠在面前的小案桌上,表情很是惬意,轻轻的抿了一口上好的茶叶叹了一口气道:“你都没有听完我说的话,如何就 断定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徐晋倒是来了兴致,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小丫头人很聪明的,如今看着小丫头如此嚣张的模样顿时也备感兴趣,好整以暇的道:“那你说说看,你需要老夫向皇上传什么话?” 时辛挤眉弄眼的坐好了,一本正经的道:“汴梁俘虏的事情。” 徐晋:“……” 他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表情有些凝重起来,看着这丫头的神色也变得很是不对劲,带着一些提防的意味,直到小丫头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他心里面的疑惑。 时辛叹了一口浊气,表情很是淡定,一点也不吃惊这老头的表情,慢悠悠的开口道:“我找你呢!第一和祁王无关,第二和太子无关,我也不是他们谁的人,我只是汴梁人士罢了,家被灭了,所以阴差阳错的成了祁王的婢女,如今看到自己的老乡受到这样的境况,所以难免有些恻隐之心,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全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情,也不强求。” 时辛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徐晋给及时的叫住了,表情很是凝重的抬头砍了一眼这坏兮兮的小丫 头,“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老夫帮什么?” 时辛把玩着手里面的酒杯,将自己的意思简简单单的叙述了一番,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徐晋还有些犹豫的话,一番话下来就对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了,不仅仅会医术,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会一些武功,如今对于国政也如此的上手,怎的会…… “你读过书?”徐晋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时辛表情沉重的道:“读过,九年义务教育。” 徐晋:“……” 虽不知道这丫头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可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很有道理的,时辛瞧了一眼天色掐算着时间打算离开的时又一次被徐晋给叫住了。 “小丫头,你既然是汴梁人,为何还要心甘情愿的给祁王当婢女,你难道不恨么?祁王带兵可是攻打过汴梁的人,若不是因为他的话你怎的会没了家园呢?” 时辛站起身来,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她扫了一眼徐老头,表情很是洒脱,莞尔一笑道:“老头,你和顾阎只是政见不同,应当是没有什么私人仇怨的,虽然顾阎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可追根究底,大齐能有如今的盛况多半是顾阎的功 劳,而我为何要恨他?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顾阎打得光明正大,光明磊落,说到底不过是汴梁技不如人罢了,为何要恨。” 况且昨日她亲眼所见,那些俘虏都是被照顾得很好的,不管是妇人也罢,弱小也好,都是安然无恙的,既没有成为奴隶,也没有被虐待,说到底能够又有他这个能耐这一份魄力的人可不多。 徐晋愣在原地,被她的这些话所折服。 时辛熟视无睹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背对着他道:“告辞。” 徐晋若有所思的蹙眉,直到那丫头又翻墙离开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片刻的功夫后头管家走了出来,侯在他的身侧不由得问道:“先生可是觉得这位姑娘不简单?” “岂止是觉得她不简单,甚至老夫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如今倒是茅塞顿开了,汴梁的这些俘虏若是落到了太子的手上也未必会有好下场,若是让皇上处置难免不会成为牺牲品,留在祁王那里也会被人一直惦记着的,她倒是给了老夫一个突破口,若是按照她的意思,倒是两全其美。”徐晋摸着胡须赞叹道,倒是他有些当局者迷了。 管家了然的点了点头,先生向来都 是不站党派的,只不过是因为祁王殿下一直都是杀戮残暴的人,名声不好,而先生又非常的不喜杀戮,这才有了些意见的,倒是让一些有心之人觉得先生和祁王殿下不和。 约莫着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时辛这才从太傅府离开的。 然而刚刚才从里面翻了进来就直接被人给撞了个正着,她瞬间就落到了马车内,望着里面的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最要命的是对方还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挥舞着手很是温和的道:“真巧啊!” “你笑得真是叫人毛骨悚然啊!”时辛由衷的叹了一句,随后老老实实的坐好,拍了拍身上的雪,“守株待兔所为何事啊?” 萧戈看着她这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让人赶着马车离开此处,随后这才轻描淡写的道:“想你呗。” “艾莉都没你骚啊少年!”时辛听了这话一点也不相信,还不忘揶揄他。 萧戈倒是不恼,懒洋洋的抱着怀里面的狐狸揉来揉去的,似是想起什么的问了一句,“我送你的狐狸呢?” “什么狐狸?你的狐狸不是在你怀里吗?”时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警惕了起来,“你可别想着勒索我啊!我没钱的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娶媳妇的执念 过了好一会时辛这才明白过来,可还是一脸懵逼,她是真的没看见什么所谓的狐狸啊! 萧戈定定的看着她,若有所思道:“要不我再送你几只。” 时辛的嘴角狠狠的抽出了一番,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生锈了啊? 她懒得搭理此人,懒洋洋的翘起腿打了个哈欠:“送我去花月楼呗!”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萧戈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那因为生病而总是时不时就会咳嗽的身子,此番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羸弱起来,导致眸中也含了些水雾,像下过雨的山谷间突然的升起层层的雾气,当真是我见犹怜。 时辛瞥了一眼啧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太过于魅了,一点也不像是个正常人,眉眼跟画出来似的,她有些没按耐住,凑过去盯着萧戈异常鲜红的眸子大发善心似的给他把脉,片刻之后拧紧眉宇,“你不是中毒?遗传的?” “嗯……”萧戈咳了一声也不否认,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她,带着些试探的意思,“你是要给我看病么?” 时辛:“……”那倒也没有。 “倒也不用!”萧戈非常体贴的道,却又说了一句非常犯贱的话,“咳咳咳!你要是真的想帮我 的话,不如嫁给我吧!也能为我萧家留个后嗣。” 时辛:“……” 马车上正在挥舞着鞭子的管家也被吓了一跳,不顾寒风凛凛的出声阻止,“公子,您冷静啊,老奴已经为您选好了,是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而且家世也好,最重要的是知书达理!” 时辛眼皮子跳了跳,“你这个管家还挺尽职的。” 萧戈虚弱的换了个姿势,样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半阖了眼帘,心不在焉的道:“他们怕我娶了你,你会揍我,在下身娇体弱的经不起摧残。”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丢出去?”时辛狠狠的咬了咬牙。 啥玩意儿这都给自己想象完了?她难道没有发挥的空间么? 萧戈哦了一声,“可这是我的马车。” 意思是要滚也得是你滚。 时辛:“……”绝了,这些个男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牛逼!一个比一个奇葩! 还真是叫人无语至极。 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对视着,时辛环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内,眯着眼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太傅府?你从一开始就跟踪我了?” “在下对时姑娘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对时姑娘这个人感兴趣,”萧戈微笑着打断 她的猜测,非常坦然的开口道:“在下想娶姑娘做媳妇。” 所作所为也无非就是在保护自己的媳妇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时辛:“……” “在下命不久矣,应当是死得挺早的,要求也不高,姑娘给在下生个儿子就行,万贯家财也就都是你的了。”萧戈继续抛出诱饵。 气氛顿时变得静默了起来,时辛古怪的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非常善良的道:“那你可以现在就去死么?我等不及了。” 萧戈:“……要不再等等?” 时辛翻了个白眼儿,一本正经的道:“你今年多大了?” “在下二十有二,不老。”萧戈贱贱的回答。 时辛摸着下颚:“你家族中应该是没有活过三十岁的吧?也就是说你最多也只能活八年的时间,你养的这些狐狸就是你续命的关键,但是狐狸这种东西也并非都是良药,而且生在极北之地,你既然养了这么多,不仅是财富惊人这么简单,你是想赌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十岁吧!” 心事被人说中,换做是任何人心中都不大痛快的,萧戈亦是如此。 他先前只觉得这人皮相长得好看,而且性格有趣,若真要为萧家传宗接代的话, 何不直接娶这么一个女子回去,最起码生活也更加的活色生香了,不至于沉闷无趣。 然而,如今却发现事情似乎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繁琐得多。 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啊!他这个病可是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偏偏这个小丫头一番话就将他的病因都给说出来了。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达了花月楼,萧戈不高兴的蹙眉,这个破管家就不知道慢一点么?上赶着是着急去投胎么? 在萧戈那不满的哀怨眼神中时辛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被人一把抓住,“姑娘不再考虑考虑嫁给我?我死的早。” “死得早不是优点,别这么自豪。”时辛无语的抽出自己的手,这都是什么毛病啊!居然把死得早当成了优点,真是够奇葩的。 萧戈眼中的神色瞬间就暗淡了下来,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是么?在下还以为姑娘会喜欢的,毕竟死得早那些财产可都是姑娘的了。” “这事情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时辛顿时觉得也不是不能商量,她猛的转过身来,非常激动的搓了搓手,“我可以帮你找个媳妇。” 萧戈:“……”大可不必,他呵呵的笑了笑,“在下就只想娶姑娘 ,姑娘聪明,万一生个不聪明的怎么办?” 时辛:“……祝你早登极乐,告辞。” 说完这些就直接跳下了马车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外头还在下雪,萧戈特意让人给她送了油纸伞,还不忘推开马车旁边的窗户,那笑容很是俊美,“时姑娘,想清楚了随时来找在下。” 时辛切了一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奉劝你一句,你那个狐狸的血少喝,喝多了,指不定还真就死早了,可以加点佐料,喝的时候热一热,有利无害。” 随后便潇洒的甩了甩手朝着花月楼而去了,徒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萧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丫头倒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做什么都喜欢和别人扯清楚,向来不吃亏,也绝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这才提醒自己几句的。 管家有些担忧的低声道:“公子,这姑娘好像能救治公子的病,不如……” “走。”萧戈就好像没听见一般的将窗户给关上了。 管家不明白,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时辛看着桌子上还在昏睡的青木轻轻的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人就醒过来了。 时辛什么也没说,就叫着人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老板我不会啊 回去的路上青木一直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一种腰酸背痛的感觉,而且他分明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被人给弄晕了的啊!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啊?”青木快到祁王府的时候总算是想明白了,立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凶巴巴的逼问。 时辛斜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甩了甩秀发,“呵!你还不配让我下药呢!我直接把你打晕不好?你不知道现在的迷药市场价很贵的么?” 青木:“……” 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惑的,可是时辛不说,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时辛前往三公主院子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去了书房,却被告知殿下还未曾回来不由得蹙眉,只好在原地等待着了。 时辛有些心虚的摸着腰躲在了房门外,不大敢进去,旁边的心儿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我……害羞,”时辛非常没出息的摸了摸鼻子,“我这几日都没怎么来三公主这里了,有点不好意思!” 心儿嘴角扯了扯:“……你也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啊!还有脸出现就证明并没有觉得羞涩啊!” 时辛:“……”她抬起头来打算给心儿好好的上上课的时候,却被眼尖的顾妗给看见了,语气中带 着些激动情绪。 “小辛,快进来啊!” 时辛哎了一声,一脸羞涩的就提着裙摆走了进去,这冰天雪地的,顾妗也没什么去处,再加上太后的寿诞要到了,又要过年了,所以便在闺房内待着了。 顾妗本身性子就比较的随性,所以对于时辛和顾阎昨夜一夜未归也未曾责备一句,反而一脸关怀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笑吟吟的道:“我还以为你今日又回不来了,小七也真是的,自己回来了,居然不带你。” 时辛一脸懵逼,她怎么觉得三公主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呢!就好像她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一样,忐忑不安的坐下来,迟疑的看着顾妗递过来的一杯茶,心中默默的酝酿了片刻,底气不足的道:“三公主……我昨天晚上确实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我发誓我觉得没有那个意思。” 顾妗云里雾里的看着她。 时辛表情很是真诚的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您放心,殿下是您的弟弟,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心思的,我保证不会。” 说着还举起了手指开始对天起誓,吓得顾妗一把抓住,“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就是昨夜……我喝多了,一不小心把老板给调戏了。”时辛弱弱的低垂着头,将来龙去脉描述了 一遍。 顾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的激动难以掩盖,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淡定下来,“……小辛,那你,你对……” “皇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就已经被一阵冷冰冰的声音给打断了。 顾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此番正站在房门口,衣衫上都是未消融的冰雪,浑身卷着一层寒气未曾走进来,可那身形就足够在无形当中给人制造了压迫感的。 顾妗顿时就将话给咽了回去。 时辛不明所以的扭过头,却只能看见他的影子,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感受到了杀气! “小七!”顾妗咳嗽了一声化解了尴尬,正打算解释的时候人已经走进来了。 顾阎冷漠的扫了一眼时辛,随后对着自己的她凉飕飕的道:“还不下去?本王有事要和皇姐商议。” “哦!”时辛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很是自然的起身就离开了。 顾妗抿了一下嘴唇,叹了口气道:“小七,你这样会吓到小辛的,你怎么不让皇姐问问她到底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若是有的话……” “若是有的话皇姐待如何?”顾阎径直走了进去,撩起衣袍坐在了蒲团上,神情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她会跑。” 顾妗:“?” 她突然有些不大明 白自己这个弟弟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然而顾阎自己却是非常的清楚的。 那野丫头若是知道自己喜欢她,肯定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她自愿留下来的,他压根就没有办法将人强行留下来。 时辛的脑子很聪明,而且能文能武的,可不是什么小白兔。 “这件事情皇姐就不用操心了,本王自有办法的。”顾阎敛去了眼底的神色,懒洋洋的丢下了这些话,自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 顾妗眉头紧锁,也只好作罢,可瞧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起来,“你今日入宫父皇可是和你说什么了?是有关汴梁俘虏的事情?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作为皇姐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弟弟平安,可父皇那边可不好应对,一直以来父皇对于他们可都不是怎么信任的,若不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的话,她和弟弟早就被父皇置于死地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呢? 如今弟弟手握大权,更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顾阎神色深邃,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是猖狂,“皇姐不必担心,本王自会处置的。” 顾妗:“……小七,你我是亲姐弟,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你还要重要的,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皇姐,你知 道么?” “我知道了。”顾阎抬起头看向自己皇姐担心的样子,换了自称,可最终也没说些什么,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告知给皇姐的。 现如今他身边但凡有个人都是被父皇死死的盯着的,这一点让他非常的不爽,可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呢? 在顾妗这里待了小半个时辰,顾阎这才抽身回书房的,时辛早早的就在里面等待着,心中一阵疑惑,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四目相对,顾阎抿了一下嘴唇,慌忙的将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移开,压下心中疯狂的念头,“你在等本王?” “啊!对啊!”时辛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么!你还没休息,我哪敢休息啊!” “是么?”顾阎阴阳怪气的道:“本王看你倒是什么都敢。” “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导致选择性耳背的时辛还真是没有听清楚,不由得蹙眉追问道:“老板你刚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 顾阎不想搭理她,不耐烦的甩甩衣袖走了进去,“本王说本王饿了,你去给本王弄点吃的来。” “哦!”时辛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可是走到门口处这才默默的退回来,很是自豪的道:“老板,我不会做饭哎!” 第二百四十九章 厚颜无耻 顾阎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表情很是无语,他这是收了一个祖宗,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讨人喜,尤其是…… 时辛看着他的表情一副非常明白的样子,转身就出了房门,在顾阎不解的眼神中没多久就回来了。 望那红唇顾阎猛的别过头去压下心中旖旎的想法,顾阎瞪着某个厚颜无耻留下来的人。 时辛愣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老老实实的就站在了他的旁边非常上手的道:“老板,我让青木叫厨房给你准备吃的了,叫花鸡,酱肘子,麻辣红虾,还有红烧鱼,还有……” “这些不都是你爱吃的?”顾阎斜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时辛顿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老板咱俩也没在一起怎么吃过饭吧?” 顾阎:“……”握着笔的手渐渐的用了几分力,眼瞅着手中的一支笔就要被折断的时候,时辛已经脑补了出来,“老板,你不至于时时刻刻的派人跟着我吧?你说你调查人家的身份背景也就算了,你怎么连人家的兴趣爱好都要调查啊?” 顾阎别过头去,不想和她说话,“本王不想吃这些。” “那没事 ,我帮你吃,应该的应该的,”时辛很是谦虚的谄媚起来,一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面前的公务心中辗转,虽然今天她那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的,可是实际上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把握,也不知道老头会不会真的去找皇帝。 最重要的是顾阎这边怕是不好对付啊! “老板,你昨天带我去军营,是不是因为我是汴梁人啊?” “你是祁王府的人。”顾阎轻飘飘的应付完,脑海中全是父皇让她入宫的事情,虽然他拒绝了,可难保不会惹来父皇的怀疑。 时辛的身份如何只有他清楚,虽然他盖过去了,可难保不会有人生事。 两国之间本身就不和,父皇若是知道他的府中藏有汴梁的人,怕是会惹来祸端。 “以后也记住,你不是汴梁人,你只是本王王府的丫鬟,仅此而已,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守口如瓶。”顾阎思索到这里,不由得多了几句嘴。 可时辛一向机敏如何察觉不到这件事情的异样呢!心中立刻就开始百转千回了,但明面上始终一如既往的谄媚着拍马屁。 对此顾阎恍若未闻一般。 气氛寂静得有些尴尬,外 头的雪渐渐的小了,时辛研墨手都要酸死了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老板,如果有人骗了你,利用了你,你会如何?” 顾阎手中的笔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一般,烛火将他这一张脸照得很是清晰,那眉宇微微的倒竖,眼底染了斜嗜血的意味,那笑容很是森冷,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道:“杀了她!” 时辛:“……”娘的,此处不留爷啊! 这事情结束后,她还得苟着一段时间才行,清水寺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想必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她得加快进展赶紧离开才行。 心不在焉的陪着他用完晚膳,时辛正打算转身走人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脸上,鼻梁下的薄唇有个很是明显的伤口,她呀了一声,“老板你被蚊子咬了?这大冬天的也没有蚊子啊!” 顾阎身子猛的倒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他这还没好,若是再继续下去难保明日不会烧起来,一脸戒备的道:“磕到的。” “你这分明是上火啊!”时辛蹙眉,打算凑近一点时,却被顾阎怒吼了一声,这才讪讪的作罢,灰溜溜的离开了。 顾阎皱起眉梢摸了摸 唇瓣,脑子里面都是她强吻自己时的场景,心中也跟着燥热了起来,偏偏这人还这般的不负责任。 “笨女人。”顾阎没好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吓得外面的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的。 回到自己小院子的时辛犹如解放了一般,正从拱门处提着裙摆打算直奔屋内的时候,却瞧见了屋檐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雪红梅,灯火通明,小小的一间屋子,伴随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乍一看像是谁家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深闺怨妇不过如此。 方埵着一袭青珀色的交领衣衫,斜靠在漆黑的柱子上,姿势慵懒,意气风发,少年气十足,那双招人的狐狸眼总是半眯着,时时刻刻都含着淡淡的笑意,看见她过来眼帘低垂,一副怨气满满的样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时辛:“……”果然是拿了怨妇的剧本,她啧了一声走过去一脸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我外出会跟你打招呼的,瞧你这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始乱终弃了呢!” “滚开!”方埵立刻就急眼了,“臭丫头会不会说话。” “可你真的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啊! ”时辛说着推开了房门,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理所当然的道:“你看,这饭菜都做好了,可不就是在等花天酒地的夫君回家么?” 方埵:“?”他嘴角狠狠的扯了扯,娘的,以前没发现,现在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子的。 “但是我今天在顾阎那里吃了,吃不下了。”时辛愧疚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像是一个渣男了。 方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说自己不喜欢顾阎,你现在倒是和他关系挺近的么!都在外面过夜了。” 时辛理直气壮的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过夜不是很正常的么?再说了,我们那是公事,公事,知道么?可不是去花天酒地的。” “你还狡辩?”方埵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拍了一下桌子,“你是女子,怎的不知道矜持呢?” 时辛跟见鬼似的看着他,“你丫的不会是去了一趟泰国吧?咋比娘们还能说?再说了,我是他的丫鬟,他带我去,我能不去么?” 方埵无言以对,恨铁不成钢的握紧了双手,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脑子了,要事有点脑子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去猜测。 第二百五十章 又被洗脑了 此事他再继续说下去,难保不会让这野丫头暴跳如雷,方埵无奈之下只好换了个法子,故作轻松的问道:“你见到了那些俘虏了?” “算是吧!人还挺多,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由此可见,顾阎这个人也不像是传闻的那样乱杀无辜。”虽然已经在顾阎那里吃饱了,但是面对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时辛还是有些把控不住,干脆就当成夜宵来消灭,还不忘回答方埵的问题。 “时辛,你是觉得顾阎善待这些俘虏就不算是坏人了?”方埵拧眉似乎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一般。 时辛剥着一只虾,随后心不在焉的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多时候你都有点在怂恿我的感觉?” 方埵端端正正的坐好,“你我都是汴梁人,我没理由害你,我若是要害你的话,何故和你这般?” 这话说得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时辛总觉得怪怪的,他对自己的关心不大像是老乡之间的关心,有点说不上来,但她还是回答了方埵的问题,表情平静的道:“这件事情和我关系不大,顾阎是好人还是坏人,从始至终都和我没有关系,再说了,作为一个将军,顾阎有如此的心胸已经很不错。” 她本身就只是一个穿越到这个地方的陌生人罢了,所以对于这个地方的规矩,以及这个地方的条条框框都没怎么在意,相对而言想法也和他们都不一样。 “两国之间,除了血海深仇难不成,还有其他的,总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好了一下,你就觉得别人是一个好人。”方埵始终还是没有办法认同这个观点,因为他和对方都是将军,相对而言都是要为彼此的国家做考虑的,总不可能去考虑别人的国家。 顾阎是好是坏,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就只能掀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这一点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若时辛真的是公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就要更加的繁琐。 她虽然在祁王府可以,总不可能被对方给洗脑了。 太子殿下如此的在乎长公主,那是,知道长公主这么帮着敌军说话的话,心里面肯定也会不痛快的。 “咱俩可不一样,你和他是敌人,可我和他并非是敌人。说难听点,我和他顶多就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罢了。虽然我们两个不同的两个国家,可我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仇恨。”时辛轻描淡写。 “更何况,人家 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拿下了那么多的领土,况且也没有乱杀无辜。说白了,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顾阎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的,既没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有在占领了他国的领土的时候大肆的杀戮,所以作为一个将军,他是比较称职的,甚至比较合格。 将军手中剑不斩蝼蚁,就这一点而言,他做的很好。 “顾阎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不是吗?”时辛反问。 方埵:“……”本来还想一心一意地给这小丫头洗洗脑,让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立场,可现如今才发现自己慢慢的就要被对方给洗脑了。 “假若你是汴梁的皇室中人,你会如何看待顾阎?”方埵干脆再一次去试探。 时辛为之一愣,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始思索了起来,许久之后,这才慢吞吞的开口,“就算我是皇室中人,可实际上似乎对于对方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怨恨,大家各凭本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可值得怨恨的。” 只要对方在战胜的时候不乱杀无辜,其实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方埵:“……” 两个人的对话最终都以不欢而散而结束 。 他每一次都被时辛气得半死,偏偏还一点也不长记性的想要和对方进行探究。 时辛对于他这一副动不动就生气的样子,早就习以为常,无所谓的就把人给送走了,随后转身就扑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还不忘提醒,“记得处理垃圾!” 方埵气不过的又转过身去,直接给趴在床上的时辛一拳。 时辛咬牙切齿的坐起来,“你想打架啊?” “劳资才不屑跟你打架!”方埵甩了甩墨发,一副特别牛X的样子,目中无人的就走了。 时辛:“……”神经病啊! 离开了房门的方埵气得叉腰在竹林里面来回走动,站在他旁边的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对此表示非常的无奈。 “少将军,其实现在公主年纪还小,再加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说这么多公主殿下也接受不了的,倒不如等确认了公主殿下的身份之后,再好好的和公主谈一谈,很有可能公主就会改变主意了。”暗卫宽慰道。 倘若对方真的是长公主的话,的确让人有些吃不消的,毕竟谁家的公主这么飞扬跋扈的,一点也不讲道理,而且还那么的能打,甚至医术也不低。 “金玉那边如何了?” 方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再这样下去,这丫头迟早都要被洗脑。 “金玉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妥帖,只要这一次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可以确认公主的身份!” “可是……就怕确认了公主的身份之后,公主也不一定会和我们一块儿离开。” 方埵抿唇,这个倒是事实,这丫头一看就不好对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对顾阎的姐姐特别的有感情。 怕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可是皇后那边…… 方埵开始犯难起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把这丫头骗过去的,你让他们都准备准备,还有提防着顾钦,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埵提醒道。 顾钦现如今居然都开始对这些俘虏感兴趣,那么就证明他是在逼他们现身,如此一来可不就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嘛? 暗卫拱手,“属下明白!可祁王这里咱们要不要……” “暂且按兵不动!” 他可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对于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顾阎这个人本身就不好对付,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现如今若是再出手,很有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到时就不可能再继续跟在长公主身边。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还我狐狸 暗卫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消失不见了。 而方埵只是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忧心忡忡。 他年纪轻轻的就当爹了! 一想到顾阎对野丫头的心思,心里面就忍不住地开始操心起来,若是对方表明了心迹,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把人给娶了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更加功亏一篑? 他这边担心得辗转难眠,偏偏时辛睡得不省人事,压根儿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都睡得死死的。 一直到翌日一大早。 徐晋因为时辛的话本来一开始还有些偏袒于太子,后来在听完了那些大道理后,整个人都被成功的洗脑,所以连夜写了厚厚一本奏折,让人送进皇宫。 宣文帝本身也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只是文武百官每个人的意见都不统一,甚至大部分人都在偏袒祁王,试图让这些俘虏直接交给祁王。 还有的认为这些俘虏应该给小十一,他头疼不已,直到看见徐晋的折子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可是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表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立刻把自己身边的管事太监给叫了过来。 张全急急忙 忙的就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看着面色沉重的陛下,误以为皇上又在操心些什么事情,随后赶紧上前询问起来。 “陛下有什么要事?” “这是何时送来的?”宣文帝指着手中的折子问道。 张全看了一眼这一本厚厚的作者,随后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这是昨夜徐太傅让人连夜送进宫中的,陛下有什么疑问么?” “这老家伙向来不怎么喜欢管朝堂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敷衍了事了,如今还是头一次看他写了这么多长篇大论,非但不是为了弹劾祁王的,还是为了俘虏的事情!” “汴梁的的确确是一个香饽饽,这么多人都死死地盯着。”宣文帝冷哼一声。 “徐太傅也有这个想法?”张全跟在皇帝的身边很多年了,所以对于皇帝的心思也拿捏了不少,对于这些各朝堂上的官员知道的也不少,这个徐太傅更是了解。 老家伙年纪大了,人也变得更加的固执起来,做事情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很少听从别人的意见。 但是耐不住德高望重的,再加上学生又比较多,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 就是并没有站在太子那边,也没有站在祁王那边。 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这一点也是特别让皇上欣慰的。现如今,突然对于汴梁的这些俘虏感兴趣了,难免这其中不是包含着其他的事情。 “朕也觉得奇怪,可这老家伙字里行间都没有提及要将这些俘虏给太子还是给老七,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宣文帝叹道。 但是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这个法子的确为自己解决了燃眉之急。 制衡! 所谓俘虏,说白了,就已经是他大齐黎民百姓,也是他的子民,作为一个君王,当然有必要一视同仁,而不是因为对方以前是他国的子民就歧视,应该给他们平等的身份,平等的待遇。 还有这折子里面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山是百姓的江山,社稷乃是天下的社稷。 这老头本以为只不过是有些认死道理读书读傻了,现如今看来,这老头的确是有些过于深藏不露。 张全听完了皇上的话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比较希望皇上将这些俘虏直接交给太子殿下的,不过现如今看来,恐怕皇 上的意见又要改变了。 “陛下的意思是……”张全试探道。 宣文帝抬起头斜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坚定的道:“把徐晋宣入宫中来!” 张全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照办了。 如今已经休沐了,再加上已经快要过年了,所以基本上是不会上早朝的了。 但是一旦有任何紧急的事情,都还是会送到御书房来。 对此宣文帝基本无休。 张全匆匆忙忙的就带领着一群人出宫去了。 而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一大早的就在扫地了,宣文帝口中见识远大的人正在啃胡萝卜,当真是事了拂衣去的事情做的,那叫一个特别的神秘。 “你这一大早上的就这么勤快的扫地,究竟是为什么?”青木蹲在她的面前手里面同样拿着一根胡萝卜,百思不得其解。 时辛抬起头来眼神不善的道:“我这是准备扫一个空地出来,一会儿好揍人。” “揍谁啊?”青木还呆呆傻傻地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起来。 压根儿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 时辛停下动作,懒洋洋的将下颚靠在扫帚上,似笑非笑的道:“前几天,有人送了我一只狐狸 ,不过那只狐狸似乎没有落到我的手上,刚才我打听了一下,福伯说那天刚好看到有个人把狐狸给宰了,还给煲汤了。” 青木本来还一直都嬉皮笑脸的,满满的都是期待,但是在听完这一番话,嗖的一下站起来,作势就要溜走,直接被时辛抓住后颈,笑得不怀好意,“吃了我的东西?” “不是不是……”青木急急忙忙的解释:“那不是我想吃的,是殿下让我宰的。再说,那天我也分你吃了呀,咱俩一起吃的,你怎么忘了?” “顾阎让你杀的?”时辛猛的松开了手,有些怀疑的道:“他为什么杀我的狐狸啊!那又不是送给她的东西,那是送给我的,难不成我自己还不能好好处理一下?” 这人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权了?总不能因为自己当奴隶当的久了,就把自己的人全都给剥夺了吧?那可是送给自己的东西呀。 时辛气不打一处来!好气哦! 青木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别人送给你的啊,他自己突然跑进来的,然后呢,殿下以为是野狐狸,所以就让我给杀了。” 他垂死挣扎的欲盖弥彰。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敌找上门 青木正打算继续辩解的时候,时辛的袖子已经高高的撸起来了,还不忘朝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蓄势待发的姿势看得青木心里面有些唏嘘不已。 “你这是干什么啊?”青木很是害怕的朝着身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头皮发麻了。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道:“请你吃红烧肉啊!” “啊!” 片刻后,院子里面就传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等林松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就瞧见了青木被人单方面毒打,场面有些惨不忍睹,看得出来对方已经在下死手。 “咱们要不要去帮忙啊?”林松旁边的护卫见到这个场面想了想忍不住的问道。 林松看着这个状况,表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随后扯了扯嘴角道:“还是算了吧……免得殃及池鱼。” “被打了?” 半个时辰之后,青木捂着一身的伤去了书房,一看见自己家殿下的那一刻顿时就开始告状了。 青木狠狠的点了点头,表情很是委屈的看着他,“殿下……您也不管管,时辛她……” “她不是你爹么?”顾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反问道:“你让本王怎么管?” 青木 嚅嗫的道:“……属下那也是被迫无奈的,谁让她……” “让我怎么样啊?”就在他忙着告状的时候,门口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响起了来了。 青木一回头就瞧见了某人正拿着扫帚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挑衅的看着他。 青木扯了扯嘴角,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一时间左右为难,心虚的低下头去没敢说话。 反倒是顾阎微微蹙眉看着她的出现,这一天天的,整个祁王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也就只有她有这么清闲,还没规矩的了。 时辛忽视了青木,神秘兮兮的走进来,还不忘把扫帚丢在了旁边,笑眯眯的趴在了他的案桌前挤眉弄眼的道:“老板……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情,是关于徐太傅的,这可是你的头号敌人啊!” 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本人也觉得很是惊讶,万万没想到老头的动作这么迅速啊!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居然都把消息从宫中传出来了,太子也被皇帝召见,如此来看,她的方法还是有点作用。 顾阎饶有兴致的抬起头,摆摆手示意青木退下,这才面对着面前的‘小狐狸’。 等到书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时辛笑着挑眉道:“老板?” “ 怎么?你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顾阎扬了扬嘴角,慢悠悠的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时辛挺直了脊背站着,摸着下颚端详他,这个狗东西还真是防备心很重啊! 顾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断的徘徊,表情很是淡定,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野丫头能够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好歹也算是自己的老乡,所以相对而言感谢也不意外吧?”时辛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案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阅着,一边小声嘀咕,“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么!” “你今日很不对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顾阎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小狐狸还真是心思很沉啊!他突然越发的想要了解面前这个人了,冰清玉洁的外表下面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他一双凤眼眯成一条线,无形当中透露着些虚的危险,让人无所遁形。 要不是她长期面对一些三教九流的话,怕是都没法去应对这个人了。 “时辛,你也想杀本王?”他的话中带了一些凉飕飕的味道,让人一下子有些畏惧。 时辛嗯了一声猛的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编造谎话的时候,顾阎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下 一瞬,他抓住人将其给按倒在旁边的榻上,表情变得暗沉,双眸中的光有些骇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你是汴梁人,本王一开始就知道,汴梁和大齐有仇,所以你也想杀了本王?”他眼神阴骘偏执,盯得人心里面发毛。 寒风吹了进来,时辛眯了眯眼,“我要是想杀你,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那是你和汴梁之间的仇恨,关我屁事,我不过是随便多问了几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大不了我就不问了呗!” 顾阎压着她的一条腿,眉头微微的皱起,似乎是在回味这句话,“那你发誓,永远不会对本王刀剑相向。” 时辛:“……”这他娘的谁说得准啊! 她抿了一下嘴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的举起手指对天发誓,“我时辛对天发誓,就算咱俩有杀父之仇,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刀剑相向,如果我对你刀剑相向,那就咒我……这辈子穷困潦倒,满意了吧?” 她这么听话顾阎有些惊讶,半信半疑的反问:“你为何不反抗?” “我又打不过你。”时辛老老实实的道。 顾阎语塞,抿了一下嘴唇。 时辛戳了戳他,毫无底线的开车,“老板, 你这样……压着我,姿势很不雅啊!要是被人看见了,怕是会……” “殿下,殿下……” 话音刚落,外头就已经响起了一阵急急忙忙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而来。 时辛如临大敌的一把将人推开,力道之大差点把顾阎给推倒。 福伯慌慌张张的推开房门,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家殿下那一脸不正常的样子,气喘吁吁的道:“殿下,外头萧世子求见。” 时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顾阎目光锁定她,阴阳怪气的道:“怕不是来找本王的吧!” “怎么会呢?”福伯非常天真的道:“萧世子就是指名道姓的要见殿下的啊!” 现在人就在厅内候着呢! 时辛默默的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关她屁事啊! 顾阎甩了甩垂在胸前的墨发,沉着脸道:“不见,本王没空!” “萧世子还带了不少的礼,他说……他说,殿下若是不见,会后悔的。”福伯磕磕巴巴的开口。 这事情说起来也确实是有些荒唐,殿下征战多年,显少和朝堂上的人打交道,这才回来一年不到,就陆陆续续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个萧世子也是的,难道不知道殿下和长公主不和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关你屁事 时辛也觉得有些惊讶,这萧陌好端端的来找顾阎做什么? 打架啊? 难不成是……她有些拿捏不准的挪到了顾阎的身侧去,思前想后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来干什么?” “本王如何知道?”顾阎目光落在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上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但是偶尔有些时候也像个姑娘家家的样子。 他很是受用的道:“你若是感兴趣倒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 “人家是找你的,我去不大好吧!”时辛一脸矜持的拒绝,可是眼神里面早就将自己给出卖了。 顾阎冷哼一声,“本王看你倒是很想去。” “既然殿下如此的谦让,作为奴婢自然是要为殿下分忧的,殿下在此处好好休息,奴婢去帮你回了他。”时辛很是给面子的就自个答应了,压根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 顾阎楞了片刻,一抬头人就拽着福伯离开的,他气得舌尖抵了一下上颌,冷笑着咬了咬牙,“野丫头!” 前厅内,萧陌已经在此处坐了有好一会了,此番面前的茶水也都凉透了,他斜眼看去一言不发的继续等待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 面神情严峻,导致侯在旁边的丫鬟也不敢询问,只能讪讪的低下头去。 “世子……”身侧的护卫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的催促一下,“咱们一会还要去拜访萧公子呢!如此耽误下去怕是不妥吧!” 长公主那里他们这些人也不好交待。 可谁知,萧陌凉飕飕的剐了他一眼,他立刻识相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反驳些什么。 这个世子最近长进突飞猛进,一下子让他们这些人刮目相看,私底下的时候也不敢过多的去干涉他的事情。 白雪如鹅毛般落下,簌簌的落雪声为这沉寂的冬天增添了些许动静,萧陌低垂着眉眼心中迂回婉转。 母亲的身子的确好转,一觉醒过来就痊愈了,可对于时辛的事情却没有再提及过,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还让他送来一些礼品。 心中虽然诸多的疑点,可萧陌也没有细细的盘问,带着东西就朝着这边过来了。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门口一抹鲜红的身影映入眼帘,翻飞的裙摆使得他猛的抬起头就对上了女子灵动的眸子,那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染了些笑意,大.大咧咧的背着手,一点仪态也没有 的给他问好,“萧世子好!” 萧陌望着她空荡荡的身后,倒是松了一口气,顾阎没来倒是一件好事。 “啊!各位姐姐辛苦了,殿下福伯说让你们都先下去,这里我来伺候就好了。”时辛转向旁边的几个丫鬟笑眯眯的道。 几人面面相觑,欠了欠身,还不忘低声道:“那就有劳小辛了。” “应该的应该的!”时辛大.大方方的摆摆手,将人送走了这才正眼看向萧陌,“要给你倒茶么?” “你想倒么?”萧陌也是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时辛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左边靠前的椅子上,与他的距离不远不近,满是不悦的道:“不大想伺候人,你自个儿倒吧!”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人性子如此洒脱,”萧陌这话倒像是遗憾一样,末了,还不忘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人都是会变的么!我不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啊!是顾阎不……他生病了,所以派我前来的。”时辛及时的刹车,一本正经的道。 萧陌自然是不相信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些礼品,“这是母亲让我送来答谢你的。” 时辛:“?”搞什么飞机啊 ? 这又是唱哪一出?苦肉计?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迟疑了一会,这才不确定的问道:“你妈……不对,你母亲没事了?” “母亲已经好转了。”萧陌轻飘飘的回道。 时辛嘴角狠狠的扯了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觉得这个病情好像更加的严重了,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思索了片刻,毫不犹豫的就给拒绝了,“我不要,谢谢长公主好意了,这东西太沉了,我一个野丫头怕是拿不起。” 二人这边聊得火热,压根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了外头偷听的二人。 林松有些搞不得他家殿下了,为何在自己的府邸还要如此的鬼鬼祟祟的,这传出去多丢人啊! 偏偏殿下还不自知。 “我可以让你离开祁王府,不必寄人篱下。”萧陌看着她神色认真的开口:“你既已不想嫁给我,我自然是不会勉强的,可祁王府犹如狼窝,你在此处并不安全,况且……你乃是汴梁人,时辛,若是被皇上知道顾阎窝藏汴梁俘虏,你可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时辛从旁边抓了一把瓜子,正悠哉游哉的剥瓜子,心情正好的时候听了这么一番话表情顿时就变 得精彩万分了,她抬起头来,掀了掀眼皮子,笑得阴森森的,“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帮你。” “萧陌!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你身边以前那个只知道问为什么的花瓶?你可别问了,你如今这个样子是谁养你到大的,也是汴梁人,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萧世子这是放下筷子骂娘啊?这可不道德啊!”时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轻蔑,“我是什么样的下场不劳你操心了,萧世子有这个闲工夫的话,还是多去看几本书,学学如何做人吧!” 时辛丢下瓜子,冷着脸道:“礼品呢,萧世子还是给带回去吧!时辛命薄怕是承担不起长公主的恩赐。” 这个萧陌还真是不知死活,在顾阎的府邸如此的大放厥词,真当顾阎是死了么? 亏得她还以为这个人是想明白了,事实证明目光狭隘始终是目光狭隘,在这个时候和顾阎斗,简直不知死活。 居然还将她乃是汴梁人的事情直接说出来,愚蠢至极。 “我是为你好,若不是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面上,你以为我想管此事么?”萧陌猛的站起身,有些怒的握紧了拳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错错都是我的错 时辛不耐烦的扭过头,妈的,要不直接打晕了丢出去? 但是很显然不行,这丫的是世子,老妈又是个事儿逼! 她气得指着他,一时语塞,找不到比较合适的话骂回去,只能哼了一声,“关你屁事啊!” 萧陌:“……” 而她一出来之后,那原本还在屋檐下的人直接一个飞身上了屋檐。 林松直接就是被拽着上来的,他一脸无辜的摸了一把脸上积雪,表情很是复杂,嘴角扯了扯,无奈的看向自家殿下。 而顾阎则是依旧风度翩翩的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从前厅走出来的萧陌。 刚才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萧陌确实不如萧阁聪明,一个内敛,一个则是需要母亲扶持,两个人没有可比性。 萧阁的手段和能耐,就算不要世子之位,他日也一定会有所成就。 但是萧陌就不一样了,大部分都是靠着长公主在帮扶罢了,若是没了这个娘亲,此人必然是没有多大能耐。 “殿下……萧陌若是将时辛的身份泄露出去,恐怕对殿下不利。”林松担忧的提醒道。 若是被皇上抓住这个把柄,从而治罪的话,殿下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顾阎斜了他一眼,伸手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雪花,轻飘飘的道:“他不敢。” 因为一旦这么做,到时候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更何况长公主也绝对不会让他把这些话给说出来的。 一旦说了,整个燕都城的人都会知道,长公主的儿子,堂堂齐伯侯府的世子殿下,曾经是被汴梁的人抚养长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与一个乡下的丫头有了婚约,这可是长公主的奇耻大辱。 他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所以相对而言,肯定是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 林松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因为一旦把时辛的身份泄露出去的话,到时候整个祁王府都会受到牵连的。 送礼? 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顾阎一想到刚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就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他一直都清楚,这小丫头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对象,就是一只带着毒的小老虎。 别看外表特别的清纯好看,可实际上内心特别的腹黑。 顾璇很少在别人的手上吃亏,想来这一次也是一个教训,给了她一个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有些好奇,时辛到底和顾璇说了什 么。 “以后多派几个人跟着她,她在燕都城内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知道。”顾阎转身吩咐道。 林松抿了一下嘴唇,虽然很想问一问殿下是不是喜欢这小丫头,但是想了想,毕竟殿下可是主子,他们也不好直接询问,只能拱了拱手应下了。 时辛并不知道顾阎偷听,潦草的把人给打发走了之后,就自己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了。 而顾阎和林松则是为了避免被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就抄近路,一路用轻功直接在她的前面赶了回来。 时辛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顾阎,表情淡定的道:“人我已经赶走了,殿下若是没有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你很累?”顾阎抬起头来。 时辛摇了摇头,“也不是,主要是我想去陪陪三公主了!” 跟着顾妗最起码两个女孩子偶尔还能分享一下各自的八卦,但是跟一个男人住在一块儿,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吧,脾气还不怎么好,时不时的还会生气,特别的难伺候。 时辛觉得相比之下,倒不如去和三公主坐在一块儿聊聊天、嗑瓜子还挺好。 顾阎蹙眉,下意识 的脱口而出,“皇姐比本王重要?” “啊?”时辛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始料不及,正郁闷的时候,对方已经在解释了。 “本王的意思是,皇姐那里的婢女很多,不需要你伺候,本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婢女,你要是走了,本王这边谁伺候?” 时辛理所当然的道:“殿下可以自己去找几个呀,再说了,整个王府都是你的,你想找几个就找几个,也没有人拦着你呀。” 顾阎:“……” 时辛一本正经的说教,“三公主最近心情不好,奴婢要去陪她,哪有你这么做人家弟弟的,自己姐姐心情不好,难不成你都看不出来吗?我作为贴身婢女,三公主的心情不好,当然是责无旁贷的呀。” “皇姐的病可是心病一般的人又没有办法,你要是真担心皇姐的话,倒不如想想办法尽快交待那个人。”顾阎意有所指的道。 时辛本来一开始也没怎么想到这一点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恍然大悟起来,若有所思地挠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随后表情复杂的看向了他。 “我能不能去一趟清水寺啊?殷浔他们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我有些担心,毕竟……” 毕竟殷家 的人一直在盯着那个地方的,所以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瞧一瞧。 顾阎斜了她一眼,“清水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以为殷家的人有什么本事在那里胡闹。” 且不说父皇很是迷信,就清水寺的得道高僧大部分可都不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是武功高强的,所以一般的人自然不敢在那个地方撒野的。 殷家区区一个六部尚书,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光明正大的钱去,就算去最多也是偷偷摸摸,但若是被清水寺的那些个僧人知道的话,肯定也是有去无回。 时辛哦了一声,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不懈了。 “那我在这里干嘛?” 顾阎咬牙,“你是本王的婢女,你问本王?” “我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又不会,再说了,你也没生病,也不需要人照顾啊!” 顾阎气不打一处来,“时辛!”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时辛敷衍的道。 “还是生病的时候惹人喜欢!”时辛嚅嗫着嘀咕道。 这家伙生病的时候可好欺负了,软绵绵的,跟小羊羔似的,喵的病一好跟大灰狼似的,她怀疑这家伙是狮子座。 顾阎:“……”他哼了一声,继续翻看公务。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就你事多 顾妗这几日的心情的确不大好,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殷浔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她心中怎的不担心呢? 虽然父皇已经默许了这件事情,可若是约定的日期到了之后,殷浔还未曾出现的话此事怕是就没有办法拖延下去了。 “公主!”在她走神的时候,心儿端着一个香薰过来,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身边点上,还不忘道:“这是时辛让奴婢给公主送来的,说公主肯定会喜欢的。” 顾妗凝眉,随后放下了手中正在绣着的一块手帕,轻轻的闻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道:“小辛怎么会知道我喜欢什么?” 心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时辛没说,只是说公主肯定会满意的。” 顾妗百思不得其解,“她人呢?” “此番正在殿下的书房内!说起来也奇怪,殿下一向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尤其是在书房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在,可倒是挺喜欢时辛在的。”心儿也是无意提起,可话音刚落就被顾妗给责备了。 “此事不可与别人提起,免得被有心之人误解了。” “是,奴婢知错。”心儿吓得立刻跪下去,哆哆嗦嗦的回话。 顾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去吧 !” 太后的寿诞就在后日了,也不知道小七那里准备的如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给太后祝寿,也是第一次在燕都城内过年,作为长姐心中自然是有些担忧的,尤其是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汴梁俘虏的事情。 据说徐太傅入宫,还连夜给父皇写了折子,父皇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小七的性子本身就有些薄凉,而且不喜被规矩束缚,此事怕他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顾妗叹了一口浊气。 关于自己自干弟弟性格,自己心里面还是比较了解的,正是因为了解,所以这才担心的,可现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为自己的弟弟铺好后路罢了。 身处在皇室,本身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也不例外。 顾妗这边都是担心的连东西都吃不下去,然而这边的两个人则是时不时的拌两句嘴。 时辛从早晨待到大晚上的时候顾阎才放过她的。 她表示无比佩服地朝着某个人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人,能在书房住这么久,从早上一直做到现在,你都不觉得腰酸背痛屁股疼吗?” “那是你自己无能,不代表别人不 行!”顾阎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时辛面对她的打击,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反而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旁边,挤眉弄眼的道:“老板,友情提醒一句,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多出去走走,长期坐着对腰不好,甚至坐得久了还会得痔疮。” “再胡说八道,本王将你丢出去!”顾阎黑着脸掐住她的嘴。 时辛呜咽的挣扎,含糊不清的反驳,“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吗!你自己不听!” “闭嘴!”顾阎拧着眉,本来就是快要年关了,所以各种各样公务更加的多。 而且他累了这一整天了,本身心情就有些烦躁,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务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偏偏身边还有个人叽叽喳喳的。 现如今,看着自己面前这张罗里吧嗦的嘴巴,就忍不住的想要把这张嘴给堵住。 他想亲她。 可…… 顾阎无奈的松开了手,他这个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调戏。 “你下去吧!本王困了!” 时辛揉了揉嘴,“那我走啦!我后天要去一趟清水寺,提前跟你请假啊!” 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多长时间,指不定连过年都不回来了。本 身过年这种事情,对于她这样的人而言,在哪里过都一样的。 “哎对了,上一次刺杀三公主的那些人你找到凶手是谁啦。”时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她既然要去清水寺,那么和殷浔肯定避免不了聊天的聊天就需要话题的切入点,增加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交流,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突破点。 若是殷浔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居然被人刺杀,心里面肯定是担忧的。 一想到这里时辛就激动了起来。 顾阎转过身来,表情难堪的道:“此事你不必过问,本王会处理的!” “说说看么!”时辛啧了一声,立刻凑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渴望的道。 顾阎溺死在了这一双桃花眼里面,抿了一下嘴唇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没忍住这一双眼睛的攻击力,随后就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殷栎干的!他想毁了皇姐的清白!” 时辛一惊,随后很是好奇的追问道:“这么说来,这个殷浔以前特别的厉害,所以这才让人如此的害怕。” 如果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天之骄子的话,怎么可能让人如此的忌惮? “是!”顾阎倒是没有否认这 一点,非常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殷浔十岁之前的确是天资过人,各个方面都是完美无暇的,基本上被不少人赞美过,甚至就连父皇也赞叹过。 而且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小,就直接被寄予了厚望。 殷家那个时候也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他的出身,所以直接就把它当成长子一般的培养。 然而,毕竟树大招风,太过于优秀的人,难免会惹来其他人的嫉妒。 时辛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怪不得,看来殷栎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信心,所以就想从三公主这里下手,直接把三公主的清白毁了,到时候自己又跳出来当所谓的烂好人。而那个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谩骂三公主,他就顺理成章的能够把三公主娶回去了。” 最后他自己还能博取一个好的名声。 甚至在顾阎这里才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称赞。 这个人武功不怎么样,文采也不怎么样,各个方面都算是平平无奇,除了那张脸稍微能看以外,这个心思还真是比较的腹黑,比起他那个弟弟而言,更加的阴险。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啊?”时辛很是不解的追问,“老板,这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要适当的放纵自己 这家伙连最基本的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怎么可能给别人面子? 更何况区区一个六部尚书的长子,居然如此的放肆,胆大妄为,敢对公主下手? “你很急?”顾阎斜了她一眼。 时辛迷惑的扭过头,瞧着他这一副表情还是不正常的模样,忍不住的靠近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个人的脸又开始微微的发烫。 她啧了一声,“老板,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个啥吧?” 本来她不大想往这个方面去想的,但是这家伙不对劲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的,毕竟作为男人嘛,很多事情也不是那么可以说得出来的,有些难以启齿。”时辛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浴火这东西可不能一直压着啊!要不然到时候容易伤身!” 顾阎咬了咬牙,“时辛!”还不都是怪她! “老板,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这很正常的!医术里面说……” “哎呀!” 话音未落,她就被丢出去了,整个人从窗户口飞出来的,直接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廊檐下,吓得青木和林松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两个人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没有看见。 “草!”时辛吃痛的揉了揉老腰,没好气道:“下次轻一点啊!” 胸都压平了! 顾阎声音有些嘶哑的嗯了一声,努力地掩盖着自己语气当中的不正常,没让对方发现,随后转过身的时候,人已经非常绝情的离开了。 他咬牙,“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这一身浴火还不都是因为这个野丫头,想了想转身回了自己的竹苑,命令人送来冷水。 顾阎泡在里面,满脑子的旖旎想法挥之不去,最后才被冷水给浇灭的,他喘着气靠在浴桶里面,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脸颊落下来。 梦里面的小妖精风情万种,现实中的人却没规没矩,哪里有梦中那般温柔体贴。 他咬了咬牙,低头懊恼的锤了锤浴桶的边缘。 而始作俑者时辛匆匆忙忙的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了之后,就立刻回到自己的院子,毕竟大家的身份天差地别的,一个乃是殿下,一个乃是婢女,所以时辛非常有自知之明。 方埵一如往常的等待着她,甚至还非常贴心地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口味还发生了变 化,不再像从前那样大鱼大肉,又是烧鸡,又是烤鹅。 “哟!你这是没钱啦,还是良心发现了,突然换了?”时辛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一大堆吃的,顿时瞠目结舌。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东西很符合她的口味。 方埵白了她一眼,“你有没有良心的?你每天晚上回来我都给你准备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你非但不感谢,你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你是不是?” “我看你白天一整天都没在祁王府,你去哪了?”时辛懒得再和他拌嘴,直接就拿起了筷子,随后忍不住地问了起来。 她人虽然在顾阎的书房,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方埵这个人虽然乔装打扮的时候相貌平平,可是那一生的气势却难以掩盖的,所以只要出现的话,自己都会注意到的。 他愣了一下,但是有些惊讶,这丫头居然如此的关注自己,随后心不在焉的道:“出去随便走了走!” “你不会是去找顾钦了吧?”时辛若有所思的追问道。 这家伙是汴梁人,上一次就和太子的人联合试图除掉顾阎,这一次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肯定也 不会错过的。 方埵对于这一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诧异的模样,反而忍不住的懒洋洋的白了她一眼,“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就算我真的想要杀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更何况你觉得就这样当真能把他给杀了?” “太子确实是想用俘虏将我们给引诱出去,但是现在不也被你破坏了吗?那我找他做什么?” 时辛点了点头,“也是,毕竟你可不是萧陌,像你这样的高低也是一个领头人,应该不至于太蠢。” 她还是比较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和笨蛋说话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方埵嗯了一声,“萧陌?你又和他见面了?”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所以对于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难免有些惊讶。 时辛点了点头,“他今天来送谢礼的,顾璇指示的,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拒绝。更何况,我也不想和他们如此二人有太多的联系。” “时辛!”方埵突然严肃下来,“你有没有想好,究竟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太子殿下那边已经等不及了,这样丫头一会儿搞这个,一会儿搞那个的,也不知道什 么时候会结束,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都得确认一下,这丫头究竟是不是消失已久的长公主殿下,倘若是的话,那么,就得有必要让这丫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 时辛挑眉,“你管太多了!” 她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的。 方埵抿唇,“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成,你既然这么关心我的话,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好好看着我的屋子。哦,对了,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碾一下草药。”时辛一点也不客套的就命令他。 金玉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今日殷烈又去闹事了,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方埵看着她这般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以!” “你今天晚上被鬼上身了?”他答应的太过于爽快了,以至于让某个人有些难以置信,时辛跟见鬼一样的哟了一声,“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可不像你啊!” 方埵撸起袖子来,冷笑一声,“那要不打一架?” “算了,你太白痴了,我不和白痴玩!”时辛非常稳重的拒绝了。 而方埵之所以答应帮她,也无非就是为了让这丫头尽快的前往清香阁。 第二百五十七章 身世 时辛吃了些东西,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出去了,人走之后暗处的几个暗卫就出现将这些饭菜都给收拾了一番,随后其中一个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他,低声道:“将军,顾阎有所行动了,他暗中派了不少人监视着长公主,咱们若是再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的话,恐怕……” 毕竟是人在屋檐下的,太过于放肆的话,必然会惹来祸端。 说来惭愧,他们还没一个固定的住所。 方埵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这张梨花木桌子,闻言眉梢微微一挑,“那就给他赖以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暗卫不大明白将军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是也只好去照办了。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屋内只剩下方埵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眸子变得更加讳莫如深,如今的这个状况意料之外,顾阎对这丫头上心了,若是今夜能够确定她身份的话,那么也不知顾阎会是何种表情。 一时间还有些期待呢! 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时辛已经不知不觉的到达了清香阁。 清香阁的生意算不上很好,但姑娘们也勉强能够糊口,也因着有金玉的存在导致大家也会前来捧场。 只是因 为上次的那件事情,清香阁的气氛变得尴尬了,但凡是稍微有了点想要来此处的心思,一想到那日听到的歌曲,就觉得心中有愧,愣是将好端端的花楼一下子就渲染成了作坊。 时辛弹的那一首二泉映月,也一时间成为了不少顾客点名的曲目。 好在清香阁的乐师记忆不错,愣是给记下来了,只是弹出来的味道和时辛的相差甚远。 时辛赶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梅花自苦寒中飘来,香气扑鼻,她自楼下熟练的爬上来,一推开窗户就瞧见了坐在铜镜前的金玉,哟了一声,“漂亮姐姐,你这是要出去应酬呀?” 金玉有些惊讶,顿时提着裙摆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最近很忙?” “不忙,就是摊上一个事多的老板。”时辛一边埋汰着,一边从外头爬了进来,潇洒的拍了拍手。 江玉瞧着这丫头的模样见怪不怪的给她递了一块绢帕过去,随手将窗户给关上,笑得特别的灿烂,“今日我不接客,我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一定会来?”时辛刚刚坐下,听了这话之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金玉很是从容不迫的 坐在了她的对面,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语气软糯,“因为我给姑娘打过招呼的啊!” 时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不明所以的摸着下颚,“你这是……” “本就是在麻烦姑娘,金玉不过一介弱女子,也没什么可答谢姑娘的,所以思前想后只能给姑娘做些饭菜了,都是金玉亲手做的,时姑娘不如尝尝看?” 时辛表情颇为复杂的扯了扯嘴角,她最没法拒绝漂亮姐姐的要求了。 最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辛就迷糊了,还喝了几杯酒,三巡酒过时辛直接就醉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见到人没了动静之后,外头一直守着的彩云听到动静之后四下观察了一番直到确定安全之后才走进来。 “彩云快来,和我一起把时姑娘挪到床上去。”金玉看着她开口道。 彩云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就与她一起将人给搀扶到了床上去,未了,还不忘担心的道:“姑娘,咱们真要这么做么?我总觉得那位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啊!不像是一般的人。” 金玉动作迟钝了一下,心中也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她们如今的处境,若是不按照对方所说的那 么做,到时候就真的只能委身于殷烈了,内心深处挣扎一番,金玉下定决心似的道:“顾不了这么多,咱们只要不伤害时姑娘就行了。” 彩云也只能照办。 金玉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借着烛火的光芒将她的衣裙一层一层的解开,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直到女子的肩膀渐渐露出来时,那一朵鲜艳的梅花映入眼帘,她瞬间觉得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的收回了手,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真的是一朵梅花……” “彩云,快……”她猛的转过身来,正打算朝着彩云吩咐的时候,房门就被人给推开来。 方埵一袭黑衣,面色冷峻,衣衫上沾染了不少风雪,漆黑的眸子里面带着些冷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今日之事,你二人不得向任何一个人泄露一丝一毫,如若不然,我必夺你二人性命。” 金玉呆滞在原地,抓住彩云的手退到了旁边,不明所以的看向床上的女子,有些担忧的追上前去,“公子会不会伤害她?” 方埵脱下身上的狐裘给她盖上,直接将人给抱起来,转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会。” “还请公子遵守承诺,”金玉并非 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这姑娘对自己有恩,救了自己的性命两次,她自然是不想对方受到伤害的。 方埵没搭理她,直接抱着人飞身从楼下下去,随后几个起起落落救消失在了清香阁。 “彩云,今日的事情不得和别人提起,记清楚了么?”金玉心有余悸的道。 彩云被刚才方埵杀人一般的眼神给吓傻了,木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夜幕下的白雪显得格外耀眼,方埵抱着人回到祁王府时身上落了一层白,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转身走到桌边试图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却发现手有些抖索得不听使唤。 两年的时间他们寻寻觅觅,这一次可算是真的找到了,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更多的则是不安。 他愣是在屋内坐了大半夜,这才起身离开。 竹林内的暗卫们早就等得不耐烦,瞧见他出来立刻激动的冲上前去,寒风呼啸而过,积雪簌簌从竹叶上落下了,一群人紧张兮兮的握紧了手,“将军……她是不是啊?” “嗯!”方埵艰难的点了点头,表情复杂了起来,却还不忘嘱咐他们,“尽快通知太子殿下吧!她这边,我也得和这丫头说说她的身世才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过度关心 众人高兴得就快泪流满面了,背井离乡两年,总算是找到了公主殿下,心中如何不激动呢? 然而高兴过后,这才回过神来,被方埵的一番话给抽回了现实。 “这何须如此纠结?”众人不解的追问。 方埵捏了捏眉心,“万一她不肯跟咱们回去怎么办?” “从一个野丫头到公主,怎的会有人不愿意呢?” 方埵嘴角抽搐了一番,时辛可不象是喜欢当公主的人,就她的本事,真喜欢权势的话,大可以不必蜗居在祁王府。 “此事我自会打算的,你们不必操心,顾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方埵扫了众人一眼提醒道。 时辛身份的事情暂且还不能告知于她,免得惹来祸端,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但不管如何,最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至少知晓这丫头的身份了,也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的钱。 而时辛对此事一无所知,一觉睡到天明。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方埵已经不在屋内了,刺眼的光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然而对上的却是一双满是戏谑的眉眼。 顾阎弯着腰盯着她,看着人睁开了眼睛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时辛直接就被吓得惊坐了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脑袋有些迷糊的捧着他的脸,稀里糊涂的嘀咕 着,“我这是……做梦了?可我明明是在清香阁啊!” 顾阎被她这一下搞得猝不及防的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居然扑过来了。 “时辛!”顾阎怒着推开了她,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倒,慌张的吼道。 时辛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像极了小羔羊一般,眨了眨眼不怕死的凑近,“老板,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不是在和……” 话到此处截然而止,时辛捂着脑袋停顿了下来,须臾之后瞠目结舌的抬起头来,吓得直接就跳到了站起来的顾阎身上去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顾阎被她的这个举动搞得云里雾里的,双手却下意识的就把人给抱住了,整个人都僵硬了。 过了许久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时辛……你。” “老板有鬼啊!这屋子里面有鬼啊!吓死人了。”时辛瑟瑟发抖的圈住他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这太吓人了啊!她明明人在清香阁,结果一觉醒过来居然就在自己的房间,难不成她梦游了? 顾阎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无措,脖子处有了异样的红,身子燥热难耐的将人给丢在床上,可她依旧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了,双脚并用的夹住了他的腰,气氛变得更加旖旎起来。 顾阎咬牙,“松、手。” “我一个人害怕啊!”时辛欲哭无泪的服软,“老板你别这么不讲人情味么!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人啊!” “你……”顾阎瞳孔瞪大.大大的,“胡言乱语,本王与你从未……” “那你别走,我就松开!”时辛也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很儒雅,商量似的问道。 顾阎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她这才松开手的。 时辛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脯,百思不得其解的道:“那金玉姑娘也不像是会武功的啊!怎么会……” “清香阁?”顾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抓住关键词似的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清香阁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家。” “老板我是去干正事的,但是我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碰见鬼打墙了,”时辛一脸神秘兮兮的道:“我分明和金玉姑娘喝酒的,结果一觉醒过来就出现在自己的屋内了,一阵眼就看见你了,你说这事情惊悚不?” 惊悚? 顾阎眼神不善的看向她,“你是说本王长得吓人?” 时辛啊了一声,一边穿鞋,一边强词夺理的辩解,“怎么会呢?王爷长得天姿国色,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当属大齐第一美男子才是,文武双全,当真是世间少有的。” 夸人的话时 辛信手拈来,一点也不吃力,甚至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 可脑子里面始终在对昨夜的事情有些疑惑,她酒量不好,金玉应当是不知晓的,可为何平白无故的让她喝醉呢? “那个……老板,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是谁送我回来的啊?”她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随后只能寄托于顾阎。 顾阎背对着她,目光落在窗外,也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来,“你的意思是昨夜不是你自己回来的?” 一想到她喝醉时的那些举动,顾阎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今以后你不许在喝酒。” “为什么?”时辛不解的和他争辩。 而一下子就争吵了起来,动静还挺大,导致站在外头等待着的林松不解的挠了挠头,殿下好端端的难不成就是来找时辛吵架的? 一大早的殿下便从三公主那边回来之后就径直来了此处,二人还没说几句啊呢!居然就吵起来了。 殿下也不像是那种小家子的人啊! 时辛踮起脚尖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顾阎,你怎么老喜欢管我的事情啊?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我能不能喝酒我自己心里面也清楚的啊!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你不是讨厌我么?” “讨厌?”顾阎几乎被气笑了。 他要是 真的讨厌这个人的话,怎么可能大早上的就来这个地方,试图带人出去转一转。 时辛只是一年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对呀,你要是不讨厌我的话,你老是三番两次的把我给丢出去。” 这没个杀父之仇,一般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顾阎:“……谁让你平时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要是你说话有分寸的话本王至于吗?” “我……”时辛泄气的站直了身子,“不喝就不喝,哼!” “换好衣服陪本王出去!”顾阎得意的扬起嘴角。 时辛:“?” 她这辈子都没遭受过这么多的委屈,好端端的一大早上的,就不能让人安安份份老老实实的吗? 最重要的是,都还没有搞清楚,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人把自己送回来的。 这个金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阎出门之后就朝着林松嘱咐起来了。 林松对此也是一惊,按照殿下的吩咐,他们的人都老老实实呆在此处监督的,时辛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可这丫头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去的,居然没有被他们的人发现。 他犹豫了一瞬,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顾阎嗯了一声,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个野丫头还真是不安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种你打回去 不过倘若真的像时辛说的一样,那么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送他回来的,而且可以如此悄无声息地避开王府的这么多暗卫。 然而别说是他了,时辛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本来昨天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去和漂亮姐姐喝酒罢了,结果没想到摊上了这么件事,该问的事情也没问出来,漂亮姐姐究竟该怎么打算是走是留也没问清楚,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醉了过去。 这件事情有些太过于古怪了。 可此事应当是和金玉有些关系的,时辛百思不得其解,可若是她追查下去的话顾阎肯定会起疑心的,所以相对而言,倒不如直接向他坦白,让他自己去追查还好一点。 在屋内磨磨蹭蹭了许久之后,这才把衣服换好。 虽不知道顾阎找自己出去干什么,但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老板呢,只能硬着头皮的跟着去了。 “我说老板,这一大早上的,总不可能又有人要约你吧?”时辛对于这位爷,这么忙碌还是有些搞不懂的。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当皇帝比较麻烦,就连普普通通的当个皇子都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 “真不知道你一天这么忙,究竟在做些什么,分明又不是太子,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这要是她肯 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皇帝把谁当太子,那这些事情就应该让谁去做呀,好的呢,当个逍遥王不好吗?非要上赶着自己找麻烦。 她的嘀咕顾阎自然是没有听见的,要不然的话肯定又会怒斥一番。 他不说话,时辛只能戳了戳青木,“三公主最近怎么样了?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倘若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多去看看三公主。” 顾妗的小九九她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相对而言,心里面或多或少有些担忧,就怕这位小姑奶奶做出什么事情来。 殷浔在清水寺那边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殷家的人不去找麻烦,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顾妗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所以担心心上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如今的状况也不好直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青木心里面是有些不乐意的,哼了一声,“你昨日还打我,今日就找我为你做事,你也不知道,态度放好一点。” 求人好歹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呀。 然而,时辛这个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脸不屑一顾的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是我儿子,我揍你一下能怎么滴?难不成你还能打回去?” “再说了,谁让 你把我狐狸给吃了?” 她对于别人送的礼物,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当然了,除了长公主送的。 萧戈长得又好看,人又有钱,简直就是一个香饽饽,一样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是却之不恭啦。 结果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支稀罕的狐狸,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居然被人给宰了! 青木心里面有苦说不出,这本身就不是他愿意的,分明就是殿下逼着他去把狐狸给宰了的。 但是想了想,自己要是把殿下给出卖了的话,殿下肯定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指不定要去刷马桶了,所以干脆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愤愤不平的嘀嘀咕咕。 “三公主最近忙着给太后准备贺礼!”青木小声道。 公主和殿下一直以来和众多皇子公主的感情其实都是一般般的,甚至以及太后和皇后娘娘那里都不怎么亲近,所以往常的时候,三公主独自一个人在燕都城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随随便便派人去应付一下,就连三公主都很少入宫。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毕竟殿下刚刚回到燕都城,很多事情都得小心谨慎才行,以免落人口舌。 时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下颚思索起来,难怪顾妗这些日子都没找自己。 想来也是,顾阎野 心勃勃,可不仅仅是想要一个封王这么简单,他想要的除了储君之位,那便是皇位了。 宫中除了十一皇子的母妃对他们比较偏爱以外,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敌人。 但是这个十一皇子的母妃也不简单啊!能够在皇宫里面一直得到皇帝的恩宠的人,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人物? 所以顾阎的仇家有点多啊! 青木见她一脸表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地伸手扯了扯着丫头。 “你可别作妖!” 时辛白了他一眼,“我作什么妖,这关我屁事?” “你……”青木本来想提醒她一会儿电商要去见什么人的时候,却突然被前面的人给打断了。 顾阎可不是傻子,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后面那两个人不对劲了,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动作特别的亲密,他时不时地回过头,可是那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表情冷漠的道:“青木,你腿瘸了?” 青木老实巴交地啊了一声,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后背发凉,狠狠地摇了摇头,“属下知错!” 时辛理所当然的推卸责任:“他的错!” 青木:“?” 顾阎剑眉微挑冷哼一声钻进了马 车,时辛思前想后也爬上去了,看着这豪华的马车忍不住地赞叹了一句。 外面都传言顾阎这个人冷若冰霜,不近女色,洁身之后。 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少年罢了,说到底还是有些虚荣心的,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每一次都带着自己出门? 肯定是觉得自己长得漂亮,武功又好,医术又不错,可以给他长脸。 时辛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叹到了,默默的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老板,咱们今日要去何处啊?”时辛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 顾阎扫了她一眼,“去梅园!” 梅园? 时辛一脸懵逼,打算追根究底的是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立刻识相的闭嘴了! 很快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的道:“殷浔身上的毒我找到根源了,不过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要是对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把这个根源交给我,到时候我就能给他治疗。” “不过现在你七夕也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好好的习武。” 殷栎的底细怎么样,她也不大清楚,所以没什么把握,最多就是能够确定让殷浔痊愈,其他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要不……老板,你指点指点?”时辛讨好的凑过去。 第二百六十章 你好拽 这家伙的武功没得挑,只要他愿意的话,那么殷浔基本上就是有一半的把握了。 顾阎冷笑一声,反问道:“本王为何要帮他?” “也是!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殷家的人,自然是不会帮这个忙的。”时辛这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还带着淡淡的鄙视。 顾阎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某人非常识相的就坐直了身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可顾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很是倨傲的道:“你是在暗讽本王小肚鸡肠?” “怎么会呢?”时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毫无底线的拍马屁,“你可是祁王啊!谁敢说您小肚鸡肠啊!只是奴婢觉得吧!不管怎么说呢,三公主那么喜欢殷浔,作为弟弟的,就应该支持姐姐,而不是给姐姐制造麻烦。”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有条有理,甚至觉得顾阎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只是迫于资本的剥削这才没敢说真话的。 “你很希望皇姐嫁给殷浔?”顾阎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他算是明白了,这野丫头没心没肺的,可唯独对皇姐的事情非常的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姐似的。 时辛默默的从他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花生,一边 磕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三公主想要嫁给谁,这不是她的自由么?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过得幸福么?” “你以为事情如你想的这么简单么?”顾阎将手中的书搁置在旁边不咸不淡的道:“嫁给殷浔皇姐就一定过得好?” “我说老板,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啊!总不能因为你和叶公子的关系好,你就觉得三公主嫁给叶公子会过得好啊!殷家确实不怎么样,可是殷浔我还是挺看好的。”时辛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颚点赞了起来。 顾阎有些不解了,“你如此看重他?” “你又是如何知晓叶遥喜欢皇姐的?”这事情他可从未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时辛两手一摊,很是傲娇的反问,“这很难发现么?叶遥对三公主的心思哪里逃的过我的火眼金睛。” 开玩笑呢不是? 顾阎抿了一下嘴唇,有些暴躁的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那你可真是慧眼识珠。” “我也觉得。”时辛被夸得有些飘了,压根没听清楚他这一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断的迎来一阵阵猛烈的寒风,风中卷着冷冷梅花香,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顾阎没再说话,时辛自 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和他唠叨。 顾阎有他的顾虑,所以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皇姐嫁到殷家去的。 殷家的人三心二意,摇摆不定,又和太子暗中有所往来,如此无疑是在给他添麻烦,但凡殷家的态度能够明确一点,恐怕皇姐自己也不会反对这一门亲事。 皇姐并非是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甚至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都能够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只是因为殷家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殷浔这个人他不讨厌,但若说是让他娶了皇姐的话,作为弟弟,顾阎心中自然是有所顾虑的。 私心而言,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嫁得很好,而不是嫁过去吃苦受罪的。 殷浔不管是身份、地位也好,都配不上自己的皇姐,再加上没有殷家的帮助,说白了殷浔就是一个毫无作用的毛头小子罢了,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嫁给这样一个人。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保持着默契,不知不觉的,马车就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而这个梅园说白了,就是在美方过冬的时候,梅花盛开的节日,不少的文人骚客都会前来此处,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一番。 这个梅园乃是燕都城内 最大的一处满载着梅花的地方,此处被暨南莫家的大小姐,莫紫钰给盘下来了,莫家财大气粗的将这个地方给盘下来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个莫家的小姐却出乎意料的特别的友善,将这个地方盘下来之后,每逢冬天梅花盛开的时候,就让不少的人进来观赏。 只不过,要求却极高,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头有脸,有身份地位的人。 而这个赏梅宴与其说是为了给大家放松心情的,倒不如说是间接促成了不少人在这个场合认识。 顾阎如今刚刚回到朝堂上没多久,自然而然的需要不少的帮衬。 像这样的机会自特别难得,要不然的话,今日他也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地出现了。 “怎么?”马车到达了目的地之后,眼瞅着某个人一点要下去的意思都没有,顾阎忍不住的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她。 时辛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有些纠结的看着面前这张脸,迟疑了许久,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老板,这种场合人多眼杂的,我就不去给你丢脸了吧?万一到时候我去给你丢脸了,岂不是给你找麻烦?”她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的书生,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书生一个比一个麻烦就头 疼的要死。 刚好今天她还可以趁机去看一看银罗的妹妹,自己明天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清水寺那个地方瞧一瞧的,所以在临走之前得先去看一看这个小妹妹再走。 “你以为本王把你带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等着本王?”顾阎冷笑一声,表情变得格外的不友善。 一会青木和林松自然是进不去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把这野丫头给带过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别人家的丫鬟都特别的听话,偏偏他这个丫鬟尤其是难对付。 “走就走嘛!别凶,容易变老!”时辛实在是斗不过这个家伙,无奈之下就只能提着裙摆钻出了马车。 梅园外不消一会儿的工夫,陆陆续续的就排满了马车,大部分的马车都是金碧辉煌,一个个的堪比是在比财富。 要不是因为这前面偌大的两个字写的她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来拍卖的,拍卖会都没这么荒谬。 时辛很是低调的跟在他的身后,本来心里面就在碎碎念的不断的骂着这家伙,可是当到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家伙并非是有意非要让自己陪着来的。 梅园外有人在检查可有人携带兵器,而且护卫等人一概不能入内。 难怪!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看上你了 时辛恍然大悟的站直了身子,在他身后低声道:“老板,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啊!” “加钱嘛?”时辛想了想觉得划不来,提醒了一句。 顾阎愠怒的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本王……” “就把我丢雪地里!”时辛嫣然一笑的接了下去。 顾阎愣了一瞬,差点儿溺死在这笑容里面。 这个莫紫钰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可能是因为自身的原因遭受了太多的刺杀之类的事情。 相对而言,在举行这样的集会的时候就比较的细心。 时辛对于燕都城内这些个有钱的人家了解的并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朝堂上的官员知道的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还都是打过交道的,其他的一无所知,只是时不时的听青木说过两句罢了。 不过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是天子脚下,这样的盛况也是很正常的。 在他们前面的人,一个个都在被搜索着身上的东西,而且身旁都只是跟了一两个丫鬟,其余的就没有了。 时辛忍不住的啧了一声,不愧是大户人家,举行这样的机会,就连皇亲国戚也忍不住的前来逛一逛。 她虽然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并不知晓,但是唯独有一点,却是很清楚,这些人身上 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价值不菲的,她爷爷好歹也是一个老古董的,特别的喜欢收集这些东西,虽说从来没有她他碰过,但是久而久之的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放眼看去,全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而且有些东西和皇室很像,时辛自然明白了。 轮到他们的时候,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任由对方搜查了,琢磨着自己藏起来的银针和毒药要不要上交的时候,两个护卫却拱了拱手,“祁王殿下!” 顾阎嗯了一声,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搜查。 谁知道这两个护卫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徇私舞弊,恭恭敬敬的道:“殿下直接进去就可,小姐吩咐过了,不必搜查殿下的!殿下乃是正人君子想必也不会在身上藏一些东西的。” 时辛:“?”正人君子你妹呀,你丫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至于瞎成这个样子吧。 顾阎上上下下真是瞧不出哪里像正人君子的,就这长相,一副妖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正而八经的反叛,一点也不像正人君子。 最起码不像是个正经人,不像是个正派。 时辛默默的在心里面吐槽了一番,最终也没说什么。 作为他的丫鬟,她也只能跟着沾光,没有被搜身。 而路过的 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都一一规规矩矩的拱了拱手。 时辛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八卦的追问:“老板,这个莫家小姐如此特意吩咐别人关照你,莫不是对你有想法?”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顾阎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时辛压根儿就不怕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三公主不是一直在操心你的婚事吗?现在这么好的事情摆在你的面前,那可真是天赐的良缘呀,我看着莫家的小姐肯定也是一个有能耐的人。” 就这个排场而言,这莫家的小姐非富即贵啊!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其实如果家里面特别有钱的话,就算是如花,也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情理当中,大不了再多拿几房小妾不就行了。 梅园里面的人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丫鬟和仆人也不少,一个个手里面都端着托盘,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也陆陆续续地跟进来许多的人,前面也有人不断地在往前走。 顾阎自然是不好直接对她做什么的。 他停了下来毫无征兆地突然转过身来,凶巴巴的瞪着某个特别得意的小野丫头。 一气之下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带着转过 一个弯,溜进了假山里面去。 时辛始料未及的哟了一声,被这黑漆漆的假山给吸引了,随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顾阎给掐住脸,逼着她和他对视了。 时辛这个身子十六岁左右,所以相对而言,还有一些婴儿肥,掐起来的时候特别有手感。 惹得顾阎忍不住的掐了掐,他板着脸道:“不许再提本王婚事的事情!要不然本王……” “痛痛痛!”时辛绷不住了,她最怕被人掐脸蛋了,抓住他的手就求饶,“我不提了不提了,我错了我错了!” 顾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随后还不忘叮嘱她,“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必须呆在本王的身边,不可稍离半步。” “能有什么事?”时辛揉了揉脸蛋不解的问,“这么多人的护卫都被拦在外面了,难不成还有人能够生事。”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一些公平,大家的护卫都没有进来,要真的是吵起来了,大不了就是单打独斗,一对一。 顾阎肯定是完胜的啊! 顾阎没说话,嫌弃的捏了捏她的脸,“胡言乱语!” 言罢就带着人走出去了,两个人的消失,自然而然的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毕竟顾阎要做什么事情,向来都 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梅园内自然是以梅花为主的,白色的梅花,红色的梅花,甚至连黄色的梅花都有,各种各样应接不暇。 时辛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在一个园子里面,这么多梅花还是头一次看见,最重要的是此处的建筑物又特别的有情调,而且看得出来,这个梅园的主人又是一个特别儒雅的人。 这位莫家小姐她还从未听说过,忍不住的就有些好奇起来,想必也是一位特别淡雅的女子。 好在今日的风雪并不是很大,要不然的话,这个聚会恐怕就有些过于狼狈。 一群人弯弯绕绕的总算是到达了梅园的正中央了,正中央有一个湖泊,湖泊上面有一个水榭阁楼,一个木桥连接起来,直通里面,很快里头就传来了载歌载舞的声音,以及丝竹管弦乐的美妙旋律,伴随着冷冷梅花香,倒是颇有些风花雪夜的韵味了。 时辛规规矩矩的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的赞叹道:“这位莫小姐应该很有钱啊!” “莫家乃是三朝元老,如今稍有些没落了,出了这么一位经商的莫小姐,也算是保全了莫家最后的颜面!”顾阎轻飘飘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她喜欢你?”时辛恍然大悟一般脱口而出。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投喂 阁楼内场景还是比较宽大的,所以能够容纳得下这么多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全部都坐在一块儿了,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帖了。 主位的自然就是莫紫钰了,对于这个莫家的大小姐,大家印象最为深刻的一点,就是除了聪明才智,经商特别有手段以外,最以为让人记忆尤深的一点,那就是这位小姐的才华了。 若是说三公主顾妗乃是当仁不让的燕都城第一才女,那么这个莫紫钰便是趋于三公主之下的第二才女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莫小姐人特别豪爽,性格又特别洒脱。 所以,哪怕是作为女子在经商这一方面,也惹来了不少男子钦佩。 尤其是这些年以来,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位莫小姐已经心有所属。 那便是当今祁王了。 说起这个莫紫钰和祁王当初也是一个金童玉女,让大家尤为赞叹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众所周知就连清辞郡主祁王都从未真正的正眼瞧过,而这位莫小姐想必也是入不了眼。 一时间不少人唏嘘不已。 这燕都城内的女子大部分眼光都颇为高的,而看上祁王的更是不 在少数。 不过倒是这一年来减少了不少,无非也是因为祁王如今身处燕都城内,虽然打了不少的胜仗,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被皇上奖赏,最重要的是恐怕手中的兵权也会被掠夺,正是因为之一点那些桃花这才减少的。 时辛一路上也注意到了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些好奇的意思。 “今日多谢诸位给小女子这个颜面!”莫紫钰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戴着面纱,所以遮挡住了容貌,但是若隐若现间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是个不错的美人,在看见顾阎的时候眼前一亮,这才开口的。 顾阎的位置也是妥妥的VIP了,时辛羡慕及了。 这年头,不管男的女的没点身份背景都是很难谈恋爱的,追个男人竟然要出手如此的阔绰。 心疼啊! “多谢祁王殿下赏脸!”莫紫钰对着他微微一笑。 顾阎面色清冷,不咸不淡的道:“莫小姐严重了!” 莫紫钰病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让人落座。 只是有些好奇,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丫鬟。 这段时间关于祁王的一些风言风语倒是络绎不绝的,都在议论,像他这样一个冷冷清清的人身旁,怎么什么 时候跟了一个女子?而且此女子样貌还很美!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身淡红色的衣裙,没有做过多的装扮,就连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妆容,可依旧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特别清纯的一个美人。 却又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很是招人! 莫紫钰盯着时辛看了一会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对方就朝着她看了过来。 时辛很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抬起头来,朝着对方微微一笑,特别的单纯。 随后低着头对顾阎道:“老板,这个可比清辞郡主好多了!” 她觉得顾阎这样的身份地位,若是真要娶一个王妃的话,固然是要娶一个才华横溢,而且特别有手段的人,最重要的是在各个方面都能给予他帮助的。 苏清辞脑子不够聪明,行为处事又特别的幼稚,只知道争风吃醋,所以要真的是要作为一个王妃的话就有些悬。 倒是这位莫家小姐不管是气质也好,言行举止也好,都给人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特别适合娶回去当媳妇儿。 顾阎斜了她一眼,“闭嘴!”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时辛很是着急,她穿越古代这么久,还没好 好的吃过席呢。 本以为跟着顾阎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日子这么辛苦。 顾阎咬牙,“给本王倒酒!” 时辛:“……”忿忿不平的嘀咕着给他倒酒,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在场的人很多,而且有好几个都是她认识的。 苏子与也在,叶遥也来了。 时辛怀疑这几个人是约好的,因为这几个人一出现,基本上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都是要作妖的。 最重要的是…… 他们对面就是萧陌!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时辛和顾阎拌嘴的一幕落在萧陌的眼里面却成了打情骂俏。 女子笑起来明艳动人,那一双桃花眼若有若无的弯起来,就好像是在低着头和自己的夫君分享着一些事情一样! 殊不知时辛恨不得抽死顾阎,咬牙切齿的道:“难伺候!” 顾阎白了她一眼没说话,一抬头瞥见了萧陌灼热的眼神,随后勾了勾嘴角,悄无声息的捏了捏时辛的脸蛋,“本王是主子!” “顾阎!”时辛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痛不痒的,顾阎捏了捏这才放手的,“没规矩!” 时辛揉着脸欲哭无泪,他奶奶的! 两个人如此亲蜜无间的一幕, 好在并没有其他人看得过去,所以相对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有惊无险。 然而萧陌却看见了,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喧闹的画面却难以掩饰他内心的不悦。 “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大家来玩飞花令吧!”莫紫钰看着美味佳肴的饭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及时的开口了。 等到外面的风雪停了,就可以出去赏梅花了! “莫小姐提的自然是好的,那……既然如此,不如就用梅花来吧!押韵即可!”席位间的一位公子哥赞同道。 莫紫钰点了点头,询问在场人的意见,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时辛:“……”就不能搞点有意思的嘛?比如划拳! 吟诗作对,没意思! 她老老实实的跪在顾阎的身后,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美食上面,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老板我想吃虾,还有大螃蟹!还有……” “一会再吃!”顾阎本意是拒绝的,可转念想起皇姐说的话,硬着头皮的塞给了她一个大螃蟹,耳根子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要不……本王给你剥?” 时辛眼前一亮,激动的塞回去,“谢谢老板!” 冬天的大螃蟹那可是美味啊!再来点啤酒就更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献丑了 顾阎对于吃的一向不挑剔,所以这些美味佳肴在他看来和在军营时吃的那些粗茶淡饭没什么不一样。 在莫紫钰的招待下,一群富家子弟便开始了搏斗,都是年轻人,这样的场面也不显得拘谨。 只是飞花令得有一个人起头才行,莫紫钰迟疑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视线放在顾阎的身上,却瞧见他正在处理一只螃蟹,楞了片刻,犹豫的道:“殿下不打算参与么?” “既然来了,也不好扫兴,那就依莫小姐所说的便是,本王……”顾阎修长如玉的手指处理着螃蟹抬了抬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时辛及时的举起手打断了。 “回莫小姐的话,我家殿下来得匆忙,未曾用膳,不如奴婢代替殿下吧?”时辛踊跃的举起手。 她可不想让顾阎耽误了给自己剥螃蟹。 她期待的看着顾阎,小声的问:“殿下没意见吧?” 这一句殿下叫得人浑身酥酥麻麻的,顾阎脊背一麻,手上的动作也随着懈怠几分,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耐人寻味,随后勾了勾嘴角,“好!”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表情怪异。 就连莫紫钰也觉得惊讶,自从祁王身侧出现了这么一个 丫鬟之后,倒是有了不少怪异的举动,她缓缓点头,“自然可以。” “那奴婢就献丑了,”时辛嘿嘿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脱口而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有人开头便传了下去,坐在顾阎旁边的人若有所思的打开扇子,笑得一脸温和的接道:“琼花玉液美人颜。” “这丫头这么厉害的么?” 这边接得正热闹的时候,那边的苏子与一脸惊讶的朝着身旁的叶遥嘀咕了起来,别人都是押韵就好,她倒是出口成章啊! 叶遥目光落在弹奏的美人身上,闻言,稍稍挑眉,摇了摇头,“又不是我的丫鬟,苏公子问我,可真是瞧得起我。” “七哥不肯让我带小丫头玩儿。”苏子与听了这话生无可恋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双灿烂的眸子在时辛的身上派回。 可惜了,时辛的眼中就只有大螃蟹,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叶遥表示深深的同情。 一个拐弯下来难分胜负,也无人受罚,不知不觉的就转到了时辛这边来了,她看大螃蟹太入神了,好不容易等到顾阎剥完,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吃一顿时却被打断,顿时脸上有些无奈了。 她抿了一下 嘴唇看向了莫紫钰苦恼的道:“莫小姐,飞花令要怎么样才能结束啊?” 就不能好好的吃饭么?非得搞这些虚头? “若是无人接的下去了自然就结束了,抑或是有人能够一次性说出二十句带花的诗词也可结束。”莫紫钰有些惊讶,但还是耐心的解释。 不过像这样的游戏,大家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很少有人这么做的。 时辛一听乐了,一边盯着大螃蟹,一边滔滔不绝的脱口而出,“那奴婢说了啊!枫叶红于二月花,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一树梨花压海棠,花落知多少,能开二月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像黄鹂鸟一样,只是这些诗句被她念出来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甚至带了几分的迫不及待。 时辛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大螃蟹上面,一点也不肯挪动一下,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顾阎的神情。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顾阎也未曾料到她这般的有本事。 出口成章,千古佳句更是张口就来。 萧陌也被震惊到了,他和仇翩翩一块长大的,所以太了解对方到底是一个 怎么样的人了,如今却觉得人越少的陌生了。 “可以结束了么?”时辛说得口干舌燥了,抬起头看向莫紫钰询问道:“要是不行的话,我还有。” 她饿死了啊! 莫紫钰也被吓到了,在场的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这好端端的飞花令,居然就这么被一个祁王府的下人给打乱了。 都说祁王文武双全,可大家对于祁王更多的则是他的功勋,压根不知道祁王的文究竟怎么样的,如今看来当真是传言不虚啊! “可以!”莫紫钰缓过神来之后笑着道:“不愧是殿下身边的丫鬟,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时辛没说话,看着顾阎把剥好的大螃蟹给自己递过来眼前一亮,埋头苦吃,高兴得合不拢嘴那里听得进去这群人在说些什么。 来参加宴会居然不吃东西,那可真是太浪费了啊! 场面又恢复了平静,顾阎则是低声道:“在场的可都是文人才子,你这么一说打了众人的脸,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时辛不知所谓的抬起头,云淡风轻的道:“我给你争脸了,”未了,她还凑近顾阎,洋洋得意的挑眉笑道:“我说祁王殿下,这些人连我都比不过,你要他们 也没用啊!还不如把钱给我,我也可以给你当谋士啊!” 多划算的买卖不是? 顾阎拖腔带调的哦了一声,眯了眯狭长的眼,“是么?若是本王要攻打汴梁呢?你也能给本王出谋划策?” “姑娘家家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时辛动作一顿,从容不迫的回答。 顾阎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而飞花令也因为时辛的缘故而结束了,却也惹来不少人的注视,偏偏这个始作俑者满脑子都是如何将顾阎面前的美味佳肴给打包带走。 直到风雪结束后,莫紫钰提议大家出去走走,时辛不大想去,看着满桌子的菜很是不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顾阎转身看了她一眼,“不行。” “哎呀呀呀!我肚子好疼,哎呀不行了!”时辛灵机一动就开始装。 可惜这一幕落在顾阎的眼里面很是滑稽,他皮笑肉不笑的挑眉,“你再继续装,本王不急。” “……”时辛切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大早上的把人家叫过来,饭都没吃饱,有你这么做人的么?” 顾阎恍若未闻,“风头被你出尽了,现在倒是想临阵脱逃?” “啥意思?”时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分明就是不感兴趣 时辛本来也不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只是秉承着现在自己在给他打工的这个原因,她让自己来,自己也就跟着来了。 刚才之所以出风头,完全是因为着急吃大螃蟹,要不然才懒得去搭理这些人。 顾阎没跟她解释而是直接就带着人出去了,这个梅园,不管是地理面积还好,还是建筑物也好,都是一个挺不错的风景。 当然,这些只是对那些文人骚客而已,对于时辛这么一个慵懒的人而言,那可真是没什么可看的。 莫家财大气粗,在燕都城也算是有些地位,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身份地位也好,总归是要有一个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不得不说莫紫钰的确是有一些能耐的,否则,也不可能将整个莫家如此发扬光大。 这些人能给一个女子这么大的面子,也算是从此处看得出来究竟有怎样的雷霆手段? “这个没人的风光倒是挺不错的,只不过总少一些东西。”时辛跟在他的身后,注意力完全不在前面的那群人身上,而是在这些个梅花的身上。 顾阎扫了她一眼,“你似乎很好奇?” “我有什么可好奇的!”时辛切了一声,“还不都是你让我来的。” 她今天工作还挺忙的,被顾阎带出来本身就有些不痛快了,这家伙还在絮絮叨叨 的问个没完没了。 “你不像是喜欢这样场面的人,怎么突然就给他们面子来参加这个宴会?难道你就不觉得很无趣吗?无非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然后玩一些很无聊的游戏。”时辛也实在是有些无趣,干脆就和他开始聊起来。 顾阎:“?” 一开始,他以为这丫头是在害怕自己,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丫头分明不是怕自己,只是因为打不过,再后来就是因为想着自己乃是她的衣食父母,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 有些时候,和自己说话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主子。 当然了! 他不知道的是,时辛也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摆明了站在一个大夫的角度,就是把他当成一堆的器官。 “这梅花的确是美不胜收啊!莫小姐果然是慧眼识珠,能够挑选到如此好的地段,养了这么多的梅花,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啊!莫小姐果然是有眼光。” 一群人渐渐地走在中间,看着这美不胜收的场景,忍不住开始拍起了各种各样的马屁。 莫紫钰这样的雷霆手段,而且又是一个不喜欢宅在深闺里面的女子,自然而然的没有多少男人敢去招惹。 可是大家都想到这样一个女子,乃是拥有着万贯家财的人,也就开始的不怕死的,前仆后继的前来 提亲。 像这样好的场面,自然是避免不了各种讨好。 “啧!狗男人!”时辛切了一声,又开始和顾阎咬耳朵,“老板,我跟你说这些男人分明就是看上了人家的钱财。” “一个个的,从头到尾就没一句是真心话。” 顾阎不像她,总是这么八卦,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 时不时的搭理她两句。 导致时辛有一种自己是在唱独角戏的感觉,青木不在,她就只能和这家伙说话,偏偏这家伙还不搭理自己,就导致场面有些尴尬。 “你不说话不行吗?”顾阎白了她一眼。 时辛很客气的哦了一声!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是挺客气的了。 “祁王殿下今日大驾光临,不如也作诗一首让我等大开眼界?” 就在这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火力突然就烧到了他们这边来。 “哦豁!”时辛看好戏似的笑了笑。 刚才要不是因为想吃大螃蟹,才不会帮这家伙解围呢,现在突然好奇他究竟能不能作诗…… 众人齐刷刷的回过头,来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顾阎。 他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都自带着气场,给人一种很难相处的错觉。 可始终有一些不怕死的,前仆后继地想要去试探。 顾阎斗篷上落了风雪,时辛眼疾手快地朝着四面八方看了过去, 立刻从一个丫鬟的手里面接过了一把油纸伞,特别献殷勤的举着油纸伞凑了过去,踮起脚尖给他撑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老板上,干死他们!” 顾阎白了她一眼。 “作诗?”顾阎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人,表情淡漠,“不如让本王的丫鬟代劳!” “这……”众人有些失望,怎么翻来覆去的让一个丫鬟代劳? 时辛:“?”不是,大哥有没有搞错,咱们能不能好好的当个人啊,这个火又不是往我这儿烧的,是往你那儿烧的呀。 她瞠目结舌的把伞偏了几分,冷死你丫的! “奴婢……奴婢不行!”时辛谦虚的摆摆手,一副害怕的样子,“奴婢没读过书,就只会班门弄斧,刚刚才侥幸!” 众人嘴角抽搐,班门弄斧还出口成章? 瞧不起谁呢? 莫紫钰有些为难,今日祁王能够出现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现在还想让人作诗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万一人生气了怎么办? 她抿了一下嘴角,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的时辛于心不忍。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献丑了!”时辛摇了摇头,怜香惜玉的心又起来了。 “就地取材吧!”时辛指着一棵梅花树叹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此话一出愣是让在场的人 刮目相看,瞠目结舌! 顾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导致接下来都无心应对这些人,直到宴会结束他被莫紫钰单独约去,时辛站在一棵白色的梅花树下等待着神情自若! 无聊的在地上捡起一个雪球来打算秀一秀的,一抬头面前站了两个人。 “阿西八!”时辛吓得倒退一步,“我说,二位走路不带声音的嘛?” 苏子与和叶遥对视了一眼,“我们可是老远就叫你了,是你没听见!” “那也只能怪你声音太小!”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随后打量了二人一番,好事的扬了扬眉头,“我说二位,你们这是打算搞事情啊!三个人都一起出现了,莫不是……” “我们能干什么?”苏子与匆匆的否认,一身正气的道:“我们可是为了七哥的终身幸福来的!” “哟!”时辛激动的上前和他握手,“你也觉得他和这个莫小姐般配啊?” 叶遥笑容一顿,有些诧异的道:“你觉得祁王和莫小姐很配!” “配啊!绝配啊!”时辛激动的拍大腿,头头是道的分析,“一个能文能武,一个聪明能干,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在外经商,你想想看!官商勾结,还有比这更配的嘛?” 叶遥:“……”有点同情顾阎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不开窍,这分明是对他没兴趣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不瞎 苏子与则是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和她滔滔不绝起来,“你是不知道,这个莫小姐多喜欢七哥,当初七哥在外打仗的时候,缺什么,莫小姐都是鼎力支持的。” “所以这是两情相悦啊?”时辛默默的拍手,磕到糖了哎! “并非如此,”在苏子与打算说话的时候叶遥打断了他,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悠悠的补充道:“祁王对莫小姐并无情谊,只是两军交战难免总是会出现粮草不足的情况,莫小姐虽然支持殿下,但是事后殿下也是将莫小姐的付出如数奉还的,而且还是双倍的。” 他默默的将苏子与挤开,再这样下去,怕是会闹成巨大的误会了。 时辛有些吃惊,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那他到底喜欢谁啊?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有个茫貌美如花的青梅竹马么?要不就是英雄救美,然后一见钟情之类的。” 她这样的都有不少暗恋的男神,当然了最后都是因为给男神看病幻灭了。 那玩意太丑了!她看不下去。 “这个……”叶遥一脸的玩味,意味深长道:“暂时没有。” “哦……那他今天来干什么?不就是……”时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可是到了嘴边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的起来了。 顾阎一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能够让他亲自出马的必然是大事。 莫紫钰谁也没有留,偏偏留下了顾阎,再加上刚刚才叶遥所说的话,如此一来…… 时辛的表情变得凝重几分,搞得二人云里雾里的。 叶遥正打算追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阎身上落了白,霜雪置于肩膀上,倒是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妖冶的感觉。 莫紫钰拿着油纸伞追出来,急急忙忙的道:“殿下!伞……” “不必。”顾阎头也不回的拒绝。 莫紫钰只能僵硬在原地,望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的也开始失望起来。 时辛回头就看见人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瞬间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笑得没心没肺的看着他。 顾阎不解的看着三人,目光犀利的落在了苏子与身上,带着些探究的意味,“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处理,本王先回去了。” 苏子与依依不舍的看着时辛,“哎……” 然而挽留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时辛已经非常识相的跟着顾阎离开了。 二人一道离开了梅园彼此都保持着沉默,顾阎神情肃穆,时辛表情严 肃。 “老板……你这是……”上了马车后,时辛为了避免尴尬立刻就不正经了起来,桃花眼贼兮兮的凑近他,“你该不会是被莫小姐给拒绝了吧?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 “莫小姐嫌你太能吃了。”顾阎伸手推开了她,一脸嫌弃的开口道。 时辛顿时就不高兴了,拍了拍桌子,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就吃了一点点。” “本王面前的都是你吃完的。”顾阎冷笑一声,压根不打算将事情告诉她。 时辛忍不住的凑近他,细细的打量起他的眉宇来,忍不住的赞叹道:“其实……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不大正。” 像极了歪门儿邪道。 顾阎表情有了些轻微变化,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脑子里面突然想起来莫紫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得瞳孔收缩了些许。 莫紫钰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未对此女子有过任何的意思,今日她提出的条件便是让自己娶了她,才会答应给予他帮助。 不知为何,此刻他突然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面前的人究竟会是什么看法。 在时辛那看好戏的眼神中,顾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觉得本 王长得好看?” “那是自然啊!”时辛一本正经的开口。 马车摇摇晃晃的,顾阎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哟!”时辛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呢!马车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碾到了一块石头导致她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前倾,直接就把顾阎给压在了马车内。 顾阎:“……” 他下意识的就护住了她的细腰,导致女子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 二人都呆滞片刻,下一刻直接就傻眼了。 心跳的速度不断的加速,时辛就这么压在他身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脑子里面也被色迷心窍了,她还舔了舔。 顾阎虎躯一震瞪大了瞳孔,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直到某个人移开之后,还恬不知耻的来了一句,“我会负责的。” 顾阎:“?”他一脸蒙圈的看着起身离开的某人,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他呆呆的靠在马车里面,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的弥漫全身,时辛背对着他表情一言难尽,心中各种懊悔。 她居然亲了顾阎两次!这他娘的可咋整啊!娶了他? 不行吧! 这可如何向燕都城的这些个大家闺秀交代啊? 就单凭那个苏清辞就足够把她给千刀万剐了的,还有这个莫小姐也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要不…… 时辛默默的扭回头去,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纯情少男,默默的爬了过去,“那个……老板,我们老时家的人并非是薄情寡义的人,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任的,要不你看看你这一个吻多少钱,我想办法凑给你。” 顾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整个人被气得不轻,“你……” 时辛嗯了一声,人就直接坐起来了,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 “滚!”顾阎整个人都炸了,神色也变得冷漠了起来,和刚刚才的呆滞判若两人,叫人心中有些犯怵。 而一直跟在马车旁边的青木和林松不明所以的楞了一下,二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的人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着实有些吓人 。 时辛傻傻的眨了眨眼睛,打算据理力争的时候人已经下了马车。 随后熟练的走到青木的身边去,一脸莫名其妙的抱怨起来,“你家殿下是不是有毛病啊?突然就把我赶下来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真实身份 “你也不是第一次被赶下来了啊!”青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马车里面的人有没有动静,这才敢和她絮絮叨叨。 马车里面的人心情复杂又沉重,从小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顾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自是不懂得去讨女孩子欢心的,听惯了甜言蜜语,以至于对时辛的冷言冷语总是容易暴走。 他气息凌乱的抓住一个杯子差点就给捏碎了。 而走在街上的时辛越想越气,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她的错,现在倒好什么事情都成了她的不是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青木本来还觉得这件事情乃是主子在无理取闹的,可是在听完了时辛说的话之后突然觉得殿下没把她弄死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的了。 “你说说看,这件事情能怪我么?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我就是亲了一下,亲了就亲了呗!又不会少一块肉,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我都没在乎呢!”时辛越说越激动了,恨不得撸起袖子和青木好好的掰扯掰扯。 顾阎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怎么这么小气啊?我都说了我会负责的了啊!”时辛越想越觉得 这件事情非常的荒唐,这个人的做法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的。 青木扯了扯嘴角,扯了扯她的衣袖试图让人老实下来,“你难道就没有对殿下动过心?” 本来他还觉得没什么的,现在突然觉得殿下对于时辛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的宠爱,这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 时辛停下了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摸索着下颚开始沉思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青木,猛的敲了一下他这个猪脑子,“我是白痴么?我为什么要对顾阎动心啊?做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更何况……” 在青木那翘首以盼的眼神中,时辛潇洒的切了一声,“你爹现在无心风月,只想着悬壶济世。”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的话,青木估计也就相信了,但是这个人是时辛,他一点也不相信的切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这毕竟乃是殿下的私事,要是问的太多的话,还会给殿下找麻烦的。 二人吵吵闹闹的追上了马车,时辛还不忘抽时间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一点也没有把刚刚才马车里面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没心没肺的坑了青木一把。 华灯初 上,白色的雪花在半空中辗转坠落,祁王府的门口都是大红色的灯笼在悬挂着,照得地面的雪多了几分的柔美。 顾阎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径直回了书房,一个眼神都没有,就直接忽视了她和青木。 二人呆滞的站在石狮子旁边,青木遗憾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殿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你要不要去哄一哄殿下啊?” “开玩笑呢?我为什么要去哄他啊?我又没做错。”时辛冷哼一声表情非常的拽。 这个顾阎指定有什么毛病吧?要不然的话这一点小事为什么要斤斤计较呢? 明明吃亏的人乃是她啊! 青木看着时辛远去的背影头一次智商在线的分析了起来,“时辛应该是对殿下没意思吧!要不然的话为何如此淡定?”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林松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的身后飘过来。 只是从刚才开始,就发现殿下的情况不大对劲了,尤其是表情阴沉沉的,特别的恐怖,压根不敢靠近。 马车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是如果不喜欢的话,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把殿下给轻薄?”青木一脸 的百思不得其解。 林松刚刚才分明还云里雾里的结果,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立刻眼前一亮,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殿下和时辛……他们?” 青木狠狠地点了点头,“刚刚才时辛说的啊!” 林松顿时就来了兴趣,立刻激动地把人抓到了旁边,两个人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而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大.大咧咧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再加上大晚上的又下起了雪,所以没有必要再继续去当值了,该睡觉就睡觉。 等到她一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叫今天白天的事情告诉某个人。 方埵已经在房间里面等了许久,对于今天他们两个人出去的事情也是知晓的,所以表情特别淡然,看见人走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头。 然而今天却出奇的并没有美味佳肴,也没有烧鸡,更没有烤鹅,甚至连肉都没有,酒也没有。 时辛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不敢相信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指着空荡荡的桌子,“你是没钱了还是怎么地了?今天怎么一个吃的都没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 作为杀手不应该是家财万贯的吗?怎么可能花销比她还要厉害?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方埵表情出奇的严肃了起来,眼里面玩味一点意思都没有,和先前判若两人! 时辛蹙眉,在他那严肃的表情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后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还有,昨天晚上居然你没有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 屋内的气氛渐渐地开始降温了,唯独蜡烛不断地摇晃起来。 方埵却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话儿开口,反而表情变得更加的严谨,默默地低垂着头,一双手都在不安的交织着。 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过了许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祁王府的丫鬟!”时辛很是自自信的抬起头来。 方埵摇了摇头,神情严峻,一字一句的道:“时辛,你父母并非是乡野之人,你是他们捡来的,你真正的身份乃是汴梁长公主,也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 时辛:“?” 第二百六十七章 负不起责任 空气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尴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再加上这个院子本身就离得比较远,所以基本上是没什么人,只听见耳畔呼啸的寒风,以及雪花落下的声音。 时辛本来还想倒一杯水让自己清醒几分,毕竟这一整天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结果这水还没喝下去,就听见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 “不是,你刚刚说什么,我是什么什么什么东西来着?”时辛觉得自己舌头都在颤抖。 方埵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胡闹,表情越发的严峻起来,耐心的重复了一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来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的吗?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我现在告诉你,我究竟是什么人!我是汴梁的少将军,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之所以出现在这个地方,除了刺杀的任务以外,再还有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长公主。”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汴梁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次救下顾阎的那一次就是我们的人派去刺杀他,但是后来失败了。” “可是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说是太子刺 杀的吗?怎么成了你们的人?”时辛有些没明白过来,这扯了一大堆,和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呢? 方埵本来已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所以也没在乎接下来会怎么样,看着她的眼睛徐徐道来,“因为当时太子告诉我们,已经有了你的消息,所以那个时候我们为了自己尽快找到你的下落,才答应和他合手。” 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成为对方的刀刃呢? 顾钦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利用完他们就直接将他们给一脚踹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还在不停地寻找着他们的下落,他们在这个地方自然是呆不了多久的。 顾阎已经知道他们正在寻找长公主的事情,所以肯定也会派人在暗中不断地查找着一些下落的。相对而言,现如今他们的状态比较的危险,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行,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这也丫头真相。 时辛:“?” 她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杯水,突然觉得自己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怎么可能?”时辛自我安慰的道:“我怎么可能会是你们说的那个公主?” “而且我是有爹娘的呀,我爹娘已经死了,我怎么就能够相信你们说的是真 是假?” 这事情不可取! 这太他妈的惊悚了啊! “你要是怀疑我说的话为何一直发抖,也证明你自己其实也在怀疑的。” “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在骗你的话,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么多?咱俩认识了这么久,我为何要在你身上下如此多的功夫,还要为你花这么多的钱?”方埵反问道。 他今天晚上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和盘托出了。 时辛蹙眉,有些紧张的抖腿,她整个人的性格还是比较洒脱的,遇见事情的时候,也能够镇定自若地去应对,但是偏偏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太匪夷所思了,难免有些紧张。 穿越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快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她已经认命了,觉得自己就是命运不好,穿越成一个乡下丫头,这也没什么,命运都是靠自己去改变的,结果现在倒好,好不容易适应了当丫鬟的命,结果又告诉她自己是个公主。 “不是……我就是不大明白!你说我是公主,那么这个依据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时辛强颜欢笑的道。 方埵毫不遮掩的道:“因为你身上的梅花胎记,其实除了这个胎记以外,就你这张脸和皇后也相差无几,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十足的 美人。” 时辛:“……” 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后续,本来今天自己都做好思想准备,想要对某个人负责的,结果这家伙居然告诉自己,自己真实的身份乃是一国的公主。 “今天顾阎去梅园和莫紫钰见面了,莫家你应该也是听说过的,这位莫家的大小姐特别的有钱,顾阎如今对汴梁虎视眈眈,在朝堂上不断地拉帮结派,试图攻打。” “然而咱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一直以来你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自从我告诉你我并非是大齐的人之后,你倒是和我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如何不怀疑你的目的?” 她虽然对于这个消息格外震惊,但是震惊过后更多的是觉得不可思议,有些荒缪。 方埵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时辛,我没必要骗你,利用你去杀了顾阎,你觉得这合理吗?更何况,你觉得自己有多少利用价值,值得我如此花费心思的去编造这么一出谎言?若不是因为你是长公主的话,你觉得我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你。”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一直以来,若不是因为从一开 始就怀疑这丫头的身份的话,恐怕当时就已经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作为汴梁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对于这些事情,你大可以袖手旁观,可若是作为一个公主,这些事情你没有责任袖手旁观。” “顾阎要攻打汴梁,你真的要置之不理嘛?”方埵掷地有声的反问。 时辛眨了眨眼,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茶杯,表情变得有些严峻起来,似乎是在斟酌。 “你是叫方埵对吧?”时辛不咸不淡的道,表情冷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好像这件事情和她本人没有太多的关系一样,“就算我是汴梁长公主又怎样?汴梁未曾生我养我,我为何要负责任?你找错人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情怀!” “对于我而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你却要让我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恕我无能为力,我也不可能去承担。” “至于你和我说的这些,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说着,她就起身来,打算直接扑上床去睡觉了。 然而方埵望着她的背影沉声道:“那你为何对那些俘虏如此在意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就很淡定 方埵的话信心满满,仿佛拿捏住了时辛一样,语气当中都有些得意的意味。 在告诉这丫头她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一切给考虑清楚了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时辛背对着他,慢慢的转过身来,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盯着他看了许久,烛火下那双桃花眼深邃又有些阴暗,叫人很是好奇。 四目相对,她扯了扯嘴角,不屑一顾的笑道:“不过就是单纯的路见不平罢了,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这么多管闲事吧?只是恰好我是汴梁人,也恰好有些见义勇为的精神罢了,可我这个人呢!做事情向来都是量力而行的,若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 她可不是白痴。 顾阎是什么人? 那样手段凶残的人,她可招架不住,也他娘的打不过啊! “不过……” 就在方埵打算要不要直接把人弄晕带走的时候,时辛突然像是被什么给激励到一样,坐了下来,表情很是严峻的看着他,“你说我是汴梁的长公主,那这么说来我的身份地位比萧陌高咯?” “废话,他一个世子,手中并无实权,更何况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 回事呢!怎么能够和你相提并论呢?你可是汴梁的长公主啊!也是唯一的一个公主,知道么?”方埵本来还以为这死丫头要说些什么的,结果一开口居然说的是这么一番话,忍不住的就有些小脾气上来了,立刻怒着回她。 时辛哦了一声,拖腔带调的摸着自己的下颚,随后一本正经的道:“那我也不当,你找别人吧!我困了,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当值,这个公主危险系数太高了,干不来。” “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现在知道你身份的人可不多,但是顾钦是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的,顾阎也知道了,若是被祁王府的人知道了,你觉得顾阎会放过你?他现在已经打算和汴梁动手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汴梁失踪了十多年的长公主就在大齐境内,你觉得……” “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个鳖孙子,”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起身直接冲过去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告诉我干什么?你就不能别告诉我,默默的给我钱花么?” 方埵抓住她的手给挣脱开了,没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你就不能有点姑娘家家的样子么?你可是……” “不 对……”时辛扫了他一眼,默默的坐下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若有所思的道:“我现在是公主了,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啊?” 方埵:“……”为何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丫的感觉呢? 对于这个崭新的身份,时辛的接受能力很强,没哭没闹,甚至没觉得天理不公,听完了方埵说的来龙去脉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皇帝还挺能生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有七个哥哥?还有一个是我亲哥哥?”时辛不敢相信的咽了咽口水,“还挺能生的么!” 方埵扫了她一眼,“虽然你有七个哥哥,但实际上只有太子殿下是真的疼你,其余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务之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皇后娘娘因为思念你已经积劳成疾了,如今……” 时辛:“……”她有些无奈,口齿不清的开始挣扎起来,“你……你有没有想过,我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娘,我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你懂不懂那种焦虑,那种不安……” “再说了,我这边好多事情没搞完呢!你就让我和你回去了,我不要面子的么?” 方埵扫了她一眼,“你就不怕 回去晚了见不到皇后娘娘了?” 这倒是个问题啊! 她愣是没想到自己穿越成了一个失踪十多年的公主,身份如此高贵,身世如此崎岖。 怪不得啊! 有些道理哦! 萧陌乃是世子,她是公主,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时辛心里面迂回婉转的,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无数杯茶水全部都给喝光了,可始终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直到瞥见了地上的草药她眼前一亮,“皇后得的什么病?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托人带回去不就行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和你回去。” “你……”方埵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这个野丫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任何一丝丝的不舍么?” 这丫头难道真的对顾阎一点心思都没有? 时辛扫了他一眼,眼神怪异的道:“我脑子没问题,放着好端端的公主不当,给人当丫鬟。” 当公主还能养男宠,多划算的事情啊! 方埵嘴角扯了扯。 最后时辛直接跳上床去休息了,困得睁不开眼,摆摆手,“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关上房门。” 方埵:“……” 离开时,外头的风雪渐渐小了不少,进行得如此 顺利是方埵没有想到的,他走到竹林内懒洋洋的靠在了一棵翠竹上,因为动作过猛愣是将翠竹上的积雪给抖落下来,里面的护卫一个个也都随着走出来了,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好奇追问起来。 “将军没成功么?”暗卫问道:“难道是长公主不相信将军的话?” “她相信了,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方埵摸索着下颚愁眉不展的道:“这丫头的反应太冷静了,有些不可思议,不过……” “不过什么啊?”暗卫不解的追问,有些着急的道:“莫非是长公主不肯回去?” “也不是,”方埵蹙眉摇了摇头,“一般人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诧异的,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哦对了!就是不停的在抖着腿。” 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扯了扯嘴角,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家的将军脑子有毛病。 然而方埵不知道的是,时辛并非是太过于冷静了,只是从一开始方埵对她的态度就有些质疑的,但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时辛默默的拉开了被子,眸子黑漆漆的转动着,打量着房梁,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长公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是他的童养媳 今日和顾阎去了一趟梅园,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去赴宴,可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联系到一块之后,时辛发现事情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本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可如今方埵告诉她,她乃是汴梁的长公主,如此一来她和顾阎就是敌人了? 这事情闹的…… 时辛实在是睡不着了,独自一个人在屋内徘徊好久,心情很是沉重,无奈之下干脆就穿上衣服随处溜达了。 祁王府是皇上赏赐的居所,所以地理面积很大,散步是个好地方,只要不乱去主子们的院子基本上还算是自由的。 时辛从屋内出来后,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游廊下,正郁闷的时候,福伯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过来,看清楚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这大晚上的你不休息,来此处作甚?” 现在都子时了,按道理来说,大部分人都休息了,然而作为祁王府的老管家,自然是要四处巡逻看一看的。 时辛也有些惊讶,居然在这个地方遇见了老管家。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石阶上,表情有些格外的凝重,“福伯您也没睡啊!我这不是有心事嘛!” 福伯但是有 些惊讶的就立刻坐在了这小丫头的旁边,一脸怪异的看着这小丫头。 “还真是稀奇呀,头一次听你说有心事儿,我还以为你这没心没肺的性质,当真是无忧无虑呢。” 时辛:“?”不是,咱们就不能好好地坐在一起聊聊天,互相吐槽一下心里面的小秘密吗?为什么非要这般揭穿自己? 她就不能多愁善感嘛? 抿了一下嘴唇,时辛无奈的道:“假如有一天,您老发现你的亲爹娘并非是你的亲爹娘,你会是什么反应?” 不对! 应该是从来就没有过爹娘这个生物存在的,突然有一天,爹娘蹦哒一下跳出来了。 福伯给了她一个栗子,“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胡言乱语什么呢?哪有爹娘不是爹娘的道理。” “我认真的啊!”时辛欲哭无泪的躲开了,因为长时间家里面的两个老头子的暴打,所以相对而言条件反射比较的得心应手。 “就在刚刚才不久,我突然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我死去的爹娘并非是我的亲生爹娘,我的亲生爹娘另有其人。” 福伯本来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在胡言乱语,可是看着这小丫头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顿时也开始有些搞不清楚了。 他眨眨眼,一本正经的把灯笼放下,“那你的亲生爹娘是谁啊?” “如此说来,你当初是被你亲生爹娘给抛弃了的?” “不是,我是弄丢了的!”时辛摇了摇头。 按照方埵所说,汴梁皇后那么在乎自己的小公主,又怎么可能舍得把自己的公主给丢了呢? 只是…… 堂堂一个皇宫里面,怎么可能说丢了就丢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烦躁呢?为什么不直接去和他们相认呢?”福伯不解。 时辛抿了一下嘴唇,“这不是……不大适应么!” 还有就是这来得太蹊跷了! 方埵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都还不清楚,所以在此之前还是要调查清楚才行。 她得确定方埵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什么所谓的少将军? 而汴梁的这个公主到底是怎么丢了的,又是怎么突然变成自己了?自己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公主?这些事情都太匪夷所思。 “既来之,则安之!”福伯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的起身提着自己面前的灯笼离开了。 时辛:“……不是,你怎么和清水寺的大和尚一样啊!有什么话咱们 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嘛,非要搞这些云里雾里的。” 福伯没搭理他,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离开了。 时辛在原地坐了好一会,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被身后人吓了一跳。 “哎呦卧槽!”她猛的跳起来,看着面前的白衣人,带着丑得爹娘都不想认的面具,一时间有些惊悚,“是你……公子羲!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一双眼睛滴溜的转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手里的横笛握的死死的,随后悄无声息的走近她。 时辛立刻摆出姿势来,“你想和我打架?” “唔!”顾阎不由分说,将人一把拉了过去,随后直接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力道很大,直接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时辛:“!” 她瞠目结舌,开始和他暗中较量起来,却被对方见招拆招,压根儿没有还手的余地。 走廊下寂静无声,空无一人,细碎的雪花翻飞着,他把人压在了旁边的大红色柱子上,身上开始滚烫了起来。 自从在马车里发生的那一幕,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辗转难眠,压根儿睡不着。 可是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人叫到自 己的屋内去,所以干脆就换了这么一身衣服。 祁王不能做的事情,公子羲能做! “停,够了够了!”时辛喘不过气来了,尤其是感受到某个软件的活跃之后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求饶,“喘不过气来了!” 顾阎松开了她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殷红的嘴唇分外诱人,像是鲜艳的花瓣让人采摘。 指腹轻轻的摩挲上去,声音沙哑,“真甜!” “你大爷!”时辛怒目圆睁,又打不过他,不满的呸了呸,“你嘴一点也不好吃,臭死了!你有病啊!” 顾阎凤眼异常嫣红,看着她就情欲上涨,压根控制不住,可祁王是不能如此放肆的,公子羲却可以。 他滚了滚喉结,逼近她贪婪的舔了舔,得寸进尺的道:“你的房间在哪?嗯?” 嗯? 时辛一把推开他,“咱俩很熟嘛?我跟你说……虽然我好色,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啊!”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时辛深知打不过,只能威逼,“祁王你知道吧?就是顾阎,他……我可是他的童养媳,我和你说,你刚刚亲了我,你完了,你脱不了干系,我明天就告诉他!” 第二百七十章 像个渣女 童养媳? 顾阎楞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和她计较呢!人已经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捂着自己的嘴一本正经的胡扯,“我说这位大哥……虽然我不看脸,但是……你也别一上来就亲我啊?你没见过女人啊?我跟你讲,你也太不讲究了,我今天才刚刚和顾阎亲过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快,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本以为话说出去,对方好歹也能够有点自知之明,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顾阎眼中染了些欣喜的气息,他勾了勾嘴角抓住她的胳膊,“你喜欢顾阎?” “总之不喜欢你就行了,再不走我毒死你!”时辛恶狠狠的开始放狠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男人压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笑得很是不屑一顾,“你可打不过我,也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 时辛:“……” “小丫头!”顾阎摩梭着她的唇瓣,语气变得有些偏执起来,眼神很是妖冶,像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似的,警告的道:“以后你只能和我一个亲近,若是被我发现你和其他人卿卿我我的话,我便杀了你。” “?”时辛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头,还没来 得及反应呢人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是可忍熟不可忍,时辛一个反扣直接就把人给推开了,随后咬着牙和他打起来,又怕惊动了其他人,干脆抱着他直接滚进雪地里,直到撞在一棵梅花树上这才停下来,顾阎后背被撞得生疼,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怀中的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时辛就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拔出簪子来抵在他的脖子处,眼神森冷,“狗男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我好欺负啊?信不信我阉了你,送你进宫当太监?” “你喜欢在雪地?”顾阎骚起来也是没边,只是因为平时面对的人都是一些比较正儿八经的,导致在外人看来仿若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 这话开车开得很有水平,一般姑娘家家的自然是听不懂的,奈何时辛脑子本就聪明,更何况如今乃是身临其境,自然是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了。 她都臊得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你有毛病啊?谁喜欢跟你在雪地里面?” “是你非要抱着我滚到此处,”顾阎说得一点也不觉得内疚,甚至还理直气壮的反驳 ,“姑娘……”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时辛没好气的捶了他一拳,眯着眼道:“你到底是谁?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顾阎不否认的直言不讳道。 时辛切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这话我都听好多遍了,上一个如你这么想的人已经死了。” 顾阎眯了眯眼,面具遮挡住了容貌,倒是让他这一双眼睛也发生了些许轻微的变化,和做顾阎的时候不一样,公子羲更多的是生性洒脱,随性的。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轻笑道:“你这么想嫁给祁王?” “与你何干?”时辛切了一声,从他身上站起来,随后还不忘踹了他一脚,默默的将簪子插回了发梢间去,表情很是冷漠的道:“再有下一次我弄死你。” 她虽然没有那么的封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放荡。 主要是…… 这人的嘴怎么和顾阎一样好亲呢? 时辛走了两步之后转过身来,盯着坐起身来的某人挑眉问道:“你可有妻妾?” “并无。”顾阎有些吃惊,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时辛满意的摸了摸下颚,老 实说,她还是挺喜欢顾阎那张脸的,虽然不正,但是很勾引人啊!这要是带回大齐去当个男宠也不错么! 好好的绷在床上玩他个三天三夜的,应该滋味也不错。 但是…… “那个……留个联系方式,”时辛觉得这人嘴巴也挺好亲的,和顾阎的一样还挺甜的,带顾阎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找个替身啊!“我有空就去找你啊!” 时辛看着他给自己的信物,信誓旦旦的承诺。 顾阎不明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忍不住的就追问了起来,“你刚刚才不还嫌弃我么?为何又……” “我觉得你的唇很好亲。”时辛笑得风情万种的凑近他,梅花落下倒成了一副难得的画面。 顾阎心念微动,有些干燥似的舔了舔唇瓣,随后直接微微前倾,手扶住她的脸有些难耐的亲了上去,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雪地里面的雪掩盖住了他异常的体温。 比起他的意乱情迷而已,时辛还是脑子比较清楚的,没多大一会就直接推开人了,开什么玩笑呢?在祁王府这么玩,她不要命了? 这要是被顾阎抓到了,她九条命都不够砍的。 “ 我走了,懒得搭理你,你自己该去哪去哪,不要再来了,我不找你,你就不许出现。”时辛虽然很生气,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很享受的,所以干脆就只能独自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顾阎就这么坐在雪地里面,一袭白衣和这雪景融为了一体。 直到时辛真正的消失了不见之后,他整个人这才开始流露出不正常的感觉来。 本就比较妖艳的瞳孔,顿时也变得越发的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体温度不断的在上涨,顾阎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总觉得只要亲近这个野丫头,自己浑身都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可偏偏越是这样,心里面越是想要和她接近。 “蠢女人!”顾阎看着那野丫头消失不见的背影,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这都分不出来? 不过……童养媳?这个词倒是让人有些高兴。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时辛是个肉食动物,一般的情况下,在没有亲密接触的状况之下,是不可能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的。 对顾阎的那点小心思也完全是因为亲过两次,可是对公子羲两次都很激烈,一时间心里面的天平就开始发生了偏袒!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没男人啊 这也导致回去的路上,某人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现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过于渣女,把人家都给非礼,现如今居然扭过头翻脸不认人啦。 “草哦!”时辛躺在了床上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可耻。 “我是个渣女?” 时辛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然而,这一份自责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人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徒留下顾阎在雪地里面开始各种匪夷所思起来,那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把自己想到发高烧。 翌日清晨,因为今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所以相对而言,一大早的整个燕都城内都热闹非凡起来。 都说百姓以孝为先,虽说当今的皇帝和太后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所以相对而言,太后的寿辰向来都不会有任何的怠慢。 可谓是四方来朝了。 大齐的飞速发展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从小小的一个国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可谓是离不开祁王殿下的汗马功劳,所以周边的这些小国家,一个个前来拍马屁,各种阿谀奉承。 这也导致大清早的路上就已经有不少马车不断地往宫里面 走。 时辛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此事,对此她哦了一声,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反正今天她也不打算留在燕都城,太后这个所谓的寿诞,也没有办法去看看了。 殷浔已经在清水寺那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也要去看一看才行。 “你就这个反应,难道你不想进宫去看一看热闹嘛?”青木对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的性格,可不像是这么平淡的一个人。 时辛挑眉反问,还不忘指了指着满院子的积雪,“那不然我还能有什么反应?那又不是我奶奶,我去干嘛?” “我一个做丫鬟的,干好自己丫鬟的分内之事就行了,干嘛非去凑这个热闹?你要是想去,你让你家殿下带你去就行了呀。” “不是……”青木没好气的道:“太后的寿诞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今年来的人都非常的多,而且汴梁也派人来了,你难道就不想去看一看?” 时辛:“……”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方埵可自己所说的那些事情,倘若自己真是什么所谓的长公主的话,那么这件事情的确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的。 然而…… 她暂时还不想搞什么认亲的戏码。 不过……方埵 应该喜欢的,她就不去了,还是先要把自己手里面的那几个病人的病得医治好了,自己才能够离开。 “我不好奇,关我什么事?”时辛没好气的嘀咕道:“汴梁的人又不是我的人!” “真遗憾!我本来还想着你可以见一见自己的老乡,最起码心里面也能够开心一会儿,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感兴趣。”青木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起来,昨天晚上殿下又发烧了。” 时辛本来还在专心致志地扫地的,结果在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 她不敢相信地转过身来,默默地将人扯到了旁边,两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这是又咋啦?总不可能大晚上的又去洗冷水澡了吧?” “你家这个殿下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肯定是因为……”时辛你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在青木的耳畔嘀嘀咕咕了几句。 青木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蒜的,结果在听完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臊的慌。 “胡说八道什么?”青木瞪大了眼睛,“地下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肯定是因为殿下水土不服,这才感冒的。” “可是,以前的时候也没听说过你家殿下感冒药,三公主也 说了,你家殿下是最近这几个月才变成这副模样,那你自己不妨想一想,肯定是因为到了年纪。”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 青木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不停的在为自己家的殿下扞卫尊严,就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顾阎本身听力就特别好,对于外面叽叽喳喳的动静自然而然也听见了。原本躺在床上想要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结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咬着牙就从床上起身恼羞成怒的推开房门。 彼时,还在争吵不休的两个人,突然就开始沉默了下来。 顾阎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好休息的,不仅仅要入宫那么简单。 他作为祁王又是一个将军,所以相对而言,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要出场的,恐怕还有诸多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尤其是太后,早就看他们不爽。 结果被这两个人吵得压根儿没法好好休息。 “殿下!”青木看见人走了出来,顿时就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朝着对方拱了拱手,低下了头。 时辛面不改色地将自己手里面的扫把给马文,默默地就想要,打算转身继续去扫地。 结果眼睛不受控制的就看了过去,顾 阎一袭红色的衬衣,整个人都看上去特别的妖孽。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眼尾处还有一亩不同寻常的红,就好像是整个人走火入魔了一样,但又不像,特别的勾人。 此时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好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勾到床上去一样。 “老板……”时辛弱弱的叫了一声,“我今天没干坏事啊!” 她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今天一大早上的,就开始起来打扫卫生,甚至连早上都只吃了五个包子。 顾阎咳嗽了一声,“你进来,伺候本王更衣!” 时辛:“?” 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默默地将自己手里面的扫把给丢在了旁边。 青木有些云里雾里的弯腰把地上的扫把给捡了起来,随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然而,时辛觉得自己能够大展身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太高估自己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些衣物,压根儿就是无从下手。 “怎么?”顾阎垂眸看着她,眼尾越来越红了,他的个子比时辛搞出不少,所以压迫感十足。 时辛眨了眨眼,无奈的道:“老板!我不会穿男人的衣服?怎么搞啊?” 没经验啊! 这玩意儿不得有几个男人才能总结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靠近就出事 这一天天的,怎么尽遇到一些不靠谱的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 时辛无奈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虽然是红色的内衬,可是隐隐约约依旧能够看得出来,这一身衣物下面那发达的腹肌。 顾阎是习武之人,又是一个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所以这一身肌肉固然格外健硕,而且硬邦邦的。 时辛本身脑子就不健康,电脑里面更是有十八个G的小黄,理论知识可谓是丰富多彩,所以但凡是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东西,都能够想入非非。 如今更是不受控制了!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行走的荷尔蒙! “真不会啊!老板!”时辛欲哭无泪的抬起头来,表情复杂的看着他,这要是再继续下去,不揩油她都觉得亏死了! 这玩意有没有考虑考虑去当个鸭什么的?或者是男优? 时辛内心想入非非的时候,顾阎固执的道:“那就学,你是本王的婢女,这点东西都不会?” “福伯没教啊!”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 可始终抵挡不住压迫,硬着头皮的上,可顾阎觉得她是故意的,穿衣服用得着这么多肢体接触? 时辛倒是一身正气,面不改色的继续着,还特别淡定的道:“ 初学者,老板多多担待!” “你摸本王,”顾阎语气非常笃定的道:“摸本王的腰七次。” 时辛:“……” “那我把手剁了?”她试探性的抬起头来,特别正经的道:“拉拉扯扯间,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况且这个腰带这么难搞!” 顾阎下颚紧绷,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抿唇不语,最后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来,“继续。” “哦!”时辛认真的继续研究。 可女子身上淡淡的草药香足以致命,像是剧毒,一瞬间侵入他的五脏六腑,顾阎有些走神,心跳剧烈的加速起来,连带着体温也在升高,持续许久,他这才压着声音道:“够了,出去!” 时辛猛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穿得松松垮垮的杰作,正打算挽回的时候,人扑通一下倒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下子跟一座火山一样。 时辛瞠目结舌,“老板!” 然而顾阎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一会的功夫整个祁王府就像是炸开锅了一样,顾妗本来一大早的就在收拾准备入宫了,毕竟今天乃是太后的寿辰,所以人肯定很多的。 就算现如今自己作为一个公主,不在皇宫里面居住,这样的场面肯定也是要去的,倘若怠慢了的话,到时候也会被太后、皇后一起责备的。 结果正打算去叫自己弟弟的时候,却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二话不说提着裙摆就往竹苑这个地方跑了过来。 “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晕倒了,莫不是昨天晚上又伤寒?”顾妗也有些稀里糊涂了,自己这个弟弟的身体一向很好,尤其是这段时间,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心儿不断地跟在公主的身后,面对公主的疑问也不理解,只能急急忙忙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公主。 “林护卫派人来说是这样的,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说是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舒服了。” 现在时辛照顾着呢! 顾妗咬了咬嘴角,也不好再多问下去,只能尽快赶到竹苑。 而此刻时辛正在照顾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给他把脉。 “奇怪啊!他的脉象都挺正常的呀,没有任何地方有异样,也不像是伤寒感冒的模样。”时辛嘀咕着。 旁边的青木急得来回走动,完了完了,今天可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要是不去的话,肯定会被皇上追究的。 时 辛想了想只能给他施针了,确保人醒过来。 “小七!”恰好这个时候,三公主已经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赶来。 顾妗一袭绛紫色的衣裙,整个人雍容华贵,却又不显得庸俗,很是端正高贵,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时辛,小七怎么样了?” “我……就晕过去了啊!”时辛眨眨眼,一边施针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顾阎的这个状况的的确确是有些麻烦,甚至有些棘手的,一般的人压根不敢去接受这样的状况。 她也不明白,顾阎压根就不是发烧的状况,前几次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迹象,但实际上影响也不大,和发生并没有太多直接的联系,好像是受到外界的什么因素。 怀揣着这个疑问,无奈的把人给弄醒了之后,这才默默地将自己手里面的银针给收了起来。 “老板你醒了,三公主来了!”时辛见到他醒过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人总是毫无征兆的就晕倒,实在是有些吓人。 而且太后可不好对付啊!顾阎若是今天不去的话,肯定会有诸多麻烦。 虽然她是汴梁公主,但是现如今寄人篱下也没有必要和对方作对,到时候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更何况, 趁火打劫似乎也有些不容易。 “你们先下去!本王和皇姐说几句!”顾阎别过头去不想看她。 虽说宣泄的时候很快乐,而且也很激烈,可到头来倒霉的也是他自己。 时辛倒也不觉得奇怪,非常好说话的,就站起身来,看了三公主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青木一块儿离开了。 顾妗也觉得有些疑惑,看着人走远了之后,这才坐到了床榻边来。 “小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皇姐?就这段时间,你的身体总是不对劲,动不动就发烧,动不动就晕倒,是不是你在外面的时候受过伤,又或者是中过毒?”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顾阎心烦意乱,他坐起身来靠着,表情有些虚弱,咳嗽了一声,表情很是严峻的看着自己的皇姐。 “皇姐,是因为她……”顾阎捏了捏眉心道:“本王一和她亲近就会成这个样子,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很喜欢和她靠近,但是每一次靠近她,身体都会发热发烫,甚至还会晕倒。” 顾妗:“?”她不大确定自己理解的是不是这个意思,一时间有些语塞,在脑子里面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和时辛……你对她?”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杀他不难 被赶出来的时辛自然不知道姐弟二人究竟在聊些什么,只是整个人都有些搞不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时辛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对上了林松的目光。 林松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手里面抱着自己那把总是从来不离身的大宝剑,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殿下最近总是三番两次的晕倒亦或者是发热?”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你家主子现在感染了什么毛病?”时辛本来还觉得这家伙有些古怪的,结果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脑子直接就被带歪了,随后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分析,只是这个分析一点不正经。 林松:“?”他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被泥土给堵了。 “不过没道理呀,要是真感染了什么传染病,依照我的本事应该能够看得出来的呀。可是这段时间也没觉得哪里不正常,就是他这个身体偶尔会发烫的时候有些吓人。”时辛琢磨片刻,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一点也不符合自己预知的范围。 她好歹也是医术高超,比较过人,这一点那可是 公认的。 只不过向来喜欢扮猪吃老虎,显山不漏水。 导致别人对她的印象都是一个美人,就是一个妥妥帖帖的花瓶。 但她这个人一向比较自信,对于自己的医术,那可是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不如别人,都是觉得别人不如自己。 林松本来心里面准备了一大堆的话,但是看着这臭丫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过殿下这个情况的确有些古怪,只是挨着她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状况,但是不挨着的时候,似乎也是好好的。 本来是对于这丫头还是比较信任,但是三番两次之后,心里难免开始升起了疑惑,时辛身份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让人敏感的存在,可是偏偏,好巧不巧得这丫头又会一些医术,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丫头每次挨着地下的时候,殿下才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也不由得让他们开始猜测是不是时辛干的! “殿下的身体不是你搞的鬼?”林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份猜测,立刻就把人拉到了旁边。 今日雪停了,但是积雪丝毫未减,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呼啸而过,掀起了那树梢上的一些积雪,屋檐下的气氛顿时就沉默了起来。 时辛本来是不想说些什么的,可是面对眼前人的疑惑,也不由得开始跟着皱了皱眉头。 “所以说了这么久,你是在怀疑你家殿下的身体是我搞的鬼?”她笑了笑,懒洋洋的抱着双臂,眯了眯眼道:“那你可真是瞧不起我,我要是真要下手的话,不至于这么简单。” “汴梁和殿下有血海深仇,你又是汴梁人,并不怪我们怀疑你,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份太过于让人敏感了。”林松并不觉得心虚,他们乃是殿下身边的护卫,自然而然地要以殿下的生命安全为首要任务,当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这一点时辛倒也没有反驳,反而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好像他们做的是正确的一样。 “但你还是小瞧了我,我要是真要动手的话,不可能这么慢吞吞的,我倒不如直接要了你家殿下的,你何苦这么折腾?”时辛大.大方方的开口。 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关于这个身份是真是假,还没有验证之前,当然不可能对顾阎下手。 更何况她也不是傻子,没必要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搏斗,为了杀一个人,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了,这可划不来。 再说了,顾阎武功那么高强 ,可不是一般人,哪那么容易好对付啊? “我也希望不是你动的手脚,我也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看得出来,三公主和殿下对你都挺好的。”林松诚恳的开口。 时辛:“……”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这才没有下死手的。 林松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徒留下时辛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院子的风雪发呆。 她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顾阎的身体的确有些异样,本以为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伤寒感冒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接触,也总发现了一些疑点。 莫不是肝火旺盛?可是也不至把人给弄高烧了啊! 真是奇怪! 屋内静悄悄的,顾妗其实一直好奇她这个弟弟对于小辛究竟是什么样的看法,可在听完这些事情后,总觉得有些荒谬。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因为小辛?” 顾阎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假想过,只不过那个时候证据不足,再加上那个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分心。 顾妗抿唇,“那……” “皇姐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本王自己会解决的!”顾阎弱弱的道。 他总得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刚好今日要入宫给太后祝寿,或许有几个人能够解决他 的问题。 顾妗点了点头,“那就好,但是……你和小辛还是要多些分寸的,你应该清楚父皇那里!” 顾阎颔首,“本王知道了!” 时辛一直就这么老实巴交的站在房外,甚至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过了大概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里面的人总算是走出来了。 三公主表情复杂地落在小丫头的身上,看着那小丫头在一棵柱子旁边不断的踩着积雪,表情很是严峻。 这丫头性格大.大咧咧,又比较的洒脱,基本上对于什么事情都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小七的这一枪情谊,小丫头究竟能不能知晓? “小辛!”顾妗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时辛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三公主!殿下没事吧?” “你很关心小七?”顾妗试探性的问道。 时辛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啊!”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都生病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然而顾妗却曲解了,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今日是不是要去给你父母上坟啊?” 时辛:“……”我要去见你心上人! 但是这么一说感觉怪怪的,只能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杀我干嘛 因为今日乃是太后寿诞的缘故,所以四面八方前来祝贺的人不少,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街道上也是热闹非凡的,这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看着各式各样的马车,忍不住的开始各种好奇起来。 像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一旦太后过寿辰,基本上都会有的,可是近两年来的状况却比以前还要盛大得多,无非就是因为现如今大齐的国力比其他国家都要强盛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大齐和汴梁如今已经能够达到相互媲美的状况,难免就有不少的人前来巴结。 这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人群中,时辛一抹鲜艳的红裙悄无声息站在其中,看着这络绎不绝的马车以及人群也跟着旁边的人,嘀咕起来。 “咱们大齐如今可真是让大家刮目相看啊!这才短短数年的时间之内,就有了如此大的面积!” 她的话很快就吸引了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出头的模样,长得倒是端端正正地,似乎对这些事情很好奇,很感兴趣一样。 一边看了她一眼,一边解答,“这还不都是多亏了咱们大齐的祁王殿下, 要不是殿下的话,这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据说呀,自从殿下生出来的时候,就有高人曾经预言,定下来是改变整个大齐命运的天选之人!” 这个话时辛倒是也听其他人谈起过的,忍不住的就有些无语,看不出来这些古代人的思想还是比较迷信的。 一个个说起这些话来,还真是头头是道啊! 她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 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袱,顾阎说话还是比较算话的,既没有阻拦她,也没有给她吩咐其他的事情。 所以她直接就离开了。 本来想直接就走了,结果走出来之后就看到街道上这么热闹,自然而然地按捺不住就跟着出来溜达了一圈。 “小姑娘,一看你就是对这些事情不了解,我跟你说,咱们殿下可厉害了。”男人一下子就在小姑娘这里找到了成就感,迫不及待的撸起袖子,大有和对方促膝长谈的架势。 时辛呵呵笑了笑,敷衍几句,就从人群当中挤了出去。 她对这些事情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尽快去清水寺比较好。 不过…… 没看见方埵啊! 时辛心里面犯嘀咕,毕竟昨天晚上都还看见人的,结果今天一天都 没看见在王府里面。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太后过寿的原因,四面八方的人都来祝贺,想必汴梁那边肯定也派人来了,所以去汇合和对方商量一些阴谋诡计了? 心里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出城门口,结果刚刚到了城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牵着两匹马出现了。 不易容的方埵庐山真面目,倒的确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如果说他是将军一般的人,自然是不相信的,谁家将军长得如此的俊俏? “我还以为你忙着去和你的人汇合,所以今天肯定是见不到你人了。”时辛哟了一声。 皇宫里面宫宴一般都不会太平的,方埵怎么可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方埵一袭黑衣狐裘,看上去倒像一个贵族公子哥一样,特别的玉意气风发,懒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宝马,“那还不是因为要贴身保护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不老实,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待着了。 时辛耸肩,倒也不客气,自从昨天两个人坦白之后,倒是对于他的这些付出觉得理所应当。 “哎!以前总是不能体验有钱人家的生活究竟是什 么样子的,现在看来,有些人家的生活还是挺爽的。”她翻身上马,忍不住的就这么感慨了一句。 方埵:“……” 他只是抿了抿嘴角,也没说话。 很快,两个人就策马扬鞭的离开了此处。 马儿慢吞吞的走着,时辛不由得问道:“今日汴梁肯定是来人的,你为何非要和我一块儿去?难道你就不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今日汴梁来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方埵现如今,对于她也没有任何可以瞒的地方了,所以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今日来的乃是三皇子身边的人,汴梁的钦天监!” 说白了就是一个算命的。 “钦天监什么时候也能够有如此大的殊荣?”时辛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对于这些个朝代的一些关系不大了解,但是也不至于一窍不通。 方埵悠悠的道:“钦天监自然没什么权利的,但是三皇子有这个能耐!”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了。现如今,汴梁那边大部分的人已经知道我找到了长公主的消息,所以他们派人来就是为了见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方埵大.大方方的回答。 若是被三皇子他们的人 看见了涨工资长得什么样子的话,恐怕到时候会引起不小的慌乱。 时辛:“?”不是,你特么这才刚刚确认自己的身份没多久,消息居然就已经传回去了。 其实并非如此,方埵在还没有确认这个野丫头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因为那个时候他自己就已经在心里面默默有了一些底气。 结果最后经过验证,的确确就是长公主。 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咱俩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你这是想害死我呀,你就不能悄眯眯的吗?”时辛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仇家已经不少了,你现在还给我拉仇家,到时候我怎么对付?” “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傻,直接就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们吗?他们只知道我找到你了,并不知道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更何况只要你不出现不就没事了!”方埵没好气的道。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变凉,这么多人前来,他没有出现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的耳目。 恰好时辛要去清水寺,这个也是一个挺不错的机会,最起码还能躲一段时间。 时辛:“……”你大爷的! “你有毛病!”她骂了一句。 方埵切了一声,“知足吧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女皇?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去自投罗网? 这显然是不可取的,倒不如陪着小丫头出去躲一阵子,到时候等人走了再说,反正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肯和自己回到汴梁去的。 “我们的人得到消息,宣文帝对于汴梁俘虏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了,基本上他们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你也不必操心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确保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能让顾阎知道你的身份,你要在汴梁待半年,我可以等你,但是在此期间,你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你的身份。” 当然,这半年他肯定会贴身保护好她的。 时辛向来是一个不听约束的人,对于别人的管教从来左耳进右耳出,哪怕是家里面的两个活宝,也是选择性的倾听,所以面对同龄人更加是不可能言听计从。 她淡淡的扫了方埵一眼,“你说的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况且我也不会答应的。再说了,这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反倒是你,是你把我平白无故害成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你的话,我至于如此狼狈不堪吗?” “我又不想当什么公主,是你非要让我当公主。现在好了,所有人 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要是有人知道我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公主,还不得弄死我。” 时辛光是想想就头疼,本身盯着自己的人就不少了,一个个都上赶着非要自己的小命,结果好了,这下子一下子就把一个国家的人给得罪了。 不对,应该是一下子就多了一个国家的仇人。 “不对呀,照你这么说,我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妹妹,他们平白无故非要杀我干嘛?这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时辛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大家好歹都是一家子的人呀。 方埵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傻啊!你是皇后,皇上唯一的公主,你可知道,皇后娘娘多么看重你,皇上多么喜欢你,更何况你乃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 “所以呢?杀了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时辛还是不大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公主罢了,说到底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作用,就算拿自己去要挟太子,那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万一太子是个翻脸无情的呢?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埵:“……” 时辛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猫腻,看着这家伙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模样,心里面大概有了一个底。 “你该不 会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吧?我跟你讲哦,我已经被你害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咱俩这朋友可就没办法做了,我到时候直接一走了之,让你找都找不到。”时辛威胁道。 方埵无奈的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三皇子他们,主要是因为当初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说,倘若能够把你找回去的话,就让你当皇帝。” 这可是纵观古今,从来没有让女子做皇帝的。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殿下非要如此着急,把自己妹妹找到的原因。 时辛:“?” 卧槽! 这实在是有些刷新三观,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模样的。 她没出息的开始动摇:“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我仔细想了想,虽然这个皇帝当的危险重重,但实际上也不是不可取,对不对?” 方埵呵呵冷笑,“你想的倒是挺美,倘若当皇帝这么简单的话,他们还用得着非要想方设法的杀了你。之所以皇上会有这个念头呢?是因为皇上无意间做了一个梦。” 说起来这个梦境有些荒缪,可皇上一向比较迷信,就把这个梦当成真的了,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想要把自己失 踪的这个女儿给找回去,也一直坚信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 男人薄情寡义,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刚刚生下公主殿下的时候,皇上虽然再怎么疼爱皇后,可是也不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一个女儿,把整个天下给翻过来,也无非就是前前后后严加死守的,找了几个月,最终也就放弃了。 一直到近两年这才开始各种寻觅的。 时辛:“……”娘的! 当公主死的早,当皇帝也不行,所以这合着就是在逼着自己了。 随后一路上两个人没在怎么说话,而是直接骑着马快马加鞭的朝着清水寺的方向去了,因为冬天的夜色来得太过于早,再加上这风雪交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起大雪避免封路,所以两个人尽快的赶到了清水寺。 而皇宫这边。 顾阎身子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于是乎愣是在床上养了许久,一直到夜半时分,这才起身和顾妗入宫。 今日来的人很多,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所以相对而言也是强撑着。 好在时辛给他缓解了一些,要不然的话怕是撑不到皇宫。 马车里,顾阎表情沉重,其实一开始的时候 ,他也不是没有想象过是不是那个臭丫头给自己下药,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大对劲,那丫头若是真想让自己死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救自己。 “殿下!”外头,林松骑在马背上低声道:“汴梁的人也来了不少,殿下要不要见见?” 虽然这个他们提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并没有打探到对方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见!”顾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掉了,随后又问了一句,“那个长公主的下落怎么样了?” 其实他也有些惊讶,这个汴梁的长公主失踪了十多年,为何突然之间汴梁,如此大动干戈的想要将人找到? 林松眉梢凝重的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这个汴梁长公主或许早就死了!” 这乱世特别的不安稳,倘若是个男子的话,被人给拐走了,像萧世子那样幸运的话,有可能遇到一副好人家,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运气差一点,恐怕早就已经死了,又或者是被卖入那些花楼。 所以到底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知晓,不过太子那边一直说已经找到一些消息了,但是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如此看来,太子他们也没有把人找到。 第二百七十六章 寿诞 顾钦那边没有消息,那就代表着那群刺杀他的人还在燕都城内,只是在伺机而动罢了,既然如此,那么他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林松听见殿下的这一番话之后也只好保持着沉默了,毕竟殿下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的,只是心里面有些担忧,万一到时候太子利用这个来和汴梁的人联手的话,殿下这边的处境怕是不好过。 “时辛她……”想了想,林松隔着窗扉询问道:“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不必,”顾阎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拒绝,“此事务必先瞒着皇姐,若是殷浔不能答应本王的要求,那么本王是不会允许他和皇姐在一起的。” 殷家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相信,所以,倘若他不能和殷家的那些人断绝关系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皇姐交给对方的。 他的话让林松或多或少还是觉得不大靠谱。 殷三公子并没有特别显赫的背景,倘若真的和殷家脱离关系,恐怕会更加的举步维艰。 而且,想必一般的男人都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突然,天空中飘起了稀碎的雪花,一阵又一阵猛烈的风拍打着两个人的马车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皇宫的时 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宴会其实已经开始有好一段时间了,可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只不过都是一些邻国的使者陆陆续续地派人送来一些礼物罢了。 而作为大齐的太子,顾钦自然是早早的就已经出现了,今天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自然是要在皇祖母以及父皇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顾阎不愧是顾阎所作所为还真是没让人失望啊,依旧是保持着原先的性质,直到现在人们还未曾出现,恐怕若是今日不来的话,父皇就会更加的不高兴了。 “太子哥哥看什么?”坐在他身侧的顾芊芊看着兄长不断地朝着四周东张西望的模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顾钦给人的感觉一下都是向下谦容的,所以大家对于这个太子也比较尊敬。 闻言,顾钦笑了笑,温和的道:“只是在好奇,今日乃是皇祖母的寿辰,小七好不容易有一年是不外出的,留下来过年的居然没有出现,实在是有些希奇。” 他这话看似是在关怀自己的弟弟,可是被其他人听了去,似乎不是这个模样的。 旁边的顾阳闻言微微一笑道:“太子哥哥倒是挂念七皇兄,想必是因为七皇 兄头一次留下来过年,再加上又是皇祖母的寿辰,所以相对而言,心里面比较紧张,也是为了皇祖母的寿辰礼物再做考虑吧,毕竟像七皇兄那样一个性格,做事情一向谨慎的,但是若说起送礼的话,依旧是没什么经验的。” 他三言两语的就将对方的话,直接给反驳了过去。 顾芊芊本也只是随便的问一下,可是渐渐地也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她对于自己的皇兄一直以来没什么好感的,尤其是七皇兄。 心里冷哼了一声,说起来她也好久没见到顾妗了! 自从上一次被她身边的那个野丫头打了一巴掌之后,这场仇就直接拉开来了。 今日若是对方出现的话,无论如何这一口气都要出了,要是不出的话,她就不配当这个九公主了。 “十一弟说得对!”顾芊芊微微一笑道! 顾阳却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不是因为母妃一直劝解自己留下来的话,今日他也不想在此处的,倒不如去七皇兄的王府瞧瞧! 最近几日并没有上早朝,但是父皇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松懈过一分,也不知道七皇兄知不知道那些事情。 徐 晋这个老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本来他以为按照徐晋喝旗黄兄那不对付的模样,肯定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这么放过皇兄的。 汴梁那么多的俘虏可不是摆设,朝堂上多少人真的头破血流想要这些俘虏? 就连太子也不例外,可是,现如今居然被这老家伙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个残局给破了,这些俘虏并没有落到任何人的手中。 他有些搞不懂了! 而宣文帝却一直在招待着四面八方来的客人,以至于对自己那个未曾出现的儿子并不怎么在意。 但是等待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之后,也开始有些不满。 “这个老七好不容易留下来过一次年,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宣文帝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忍不住的就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倒还不如直接继续在外面打仗来的好。” “陛下!”槿妃在旁边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祁王也是头一次留下来过年,想必还有诸多的东西不大懂,你也是知道的,祁王一向比较孝顺的,想必是因为想要给太后送一份贺礼,所以这才来迟的。” “槿妃这话说的,”皇后阴阳怪气的道:“ 祁王性格本身就有些浪荡不羁的,这时候都不来,难不成就为了这么一份礼物?” “怕是把这么重要的时刻给忘了吧。” 槿妃:“……”她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皇后。 这祁王若是再不来的话,恐怕皇后和太后两个人就要嚼舌根了,再加上皇上本身就对他有诸多的不满,又更忌惮于他手里面的那些兵权,想方设法就恨不得把人调的远远的,但是又怕人在边境造反。 所以皇上对于祁王是又爱又恨,又怕! “陛下消消气!”槿妃不想和皇后有太多的纠缠,所以干脆就岔开了话题,抬起手给皇上倒了一杯酒。 作为后宫当中颇有一些地位的妃嫔,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皇后冷笑着别过头去。 这个槿妃,要不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儿子,哪里有这份能耐和自己相提并论? “娘娘息怒!”皇后身后的嬷嬷低声道。 今日可是太后娘娘的寿诞,要是这个时候惹是生非,肯定会惹得皇上不悦。 皇后只能硬着头皮的忍了下来,而太后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喜欢过寿辰的人,又尤其人,喜欢收集一些奇珍异宝,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在讨论些什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 美白养颜玉颜膏 要说起太后,其实还是颇有一些本事的,本身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歌女出身,能够做到太后这个位置,靠着的不仅仅是美貌,还有过人的雷霆手段。 可是这样的人,就算是能够做到太后的位置,有一些手段,有美貌,但依旧也是有弱点的,不像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骨子里面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一些小家子气的气息。 很是爱慕虚荣! 而这也是她能够成为太后的原因。 不一会的功夫,伴随着外面一身尖锐的太监嗓音,人就已经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顾阎和顾妗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目光,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都朝着两人看了过去。 这姐弟二人本身就一个长得比一个俊俏。 祁王更是俊美非凡,让不少大家闺秀为了他得了相思病。 可男人的聚美,终究是比不过女人的美貌,来得更加吸引人。 顾妗可是整个大齐的第一美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才华横溢更加的突出,所以在及笄之年的时候,就已经惹来四面八方的邻国的一些皇子各种求亲。 然而让人惋惜的是,这位公主殿下已经在小时候有了婚约,所以更加的让人心里面觉得遗 憾,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有了婚约,却迟迟不肯完婚,一直到如今还始终是这副模样。 不知不觉过了双十年华,可依旧惊为天人,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美貌哪怕是娶回家中摆着,也是好看的。 “三公主果然又比以前美貌了几分。” “是啊!几年前我就已经见过三公主一面,那个时候就惊为天人,万万没想到,这才隔了几年,再一次相见,依旧如此,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随着两个人的到来,席位当中已经开始有男人滴滴咕咕起来了。 而有的人则是蹙紧了眉宇。 就连顾芊芊身边的李坦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虽说自己娶的公主也是个美人,可若是真的认起美貌来的话,这些个公主没有一个比得上三公主的。 “驸马!”顾芊芊察觉到自家男人那不老实的眼神,立刻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李坦顿时吓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老实巴交的开始各种道歉,各种哄。 “儿臣参见父皇,皇祖母,皇后娘娘!” 姐弟二人倒是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只是这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淡,就仿佛是在做一种木偶一样的动作。 宣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有些生气 ,但是无奈爱着这么多人在,再加上他又有诸多的战功在身上,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问罪的话,肯定会惹来其他人的笑话,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地摆了摆手,让人落座。 “哈哈哈哈!祁王殿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顾阎刚刚坐下来,就开始有人打招呼了。 顾阎和其他的皇孙贵族可不一样,其他的皇孙贵族那都是养尊处优,在金笼子里面长大了,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 而顾阎从十二岁开始就久经沙场了,所以认识他的人诸多,也不足为奇。 顾阎扫了一眼,淡淡一笑,“一别多年,苏将军也是老样子!” 此人乃是朔博的大将军,也是顾阎的手下败将,朔博归顺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建立起了深厚的交情,偶尔他也会派人送来一些特产以及礼物。 所以一见面就有一种老友重逢的感觉。 苏将军哈哈大笑,而原本还比较压抑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活跃了起来。 太后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孙子,谁让他母妃是那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再加上行为作风不检点,才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在太后看来,顾阎姐弟二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也是皇上洗不去的污点,要不是因 为当初大师算出来,此人对于大齐未来有所帮助的话,皇上自然不可能留着他们。 可就算是这样,依旧让人喜欢不起来。 顾阎表情淡淡,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听见了旁边的人开始找茬儿。 顾钦一副体贴的样子道:“七弟这么迟的时间才来,想必是为皇祖母准备了一份重要的大礼吧。” 顾妗挑眉,表情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太子。 这话摆明了是在暗指他们姐弟二人不懂得礼数,分明知道乃是皇祖母的寿辰,却姗姗来迟了,实在是过分。 谁知顾阎表情淡淡,神情自若的道:“皇兄说的对,本王确实是为皇祖母准备了一份厚礼!” 而这个礼物还是时辛给的。 就在时辛前往清水寺的时候,一边给他处理病情的时候,一边絮絮叨叨地塞给了他一些东西。 “这女人过寿辰和别人不一样,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年纪大了,更何况这是太后,你可是第一次给太后过生日呀,你也不想想,以太后的性格肯定会刁难你。” “所以呀,不管你送什么礼物,太后肯定都会为难你的,既然如此那你干什么不送一份能够让太后高兴的礼物呢?” 然后时辛就给了他一个药瓶,虽 然顾阎很不耻,但是想了想能够给自己减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也就收下了! 当然了,花了不少钱。 这个死丫头! 顾钦笑容僵硬了一瞬,他倒是要看看顾阎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祁王送的礼物自然是别出心裁的!”有人开始吹捧。 顾阎冷笑,随后便拍了拍手,外头就有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顾妗优雅的起身,笑容甜美的道:“回皇祖母,这个东西名叫玉颜膏,有养颜美白的功效,还能防晒!” “此物乃是小七在外征战时无意间得到的,便想着皇祖母肯定会喜欢,随后就带回来了,可这种东西的功效也无非是别人说说,小七怕这个东西有所危害,所以特地让孙女试了试,才放心献给皇祖母的!” 太后今天本来就已经收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心里面正高兴呢,可是那些东西终归都是华而不实的,然而玉颜膏可就不一样了,有如此奇异的功效,自然让人心里好奇。 “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上了年纪,衰老,所以呀,你只要把这个送去,她肯定会喜欢,她要是不喜欢,你拿回来,我保证给你退货。”顾阎眼前不自觉的就浮现出时辛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第二百七十八章 出其不意 时辛不是一个喜欢乐于助人的人,在没有绝对的利益之前,是不会出手的,可这一次出手完全是因为看在了皇姐的面子上,说起来他还是沾了皇姐的光。 众人诧异的看着宫女掀开了盖着的帕子,只瞧见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灌子装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太后本来是不看好的,毕竟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宝贝没见到过,但是现在看着顾阎拿出来的这个东西,尤其是在听见这个宝贝的功效之后更是眼前一亮。 “此物当真有如此的妙用?哀家怎么从未听说过?”太后喜出望外的笑了起来。 “回皇祖母的话,确实有如此妙用,妗儿不敢隐瞒。”顾妗面不改色的笑着回答。 这一下子让太后更加的满意了,顿时叫人给端上去了。 皇后则是一脸不善,眼神阴狠的从顾妗身上划过,却又不敢吱声。 而顾阎则是淡定自若的倒了一杯酒水,淡淡的酒香沁入鼻息间来,又不自觉的回想起时辛说的话来。 那野丫头眼神狡黠,滔滔不绝的嘱咐,“这个东西呢!是我研究许久才研究出来的,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太后年纪大了,不明是非,无非就是喜欢被人追捧罢了,你先给她一点甜头,她自然就急着你的恩情了。” “七皇兄还真是出其不意啊!”旁边的顾阳望着太后那喜上眉梢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一开始就在等待着七皇兄出丑了,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在不断地为七皇兄拖延时间,好在七皇兄并没有让自己失望。 “七哥,你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的?你可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顾阳有些好奇地凑近了自己的皇兄窃窃私语。 别人他倒是不了解的,但是自己这个皇兄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自己在落霞宫的时候,七皇兄每次出征回来,都会顺道去看望自己一番,然后又回到燕都城,带着母妃的书信去给自己。 从小记忆力里面的皇兄便是不苟言笑的,又怎会在意这些东西? 顾阎眨眨眼,神色深邃的抿了一口酒水,不咸不淡的道:“别人给的!” “?”顾阎挑眉,又将目光看向了三公主,下意识以为是三公主挑选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起码的皇祖母挺喜欢这个礼物的,那么如此一来,接下来就不 会和其他人一样刁难皇兄了。 俘虏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少,但是不得不说,父皇做的这个决定,也的确是做到了持衡的作用,既没有落到太子的手里面,也没有落到了皇兄的手里面。 可虽说如此,这件事情或多或少对皇兄而言,还是有些不公平的,毕竟这些俘虏都是皇兄的战利品。 按照律法,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属于皇兄的,可是现在父皇就这么给处置了,也不知道皇兄会怎么想。 这摆明了就是在打皇兄的里面。 宣文帝其实在看着这个礼物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惊讶的,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这个儿子可不像是那种会为人挑选礼物的人。 莫非…… 旁边的张全亦是愁眉不展,那日这位祁王殿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然被他记恨在心里面了,本来想着趁着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能够给对方找一些麻烦,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巧妙地就给化解了。 也罢! 反正以后也会有机会,他就不相信祁王还能够时时刻刻没有破绽不成? “小辛倒是聪明!”顾妗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阎,忍不住嘀咕起来。 本来她这些天就 一直在为太后的生辰礼物而愁眉不展,挑选许久,整个燕都城的大街小巷都要逛完了,就连祁王府库房里所有的东西也都拿出来看过,就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原本想着今天肯定是要被皇祖母给数落一番,就算皇祖母不说话,恐怕皇后那边也会趁机在父皇的耳畔阴阳怪气的煽风点火。 倒是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是那小丫头片子给他们解了围。 “她早就想到了!”顾阎扯了扯嘴角道:“她可舍不得看见皇姐受欺负!” 毕竟能为了皇姐当街打公主,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要不是她是姑娘,顾阎都要怀疑这死丫头是不是喜欢,或者是看上自己皇姐了。 顾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小辛对她好这一点,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大人……”不远处的席位间,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低声凑近另外一个一袭紫袍的人,低声道:“咱们要不要……” “不必,老老实实的,殿下可没让咱们插手他们的事情,只要尽快找到长公主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许插手,也不许过问。”男人呵斥道。 他们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对方吵架的。 方埵倒是 能耐,既然能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之内,真的把长公主给找到了。 太子那里本来就比较的难对付,现如今长公主若是回去的话,岂不是对于太子而言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于长公主十多年未见的这一份情谊,恐怕都会对长公主偏爱几分的。 汴梁本就民风彪悍,而且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女子成为皇帝的事情,所以,按照皇上和皇后娘娘现如今的这个思路,很有可能将这个皇位交给他们。 所以现如今,他们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找到长公主,把对方给杀了。 “是!”黑衣人立刻退下了,一个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宴会。 因为汴梁国力强盛,所以宣文帝从一开始就是把他们安排在最前面的,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是看在眼里面的。 如今两国之间的关系和气氛如此的紧张,汴梁能够派人来给母后祝寿,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来者是客,他们也不好拒绝了。 所以就只能默认了下来。 “诸位远道而来,乃是我大齐的荣幸,朕敬你们一杯!”宣文帝默默的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第二百七十九章 病娇不好惹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装作没有看见一样,纷纷抬起了自己的酒杯。 太后很是高兴的笑着和众人畅饮。 …… 而关于皇宫那里热热闹闹的场面,以及所发生的事情,这边的两个人压根儿不知情,两个人直到傍晚时分,这才有些狼狈不堪的到了山脚下。 时辛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转过身看了一眼方埵,“你行不行?” “你在质疑我?”方埵就知道这死丫头没好话,立刻就怒了! 时辛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吧……你毕竟身娇肉贵的,要是不行的话,也被勉强自己!” “来都来了,你说这风凉话?”方埵没好气的道:“只是我不大明白,您为何好端端的非要救他,他和你又不熟,就是为了顾妗?” “啊!不然呢?”时辛一本正经的道:“三公主漂亮啊!我舍不得看见美人落泪!” 方埵一时无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迟早有一天,你们都是要刀刃相见的。” 汴梁和大齐的战争是没法避免的,顾阎的野心恐怕不仅仅是皇位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争霸整个天下。 再加上曾经他人的预言,顾阎就是一个祸害! 时辛缓缓转过头,头发上落满了风雪,她漫不经心的道:“公主也要上阵杀敌?”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分,甚至有些太离谱了?梦主播都应该是金枝玉叶的吗?什么时候需要轮到上战场杀敌了? 方埵本来还打算和这丫头好好地说道一番,甚至都想好如何去劝解,她放下这些东西的,结果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问倒了。 于是乎,本来还算是和谐的场面顿时就变得不那么和谐,两个人一下子吵吵闹闹起来。 “不是……方埵,你大爷的,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嘛,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公主呢?”时辛忿忿不平的追了上去。 这条路因为殷烈的原因,不少雪都被扫开来,相对而言,想要溜到山上去的话,其实只要肯下工夫,也是能够爬上去的,就是脚底板时不时地打滑,好在两个人都是学过武功的,所以难度系数也不怎么高。 尤其是方埵实在是看不惯时辛像一个狗熊扑腾的模样,立刻就拦住她的腰,二话不说,直接抱着人飞到了没有雪的地方。 这山路崎岖不平,就算他轻功再怎么了得也不可能带着一个人直接飞上去,所以两个人就只能走走停停 。 “哎!对了,你说上次咱俩爬山的时候打死了一只老虎,这大冬天的会不会有狗熊啊?要是有狗熊的话,一会儿你就别躲躲藏藏的,咱俩都什么人呢?都已经这么熟了,你就没必要再蹑手蹑脚了!”时辛一想到自己上次和一只大老虎单打独斗,结果这没良心的人居然躲在旁边看着。 方埵白了她一眼,“我看你还是挺有本事的,就算遇见狗熊,也能够招架得住。” 不过遇见狗熊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二人在半路上爬得气喘吁吁,这要是平时的话也就算了路也没有多远,只是因为是下雪天,所以每一步路都走出来特别的吃力,再加上路上的积雪又特别的多。 而此时,半山腰的小竹屋内。 殷浔这一段时间的身体恢复的状态比较好,而且基本上没有懈怠过,他自己也感受到了体力渐渐的恢复,就好像是重获新生一样,感受到失去的东西在渐渐地生长起来。 银罗时不时地上山去给他们打一些猎物,对于时辛说的话从未懈怠过。 三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意见不同的地方,相对而言比较融洽。 只是锦免觉得这个人冷冰冰,又不爱说 话,且行事作风总让人觉得很怪异,一点也不像是时姑娘的朋友,毕竟她那么活泼,怎么可能有如此沉闷的一个朋友? 可是他来的时候,却理所当然的说是来保护公子的。 想了想,对方应该武功高强,所以也就把人给留了下来。 免得到时候二公子再来找麻烦。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自从上一次二公子来过一次后,基本上就没再出现过了。 也不知道是就此善罢甘休了,还是另外再打其他的主意。 “你是长公主的人!”院子内,殷浔正在试图练一些基本招式的时候,银罗本来也是出于好心,所以交了对方几招,然后没控制住的就和对方比试了一下。 结果殷浔一不小心,就已经挑开了他的肩膀上的衣服,顿时眼神就冷却了下来。 殷浔这个人明辨是非的能力并不强,可顾妗不喜欢的人他都不喜欢的,更何况是长公主,一直以来都和祁王府过不去,他自然对顾璇也没什么好感,当下就警惕了起来。 银罗一袭标志性的黑衣,像个黑社会似的,表情很是平淡的看着只在自己喉咙处的这一把剑,心不在焉的挑眉,“是又如何?你又杀不了我!” “要是我真想要你们二人的性命,你觉得以你的能耐,你现在阻拦得住我吗?” 不自量力! 殷浔眯了眯眼,他当然知道不行! “她到底是谁的人?”他顿时,心里面就开始担忧了起来,倘若这个人真的是长公主的人,那么时辛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此一来,三公主生病,岂不是危险? “锦免下山!”殷浔收起了长剑,目光欲裂,哪怕是他自己身负重伤的时候,也从未如此的担心工可现如今,只要听见三公主有任何的危险,心里面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这件事情已经有过第一次了,他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站在屋檐下的锦免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就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转身进屋去收拾东西了。 “你不能走!”银罗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他离开的,倘若他走了,自己妹妹岂不是再也没有办法痊愈了? 殷浔咬牙,“就凭你也敢拦我?” 银罗蹙眉,不是说好殷家三公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温文儒雅的人吗?怎么感觉这人阴森森的? 他正打算出手教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二百八十章 到底是谁求谁啊 “等……等,等一下!别打别打!”时辛气喘吁吁的出现,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狼狈不堪的方埵,二人脸色都变得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这好端端就打算动起手的两个人,顿时有些稀里糊涂。 “你骗我!”殷浔阴恻恻的看着她,“他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顾璇这个人有一个怪癖,只要是她身边的人,都会在身上烙下一个印记,而且那个印记特别的明显,就算对方有朝一日离开了,也会存在一在他的身上,这些都是抹杀不去的。 所以殷浔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时辛:“……”玛德,病娇真难对付。 她愣是没想到这三公主的心上人是如此一个大变态,时辛无奈的解释了起来,“不可否认,他的确确是长公主的人,但是现如今他是我的人,他听从我的话,所以现在他是听我的命令来保护你的。三公主现在安全的很,现在正在皇宫为太后娘娘祝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来看一看你怎么样。” 时辛觉得殷浔可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一 直以来身处在那样的环境当中,把自己压抑着罢了! 风雪依旧,白雪红梅,他一袭靛蓝色的衣袍,本该是一个儒雅至极的人,可是如今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殷浔眼色暗沉让人看不清楚他瞳孔当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一言不发,随后目光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来回徘徊了许久。 “你要知道,顾阎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真敢对他皇姐动手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活着和你说话吗?”时辛理直气壮的道。 仙人板板的! 这人武功没有,气势很足啊! 殷浔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许久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时辛:“?”尼X,别拦他,她今天非要宰了他。 这到底是谁求谁呀? 方埵累得话都不想说,懒得搭理他们,两个人直接越过了三个人大.大咧咧的就走进了屋内,狠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出人命就行。 银罗见到她出现也不觉得惊讶,因为这个人在很早之前就和自己说过,肯定会来的。 “时姑娘!”银罗恭恭敬敬的拱手。 时辛点了点头,敷衍的 道:“先进屋吧!饿死我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爬上来,心里面本身就不大高兴了,这一路上格外的坎坷,结果好端端的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遇见了这两个人居然差一点就打起来了。 心情格外的复杂。 殷浔表情特别的不好,心情也特别不爽。 长公主和祁王本身就不对付,这件事情其实大家都清楚的,只不过没有把这一层关系捅破罢了,可是若不是傻子,有点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他对顾璇自然不会是有什么好脸色的,在得知对方就是长公主的人之后,态度一落千丈,和先前判若两人。 四四方方的小桌子面前,几个人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 锦免作为唯一一个没什么身份地位和存在感的下人,自然而然的只能站着了。 本来还打算收拾东西赶紧走人的,结果看见这些人进来之后,动作顿时就停下来了,一脸蒙圈的挠了挠头,不解其意地站在自己家公子的身后。 方埵压根儿就不打算开口,就这么大咧咧地坐着。 时辛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事 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虽然他以前是长公主的人,但现在是我的人。” 殷浔眼神阴测测的,给人一种特别不好招惹的感觉,仿佛想要将这面前的一群人都给杀了一样。 时辛:“?”不是,大哥,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天,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她有些无语地扯扯嘴角,压根儿不明白这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殷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三公主的,一直以来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伤害三公主。” “倘若我真的是长公主的人,不可能如此费尽心思的来给你治病。” 她又不是傻子,平白无故给自己找这么多的苦头吃。 方埵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徘徊了许久,却只是笑了笑,一言不发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个殷浔似乎不像是传言,那种温润听话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特别难对付的人。 疑心病太多的人,一向不好打交道的。 “既然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么在下也没什么可说的。”过了许久,殷浔的表情总算是有一些轻微变化,看着是在笑,可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时辛也 懒得继续再解释下去,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我这一次过来,是看一看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接下来等恢复好之后,我就可以给你继续安排下一步的动作,你的武功也要加紧练才行,否则,到时候指不定……”时辛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万一到时候这人输了,自己岂不是血本无归? 就算现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公主,但是钱这种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哎对了,怎地今日清水寺这么安静啊?”重要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就开始询问起来了清水寺的一些情况。 他们从山底下爬上来的时候,一路上一个僧人都没看见,平常偶尔的时候或多或少也会看见个把的,这怎么样,就算是现在大雪天的,可是钟声什么的也总该有的呀。 然而今天格外的古怪,一路上别说是钟声了,就连鸟叫声都没听见。 提到这事锦免就显得尤其的激动,他解释道:“清水寺的两个大师和方丈昨日都去了皇宫!” 因为是太后的寿辰,所以他们早早的就已经出发了。 清水寺虽然不是皇家的寺院,可实际上一直以来都受到皇家的照顾,也可以算得上和皇家有一些关系。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别惹事 而太后的寿辰,他们自然而然不可能缺席的,每年都要去给太后送一些经书之类的,以保全太后延年益寿。 时辛挑眉,“是嘛!” “哎对了,殷浔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你觉得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辛又道。 她今天爬上来,可不简简单单是为了问这些事情,自然还携带着不少重要的任务。 殷栎那个人在面对三公主的时候,总是循规蹈矩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可是在她看来这个人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殷浔表情凝重了起来,瞳孔中真正的浮现出杀气。 对于他的这个兄长,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一些反感。 若是有机会的话,当然不可能手下留情,巴不得送对方归西。 “他,不是人!”殷浔语气极为平淡他总是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错觉。 时辛看着他似乎挺反感这个人呢,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随便地询问了一下他的状况,又给他把了一下脉,看着状况差不多,转身就走出了屋内! 方埵依旧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只是眼神意味深长,能在他们身上徘徊了一会儿,随后就跟着这丫头走了出去。 两 个人站在院子里面的梅花树下,你看我,我看你的表情格外的复杂。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方埵友善提醒。 “殷家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一个朝堂上的重要人物,你要是出手的话,可要掂量一番,而且如今汴梁那边基本上已经知道你这个长公主还活着呢,倘若大齐的人也知晓了,你觉得自己还能隐瞒的什么时候?” 尤其是现在顾阎不断的在追查着长公主的下落,一丝一毫都从未松懈过。这个人的能耐他们也算是有目共睹的,当然不可能给自己自找麻烦。 顾阎可不比顾钦,顾阎实力也好,手段也罢,都足够找到一切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倘若这个时候时辛出手,务必会惹来麻烦。 见她沉默不语的模样,方埵又开始乘胜追击,“你可别忘了,徐晋已经知道你乃是汴梁的人,突然好端端的为了一群俘虏说出了那番话来你觉得他可能不怀疑吗?” 徐晋也算是个有才干的人了,小小一个丫头这么的有能耐,能够说出这般惊天动地的话来,怎么不引起他人的猜疑呢? 现在老头恐怕还没有回过神来,倘若回过神来的话,肯定会怀疑的。 时辛:“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明里暗里都在威胁我呢?” “谁说我要和殷家过不去了?我只是想看看殷浔的态度,你是不知道顾阎是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姐姐嫁到殷家去的。”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所以所作所为的特别的招人恨。 可尽管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顾阎说得也不无道理! 殷家已经在暗中倒戈相向太子了,作为太子的对手,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皇姐送上死路。 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管三公主嫁给任何一个人,都逃脱不掉殷家。 所以,殷浔想要迎娶三公主,就只能放弃殷家。 可一般的男人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你是不是傻?”方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你能管得了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管天管地连别人拉屎放屁你也要管。” 时辛暴跳如雷的跳起来给了他一个栗子,理直气壮的道:“你可别忘了,老子现在是公主,你居然就这么欺负你家公主,你是不是人?” “公主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你管我啊。” “你……”方埵咬牙切 齿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死丫头!” 殷浔依旧坐在那四四方方的桌子面前,目光却落在外面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就那么站在梅花树下,一会儿围在一块儿絮絮叨叨的,一会儿又开始暴跳如雷的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 银罗作为刚刚才差点被人家拿着大宝剑刺了一剑的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懒洋洋地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 他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只要能够换回妹妹的眼睛,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不过……时辛倒是挺袒护他的。 和方埵两个人分析一下状况之后,就立刻转了回来。 时辛看着银罗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记告诉你,你妹妹的状况我已经看过了,不是不能痊愈,只不过有些风险,这事情还得征询一下你们兄妹二人的意见,倘若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为你妹妹把眼睛恢复。” “有何风险?”银罗顿时站直身体,表情也变得格外严肃。 他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为长公主办事的时候鲜血淋漓,也从未惧怕过,可妹妹的眼睛终归是因为自己。 时辛啧了一下,表情为难的道:“你妹妹的眼睛里有一个东西 挡住了,且有毒素,把毒素清干净的同时,我得在她眼睛上动手,所谓的危险就是万一到时没办法的话,你妹妹很有可能真的这一辈子就彻底的瞎了。” 她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实在是因为他妹妹的状况比较复杂,而且特别的接近眼球,这个风险本身就是高危的,再加上古代的这个地理环境又不太适合她动手术。 许多需要的药品在此处都没有办法做出来,所以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想清楚,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风险。 银罗表情顿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妹妹这个状况必然是好转的可能性很低的,可私心还是希望妹妹能够痊愈。 “时姑娘告诉我妹妹了?”银罗抿了抿嘴角道。 时辛点了点头,“她是病人有权利知道!” “时姑娘有多少把握?” “一半的把握!”时辛信誓旦旦的道。 其实,如果银罗的妹妹的眼睛并不是太接近眼球的话,基本上是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就是因为你眼球太近了,而且那个毒素已经侵占了她的眼部神经,所以最多只能有五成的把握,五成的把握也都是比较艰难的。 “容在下想想!”银罗表情沉重的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赐婚 时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急,你慢慢想!我来的时候去看过你妹妹了,你妹妹那里一切平安,你也不必担心。” 银罗点了点头。 方埵站在老远处哈欠连天,昨夜因为得知汴梁的人已经抵达燕都城了,搞得他彻夜未眠。 三皇子身边的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也没一个是好东西,相对而言,想要对付的话得花一些功夫,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就在燕都城内,肯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寻找自己的下落。 所以他只能将在祁王府的那些暗卫一个个都给遣散了,让他们尽量的出去躲一躲,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出现。 时辛现在不肯跟他回汴梁,所以他如今有些进退两难,不过,幸好太子殿下那边已经派人通知过了太子殿下接到消息,到时候他们回去的时候也会方便一点,不至于像如今这副模样。 夜色渐渐的爬上来,皇宫这边热闹还在不断的持续着各种气氛,推杯换盏间都是嬉笑的声音。 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持续不断,倒不像是一个寿辰,更多的则是像是一个宴会。 在场的座位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个都各怀鬼胎,心思不言而喻。 就在 大家都沉迷于歌舞声色当中的时候一个女子正抱着琵琶走了出来,一袭舞裙,莲步轻移,一只特别的纤细,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就好像是莲花当中出来的仙子,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本该是一副挺不错的画面,可偏偏那张脸上的胭脂水粉实在是太多,给人一种太过于低俗的感觉。 “清辞姐姐!”顾阳本来还一心一意的关注着自己面前的美食美酒,结果在看到人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嘀咕了一句,随后目光还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自己的皇兄身上。 “皇兄当针对清辞姐姐一点心思都没有么?清辞姐姐喜欢你喜欢了这么久。”顾阳的语气当中有些遗憾的意思。 其实这个苏清辞不管是身份也好,哪怕是各个方面也罢,都是比不上皇兄,自然也是配不上皇兄的。 只不过他想着,两个人好歹也是一块儿长大的,或多或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总归是有些情意的。 顾阎听了这话,却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没兴趣!” “没兴趣便好,可皇兄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父皇好歹也是比较念记着她父亲一家子为朝堂做出的一些贡献,所以或多 或少也会给些面子的。”顾阳提醒道。 再加上太后那边,恐怕这个清辞姐姐会得意忘形啊! 皇兄现在王府里面又没有妻妾,所以若父皇真要赐婚的话,恐怕也是躲不掉的。 顾阎眉梢聚拢来,表情有些不悦,眼底也阴恻恻的! 苏清辞优雅从容的站在了大殿中间,朝着太后盈盈一笑,“清辞没什么可送给太后的,所以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想要送给太后祝寿。” “还是清辞孝顺啊!”宣文帝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特别受用的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太后也忍不住欣慰的笑了笑,“清辞有心了。” 苏清辞一脸娇羞的低下头,抱着自己的琵琶开始弹奏。 她样貌自然也是极美的,更何况今天经过精心打扮,看起来更加眼前一亮。 一下子就让这场地不少男人都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 然而顾妗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于这个苏清辞她其实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清辞虽然和他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可是若真的要当一个王妃的话,能力或多或少有些不足。 更重要的一点是,小七并不喜欢。 这才是关键! 不过…… 苏清辞一首曲 子弹完了之后,太后和皇上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人一唱一合,不知不觉就开始扯到了婚事上面。 而太后则是意有所指的道:“祁王和清辞两个人倒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就是不知道清辞有没有这个想法了!” “哀家看这两个孩子倒是长得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后!”苏清辞故作娇羞的跺脚。 宣文帝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可唯独顾阎作为当事人,对于他们的笑声一点也没有当一回事儿,甚至很是不屑一顾。 顾妗有些紧张,小七的性格她一向都是比较了解的,倘若他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强加在他的身上。 这个苏清辞还真是为了要嫁给小七不择手段,居然连逼婚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朕看二人也是很登对的!”宣文帝欣慰的摸了摸胡须,笑着道:“不如就趁着母后的寿辰,喜上加喜?” 萧陌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心里面很是高兴,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抹笑容,有些洋洋得意。 祁王又怎么样?还不是和他一样,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最终只能沦为他人的一颗棋 子。 祁王乃是皇子,就算再怎么喜欢翩翩,也不可能把人名正言顺的娶回去,最多就是做个妾室。 “父皇!”就在太后打算开口答应的时候,那一直坐着的人总算是站起来了,在整个席位当中说的话本身就不多,此番神情也变得格外的冷漠。 “儿臣不想!” 他话一出顿时大殿里面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尴尬。 槿妃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她也看好祁王和清辞郡主的,虽说清辞郡主如今没有任何的娘家支撑,可是就是这样的话,反而更加的好掌控一些。 祁王这是…… 顾妗也急急忙忙的起身,欠了欠身道:“回父皇,小七本来就才回燕都城没多久,更何况小七一直与我姐弟情深,想必也是在担心儿臣,作为长姐尚且还待字闺中,儿臣心中有愧,不如等儿臣和殷大人的公子完婚之后,小七再赐婚也不急,况且小七尚未及冠!” 她一番话说得特别婉转漂亮,瞬间让在场人唏嘘了起来。 顾阎拧紧眉宇,他确实不愿意,父皇这是在逼婚! “父皇,不如等儿臣将父皇的霸业给完成了,再赐婚也不迟。”他抬起眉梢,意有所指的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抗旨 宣文帝本身还在高兴的表情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就连太后也冷下脸。 而大殿中央的苏清辞表情很是尴尬,无措的低下头去,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一般,狠狠的咬着唇瓣,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攥紧衣裙。 顾阎抬眼,目光凝重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父皇。 宣文帝心中有些唏嘘,他这个儿子还真是…… “罢了!此事改日再议。”大手一挥,只能将这件事情给暂且延缓。 顾妗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蹙眉,这个苏清辞,过分的天真了,确实不是小七的良人。 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这么结束了,好在接下来都比较太平,太子也未曾生事,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姐弟二人便脱身离开。 此刻已是亥时,二人正准备走出皇宫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苏清辞急急忙忙的追上来,面色很是委屈,提着裙摆飞快的狂奔,这才追上人的,“祁王哥哥!” 顾阎眼皮子一跳,不悦的回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顾妗拦住。 顾妗朝着他低声道:“我来应付,你先回去。” 她了解自己弟弟,刚才苏清辞逼婚已然触碰到小七的底线,心 中自然是有怨气的,这要是再把人给训示一番难免有些僵硬了。 顾阎沉着脸拂袖而去,独独留下心儿和林松陪着。 “三公主!”苏清辞抿了一下嘴唇走过来,低头,有些不开心的道:“祁王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清辞,”顾妗双手交叠于身前,看着她这个样子,语气重了几分,“你年纪小,很多事情我便不和你计较,可你总是不断试探小七的底线,你既然喜欢小七,就应该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被人这般胁迫,今日之事已经给小七带来了不少麻烦。” “可我喜欢祁王哥哥,他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呢?”苏清辞固执的抬起头来,这个主意也是太后跟她提的,她准备许久,好不容易让皇上也觉得他们二人般配,可是却被拒绝了。 顾妗板着脸,“你该知道,小七只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他从小便不喜欢你,而如今你却试图这般逼婚。” 苏清辞本就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虽然苏家开始衰败,可她的那些个族人都会看在小七的面子上善待她的,所以从小也算是活得像个公主一样无忧无虑。 顾妗也曾经三番两次的试 图旁敲侧击的教导她,但都无疾而终。 她的表情吓到了苏清辞,呆呆的看着一向温柔的公主姐姐,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心虚的试图去抓她的衣袖,反被顾妗躲开了。 顾妗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好之为之。” 随后转身消失在了风雪中,身影渐行渐远。 苏清辞不知道的是,今夜她的做法不仅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接下来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若是不逼婚的话,苏家的人便会有无数种猜想,可一旦逼婚被拒绝,苏家的人便会觉得她在祁王的眼中也不过如此,怕是再也不会给她颜面。 而这一边的顾阎并没有直接出宫,他这个情况还得寻人问清楚才行,拐个弯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着凉亭内的人蹙了蹙眉,摆摆手让青木等在原地,随后独自走了过去。 玄清看着他,施施然起身,双手合十,态度恭恭敬敬:“阿弥陀佛,祁王殿下,别来无恙!”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故弄玄虚,整这虚情假意的一套了?”顾阎掀了掀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今天你未曾出席是为了躲人 ?” “殿下多心了,出家人不适合人多眼杂的场合。”玄清微微一笑,还不忘揶揄道:“若不是今日要来给太后娘娘祝寿的话,怕是也见不到殿下的,不过……怎么没有看见殿下的那位小婢女呢?” 顾阎咳嗽了一声,“你倒是和她关系不错。” “那倒不是,”玄清谦虚的道:“贫僧只是对能够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的人比较好奇罢了。” 顾阎:“……”她还真是一战成名。 就连林松也对时辛佩服不已。 不过一想到她能被野猪追着几里地,顾阎又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本王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顾阎负手而立,走到凉亭的围栏边站着,目光望向远方,不解的道:“你可知这个世上有一种症状,当你一碰到某个人的时候便会浑身发热,软弱无力,甚至还会高烧不退,这是为何?” ? 玄清颇感惊讶,随后若有所思的将人打量一番,沉默片刻,才分析起来,“这个……贫僧未曾听说过,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只要不碰那个人不就行了?” “不行!”顾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语气坚定,“难道没有 解决的办法了?” “殿下是在说自己?”玄清沉默了好一瞬,这才非常肯定的道,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笑了笑“倒是未曾想到,一向冷血无情的祁王殿下也会有红鸾星动的一日,看来这位姑娘殿下很喜欢了。” “贫僧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决,但是倒是听说过一个一个传说,传闻中有一种花,叫做彼岸花,花叶千年不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二者很是痛苦,既然殿下和这位姑娘一亲近便会觉得不适,很有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给殿下的一个提醒也未必呢?” 话音刚落顾阎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凤眼处有了些猩红看起来有些骇人,他定定的看着玄清,眼神执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道:“本王才不信什么定数,本王偏要逆天而为。” 所谓的定数他又不是没有逆过,人人都对他和皇姐喊打喊杀的时候,他不照样逆天而行,改变了命运? “殿下……”玄清蹙眉,“何苦呢?” “本王还有要事,玄清大师自便。”言罢,转身拂袖而去。 玄清摇头叹息,这祁王殿下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日,还真是难得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劫也要挡 看着走过来的主子,青木正打算开口时却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杀气,然后识相的闭嘴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唏嘘的默默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顾阎都没再说话,心情阴沉沉的看得人害怕,直到走出了宫门之后上了马车,啪的一下把马车木门关上,吓得青木大气儿不敢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退在旁边去等待着三公主回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顾妗从宫内出来,青木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还不忘凑上去小声嘀咕了几句。 而顾妗则是下意识的认为是因为今日宴会上的事情,朝着青木点了点头,随后嘱咐他们将另外一辆马车赶回去。 顾妗叹了一口气,没有上自己的马车,而是上了顾阎的马车,感慨道:“苏家的人怕是以后都不会善待她了,小七你……确定要袖手旁观?” “皇姐不是早就准备好如何应对了的么?”顾阎虚弱的掀了掀眼皮子,声音有些沙哑。 “这也算是还了老将军的一个人情,苏清辞虽然痴傻,可你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苏家人这些年对她的态度一直笑里藏刀,不过还好,你安插进去的人早早的便已经为她守 住了苏家产业。”顾妗道。 要不然的话,怕是苏清辞当真要流落街头了。 没了父母的庇护,她也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郡主罢了,说白了,整个燕都城的高门子弟没有几个瞧得起她的,再加上她性子泼辣又高傲,一般人自然是瞧不起的。 顾阎没说话,咳嗽了一声,脑袋有些晕沉沉的。 “你这个病……”顾妗看着他,很是无奈的嘱咐道:“你不是想弄清楚?” “皇姐不必操心。”顾阎面无表情的拒绝。 劫? 他从不相信这些,就算真的是劫难,那么他顾阎也认了,可尽管如此,人也绝不会放手的。 夜深人静的清水寺显得格外的诡异,又有不少的佛像双目炯炯有神的瞪着,时辛心中不由得有些犯怵,所以干脆就把方埵给拉着一块来了。 对此方埵表示非常的无语,“你大半夜的逛寺庙,你什么毛病啊?” 时辛每天都让他刮目相看,他只听说过有人大半夜逛窑子的,还没见过哪家姑娘大晚上的逛寺庙的。 “你能不能别叨叨了?”时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不会飞,谁需要你啊!” 方埵嘴角扯了扯,“你……死 丫头。” 二人蹲在寺庙的屋顶,观察着里面的一切,屋顶上的积雪厚厚的一层,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方埵扫了她一眼,“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看和尚啊!”时辛说得理直气壮,“也不知道这清水寺的和尚长得俊不俊哪!” 不然还能来干嘛?正所谓饱暖思银欲嘛! 方埵差点一个踉跄就从屋顶掉下来,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来着?” “看和尚啊!”时辛继续我行我素的大放厥词,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甚至还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方埵气急败坏的就要给她一个栗子,却被时辛躲开了,一脸戒备的道:“刚吃完饭,一会再打,我是真的来看和尚的。” 由于时辛是个重口味的,在现代的时候就没少看一些关于和尚的书籍,此番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就在这时屋檐下走过一个身影,手里面提着一个灯笼,渐渐的走入了风雪中,时辛扯了扯旁边的方埵,激动的道:“快,带我飞下去,就这个背影,肯定是一个绝世大帅哥的,去看看。” 方埵咬牙切齿的就带着人飞 下去了,随后跟着这小丫头的步伐一脸的不情不愿的。 这清水寺高手如云的,虽然都是和尚,可这些和尚不都是吃素的,他都不敢轻易到此处来,这丫头倒是不怕死。 殊不知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只是因为比较规矩这才没有将对方逼出来的。 “时辛!”就在他稍微走神的时候,时辛居然毫无征兆的冲出去,朝着刚才那位和尚出手,二人直接就打起来了。 这和尚也是机灵的,瞬间就躲开了,手中的灯笼却丝毫都未曾松懈过办法,单手比划着,一脸不解的看着二人,“阿弥陀佛,施主三更半夜的来贵寺不知所谓何事?为何朝着小僧大打出手?” 时辛笑了笑,收起了动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呀!大师别冲动啊!” 方埵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后,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气,就在时辛出手的时候,这一股杀气更加的浓郁了。 “大师消消气,小妹不懂事,我们兄妹二人就是闲得无事前来贵寺庙瞧瞧。”方埵笑着解释。 和尚直勾勾的看着二人,过了一会之后礼貌的点了点头,“二位施主想必是小竹屋 里面的人吧?” 时辛拍了拍手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大师父,你可真聪明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方埵:“……” 他有些看不懂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了。 时辛嬉皮笑脸的道:“师父,你收不收徒弟啊?” 大和尚:“……” 方埵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来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时辛表情很是天真,倒真的像是想要拜师学艺一样,和尚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许久,只好委婉的道:“小僧就不奉陪二位了,只是夜深人静,二位还是莫要四处走动,尤其是这位女施主可不要再动不动就和人动手了。” “啊!这就走了啊?”时辛很是遗憾的凝眉,目送着人离开一脸的不舍。 直到人走远了之后,方埵这才带着人飞出去了,远离了清水寺这才松开手的,他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清水寺很古怪么?”时辛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从一开始顾阎让我把殷浔送到此处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殷家好歹也是六部尚书,想要杀一个人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小小的一个清水寺能够阻挡得住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聪明绝顶 “清水寺本就是皇家的,自然比较安全。”方埵回答道。 时辛环抱着双臂,斜了他一眼,“那是因为这里面还有顾阎的人,这家伙,还真是布下好大一张网啊!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你是来试探的?”方埵恍然大悟起来了,一时间有些惊讶。 时辛甩了甩衣袖走在了最前面,语气极为平淡,“那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顾阎的实力可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庞大得多,要不然的话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在皇帝面前这么的嚣张?那是因为他有资本。” “我这么做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他们该做的可不是为了汴梁皇位,而是想想要不要和顾阎开战,打起来了,有这个能耐打赢么?” 她的话让方埵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当中,久久的愣在原地开始沉思起来,这丫头看着一天到晚的不问世事,可实际上这些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都要明白。 虽不了解汴梁的国情,但对于大齐还是颇有一些了解的,再加上她又身处祁王府,自然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又简单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时辛才没听从方埵的话。 一番经历下来,方埵大概也 清楚了一点,现在这个状况也确实是这样的。 二人陆陆续续的回了小竹屋,银罗本身就没怎么睡的,听见动静就立刻起来了,夜色中时辛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眼前,他楞了一瞬,随后恭恭敬敬给拱了拱手,“时姑娘!” “嗯!”时辛提着裙摆走到了屋檐下,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惊讶,“你还没睡啊?” “这么晚了,你是认床么?” 银罗摇了摇头,“不是,在下听见动静特意起来看看的。” 然后就瞧见了他们二人都还没有休息,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 时辛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到旁边的屋内睡觉去了。 银罗古怪的看着低头走过来的方埵,表示心情很是沉重,受到了巨大打击。 默默的看了一眼银罗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内,整个人都怪怪的。 一夜无话,整个小竹屋都静悄悄的,一直到第二天大早,一个靛蓝色的身影在院子内挥舞着,身影尤为潇洒,且每一招恰到好处,只是额头已经不由自主的有了些冷汗。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屋檐下的围栏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眯起眼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这个殷浔还是挺能吃苦的 ,最重要的是各个方面都很不错。 就是痊愈的速度太慢了,他现在手脚筋都尚未痊愈,很是吃力。 一般情况下最多坚持个一刻钟就行了,可他愣是咬着牙坚持了半个时辰,有些急功近利了。 殷浔的伤是一个巨大难题,颇有一些挑战性,还得让他短时间只能把武功练上来,殷栎的武功怎么样她不知道,也没交手过,但是殷烈就很难对付了的,二人交手过的,殷烈的招式很阴险,而且不留余地,每一招都是奔着要弄死对方的态度。 若是二人交手的话,殷浔获胜的可能性并不大,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给害惨了。 眼瞅着他已经到达极限,压根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手中长剑都掉在了地上,目光错愕的盯着自己不断生疼的手,好一会都没有办法缓过神来。 时辛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无用的,你如此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 殷浔抬起头来,光线有些刺眼,他不由得蹙眉,“时间不多了。” “但你这样只会让伤势加重,况且你都不知道你的对手到底有多少的能耐,又如何能够确定打败对方呢?”时辛磕着瓜子挑眉道。 作为大夫,她是 不大支持这样的做法。 殷浔目光晦暗不明,眼底的情绪不断汹涌上涨,最终又化为灰烬,他咬着嘴唇,手臂抬不起来了,汗水滴滴答答的从额头上落下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时辛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围栏上,晃荡着两条腿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装作无意的问起,“殷浔,你这么喜欢三公主为何不敢让她知道呢?万一……有一天三公主突然不喜欢你了,你要如何?”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成为自己的大嫂么?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残忍。 也很刺激啊!叔嫂!啧啧啧…… 时辛脑子里面走马观花了一会,这才被殷浔的回答给拉回了现实,“不会。” 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在时辛没有出现时,他就已经把另外一条后路想清楚了,正因如此,心里才一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肯定也要带人离开的。 只是……他一直试图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说想法有些天真,甚至有些可笑。 可尽管如此,也不舍得让喜欢的人为了自己做出那么大的让步。 妗儿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存在,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当然不可能跟着他这样的人一起吃苦。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忍受心爱之人成为他人的妻子,更何况是成为自己的大嫂。 时辛耸肩,叹了一口气,“虽然吧,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啊,我没有摸清楚你大哥究竟武功有多高之前,你现如今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更何况你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倘若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会加重伤势。” “喏,所以这次我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最多七天,我保证让你重塑筋骨!” 当然了,这是得在他离开这里的前提下面去求某一个人。 殷浔蹙眉,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心里面是还有一些质疑的态度。 毕竟当初他也算是寻遍名医的,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甚至也不敢冒这个险。 偏偏这样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胆量。 要是在从前,他肯定不会相信,只不过现在已到达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无奈之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好!”殷浔缓缓站直身子,他这些人的话本来就不多,甚至性格比较冷淡,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疏离感。 第二百八十六章 到底是谁 也难为顾妗了,面对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人,还能够有如此强大的毅力。 这要是她的话直接换一个好么? 作为一个公主,当然是要拿出公主的作态来,公主就应该为所欲为。 而不是被这些儿女情长给束缚。 方埵站在旁边看戏,从始至终都没有插上一句话,他已经打心眼里佩服这丫头的所作所为。 不过…… 两国之间开战肯定在所难免,顾阎这人野心勃勃,本身就有着想要一统天下的雄图伟业,可不是一个好谈判的对象。 是以,他们要提前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自身的安危。 “你说的办法是用内力加上你的草药让他重塑筋骨?”方埵小声嘀咕道。 时辛点了点头,“聪明啊!你怎么知道?” “从你一上山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方埵洋洋得意。 不过对于这个办法,他其实并不怎么赞同,毕竟习武之人,一直以来都是以自身功力,作为一个自豪的存在,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且不说舍不舍得,这个人就非常的难找,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到的。 想要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放弃,可没那么简单 。 时辛:“……你这个人倒是还挺会干事儿的。” “看我干什么?”方埵察觉到这小丫头的眼神,立刻就开始警惕了起来。 对于这小丫头,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忌惮的,这眼神摆明了就是想把自己当作一只羔羊一样宰!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你献身呢?” 清水寺武功高强的僧人那么多,而且肯定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顾阎经常去她屋内,对于她那些涂涂改改的东西肯定也看了不少,所以相对而言,应该知道了些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毕竟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他皇姐的终生幸福,所以,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就此袖手旁观。 方埵当然不可能成为这个牺牲的对象,因为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又比较敏感,若是让这家伙去的话,到时无疑是在自寻麻烦。 方埵武功还算不错,最起码她打不过,要是真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被人察觉、被人发现的话,最起码还能够保护自己。 方埵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老谋深算啊!” “读没读过书?”时辛翻了个白眼,“这分明就 叫聪明绝顶。” 方埵:“……”他可不觉得这算什么聪明决定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这丫头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有了殷浔的配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她带上山的这些草药也足够他们支撑好一段时间了,最起码不会感到无力! 殷浔的身体她看过了,自身能力和条件还是比较不错的,最起码不至于太过于柔弱。 但是想要尽快的习武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 她可不是什么好师傅! 而且也在山上待不了几天! 二人就这么在清水寺待了四五天,而燕都城内早已经有人在寻寻觅觅的寻找着他们的踪迹。 汴梁的人自从太后寿辰过了之后,就已经派人四处去寻找,可是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已经打探过了,依旧没有找到人。 也不由得开始猜测起来。 “大人!” 驿站里,一个黑衣人急急忙忙的前来汇报消息。 凉亭内的男子一袭紫袍,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的模样,长相干干净净,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来。 “何事?” 黑衣人表情凝重:“没找到!没有方将军的消息,想必方 将军肯定早早的就已经躲起来了。” 毕竟方将军已经在燕都城呆了这么久,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状况,可比他们还要了解得多,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显得更加地手足无措。 想要找到人,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褚绪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个方埵但的确却很聪明,肯定是已经猜到他们会出现,所以早早的就把长公主给藏起来了。 现如今,整个汴梁的人都只知道长公主还活着,但是长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大家都不清楚,甚至连长公主的画像都没有,简直就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 而且他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要是把动静闹得太大的话,肯定会被对方盯上。 顾阎可不好惹! “这个方埵,还真是难缠啊!”褚绪冷笑一声。 黑衣日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的人反正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所以更加举步维艰。 殊不知,这个消息已传到顾阎的耳朵里面,这些天本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开始盯住汴梁的人,想要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好奇他们究竟会做什么。 果然不负重! 青木站在 他的面前汇报道:“殿下打算如何?” “汴梁的长公主?”顾阎还没回答,他对面的叶遥已然好奇的坐直了身体,“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这个长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汴梁的长公主……” 他疑惑了,“还活着?” “当初汴梁的人之所以出手要杀了本王,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子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长公主的下落,所以他们这才动手的。”顾阎轻飘飘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实际上,这个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清楚,甚至都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也很好奇,这个长公主究竟是何许人也,用得着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在燕都城内!那么他就算将整个燕都城都给翻个底朝天,也绝对会把人找到的。 “啧!汴梁动作很快啊!”叶遥摇晃着手中扇子,若有所思片刻,也不知怎么的,一个想法就飞入脑海中,“既然汴梁的人如此在乎这个公主,倘若你率先找到的话,倒不如和他们来个联姻也不错。” 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阎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叶遥识相的闭嘴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娶她镇宅么 叶遥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激动,一时间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好歹汴梁也算是一个大国,你想把汴梁攻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倒不如找找这个汴梁的长公主。” 顾阎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一言不发的敲打着桌面,神色深邃不见底,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让人觉得犯怵。 “时辛什么时候回来?”过了许久,在二人那翘首以盼的眼神中,他突然答非所问的来了这么一句。 叶遥:“……” 青木:“……” 不是在说汴梁长公主的事情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了时辛的身上来了? 但是青木还是硬着头皮的回答,“时辛说……等殿下想她了,她就回来了。” 正在和茶水的叶遥差点一口水给喷出来,呛得半死,眼泪花子都要流出来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青木。 “想她?”顾阎抬了抬眼帘,神色叫人看不懂,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叫人难以置信,寂静的环境下,只听见他轻飘飘的语气夹带着寒风响起,“本王现在想她,她能出现?” 青木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可在看 看殿下身边的叶将军,这才敢确定他并没有听错。 随后一脸呆滞的从书房内走出去了,迎面遇见林松的时候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咱们快有王妃了!” 林松:“……” 然而这边的叶遥也是属于呆滞当中,二人认识这么久,他鲜少见到顾阎这个样子,等到青木走远后,他才不大确定的问道:“你……你喜欢那丫头?” “不行?”顾阎挑眉反问,语气很是坚定,似乎自己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叶遥直接就被气笑了,他猛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顾阎,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要逐鹿天下,你好歹找一个能够配得上身份地位的女子,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你……就算你喜欢这丫头,也不用做得如此的明显,太后寿辰你把此事婉拒了倒也算了,清辞郡主确实配不上你,可是你……” “叶遥,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质疑。”顾阎掀了掀眼皮子,语气带了些冷意。 气氛一下变得僵硬,二人僵持不下,叶遥气得叉腰,只好妥协道:“就算是真的喜欢这丫头,以她的身份地位,最多也只配给你做妾。” 正妃 之位绝无可能。 本来一开始,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最多就是兴趣来了玩一玩罢了,可如今看来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玩儿真的啊! 顾阎眯了眯眼,眼神认真的道:“本王偏要让她做本王的妻!” 叶遥:“……” 这边的二人打得火热,青木和林松愣是不可思议的坐在台阶上大眼瞪小眼,殿下这是江山美人都要啊! 可这个美人偏偏是时辛! 这…… 不可能啊! “叶将军!” 就在二人出神的时候,叶遥火急火燎的从里面走出来,还一脸不高兴。 叶遥看着二人,叉腰一脸不敢置信的撸起袖子问道:“你家殿下是不是最近老是生病把脑子烧坏了啊?他要那丫头干什么?镇宅么?” “叶将军你是不是说错了?”青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眨了眨眼:“时辛只能闹宅,不能镇宅的。” 叶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送走了气呼呼的叶遥,顾阎独自一个将面前的这一盘棋局给下完了,随后又面无表情的将棋子重新捡了回来,汴梁长公主的事情确实应该加快进程了,要不然的话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把棋子都给放回了小蛊内之后,他缓 缓开口,“青木!” 青木闻言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殿下,迟疑了许久这才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派人盯住太子,尽快找到汴梁人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尤其是他们的长公主。”顾阎眼神晦暗,语气冷冰冰的叫人脊背发凉。 青木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 顾阎没在说些其他的了,只想着如何把接下来的事情都给处理好了。 既然汴梁的人也来了,只要顺藤摸瓜那自然是能够寻到他们人的下落了。 只是顾阎不知道的是,事情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他们翻天覆地要找的人此番正在吃喝玩乐,因着大雪纷飞的缘故,住在小竹屋的五个人相处非常的融洽,只是苦了锦免了,一个人做饭五个人吃,偏偏还遇见两个饿鬼投胎,好吃懒做。 “这多不好意思啊!总是让锦免洗碗做饭。”酒足饭饱后,一直恬不知耻的时辛居然良心发现的来了一句,一时间惹得另外的三个男人看了过来。 方埵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你这是打算帮忙啊?” “啊?”时辛装模作样的眨了眨眼睛。 锦免则是为了表现立刻摇了摇头,红着 耳朵道:“不用不用……这些事情小的来就行了,时姑娘的手可不能碰这些东西。” “你来。”时辛抓住了锦免的手默默的把碗筷推给了方埵,“你丫的白吃白住啊!啥都不干,少废话,今天你洗碗。” “想都别想,不可能的事情。”方埵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二话不说的就要转身逃走。 “方埵,你大爷的,你给我站住,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时辛抡起旁边的东西就要砸过去。 于是乎,二人就在雪地里面干起来了,银罗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二人一天不打都不痛快。 “你死不死?”时辛直接将方埵按在雪地里,凶巴巴的切了一声,“辣鸡!别忘了我可是大夫,和我近距离打架,想什么呢?” “死丫头,有本事你别用银针啊!”方埵吃痛的咬牙,手臂发麻压根儿使不上力气,一时疏忽,惦记着她长公主的身份,才导致自己吃了大亏。 时辛哼了一声,“没本事,我就喜欢不讲道理。” “再说了,我可是……”时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后,压低声音:“公主的话你也不听,你还动手打我,信不信我回到汴梁第一个把你制裁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全死了才好 方埵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就没有觉得心虚过,毕竟在汴梁也是养尊处优的少将军,所以哪怕知道这丫头就是长公主,依旧我行我素。 他咬咬牙,一边揉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边埋汰起了时辛,“你说你这丫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这么仗势欺人啊?” “那是因为以前无权无势,压根儿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公主,所以没办法气人呀,若是我老早知道的话,你以为呢?”时辛潇洒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还一本正经地叉着腰,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她上辈子就是一个窝囊,无非就是缩在了爷爷留下的那个小医馆里。 爷爷和外公美名其曰说什么,要当一个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的绝世大侠。 直到后来她发现事情压根儿就不是那个样子的,分明就是那两个老家伙,一些乱七八糟的武侠剧看得多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干嘛不用? 又不是傻子! “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呀?我总觉得那家伙阴沉沉的,看人的眼神总有些不怀好意。”方埵把自己的手揉好了之后, 立刻就开口了。 殷浔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不过是因为现如今的处境比较的复杂,而且身份低微,这才压抑了他的本性。 他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当然不可能看错,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的自信的。 二人就这么站在梅花树下,看着那屋内一切。 这些天的相处之下,大家对彼此都有了一些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个殷浔眼睛却非常不简单,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敢轻易的下定论。 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还是比较神秘的,况且有一些纠葛在其中,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时辛环抱着双臂戳了戳他,“其实咱们也没必要非去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咱们也没多少关系,再待两天,咱们就先走吧。” “你可以先走,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万一被汴梁的人发现我的行踪,恐怕就不好了。”方埵摇头,就是为了怕三皇子的人找到他行踪,才躲到山上来的,不然,何苦于此? “你说的倒轻巧,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我一个人回去了,到时候他们找我麻烦怎么办?到时候我被他们认出来了 ,咋整?”时辛本来还觉得大家兄弟情深的,可是在听完这家伙没良心的一番话之后,顿时就火急火燎的撸袖子打算再打一顿。 方埵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这么轻而易举就找到你的下落,然后把你的身份调查出来,他们又不认识你,更何况我也没有把你的画像送回汴梁,所以你回去是安全的。” “再说,就你的身手,一般人也不可能把你抓住啊。” 时辛:“……”这话说的,她都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如果你回去之后,还是得小心一点的,倘若你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也不是不可以去看一看。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方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丫头向来都是个闲不住的。 时辛蹙眉,正打算追问的时候,屋里就已经有人走出来了。 殷浔拿着一柄木剑朝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一身儒雅的靛蓝色的衣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温和。 只是可惜了这一张脸,阴沉沉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妥妥的病娇! 顾阎是反派,殷浔是病娇。 这一两个人要是凑合在一 块,那可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时姑娘!”殷浔语气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时辛点了点头,“殷三公子有事?” “你不是想知道殷栎武功如何嘛?”殷浔沉声道:“他不仅会武功,且武功造诣不差,只不过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扮演着温文儒雅的形象,武功有所收敛。” 殷家以殷烈名声最盛,且心狠手辣,在整个燕都城都颇具盛名。 而殷栎因为长期形象温文儒雅,是以,在大家的目光当中,相对而言和三公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最重要的是他因名声太过于好听,所以那些做的龌龊事情,说出去俨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就好比这么多年来,他寄人篱下,被人如此羞辱,百般折磨,说出去也从来不会有人相信过。 在殷家,他身份比较尴尬,说好听一点是三公子,说难听比一个吓人都还不如。 而他用性命试过殷栎的武功,也正是因如此,才印象深刻。 时辛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那个弟弟去做了,而他只要扮演好众人心目当中温文儒雅的公子形象。 ” “殷栎是太子的人,你觉得以太子的为人,会是用废物的人吗?”殷浔反问,他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阴鸷,虽然在笑,可是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更好地为太子殿下效忠。” 不引人注目! 而且殷家若是太过于出彩的话,也会惹来皇上不悦。 朝堂之争也好,储位之争也罢,这两者向来波谲云诡。 方埵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停留许久。 殷浔是最了解殷家的一个人,他的存在性很重。 也是因为他,顾阎才知道殷家的心思。 他虽然在殷家没有任何存在感,可对于那个府邸的人,会比较清楚。 “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转身告诉给顾阎吗?你就不怕顾阎对付殷家?”时辛微微皱眉,迟疑的看着他。 顾阎向来心狠手辣,若是被他知道真相,肯定会不留余地赶尽杀绝。 殷浔嗤笑一声,侧目而视,眼底阴恻恻的,像是一团浓郁的墨水晕染开来,混浊有透露着些清白,“死了不是更好?” 全死了才好,不是么? 时辛:“?” 方埵:“?” 第二百八十九章 高危职业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默默的感慨,好家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狠起来连亲爹都不要了。 他的这番话一下子把两人吓傻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颇为无辜地目送人离开后,才回过神来。 “哎!我突然觉得,你让我当公主有些不大靠谱啊!你看看人家,这才是小门小户都亲爹娘不认的,就连亲兄弟都不认,巴不得一个把一个捅死,你看我那么多兄弟姐妹,我要是回去会不会也被捅死呀?”时辛顿时有些心虚了。 虽然知道当公主日子肯定很好过,美食、美男还有不少钱财。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项上人头,时不时就要面临着危险,顿时就不大想了。 方埵咧了咧嘴:“你想什么呢?你好歹也是个公主,跟他能一样的吗?他是寄人篱下,抬不起头,身份低微,你是正而八经的嫡出长公主,你母亲可是汴梁的皇后。” 时辛:“……”突然又有信心了。 殷浔能够把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也就证明他对殷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难怪三公子这么喜欢这人。 “现在看来,顾阎可以同意了!”时辛心中一喜,激动的跺 脚,摇晃着方埵的肩膀道:“三公主有希望了!方埵!” 方埵本来还想义正言辞地教训一下时辛的,告诉小丫头她的身份有多么了不起,倘若是在汴梁,那便是养尊处优的存在。 基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皇上和皇后娘娘又那么宠爱,压根就不用考虑许多。 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就被人扑了过来。 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不断抱着自己蹦哒的小姑娘,一瞬间羞涩的笑了笑,眼神都是挡不住的暖意,任由她抱着。 银罗则是摇了摇头,转过身打算去批一些柴火时,迎面遇见同样呆若木鸡的锦免,锦免看着面前这一幕,心情格外低落,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四分裂。 “时姑娘她……”锦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银罗,悲伤的询问,“时姑娘是不是喜欢这位公子?” 银罗:“……”他扯了扯嘴角,表示并不知晓,毕竟他对于这位姑娘也不怎么了解,只不过是临时倒戈相向罢了。 但实在是从这姑娘的眼神当中,看不出一丝丝的情意来,更多的就像是哥 俩好的表情。 …… 彼时,燕都城内。 自从太后的寿诞试图给祁王殿下赐婚,大家对于这件事情也知道了。 原本大家对于祁王殿下的婚事就比较好奇,最让人赞同的无非就是清辞郡主和莫小姐,可谁曾想,祁王殿下对于清辞郡主根本没有任何情意,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把对方给拒绝掉了,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打击的。 苏家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对于这位郡主的看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祁王殿下虽然不是皇上的宠爱,可是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再加上那么多功勋压在身上,倘若是谁家的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吃亏,甚至还有些占便宜。 这也是为何苏家的人对于这个爹娘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人撑腰的郡主比较好的原因。 可现如今,今非昔比了。 苏清辞被拒婚之后哪里还有脸面出去闲逛,便一直待在府邸,本来想躲几日清闲,这样最起码自己心里面也踏实不少。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前来找麻烦的居然是自己的亲人。 “我说郡主妹妹啊!你还真是坐的住呀,外面都传得沸沸 扬扬的了,你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还真是让姐姐我刮目相看。”来人乃是苏清辞的表姐,名唤朱玲玲。 小家碧玉的美人胚子,只不过有些尖酸刻薄,再加上那一身的庸脂俗粉,总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她一袭粉红色的束腰长裙,扭动着腰肢的走了进来,语气也有一些阴阳怪气。 “你……”连珠听了这番话,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立刻就替自家郡主出头,“表小姐好大的胆子,郡主岂是你可以随意议论的?” 朱玲玲反正就是看不惯她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如今好不容易逮住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前来落井下石,被一个小小丫鬟拦住,顿时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呼了过去。 “没规矩的野丫头!我和你家郡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苏清辞一直坐在那大漆红色的凳子上面沉默不语,本身心情就非常低落,现如今遇见有人来找茬儿,更加的不快。 听见自己贴身丫鬟被打巴掌,立刻就怒火中烧,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她咬了咬牙,走了过来,拉开连珠,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 了你在此放肆?” 朱玲玲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表情变得复杂,“你……你居然!” “居然如何?”苏清辞一改往日的那般愚蠢模样,气势顿时有些压人,步步紧逼,“朱玲玲,本郡主就算是被拒婚又能怎么样?你连被拒婚的机会都没有。” “你可别忘了,以我的身份定位,日后想嫁什么样的人没有,难道皇上会不同意吗?但是,谁给你的权力敢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 “表、表妹……我也只是担心你,刚才那些话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是听外面的人这么说,所以我才转告你一下,并不是其他的意思。”朱玲玲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了,立刻急急忙忙的求饶。 苏清辞咬了咬牙,她就算是被拒婚又能如何? 她不能嫁的人,其他的人也不能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滚出去!”苏清辞丢开她的手,怒道。 朱玲玲自然是不敢懈怠,立刻手忙脚乱的逃走了。 “郡……郡主!”连珠却有些害怕了,郡主自从被拒婚之后就变得好吓人,与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今日居然还和表小姐起了争执,还动手了! 第二百九十章 英雄事迹 苏清辞的表情变得阴沉沉的,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和他们兄妹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本就该顺理成章的成为祁王哥哥的妻子,为何这么多人反对?就连祁王哥哥自己也是! “郡主!”连珠心疼的看着她。 苏清辞握紧了拳头,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目光变得格外的凶狠。 对于此事一时间成为了燕都城的戏谈,苏家的不少长辈都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连珠,替本郡主准备笔墨纸砚。”深呼吸后,苏清辞转过身,朝着一脸关怀的连珠吩咐道。 连珠迟疑一瞬,有些不大明白郡主想要做些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照办了。 一连过去三五日,清水寺的大和尚玄清总算是回来了,因山脚下的雪消融不少,所以几人上山并不费力,好巧不巧的碰见了下山的时辛和方埵,二人一路上就没闲着,遇见众人后总算是老实巴交了不少。 “大和尚!”时辛跟见到亲人似的眼前一亮的就蹦蹦跳跳的凑了过去,“你回来啦?我还以为 你会在燕都城玩几日呢!” 玄清看着这没规矩的小丫头给自己的这一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施主,多日不见还真是越发的活泼了。” “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么?”方埵切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你怎么还真眼说瞎话呢?” 还活泼? 泼辣还差不多。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时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开口。 “呀!老和尚你也在啊!”时辛默默的推开了玄清朝着老和尚走了过去,一副懊恼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才看见你,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也不在燕都城小住几日,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好好的请你们吃一顿呢!” 老和尚一脸不高兴,摸着胡须道:“你把贫僧的老虎还回来就行了。” “哦!我把老虎皮拔下来做了一件披风送给顾阎了,要不你去找他要?”时辛啧了一声,很是遗憾的道。 老和尚扯了扯嘴角,懒得搭理这丫头。 时辛自讨没趣的理了理衣衫转过头望向玄清,挑眉道:“大和尚,帮我照顾好殷浔啊!我过完年再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玄清双手合十,含笑道 :“阿弥陀佛,小僧尽力而为。” “别谦虚了,我知道你,只要你肯出手,殷家的人伤不了殷浔的,他可是我漂亮姐姐的心上人啊!谢啦!”时辛非常时尚的给他比了一个手势。 方埵没说话,径直走向她,二人随后就下山了,徒留下一众的僧人面面相觑。 “这小姑娘倒是性格活泼,还很聪明,”老和尚摸着胡须开始赞美起来,还不忘望向玄清,询问他的意思,“玄清觉得如何?” “阿弥陀佛,回方丈的话,弟子觉得这个女施主非同寻常,或许……”玄清欲言又止的道:“会有所转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下山的二人身上,笑得意味深长,叫人捉摸不透。 其他的小沙弥自然是听不到二人的弦外之音的,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微弱的太阳穿过树梢落在了雪地里面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积压的太过于厚重的雪唰啦啦的落下来,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始终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之后,方埵还是没憋住的开口了,“你为何不问问他们汴梁的人可否离开了?” “你不觉得我要是问了,完全是在自投罗网么?”时辛转 身,环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要不是你告诉我,我是什么劳什子的公主,我何苦现在看谁都像是敌人呢?” “玄清和顾阎的关系那么好,我要是莫名其妙的这么问,不是在自讨苦吃么?” 方埵凝眉走近她,“既然如此,你为何非要让我和你一同下山呢?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在四处寻找我的下落么?” “你是瞧不起顾阎么?” 方埵:“……”他是瞧得起,但是不想相信。 马匹在山下的一处歇脚的草棚,二人去付了钱便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领桌的人议论了起来。 “要我说啊!这个清辞郡主确实配不上祁王殿下,这祁王年纪轻轻,却功勋卓越,这配得上祁王殿下的女子不多啊!” “如何配不上了?”另外一个激动的反驳,“谁人不知苏家可都是和祁王殿下出生入死的,当年的一战,苏家的人更是战死沙场,把清辞郡主托孤给了祁王殿下,满门忠烈的苏家,如何配不上祁王殿下了。” 原本正打算走了的二人顿时来了兴趣,默契的将马继续拴起来,直接跨坐在了几人身后的空桌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 竖起耳朵偷听。 “这顾阎这么牛逼的吗?当众拒婚啊!”时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身侧的方埵,对于顾阎的看法又一次刷新了。 原谅她才疏学浅了。 方埵咬了口馒头,一本正经的道:“这还算是轻的了,大齐仰仗的本就是他,宣文帝也很清楚若是把他逼得太紧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虽然宣文帝也想掌控住自己这个儿子,但是这些年来顾阎几乎是无懈可击的,除了他那个皇姐以外,放眼诸国无人能够找到他的弱点。” “你和顾阎交过手?”时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小声询问。 方埵摇了摇头,“我和他也就那一次交过手,可从未正面交锋,可我知道此人在武艺上的造诣和在兵法上的造诣非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这也是为何大齐和汴梁迟迟未曾开战的缘故,汴梁历史悠久了,长年累月的可谓是根深蒂固了,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 可方埵却是汴梁建国以来,数百年中唯一个敢直言挑衅和宣战的。 所以拒婚也不让人觉得意外,甚至让人觉得乃是很正常的,只是在不少人看来有些不近人情味罢了! “胡说八道!”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还不来给你爹磕头 就在时辛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后面一群人动静越来越大,吓得二人手里面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一直维护苏清辞的人冷哼着甩了甩衣袖,“这祁王就该娶了清辞郡主,以此来告慰苏家的亡魂。” 时辛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复杂的道:“这位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祁王府装不下这么多的孤女。” 一天一个也得让顾阎早泄啊! 因时辛说话嘴太碎,导致被人骂骂咧咧了大半个时辰,连方埵也给牵连进去了,最后二人算是明白,这丫的就是个脑残粉。 一气之下时辛将人暴揍一顿,直接翻身上马一走了之。 …… 燕都城内,这几日太后的寿辰一过各国的使者也都一一回去了,可唯独汴梁的人始终未曾离开,甚至还大有要继续住下去的意思。 顾阎派去的人基本上是无功而返,这汴梁的人倒是老实,可是一直住着让人不安啊! 叶遥对此还上门前去试探过,但是对方目的明了的告诉他们,就是为了寻找那位长公主而来的,此事还禀告给了皇上。 最要紧的是皇上还同意了,一时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日头垂落,祁王府的一处草庐里面,三人人对 坐着,面前的小火炉还在温着酒,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 苏子与眉头紧锁的道:“七哥,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么?如今皇上已经默许了汴梁的人待在此处,也就代表着若是他们先一步寻到这个汴梁长公主的话,怕是对咱们不利啊!我可是听说了,这汴梁皇后国色天香的,想必这个公主长得也不差。” “她的美丑对本王有影响?”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下唇抿紧的反问道。 苏子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不是好奇么!我担心的是汴梁的人一旦留下来,岂不是给了太子一党可乘之机?” 太子可是个贪生怕死的,一向不主张继续作战的,时不时的还会在皇上的面前煽风点火的,以至于众人都有些担忧。 更何况,刺杀七哥的人还没有找到。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群人留下来只会成为后患啊!鬼知道这个长公主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就连他们都没有寻到消息。 叶遥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签单的尝了一口,这才漫不经心的道:“咱们的祁王殿下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明日就要过年了,皇上可不会理会咱们的意 见,与其如此倒不安生的过完这个年再说也不迟。” 攻克汴梁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 顾阎懒洋洋的撑着额头,斜靠在桌子上,神情慵懒又惬意,“叶遥说得对。” “合着你们两个都不着急啊?”苏子与这才反应过来,“那你们今日这是干什么?” “喝酒啊!”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苏子与:“……” 这些日子的确还挺太平的,就连一向爱生事的长公主也安分守己了不少,据说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老实了不少。 “这个小辛的胆子倒是不小啊!居然敢去戏弄长公主,她一个丫鬟,就不怕被长公主报复么?”苏子与突然提起了时辛,导致草庐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不少。 顾阎手中的酒杯顿了一瞬,表情也变得讳莫如深起来,时辛去清水寺已经七八日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个野丫头!莫不是殷浔比祁王府还要重要不成? 思及此处,顾阎烦躁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导致酒就洒出来了,搞得苏子与莫名其妙的。 “本王还有事,你们两个慢慢喝!”言罢拂袖而去了。 “不是……七哥!你怎么回事啊?”苏子与猛的起身,打算追过去时 却被人给拽住了,叶遥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劝解道:“冷静,他最近心情不好。” “为何不高兴啊?”苏子与不解的道。 叶遥思索片刻,来了一句:“许是想红豆了。” 顾阎离了草庐脸色却越来越黑了,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低沉的气压自四周弥漫开来,导致跟在身后的青木和林松越发的胆战心惊了。 最近殿下这个心情岂止是阴晴不定啊!翻脸比翻书还快,还非常的挑剔。 于是乎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连厨房都换了好几拨的人。 时辛和方埵是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回到城内的,为了方便起见,方埵易容了起来,所以一路上都比较的太平,只是行至街道上的时候,时辛转手就把马给卖了。 这个举动看得方埵目瞪口呆的,若不是顾及她的身份,怕是早就动手了,他强忍着怒火的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那马多贵?你又卖了,下次去山上走路去啊?” “走路又不是不行,”时辛一边数钱,一边敷衍了事,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太委婉了,随后挤眉弄眼的推了推他,“你是不是不行啊?” 方埵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就要揍人,又 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压了。 “我可是长公主,揍我,考虑清楚了么?弟弟!”坏笑着往嘴里面塞了一颗糖,吊儿郎当的吹着哨子扬长而去,背对着他招手,“我先行一步,你随意啊!” 灯火阑珊,人潮拥挤,时辛买了不少的东西拎着走回了祁王府,然而行至一处无人的巷子时耳畔却响起了一阵风吹草动的声音,时辛的步子放慢了下来,勾了勾嘴角,“怎么?来都来了,不给你爹我磕几个头?” “咻!”一个飞镖从暗处飞来,时辛侧身一躲,嘴就给叼住了,一口给吐了出来,看着地面上的飞镖,啧了一声,“还有毒,看来是来取你爹性命啊!” 下一刻四面八方就飞出来了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个看着就是训练有数的,整齐划一的动作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盯了这么久,你总算出现了,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性命来吧!”其中一人冷声道。 时辛哎呀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群疯狗,你爹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哦!”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齐刷刷的攻上来了,而时辛一边护着买的礼品,一边和其厮杀,分明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可是身手却丝毫不占下方。 第二百九十二章 抢谁风头呢 原本寂静的夜晚顿时就热闹了起来,而那躲在暗处的人却眯了眯眼,望着这一幕眼神中的杀气越发的浓重了。 “难怪二弟杀不了她,这个野丫头武功倒是不差。”殷栎一袭黑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若有所思的望着被围攻的时辛。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祁王突然就对自己这么大的意见,甚至是对整个殷家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如今居然还派人去保护他那个私生子弟弟。 二弟去了一次清水寺之后,就遇见了这个野丫头,本来他也以为无非就是一个会些功夫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可如今看来这事情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祁王安插这样的高手在那个野种的身边,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莫非…… “大公子,要不咱们直接将这丫头给杀了吧?”就在殷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黑衣人突然就开口了。 “嗯!”殷栎思索了片刻,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他过去帮忙。 然而就在黑衣人走过去的时候,时辛已经把那十几个人全部给摆平了。 “姑娘武功不错啊!”男人蒙着黑布,一双眼睛满是狠意,阴阳怪气的道。 时辛看 着面前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到来,扫了一眼倒在雪地里面鬼哭狼嚎的一群人,挑起眉头道:“既然知道我武功不错的话,那你是不是要跪着叫我几声爹?这样的话指不定我还会放过你,不至于让你输的太难堪。” “大言不惭的野丫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男人被激怒的拔剑相向,直逼近她。 时辛倒也淡定自若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剑夹着飞雪而来,正打算出手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何时来了一阵风,一枚石头直接砸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男人吃痛的一松手,抬眼的瞬息一个黑色的身影飞了过了,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整个动作特别的潇洒,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时辛:“?”不是,这王八蛋玩意儿究竟是谁呀?这种事情要抢人家的功夫,他奶奶的。 她好不容易能装个逼,结果还被人给打断了,这谁受得住啊! “不是,大哥,你下次出场能不能别这么及时啊!抢我的高光时刻!你……”时辛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什么狗屁英雄救美? 这事越想越窝囊,瞧不起谁呢?是觉得她打不过这几个王八蛋吗? 男人长 身玉立,墨发翻飞,背对着她所以压根就看不清楚庐山真面目,直到人转过身来之后,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尴尬。 时辛:“?” 这事能不能提前预告一下啊? 顾阎为什么在这里? 这不是离祁王府还有一段时间嘛? “老板!”时辛脑袋飞速的运转,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直接给砸了出去,随后就将手里面买好的礼品丢在了旁边,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声泪俱下的开始卖惨,“奴婢想死你了!” 顾阎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抱了个满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他忍不住的笑了笑,努力的压下嘴角的笑意,“你想本王?” “对啊!”时辛忙不递的点了点头,深怕拍马屁来不及似的,“我不仅仅向你,我还给你买了东西!” 顾阎心中顿时就云开雾散了。 地上的一群人见到这个场景,迫不及待的就爬了起来,生怕晚了就被人给抓住,再爆揍一顿。 时辛抱了一会就松手了,还别说,这才七八天不见,这家伙总算是有了一点人情味,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遭人厌了。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姗姗来 迟,看见了这丫头之后,顿时就有些惊讶。 殿下刚刚去了一趟刑部,回来的时候,马车在不远处听到了一阵声音,他们还以为是殿下听错了,结果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下就独自下了马车。 时辛的声音一向都是非常有辨别力的,所以顾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结果来了之后便看到这一幕。 “呀!”时辛看着已经落荒而逃的黑衣人似乎也不打算去追赶,而是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的青木和林松,“你们也在啊!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青木想也不想的就追问了起来。 时辛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阎,眨了眨眼,扯了扯他的衣袖,“老板,要不咱们先回去呗!路上说?” 顾阎倒也没有拒绝,继续摆出自己那一副特别不近人情的样子,黑色的衣袍扫过雪地,大步流星的回了马车。 “林松,去查查!” 回去的路上时辛忙着和青木絮絮叨叨的聊天,结果就没有去关注走在前面的人。 顾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林松吩咐道! 林松颔首,“属下知道!” “查到了,杀无赦,一个不留!”他眼神阴冷,语气凉飕飕 的。 敢动他身边的人,胆子还真是不小,他倒是越发好奇了,究竟是谁会对时辛动手。 长公主那边这段时间倒是都挺安静的,没有发生任何异样,时辛回来连他们都不知道,旁人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片刻之后,二人坐在马车内,时辛一脸讨好地将自己买好的礼品递了过去,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老板,新年快乐啊!” 顾阎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来,“这是送给本王的?” “啊!”时辛一板一眼的道:“对啊!老板,我可是特意赶在过年前回来的,结果遇见那些人,差点就来不及了!” 掐点的祝福,还算是及时! 顾阎若有所思的垂下眸,望着手上的新年礼物,心头一软,随后嘴角悄无声息勾起一个弧度来,耳畔是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吹得天花乱坠的。 然而就这玉佩的材质,倒是上等的,少说也要上百两。 “为何给本王买新年礼物?”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呼出的气在空中凝结成了霜,眼神暗暗的,寓意不明。 这个反应愣是让时辛头皮发麻,内心无语的暴躁了起来! 哎呀我擦! 不是,大哥你好歹收了礼物,咱们能不能表现的开心一点?有你这样的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老板,新年快乐 “因为……因为大过年的,不得意思意思么?”时辛脑子短路了一下子,老实说这件事情她自己还真没有好好的思考过,就觉得空手回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好看。”时辛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某人的表情不大对劲,所以迅速的换了个借口。 顾阎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送给本王,那本王就收下了。” 呵呵哒!你开心就好。 “回来为何不提前和本王说一声?”顾阎将玉佩藏于了衣袖中,这才问道。 时辛熟练的从他旁边的小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正吃得起劲儿呢!结果就听见了这么一番话,眨了眨眼道:“来都来了,我觉得就没必要提前说了。” 主要是山上过年太无聊了,那群和尚还不让她杀生,害得她都没法搞点野味了,一个个理直气壮的说什么众生平等,清水寺的动物都是不能杀的。 更扯的是银罗都能,就她不能! 奶奶个熊! 气氛一下子跌入了静默中,时辛倒是埋头苦吃,对于刚刚才的事情愣是一点也不在意,没心没肺的实在是欠揍得很。 顾阎左等右等的,无非就 是希望她朝着开口求助,结果这一路上她只字未提,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咳嗽了一番试图缓解尴尬,“刚才追杀你的人是谁?” “老板,”时辛嗔怪的朝着他看了一眼,嘀咕着道:“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咋知道他们为什么杀我啊!我这个人老实本分的,可从来不得罪人的呀!” 顾阎:“……” 这野丫头摆明了就是不想去查的。 见他好像对于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的样子,时辛不由得提醒道:“老板,你不会是担心我吧?我跟你说,他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自然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你不用管的,我能处理,他们打不过我。” 就算打得过,她也能毒死他们。 毕竟这也算是老本行了。 “老板,”时辛突然激动的抓住他,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献宝似的递到了顾阎面前,“当当!这是我给三公主带来的礼物,好不好看?你说三公主会不会喜欢啊?” 顾阎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木头雕刻的人偶,一点也不给面子的道:“这是殷浔让你拿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时辛本来还想借花献 佛的,没想到被这么快就揭穿了,脸上有些挂不住的道,“老板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殷浔七岁的时候就以雕刻出名了,出自他手的东西千金难求,不过他只雕过两个东西,一个是送他娘亲的,另外一个便是给了皇姐,如今还在皇姐的闺房内放着。”顾阎轻飘飘的话语就把殷浔辉煌的过去给简单的叙述了。 而时辛则是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起来,“这样的天赋,少说也得是个男主角啊!咋混得这么惨?” “没道理啊!” 她的声音太小了,在风雪中显得更是微妙,可顾阎还是听见了,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不解的道:“何为男主角?” “天赋异禀的人。”时辛想也不想的道。 天赋异禀? 这话倒是没错,殷浔确实厉害,许多方面都很突出,这样的人若是想要邪一点的话,殷家不过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罢了。 只是顾阎一直不明白,为何殷浔对于殷家一直未曾动手,明明有这样的能耐却始终忍气吞声。 在他走神的瞬息马车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祁王府,二人刚刚下马车突然就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时辛激动的提着裙 摆望了过去,伸手扯了扯旁边的顾阎,笑吟吟的转过身来朝着他脆生生的道:“老板,新年快乐啊!” 顾阎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笑了笑,倒也没说些什么,背起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没见过烟花?”他突然的问道。 时辛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的道:“老板,我只是穷,不是瞎。” 再说了!她也不穷好么!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买了浪费,蹭蹭别人家的不就行了。 顾阎:“……” “时辛果然是个开心果啊!她一回来,殿下的心情都好多了。”不远处的青木和林松开始咬耳朵了,不由得撇嘴。 往常殿下都说这些个烟花爆竹都是劳民伤财的东西,现在倒好,居然有如此闲情逸致的和人一起看烟火,还真是稀奇。 林松高深莫测的抱着双臂,望着二人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认同的道:“可能这就叫做……情趣?” 青木:“?” 不得不说,这殿下和时辛还是挺般配的。 因为时辰不早了,时辛也不想去打扰顾妗,便只好带着一众礼物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子了,然而还没有走两步呢!就被顾阎给叫住了。 廊檐下大红 色的灯笼在空中打着旋,少女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着他,“老板这大晚上的不加班吧?” “你这些全都是给皇姐的?”顾阎拧着眉梢追问。 时辛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啊!新年啊!” 所以他就只有一个?皇姐那么多?顾阎顿时心中窝火,望着这没心没肺的野丫头转身而去又无可奈何。 “哼!” “不是,这怎么又生气了啊?”青木直接就被搞傻了,刚刚才不还好端端的么? 林松若有所思的评价了起来,“殿下吃醋了!” 吃醋? 青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可真是稀奇啊! 吃自己亲姐姐的醋? “真不打算追查了?”当时辛和顾阎分道扬镳之后,半路上就遇见了方埵。 他手里面拿着一个苹果,悠哉游哉的啃着,却丝毫要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还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时辛反问,“你都看见了也没见你出手,我都怀疑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框我的。” 她本来还觉得很正常,但现在却突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 要是真像方埵所说的这样,她倘若真的是一个公主的话,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喜欢狐狸精 方埵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咬着苹果慢吞吞的道:“你公主的身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之所以不出手,一来是因为你打得过他们,二来是因为我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三皇子的人还没有离开,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在这附近。” 从他潜伏到大齐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前来此处的目的依然是为了刺杀顾阎,二来么则是为了寻找长公主殿下。 所以自然会出现在祁王府附近的,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玩一套守株待兔的这个戏码。 所以他才没有出手的,只是有些意外顾阎会出现。 “时辛,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你离开之后,肯定会和他们刀剑相向的,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们?” “你是怕我喜欢上顾阎吧?”时辛对于他这个委婉的说法觉得有些好笑,抱着自己手里面的一大堆东西,忍不住地牵了牵嘴角,“我确实挺喜欢他的,最起码他那张脸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方埵:“?”他有些生气,“不是,你能不能正儿八经的和我好好讲话?” “你知不知道顾阎他……你就算是看上他那张脸了,你总不可能为了他那张脸就……” “想什么呢你?我那只是单纯的对美的欣赏, 对艺术的追求,你也不想想,他那张脸多么完美,简直就是无可挑剔,而且他的骨头也好,哪怕是整个器官也罢,可都是……” “你该不会是……”方埵本来还觉得这丫头鬼迷心窍了,结果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劲,怎么有一种是在讨论一具尸体的感觉?画风怪异,他咽了咽口水,“你该不会是想拿他做人彘吧?” 时辛:“……” 她翻了个白眼,“不得不承认,你当将军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像你这样的就应该去当个写书的,保证财源滚滚!” 懒得再继续搭理他,径直回了房间。 可方埵却有些不依不饶的不断在纠缠着,重复刚刚才的事情。 “虽然顾阎也的确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你也知道,按照咱俩的身手,肯定是打不过他的,更何况寡不敌众,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还是要老实一点的。” “你也不想想,要是咱们两个动手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死的面目全非,就算你真的想要将他做成个人彘,可是咱们也得从长计议,是不是?” 时辛压根儿就没搭理他的自言自语,默默地低着头将在街道上买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出来,在方埵语重心长地劝说时,她拿起一个东西转过身来递给他,“新年快 乐!” 方埵本来情绪还有些激动的,滔滔不绝地说过没完没了,可是看着递过来的东西,瞬间呆滞住了! “你……”他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这是……” “哦!,和你分道扬镳的时候刚好在街道上看见的,觉得挺配你的。”时辛说的坦坦荡荡。 这是个发冠,模样精致,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的,最重要的是确实是他喜欢的。 方埵心跳个不停,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收过姑娘家家送的东西。 虽然在汴梁的时候,那也是满楼红袖招的。 夜色朦胧,屋内的烛火变得温馨起来。 方埵收下这个礼物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糊的,稀里糊涂的走出房间,这才被冷风吹醒了过来,猛的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禁闭的房门笑得合不拢嘴。 “还算是有良心!” 走到了竹林深处去的时候,那些暗卫一个个都跑了出来,搓了搓手冷得瑟瑟发抖。 “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暗卫有些激动的道:“三皇子的人最近一直都未曾离开,而且还派人不断的寻找,最重要的是宣文帝已经答应他们留下来了,这恐怕对咱们不利。” “要不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把长公主带着尽 快离开吧。” 这祁王府本身就是一个狼窝,若是让长公主继续留下来的话恐怕不妥,若是被祁王发现长公主的行踪只会更加复杂! 宣文帝表面是同意三皇子的人留下来了,但是也难保没有暗中寻找长公主的下落。 长公主现在的身份很是危险,不管落在他们任何人的手中,肯定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必了,既然她已经决定要继续留下来,那么就先等一等吧,要不然的话,若真直接将人带走,恐怕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去当这个长公主,而且这丫头这般厉害,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方埵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半年的时间,他们还是耗得起的。 时辛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在用毒方面自己压根就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时辛至于他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温柔的了。 暗卫蹙眉,“那接下来应该如何?” “该如何就如何,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这边自有打算,太子殿下那边我也会应对的。”方埵负手而立面色凝重的道。 明日便是除夕了,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 三皇子的人确实要想办法弄走。 至于顾阎…… 这厮对时辛怀有歹心,恐怕夜长梦多啊! 大半夜的时候时辛迷迷糊糊的 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蛋,剑眉凤眼,像极了狐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香似的味道,时辛脑子有些迷乱,眼神迷离涣散的扯着他的衣襟,笑得不怀好意,她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描绘着他的容貌,“狐狸精?” 顾阎眯了眯眼,抿紧了嘴角,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香炉上,这是他让人特意制作的,就是为了对付时辛! “你喜欢狐狸精?”他声音有些喑哑。 时辛干脆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人压了下去,居高临下犹如女王,“我喜欢床上的狐狸精!” 顾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为所动,可身上的体温却骗不了人。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他七八日未见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时辛俯身低下头,轻轻的锁住他的唇瓣,很是妩媚的娇声道:“别怕小狐狸,姐姐教你接吻!” 顾阎手背上的青筋紧绷,握成了拳头。 时辛撬不开他的嘴唇,有些恼羞成怒,却又舍不得凶,只能轻声慢哄,“乖乖,张嘴好不好?” 被叫做乖乖的某人眼神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下一刻却乖巧的张嘴,配合着她伸舌头。 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人忘乎所以。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给他娘上坟 时辛只当成是一场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而顾阎却用着卑劣的手段,对此内心挣扎无比,可偏偏他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像是那些个世家公子的,从小都是被礼数所约束着的。 十多岁就已经开始征战沙场的人而言,对于繁文缛节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甚至压根儿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的。 “时辛!”他咬了咬牙,神经紧绷,虽然自己的行为有些可耻,但也没真想和她发生一些什么。 再这样下去,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时辛眨了眨眼,舌头被吮得酥酥麻麻的,听了这个声音,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哟了一声,“看不出来,你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 “小郎君,有没有许配人家啊?”时辛迷离的笑了笑,调戏着他。 顾阎红着眼尾,情欲上头,难以自控,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给克制住,“别闹了!” “闹?”时辛恼羞成怒的,拍了他一巴掌,遇到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人有些吃惊。 顾阎整个人都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打了自己的脸。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这般羞辱过,还被挨了一巴掌。 “你在我的梦里,都得听我的,知道吗?”时辛凶巴巴的咬了他 一口。 顾阎:“……” 一沾酒就不行的时辛干起事情来也是不知道后果,可顾阎不一样,他可是很清醒的。 忍无可忍的一个翻身把人压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咬了咬牙! “不知死活?”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时辛笑呵呵的眯了眯眼。 顾阎冷哼一声,却没给他得逞的机会,直接将人给点了睡穴。 时辛:“?” 看这人昏睡过去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大冬天的每一次洗冷水澡,都足够要了人命,可偏偏他就是控制不住,又不能光明正大! 顾阎磨了磨后槽牙,对于这一点很是懊恼! 竹苑这边!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站在房门外呆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人回来,更是有些一头雾水,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这是处了多久呀? “殿下更不会又和那丫头打起来了吧?”青木越等越着急。 “不至于!”林松扶额,“那也不算是打架。” 顶多算是在调晴! 今天晚上的风雪下的有些大了,不到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已经将地上的积雪又堆起来了几尺。 翌日一大早的时候,时辛头一次起得最早。 她一脸心虚的拍了拍胸脯,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喃喃自语,“我居然已经下 作到这个地步了,居然在意银顾阎?完了完了!” 她居然做春梦了!把顾阎给酱酱酿酿了! 顾阎还很配合! “难道是因为单身太久,若有所思,夜有所梦?”时辛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去了! “小辛,小辛!”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时辛来不及多想,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了鞋袜,就去开门了。 心儿瞧见她一脸的笑意,“你果然回来了!今日一大早的殿下和三公主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 “他们吃饭了?”时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邀请着人进屋! 心儿手里面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笑吟吟地跟在了她的身后,闻言解释道:“用过早膳了,一会殿下要和三公主去给……” 说到这里心儿顿时欲言又止,猛的捂住嘴。 时辛追问道:“去给什么?”怎么干个事情还得偷偷摸摸的?难道这大过年的非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嘘!”心儿心有余悸的用食指堵住嘴,朝着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道:“这件事情可不能提起啊,这可是一件杀头的大罪!” “那你说说呗!”时辛不怀好意的推了推她。 “这……”心儿是个怕死的,所以听了这 番话,顿时有些犹豫。 “反正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说一说也无妨。再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去散播八卦的人。” “而且你还说了这是杀头的大罪,我不可能自己去找死啊,对不对?” 心儿一听,也觉得颇有些道理,随即小声的道:“三公主和殿下要去给已故梅妃娘娘上香!” 梅妃? 顾阎的母妃? 对哦! 顾阎的母妃当初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皇帝的事情来,这才被皇帝给处死的,而且民间一直有传闻,三公主和顾阎并非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只不过是因为当初的一个预言,他们姐弟二人这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要不然的话,恐怕早就随着他们二人的母妃一块死了。 这个梅妃因为一个罪名,所以没有葬在皇陵。 姐弟二人给母妃上坟也得偷偷摸摸的,不能光明正大,要不然的话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参奏一本,宣文帝被人提起陈年往事的那些个不堪,必然会大发雷霆。 “心儿,你入府多久了?”时辛倒也识相的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心儿啊了一声,笑吟吟的道:“我入府十一年了!” “十一年?也就是祁王府刚刚成立的时候?” 心儿 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她也是听管家提起过的,所以具体是怎么样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祁王殿下小小年纪就已经封王,那可是无比崇高的荣耀。 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的。 宣文帝当时的的确确起了杀心,只是因为忌惮于一个预言,放了他们姐弟二人,但是长期看到顾阎和顾妗又总觉得那些耻辱不断的在提醒着自己,所以干脆就给顾阎封了王。 而这一个举动也代表着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格。 永远只能沦为皇权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他们征战天下。 啧! 老东西,还挺狠! “哎对了!说了这么久,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三公主说让你一会儿陪他们一块儿去。” “我?”时辛立刻傻眼了,有些激动的道:“那又不是我娘,我去干嘛?再说了,他们给他们娘上香,我又……” “等等!不对啊!”时辛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了片刻,可始终想不到一个头绪来,无奈之下,只能把心儿送来的锦盒给收下了。 “你帮我爹把病看好了,这是我爹爹让我给你送来的礼物。”心儿笑眯眯的道。 “那就谢了!”时辛很是爽快的就收下了,随后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番,就打算去会一会这姐弟二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之常情 “你确定真的要带着那小丫头和咱们一块儿去吗?你可是从来没带人去过的。”前厅这边,顾妗对于弟弟的决定也有些惊讶的。 母妃过世之后,他们每年都要去给母妃上坟,但这件事情一向都是瞒着其他人的,尤其是父皇。 顾阎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梅花树上,语气笃定,“嗯!” “可是……小七!”顾妗还是不先放心不下,“其实我也很喜欢这小丫头,但是你也要知道,这小丫头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点,虽说你查到的是她已经父母双亡,可是……一个乡野的小丫头居然会武功,还会医术,你不觉得这其中各种可疑吗?” “皇姐不是一直很喜欢她的吗?”顾阎顿时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了。 “事关你的安危,就算我……”顾妗是打算继续劝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三公主!”时辛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推开了顾阎,笑眯眯的凑到她的身前,“新年快乐!” 顾妗一瞬间有些宠若惊,俨然把自己刚刚才说的话给抛之脑后了。 “这都是送我的?” 作为公主,她不是没有收 到过礼物,但是从来没被人翻重视过。 时辛点了点头,“对啊!” “好了!”顾阎看不下去了,只要皇姐在,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两个人中间有点多余,“该启程了!” 时辛默默的忍下了这个奇耻大辱!她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回来呢,这还没和小仙女聊上两句话呢就要走了。 算了,路上也能说的。 这么想着,时辛只好灰溜溜的跟着他们出门了。 顾妗让人把礼物送回了房内,等着晚些时候回来的时候再仔细的看一看。 今日虽然没有下雪了,但是天气依旧很冷,最重要的是还刮着风,让人瑟瑟发抖。 可时辛似乎不管天气多冷,都穿的不怎么多,也就是两三件,看得人都觉得心疼。 顾阎扫了她一眼,没忍住的道:“福伯没给你发俸禄?” “发了啊!”时辛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搞得有些糊涂。 “既然给你钱了,为何穿得如此单薄?”顾阎拧眉,这哪个女儿家像她这样的?冷暖不自知的吗? 时辛恍然大悟,笑着摆摆手,“我不冷,没必要穿那么多,穿太多了影响我走路的,我从小就不怕冷。” 顾妗那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已经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时辛见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就要拎起裙摆跟了上去,结果被人直接拖住了后颈。 “哎哎哎!干嘛啊?”时辛懵了一瞬,跟一只小鸡崽似的,“我要去伺候三公主啊。” “皇姐那你不需要你伺候,你伺候好本王就行了。”顾阎居高临下的下达命令。 时辛:“?”亚麻碟! 她昨天晚上这才做了一个春梦,而且春梦的主人公就是他,两个人孤男寡女的,都处在一个马车里面很尴尬的好吗? 时辛被迫上了他的马车,一脸的心虚,压根儿就不敢抬头,整个人都恨不得把脸埋在了地底下去。 要是能挖坑,她绝对就挖出坑来了。 顾阎也觉得奇怪,这小丫头今天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 很快马车就出发了。 今夜还要入宫去吃年夜饭,所以他们得尽快早去早回。 颠簸的马车内,时辛移开了目光,对于那小桌子上的糕点也没多大兴趣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昨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那些画面,一个比一个还要让人面红耳赤。 她把顾阎强了? 她虽然守身如玉了二十多年,但是也不至于如此的不知廉耻,如此的饥不择食呀。 哦不对! 顾阎勉强也能够算得上是个秀色可 餐的对象。 “老板,借本书瞅瞅呗?”时辛低着脖子都有些酸了,实在是没忍住,只能无奈的开口。 顾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表面那叫一个从容,可实际上内心万马奔腾。 昨夜他虽然适可而止了,可实际上,两个人之间早就不清不楚了。 时辛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个晚上都在他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他现在是在以毒攻毒。 明知道接触她会高烧,会发热,可偏偏就是要逆天而行,非要让这个状况消失不见。 “自己拿!” 时辛犹如被释放了一般,立刻急急忙忙的就抓过一本书,直接把脸遮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阎:“?”他有些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样? “本王丑陋不堪?”顾阎恼怒的拉下她的书,眉眼间带了一些怒气。 时辛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就你这样还丑陋不堪,那我们还能不能活了?” 平心而论,虽然顾阎的这个人不咋样!但是这张脸,还真没几个瞎了眼的敢说长得丑的。 她也不瞎啊!眼睛亮锃锃的。 “我只是……老板!”时辛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天大的误会,慢慢的靠近他,细细的打量他的眉 眼和轮廓,“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你,所以我现在正在反省。” “……”顾阎原本还有些怒火的,可在听了这个话之后,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了!”时辛脱口而出。 但是后面的内容无论如何都没有这个胆量说出来的,那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尊严狠狠的摩擦。 她虽然也不要脸,但是偶尔还是要一点面子的,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提也罢! 这样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顾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顿时眼前一亮,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开始逼近她,使得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旖旎起来,坏坏的勾起嘴角,“所以你昨天晚上是梦见本王了,所以有些不敢看本王。” “时辛,你该不会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所以这才无颜面对的吧?” “亦或是,你在梦里对本王!” 时辛瞪大了眼睛,挺直了脊背,反驳,“我没有,我不是,你可不要随便诬陷人啊,我们老时家的人可一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从来不做那种下等的事情。” 春梦,人之常情! 第二百九十七章 顾阎啥时候死? 时辛觉得自己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气势特别的。 结果话音刚落,某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个笑声搞得众人都有些疑惑,尤其是顾妗本来安稳的坐在自己的马车里面,正思考着现如今该如何处理小气的问题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如此爽快的笑声,有些惊讶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走在自己后面的那辆马车。 “还从来没见殿下如此欢快的笑过。”心儿自然也是听见了,忍不住的就嘀咕了一句。 顾妗拧眉,一开始她觉得小辛那个姑娘聪明伶俐的,特别的适合小七,可现如今看着小七的所作所为,突然又有些不大肯定了。 也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阎本身就长得有些祸水,如今一笑起来更加的勾魂。 时辛本来还想反驳的,但是被人这么一笑,顿时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前在笑的特别好看的人,从他的手一直到他的五官都觉得特别的满意,要是死了以后给她做实验,那简直就是妥妥的啊! 于是乎,在心里面就默默有了一个心愿。 顾阎什么时候死? 马车浩浩荡荡的从城内离开,朝着西边而去。 顾阎的母妃不 能葬在皇陵,所以相对而言就只能埋在其他地方了。 时辛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他们二人的母妃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才能够生出如此倾城绝艳的两个儿女? 顾妗性格温和,而且待人特别的友好,柔中带刚是一个特别让人喜欢的姑娘。 顾阎人有些腹黑,阴冷阴冷的,看着年纪不大,可实际上心眼可是八百多个。 想来这样的脾气应该不是继承他的母妃,肯定是继承当今的皇上。 “殷浔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安顿好了,老板!”时辛等他笑够了之后,这才想着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个人的看法,殷浔的伤她有办法,但是武功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毕竟古人的武功和现代的武功终究是有些差距的,什么内力呀,功法呀,那都是天壤之别。 她最多也就只会教一些拳脚功夫,可殷栎作为六部尚书的嫡长子,肯定不仅仅只会一些拳脚功夫的。 所以…… “殷浔的武功已经十多年没有学习了,你要不要考虑教一教他呀?毕竟以后他其实也是要做你姐夫的人。”时辛推了推他,笑眯眯的试探。 顾阎收敛了笑容,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一样的迅速,看的时辛目瞪口呆。 “想求 本王?”顾阎嗤笑一声,挑眉反问。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这可不是在求你啊,我这也是为了三公主,你不想想,要是三公主真嫁给那个禽受你作为弟弟呢?你肯定也心里放心不下的呀。” “而且,我觉得殷浔对于殷家的人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他那个人吧,有点病娇,就是,就是有点变态的意思,你要是让他把他全家给杀了,他可能都能做到。” 时辛觉得殷浔长了一张正派脸,但是心思可比反派还要反派。 哪像顾阎啊!乍一瞅就是阴险狡诈的邪魔歪道。 这样多好,好坏都长在脸上了,就怕遇见殷浔那样一肚子坏水的! “这世上可不止他殷浔一个人,难道皇姐以后就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吗?难道就非他不可吗?”顾阎理直气壮的反驳。 摆明了就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时辛抿了抿嘴角,突然正经起来,“殿下,三公主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不管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可不跟你姐姐没有任何的关系,难不成你希望你姐姐成为皇权的牺牲品,成为你……” 往上爬的一枚棋子吗?为你未来的皇位作为垫脚石? 这些话时辛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的。 她也知道 这两个人姐弟情深,但有些事情一旦触碰到利益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尤其这些人还一个个都是出生在帝王家的,更加不可能有纯粹的感情。 “你很在乎皇姐?”顾阎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她总是在面对皇姐的事情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激动。 时辛点了点头,“我觉得三公主人很好啊!可能是因为我没被人疼过的原因吧?” 她从小到大都是比较霸道的,压根儿就不需要别人疼,基本上都是把别人打趴下。 以至于除了家里面那两个老头,基本上其他的人看见她那都是绕道走。 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特别漂亮的小仙女,对自己这么上心,而且笑起来又那么好看,怎么可能对小仙女视而不见的?小仙女的事情那就是她的事情呀。 时辛说的云淡风轻,可被某个人听去了,却觉得她身世悲催。 殊不知,时辛小时候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他愣了一下,正打算开口安慰的时候,时辛一把抓住的衣袖开始胡搅蛮缠,“老板,你就成全他们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多好的事情呀。” “而且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的,一个好看,一个俊,多般配呀。” 病娇小帅哥配娇 滴滴的美人,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顾阎,“你……”结果话音未落,人就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面来。 马车一不小心碾到一块石头,导致本身就坐没坐相的时辛直接惯性的扑进了他的身上,吃痛的揉了揉鼻子,丫的胸肌还挺发达! “殿下,有块石头!”青木解释道。 顾阎蹙眉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怀里面的人身上。 时辛就这么保持着姿势不动,本来是打算起身说一声对不起的,可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家伙身上的味道怎么和自己昨天晚上做梦的感觉那么像,甚至触感一模一样? 啥时候梦境还有3D的了? 时辛抬起头来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老板,你昨天晚上一回去就睡觉了,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走动过吗?” 她很少做梦的,基本上都是一觉睡到天亮了,昨天晚上居然还那么扯的做了一个春梦,你说说,这换做是谁谁接受得了? 清清白白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能够保持着下去,结果一个春梦就把自己打入了无间地狱。 时辛难以接受。 顾阎有些心虚,却从容不迫的否认,“不然呢?你以为本王很闲?” 第二百九十八章 想生儿子 时辛:“……”这话说的也对,他好歹也是一个当王爷的人,不至于大晚上的来配合自己做这样的梦。 更何况…… 人家位高权重的,没必要把档次拉低了,这显然是对人家人格的侮辱啊! “你今天怎么老是纠结于一个梦境?莫不是你真的在梦里面对本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无颜面对本王?”顾阎倒打一耙的凑近了人,越说越离谱了,甚至那眼神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倒像是她是个女流氓一样,虽然她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啊。 时辛:“……” 算了!就当是在梦里面被狗啃了一口。 燕都城内。 因为今天乃是大年三十的缘故,所以大街小巷热热闹闹的,喜气洋洋,爆竹声络绎不绝。 在时辛他们刚刚离开没多久之后,祁王府的门口就出现另外一群人。 萧戈一袭紫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娇媚,不是男儿家的那种阳刚之气,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那种阴柔,可又不让人觉得娘,甚至越发的赏心悦目了,旁边的老管家很是贴心的给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以此来避免那些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公子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或者晚一会儿再来?”管家商量似的问道。 萧戈手里面抱着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府邸,心不在焉的抚摸着怀里面的小狐狸,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你说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顾阎可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却偏偏对丫头特别的照顾有加,一个下人居然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老管家上了年纪,导致脑子有些时候也转不过弯了,听了这番话之后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公子干嘛非要娶这位姑娘啊?要不实在不行,咱们换一个姑娘?”老管家笑眯眯的道。 燕都城美女如云的,富家女也不少,总不可能一个都挑不出来,偏偏看上了一个丫头。 要实在是喜欢丫头的话,咱也可以娶其他的丫头,干嘛非要娶这个丫头? 萧戈遗憾地摇了摇头,“她……好生养!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老管家:“……” “可是您先前不是说生儿子生女儿都一样的吗?” 萧戈一点也不心虚的改口,“现在不一样了,她会改嫁,留不住!” 所以还是生个儿子比较好,这样自己死了最起码还能留几年。要是生个闺女的话,指不定自己前脚 刚死,后脚人就没了。 老管家:“……” “晚些时候再来吧!”萧戈也不是固执的人,所以立刻就返回了马车内。 老管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油纸伞,跟着他一块儿上了马车,随后表情一改刚刚才的嬉皮笑脸,顿时就正儿八经了起来。 “汴梁的人留下来了!太子那边怕是会有所动静,咱们要不要也帮着找一找这个汴梁的长公主?”老管家问道。 如今这个汴梁长公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了。 然而直到现在消息已经放出去这么久,也没有人见过这个长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大家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公主殿下现如今就在燕都城内。 “这么多人都要找这个长公主,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萧戈懒洋洋的支着额头,靠在了马车里面。 他对于汴梁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只要这些人别惹事,身份影响到他做生意的话,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那长公主说的事情,您打算如何?”老管家点了点头,又道。 径山书院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可谓是给多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个长公主可向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如今为了把自己的儿子送 到书院里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若是公子开口,这件事情就显得比较简单的多,可一般情况下,哪怕满朝文武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这个书院也不可能来求公子,因为都知道公子向来不喜欢搭理这样的事情,以往来求公子的人都是被丢出去的。 偏偏这个长公主居然如此的不知死活,试图从公子这里下手。 萧戈阖上眼帘,手指漫不经心的在狐狸的皮毛上面来回摩娑着,过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开口,“那就让他进去吧!我倒是好奇,齐伯侯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都在书院里,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到底是该帮助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呢,还是帮助自己这个失散了十多年的儿子,还真是让人有些拭目以待。” 老管家颔首,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马车很快浩浩荡荡的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大门内方埵一袭粗布麻衣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这个死丫头,招惹一个顾阎就足够让人头疼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还真是…… 他的人打听过了,这一次前来的乃是三皇子身边的褚绪,死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一向 以阴险狡诈着称,最重要的是,在他手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没有能够活得下来的。 乃是三皇子身边最忠实的走狗,如今出现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抱着势必要找到长公主的想法。 就算要回到汴梁去,也绝对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如今天下皆知,若是把长公主送回去的话,肯定会引来四面八方的一些埋伏。 到时候还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到汴梁。 所以,当务之急只能收敛起来,藏好时辛的身份。 “还真是会找事!”方埵冷笑一声,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而这边的几人赶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之后,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时辛本以为好歹也算是皇帝以前的妃嫔,所以相对而言,目的地也不至于那么的远,可谁曾想埋得这么远,但是好在地理环境还算是不错。 只是方圆十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座墓碑,而这个墓碑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了,被白雪覆盖,四面都开满了梅花,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于孤单。 “过来!”顾阎和顾妗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某个人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和青木他们呆在了马车旁边,随后直接开口唤她。 第二百九十九章 给他娘磕头 时辛正在和青木商量着今天晚上过年应该去哪里耍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了一声,有些呆。 她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又环顾了两个人,试探性的问一句,“老板,你是在叫我吗?” “不然?”顾阎反问。 时辛一脸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一个鬟身份低微就不去了吧,万一……” 万一你老娘看了晚上给我托梦,吓死我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算了算了。 时辛是个尤其封建迷信的人,对于算命人说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所以经常被人坑钱,但是偏偏还死不长教训。 她今天给自己亲爹亲妈去上坟的时候,心里面都怂的一批,这还给别人爹妈上,人家打死也不肯去的好吗? “不行不行!”时辛整张脸上都写着抗拒,“老板,我就不去了,我,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们去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过来!”顾阎有些不耐烦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沉的。 “你还是去吧!”青木和林松两个人特别没有力气的开始落井下石。 时辛:“?” 我擦! 她去?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啊! 顾妗察觉到她的胆怯,想 了想道:“还是算了吧。” “不行!”顾阎不容反驳的继续道。 顾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弟弟居然是如此一个固执的人? 时辛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 这冰天雪地的,陪着你们姐弟来上分就是不容易了好吗?大过年的多晦气啊,现在还要让她去给对方磕头,尼X这也太难为人了。 这顾阎到底犯的是什么毛病啊,一天天的。 时辛心里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 “老板!”她心里面瑟瑟发抖,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刮过一阵寒风,都觉得脊背发凉,所以没出息的就把手抓住了顾阎的衣摆,咽了咽口水道:“我……能加工资嘛?” “不能!”顾阎毫无人性的就拒绝了,因为在他看来,来给自己母妃上坟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时辛:“?”不是,咱能不能讲讲道理?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你来给你娘上坟,你把我拉出来干嘛?拉着来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胆小,特别害怕鬼魂的呀? 仙人板板的! “殿下这是……”心儿你有些看不懂了,殿下一直以来都不见得喜欢带太多的人前来的,每一年也就 带青木他们两个,还有再给三公主带一个丫鬟。 往年都是云月姐姐,今年是她。 可时辛也来了。 最重要的是还跟着三公主他们两个人一块儿去给梅妃娘娘磕头,真是奇怪。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心里面却无比的默契。 时辛跪在顾阎的旁边,看着这上面的几个大字,心里面直犯怵。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像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的住自己,她心虚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听着这姐弟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在看着满天飞舞的一些纸钱。 并非是她缺心眼,没感情。 而是因为没有爹妈,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梅妃娘娘很漂亮吧?”时辛小声嘀咕了一句。 顾阎斜了她一眼,“为何这么问?” “因为你和三公主长得这么好看呀!那这么说来,梅妃娘娘肯定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 “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够生出这么好看的人来!” 比如她老爸老妈,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甚至对于这两个人的印象不深,可家里面也是有他们两个人的照片的,那可真是郎才女貌。 她老妈更是一个性感美女! 顾阎抿了抿嘴角, 眼神难得的温柔起来,“母妃确实很漂亮。” “小辛,要不要也给我母妃上柱香?”顾妗对于弟弟的所作所为,虽然觉得有些诧异,甚至不能理解,但毕竟是弟弟喜欢的人,心里更加的包容。 小七竟然能够带着这丫头来见母妃,那就代表着小七已经打心眼里面认定了这个人。 时辛啊了一声,想了想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非常爽快的接了过去,“应该的应该的,那我给梅妃娘娘磕几个!” “让她……保佑三公主和老板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迷信!”顾阎一点也不解风情的直接甩了这么两个字过来。 时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人呢,不能过得太清醒,也不能活得太清醒,偶尔稀里糊涂一下,给自己一个心里慰籍还是挺不错的。” 顾阎就是活得太清醒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于自己的目的也非常的明确,所以基本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过得比较压抑的。 而顾妗却恰恰相反,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面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所以生活相对而言的视频要甜甜蜜蜜的,偶尔也会很清醒的去面对一些事情,但是犯 糊涂的事情也就是爱情了。 可这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心里面得到了一份寄托。 祭拜结束之后,几人这才起身的。 顾阎哪怕是跪在他母妃的坟墓前,话也是很少的,唯一说了一句就是,“儿臣一切安好!” 他不像是来祭拜的,来祈求的! 倒像是来报平安的,时辛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忍不住的看了过去,眼神中带了几分的同情。 很快又稍纵即逝! 他可怜个锤子哦!她也很可怜的好么! 一天累死累活的,一个月五两银子。 起身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这一座荒坟,隐隐约约中,就好像看见了一个特别温暖的女子在朝着他们的背影笑。 太他奶奶的惊悚了啊! 回去的路上,时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爬上了马车之后忍不住的靠近他,“老板,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多管闲事!”顾阎沉着脸给了她一下,敲在了时辛的脑门上。 时辛切了一声,抱着腿放在膝盖上,抖动着吹了一声哨子,“老板,殷浔的事情考虑考虑呗!我刚刚跟梅妃娘娘说了,你要棒打鸳鸯,不让你皇姐嫁给喜欢的人,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还来告状!” 第三百章 打了再说 顾阎:“?” 他扯了扯嘴角,傲娇的道:“随你!” “哎!不是,那是你姐啊,又不是我姐,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姐姐考虑吗?你这人有没有良心的呀?”时辛有些生气了。 顾阎沉默不语。 于是乎,原本安安静静的马车突然就吵闹了起来,搞得青木和林松云里雾里的,这不刚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吵起来了? 时辛说的口干舌燥的,可某个人始终都是保持着那一副臭脸,就像是谁欠了他万八千一样。 她也就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能回去再想想法子了。 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内的方向而去,毕竟还要赶回去参加今天晚上的宫宴,若是缺席了的话,肯定又有人要借此事来生事的。 回去的路上都是比较太平的,只是抵达了城内之后,在街道上遇见了一些麻烦。 “殿下!有人拦路!”青木勒紧了缰绳表情也变得格外的复杂繁琐。 这大过年的,谁这么晦气啊? 顾阎倒是坐得住的,只是他旁边这个影响不安稳的时辛开始摩拳擦掌了。 “你做什么?”顾阎把手里面的书放在了旁边,皱起眉头看着这小野丫头。 “这有人拦咱们的马车, 咱们不得出去找找场子,给他个教训。”时辛很是激动的道。 她打不过顾阎,现在又是一肚子的火没处撒,好不容易有人凑上前来当沙包和乐而不为呢。 顾阎正打算把人给拉住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小丫头就跟一个兔子一样,咻的一下蹿出去了。 顾阎:“?” 时辛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怒气冲冲的看着在不远处拦住他们马车的人。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住我们的去路,吃了雄心豹子胆啦?”时辛叉腰走到马车中间。 对方的马车始终按兵不动,压根儿不打算让他们。 且看了一眼痕迹,摆明是故意冲上来的。 车夫倒是没说话,只听见马车里面传出来一阵比较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跟个太监似的,怎么听怎么难受。 “这位姑娘,我们有急事,不如姑娘先让一让。” “那不可能的!我的人生就没有‘让’这个字!你说你有急事,这大过年的谁没急事,我们还赶着回家吃年夜饭呢。”时辛环保着双臂丝毫不打算谦让。 顾妗有些担心地掀开帘子,“小辛!” “您别急!”时辛生怕别人认出来她,吓得立刻跑了过去,把人给塞 了回去。 顾妗:“……” 青木和林松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看向了后面的马车,正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帮忙,就是帮忙出手的话肯定会烙人话柄的,这要是不帮忙的话,万一这小丫头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殿下……”青木觉得时辛有些太过于胡闹了,也不看看对方的身份,“时辛她……” “看清楚是谁了?”顾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开口。 青木嗯了一声,“汴梁的人,看样子应该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阻碍,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顾阎听了这话之后,倒也没有继续想要去阻挡的意思。 汴梁的人到了这么多天了,一直说什么要找他们的长公主殿下,可直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道士和太子走的有些密切,现如今居然又找到了自己的头上来,莫不是想要打听什么? 时辛一个小丫头,对方若是计较的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两拨人就这么僵持不下,惹来了四面八方的人围观。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骑在马背上的护卫是个急性子,看着这一幕,顿时心里面就不大痛快了,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打算给她一个 教训。 时辛冷笑一声,摆好了架势,等的就是这个。 她自己路上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撒呢,现在的话,既然来了,那就不客气了。 “打起来了!” “什么情况啊!” 围观的人只觉得热闹,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而眼尖的人自然是认识其中有一辆马车的,那不是祁王殿下嘛? 这…… 时辛看着对方的招式本来还是打算出气的,可现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家伙的武功怎么和方埵的或多或少有些相似之处,总不可能师出同门吧? 没道理啊! 而且…… 就在她觉得古怪的时候,眼睛突然落在了他们马车上的一个带有标志性的东西上,时辛一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这些汴梁人? 她来不及多想,看着对方每一招每一式都在逼近自己,猛地后退了一步,抬起脚就是一下子踹在了他的胸口,将人踹飞了。 “够了!”而就在这时,马车里的人突然开口,语气带了些严厉。 褚绪掀开了帘子,看着站在风雪当中一袭淡红色衣裙的女子,模样倒是长得极美,就是这性格有些泼辣,那眼神有些滴溜溜的转着,狡猾的 像一只野狐狸动不动就会给你一口。 时辛眯了眯眼,莫非这个人就是这一次来的关键人物? “冲动了,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赔罪,既然是姑娘的马车先来,那就让姑娘的马车先走。”褚绪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朝着地方笑了笑。 时辛:“?”不是,大哥,你就这么上来一道歉,让我有些下不来台了,要不实在不行,咱俩再打一架吧。 “时辛!回来!”身后的马车内,传来了顾阎的声音。 她倒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只是……汴梁人既然是来找长公主的,那为何突然和这家伙起了冲突? 故意的? 挑衅顾阎? 她不明白了,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时辛哦了一声,慢慢的往后退,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在那个人身上徘徊许久。 看来还得回去问问方埵才行! 如今这些人要在这个地方住上好一段时间,那就代表这大家肯定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的身份自然很容易隐藏下来,只是这些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找一个公主这么简单,千里迢迢的前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已经失踪十多年的公主的话,是不是有些划不来? 第三百零一章 白痴 储绪把帘子重新关上,让车夫调了一个弯。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领教一下传闻中的祁王罢了,可谁知,居然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此人莫非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马车互相擦过的时候,储绪忍不住朝对方的马车看过去,却只看见了刚才那凶神恶煞的女子。 “大人……”他身边的谋士突然开口,神色带了些疑惑不解,“在下觉得这个祁王殿下莫不是知晓长公主的下落不成?” “此话怎讲?”储绪有些糊涂了。 谋士拱了拱手道:“现如今整个汴梁的人都只知道方将军找到长公主了,却没有人知道长公主长什么样子,而祁王一直主张两国开战,很有可能方将军和长公主都在他的手中,如此一来……” 谋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储绪打断了,他嘴角扯了扯,跟看白痴四的看着他,“你是谁招入三皇子门下的?” “啊?”谋士一脸天真无邪,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储绪咬了咬牙,“白痴!” 谋士:“……” 顾阎要是真找到人了的话,何苦藏着掖着,以他的性格怕是早就直接给杀了,从而闹得天下皆知。 三皇子身边的人怎么一个比一 个蠢得离谱? 谋士被吼了一句之后没敢再说话了,只能低垂着头。 “那是汴梁的人。”马车走了没多远之后,顾阎这才解释道。 时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要和老板你打仗的那个汴梁啊?” “嗯!”顾阎合上书籍淡淡的点了点头,还不忘提醒她,“以后见到这些人不要动手。” “那个……老板,你不是要揍人家么?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啊?这是什么情况啊?”女子的眼睛很亮,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顾阎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一本正经的道:“还未开仗,更何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而且汴梁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们失踪十多年的长公主的。” 马车突然的颠簸了一下,时辛猛的直接一屁股跌了下去,顿时有些心虚啊! 顾阎伸手将她拉起来,“你是傻么?” 时辛:“……”不是傻啊!是老板你说的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惊悚了啊!她干笑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开始套顾阎的话,咳嗽了一声拍了拍屁股道:“汴梁的长公主?那……老板你对这个长公主怎么看?” “若是您找 到了,您是……” “杀了!”顾阎在帮她擦着手的时候,掀了掀眼皮子,眼神中带了浓郁的杀气,态度很是明确,既然汴梁这么在意这个所谓的长公主,那么他就将此人杀了,如此一来两国开战指日可待,何须太子从中作梗。 时辛笑容僵硬住了。 她怎么忽视了这一点,顾阎一向不是什么好人的,他宏图伟志的,一统天下这样的报复自然是不会被动摇的啊! 但是这狗东西居然要杀她? 时辛整个人都傻眼了,导致回去的路上都没心思去打听其他的事情了,甚至对于刚刚才这家伙对她那难得的温柔都抛掷脑后了。 回到王府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自己的小屋,可没有瞧见方埵,忍不住的小声开始呼唤起来,“方埵!方埵……” “我是人,不是狗,你见过谁找人弯着腰的?”就在她寻寻觅觅的时候,方埵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懒洋洋的拍了拍手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可时辛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把人拽进了屋内,表情很是凝重的道:“我们回来的路上见到汴梁的人了,我还和他们交手了。” “交手了?”方埵吓得瞪大了眼,“他们有没有伤你? 有没有被他们发现什么?” “没有没有,你先听我说。”时辛打断了他急急忙忙的将前因后果都给解释了一遍。 闻言方埵的敲了敲桌面,整个人都有些忧心,看来对方怕是要打顾阎的主意啊!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左右为难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顾阎要杀我!我现在可是一个香饽饽啊!看来得尽快离开了,等三公主的事情完了你我立刻启程回汴梁。”时辛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搞得,好端端的成了个公主,虽然心里面挺开心的,但是也很不幸运啊! 方埵抿了抿唇瓣,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咱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都只知道你活着,不知道你的名字和样貌,只要你平时行为处事稍微收敛一些便也不会有意外的。” 时辛:“……你这话倒像是我经常闯祸一样。” “你说呢?”方埵翻了个白眼,“萧戈又来找你了,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亦正亦邪的,你多加小心才是。” “他来找我干什么?”时辛莫名其妙的切了一声,“大过年的他脑子被踢了?” “他找你去吃年夜饭。”方埵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这大齐难道就没一个 正常人么?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吓人啊? 时辛嘴角狠狠的扯了扯,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生无可恋的道:“我刚刚才陪着他们姐弟二人去给他们的母妃上坟。” “那你可真是荣幸之至啊!”方埵阴阳怪气的道:“你知不知道顾阎的母妃在他这里就是一个禁忌,更不用说带其他人去了,由此可见……” “可见什么?”时辛眨了眨眼睛追问道。 方埵一时语塞,时辛不是不懂,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他咽了咽口水,敷衍的道:“可见顾阎还是很看重你的,所以你在祁王府的日子不会难过的,当然了前提是顾阎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如若不然的话…… 时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瞬间就感觉到了凉飕飕的感觉,真是让人好生害怕啊! 顾阎杀人那可是手起刀落的。 “昨夜刺杀你的那些人我调查过了,不是汴梁的人,是殷栎。看来是想杀了你,这才对殷浔下毒手。”方埵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提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 时辛托着脸,心不在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倒是没把他放在心上,只要别坏了我的大事就行。” 她想安安稳稳的过个年。 第三百零二章 让你嫁人也可以? “小七……非她不可么?”书房内姐弟二人促膝长谈,回来的路上顾妗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她愣是没想到小七居然直接带着人去母妃的坟前跪拜,他这是想把时辛带给母妃看看。 顾阎眼神坚定,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皇姐毫不犹豫的道:“是,非她不可。” 祁王的身份不能将她明媒正娶,那就弑君夺位,有何不可? 他顾阎杀过的人还少么? 顾妗不安的抿了抿嘴角,旁边的香炉炊烟缭绕,她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时辛你喜欢她呢?非要如此的绕圈子?万一她看上谁家公子了,你就不担心么?以皇姐看啊!萧公子也好,萧世子也罢,这一个个的可都对时辛虎视眈眈的,你就一点也不害怕?” “皇姐倒是空闲,有时间在此处打趣自己的亲弟弟,不如回去看看她给你送了什么礼物。”顾阎对于自家姐姐的戏谑早就见怪不怪了。 顾妗有些奇怪,但还是起身打算离开,可转头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的问道:“那我以后是不是要把时辛当成弟妹看待了?” “皇姐就算不理她,她也会上赶着来的。”顾阎幽幽的补充道。 顾妗:“……”她怎么觉得 自己这个弟弟好像是在吃自己的醋,难得瞧见他吃瘪的样子顾妗心情不错,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出声来,含笑着离开了此处。 直到回到了屋内之后,顾妗迫不及待的将时辛给她的新年礼物一一拆开了,都是一些小姑娘家的玩意,可也看得出来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顾妗笑着放在了旁边。 突然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映入眼帘,顾妗微微蹙眉,打开的刹那却突然红了眼。 “殷浔?”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激动的将木偶拿出来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这才确定是殷浔的手笔没错,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砸在了木偶上。 “公子没事吧?” 而与此同时的清水寺半山腰,殷浔正坐在木头做的书桌前雕刻的时候,手中的刀却突然歪了几分,瞬间将他的手刺破了。 锦免闻声赶过去,看着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 清水寺的半山腰虽然不比山顶冷,这也查不到那里去,公子穿得如此单薄,还对着迎风口让人很是放心不下。 “没什么!”殷浔眼神深邃不见底,低垂着眉眼道:“你先下去忙吧!” 锦免哦了一声也不敢询问,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今日乃是除夕了,这还是他头一次 没有出现在顾妗的身边。 可这边的顾妗在看到礼物之后就再也按耐不住捂着嘴哽咽着落泪,这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只有她有。 “你也是喜欢我的。”她突然有些委屈的瘪嘴。 “阿秋,阿秋!阿秋!” 顾妗哭得声泪俱下的时候,时辛喷嚏打个不停,哈欠连天的眯了眯眼,“你说了这么多,是打算让我当女帝么?我又不当皇帝,我听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让你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么?”方埵没好气的道。 时辛半睁开眼帘,心不在焉的道:“可我人现在在大齐,你和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指不定咱俩还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去。” 一想到顾阎要杀她,时辛就脑瓜子疼。 其他人的话勉强还能应付一二,可顾阎属实有些难为人了,这不是青铜打王者么? “你觉得我色诱顾阎这个事靠不靠谱?万一他查到我们的身份了,指不定还能看在露水情缘的面子上给咱俩一条活路。”时辛思索了许久总算是整理出来了这么一个办法。 虽然听上去非常的不靠谱。 方埵眉心挑了挑,龇牙咧嘴的道:“你能不能想个靠谱一点的法子?色诱……亏你想得出来。” “那 不然呢?你去?”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愁眉不展的蹲在了凳子上,慢条斯理的剥瓜子,心情很是郁闷的嘀咕着,“我要是早知道我是什么长公主,我至于来这儿么?现在好了吧!走都走不掉了,还要被人追杀,以前是几个,现在是一个国家的人都想弄死我啊!” 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比明星的黑粉都要多,这谁受得了? 一个人一口吐沫她都能被淹死了。 那还能去反击。 方埵摇了摇头,“你就别杞人忧天了,顾阎查不到你的身份的,只要你我不说,这个世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我先走了,今日乃是除夕,顾阎他们要入宫去参加宫宴,若是他要带上你,你想办法推辞掉,我带你去见几个人,若是遇见危险可以去找他们。” 时辛顿时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目送着人离开之后这才疑惑不解的嘀咕道:“他入宫带我干什么?” 方埵消失在了屋檐下,熟练的拿起自己的扫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谁也想不到所有人要找的汴梁长公主此番就在祁王府内! 在屋内待了一会之后,时辛这才去上班的,此时的顾阎尚未入宫,还在书房内整理着一些内务府送来的公务,看得差不 多了的时候,一抬头就瞥见了门外的裙摆。 时辛倒是来了有好一会了,但是没打算进去,所以就和青木在屋檐下嚼舌根了。 林松很是高傲的不屑为伍,翻了翻白眼。 “拒婚了?”当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时辛有些激动的就瞪大了眼,声音也不由的大了几分,反应过来之后捂住了嘴小声的继续开始追问,“真的假的?那么多人啊!这个清辞郡主难道就不怕尴尬么?” “我听说啊!当时……” 青木正打算和她继续畅谈的时候,身后的书房内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响起,“时辛,进来!” 时辛:“?”不是,为什么总是揪着她不放啊?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嚼舌根。 她愤愤不平的咬了咬牙,气冲冲的叉着腰大摇大摆的冲了进去,却在某人抬起头的时候气势全无,“嘿嘿嘿!不知道老板有什么吩咐啊?小的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顾阎掀了掀眼皮子,“那若是本王让你嫁人呢?” “那我还是去死吧!”时辛想也不想的就站直了身子,“打架可以,嫁人不行,我不嫁人。” 她还要回现代呢!嫁个锤子哦! 当然了,如果可以白嫖的话,考虑考虑。 第三百零三章 见鬼 时辛实在不明白顾阎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自从先前试探得到的结果之后,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她抿了一下嘴角,迟疑的看向他,“老板,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你很希望本王娶个王妃?”顾阎的这一番话问得很是直白,双目死死的盯住她,像是非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一样。 时辛只觉得脊背发凉,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怀疑自己要是说错了话,顾阎下一刻就要暴跳如雷,可又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迟疑再三,这才低着头温吞的道:“不希望!你要是娶个媳妇了,万一很凶的话,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顾阎原本还在悬着的心慢慢的掉了下去,许久,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收敛了眼中的冷意,语气也变得愉快许多,“那你觉得本王拒绝清辞郡主很过分?” 时辛:“……”不是,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商量么?非要来一个又一个的送命题? 她嘴角扯了扯,生无可恋的抬起头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般,“老板,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就是,干嘛老是问人家这些问题啊?” 顾阎楞 了一瞬,猛的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一般,当下就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吓得时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紧张兮兮盯着人朝自己走过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顾阎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居然出奇的温柔,那本该总是让人觉得薄凉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柔情,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温柔的指腹轻轻擦掉她滚落在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不逼你就是。” 时辛:“?”顾阎莫不是鬼上身了?还是吃错药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呆滞的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在做梦一样,脑子里顿时涌上来昨天晚上的春梦,老脸一红,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干笑两声敷衍的道:“那个……老板,我去看看厨房的年夜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今夜本王和三公主不在府邸用膳。”顾阎不紧不慢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刚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时辛笑容顿时就僵硬住了,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随后灵光一现的道:“那我去看看三公主。” “嗯!”顾阎点了点头,下颚紧绷,眉头轻轻的皱起。 时辛二话不说跟 兔子一样的就溜之大吉了,深怕自己走得慢了,就被人给追上一般,内心深处很是忐忑。 “哎哟!”出门的时候还撞在了外头的柱子上,疼得她原地蹦哒一圈。 青木身子都跟着抖了抖,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你这是怎么了?” 时辛捂着脑门,表情复杂:“我觉得我遇见鬼了。” 青木:“?”大白天哪来的鬼? 然而还没有等他追问下去,人就已经离开了,走得那叫一个决绝,还不忘嘀嘀咕咕。 屋内的顾阎则是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刚才有一些鲁莽了,可她那一副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坐以待毙。 让他想到了每夜梦境中时那梨花带雨,在他耳边低回婉转的一遍又一遍蛊惑着他,引诱着她。 那本就漆黑如墨的瞳孔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眼底的情绪波涛汹涌,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眼中钻出来一般。 时辛离开了书房,本打算去看看顾妗,可刚走到小院拱门处,却突然被人叫住。 来人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小厮,神秘兮兮的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小声道:“这是个姑娘给你的。” “姑娘?”时辛心中疑惑,随后道了一声谢谢,接过纸条 ,看着人离开后才打开,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行字。 【到梅兰居一聚,云月。】 时辛将纸条收起,笑了笑,“啧!看来是遇见麻烦了?” “小辛,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啊?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刚好和端着托盘从厨房过来的心儿,心儿看着她有些古怪的道。 时辛笑笑,勾搭着她的背,挤眉弄眼的蛊惑道:“我一会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跟三公主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再来看她,对了,你记得跟她说,故人一切安好。” “啊?”心儿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云里雾里的,正打算追问的时候人已经提前溜走了。 时辛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她出门不需要和顾阎汇报,也不需要通知三公主,几乎是整个祁王府都默许了的事情。 只是她每一次外出都会汇报给顾阎罢了。 “姑娘确定她一定会来?” 梅兰居内,今日的生意很是不错,人满为患,再加上又是大过年,不少人都想吃一顿好的,云月带着贴身婢女在雅间内等了好一会了,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小丫头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可云月却坐得住,她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时 辛了,她很聪明,能够帮助自己解决不少麻烦,而且时辛也需要她。 “你若是等不了的话,就先离开。”云月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丫头,她这几日孕吐很是严重,以至于情绪也不怎么稳定,身边的人也都是战战兢兢的,也因此导致了殷栎很少来看她。 小丫鬟被这么一吼,顿时心虚的低下头,“奴婢知错了。” “出去等着,时辛若是来了将她带上来,记住对她态度好一点。”云月蹙眉吩咐道。 她可时辛也算得上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了,对于对方还是有些了解的。 小丫鬟咽了咽口水便走到了梅兰居门口去等待着了。 殊不知她等着的某位祖宗因为是走路,被一路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压根就走不动道了,时辛眼巴巴的看着路边的美食,正打算掏钱的时候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忘记带钱了。 “姑娘要不要来点啊?”老板很是热情好客的询问。 时辛囊中羞涩的眨了眨眼,“老板,我出门很急,没带钱,你要不……” “没带钱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边呆着去。”老板立刻上演一出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的戏码。 时辛:“……” 第三百零四章 不想当你娘 “老板,给这位姑娘来一点,我请客。”就在她打算痛骂一顿这个万恶的社会时,身后一只很是好看的手突然伸出来。 时辛微微一愣,缓缓转过头,发现竟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萧阁身后带着几个护卫,一袭黑色的狐裘,面色比前些日子二人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这么一看可比在径山书院的时候俊朗了不少,果然人靠衣着。 “时姑娘。”萧阁含笑着拱手道。 时辛点了点头,围着人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道:“萧公子还挺闲的嘛!看你这样子身子恢复得还不错,还有闲情逸致逛街?” “不过是随母亲出来走走,刚好看见时姑娘罢了。”萧阁始终保持着和善的态度,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终归是救了他的性命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是祁王的人,单凭借这一点就足够促使他与此人交好了。 时辛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些什么,而是大.大方方的邀请对方坐下。 “公子……”身后的护卫见到这个状况有些犹豫的低声道:“咱们还是……” “不必,你先去跟母亲说一声。”萧阁并没有嫌弃,而是直接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时辛看 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洋洋洒洒的雪花,一边抽了一双筷子,一边慢悠悠的开口,“说说吧,这么大方的请我吃东西,没这么好心吧?” “时姑娘倒是警惕,难怪父亲总是提及你。”萧阁笑了笑,轻飘飘的道。 自从他中毒之后,就是这个女人在帮自己解毒的。 本身他也以为对方是因为父亲才请过来的,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齐伯侯? 时辛对于这一点,倒是不觉得惊讶。 萧阁这个人如何,她并不了解,但是齐伯侯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此人虽然不与其他人为伍,但是对于大齐的忠心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 这要是从前的话,她可能会和对方聊几句,也和对方攀关系,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大家各自为营。 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反而突然看他们,有一种看仇人的感觉。 “虽然你爹长得挺好,也挺英俊的,但是呢,你爹毕竟上了年纪,你放心,我就算再怎么禽受,也不可能对你爹动歪心思,也不可能对你动歪心思!”时辛听着他这话总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 萧阁有些哭笑不得,“时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时辛猛的一拍桌子,激动的道:“虽然你爹一直在你面前提起我,我也知道自己非常的优秀,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放心,我年轻貌美,绝对不会找你爹的。” 正端着两碗已经做好的面条走过来的老板,听了这个对话之后,顿时面色有些格外的精彩,直接被震惊了。 这……还挺会玩啊! “两位请慢用!”说着老板给萧阁顿面条的时候,目光还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身上徘徊了一下,这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万万没想到他老爹居然如此轻松,看上了人家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小姑娘,”老板给她端过去的时候,一脸同情的表情,却还不忘落井下石,“虽然你很穷,但是你也不可以这么做呀,一定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时辛嘴角抽搐一下,“老板你还挺有……文采哈!” 萧阁:“……”他爹不禽受! “时姑娘误会了!”萧阁实在是不懂这姑娘为何能如此的脑补,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父亲只是对姑娘比较欣赏罢了!” “那还挺遗憾的!” 时辛啧了一声,其实……齐伯侯长得还挺好看的,最重要的是有权有势,而且的是身份地位那么的高,皇上都要让三分的人,还有两个长得如此俊俏的儿子,这要换做是任何人一个人肯定都是非常愿意的呀。 至少…… 她内心还是有些期待的! “遗憾?”萧阁表情有些扭曲了! 时辛点了点头,托着脸更是觉得自己面前的这碗面条都不怎么香了。 痛心的摇了摇头,“其实你爹长得还挺好看的!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个美男子!” “时姑娘!”萧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女子说话怎么越来越离谱?忍不住的打断了,“还是谈谈其他的吧?” 时辛心领神会的掀了掀眼皮子,笑了笑,心不在焉的道:“我和萧公子可没什么好聊的!” 她现在对于大齐的人都是秉承着,能不招惹的就尽量不去招惹。 齐伯侯再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那毕竟是他们国家本分的事情。 她可是汴梁长公主啊! “或许……在下可以和时姑娘交个朋友!”萧阁目的很是坦坦荡荡。 “跟我?”时辛觉得有些好笑,“我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婢女,你一个 堂堂齐伯侯府的二公子居然想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萧阁笑了笑,“身份地位本就不是人能够决定的事情,有些人生来就是尊贵,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低人一等,可是不管怎么样,人总归是平等的。” “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 时辛:“……”这少年,思政老师转世啊! “忙着呢!走了!”时辛懒得再继续和他纠缠,她还得去和云月交谈呢! 正如方埵所说,她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了,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除了顾妗的事情,其余的就没有必要再去烦心了。 萧阁看着她离开却没有阻拦,这女子如父亲所说的一样很是聪明,但是也知道分寸。 祁王果然厉害,身边的人也非同一般,这个时姑娘值得深交! “公子,这女子好生无礼!”身边的护卫凑上前来,忍不住的开口道。 萧阁摆摆手,“咱们走吧!以后若是这姑娘遇见麻烦了,你们要是看见了就都帮一帮。” 尤其是长公主那里! 父亲没告诉他为何长公主要杀时辛,不过……救命之恩自然是鼎力相助的! 众人点了点头,“是!” 第三百零五章 有点渣 云月又在梅兰居等待了大半个时辰,时辛还是没有来,心里不由得也有些着急了,可是顶着一个肚子也不好下去找人。 她这肚子已经四个月,要是出去挨冻的话,肯定也对孩子不好,更何况,本身她就是要靠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 兰儿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可依旧没看见人来,也欲哭无泪了,但是又不敢回去,生怕被吼。 就在望眼欲穿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人群当中一抹鲜红的颜色,正蹦蹦跳跳的朝着这边而来。 兰儿喜出望外,都来不及在原地继续等待着,直接提着裙摆那叫一个激动地扑了过去。 时辛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玩意儿,顿时有些带住了,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怀中投怀送抱的姑娘,“哦哟!小姑娘,我可是正经人啊!”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 两个姑娘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抱在了一起,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忍不住的就开始多看了几眼,议论纷纷。 兰儿哇的一下哭成狗了,“哇!时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冷死奴婢了!” “你这动静搞的!”时辛瞠目结舌,把人缓缓推开 ,“你吓死我,我还以为是我让你怀孕了,我想想自己也没有这功能啊!” 兰儿喜极而泣的擦了擦眼泪,把人带着往梅兰居而去,还不忘抱怨,“姑娘晚了一个时辰!” 整整一个时辰啊!差点冻死她了! 时辛表情复杂的砸吧了一下嘴,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像极了渣男。 路上还和某个野男人坐着吃一会儿饭。 真是罪大恶极呀。 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缺心眼的事情,让一个孕妇等待着自己。 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随后甩了甩衣袖,跟着兰儿走了上去。 雅间内的云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是又不好直接甩手走人,万一自己离开了之后,时辛又来了的话,她岂不是就要错过了吗? 正坐立难安的时候,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云月一抬头就看见走了进来的人,顿时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时辛!” 时辛点了点头,摆摆手,“行了,坐下吧,你一个孕妇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云月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兰儿,“你先出去吧!让小二做些好吃的送来!” 兰儿点了点头,默默的退下了。 一瞬间,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所以有 什么事情大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装模作样了。 云月看着她努力的攒出笑容来,“你当初说过会帮我的,这件事情可还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只不过呢,我帮人呢,向来都是要一定的酬劳,你可是要想清楚才行。”时辛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面,直接用手拖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云月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得不承认时辛确实很漂亮,这样的样貌只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还好,她出现的时间并不算是很早,要不然的话,恐怕早就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你能够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她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正如时辛所说,她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罢了,就算能够成功的嫁到殷家去,想必日子也不会很好过的。 她长期跟在三公主的身边所以所见所闻还算是比较多的,比一般的丫鬟出彩得多,可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 云月就算是有一些小聪明,可毕竟没读过什么样的书,眼界过于狭隘,终究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 殷家可是高门大户,一般的人都嫁不进去的,更 何况她呢? 哪怕是自己现在怀孕了,也不见得他们会承认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而且这段时间殷栎对她的态度一目了然,她心里面自然是很慌张的。 谁说大过年的讨论这件事情有些晦气,可她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殷栎怎么回事!最近他看我看的很紧,基本很少让我外出,还得多亏今日大年三十的,他可能要随他的父亲入宫,所以才无暇顾及我。”云月情绪激动的道。 要不然的话,她压根就找不到机会逃出来。 “昨天晚上他也没去你那里!”时辛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盘瓜子,一边慢悠悠地磕着瓜子,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云月点了点头,“也就是白天的时候,去我那里坐了一会儿,随便的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晚上的时候并未回来过。” 时辛忽然就笑了,那一双眼睛弯弯地,像个月亮,又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一样,“因为昨天晚上他到我这里来了。” 云月顿时就呆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紧了眉头,“什么……什么意思?” “哎!”时辛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轻飘飘的道:“昨天晚上,他带了十多个黑衣人来想要杀 我,但是被我打跑了。” 这是方埵查到的! 不得不说,方埵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短的时间之内就查到了幕后主使。 云月瞠目结舌,“为何?他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在保护他的弟弟!殷浔啊!”时辛直起身子,坏笑着道:“殷栎想要迎娶三公主,所以自然而然现在要除掉自己的弟弟。” “他有两个弟弟,殷烈肯定是不会和他争抢三公主的,但是呢殷浔可不一定啊!” 她表面上是顾阎放在殷浔身边的,可实际上是自愿的。 殷栎为弟弟出气,想要杀她也是人之常情的,只是…… 太过于小瞧她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想要名正言顺的嫁入殷家,只有让他输?”云月也不傻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时辛点了点头,“对啊!不然以你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当个妾都不够。” 最多就是一个通房丫鬟罢了! 云月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她抿了抿嘴角,心里面万马奔腾。 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地想要当一个通房丫鬟的,不仅名声不好听,倘若真的怀孕了的话,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要受到其他人的歧视。 一辈子被人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她不要! 第三百零六章 撒娇好恶心 “可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他昨天晚上才派人刺杀你,而你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就算我帮了你,万一到时候你反过来咬他一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他一块命丧黄泉?”云月虽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但还不至于鬼迷心窍,所以当然也把事情想得比较周密。 时辛啧了一声,轻轻皱起眉头,“看不出来,你到的确挺聪明的,我确实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不过呢,相比之下三公主的幸福可比我的这些仇恨还要重要的多!” 云月并没有很快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整个人都开始陷入了沉思当中,对于这件事情内心深处还是有一定的介怀。 若是时辛最后对她动手的话,她似乎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杀得了他,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六部尚书的儿子,我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杀他的。”时辛无奈的道。 云月纠结了一会,“那你需要我怎么做?现在他对我的态度很不好,而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孩子并不期待。” 时辛心中冷笑,云月果然还是对于那个殷栎有些情谊的,要不然的话,也不可 能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 殷栎可不仅仅是不期待这个孩子,甚至巴不得一尸两命! 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没有下手的机会罢了。 但是她迟迟未出现,殷栎想必也等不了多久了,时间久了之后肯定也会动手的。 “你和他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时辛慢悠悠的问道! 云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哪怕当初跟着三公主身边的时候,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晓? 蠢货! 时辛扯了扯嘴角。 她算是明白了,云月和殷栎好,一部分是因为他有权有势,且样貌长得也不差,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真的喜欢。 殷栎这个人伪装的很好,人设塑造的也挺不错,特别具有欺骗性的效果。 云月这种傻姑娘,简直就是一骗一个准。 “既然知道的人不多,那你就想办法让几个人知道,而且呢,这几个人的人选还得你自己挑选,最重要的是能够威胁到他身份地位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对你特别的友好。”时辛敲了敲桌子,慢吞吞的开口提醒了几句。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出现在他那些身边的人面前?”云月似懂非懂的 问了一句。 时辛不想再继续废话了,叹了一口气之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去把握这个尺度了。” 云月:“……” “男人呢,向来都是一个比较忘恩负义的生物,而且,喜新厌旧本身就是他们的本性,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呢,除了他真的喜欢你,再有就是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如果你一旦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你就变得一无是处,想要甩掉你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时辛的话如同一个巨大的惊雷,一下子就打在了她的心口。 云月暗搓搓地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绢帕,整个人表情都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 时辛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其余的事情呢,我就无可奉告啦。” “我也就只是帮你成功的嫁入殷家,其他的我可管不着!” 最终是生是死,那都是个人的命数。 她的一句话,解决了云月的残局,负手而去的时候都未曾经回头。 当小二端着一大堆的美味佳肴送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内就只剩下了一位姑娘,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将所有的菜 肴都给放下了。 时辛每次和云月见面都不知对方所点的东西,也无非是为了日后拔剑相向的时候不会心慈手软。 离开了梅兰居之后,天色不早了,华灯初上,时辛径直回了祁王府。 今日不少的官员都是要入宫去的,所以想必顾阎肯定也早早的就去了,今天晚上就可以胡作非为直接happy起来了。 时辛很是激动地提着裙子奔跑在路上回了祁王府,刚刚跳进大门就迫不及待的打算去找青木玩耍,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时辛当场就捂着脑袋跳了一段霹雳舞。 “痛痛痛!疼死我了!” 顾阎被撞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拧着眉看她,随后走了过去,一把扯开她的手,苛责道:“毛毛躁躁的!” 时辛被他碰了一下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吓得就要把这只手给收回来,结果被人抓得更紧。 “不是说撞疼了吗?还动什么?”顾阎愠怒道。 这才发现她额头红了起来,不由得道:“你去何处了?”似乎觉得自己这么一问有些失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皇姐四处找你!” “啊!我去……嗨,这不是今天过年嘛!我就出去逛逛了!”时辛打着哈哈。 “ 是么?”顾阎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看着她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淡淡道:“那就随本王入宫!” “不去行不行啊?”时辛瞬间就炸了。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咱们什么仇什么怨,你怎么总想把我往那种火坑里面的地方去呀? 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样的场合,且不说长公主在,而且她前未婚夫也在呀,那场面简直就是修罗战场。 “老板,今天大过年的,你就别为难我了,你就自己去呗,我实在是不想去。”时辛欲哭无泪的撒娇起来。 青木:“……”他默默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 咦! 时辛撒娇好恶心哦!受不了! 林松:“……”好尴尬哦! 顾阎:“……”要不再让她撒会娇? 三个男人,三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唯独面前的小姑娘还在不断的死缠烂打。 时辛心里面直骂娘! 顾阎真他娘的事多! “长公主那么凶,萧陌还……”时辛换了个戏路,可怜巴巴的低垂着头,挤了半天眼泪都没有,倒是声音娇滴滴的! 顾阎愣了一下,那里见过这种场面,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半步,“行,不带你去了!” 第三百零七章 偷来的 时辛:“?”苦肉计这么好使的嘛?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同样也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顾阎甚至都没看她一下,转身就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眼中的苦肉计实际上在某个人的眼里面却是美人计。 时辛瞠目结舌的看着人离开,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人走远了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她稀里糊涂的挠了挠头,“顾阎毛病了?” 华灯初上,祁王府门口就出发了两辆马车,立刻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而与此同时,烟火爆竹也不断的在燃烧着,因为主子们不在,所以祁王府的下人们都是在管家的组织下面开始了年夜饭的。 时辛却没有出场,而是等着一个人顶折烟火爆竹的声音,坐在了屋顶,看着漫天的烟花手里面拎着一壶酒,往喉咙里面灌了几口。 “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平时我在的时候,你们总不把我当女孩子看待,把我当驴一样使唤,但是呢,好歹也是被你们两个抚养长大的,顶着巨大压力,把我教养成根正苗红的模样。”她失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想念他们了。 两老头平时还是比较吵闹的,但大部 分时间对待自己的确好的没话说。 “我就说嘛,这大过年的,怎么没看见你在那里凑热闹,原来是独自一个人跑在这里借酒消愁了。”就在她独自一个人愁眉不展,开始思念家乡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方埵乘着夜风走了过来,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风雪,一袭白衣道和平时的模样有些天差地别。 本就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特别放荡不拘的气息。 他刚从外面回来,在王府内溜达了一圈,结果都没有看见,这丫头就找到了这边来,在屋内也没瞧见,突然就听见了屋顶有动静,这才飞上来瞧一瞧。 夜色朦胧,白雪覆红梅,倒也算得上是风花雪夜了。 时辛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扭过头,双眼扑朔迷离的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 “你怎么来了?今天大过年的,你不去找你那些兄弟姐妹,过年你来这儿干嘛?”她无奈的笑了笑,递过去一壶酒,“喝一杯?” 方埵坐在她的旁边,有些不解的道:“平日里面看你性格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怎么突然今天就愁眉不展的了,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 .九。”时辛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想家了嘛!” “想家?”方埵有些迷糊 ,“可是养你的养父母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想家,难不成你是想回到原先生活的那个地方去?” 时辛点了点头! 她家里面还有两个糟老头子要照顾呢,也不知道那两个糟老头子见不到自己会不会难过,她担心的还是时老头啊! 外公那边她倒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还有表哥表姐他们照顾着。 方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只能拿着手里面的酒壶和这丫头碰了一下。 “喝吧!”他听不懂! 一个粗人,还是比较喜欢痛痛快快的解决方式。 时辛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男人啊!我这么不高兴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和我继续喝酒,难道你就不能说一两句安慰我的话吗?” “我怎么安慰你?”方埵不解的道:“就你这样的我与其安慰你,倒不如和你打一架,但是这大过年的吧,我又觉得打架不大合适,倒不如咱俩一醉解千愁!” 时辛:“……”好他妈有道理。 但是…… 她看着方埵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你一直在说我是什么公主,但是吧,你也从来 没把我当成公主一样看待这大过年的,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一下你对公主的忠心?” 方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怀好意。 “咱们去看看金玉吧!”时辛笑得贱兮兮的道。 方埵:“!”果不其然,他就知道。 “没钱,别想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大部分的家产都已经砸进去了,你别指望从我这里掏出一分钱来,”方埵喝了一口酒道。 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个酒却格外的好喝,忍不住地多问了一句,“今天你这个酒味道怎么这么好?你从哪儿来的?你也不像是有钱人啊,你钱不是都给他们买新年礼物了吗?” 时辛眯了眯眼,不能去花楼,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忍不住的就将目光转移了,结果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哟了一声,“果不其然,我选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真是太配了,你戴起来就是好看,英俊潇洒。” 方埵脸一红,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装模作样的道:“既然是你送的新年礼物,那肯定是在过年的时候戴起来了,再说了,要是不戴的话,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时辛切了 一声。 方埵不想再被她调戏,又转回了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这个酒到底是谁给你的?怎么这么好喝,一点也不像是在寻常的酒坊买的。” 时辛打了个酒嗝! 随后脑子转了转,很是得意洋洋的道:“我从顾阎的酒窖偷来的!” 方埵:“!” 而彼时,在皇宫的顾阎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不过好在声音比较小,并没有引起四周的注意,再加上今天晚上前来祝贺的人可不少,都是朝堂上的忠臣,载歌载舞的一些乐器将他的喷嚏声给掩盖住了。 还是顾妗注意到了,忍不住的道:“怎么了?” 顾阎摇了摇头,“无碍!” 莫不是她在咒自己? 顾妗看见他没有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可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些古怪。 “哦!朕倒是每天都听你们提起这么一个丫头,如此看来,这姑娘倒是一个能人啊。”高高在上的宣文帝,突然的开口道。 顾阎原本是不打算关注这些事情的,但是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直接朝着宣文帝看了过去。 顾璇笑了笑,一副端正高贵的样子,“可不是么!臣妹也好奇。” 随后她朝着顾阎看过去,一道寒意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杀气。 第三百零八章 没心没肺 四目相对,顾璇眼中多了几分阴狠之色,这些天她一直保持着按兵不动,并非是害怕对方,恰恰相反,只是为了蓄势待发罢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顾阎到底想做什么,而那个野丫头对于顾阎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事情她全部都要弄清楚。 顾璇的话一下子就惹来了四面八方不少人的注意,这其中还包含了徐晋。 萧陌坐不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场面一度变得很是寂静。 “朕听闻这个丫头是祁王府上的,倒是想见见了。”宣文帝的兴趣顿时就被勾起来了。 顾阎抿了抿嘴角,眼神越发阴暗。 他本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个年,可事实证明有人总是要在他的头上兴风作浪,就是要他不得安宁啊! 打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手中的酒杯险些都要被捏碎了,就在他打算动作的时候却被顾妗伸手拦住了,朝着他狠狠的摇了摇头。 千钧一发之际,徐晋站起身来了,笑得很是灿烂,拱手道:“长公主夸大其词了,这小姑娘啊!就是个小古灵精怪的,医术确实不错,不过啊!没规矩,老臣这个腿三番两次的让她治,她才答应。” “ 看来爱卿也认识这个姑娘?”宣文帝惊讶,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徐晋为其他人的说话呢!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确实认识,”徐晋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笑着解释道:“不过……陛下乃是万金之躯,那姑娘毛毛躁躁的实在是不适合面圣,陛下就莫要为难一个小丫头了。” 徐晋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开始提心吊胆了起来。 放眼整个大齐怕也就只有徐老敢这么和陛下说话了,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亲自出面去保护一个小丫头,平常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某个皇子受到皇上的苛责,试图寻找徐老的时候都被拒绝了。 然而宣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揶揄的看着徐老,“爱卿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袒护一个人啊!怎么?这小姑娘居然有如此的魅力,连你这个软硬不吃的老狐狸都给制服了不成?” 徐晋一想到那个野丫头就有些生气,谁家姑娘总是翻墙越瓦的? 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长得叶漂亮。 “实不相瞒,陛下,老臣有意收这丫头为义女,只是……这丫头如今乃是祁王府上的人,此事还需的祁王允许才行。”徐晋笑得很是友善 的道。 此话一出,直接就将时幸的危险扫除,顾阎原本还凶残的眸子顿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眼中的杀气正一点点的减少。 顾妗也是跟着皱眉,徐老居然想要收时幸做义女?如此一来的话,那和小七可不就是门当户对了么? 就在她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顾璇却及时的打断了,笑盈盈的道:“难得徐老如此雅兴,不过今日乃是大过年的,不如此事稍后再谈也不迟,皇兄觉得呢?” 这个该死的徐晋,居然跳出来坏替的好事,若是让他们得逞了,从此徐晋可不就是和祁王府一条船上的了么? 她的话及时的唤醒了宣文帝,他也不傻,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于是乎借坡下驴的道:“皇姐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说这个了,大过年的谈些开心的,哈哈哈哈哈!” 顾妗有些泄气,这本该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小小的插曲导致姐弟二人接下来都没什么心思,依照往年一样皇帝赏赐了一些东西之后,直到快要子时,众人才纷纷离开了皇宫,临走时顾阎还不忘朝着徐晋看去,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这个徐晋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回去的路上顾阎也是 心事重重的,不断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表情在马车内晦暗不明,神色阴沉沉的,隔着马车青木都觉得这一股寒气都快将自己吞噬了,让人脊背发凉。 半个时辰后总算回到了祁王府,顾妗表情纠结的叫住他,“小七,不可鲁莽行事,长公主这是在逼你在父皇面前露出自己的马脚了,要是你开口袒护时幸的话,只会落入他们的圈套当中去。” 顾阎背对着她,那眼中的阴霾久久挥之不去,像一股浓郁的阴风在他的瞳孔中弥漫开来有些让人犯怵,闻言却只是勾了勾嘴角,“皇姐大可放心,本王不会鲁莽的,不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顾璇也该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顾妗不安的皱起眉头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已经拂袖而去了,“皇姐早些休息。” “三公主!”林松拦在她的面前劝解道:“殿下心情不好,您还是明日再说吧!” “我是担心小七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顾妗无奈的道。 小七的性格和父皇有些相似,却又比父皇狠得多,小七第一次杀人就是将她护在身后,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放下过手中的利剑,那样的眼神她只在母妃死的时候从小七脸 上见到过。 这是,第二次了。 然而顾阎的担心也只是他自己担心罢了,大过年的时幸酒足饭饱,惬意洒脱,和方埵喝了一壶酒之后就回屋内睡觉了,可睡了半个时辰不到憋不住尿意的就起来找厕所了,结果找个厕所就回不去了。 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顾阎的院子,摸索着到了他的房间,直接就扑在上面睡下了。 “殿下可还要去书房?”青木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内心深处瑟瑟发抖。 顾阎看了看书房和自己院子的分岔口,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让人给本王准备沐浴的水,本王要休息了。” 青木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的,二话不说就去照办了。 而当他走回房间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酒香顿时鼻子皱起,床上传来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顾阎当下雷霆大怒,误以为是谁塞到他床上的女人,可当他掀开被褥的时候怒气荡然无存了。 时幸被捂得一张脸红扑扑的,此刻像一个红苹果一样,双眼迷离闪烁的看着他,不舒服的扯了扯衣襟,“我好热!” “时幸,你怎么在这儿?”顾阎拧着眉碰了碰她的额头,“你喝了多少?谁又和你喝酒了?” 第三百零九章 好上头!还想要 时幸整个人现在都是火辣辣的,她被拉起来的时候脑子都是迷糊的,昏昏沉沉的眯起眼睛来,还在扯着自己的衣裙,哭丧着脸愤愤不平的抱怨了起来,“老板?” “嗯!”顾阎的表情更加不好,也是阴沉沉的,就这么看着她,垂着眸子,眼神中似有一团墨一般晕散不开,一想到宫中那些人的嘴脸下意识的就挑起她的下颚,“胆子很大?本王的床榻也是你能随便上的?” 时幸不怕死的眯起眼,笑得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巴掌大的脸贴在了他的手掌心,很是天真的眨巴了眼睛,“不能上么?” 外头突然下起了大雪,他身上的冷意还没有消退,眉眼冷冷清清的像独自盛开在悬崖峭壁上带着剧毒的妖冶红花,带着无穷的魅力,却又足够致命。 时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笑得憨憨的,“老板……新年快乐啊!” 顾阎不为所动的眯起眼睛,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少女像个明媚的太阳,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让人很羡慕,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 偏偏是个没心肝的。 “今 天过年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压岁钱啊?”时幸突然不高兴的瘪嘴,朝着他伸出手,可怜巴巴的讨要,“我还小,我才……我才十六岁,为什么不给我?” “压岁钱?”顾阎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习俗的,但是从未给别人发过这个东西,也没有人敢找他要。 祁王府的这些事情不是皇姐在处理,便是福伯。 可没人给他添堵,唯独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野丫头,还敢睡他的床。 时幸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对啊!压岁钱啊!小孩子都有的。” “你不小了。”顾阎一本正经的拒绝,大晚上的他去那找钱? 时幸泄气似的瞪着他,直接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中,热得很难受,昏沉沉的,天旋地转的,像是有人在拿着她的脑袋玩耍一样。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可我今年回不去了,”她醉醺醺的埋在他的胸口,不高兴的嘀咕,还不忘坦白从宽,“老板,我把你酒偷喝了,好好喝哦!” 顾阎:“……”他咬了咬牙,懒得和这个无赖继续纠缠,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本王送你回去。” “不可以一起睡么?”时幸不干了,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来,表情很 是正儿八经的道:“可以一起睡的啊!你床那么大,分我一点怎么了么?” “时幸……本王明日还有事,”顾阎面色僵硬,她在只会给自己惹火,到时候又高烧不退,倒霉的还是他自己,“回你屋内去睡。” “殿下……热水送来了。”就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时候,外面的仆人突然开口了。 时幸很上头的坏笑着指着他,“我……今天。呜呜呜!” 话音未落,就被顾阎捂住了嘴巴,凶巴巴的警告她,“不许说话,要不然把你丢出去。” “进来。” 外头的下人得到了允许之后这才提着水进来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酒气,却也不敢多想,始终低垂着头将水灌入浴桶中,陆陆续续的几个人不断的出入房间。 本该是安安静静的画面,却被一阵细微的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给打碎了。 屏风后,顾阎怕她不老实,直接将人压回了床上,可时幸借着酒劲也不怕死,拉着他一起躺下,还试图占他的便宜,以至于发出了一些让人遐想的声音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没过一会,又听见一声,女子娇嗔的责备 道:“疼!” 在场的几个人直接就被石化了,一时间连倒水的动静都小了不少。 顾阎扣住她的双手避免人乱动,额头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磨了磨后槽牙,他明日定要让福伯好好的派人看好酒窖才行。 这人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 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喝醉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调戏他,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这女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顾阎的床很是简单,却有着淡淡的龙涎香,蓝色的被褥本该是规规整整叠放整齐的,现如今就在两个人的身上不断的撕扯。 时辛是真的很热,顾阎的这个酒一开始喝的时候味道特别甘甜,让人觉得不像是酒,倒有一种果子的错觉,可是过了时间之后就有一些上头,而且度数浓,导致时辛压根儿hold不住,所以也不受控制。 好在当时酒气上头的时候,她就溜回房间了。 而方埵他们其他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迅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内,压根就不知道这丫头后续发生的一些事情。 男人的酒量总归是好一些的,再加上方埵长期以来,也是一个经常混迹在军营那种地方的人,喝的酒都是比较浓烈的,所 以,这种酒也压根儿不在话下。 “顾阎!”时辛娇滴滴的唤了他一声,委屈巴巴的,“我好热!” 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人帮助自己降温。 屋内的几个人再把浴桶里面的水灌满之后,压根儿就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了,一个个落荒而逃了。 顾阎拧着眉,整个人都很无措,现在他也很热了! 可…… “你……”时辛努力的去碰他,口干舌燥的,她受不了了,直接就霸王硬上弓的去吸吮,“我……我想喝水!” 顾阎瞪大了眼睛,任由她为所欲为,不一会的功夫耳畔响起轰隆隆的烟花爆竹声,而这一瞬间,也直接将他脑子里的某一根紧绷的弦给炸开了。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屏风上很快就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男子衣衫脱落,带着几分急切的撬开她的唇,眼中含了一团火焰,久久不散。 时辛气喘吁吁的眯了眯眼,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好上头! 好甜! 还想要! “唔……还要!”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双手拉住男人的脖子又要凑上去,可这一次却被顾阎打晕了。 顾阎面色滚烫,脸颊泛红的倒在她的身上,心跳越来越快,不受控制。 第三百一十章 女神要娶她 “刚才那个声音你们都听见了吗?殿下的屋内居然有其他女人。” 而这边从屋内离开几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摸摸的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其余的人纷纷点了点头,“我刚刚才也听见了,而且不止一声,甚至……” “不是说咱们殿下的清心寡欲的嘛?” 那带头的小厮摇了摇头,挤眉弄眼的道:“这哪有哪个男人是真正清心寡欲的呀?所谓的清心寡欲,也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再说了,咱们殿下血气方刚的的年纪,身边有一两个女人不也是很正常的?” 众人面面相觑,也觉得这话没毛病。 只是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谁居然有这般福气被殿下给看上了?那日后可不就得登上枝头变凤凰? 殊不知他们眼里面所谓的福气,在某个人看来就是折磨。 顾阎又烧起来了,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直接靠在了时辛的身上。 偏偏某人被他打晕了之后,直接就没心没肺的昏睡了过去。 就是身上的痕迹分外明显,有些刺眼。 顾阎咬了咬牙,下腹的邪火乱窜让人难以忍受,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睡在他身下的这个死丫头。 “没良 心的!”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摊上这么一个野丫头。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努力的压制住,绕到旁边的屏风后脱掉衣服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偏偏这水还是热的,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应该用冷水了。 他愣是没想到,好好的从皇宫里面回来,自己床上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 要不是这死丫头喝醉了,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热水浸过身子,顾阎冷汗直冒,脑子里面那些旖旎的画面却还偏偏都挥之不去,总是在纠缠着,尤其是时辛那一声又一声婉转的语气更是叫人酥酥麻麻的。 顾阎倍受煎熬,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想到,这丫头有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喝醉过? 她和萧陌乃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这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身体之间的密切接触? 猛的一下顾阎直接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面的寒光特别的清晰,明显让人有些瑟瑟发抖,导致睡在床上的人原本还浑身燥热的顿时都觉得脊背发凉,昏睡不醒的时辛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擦干身子,摇摇晃晃地从浴桶里站起身来,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人,漆黑的瞳孔 似一团浓墨,幽潭一般,将来下一秒就给席卷了进去,再难以拔出来。 “你是本王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却不容置疑,眸子黑漆漆的落在少女的曼妙的身姿上,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而对此,时辛一无所知,只知道酒很上头,这一觉,愣是睡到天亮时分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一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环境,她看着自己的房间拍了拍脑袋,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仙人板板的!顾阎的酒怎么这么上头,一开始还挺好喝的,怎么越到后面越有些招架不住?” 她虽然酒量不好,但是勉勉强强也是能够喝那么一点点的。 结果…… 她这一睡,直接就不省人事了,本来还想熬个夜收个税,等他们姐弟二人回来的时候,顺带要个压岁钱,结果倒好,压岁钱都没要到。 一边骂骂咧咧地从床上起身,一边骂骂咧咧的洗漱穿戴整齐,随后不情不愿的去上岗了! 大过年的也不能消停! 喵了个咪! 结果她刚一出现在小竹苑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正抬着水朝着屋内跑,一时间有些稀里糊涂地抓住了其中一个丫鬟询问了起来。 “不是,这大过年的,你们抬着这么多水 跑什么呢?难不成着火了?殿下人呢?” 小丫鬟急急忙忙的道:“不知怎么的,昨天晚上殿下突然又发起了高烧,现在还昏迷不醒。” 时辛:“?”卧槽? 又烧起来了?顾阎是林黛玉转世啊? 她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贴在裙摆,急急忙忙的就往屋内冲了进去。 顾妗看着一脸着急,正打算派人去找她,结果她就来了,顿时喜出望外的直接站起身来,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小辛你快看看小七,他这是怎么了啊?昨夜回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结果,现在难不成昨天你们……” 顾妗在看见弟弟昏迷的那一瞬间,就整个人脑子都乱了套,结果看见时辛突然就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表情有些激动地抓住了这她,“小辛你……昨夜有没有看见小七?” “没有啊!我昨天喝多了,早早的就睡下了!”时辛信誓旦旦的保证! 顾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信不过,“算了,你先给小七看看吧!” 时辛点了点头,推开众人就凑了过去。 和平时一样,顾阎依旧是面红耳赤的,浑身滚烫,又不像是在发烧,只是很不对劲。 最重要的是脉象也稳定,她掀开顾阎的眼皮 子看了看,沉默了片刻,这才对着顾妗眨了眨眼道:“没什么大事,就是……” 总不能说顾阎想女人了吧? 这种关系到病人隐私问题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时辛觉得自己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的情况说出来,肯定这家伙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 “就是殿下很有可能太过于疲惫了,所以多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时辛一本正经的扯谎,“我一会给殿下熬点药!” 顾阎这他妈的…… 时辛突然很好奇这家伙不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碰过一个女人吧?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皇子在怎么样身边也是不缺女人的呀,就算睡完了提着裤子走人了,也没人会说一句。 但是…… 时辛顿时眼神复杂的看向顾阎,这家伙该不会是不行吧,所以就一直不大好意思…… 顾妗松了一口气,可注意力还是在时辛的身上。 小七和她说的可不是这样子的,小七说他只要一和小辛亲热便会如此! 虽然知道自己弟弟这么做有些过于不守礼仪,可…… “小辛!”顾妗走过去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时辛:“?”啥玩意儿?女神要娶她嘛? 第三百一十一章 馋他身子 时辛一时半会都没有搞明白女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云里雾里的。 “今日我还有些事情,你就留下来照顾小七吧。”顾妗笑得耐人寻味,没等时辛答应就已经带着房间里面的一些丫鬟离开了。 殷浔的事情她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知道现如今追问下去的话,对于自己没什么好处,她没法在得知殷浔下落的情况下对对方视而不见。 肯定会控制不住想要去见面的,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只能一直隐忍着,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那个……”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觉得他们留下来不太妥帖,“既然三公子让你在这里照顾殿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不是……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而且你们又没什么事情。” “时辛啊!”林松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这丫头的肩膀,表情那叫一个凝重,“你是不知道,我们和我们的兄弟们也有很久没见面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一次,自然要和兄弟们聚一聚的,以前,我们都是跟着殿下在外面奔波,今年还是头一次在燕都城内过年。” 时辛:“……”欺负她没朋友? “其 实我们是去办事的,不过……”青木小心翼翼地把人拉到旁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殿下,想了想,友善的提醒一两句,“你还记得那个汴梁长公主吧?我们两个今天就是要去打探一下这个消息的,你也知道,现在汴梁的人就在燕都城内,若是被他们先找到那个长公主的话,对殿下的形式非常的不利。” 时辛:“……”她扯了扯嘴角,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合的离开。 真想告诉他们,你们要找的长公主就在你们面前。 方埵今日也不在府邸也不知道究竟去干嘛了,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只是一会要去给银罗的妹妹送些新年礼品,但是现在得伺候顾阎!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会挨个发下去就行了。”账房这边,顾妗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堆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 福伯颔首道:“东西从昨夜就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是要和殿下一块儿去吗?” “不必了,你们让人送去就行,今日小七不舒服!我去一趟苏府!”顾妗道。 福伯迟疑了一会,“要不要派人跟着三公主?” 顾妗点了点头,带上了一两个侍卫就离开了。 苏 府。 苏子与的父亲虽然不在朝中为官,可是身份地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再加上皇上特别的宠爱,所以苏家在整个燕都城内都是颇有盛名的。 当然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来自于苏家苏夫人。 苏夫人年轻的时候就长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当时据说皇上也对其一见钟心,在所有人看来,本该是入宫为妃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最终就嫁给了苏子与的父亲。 此事一直被大家讨论,也猜不透皇上对于苏家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而这个苏夫人和皇上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渊源,才会让皇上在对方已经嫁人之后也爱屋及乌? 如今还封了个国公夫人,苏子与更是一出生就被皇上钦点为世子,待遇甚至所有的皇子还要好。 而当年她和弟弟差点遭遇不测的时候,就多亏了苏夫人和苏国公三番两次的救助,母妃又和苏夫人乃是闺中密友,所以两家的关系也比一般的人走得近得多。 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少不了一番聚集。 本来今年要和小七一块儿去的,可谁知道小七居然又病倒了。 顾妗离开之后,祁王府陷入了安安静静当中,小竹苑内只有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半个时辰之后,时辛端着煎熬好的草药送来,床上的人还陷入昏睡中。 时辛手里拿着这碗药,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她眉头紧锁地在床边徘徊许久,无奈的叉腰,“你说你这又不醒过来,我怎么给你喂药呀?总不可能嘴对嘴的喂吧,你要是醒过来,不得杀了我?” 是啊,又不是没亲过,但是呢,作为姑娘家家的,还是要矜持一点,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没啥经验。 时辛左顾又盼了好一会儿,确定四周没人之后,鼓起勇气似的坐在床边,她抿了抿嘴角,目光落在了顾阎身上,死死的盯着他唇瓣。 这人脾气不好,而且凶神恶煞的,但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这张嘴特别的让人有接吻浴望。 “我……事先跟你讲,我可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我这是为了救人,救人你知道吧,就是见义勇为,路见不平。” 当然了,如果换个长得不好看的,肯定是要犹豫一下,指不定两巴掌就把他拍醒了。 顾阎还是没动静,时辛一股脑的就把药喝了大半,迫不及待的就凑上去了,舌尖掠过,惹得人一身战栗。 时辛满意的移开,草, 有点上瘾怎么回事啊! 好上头哦!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再看了一眼旁边还剩一半的药,二话不说撸起了袖子,再一次喝完,又贴了上去。 顾阎眼睫眨了眨,藏在被褥下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直接攥紧拳头,在时辛第一次喂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本以为是错觉,结果这死丫头居然还敢来第二次。 这哪里是在给他治病,摆明了就是让他病情加重! 偏偏她还…… 时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顾阎:“……” 她泄气似的直起身子来,骂骂咧咧的,“每天帮你干活就算了,现在你生病了,我还得照顾你,现在还得献身。” “谁家呀,还又卖艺又卖身的,你看看,也就只有我了,要不是我的话,你指不定早就死了。” 顾阎咬了咬牙,没说话。 “不过……也真是奇怪,我居然还挺喜欢和你接吻的。” 顾阎原本还在死死板着一张脸顿时就放松了下来,他双手也松开了,在时辛没看见的时候睁开眼,望着少女的侧脸。 时辛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 出门在外都不安全! 这要是回汴梁了,她可真是舍不得!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选了门亲事 到时候两国交战必定血流成河,总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将这样的东西给改变了。 况且顾阎对于汴梁意见一直都很大,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想杀了她。 要命哦! 顾阎盯着她,少女还在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本以为能够从她的话里面听出一些人话来,结果说了半天就没一句话是在说喜欢他的,全都是在馋他身体的。 顾阎:“……”死丫头! 时辛说着说着,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脊背有些冷飕飕的,随后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结果床上的人又还是在睡着。 她抖了一下身子,“奇怪,这屋里怎么这么冷啊?” 她在屋内搜寻了一番,在某个角落里面,总算是找到一层被褥,眼前一亮,立刻抱着被子直接跳上了软榻,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顾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面一片阴郁。 说白了,时辛压根不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的身体,想睡他? 哼! 时辛毫不知情的背对着人睡着了,压根不知道顾阎醒过来。 响午时分的时候,燕都城内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方埵易容在街道上行走,兜兜转转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走到了一个小小的 店铺里面去了。 这个店铺的地理环境不大好,而且没什么生意,冷冷清清的,他一来掌柜的立刻就警惕了起来,随后叫人把房门给关上,带着他去了后院! “将军!”掌柜的直起身子来,恭恭敬敬的道:“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此番就只有三皇子的人前来,褚绪,储大人,他的身边带着不少的人。” “我知道了!太子殿下,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是有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风声?”方埵又问道。 三皇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就派人过来,肯定是经过皇上的同意的。 皇上虽然宠爱太子殿下,也宠爱皇后娘娘,但是对于身边的几个孩子,或多或少也是有一些信任的,皇上那个人太过于正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看出来有些人的豺狼虎豹之心,如此下去的话,只会养虎为患。 三皇子野心勃勃,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想要找长公主呢? 暗卫道:“太子殿下那边一切安好,自从皇后娘娘服用了将军送过去的药之后,情况也有所好转了,只是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长公主殿下。” 他们也没有见到过长公主。 只知道现在方将军一直都是保护着长公主的! 如今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汴梁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长公主总算是有所下落了,多少人虎视眈眈。 “不知道将军打算什么时候把长公主送回去呀?” 方埵摇了摇头,“现在暂且不急,你们也继续按兵不动,长公主那里我会保护好的,不过现在还是要尽量少让一些人知道长公主的下落。” 暗卫点了点头!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对了,顾钦那边如何了?”方埵突然想起这个人来了。 褚绪既然来了,那么肯定会去找他的。 如今顾钦找不到,他们肯定会想其他的法子。 暗卫低声道:“储大人去过几次,不知道二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不过看样子想必也是和长公主的事情脱不了干系的。” 毕竟从一开始长公主的消息就是顾钦告知他们的,利用他们杀顾阎,可谁知最后计划失败了,对方居然翻脸不认人了,而且还试图从他们这里继续捞到好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方埵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三皇子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还试图借此机会除掉长公主殿下,以此来打击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顾钦…… 这大齐本 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的确是要尽快离开。 “好了,此事我都知道了!”方埵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狠凶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过些时日,我会把长公主的画像送来给你们,你们可要牢牢记住,以后见到长公主殿下,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你们也要清楚的知道,若是有谁胆敢把长公主的下落泄露出去的话,杀!” “是,将军!”众人齐刷刷的异口同声的道! 方埵这才满意离开了。 趁着这段时间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得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布置好。 以免造成影响! 半个时辰之后,方埵从此处离开了。 而彼时的方家。 顾妗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方夫人还有些惊讶。 结果在得知来龙去脉之后,有些担忧的握着她的手道:“小七这是头一次在燕都城内过年,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才行,可莫要让皇上抓到把柄。” 顾妗点了点头,“姨母放心,小七和我一切安好!” 不远处的苏子与闷闷不乐的埋着头,他还以为今天小仙女肯定也会来的,所以早早的就已经让人准备了多少好吃的,结果现在得知小仙女居然不来了 ,心里面有些失落。 “既然小七今年会待在燕都城内,那自然是好的,所以你和小七的婚事也要加快提上日程,尤其是小气的,可要让他自己多长个心眼,我怕皇上那边到时候为难他。”方夫人忧心忡忡的道。 自从她的好友身郧之后,对于这两个孩子,都是打心眼里面疼爱的。 皇上厌恶,皇后和太后把持后宫,他们姐弟两个人可是举步艰难。 如今好在小七不负众望,这么多的功勋加在身上,皇上一时半会也不会对他们如何,可时间久了,难免不会有人动他们的心思。 苏子与抬了抬头,蹙眉道:“母亲的意思是说,你已经为七哥选好了一门亲事?” 顾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小七的事情他们这几个人都知道的,但是也从未告诉过其他人,毕竟这是一个重大的秘密。 方夫人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一个,我一直物色的,不管是样貌也好才行也罢,家世背景和小七也算是门当户对。” “姨母说的是……”顾妗不解的追问。 方夫人笑盈盈的道:“此女乃是左家的女儿,左清韵,想必妗儿也听说过的!” 顾妗:“?” 苏子与:“!” 左丞相家的那个病秧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老板我病了 左家虽然一直以来贵为丞相,可实际上存在感并不怎么强,一来是因为这个丞相膝下并没有儿子,所以大家基本上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倘若他有个儿子的话,自然而然的会成为敌对的对象。 不过…… 能够坐上丞相之位的人,又岂是好人? 老东西别看现在老实巴交的对皇上忠心耿耿,可实际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坏事做的太多了,导致膝下无子。 倒也不是这老东西不行! 他总体但是有不少美人的,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做事情又特别出彩,不管是皇上赏给他的美人也好,其他人送来孝敬他的也罢,也算是层出不穷,怀孕的也有不少,生下儿子的也有不少,但最终都夭折了。 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的,所以在也就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所讨论的一个点。 个个都觉得是因果报应。 而好不容易留下来的这个女儿,当然是要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对待,如今年芳二八,但是身子骨一直不好,也是长期服用药物的,所以直到现在,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丞相的女 儿究竟长得什么样,只是听说过而已。 苏子与不解的道:“母亲难道不知道丞相的女儿是个病央子吗?这样的姑娘如何配得上七哥?” 虽然他内心深处一直都在埋怨七哥不把小仙女给他,但是也不至于把七哥往坑里面推呀。 比起他而言,顾妗就显得比较淡定得多,很快就明白了夫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道:“姨母可惜已经见过了这位小姐,所以才提出来的。” 苏夫人含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妗儿聪明,前几日的时候,我特意去庙里面烧香,还愿的时候,刚好就遇见了这姑娘,长得是个美人胚子,配得上小七!虽说身子骨不好,可毕竟对于小七而言,找一个好拿捏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丞相总不可能养着她的女儿一辈子,现如今女儿已经急急了,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操心婚姻大事。 可是这满城内的不少富家子弟,也没几个是他信得过能够决定让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左丞相身居高位,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铺好路,所以只要娶了他的女儿,后半辈子都是衣食无忧。 顾妗笑着摇了摇头,遗憾的道:“这个姑娘虽然很好,但是恐 怕小七不会答应的。” “为何?”苏夫人不解! 苏子与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被顾妗打断了,“姨母不必操心此事,小七他自有打算的!” 打算? 苏夫人不大明白了,以前小七回来的时候,她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小七的态度都是比较平缓的,甚至并不怎么在意。 仿佛在小七的心里面,娶哪家的姑娘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太大的差距。 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顾妗想了想也觉得这件事情瞒不住,所以干脆就泄露了几句,“实不相瞒,小七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苏夫人瞠目结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那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小七他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这才看不上那些个大家闺秀的?” 苏子与:“……”放屁!看上的人可比那些大家闺秀有意思的多,那可是小仙女啊。 顾妗点了点头,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泄露太多。 苏夫人有些为难了! 随后看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子与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陪我了,有三公主陪着我就好。” “那……孩儿去看看七哥 ?”苏子与早就不想坐着了,听见母亲这么一说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苏夫人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等到儿子离开了之后,苏夫人这才有些惆怅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窗边,看着外头还在翻飞的白雪,心情有些复杂。 “你母妃已经过世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想念你母妃,不管如何,我希望这个储君之位也好,皇位也罢,都要落在小七的手里面,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你母妃洗刷冤屈。”苏夫人一想到自己的闺中密友是死在那样的状况之下,心里面就忿忿不平,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掌心。 哪怕事情已经隔了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当年的状况,心里面就忍不住的揪心。 可皇上呢?那样一个残暴无道,昏庸无能的君主就只知道听信别人的言语。 顾妗也有些伤心的低下了头,眨了眨眼睛,母妃的仇恨,他们姐弟二人自然是不敢忘记的。 “此事改天我会找机会好好和小七聊一聊的。”苏夫人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道! 她不希望小七妇人之仁,也不希望小七为情所困,希望小七能够摆清楚他们如今的地位。 顾妗抿了抿嘴角没说话,母妃的仇恨自然是要报的 ,冤情也是要洗的,但是呢,当然也不想牺牲小气的幸福。 只是……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都是难两全的。 …… 祁王府内,时辛被冻醒了,不停的打喷嚏,“阿秋!阿秋!” 顾阎自从喝了药之后,整个人越发的睡不着了,干脆就坐起身来。 现如今就已经在靠着窗边的蒲团上坐着看了许久的书,直到听见了一阵喷嚏声,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在此期间,他已经无数次试图发出一些声音,结果都没能将人给吵醒。 “醒了?”顾阎语气哀怨。 时辛虎躯一震猛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体,朝着床上看了过去,却没有看见人,顿时就吓坏了。 “老板?” 顾阎扯了扯嘴角,“你过来就看到本王了!” 时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穿着鞋子就走了过去,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人,直接被吓了一跳。 她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奄奄一息的感觉,一点精神都没有,还有些晕乎乎的! 顾阎拧眉。 时辛熟练的就坐在了他的对面,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忿忿不平的道:“老板,我好像生病了!” 她怀疑是自己给他喂药的时候传染上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自己下的呗 顾阎虽然经常在外面打仗的,没少吃苦头,但是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对于这一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时辛眨了眨眼,“你现在已经好了,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休息了?我要是再不休息,一会儿不行那可就是我了。” 她这个人可不是为了面子连小命都不要的那种,相比之下,当然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丫的!早知道就不应该用嘴喂药了! 结果时辛上演了这么一番苦肉计,这家伙就算再怎么缺心眼也会同意的,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对方直到现在都始终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态度。 顾阎直勾勾的盯着她,如今的这两个人,脸色都有一些微微泛红,乍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生病了的样子。 时辛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只手居然伸了过来,她眯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那一双手带着微微的凉意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额头上。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卷染了几分的暖意,就像是一只冷若冰霜的寒冬,突然之间升起了二月春风的春意,时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就听见他那似一股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既然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 时辛:“……”她迟缓一瞬,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只觉得这人有些陌生,又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时辛一把抓住他的手,撑着病意,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来由的来了一句,“顾阎!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阎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知晓,正打算开口解释的时候,结果面前的这个人居然就啪的一下晕了过去。 时辛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就倒在了面前的小小的案几上。 顾阎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愣愣的看着昏睡在案几上的人,动了动嘴唇,掷地有声,“是!” 可时辛压根儿听不见了。 都说医者难自医,时辛从小到大本身就是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生病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别人传染,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顾阎把人抱了起来,也不好送回去,就只能放在他的床上了。 门外一直守着房门的青木和林松也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啪’一声,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并没有听见了后续,所以面面相觑,壮着胆子打算进去瞧一瞧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给打开了。 “殿下!”二人看着出现的人, 直接就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就赶紧行礼问好。 顾阎面色清冷,眼神复杂,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了二人一眼,硬着头皮的道:“去找大夫来!” “大夫?”青木懵了,老老实实的挠了挠头,老实巴交的道:“殿下不记得了吗?自从有了时辛之后,府邸的大夫就送去了军营!” 当时老大夫走的时候,那叫一个舍不得,恨不得赶紧跪下来求一番。 可是殿下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再加上时辛艺术高超,所以大家也就默认了,结果这个时候突然让去找一个大夫来。 “不会去请其他的?”顾阎语气冷了几分,表情不自在。 青木吓得没敢多问了,只能恭恭敬敬的去照办了! 林松眼皮子忍不住朝藏在里面多瞄了几眼,结果什么都没看见,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难不成时辛生病了? 就在他猜测的时候,能再一次被冷漠无情的给上。 这大雪天的,真是辛苦青木了! 时辛生病异于常人,别个浑身滚烫,她倒好浑身寒凉,跟冰块似的,当顾阎返回屋内,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床上的人,裹成了一团,还在叫嚣着冷。 他顿了顿,伸手掀开了被褥,看着浑身颤抖的 时辛心口一紧,迅速的摸了摸她的脉搏,“时辛!时辛!” 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反而昏迷不醒的人还顺着他的手抓住了,死死的握着不停的颤抖着,“好冷!好冷!” 时辛从小就服用各种各样的中药,而且增加自己也是学医的,偶尔的时候也会自己尝试一下毒药和解药,渐渐的,身体就养成了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但是一生病就会引发体内的那些毒素冲击,非常难熬! “你……你抱抱我!”时辛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了,可怜巴巴的哀求,他身上的温度太高,太过于温暖,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一些慰藉。 顾阎哪里拒绝得了,不由分说的将人扶起来抱紧。 时辛抱住他,死死揪住他的衣服,理智恢复了几分,“老……老板,别,别找大夫!”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找大夫?”顾阎语气极为冷,掐住她的腰怒道。 时辛摇了摇头,欲哭无泪的解释,“没……没有啊!”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别人又有什么办法呢?本来以为自己穿越了的话,最起码那个身体上的一些基因不会穿越过来的,结果没想到她整个身体的状况都跟着自己一块儿 过来了。 “我……我自己一会就好了!你,你抱抱我!”时辛哆哆嗦嗦的道:“等我好了,我……给你当牛做马成不成?” 她这个人没什么底线,该认输的时候就认输。 顾阎面色紧张的,把不远处的被子拉了过来,裹着她将人拎坐在自己的身上,心情很是复杂的问,“你是不是中毒了?” “自……自己下的!”时辛老老实实的回答,头一次发现有男人真她妈的好啊!呜呜呜! 顾阎脸色铁青,忍不住的怒斥道:“时辛,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傻了?自己给自己下毒?” “那不是……那不是以前研究药的时候找不到人试毒么!就自己逼自己一把了!”时辛哭丧着脸道。 爷爷说的么!研究就要付出代价,只有拿自己做实验品,才能够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所以她后来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结果没想到渐渐地也养成了一些毛病在身上。 顾阎咬牙切齿的掐了掐她的腰,时辛一下子没忍住哼出声,“啊!” 这一声酥酥麻麻的,着实让顾阎一根筋紧紧绷起。 门外的林松吓得手里面的佩剑都掉了,他梗着脖子往里愁,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他刚才听见时辛…… 他们两个? 第三百一十五章 抱一起呢 时辛哆哆嗦嗦的窝在他怀里面,还不忘揶揄,“老板,我今天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其实你每一次生病好像都不是因为着凉,而是其他。”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啊?” 顾阎咬牙,“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给丢出去?” “我是认真的!”时辛一本正经的道:“你这样的状况就是肝火过盛,得找个姑娘!” 顾阎脸色黝黑,那里受得了这样的调戏,冷笑着贴近她的耳畔,阴沉沉的道:“本王倒是觉得你很适合!降肝火!” 时辛:“?”草,还有这种好事? 顾阎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殊不知某个人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疼不疼啊?”时辛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后续,就开始有些激动了,忍不住的追问起来。 顾阎一时半会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等到细细的品味了之后,这才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顿时面色更加的黑了,捏了她的腰一般,“时辛,你再动,本王真把你丢出去了,你就自生自灭吧!” “抱回去不成嘛?”时辛奄奄一息的开始商量。 顾阎一言不发,就这么抱着人,任由她贴 着自己的身体,目光落在了窗外,青筋紧绷,犹如冰火两重天,让人难以自控! “老板,你会不会唱歌啊?你要不要唱首歌哄一哄我啊?”时辛开始提无理取闹的要求,“其实我本来不会生病呀!要不是因为照顾你也不至于成这样。” 顾阎哼了一声,“你趁着本王昏迷不醒,强吻本王,这件事情本王还没跟你算账。” 时辛啊了一声,正打算追问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青木带着大夫已经走过来了。 她立刻老实了起来,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厄运的齿轮。 青木急急忙忙的推开了房门,一天还在絮絮叨叨的和大夫聊的一些什么,结果当带着大夫进来看见了面前的一幕的时候,顿时就吓在了原地。 大夫虽然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被吓到了,毕竟不是传闻中说了这位祁王殿下一向都是不近女色的吗?现如今抱着一个姑娘成何体统? 而且还是青天白日。 顾阎冷眼扫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大夫吓得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看着就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时间搞不清楚究 竟是给谁看病。 “殿下!这……是谁病了?”大夫不确定问道。 时辛朝着大夫笑着招招手,“两个都病了,但是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我的病情比较严重。” 大夫:“……”这生病了还这么嬉皮笑脸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的。 青木更是瞠目结舌的躲在了旁边的珠帘处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够看到这么惊悚的一面。 他家殿下向来洁身自好,居然抱着时辛? 大夫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顾阎的表情,这才给时辛把脉的,就是…… 这两个人的姿势太过于不文雅了!有些伤风败俗啊! 这姑娘走近一看的确是个美人,若是再长个一两年的,肯定就是倾国倾城,现在已经是有几分妩媚的气息。 香汗淋漓的从她额头落下来,秀发凌乱的黏在脸颊上,非但没有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的娇媚,让人觉得特别的我见犹怜。 难怪,难怪啊! 难怪这位祁王殿下也为止动了俗念! 大夫一边感叹,一边手哆哆嗦嗦地抬起来。 结果因为祁王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所以一时间有些拿不稳。 时辛靠在顾阎的肩膀上,弱弱的 ,很是淡定的道:“大夫你别抖啊!你抖看不准!我跟你说,你往上三寸,在轻轻的按一按你就知道我这个病你是治不好的。” 大夫:“……” 顾阎掐了掐她的腰,“闭嘴。” “哎呀!疼!”时辛娇嗔一声,顿时让人酥酥麻麻的。 大夫也被吓了一跳,完了完了! 这哪里是什么姑娘啊?这分明就是来勾人来的妖精。 “这……回殿下,这位姑娘的脉象稳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夫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始回报自己看到的情况。 他行医问诊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状况,非但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这姑娘的脉象又比平常的人还要健康得多。 顾阎转过头来,“当真?” “千真万确,老夫不敢欺瞒啊!”大夫欲哭无泪的解释了起来。 时辛把玩着他的墨发,嘀咕道:“你看吧,我都跟你讲了,没有办法的,治不好的。” 顾阎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去吧!去账房领赏钱!” 大夫得到了这一番话之后,立刻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青木带着人离开之后,脑子都是乱的。 这都什么情况啊?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顾阎 这才问道:“所以你只要一生病就会这个样子?” 时辛点了点头,又抱着他紧了几分,虚弱的道:“老板,委屈你了!” 顾阎沉默不语,他抱着人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床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能不能坚持住?本王去给你想想办法!” 时辛摇了摇头,除了取暖,别无他法。 “需要抱你多久?”顾阎脸色难看的道。 时辛抓住他的衣袖,脸上越发的苍白,“一个晚上……就好了!” 顾阎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把掀开了被子,动作行云流水的将人拉进怀中来,死死的抱住她,“睡吧!” 时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心大胆的睡了过去。 脑子昏沉沉的。 屋内安静了下来,顾阎始终保持着清醒。 没能等来顾妗,半个时辰之后,倒是苏子与兴高采烈的和叶遥一起来了。 结果二人被青木给拦住了,一番纠缠下这才得知真相! “时辛生病了?”叶遥有些诧异。 青木摇了摇头,“两个都生病了!但是时辛比较严重!” “那小仙女现在怎么样了”苏子与激动的追问。 青木眨了眨眼睛,诚实的道:“和殿下抱在一起呢!” 苏子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第三百一十六章 生个孩子咋整 抱在一起是二人从未想到过的,青木见到他们这么震惊的样子还不忘补刀,“看样子殿下还是挺喜欢时辛的。” 苏子与顿时表情都不美丽了,直到青木走远了之后,他这才一脸哀怨的道:“难怪他不肯把小仙女送给我,原来是他自己喜欢小仙女啊!” “你才知道?”叶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你七哥待你这般好,何时拒绝过你的要求,要不是他自己喜欢的话,怎么会舍不得给你?” 现在倒好,两个都直接抱在一块了。 叶遥都怀疑,要是下一次他们来,怕是孩子都要有了。 这边的二人想入非非,只能无功而返了,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本就是来窜门的,现在人家正忙着正事呢!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约摸申时,顾妗这才从苏家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从青木那里得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脸诧异,“你的意思是说二人抱在一起了?现在还在屋内?” “对啊!”青木一身正气的道,语气大有‘他家殿下是个禽受’的意思,“我看见时辛的情况似乎不大好,而且还病得很严重。” 病得很严重? 顾妗这个当姐姐的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二话不说的就杀到了小竹苑。 青木在 原地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拜,“阿弥陀佛,苍天保佑啊!虽然我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但时辛好歹也是我名正言顺认的爹,我可不能看着自己爹吃亏啊!她好歹是个姑娘家家的,这要是有个万一的话,殿下可真是太禽受了。” 路过的小丫鬟一脸迷糊的看着他,青木迅速捡起佩剑追了上去,“三公主,您等等我啊!” 风雪骤停,怀中的人温度渐渐的开始恢复正常,顾阎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人非常的暴躁,时辛还不知死活的往他怀中钻,他又不是柳下惠,自然没法坐怀不乱。 于是乎,就用内力抽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着,噼里啪啦的翻书声都没能将时辛给吵醒,反而往他怀里面钻的更厉害了,顾阎扯了扯嘴角,表情很是难看,他举着书的手一时间不知道往何处去放,别扭的道:“你……不许再动了。” 时辛压根听不进去,不知死活的继续钻,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把手塞进他的衣服内,导致顾阎原本就没穿几件的衣服也被搞得凌乱不堪,少女的手自他的身上放肆的抚摸,顾阎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要不是知道她生病了,他都要怀疑这死丫头是故意的了。 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开始蔓延 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时辛捣乱的手,“再这样下去,你没病死,本王倒是先死了。” 说话间将人从被窝里面捞出来,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身上的体温这才稍微的有了些上涨的趋势,顾阎把人背对着自己,开始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内力,或许这样可以将她体内的那些毒素都给汇聚起来,不至于分散。 “小七和时辛还在里面?” 就在他运功疗伤的时候,外头突然就响起了顾妗的声音,他蹙眉朝着外头的人呵斥道:“皇姐,本王现在不方便,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本王再跟你交代。” 顾妗隔着房门不安的道:“小七,你……你注意分寸!” 顾阎:“……”皇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有些不解的皱眉,却没有分心,一盏茶的功夫后,时辛的体温才开始上涨,扑通一下就倒进了他的怀中,也没在叫嚣着喊冷,身子总算是好了不少。 顾阎松了一口气,将人抱着放在了被窝里头,随手拉上了被褥,盯着她渐渐红润的脸蛋,“不知死活!” 非要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而时辛本人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当把她安顿好之后,顾阎这才得以解脱的。 外头的青木心急如焚,瞧见人出 来之后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想要询问时辛的情况又不敢开口,犹豫不决的看着殿下,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顾阎的表情阴沉沉的很是吓人,可也不知道殿下到底在生什么气! “殿下!”二人硬着头皮的开口解释道:“三公主回去了,看样子应该是有急事要找您。” 今日殿下没有陪着三公主去看望苏夫人,想必苏夫人肯定是让三公主给殿下带话了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捉急的赶过来。 顾阎板着脸点了点头,“嗯,本王去皇姐那里看看,你们两个好生看着时辛,她若是醒过来了,让她好生待着。” 青木:“……”怕是有点悬啊!他也打不过他这个爹啊! 林松倒是也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殿下分心。” 青木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直到殿下走远了之后,这才没好气的道:“你打得过时辛?” “打不过啊!”林松坦坦荡荡的道:“但是殿下的话还是要听的。” 青木:“……” 而这边的小屋内,方埵从早晨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人回来,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打听过了,时辛在顾阎的竹苑,那家伙本身就对这丫头心怀不轨,两个人独处一室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情。 暗卫也跟着踌躇不安,“我说将军,要不,咱们还是早些时间把公主带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万一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什么感情,擦出一些火花来,恐怕事情不好对付的呀。” 祁王这个人要是知道了公主的身份之后,利用公主的话…… 方埵:“……”他本来也没想这么多的,结果被这些人一说,顿时也跟着担忧起来了。 这事情确实不好弄啊! 稍有不慎,只会火上浇油! 偏偏死丫头就是不肯跟他们离开,非要把那个什么三公主的事情给解决掉。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把人带走吗?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她肯跟着咱们一起走吗?”方埵没好气的道,在屋内来回踱步,“万一顾阎兽姓大发,那这丫头岂不是就危险啦?” 暗卫点了点头,“男人本色!而且长公主长得那般花容月貌的,但凡是个男人,看了肯定都会动些歪心思的。” 那顾阎虽然不近女色,但也不是个柳下惠呀,面对那样一张容貌,怎么可能没有动一些歪心思呢?而且两个人朝夕相处…… 要是再过个一年半载,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方埵:“……”他收到的命令只是把长公主带回去,怎么可能到时候再带个孩子回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姐弟情深 这人从早上就去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们心里面怎么可能不担心,万一真出了个三长两短的,回去之后可没法跟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交代! “不行!”方埵都有些丧失理智了,可是在迈出脚的那一瞬间,又顿时恢复了理智,他摇了摇头,“如果是咱们这个时候泄露了自己的行踪的话,对咱们可没什么好处。” 到头来还有可能还会把自己和长公主给害惨了。 “先等等吧!”方埵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就只能坐下来继续等待。 时辛武功也不差,而且聪明伶俐的不至于被对方占了便宜。 这么想着,他内心深处得到了一些慰藉。 只不过这些慰籍也只是短暂地,坐在了桌子旁边手指紧张的攥紧,这死丫头!要是再不回来,他可就顾不了太多了。 申时过后,躺在顾阎床上的人总算是有了苏醒的迹象,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之后,才回忆起来自己现如今的状况。 懊恼的骂了一句,“卧槽!早知道是这样子,一开始就不应该给那家伙喂药,现在倒好把自己给害病倒了。” 不过…… 她虽然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依稀记得在中途的时候,有人在不断的给她输送内力。 时辛皱起眉头,她虽然没有学习过古代的内功,但对于这一点颇有一些了解,那股气流在自己身上乱窜,而且特别舒服,把体内的那些寒气都给逼了出去。 这种感觉还有些上瘾。 “老板?老板?”她回过神来,在屋内小心翼翼的叫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 心里疑惑不解,干脆就直接从床上起身了,熟练的穿上鞋子,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就给我输送内力?”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拉开了房门,结果就被门口的两个人吓个半死。 “哎呦我去!你们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跟着你们家殿下走了呢。”时辛差点跳起来。 青木和林松哀怨的看向她,抱着双臂道:“你可快别提了,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俩至于在这里挨冻吗?今天一整天都因为你耽误了不少的事情。” “你可别放屁啊!”时辛切了一声,理了一下仪容,非常注意形象的埋汰了一句,“这是哪里怪的呢?我要怪也要怪你家殿下好吗?要不是 因为他,我至于这个样子吗?我至于生病吗?” 草!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好意思,用错词了! 应该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松翻了个白眼,“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一开始都好端端的吗?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而且居然还那么娇弱,这可不像是你呀。” 青木可是说了,生病的时辛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娇滴滴的靠在了殿下的身上,哪里像是平日里面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摆明了就是一个狐狸精。 要不是知道这丫头的来历,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朝中的大臣,煞费苦心地派了这么一个妖女,前来勾引他们家的殿下。 青木挠了挠头道:“时辛,看不出来啊!虽然你平时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姑娘,但是生病的时候交的倒是挺让人心生怜悯。” 时辛:“……”仙人板板啊!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她给了青木一脚,“放屁,老子才不是那样的,老子就是要做凶神恶煞的。” 青木躲开了,没好气的道:“还是生病好一点!” “你可闭嘴吧!”时辛咬了咬牙,拍了拍衣裙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一会儿你家殿下回来,你记得跟他讲一声, 我回去休息了。” “不行啊!” 二人见到她要离开压根儿就不答应了,殿下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你可不能走,殿下说了等你醒过来,他回来之后,你才能走。”青木急急忙忙的解释。 时辛:“你家殿下不会是要我负责吧!” 她也没干嘛啊!不至于吧! 青木:“……” 林松:“……” 顾阎在顾妗的闺房内待了大半个时辰,从始至终都没说几句话,对于长姐说的这些事情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那么早,这才酉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屋内的蜡烛也点亮了,顾阎那张妖冶的脸上出奇的安静,看得人有些揪心。 顾妗努力的和颜悦色的道:“其实姨母说着也并无道理,依照你的身份地位,也的确应该找一个和你般配的人。” “若是让皇姐抛弃殷浔,皇姐可愿意?”顾阎紧紧握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姐。 “当初,母妃明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姨母让母妃离开的时候,母妃也依旧不肯离开,皇姐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母妃相信父皇。”顾阎的话带了些戾气,像一根根的银针扎 在了人的身上。 顾妗抿了抿嘴角,她笑了笑,无奈的道:“我怎么忘了,你与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母妃本身就是一个痴情种呢,那怕是到死都从来没有怀疑过父皇,也从来没有责备过父皇。” 而她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姐弟二人居然遗传了母妃的这一点。 对于喜欢的人,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本王不会放弃她的,也不会娶其他女子,就算是不用自己的婚姻作为棋子,本王想要这万里江山,依旧唾手可得。”顾阎掷地有声的道。 江山也好,美人也罢,他通通都要,哪怕是血海深仇也依旧是要报的。 这两样他一个都不会放弃。 顾妗点了点头,须臾又道:“我知道了,只是……皇姐还是要提醒你,就算你再怎么喜欢这丫头,也不可作出伤害人家的事情了,这丫头年纪还小,你……”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独处一室,而且还做出那么亲密的事情。 她能不多想嘛? 顾阎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解释,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皇姐早些休息!” “小七,你是不是知道殷浔的下落?”在他起身的时候,顾妗猛的叫住了他。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可能,不是我的作风 她其实不大想问的,但在收到那个木偶的时候,内心的波澜还是被荡漾了起来。 殷浔自从离开,就再也没了消息,听说殷家的人也在煞费苦心地寻找,可依旧没有任何的下落。 “殷浔是不是被你保护起来了?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我嫁给殷栎的?”顾妗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的背影眼眶湿润了下来,低垂着眉眼,无声落泪,“母妃去世的时候就一直和我说,要让我好好保护好你,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姐姐。” “小七……”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若是早些听话,好好的嫁给了其他的人,或许就能够帮助弟弟,不至于让弟弟吃这么多的苦头。 顾阎转过身来,不像是个弟弟,像是个兄长一样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本王只是希望皇姐能够幸福,若他不是良人,皇姐不想嫁便不嫁!” 他之所以一直在外面杀敌,从未有过任何的败绩,也是为了让皇姐能够在燕都城的日子好过一些。 可以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别人胁迫。 顾妗红着眼哭了出来,“小七!” “别哭了!”顾阎一向并不怎么擅长安慰人,哪怕是亲姐姐也不例外,他蹙眉道:“殷浔很好 ,他的手脚筋被人废了,时辛正在给他想办法,努力让他痊愈,等过段时间他的身体痊愈,本王会带你去看他的。” 殷浔既然能够选择抛弃殷家,另立门楣的话,那么姐姐嫁给他似乎也不怎么吃亏,他这个人还是有些能耐的,而且手段也不若于其他人,只不过是这么多年来被人压制住罢了。 顾妗擦了擦眼泪,“好!” 顾阎嗯了一声这才离开的。 他急于回去看看时辛,殷浔在他眼中并不是第一人选,只不过是因为姐姐喜欢罢了,其实若不是因为时辛的出现,他很有可能也不会做下这个决定的。 白雪覆盖着红梅,使得夜晚的灯火更为亮堂,冷冷梅花香扑面而来,男子一袭暗红色的衣袍,身姿卓越的从廊檐下走过,卷着寒风,两个丫鬟在前面挑着灯笼带路。 这一幕一下子就惹来了那路过的丫鬟,个个都回过头前来观望。 大家都清楚,他们的殿下长得那可是风华绝代的,但凡有地下出现的地方,似乎其他的男子都变得像是绿叶一般。 最重要的是,殿下的俊美不像是寻常男子的那段俊美,而是带了一些邪气在里面,也正是因为这一股邪气更加的引人痴 迷。 “咱们殿下可真好看啊!” “可不是么!可真是羡慕伺候在殿下身边的人呀,天天都能看着这张脸。”几个丫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另外一个阴阳怪气的道:“你说的是时辛吧?” “切!还不是因为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这才勾的殿下让她做贴身婢女的!”那丫鬟冷哼一声道。 另外一个却不赞同的道:“可是时辛也从来没有勾引过殿下呀,只是听说特别的爱钱,做什么都要钱。” 时辛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谁给钱叫谁爹的那种人,所以相对而言,压根儿就不可能做出勾引那种事情来。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就沉默了下来。 顾阎回到竹苑的时候,时辛自顾自的已经开始吃饭了,都是厨房送来的,因为也不知道是谁要吃,只知道是送到殿下房内的,所以大家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殿下饿了,做的美味佳肴也特别的多。 时辛沾了顾阎的光心情很是美丽,吃得正上头的时候房门就被推开了,四目相对顾阎直接愣住了! 时辛眨了眨眼睛,脑子里迂回婉转半天,冷不丁来了一句,“老板,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我听说你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啊 。” “嗯!”本以为他会拒绝的,可…… 时辛狠狠地咽下了嘴里面的一块红烧肉,顿时觉得这个肉的味道都变得那么难嚼。 和顾阎吃饭不是什么好差事,是一种折磨。 这家伙阴恻恻的,又不爱笑,话也不多,偶尔跟你说两句话吗?还是每句话都在呛你! “那个……老板,我吃完了,要不我先撤了?”时辛笑眯眯的商量道! “撤?”顾阎嗤笑一声,那眼神冷森森地看向她,“因为你本王这一整天什么事情都没做,结果你现在说撤就撤?” 时辛:“那我补偿你?” “你看,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我,对不对?我那也都是因为照顾你,是你的病传染给我,我才这个样子的,咱们算不算扯平?”时辛据理力争!试图和资本主义抗衡,讲道理。 但事实证明,顾阎就是个土霸王,压根儿就不讲道理,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扯不平,本王从不喜欢扯平!你可还记得你晕过去之前说了什么?” 时辛来了兴趣,老老实实的坐好,“说了什么?” 少女的眼神亮锃锃的,让人无法忽视,也难以欺骗,可偏偏顾阎就是狠的下心来,他很是从容不迫的给 自己夹了一块豆腐,慢条斯理的道:“你说你喜欢本王,心悦本王!” 时辛:“……”放屁!她摇了摇头,一口否认,“不可能,我才不是这种。” 她虽然馋顾阎的身体,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损颜面的事情呢,最多就是豪情万丈的在他的面前甩下一把银票霸气十足的道:“老子要嫖你。” 喜欢这样的事情,压根不是她的作风。 顾阎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反问道:“照你话的意思是说,本王在欺骗你。” “你觉得本王有什么道理,非要来骗你?” 时辛:“……老板,你这太伤人了,虽然你长得挺俊的,但是……我长得也不差啊!” 虽然没胸,没屁股。 但是她年纪还小,还是会长大的嘛! 再说了,时辛昂首挺胸的道:“我长得根正苗红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老板你肯定听错了!” “所以你不喜欢本王?”顾阎穷追不舍。 时辛:“……”再继续装傻就没意思了! 她哪怕是缺根筋,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顾阎拐着弯的要她说喜欢他,这人…… 时辛抿了一下嘴角,头皮发麻的道:“老板,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劳资最美 华灯初上之时,时辛垂头丧气地从顾阎的房间离开了,表情特别的不美丽。 看得门外的青木和林松一脸蒙圈,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们,似乎刚才她和殿下之间的谈话不是那么愉快。 时辛路过两个人身旁,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了起来。 她自信满满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青木摇了摇头,“好看啊!” 这是实话! 就样貌而言,时辛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长得差,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家闺秀太过于端庄,而她的活泼娇俏多了几分灵气。 所以相对而言更加的有韵味,最起码男人的话,大家闺秀看得多了,肯定会比较喜欢这样的姑娘。 林松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好看!” 时辛冷哼一声,顿时就找回了自信,特别懊恼地撸起了袖子,“你家殿下眼瞎!” 啥玩意儿? 两个人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而屋内的顾阎洋洋得意的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妖孽! 臭丫头还想套他的话。 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内的时候,方埵正带着他带来的那些个暗 卫商讨的,到底要不要冲过去救人,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直到一股子杀气袭了过来,大家纷纷回过头,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一袭红衣,模样俊俏的姑娘。 时辛眨了眨眼,看着在自己屋内的这些人,顿时有些蒙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后退了半步,看了看这外面的景致,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大家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很尴尬,直到方埵从人群中扒拉出来之后,这才打碎了这尴尬的场面。 “这是……你们!”时辛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人给拉了进来。 方埵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一圈,轻轻的把房门给关上,对着屋内的七八个人介绍都:“这些都是我从汴梁带来的亲卫,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们。”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要问的是怎么全部在我屋内?”时辛不解的问道。 方埵:“……”他欲盖弥彰的道:“这不是已经和你相认了许久了嘛,所以想要给你介绍介绍,结果我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你还没回来。” “是这样的吗?”时辛打量着这群人,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细细的思量了起来。 其实直到 现在,对于自己是公主这个身份,心里面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不过想了想,如果公主可以衣食无忧,还可以荣华富贵的话,也没啥子不好。 这七八个男人,个个威武强壮,且最重要的一点,眉宇当中带着浓厚的肃穆,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中人,确实是出自军营那样的地方,训练有素,身姿挺拔。 “也就是说你在祁王府安插了不少的人?”时辛绕了一圈,坐在凳子上面。 顾阎的手段她虽然没有见识过太多,但是对于这家伙的谣言可没少听说。 方埵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把这么多人悄悄的藏在这里,一般人可是办不到的。 方埵撩了撩衣袍坐下,心里面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下了,亏得他们担心了许久,就怕这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 现下倒好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乱跳,除了说话不好听以外也没啥。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摆了摆手让在场的这些暗卫都离开了。 不到一瞬间的工夫,这些人通通都不见,咻咻的钻入翠竹里。 时辛:“……”这尼X午夜惊魂啊? 她看着那还在摇晃的窗扉懒得去搭理,撑着病意的看向方埵。 方埵喝了一杯茶水,温声的道:“顾阎可没那么好对付,正如你所说的一样,这家伙的提防力特别的重,而且最重要的是,疑心病也让人有些束手无策。” “所以在当初决定潜入到祁王府的时候我可没少花心思,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才把自己的亲卫安插进来的,一来是为了方便寻找你的下落,二来则是在此处适合刺杀骨顾阎!”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对方的敌意。 想要杀顾阎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他也只不过是这些人当中其中的一个罢了。 只是潜伏了两年半的时间,依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过,最起码让他们成功地找到了长公主。 “我听下人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顾阎的屋内!这是为何?”方埵回答完了问题之后,就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面,这才是他所担心的。 顾阎那边还在追查时辛的下落,所以两个人每一次相处的时候,他都战战兢兢的。 比起心机而言,顾阎要论第二,还真没有人敢排第一。 时辛托着腮云淡风轻的道:“顾阎生病了,三公主让我照顾他,结果我也病了,然后就在他那里养病,一直到现在才回来的。” “时 辛!和顾阎相处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挨着他的时候你可是要千万小心。”方埵有些担忧。 “不过你说他生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我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他动不动就生病,难不成是身中剧毒,还是你给他下毒了?”方埵觉得此事蹊跷。 以前也没听说过他身子骨不好啊。 身体不好的人如何能够上阵杀敌,战无不胜? 时辛突然正经了起来,神秘兮兮的挤眉弄眼道:“顾阎那可不是生病了,他那是……” “什么啊?”方埵不解的眯了眯眼! 时辛坏笑着凑近他,嘀咕了一句,“思春了,哈哈哈哈哈哈!” 方埵:“……” “真的没骗你,方埵浴火太盛了,所以这一股火找不到出处的话,动不动就会这样子。” 不过这种事情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的。 方埵尴尬的别过头去,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追问这个事情。 随后,时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贼眉鼠眼的道:“方埵!你该不会也是处男吧?” “哈哈哈哈哈!”时辛笑得前仰后合,激动的拍了拍桌子。 方埵脸色铁青,“你够了!” 姑娘家家的不知羞耻! 第三百二十章 不是漂亮,是媚 笑够了之后,时辛叹了一口气:“顾阎似乎在准备对付汴梁的人!” “什么意思?”方埵顿时变得正经起来,“难道是他查到了些什么?不可能啊!褚绪他们是经过宣文帝的同意才留下来寻找你的下落,就算顾阎想要对付,也不敢真的和宣文帝过不去啊!” 顾阎虽然做事情向来都是比较任性妄为,但是如今太子之位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做事必须要小心谨慎。 手握重兵固然是好事,但是在一切根基尚未稳固的时候,这可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 在大齐储君之位尚未决定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像他这样的人才必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但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情,所以大家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玄乎。 后来皇帝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就把太子给立了,所以那怕朝中有不少的人向着他,也是于事无补。 如今他回到燕都城内,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是受到皇帝监视的! 汴梁和大齐的关系虽然比较的微妙,但是也还没有到达了撕破脸皮的地步。 宣文帝想要攻打大齐的同时,也是要做好掂量的,所以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顾虑的,自然不会让顾阎这个时候出手! 时辛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打算做什么,但是如今他书房里倒是有关汴梁的事情不少,他想要追查我的下落,想必是要和汴梁做什么交易,又或者是要杀人灭口?” “汴梁和大齐若是开战的话,自然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方埵心事重重的看向她,“而现如今,你就是这个不二人选。” 汴梁唯一的公主,又备受瞩目,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在哪里。 若是汴梁长公主死在大齐,那么顾阎开战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时辛摸了摸自己脖子,突然有一种所有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感觉,扯了扯嘴角道:“早知道如此,你就不应该先把我的消息给传回去的,要不是因为你的话,事情至于这么糟糕吗?” 奶奶个熊! 咱就不能悄悄眯眯的把事情进行到底吗? 方埵一脸无辜的道:“这事情还真怪不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已经找到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但是绝对不是在我的手上。” 很有可能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以及皇上,他们身边有其他的奸细,再加上如此喜悦的消息,自然是控制不住的。 时辛:“……那现在怎么办?按照如今的情况,咱们少说还得等半年才能离开。” “汴梁的人总不可 能也跟着咱们一块儿留半年吧?” 方埵摇了摇头懒洋洋的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咱们耗着,宣文帝虽然有些忌惮汴梁,但是也不可能容忍一些外人在他的境内如此的放肆,最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只要他们耗到汴梁的人离开了,那么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时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不打算和他们见面了?” “没必要!”方埵敲着桌面拒绝了,“若是一旦我和他们见面了,你的行踪肯定也是藏不了的,祁王府虽然危险,但是也是安全的,他们没有胆量出现在这个地方。” 顾阎也不会让他们出现的,但是顾阎的性子大家都拿捏不准,此人究竟会不会借刀杀人? 若是被他寻到长公主,必定会来一招嫁祸他人的。 而太子便是最好的人选。 戌时三刻的时候,顾阎去了一趟书房,青木把今天所耽误的一些公务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还不忘提醒道:“最近这段时间,太子殿下都是比较老实的,不过……殿下,这个殷栎倒是越发的大胆。” 居然敢动歪脑筋到他们祁王府的头上来,时辛回来那日所遇到的刺杀便是他们一手安排的,此事早就查到了,只是殿下 一直未曾表态。 可如今殷栎既然私会太子殿下!这殷家两面三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作为。 顾阎坐在案桌前,那幽深的目光哪怕是在烛火的照耀下,也有些悔暗不明,薄凉的唇瓣抿了抿,“那么急着想死,成全便是!” 他本来还想让殷家多活一些时日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了时辛的头上去。 青木点了点头,“殷栎虽然在朝中并无要职,可毕竟是殷家长子,这些年被殷尚书安排在了户部,当了个主事的!” 顾阎敛了敛眸子,户部主事的听着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可实际上也是颇有一些影响力的。 户部本就是掌管着朝廷所有有关钱财的事物,殷家将儿子安排进去,这其中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还有呢?”顾阎语气冷道。 青木拱手道:“属下奉殿下命令特意查看过户部的一些事物,这些年来可有不少查无所踪的银两,而且太子的名下还不明不白的多出了许多的田地。” 然而,这些实际上还不至于治罪,最起码对于陛下而言,不过就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罢了,堂堂一国储君,有些田地也不足为奇。 可这些银两…… 自从顾钦立为太子之后,府邸内倒 是多了不少的谋士,来养这些谋士的时候也是需要不少的开支。 所以,这些不翼而飞的银两怕是……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手中的毛笔折成了两半,“那就从户部下手,折了他的羽翼!” 青木了然的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嗯!”顾阎垂下眸子去,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封书信上,他派出去的人几乎没有查看到任何有关于汴梁长公主的下落。 这个长公主若是假的话,他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可若是真的话,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等一下!”就在青木走到门边的时候,又突然被叫住了。 青木回首不解的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去查查这个汴梁长公主都有些什么特征!让在汴梁的人尽快打听!”顾阎道。 既然在燕都城找不到,那就从汴梁下手。 既然汴梁的人已经知道他们的长公主还活着的,那么倒不如从此处下手。 说不定还能有些消息! 青木道:“属下明白了!”须臾,又道:“殿下,时辛很丑么?” 顾阎蹙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什么?” “刚才殿下说她不好看,她很生气。” 顾阎勾了勾嘴角,垂下了眉眼,“确实不好看!” 是妖媚!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最多就是被丢出来 因为二人生病这件事情,再加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待了那么久,府邸上上下下就开始传播开了一些流言蜚语。 大多是说时辛不择手段,厚颜无耻,居然为了那三瓜两枣去陷害殿下。 大过年的这晦气的话很不适应的传到了时辛的耳朵里面,初二这天一大早的顾阎就和他姐姐出去拜年了,当然了,具体是去了谁家,他们也不清楚。 时辛戒指身体不舒服这个借口,这才没有跟着去的。 然而…… 顾阎却没有就此放过她,把青木这个牛皮糖留下来了,对此时辛心情很是复杂。 偏偏青木虽然身为一个大男人,却特别的八卦,在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之后,就兴致勃勃的跑来分享了。 对此时辛顿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鸡汤都不是那么好喝了,这哪里是养生的,这分明就是毒鸡汤。 “不是……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虽然你是特别贪财爱钱吧,但你也不至于陷害殿下呀。”青木说的绘声绘色,连他自己都生气了,偏偏坐在他对面的人居然一点表情和一点态度都没有。 时辛扯了扯嘴角瞥了他一眼,“青木啊!你要实在是太过于清闲,你就自己去找点事儿做,实在是没事儿做,那你就算去花楼 逛一圈也行,要不然你去把府里面的大粪挑一下吧,能不能别老缠着我?” 她不是个话少的,但也不至于这个话痨。 青木这丫的!整就是一个话唠! 青木狠狠地摇了摇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的面前,“不行!殿下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过让我好好陪着你的,你的病是因为殿下才起的,殿下说他得负责。” 负责你二大爷啊! 这大过年的,大家都挺忙的呀。 她还想去看看徐老头呢!也不知道那老家伙的腿脚怎么样了,上一次让他跟皇上说的那件事情,自己都还没去问过效果怎么样? 只是依稀从顾阎这里得知,那些俘虏大概率是不会落到任何人的手上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个皇帝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徐老头么? 时辛放下了勺子道:“我才不需要他负责,他与其内疚的话,倒不如给我一些钱财来慰藉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让你来跟着我,这算什么事儿?” 摆明了就是找个人来监督她的。 时辛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奥妙? 青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你可就别想了,没有殿下的吩咐,我是不可能离开你半步的。再说了,既然你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府里 面养伤就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跑出去呀?” 时辛:“……”要不直接把人给迷晕吧?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们这么说你,难道你就不生气吗?”青木挑眉! 时辛白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点芝麻粒大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再说了!内化倒也没说错,的确是为了钱财,要不然地话,谁心甘情愿的塞下气。 当然了,顾阎这扣扣搜搜的,直到现在都没给她发压岁钱。 “你家殿下干嘛去了?”时辛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青木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长叹一声道:“你是不知道,这大过年的,太后突然摆了一个什么宴席,把殿下和三公主都给邀请进宫去了。要我看啊,肯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清辞郡主也去了!” 时辛:“……” 这事情热闹啊! 据说上一次苏清辞被拒婚之后,在家里面闷闷不乐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的缘故,最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突然放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说什么,她其实并没有看上顾阎,只是因为父母临终前的嘱托,觉得祁王是一个良人,她不想让父母泉下有知不得安 宁,这才希望嫁给祁王的! 这话其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知道大家相没相信,但是呢,最终流言蜚语倒是减少了不少。 如何太后又搞了这么一出所谓的宴会,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青木的存在,时辛没法外出。 虽然顾阎对她到底有没有起疑心,这一点不得而知,但是呢,终归还是要小心翼翼行事的。 “又不在啊?” 此时的祁王府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停着,萧戈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听到了管家的回话之后,表情变得有些不满了。 这三天他几乎每天都来,结果这门口的人每天都说人不在,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公子!要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管家顿时就开始愤愤不平地替他家公子打抱不平了。 公子的身份地位好歹在整个燕都城内,那也是人尽皆知的,就算是王孙贵族也要给些颜面的。 那怕是长公主不也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他们家公子吗?怎么到这里这些人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萧戈抬起头来,那病态的眉眼间多了些不满,随后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啊? 管家居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今日寒风凛冽 ,可比前几日还要冷,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刮着的风委实有些刺骨。 公子身子本来就不好,如此天气恶劣情况之下都出来,还没能见到人里面,就这么走了,难不成就这么甘心。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管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天真。 萧戈把这一群人都丢在了祁王府外,自后面的墙壁飞身跃了进去。 几个随从望着那已经飞入墙内的声音,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管家。 “张伯,咱们不跟进去好吗?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随从忧心忡忡。 就公子那身子骨,普通人也就算了,勉勉强强能够对付这,万一遇见高手了,肯定就被捏成渣渣。 管家愁眉不展的望着这高墙,抿了抿嘴角叹了一口气道:“没事,问题不大!他们都认识公子的!最多就是……丢出来,做好准备接着就行!” 祁王虽然有权有势,但公子的身份地位也不是祁王能够得罪得起的。 祁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众多随从便只好点了点头。 萧戈武功一般,但是轻功很好,所以进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他随手抓住一个丫鬟,询问时辛的下落。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告知,即刻就被打晕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山不容二虎 萧戈拍了拍衣衫的梅花,一袭绛紫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矜贵,虽然是一个做生意的,且一身铜臭味儿,可是这一副样貌总让人难以想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不是富家子弟,贵族公子。 时辛靠在床上抖动着一条腿,正思考着如何把站在她房门外的青木给支开的时候,外头突然就响起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萧戈摸索着来到此处,表情上写满激动,却赫然对上了站在门外的青木。 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正在不停的蹦哒着,咳嗽了一声,抬了抬眼帘看向青木,“我找时姑娘。” 青木愣了一下,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你是怎么进来的?” 殿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狗和萧公子不得入内。 萧戈一本正经的道:“翻墙!” “那你出去!”青木想也不想的就要拔剑相向,对于这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好感。 “等一下!”恰好这个时候时辛急急忙忙的把房间门拉开。 她一脸诧异的看着萧戈,喜出望外,这特么的救星啊!她一把推开青木热情似火的走过去,“萧公子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我可真是太想你了。” 青木:“……”时辛好虚假哦! 萧戈配合的点了点 头,“我也很想你!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天都来,但是他们不让我进来。” 你天天看这语气多委屈,就像是人家对不起他一样。 时辛朝着身后的青木看了过去,“谁干的?” “殿下!”青木掷地有声的道。 时辛遗憾的回过头去,“那属实没办法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殿下不喜欢他!”青木一把扯过时辛,压根儿就没想过人家在不方便讲人家的坏话,反而说得更加的起劲,友善的提醒,“殿下特别特别不喜欢他,你要是让他进来,殿下肯定会生气的,被殿下知道了,你肯定会被罚钱的。” “在下这么招人厌嘛?”萧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哦!这个顾阎这么讨厌他啊? 时辛点了点头,不怕事大的道:“你先别说话!” 萧戈乖巧的笑着闭嘴! 嗯,听媳妇的话! 青木脸色很是难看,“萧戈他……” 真不是什么好人! 时辛一本正经的道:“既然你家殿下如此不喜欢他,那我确实不大方便让他进来,但是呢,他又是我的病人,作为行医问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所以,为了能够让你家殿下开心,也不让我 的病人就这么无辜的死去,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少唬我!”青木切了一声,他才不上这个当呢,“你又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好人。” “人都是会变的嘛!”时辛面不改色的胡言乱语,试图洗脑,“我把她带出去给他看病,看完病我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赶在你家殿下面前回来,到时候你还不是照样可以交差的,况且又没有人知道我出去对不对,我又不从正门,我翻出去不就行了?” 青木固执的摇了摇头。 时辛表情开始冷下来了,“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 “不行!”青木抓住她的隔壁,“万一……” 时辛无奈的道:“青木乖乖的啊!” 青木:“……” 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人就已经甩开他和另外一个人离开了。 青木顿时表情就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这件事情要是被殿下知道的话,他肯定不好交代的,可偏偏这死丫头又一口一个是他爹,是他爹的。 萧戈是带着时辛飞出来的,过程很是顺畅! 马车也早早的就在外面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去我家坐坐?”萧戈一脸激动地指着自己的马车,还不忘委屈的指控她,“而且你不是说过会帮我 治病的嘛?怎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你该不会是说话不算话吧?” “我这个人呢,从来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别人什么,但是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会办到的!”时辛切了一声,拍了拍衣裙道:“但是今天不行,我要去找个人!” 就在她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慢吞吞地退了回来。 时辛看着他,脑子里面飞快运作起来。 萧戈虽然不是朝堂上的人,可实际上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况且一个家大业大的人,或多或少也是对于一些小道消息比较感兴趣的。 她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行,那就去看看吧!” 她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知道这个所谓的汴梁公主的下落?方埵说这件事情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他们查到的消息都已经被扼杀掉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戈倒是有些惊讶,这丫头这一次居然如此好说话。 二人上了马车,悄无声息的往萧府去了。 马车内,萧戈一边摸着狐狸,一边笑得弯了弯眉眼,卖乖似的道:“我记得萧陌是你的未婚夫啊!小丫头我可是给你做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啥意思 ?”时辛正忙着吃着马车里面的糕点,觉得这糕点还挺好吃的,结果听了这话之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抬起头来。 萧戈笑眯眯的道:“长公主想要把萧陌塞进径山书院,但是呢,苦于没有办法,所以特地来找我了,不过呢,我本来也想拒绝的,可是想着你和萧陌之间的关系,就答应了下来,现在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啪嗒,糕点直接就掉下来了,时辛不敢相信的眨了一下眼睛,过了许久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寒风呼啸,她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家伙一把给捏死了。 扯了扯嘴角道:“不是,谁让你答应他们的,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我未婚夫?我们关系一定好了。再说了,那都是前未婚夫了,好吧?” “顾璇一直要杀我,你……你大爷的!” 然而萧戈却一点要悔过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这事情还挺好玩的。 他眨了眨眼,笑得不怀好意的托着脸凑近她,“可是你不觉得特别好玩儿吗?一个乃是正而八经的世子,一个乃是自己的兄弟,你想想,这两个人在一个地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 这两个人一起在径山书院必然会起冲突。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是我媳妇 萧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面都是挡不住的喜悦,时辛嘴角狠狠地抽搐一番,“你还挺变态的啊!” 她愣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很重口味。 方埵倒是提起过,萧戈不是啥好人! 但也没没有细说,毕竟大家都说这个人的体系没有谁查的出来,所以都是一知半解。 但是…… 时辛突然来了兴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萧公子分明不是朝堂中人,似乎对朝堂上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时辛勾了勾嘴角笑道:“莫不是萧公子,想要入朝为官?” 萧戈半阖上眼睛,娇嗔道:“夫人这话可就严重了,我这可是在为你出气呀,这和我自己有什么关系?我对入朝为官可没什么兴趣,我加产业丰富,够用几辈子了。” 家财万贯的,坐吃等死几代人也绰绰有余! 时辛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谁是你夫人,你可别胡说八道,辱我清白。” “可是你上了我的马车,不就是我夫人么?”萧戈一脸正经的坐直了身子,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时辛:“……”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跳马车,“再联系!” 萧戈拉住了她,“跟你开个玩笑呢!我 知道你和长公主不和!所以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吗?你想想,他两个儿子在那里鹬蚌相争,到时候场面多热闹,对不对?” 不是…… 时辛一头雾水,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 萧戈说得振振有词,时辛懒得搭理他,开始装模作样的闭目养神。 马车内静悄悄的,将外头喧闹的声音都给隔绝掉了,桌子上的香炉正在冉冉升起一缕又一缕的香气,不想片刻的工夫就将整个马车给渲染了,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不浓郁,很好闻。 萧戈的身上也总是有着不少药材的香气,他身体一向不好,从小就在吃药,所以自然而然的身上那个味道更加的重。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尴尬的气氛,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直到马车走到了街道中间,热热闹闹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格外的响亮了起来。 大齐特别注重每个节日,所以每逢佳节的时候,街道上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要不要下去逛逛?”萧戈好心的提议,“我听说你在祁王府当丫鬟,想必祁王肯定也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就出来逛,要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每次都是翻墙越瓦。” 时辛:“……”等等,这话好茶 啊! 这个小婊砸! 她傲娇的抱着双臂,揶揄道:“我倒是逛不逛都无所谓,我只是有些担心,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体,撑得住吗?” “你不气我!就行!”萧戈咳嗽了一声笑道! 时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就去逛逛吧!” 那大过年的虚度光阴也不好。 “张伯,停下!”萧戈朝着外面的人喊道。 张伯闻言倒也没有多问,立刻让车夫把马车停到了旁边的宽敞处去! 直到二人走出来,张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家的公子,那叫一个紧张,生怕他摔着磕着了,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搁。 “公子啊!这时辰也不早了,这大冷天的,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了,改天再出来逛吧,等天气暖和一点的时候。”张伯劝解道。 萧戈裹着狐裘,表情有些苍白,但还是坚持着道:“没事儿就随便逛逛,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先在这里等着吧。” “可是……”张伯还是放心不下,坚持着要跟着上去。 时辛想了想走出来道:“老头,你就别担心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家公子都会有问题的,就算是死了,我也给你拖回来,放心。” 张伯:“……” 萧戈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比较了解的,没有张伯想的那么严重,但也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轻松。 二人肩并肩的前行,萧戈看着她穿着单薄下,意识的就要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结果却被人给阻止了。 时辛道:“就你这个样子,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就算是冷,也不至于冷死。” “你是我夫人!”萧戈正色道:“关心你本就是我理所应当的事情。” 时辛咬了咬牙,“你要是再说一次,我保证现在就让你原地去世。” 萧戈识相的闭嘴。 这年初二的新奇玩意太多,可时辛对于这些东西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倒是对于药材有些兴趣,拉着萧戈就往小巷子里面去。 萧戈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久病成医,所以有些草药还是比较认识的。 “这位公子和姑娘是来买药的?”药贩子看着两个人仪表不凡,立刻就凑上前来,笑呵呵的介绍起来,“这些草药都是我们上山挖的,这大冬天的挖草药可费劲了,绝对是价值连城。” “是么?”时辛看着鲜艳无比的草药蹦蹲下身体,随手捡了一只在手里面把玩,笑了笑挑眉道:“可我怎么觉得你这草药?不是很真呢?” “这 位姑娘!”药贩子听了这番话之后,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小的这药全都是新鲜刚挖的,怎么就不真了?” “我夫人说假那就是假的!”萧戈理直气壮的帮忙,一点也不讲道理。 时辛:“……”狗曰的! 药贩子气急败坏的撸起袖子,却被时辛一个反扣,笑得不怀好意:“我只是来买药的,可不是来闹事儿的。所以呢,你最好也老老实实的,真就真,假就假,可别玩这一套。” 大过年的打架可不吉利啊! 药贩子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吃痛的点了点头不敢再继续闹事了! 时辛这才起身离开。 而萧戈也有些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了!忍不住的追问起来。 “你不是说要逛一逛吗?难道就是为了买草药?” “对啊!”时辛负手而行,也没否认,“不买草要买什么?不是答应给你看病的嘛,你现在这个身体大冷天的也不方便出行。再说了,你是不是最近咳嗽特别严重?” 本来萧戈的病,她没打算这个时候插手的,但是呢今天也实属巧合,最重要的是,她有事情找萧戈帮忙。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所以先替他压制病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袖手旁观 萧戈听了她的话却没有开口,而是呆在原地,远远看着这个姑娘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酸,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坚硬的东西被人触碰到了一样。 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雪花,虽然不大,但是冷冰冰地落在人的脸上,依旧有些过于刺骨。 萧戈眨了眨眼,修长的眼睫毛上落了一朵雪花,他眼底的光芒有些深邃,晦暗不明,站在原地呆了许久,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萧家世世代代的所有男丁基本上都会有这个情况,这倒不像是一个病情,就好像是一个诅咒一样。 而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诅咒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时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人渐行渐远,目光落在了这四周的小摊上,各种各样的药材看得眼花缭乱。 “萧公子,你说……”时辛在一个小摊贩的面前停了下来,正打算和旁边的人商讨一下的时候,结果一转头居然没有发现人,有些惊讶地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萧戈正在路中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那眼神奇奇怪怪的。 “萧公子?”时辛叫了他几声,萧陌这才回过神来。 结果就在他打算走过 去的时候,突然暗处飞来了一把飞镖,就那么直挺挺的朝着他飞了过去。 时辛瞪大了眼睛,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胡萝卜就丢了过去刚好把那个飞镖给砸开了,这才避免了意外发生。 而后大步流星的奔跑了过去,一把扯住他往后退,锋利的匕首瞬间就朝着他们袭了过来。 时辛飞起就是一脚把人踹飞了,四周摆摊的百姓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的开始溜走。 “杀人了!杀人了!” 四周荒乱了起来,那躲在暗处的人也都出现了。 时辛凝眸,看向萧戈,“杀你的?” 萧戈摇了摇头,“夫人这话可就严重了,在下一辈子记得行善,可从来没有被人追上过,这还是头一次。” 他这样的人对人家可没什么威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除了有钱啥都没有!如果是劫财的话,最多也就是威胁一番,不至于打.打杀杀。 “我们是来杀你的!”那粗布麻衣的男人冷笑着朝时辛开口。 萧戈诧异的捂住嘴,“哇哦!夫人原来他们是来杀你的呀,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捅什么篓子啦?” 时辛:“……”仙人板板的!她看了一眼萧戈,“既然他们是来杀我的,那你就往旁边挪一挪 ,站旁边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萧戈很是听话的就抱着狐狸站到墙壁去了,还不忘提醒他们,“别误伤,在下弱不禁风的!” 时辛:“……” 于是乎,狭小的巷子里面立刻就打动了起来,打斗的声音络绎不绝,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萧戈非常讲究诚信的,没有插手,就那么靠在墙边看着他们打,只是那一双眉眼,时不时地住在一起。 这丫头到底什么人?寻常人家的丫鬟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随时随地就招惹仇家,而且看对方的架势,似乎并不是一般的人。 直到萧戈察觉到他们腰间那晃来晃去的牌子之后,这才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 “夫人,要不要帮忙啊?”萧戈朝着时辛喊了一嗓子,“其实这些人你不用顾忌的,直接把他们杀了就行,你要是一直和他们周旋的话,能把你累死。” 江湖上的亡命徒,都是认钱不认人的,只要收了对方的钱财,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肯定也要完成任务的,要不然地话也不好去交差。 所以,遇见这样的人,你就只有一个办法,要么被对方杀了,要么杀了对方。 时辛皱眉,冷眼扫去,一脚挑起地上的长剑,“既然如 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来吧!” “上!” 众人面面相觑,卯足了劲儿的往前冲,只瞧见少女拿着剑的姿势有一些生疏,甚至不怎么熟练,本以为无非就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姑娘罢了,结果当他们凑近后,没多大一会儿,这姑娘竟然一下子就把剑练熟悉了。 萧戈喜出望外的站直身体,江湖上的武功,他也没少见,仁人义士遇见的不少,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姑娘居然有如此高的天赋,只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招式,而且还能够以对方的招式杀了对方。 凛冽的剑锋自那人喉间而过,见血封喉! 少女原本干干净净的脸上一下子沾染了不少鲜血,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妖媚。 萧戈看的眼花缭乱,心里那叫一个喜悦。 眼前的少女像什么呢?像一朵彼岸花,妖娆极了。 “小心!”在他走神的时候,时辛的身后原本已经被打倒在地上的人突然又爬了起来,正握着长剑朝着人刺了过去。 萧戈也来不及多想,直接把狐狸给丢了下去,冲过去把人抱折,转了个弯,那长剑从他的手臂处擦了过去。 时辛反应过来之后将手里面的剑给扔了过去,直接把对方捅了一个窟窿 。 “你怎么样啊!萧戈,萧戈!”时辛扶住摇摇晃晃的人,担忧的喊道。 萧戈双眼有些涣散,咬了咬牙道:“剑上有毒!” “那你还档?你虎啊!我百毒不侵啊!”时辛气不打一处来。 萧戈双眼一闭就昏过去了,直接倒在她的肩膀上了,时辛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能把人给背了起来,迅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可是天子脚下啊!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官兵过来,所以还是得赶紧溜之大吉才行。 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了,张伯在得知有杀人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担忧起来,在原地不断地徘徊,紧张得不知所措。 “完了完了!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萧家不得绝后啊。”张伯气急败坏! 公子已经弱冠之年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妻妾,现在都还是独自一个人,这要是…… “张伯!”时辛背着萧戈一路狂奔着从人群中溜了过来,远远地就开始叫唤,“赶紧的,赶紧的,送你家公子回去!” “这是……这是怎么了啊?”张伯直接吓得半死。 “你家公子中毒了,我已经替他压制毒性了!”时辛解释道,把人放下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骚乱 乱起来的街道顿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连带着那原本在茶楼客栈里面正在聊天的一堆客人也纷纷探出头来。 而此番的叶遥恰好和一群好友正在酒楼里面举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立刻从酒楼里面探出头来,结果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这么这么一幕。 时辛背着一个男人急急忙忙的在街道上乱窜。 “时辛?”叶遥握紧了手里面的折扇,表情纠结。 旁边的人嘀咕道:“这谁呀,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大街上随便乱杀人。” “叶兄,要不咱们也去看看?”旁边的人提议道。 叶遥摇了摇头,“这下就不去了,在下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先告辞了,大家慢慢玩。” “哎!叶兄!”旁边的人看着他走远了之后,立刻就有些不舍得,想要把人留下来。 叶遥急急忙忙的下了楼,结果时辛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 “奇怪……”他低声呐呐道!随后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时辛一身的鲜血,难不成这事情和她有关系不成! 护卫拱了拱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群兵队就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领头的人正是护城军,还有大理寺的 人,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在得知有人死了之后,就立刻赶来了。 叶遥见状呵斥住了属下的动作,而是上前把两波人给拦住了,“陈将军,徐大人,二位这是要前往何处呀?” 二人自然是识得叶遥的,恭恭敬敬的拱手解释道:“叶将军有所不知,桃花巷那边出了人命,下官收到消息正打算去看看呢!” 叶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不知在下能否去跟着去看看?” “叶将军请便!”二人自然是不好拒绝的,所以立刻邀请他一块儿全去。 叶遥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去祁王府,通知祁王!” 那丫头可是顾阎的心肝啊! 护卫点了点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时辛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畅快淋漓的杀人,就捅了那么大的一个搂子,一心一意的只顾着要赶紧的去给萧戈解毒。 马车一路狂奔之下,总算是赶到了他家。 萧戈的家很富有,而且离径山书院不远,唯一的坏处就是太过于僻静。 张伯本来想要搭把手把人给扶下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出力的机会。 时辛就直接把人给背着下来了,让他赶紧带路,“快点!” “啊对对对对!”张伯嚷嚷着离开让人带路 ,而且还不忘让下人准备热水,各种各样的药材。 时辛把人背到他的房间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给人把脉。 萧戈的心脉被封住了,所以暂时无碍!可是因为萧戈本身的声吃苦就不好,所以导致了线下的情况更加的糟糕,身体也越来越吸,脉搏也越来越弱。 “快去把你们府邸的那些大夫所用的医药东西全部给我拿过来,”时辛出来的匆忙,导致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带上什么太多的药物,也只能用银针暂且压制住,转头就朝着张伯道。 张伯早就知道这姑娘的医术高超,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萧戈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发紫,气若游丝。 时辛却是不急不躁的给人施针,心里面早就已经暗下杀心了。 她本来想当做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的纠葛,但事实证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卷入了这场是非当中。 先是顾璇,又是殷家。 他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凶残,一个比一个歹毒,但凡是你对他们起到一点点的威胁,他们就会把你赶尽杀绝,绝对不可能留着你的存在。 殷栎试图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永绝后患,一开始还想着辱没三公主 的清白,这样的禽受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世,早就应该早登极乐了。 如今萧戈因为她受伤,此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 街道上出了人命这件事情没多大的功夫,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闹到了皇上的面前去,皇上为此大发雷霆。 大过年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谁而言都是一个不祥的消息。 而未央宫这边,因为是太后邀请的宴会,所以大家都不敢中途离场。 顾阎如坐针毡,心情不悦,脸色阴恻恻的。 苏清辞倒是改变了不少,没在嘶嘶地将目光粘在了他的身上,反而出奇的安静。 只是桌底下的那一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恨不得掐进自己的手掌心。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只不过现在的时局对她很不利。 只能默不作声。 就在顾阎已经不耐烦的时候,自己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太监,在他的耳畔低低的说了几句。 顾阎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一个半时辰前!”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 顾阎猛的起身,朝着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放肆!”太后本来心情还算是不错的,但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脸 色立刻就沉了起来,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这大过年的什么事情居然比哀家还重要,难不成你连哀家的面子都不给了?” “皇祖母息怒!”顾妗立刻跟着起身。 顾阎眼神不悦的抬起头来,冷声道:“皇祖母,今日街道上发生了命案,此事牵连甚广,本王非去不可!” “你……” “刑部本就在本王的管辖范围内!本王今日若是不去的话,到时候父皇追究下来,怕是皇祖母承担不起。”顾阎掷地有声的道。 压根没有给她机会,甩了甩衣袖,带着身边的人就离开了。 顾妗朝着太后欠了欠身,“孙儿告退!” 她得去看看。 太后勃然大怒。 旁边的顾钦悠悠的道:“皇祖母你别太伤心了,相信小七也是身上有事儿。” “有事?”太后冷哼一声,“你一个太子都没他这么事忙,难不成他区区一个封王这么的忙?” 顾钦羞愧的低下头,装模作样的道:“是孙儿无用,孙儿只是觉得国事固然重要,但是大过年的还是要多陪陪父皇母后,陪一陪皇祖母。” “我大齐本就是百善孝为先。”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抚着太后道:“母后也被太生气了,祁王毕竟是个大忙人嘛!”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大事了 皇后这番话说得令人意味深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太子。 顾钦淡淡的抬起面前酒杯,扫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后以及母后,随后朝着母后点了点头。 宴会也无非就是太后独自一个人无聊,让这些小辈来陪她聊一聊天罢了。 太后本身的身份就是一个歌姬,所以相对而言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就实属不易了,但是在管理后宫资方面有些欠缺,最重要的是还特别喜欢挑别人的刺,非常的尖酸刻薄。 一场宴会下来几个皇子以及公主,个个都被她数落了一番。 大家不欢而散之后都有些无奈。 风雪中,顾钦从未央宫出来,却没有极快地离开,而是快步追上了苏清辞。 她和祁王之间的事情,现如今满城皆知。 这件事情或多或少有点上不得台面,好歹也算是一个郡主,就这么被人拒绝,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面上自然是过不去的。 他还听说苏家的那些长辈因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对于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些年苏清辞都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说白了就是一个空壳子的郡主并没有太多的实权,这也是为什么已经十七岁了,燕都城内但凡是有点身份 地位的人都没有上门提亲? 论样貌,苏清辞在这么多的大家闺秀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并不比任何人差劲! 可是世家子弟们看中的不仅仅是样貌,还有家世背景!若只有样貌的话,最多就是做个妾室罢了。 “太子哥哥!”苏清辞转过头来,看见太子朝自己走过来,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把自己给叫住了。 那件事情之后,皇上倒也是安慰过她,甚至还派人送去不少的奇珍异宝。 顾钦一副和蔼可亲的兄长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还在为小七的事情伤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七,那样的人并非是有意拒绝你,这么多年以来,他身边连一个贴身的丫头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近日来他府邸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 顾钦一边叹息,一边为她打抱不平,“许是小七鬼迷了心窍,想必过不了多久也会醒悟过来,发现你的好。” “你和小七乃是青梅竹马的,自然比起旁人要重要得多。” 苏清辞抿了抿嘴角,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自然是明白太子说的野丫头究竟是谁,可不就是时辛 嘛?可现在祁王哥哥那么宠爱那个野丫头,她也束手无策! 苏清辞顿时有些惊慌地抓住了太子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开始哀求,“太子哥哥,你帮帮我,我没有办法了,我从小到大就喜欢祁王哥哥的。” “我知道,那个野丫头我见过她。” “自从这野丫头来了后,祁王哥哥就对我爱答不理的。” 顾钦很是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眼神里尽是阴谋诡计,“你放心,你是太子哥哥,看着长大的太子哥哥自然不会不管你的,不过就是区区一个野丫头罢了,哪里比得上我们的小郡主?” 说着他还非常贴心地为苏清辞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风雪越下越大了!顾阎急急忙忙地走出了皇宫之后,立刻打算前往大理寺。 顾妗一脸担忧,顶着风雪唤住他,“小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着急?” “皇姐,本王现在来不及解释了,等本王回来再去跟你解释,你先回府。”顾阎现在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解释太多,说着立刻上了马车。 顾妗不安的握紧了双手,面色担忧。 叶遥谁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特地拖住了大理寺的人,没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的真相给说出去 ,可毕竟死了这么多人,终究是压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目击证人那么多。 个个的供词都是一模一样的,说是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和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紫衣公子! 红衣女子是时辛,紫衣公子他派人去追查了是萧戈!至于这两个人为何会在一块儿,那就不知道了。 约莫着酉时的时候,顾阎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身上已然落了一层白。 大理寺的天牢里面,叶遥和徐大人两个人正着急万分地等待着,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在不来,我都要去皇宫找你了。”叶遥咬了咬牙,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还不忘摇开了折扇,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了一句,“皇上那里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真相被我压下来了,现在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他能力范围已经做到这步了,其他的可就无能为力了。 “祁王殿下!”徐大人恭恭敬敬地走了上来,“殿下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凶手还未抓到。” “先不着急抓凶手,先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万一都是一些江洋大盗的话,对方也算是为民除害。” 叶遥:“?”他有 些不敢相信地扭过头来,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祁王殿下,还真是为了给自己心上人洗白,不择手段呀。 “时辛人呢?”顾阎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面前的十几具尸体,随后问道。 叶遥低声道:“萧戈的府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皇上有约在先的,没有皇上的允许,谁敢擅从他的府邸?再说了,我的人也不敢。” 萧戈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神秘莫测的,一般的人压根就不敢去触碰他,别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真正敢对她动手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他派去的人就只是在外面远远地看着,里面的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时辛应该也在,当时她浑身血淋淋的背着萧戈,有没有受伤我也不清楚。”叶遥面色凝重起来!虽然当时距离有些远,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丫头,一身都是血,就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顾阎眼神阴郁,看向徐大人,“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第一个告知给本王,接下来的事情本王自己会处理。至于凶手是谁,本王知道你心里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徐大人吓了一跳,“下官明白!” “走!”随后他看向叶遥,“去萧府!”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抓红杏出墙的媳妇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导致大家都没有一个回神的余地就已经发生了,现在已经闹到皇上那里去,要是皇上追查下来的话时辛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萧府。 萧戈因为本身身体就不好的缘故,所以哪怕是轻微的毒素,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也足够要了他的性命。 好在时辛及时的将他的身体给控制住了,也已经将毒素逼出了体内,所以相对而言暂时是安全的。 就是这一番折腾下来之后,累得够呛,甚至连衣裙都来不及更换,气喘吁吁的跌坐在了地上。 张伯在旁边看着心惊胆战的,眼瞅着这丫头已经累瘫痪了,忍不住的上前,“这……这就好了,公子现在是已经没事儿了吗?” “没事了,放心,这个毒要不了性命的。”时辛累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张伯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公子的性命保住了,萧家的血脉也保住了,这公子要是死了,萧家可就是后继无人了。 “哎呀呀呀!少夫人呐!”张伯回过神来之后,这才注意到她还一直坐在地上,赶紧的把人给拉了起来,“我让人给你准备好热水,您洗一洗?” 这一声少夫 人,喊得时辛差点就原地去世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有劳了!” “张伯,张伯,大事不好了!” 就在时辛在丫鬟的带领下打算去换一身衣服的时候,突然一个仆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时辛顿时停住了脚步,朝着人看过去。 张伯把房门给关上,气得给了仆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什么事情慌慌张张?” 仆人紧张的道:“外面……祁王殿下和叶将军来了!” 时辛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这他妈的是来抓她的啊! “等等,你是说祁王来了?”时辛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抓住仆人的手逼问。 仆人狠狠地点了点头,岂止是来了,而且气势汹汹的,像是……来抓红杏出墙的媳妇一样。 “祁王可是说来干什么了?”张伯倒是很淡定,他好歹也跟着公子身边这么久了,对于这些达官显贵当然也没少见识,平时也经常打交道。 “肯定是来抓我的,这样吧!张伯,你家公子醒过来了,记得给他煎药喝,单子我都写好了。”时辛慌慌张张的就把事情交代好了,完了完了,今天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还得陪上小命。 甚至都 来不及等张伯开口,提着裙摆就急急忙忙的往大门口狂奔了,这他喵的玩惊魂游戏啊! 此刻的顾阎冷着一张脸,所有的耐心都耗光了,直接转身抽出了林松的佩剑,“滚开!” 叶遥被吓得不轻,急急忙忙的拽住人,“顾阎冷静一下!” 冷静他娘的!冷静! 时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非踏平了萧府不可! 就在顾阎暴跳如雷的时候,一个人影朝着这边狂奔而来,他面色忽然就变了。 时辛本就累得半死,如今更是精疲力尽了,她推开门口的几个护卫,喘着气踉踉跄跄的站在顾阎面前,红白相间的衣裙全是鲜血,脸上也是,面色苍白。 顾阎心中一紧,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许多的画面,直接一把伸手将人拉在了怀里面。 时辛不知所措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老板……我身上脏!” “好累啊!老板,我……我得睡会,麻烦你了!”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直接晕倒在了顾阎的怀里面。 “时辛!时辛!”顾阎吓得半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林松,回府!” “是!”林松从震慑中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去赶马车去了。 叶遥收起了扇子紧跟其后。 今天 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一件比一件惊悚,一件比一件出人意料。 大理寺那边还等着他们的消息呢,他们却先把嫌疑犯给带回去了。 马车内静悄悄的,甚至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辛却晕过去了,顾阎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这才发现,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人,只不过是因为太过于疲惫才晕过去的。 心里面又气,又松了一口气! “叶遥,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历,以及背后的人!”顾阎眼神阴恻恻的,语气凉飕飕,让人脊背发凉。 叶遥狠狠地点了点头,马车路过大理寺时,他就跳下去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要处理一下的,要不然的话,皇上追查下来,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人离开了之后,马车里面安安静静的,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怀中的少女安安静静的,身上充斥着血腥味,非常的刺鼻,一向酷爱整洁的顾阎此刻却舍不得将人松开,还下意识的把怀里面的人抱得越来越紧,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语气轻飘飘,却让人心里面犯怵。 “本王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他的人只能他欺负! 怀里面的人压根就听不清,时辛之所以晕 倒的缘故,也不全是因为太过于疲劳了,而是因为第一次杀人,休息下来之后,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回到祁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顾阎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怀里面的人披上,直接报哲人从马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朝着他房内而去,搞得其余人云里雾里的。 可人群中,眼尖的方埵虽然是认识他怀里面的女子究竟是谁,顿时脸上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他百思不能期间的时候,人已经被抱着离开了。 “去,找个丫鬟来给她换一身衣服!”顾阎那人放下之后,立刻朝着林松吩咐! 青木这个该死的,让他好好看着人,看着看着,居然成了这副鬼样子。 而青木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门口,也不敢进去,提心吊胆的压根儿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松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自求多福!” 青木:“!”他没办法啊! 这不也是迫于无奈的嘛! 床上的人小脸煞白,那怕一点伤也没有,顾阎依旧是提心吊胆。 他更加希望看见的是活泼乱跳的少女,而不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手指从她脸上摩挲着而过,“你是本王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能睡的遗憾 可惜了,现在的时辛昏迷不醒,要不然肯定跳起来反驳他的话。 今日之事本就是一个意外,萧戈受伤无人敢泄露出去,可此事乃是他们二人一起的,要是父皇怪罪下来,把萧戈拉上的话,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就在顾阎想入非非的时候,顾妗既然亲自来了。 “皇姐!”顾阎拧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皇姐居然亲自过来了。 顾妗点了点头,“我给小辛换,你先出去,一会再说!” 她听到这丫头被血淋淋的抱回来之后,顿时就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顾阎点了点头,这才走出去的。 事情的真相还得等时辛醒过来才行。 他一出了房间,青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以为时辛伤势惨重,立刻就开始自责了起来,“殿下,属下罪该万死,属下不该让时辛出去的!” 他压根就没想着要推卸责任,一心一意的只希望屋内的人赶紧醒过来。 萧戈不是一般人能够拦得住的,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而且又得罪不起,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也没想把人扯出来! 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色晦暗,“她待你很好,以后跟在她身边!” 青木愣了一下,本来脑子就 不好使,下意识的就以为殿下是要抛弃他,立刻抬起头来,有些激动的道:“殿下你是要赶属下走嘛?” 顾阎:“……”他扯了扯嘴角,“本王是让你保护她!” 青木喜出望外,又担忧的道:“那时辛她……” “她无碍,只是晕过去了!”顾阎自己都没发现,面对青木时没了以前的严厉,和时辛一样多了些无可奈何! 青木立刻喜极而泣。 顾阎:“……”丢人! 顾妗一边给时辛脱衣服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还以为这丫头伤势惨重,结果一打开,却发现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有受伤,这摆明了就是别人的血。 一时间她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却在这丫头的胸口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梅花胎记,这个梅花…… “奇怪!这个梅花居然如此妖冶!”顾妗喃喃自语了起来。 这梅花虽然漂亮,但是漂亮的有些不正常,小姑娘年纪比较小到有些撑不起这朵梅花,若是再过几年,很有可能就能够让这朵梅花更显出它的韵味来。 很勾人! 顾妗默默的别开了脸,急急忙忙的帮她把衣服穿好。 一刻钟之后,她这才拉开房门出去,顾阎猛的回过头。 “还没醒 !” 顾妗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林松已经带着大夫过来了,顾阎点了点头示意人走进去。 大夫一把年纪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来祁王府了,所以内心深处很是纠结,甚至很是战战兢兢的。 这祁王府就跟地狱一样,让人心里面很是担忧,再加上祁王威名在外,谁不惧怕? “如何了?”顾阎负手而立,面色凝重的问道。 大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松开了手,表情很是为难的看向他们,“这……回殿下,这位姑娘是因为太过于疲惫,再加上饿的。” 顾阎:“……” 林松:“……” 青木:“……”合着刚才他差点哭得死去活来的,白哭了,白掉眼泪了。 亏得他多伤心啊! 顾妗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顾阎表情难看的让人把大夫送走了,这事情要是说出去的话,不知道多丢人,堂堂祁王府居然把一个丫头给饿晕了。 青木挠挠头,他好像的确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时辛今天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也没怎么吃东西,就随便的吃了几口饭,结果萧公子就来了,和萧公子一起出去然后又遇见了这档子的事情。 支走了所有人,姐弟二人站在屋檐下开始沉思了起来,顾妗忐忑不安的握紧 了手,“我倒是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有人朝着小辛下手,上一次是殷家的人,可这一次又究竟是谁呢?总不可能是萧戈的仇家!” 萧戈可没什么仇人,况且一般的人都不会对他下手的,因为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大部分的人都是想着如何巴结他,讨好他。 要是劫财的话,也不可能大打出手。 别人他们还不了解,但是这丫头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时辛很少主动去招惹别人,除非别人来招惹她。 “还没查到!叶遥已经压下来了,死了这么多的人,大理寺已经知道了,父皇那边已经知道了,若是不查过,水落石出的话,父皇绝对不可能就是善罢甘休。”顾阎沉声道。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目击证人很多,全都看见了时辛,所以,想要将这件事情先过去,还得看萧戈那边。 “林松,派人走一趟萧府!告诉萧戈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萧戈既然对时辛不一样,那么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林松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顾妗握紧了双手,“殷家如此歹毒,我怕殷栎在朝着时辛动手!” “他没有机会了!”顾阎面色阴冷的道。 这样的事情,他绝 对不会再让发生第二次。 顾妗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弟弟,待了片刻这才离开的。 夜色越来越深了,床上的时辛这才缓缓苏醒过来的,肚子咕咕的叫,她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少女睡意朦胧,一睁开眼看着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环境,瞬时就醒了过来。 她咻的一下坐起来,脑子里面顿时就回想起了白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今天可是惊魂的一幕。 “醒了?”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旁边的软榻上传来了顾阎的声音。 时辛愣了一下,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这个男人本身要么就长得极俊,在这样的灯火照耀下面,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妖冶的瞳孔处,眼尾旁边有一个痣特别的好看。 时辛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人站在她的面前,这才回过神来,“老板……” “不会说话了?”顾阎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她的反应。 时辛定定的看着他,当时她杀人的时候其实心里面没有多少把握的,主要还是因为对方人太多了,那个时候,内心深处唯一的遗憾,居然没能把这个男人给睡了。 现在人就在面前,她狗胆包天的来了一句,“我想亲你一下!”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才是坏人啊老板 屋内的情况一下子安静起来,都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心跳声。 顾阎一直都知道她这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也没想到一开口竟是这个问题。 场面一下子变得格外尴尬。 顾阎面色怪异的看着面前人,动了动嘴唇,眨了眨眼,皱了皱眉,可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他迟疑许久,这才不大确定的再次问了一句。 时辛鼓足勇气似的凑近他,一字一句的道:“亲一下!” “就一下!” 她觉得自个儿守身如玉了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有这样的难以自控、把持不住的,这还是头一个,所以内心深处难免就有一些执念想要确定一下。 好看的男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有浴望的还是第一个! 四目相对,顾阎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紧几分,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辛,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导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他的脑子太过于混乱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少女是他心心念念,喜欢了许久的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哪怕是梦境当中,都恨不得把人压在从榻上,可如今…… 他倒退一步,眼神阴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人…… 分明不喜欢他,却要对他说出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 她能亲公子羲,也能亲祁王顾阎!那么其他人呢?是不是也是这般? 时辛点了点头,很认真的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说我想亲你一下,你能不能让我亲你一下,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也可以不做的呀。” 这是个病,她觉得自己既然能够三番两次地做了这么一个春梦,那就代表这对这个男人是有浴望的,当然不可能委屈了自己。 万一有朝一日大家刀剑相向的话,没能够把人睡到那岂不是亏大了? 顾阎板着脸,甩了甩衣袖,“滚出去!本王不想看见你!” 时辛:“……” 她眨了眨眼睛,顿时觉得有些遗憾,居然不能在亲一下,实在是…… 她哦了一声,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随后想要穿上自己的鞋子走人,结果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衣服也被人换。 顾阎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强大的气压就足够表明了他的心情似乎非常的糟糕。 时辛 舔了舔嘴唇后悔莫及,早知道就应该先把人给弄晕之后再亲,现在好了吧话说出来了,人家不搭理自己。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表白失败的被拒绝的老流氓。 老流氓甚至连头也不敢抬,也不敢去观察对方的表情,就这么畏畏缩缩地提着自己的裙摆打算走人了,然而刚刚从顾阎身边走过,就被人给拎起来了,再一次丢到了床上去。 本就是个阴鸷少年,此刻更加的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人压在了床上,掐着她的脸蛋,“你就这么想被本王亲?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对你?还是说你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时辛秀发凌乱的散落在床上,小脸儿满是诧异,甚至没那理解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眼巴巴地看着他。 “说话!”顾阎按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追问。 他是天之骄子,哪怕是母妃已经早早地离开了他们,但是一直以来,也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向来都是被人追捧的,所以当然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内心的纠结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红烛摇曳,他面色冰冷,很是执拗的看着她。 时辛摸了摸这张脸, “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亲的人是你哎!” 当然了,还有那个公子羲,公子羲和他长得很像,所以每一次内家伙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被时辛当成了替身! 顾阎的替身! 擦! 时辛顿时有些诧异,她居然也玩起了替身梗! 最重要的是,替身和原主都在自己面前。 一句话,瞬间就把顾阎所有的怒火都给浇灭了,气氛安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是女子,这种话以后不可胡说!” 那成吧!直接做! 时辛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摸了摸鼻子,乖乖巧巧的就坐了起来。 顾阎从她身上下去,理了理衣襟,“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要杀你?萧戈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此事惊动了大理寺和刑部?” 时辛瞬间挺直了脊背,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对了,你不说这件事情我都忘了,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原本我是打算去小药摊贩上买些草药的,结果就遇见了他们。” “这些人来历不明,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但是很显然比上一次的还要凶,个个都想杀我,无奈 之下,我就只能先动手把他们杀了,要不然的话,继续纠缠下去也不好。” “萧戈他是因为保护我,所以这才受伤的。” 顾阎嗯了一声,还算是聪明。 “以后别和萧戈走得太近了,此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提醒道。 时辛:“……”那是不可能的哇!老板,你是不知道呀,现在对于我而言,你才不是好人,你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杀我,你也不是啥东西。 相比之下,萧戈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呀。 但是曲意逢迎这点东西她还是懂得,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能回去了吗?” 顾阎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反问,“你觉得呢?今日本王是怎么让人跟你说的,让你乖乖呆在王府里面,结果你呢?” 他恶狠狠的掐着时辛的脸开始逼问,“居然敢和萧戈野?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 “痛痛痛!老板别掐脸,痛啊!”时辛吃痛的捂着脸,“你……你干嘛老是掐我的脸啊!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嘛!” “顾阎!” 站在门外的二人直接被吓一跳,这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吧,个个都担心,好端端的之后大家也担心。 太能闹腾了! 第三百三十章 感觉自己像哈巴狗 时辛闹归闹,但还是一个比较懂分寸的人,既然现如今发生了这胆子的事情,甚至闹到皇上那里去,那就代表这问题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会更加的复杂。 她把人拉着坐在了床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和对方开始谈判。 “老板,那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代表皇上肯定会追查下来?我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杀了人,会不会坐牢啊?”时辛心虚,还好这年头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监控的,可毕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不熟练。 “怕了?”顾阎坐在她的旁边,扫了一眼这有些心惊害怕的丫头,时辛会武功,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丫头虽然没心没肺的,可从来没杀过人,这还是头一次。 时辛抿了一下嘴角,怕倒是算不上,就是在想着万一真被皇上给发现了,自己是该跑呢还是…… 不对啊! 她这完全是自保。 “可是,是他们一心想要我性命,我要是不反抗的话,那到时候死的人可就是我,我这也只是在自保。”时辛理直气壮的道。 顾阎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本该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动作,可是在时辛看来,就像是在揉一个哈巴狗。 她抬起头来,看着放在头顶上的这只 手抿了一下嘴角,还是没忍住的来了一句,“老板,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捏我脸或者揉我头,感觉自己像条哈巴狗!” 虽然作为奴隶,但是最起码的人性尊严还是要有的呀。 顾阎:“……”好端端的气氛总是给时辛破坏掉了! 他没好气的就把手给放下了,板着脸道:“本王已经让青木去调查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有结果了,虽然这件事情闹到了大理寺去,可牵扯到萧戈父皇那里肯定也不会就这么直接对你动手。” 时辛听了这番话,当然很聪明的领悟其中意思,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下颚,“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这件事情推卸到他的身上去?对大理寺的人说,这些人是刺杀他的,而我只是为了保护他?” 这就是顾阎最喜欢和时辛说话的原因,聪明,懂分寸!一点就通,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顾阎点了点头,“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要是你不想这么做的话,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 “不过你还是得告诉本王,为何今天好端端的非要和他一块儿出去。” 绕了半天,事情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时辛:“……” 她眨了眨 眼睛,无辜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老板,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要兴师问罪了吗?那当时人家都来了,我也不好不出去,更何况我已经答应给他看病了,所以为了方便起见,当然要和他一块儿去的。” 顾阎扯扯嘴角,冷笑不已,双手懒洋洋的撑在身子两边,这一刻没有了所谓的王爷架子,反而多了一些少年的意气风发,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无论谁叫你出去,只要是病人你都会出去?” “那倒也不至于!看人的!”时辛摆摆手,她可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好人,单纯是因为对方对她有用。 她现在可是汴梁长公主啊!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要弄清楚,萧戈家财万贯的,能够查清楚许多她不方便查的事情。 顾阎这边她可不敢动歪心思,这人看着年纪没多大,但是心眼确有几百个,单凭这一点就不再谋划的范围当中。 等价交换罢了! “老板,今天谢谢你来找我。”时辛笑呵呵的道。 顾阎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若是本王不去,到时候去的人可就是大理寺的人,你觉得大理寺的那群人会放过你吗?” 时辛托腮,“动手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一点了。不过呢,这群人摆 明了就是不怕死的,就好像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他们死一样,萧戈也说了,与其纠缠下去,倒不如直接把他们都给杀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这么做了。” “不过……”时辛蹙眉道:“若这一次依旧是殷家的话!我就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心想要我死。” 现在压根儿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殷家的人没道理大费周章啊! 顾阎眼底闪过一丝杀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要是再继续坐以待毙的话,岂不是让人小瞧了祁王府! “你先回去!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呆在府邸,不要随便乱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本王说一声,这件事情本王会处理的!”顾阎敛了眼底的情绪淡淡道。 时辛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肚子咕嘟咕嘟的就叫了起来,随后眼巴巴的看向他。 “老板,我饿死了!” 顾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外面的人道:“林松,让人传膳!” “是!”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回应。 …… 与此同时,王府后院,方埵久久没有得到消息,坐立难安,这丫头怎么一天天净给她惹事? 正当他忧心忡忡的时候,门外一个黑影推开了房门,恭恭敬敬的道 :“将军,有消息了!今日长公主和萧戈二人一块出去了,在街上的时候遇到有人埋伏,长公主危急之下把人给杀了,现在惊动了大理寺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祁王给抱回来了!据下人们说,抱回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不过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是不是受伤了?”方埵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色都变得煞白了起来。 黑衣人摇了摇头,“那倒没有……都是别人的血,长公主安然无恙,就是……就是饿晕过去了……” 黑衣人觉得这话说起来都有些难以启齿。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有饿晕了一天,实在是太丢脸了。 方埵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番,无奈的扶额,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死丫头,真是一天天的不让我操心,她活不下去。” 黑衣人颇为无奈的道:“那……还要继续打听么?” 方埵负手而行,在原地徘徊,表情难看,“再这样下去不行,这些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想要杀了长公主,就算他们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清越,你派人去安排一下,给殷家一个教训,要是他们再敢出手的话,杀无赦。”方埵表情都变得阴鸷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丫的让我当一辈子丫鬟 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一些不放心的询问一句,“将军,咱们要是动手的话,万一引起骚动,被别人怀疑怎么办?” 祁王和太子,现在还有三皇子的人都在虎视眈眈地打听他们的下落,这件事情一旦揭发出去的话,很有可能被对方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这一点我自然是已经考虑到了,所以再给他们教训的同时,这件事情不能由我们出面。” 黑衣人不大明白,方埵叹了一口气,朝着人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黑衣人立刻就恍然大悟一般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方埵点了点头,“去吧!小心一点,还有,继续让人监视着褚绪,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倒也不惧!” 黑衣人明了的转身就走了。 屋内乌漆麻黑的,方埵没有点烛火,借着外头的灯笼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起来! 这大齐还真是危机四伏,尤其是方埵身边,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和他脱不了关系的。 而如今时辛和他走得太近,以至于不少人就把主意打在了这么一个丫头的身上。 再加上时辛非要保护三公主和殷浔,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也给他造成了不少 的麻烦。 所以不仅仅要保护时辛,还得不被顾阎发现。 顾阎这个人戒备心很重,而且最重要的是特别敏感,稍微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怀疑。 方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在这边一筹莫展的,而时辛却没心没肺的吃着美味佳肴,面对自己的敌人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是好朋友一样。 顾阎看着她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可也情不自禁的跟着陪她一块儿吃了一些,场面难得的融洽。 外头突然又下起了雪,时辛忍不住的看了过去,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感叹道:“你们这里还真是爱下雪,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一年都难得下几次雪。” 这大齐的气候也不知道是属于北方还是属于南方,这都已经过年了,还在不停的下雪,而且明天就已经是大年初三了,这几天都被浪费掉了。 “汴梁难道不下雪?”顾阎以为她说的家乡是汴梁。 时辛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家伙,这和自己说的简直就是不一样的。 汴梁岂止是下雪,而且下得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她淡定的道:“像我们这种人都是颠沛流离的,很少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的住很久的。” 顾 阎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道:“以后你不用再颠沛流离了,祁王府就是你的家!” 不得不说,虽然这一番话特别的让人有好感,但是吧也要对人的。 比如,顾阎说出这一番话来,就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的让人安心,在时辛看来,这丫的是打算让她当一辈子丫鬟,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狗男人! 居心不良! 她赔笑着给顾阎夹了一块红烧肉,“老板,吃肉!”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对上少女清澈见底的眸子,她那桃花眼弯了弯,如同三月的弯月一样,让人沉迷其中,“谄媚!” “就谄媚你一个人啊!”时辛脆生生的道,还不忘拖长了尾音,满怀着少女的娇俏! 寂静的环境中,伴随着外头的风雪,男人眼底流淌过一丝暖意,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饭。 等到酒足饭饱的,时辛就撤了,只是因为顾阎这里没有她能够穿的衣物,所以就只能披着他的狐裘,打算自己走回去的,却又发现自己没穿鞋子。 顾阎却毫无征兆的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时辛:“……”她也不是没被人抱过,只是这般明目张胆的,难道就不能含蓄一点吗?小姑娘家家的,还是比较羞涩腼 腆的吗!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蛋,忍不住的道:“老板……这收费嘛?” 长的这么好看就算是收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不对? 顾阎斜了她一眼,“本王价值连城,你付不起!” 时辛:“……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吗?万一有一天实现了呢?” “痴心妄想?”顾阎无情的打击她。 时辛扯了扯嘴角,但还是心里面感激的,只是内心深处对于顾阎的看法比较复杂! 别看两个人现在如此的相处融洽,可迟早有一天真相大白,两个人还是要刀剑相向的,到那个时候 怕是…… 短暂的温存以后也是值得回味的! “老板,其实你脾气还挺好的,一点也不像在外面传言的那样!”时辛忍不住的称赞。 “现在说本王脾气好了,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本王的。”顾阎哦了一声,揶揄起来。 时辛:“……”不是,他奶奶的,咱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聊天吗?非要扯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好吧!算她有眼无珠。 顾阎把人送到她的住处的时候表情还是比较淡定的,可是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这人是不是离自己太远了? 住这么远都不方便见面了, 心里头琢磨着要不要让她住的近一点的时候,时辛就已经从他的怀里面跳出来了。 她光着脚丫,笑眯眯的道:“老板,谢谢你啊!我先回去休息了,老板明天见!” 顾阎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人就已经提着裙摆消失不见了。 他意犹未尽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笑了笑。 时辛一直躲在暗处,看到人走了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她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会来打扰的,主要是因为这里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方埵时不时的也会大晚上的来找她,为了避免被顾阎瞧见,这才及时的把人给支开。 当她光着脚丫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房间里面有人了,虽然乌漆嘛黑的看不见灯火,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人的气息。 对方……甚至有些恼火! 时辛:“……”她把屋内的烛火点燃了之后,这才看清方埵黑漆漆的脸,表情很是不美丽。 “你还知道回来!我这才一天没看着你,你就惹出这样的祸事,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天都在干嘛?”方埵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 时辛抿了一下嘴角,“你先别生气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东方不败听说过吗? 方埵气不打一处来的敲了敲桌面,“这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问题是你要想一想自己的身份,想一想自己的处境。” “我只是想从萧戈的身上得知一些情况!”时辛屁颠屁颠地搬着凳子坐到了他的对面,“而且你如今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你们的处境也比较的困难,现在这么多人在盯着你们,若是你们但凡有一点点动静的话,对方肯定会动手的。”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长公主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这个长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所以我想要调查清楚的话,其实比你还要容易。” 方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和了一声,“你倒是会为自己辩解,你想查什么?查三皇子带了多少人?打算和什么人联手?” 时辛点了点头,“差不多都是你说的这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顾钦不是一直拿她威胁方埵他们嘛?怎么现在这个长公主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消息了,对方却按兵不动了?这其中肯定有些古怪。 方埵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丫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觉得顾钦有后手!你 想一想,他一直都是不主张开战的,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个公主的身份,按照他这个为人,肯定是要尽可能的找到这个公主的下落,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你不觉得奇怪嘛?”时辛挤眉弄眼的道。 方埵一点就通,顿时就明白过来的拍了拍桌子。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和顾钦有交易,对么?” 要不然的话,顾钦为何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不打听他们的下落了。 “我觉得,顾钦不是不想打听你的下落,只是现在三皇子的人来了,他想要和三皇子的人做一笔交易,那么就是需要我这个人质。” “所以这段时间按兵不动,无非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人之间玩猫捉老鼠,而你……人在大齐肯定会求助的。”时辛洋洋得意的挑眉。 她可不是白混的,这点小伎俩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方埵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对啊!顾钦这段时间一直都按兵不动,不就是在故意而为么! 却在暗中给三皇子的人提供消息,要不然的话三皇子的人怎么可能查到他们那么多的行踪?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毁尸灭迹了,对方尽管知道他们仍旧在大齐境内,但也 无可奈何。 “还好你聪明,知道顾钦信不过!要不然的话,现在早就被人家给一网打尽了,”时辛托着头,懒洋洋的把玩着茶杯,慢悠悠的道:“只是我有些好奇,他从一开始是如何能够确定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居然还存活于世的?这些消息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方埵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心里面也不清楚。 只知道,当时是顾钦给他们传话的,而那个时候顾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战神了,正因为如此此事才最为古怪。 按理来说,顾钦一个大齐太子不可能知道他们汴梁的事情的,可是他不仅仅知道,甚至特别的了解。 时辛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脑子里面不断的开始分析,各种念头涌上心头,但是全都被一一给否定掉了。 她的失踪应该是和顾钦没有关系的,那个时候的顾钦也不过是一个孩童,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机,而且手也不可能伸到汴梁去。 那么…… “方埵,我觉得你可以让太子……啊不对,应该是我皇兄,你可以通知他一下,让他仔细的查一查当年我失踪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时辛突然拍了拍桌子激动的道! 方埵挑眉,“你的意思是说, 你的失踪另有隐情?” 时辛点了点头,“除了这一点,我就想不到其他的了,要不是另有隐情的话,你觉得一个他国的太子怎么可能知道汴梁公主的下落?” 除非有人和顾钦做交易的,而她的生活轨迹怕是一直都被别人给监视着的,顾钦才得知一些消息的。 方埵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这一次刺杀你的人很有可能和上一次的人是一模一样的。”方埵言归正传的道。 “你知不知道,顾阎身边一向是很危险的,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几乎没有几个走得近的女人,现如今你乃是第一个,你说说,大家能不盯着你吗?” “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时辛一脸懵逼:“殷家的人要杀我,可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姑娘,而是因为我保护殷浔,知道吗?” 方埵:“……”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的道:“反正呢,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如今的状况比较的危险,不管怎么样,你要小心翼翼才行。” “可是,他们都被我杀了呀,事实证明,他找来了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简直 就是一个武学天才。”时辛一边沾沾自喜,一边拍了拍胸脯。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对方的招式她只要看了一遍就会了,而且还能够利用对方的招数把对方给杀了,简直就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呀。 武林高手,妥妥的! 方埵:“……那个,你能不能……” “方埵,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教我一些武功?我觉得我自己很有学武的天赋。”时辛越想越激动,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以武功大杀四方,简直就是心里面美滋滋的,直接把那些事都给抛之脑后了! 方埵看着她这激动的样子,蹙眉道:“你武功学这么好干什么?一个姑娘家家的!” “为了……装不啊!”时辛一本正经的道:“东方不败听说过吧?” 方埵:“没有!” 时辛:“……”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就渐渐的偏离了方向。 从一开始的严谨,朝堂争斗,一下子就变成了讨论武功。 偏偏方埵还不好拒绝!居然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夜色婆娑,这个晚上静悄悄的,可唯独大理寺这边很是热闹非凡。 叶遥已经派人把那个小巷子给封锁了起来,却始终不放心。 第三百三十三章 出手 这件事情的威慑力太过于强大,因为皇上一旦知晓的话,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敷衍过去,本身皇上一直以来都在找祁王的错误。 顾阎身居高位,且在军中有一定威名,导致那么多士兵对他可谓是俯首称臣,皇上作为一个君王又怎么可能不畏惧呢? 然而,皇上真正害怕的不仅仅是这些,最要紧的一件事情乃是皇上始终不相信顾阎是他的亲骨肉,当年的那件事情后,皇上对于他们姐弟二人开始提防起来,如今这件事情涉及到祁王府,怕是…… 大晚上的,叶遥海蹲在牢房里面不肯回去,就这么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么多具尸体,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复杂起来。 徐大人见他不肯走,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所以眼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爷的一举一动。 “叶将军,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又或者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徐大人这一整天下来都被折腾的够呛,大过年的都不得安生,还要被派出去查这么一个案子。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到了祁王殿下。 叶遥抿了抿嘴角,“没什么,我也不过是有些事还没有得 到答案,想要再看一看徐大人,若是忙的话就先回去。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徐大人,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徐大人心里面也明白。” 他拂了拂衣袖,背对着徐大人,表情变得讳莫如深,幽幽的提醒,“我没猜错的话,徐大人并非是太子的人,既然如此,那么我相信徐大人也不会不卖给本将军这个面子吧?” 徐昌宁是个聪明人,被对方这么一说,立刻就恍然大悟,低垂着头拱了拱手,“叶将军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不该说的话,下官绝对不会说的。” “好!既然这样的话,本将军也放心了。”叶遥点了点头,“明日派人去一趟萧家吧!既然那么多的证人都把萧公子给认出来了,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和萧公子有一定的关系,我相信按照大人的手段,肯定也能够查出来真相的。” “这……”徐大人顿时有一些为难了,要是把这个黑锅推给了萧公子的话,恐怕到时候倒霉的也是自己,毕竟这位萧公子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人脉,可是他似乎和皇上有某种交易,若是自己…… “叶将军并非是下官不想为叶将军办事,实 在是,叶将军应该也明白,萧公子并非是一般的人,下官也招惹不起。” 萧戈杀个人倒是没什么,就算皇上知道了,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问题是,这位萧公子一直没有出手,据证人说的话,是一位姑娘出手的,而那位姑娘…… 徐昌宁自然不是,傻子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想必这位姑娘对于祁王殿下有一定的重要性,要不然的话,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的来给自己忠告。 但……他也不想得罪那萧小公子。 叶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一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他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你只要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都告诉他,他自己就会把这个罪责给承担下来。” 这件事情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不适合让大理寺的人去查,只能尽快草草的结案。 而顾阎也并不想通过大理寺去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耽误自己,他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这件事情应付了皇上。 徐昌宁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把人给送走。 “奇怪!祁王殿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上心?”他 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了一句,一边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天牢。 而萧家这边! 萧戈是在后半夜的时候,这才慢慢的转醒过来的,身上倒也没有太多痛处,伤口已经得到了包扎,而且毒也解了。 管家一直让人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听到动静之后,门外的人立刻就冲了进来,还不忘去叫管家。 而原本比较安安静静的府邸顿时变得热火朝天,张伯很是夸张的朝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 眼见萧戈醒过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公子啊这一次,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萧家可不就得断子绝孙了?到时候我有什么脸面去面见老夫人和老爷?” 萧戈捏了捏眉心骨道:“我比你先死的话,肯定是我在你前面先见到我父母,到时候我父母要骂也是先骂我还轮不到你。” 张伯瞬间收敛哭声,点了点头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 “您没事吧?”张伯慢吞吞地擦了擦眼泪之后站了起来,一脸关怀地询问。 “那丫头人呢?”萧戈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紧张兮兮的询问,“怎么没有看见人?难不成那丫头也 受伤了?” 张伯顿时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摆了摆手让房间的其他人都退下了,伴随着房门关上之后,这才语气沉重地开口。 “公子!祁王殿下亲自来把人接走了,少夫人把那么多人全部都给杀了,惊动了大理寺的人,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 也不知道祁王把人给带回去,究竟是问罪还是保护? 总之他也派人出去打探过了,十几个尸体啊!而且当时的目击证人也不少,恐怕这位姑娘就有些凶多吉少。 “不过若是祁王出面的话,想必问题也不大,公子就不必担心了。” 萧戈表情顿时就变得格外的凝重了起来,狠狠地摇了摇头。 “顾阎不方便出手!宣文帝一直都想要掌控他,现如今他的地位越来越高,手里面的兵权也越来越多,你以为皇上不怕吗?他要是因为一个丫头就出手的话,你觉得皇上会怎么看?” 到时候那小丫头指不定也会被牵扯到其中去。 所以,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独自一个人把这些罪过全部给揽下来。 皇上自然不会动他区区一个商人的,甚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理寺的人也会把这件事情归为江湖恩怨! 第三百三十四章 在下可以共侍一女 “公子是要帮祁王?”张伯听了这番话,颇感意外,公子似乎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偶尔给他们使一些绊子,也无非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公子的底线。 但是对于站队这样的事情,公子从来不感兴趣的,就连太子殿下三番两次地想要面见公子,都被公子给婉拒了。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有些喜欢搀和这些事情。 就好比长公主儿子的事情公子也是掺和了一脚,虽说这个出发点对于公子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可眼下! 张伯有些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公子一旦插手的话,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皇上万一怀疑公子和祁王殿下之间有什么的话……” 萧戈咳嗽了一下,脸色也开始渐渐的有了一些红润,他笑了笑,“你错了,我并非是在帮助祁王,我只不过是在帮助那丫头罢了。” “你也不想想,若是被皇上知道那丫头是祁王的人他会怎么做?按照皇上的性格,恐怕不会教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肯定会派人去追查这丫头的身份。” 顾阎对时辛很是与众不同,这一点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若是到时候皇帝用这丫头去威胁的话,很有可能为这丫头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得背下这个黑锅! 况且,那丫头本身也是保护了她的。 张伯一张老脸的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不安的道:“公子……咱们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萧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张伯一瞬间就被吓傻了,立刻低着头没敢在说话。 公子脾气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脾气好并不代表他家公子好说话。 “明日大理寺的人应该就会来了,你派人去将痕迹给处理一下,记得找一个会易容的人,明日易容成时辛的脸!” 张伯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办!” “记得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这小丫头?” 他有些不明白了,时辛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罢了,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动如此杀心? 而且看时辛的样子那些人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又或者是说,她自己已经习惯了。 这其中到底牵扯了些什么? 张伯道:“老奴这就去办!” 萧戈嗯了一声,忧心忡忡的再一次躺下了。 一想到他是被那丫头给背回来的时候,顿时整个人心里面都高高兴兴的。 一夜好眠! 可时辛就不一样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侧勾来勾去的! 她 实在是忍不了了,一气之下就睁开了眼,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结果这才看清自己的旁边居然躺了一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个男人。 时辛:“?” 躺着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委屈巴巴的指控她,“小没良心的,这才多久没见,你居然就把我给王乐?” 时辛:“……”不是,这什么情况,她脑子都像是被雷给击了一般,直接将映在了原地,伸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顿时叫了出来,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不是……大哥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呀?你出来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这大早上的很容易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而且……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跑我床上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她整个人都蒙圈了,这个什么狗屁公子羲是不是脑XX病啊? 不是都说古代人比较含蓄的嘛,这玩意儿长得也不含蓄啊。 不对!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家伙长得什么样子。 顾阎戴着面具,那一双眼睛很是勾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把人拉进怀中,“我可是听到你想我了,所以特地来看你的,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吗?” “你放屁?”时辛不管不顾的挣扎 起来了,这玩意儿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大早上的搞得跟偷情一样,“谁想你了!我特么的都不认识你啊!” “你不是喜欢我吗?”顾阎掐住她的腰,咬了咬她的耳朵,“刚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叫了人家的名字,甚至还亲了人家,难道这不是喜欢吗?难不成你想翻脸不认人?” “我……”时辛傻了,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我有这么积渴吗?我刚刚才真的对你做了什么?” “那倒也没有!不过……”顾阎顿了一下,这死丫头,刚刚才在梦里面居然开始挑选美男,而他居然排在最后,可气! “不过你倒是叫了祁王的名字,还说什么祁王你得不到,说人家的眼睛像祁王!你想勉为其难收了人家!” 时辛:“……”本来还想死不承认的,但是现在突然觉得这人说得有理有据的,而且这些话还真是她内心深处所想的。 她还真就干得出来这些事情。 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替身梗这事情吧!有些一言难尽! 但现在就是这一个情况。 顾阎察觉到她安静下来之后,开始得寸进尺了,寻了她的嘴唇轻轻的啃咬起来,时辛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他。 “别动!”顾阎抓住她胸前的手 ,笑得妖孽,眼中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一样,声音变了,可依旧好听得让人耳朵怀孕,“我好好伺候你!记得以后梦里只能有我一个!” 时辛:“?”她浑身酥酥麻麻的,想要反抗,却很不耻的还挺喜欢! 慢慢的开始张开了嘴,任由他为所欲为。 白色的衣衫堆积在床上,混着少女的襦裙,男人翻了个身把她置于身下,开始不满足于唇齿之戏了。 手也不老实起来,将她身上的襦裙给轻轻剥开,犹如剥荔枝似的,一点一滴的落在了她的胸前。 “梅花?”他呼吸急促时轻轻的吻了吻这朵梅花。 时辛顿时清醒过来,她衣衫不整的把人推开,奶奶个熊!差点儿就刹不住车了! 大早上的有必要这么刺激嘛? “我跟你说啊!你别过来!”时辛下意识的往被子里躲了一躲,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祁王府,我是祁王的童养媳,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肯定要被浸猪笼的。” 顾阎倒在她脚边,懒洋洋的托着头,薄凉的唇瓣勾起一个弧度,很是妖娆的道:“在下可以和祁王共侍一女!” 时辛:“?”世风日下,朗朗乾坤,民风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了嘛?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美人 她整个人直接被吓蒙圈儿,压根分不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 顾阎风情万种的就这么躺在床上,悠哉悠哉地打量着对面的姑娘。 时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上辈子没救过你的命吧?这辈子和你也没啥交情吧?你别老这么骚好吗?有点让我招架不住。” 顾阎懒洋洋的托着脑袋,衣服因刚才的撕扯而有些凌乱,他语气很是委屈的道:“这下都已经委身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姑娘还在嫌弃?” “那……在下也可以伏低做小的!” 时辛:“……”奶奶个熊啊! 她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我对你没有那份心思,也不想让你给我做小,你呢,从哪来回哪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咱俩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呵!”男人轻笑一声,有些鄙视的道:“可你刚才分明很享受的,怎么现在就过河拆桥了?莫不是只把在下当成一个玩物?” 时辛恼羞成怒的扑过去,把人压在身下,跨坐在他的身上,怒气冲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直说好了,没必要躲躲藏藏。” 这个公子羲一 直以来都是显山不漏水的,来无影,去无踪,多少人想要见一面,比登天还难,可是自从两个人见过一次之后,就一直缠着她。 时辛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这一点也不成立呀!方埵找到她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确定她的身份,这个人如何知道的。 顾阎蹙眉,眼底有些不一样的红,那潜藏在心底的浴火顿时就被撩拨了起来,他挑眉看了一眼身上的少女,“往下坐一点!” 时辛:“?”她瞪大了眼,仙人板板的,这狗男人发情了啊! 四目相对,她哪里还敢逼问啊,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双手放在他的胸口处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内心深处不断的在纠结,也在不断地徘徊起来。 她在这时脑子里居然一闪而过顾阎那个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自己做贼心虚的感觉。 就在场面极为尴尬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掀起被子,将两个人藏在那里头。 时辛生气了,正打算开口呢,却反被他给捂住了嘴。 “嘘!小美人,有人来了!在下倒是无所谓,被 人发现顶多落下一个风流倜傥的名声,你可就不一样了,到时肯定要被浸猪笼。”顾阎笑得不怀好意,心情很不错。 他对于公子羲这个身份谈不上喜欢,但也算不上厌恶,只是多了一层身份去办其他的事情,现在却发现自己当初是多么明智,这一层身份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最起码,现如今能够利用这个身份去调戏身边的人。 时辛识相的没有吱声,很快外头响起青木的声音,“时辛!时辛!你起了没啊!” 顾阎松开她的嘴让她说话,时辛白了他一眼,这才对着青木道:“没有,怎么了?” 青木在外头点了点头:“没什么,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让我来跟你讲一声,今天不必过去伺候了,殿下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 时辛蹙眉,正打算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腰带被人给解开了。 昨夜本就是穿着襦裙睡的,所以身上特别单薄,如今一下子被解开,直接就这么哗啦啦的散开来了。 身后的人就这么贴着她,撩开她的秀发,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脖颈处,得寸进尺的开始撩拨起来,哑着声音提醒道:“小美人,说话啊。 ” “时辛?”青木一直在外面等待着回应,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人开口,不由得有些着急,拍了拍房门。 “啊!”时辛被人折磨得差点叫出声,她努力的对付青木,“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 青木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想了想,他这个爹做事情一向神秘兮兮,今天殿下出去,居然都没有带他们两个。 还不忘嘀咕着道:“殿下今天也是奇怪,出去了也不带我和林松,你说殿下该不会是去办什么事情了吧?” “难道是昨天你干的好事?” 时辛憋着泪水,在被窝里面和某人交战,朝着她的耳畔吹了吹一口气,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朵,“小美人,原来你的味道这么美啊!” 时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给掌控住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压根使不上任何的力气来。 对方的武功明显比她高,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将她给控制住。 不一会的功夫二人皆是大汗淋漓,衣衫混乱,尤其是时辛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中,气喘吁吁的。 顾阎抓住她的手有些痴迷的道:“嫁给我?” “你大爷的!欺人太甚了”时辛恼羞成怒的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臂,随后手忙脚乱的裹着被子一溜烟的跳下床去了! 而顾阎衣衫不整的就那么靠在床上,对此也不生气,懒洋洋的眯眼看着对面的小美人,肖想了这么久的人,总算落在自己的怀里,滋味的确是很甜。 他很满意! 眼底的红渐渐蔓延上来,他可不介意将时辛困在自己的身边! 时辛咽了咽口水,“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转身扯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给披上,特么的欺人太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冲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对自己做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自己不要脸了吗?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这一点面子也是要有的。 今天这口气不出的话,岂不是太愧对了自己。 顾阎眯着眼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曲着一条腿等待着她的动作,时辛直接攻上去了。 他稳坐如山,见招拆招,招招占上风让人无计可施! “小美人,这招叫情意绵绵!” 时辛咬牙:“这叫送你上西天!” 他笑着揽住她的腰,像个地痞流氓似的,“这招叫眉来眼去!” 时辛:“去死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啊对!是我 门外的青木压根就不知道里面的动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知道里面似乎有些噼里啪啦的,但是呢,想了想,自己这个爹本身就是一个当大夫的人,想必也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秘籍! 他也就没有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独自一个人在门外不停的徘徊,不停的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子似的。 却不知里面的两个人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时辛直接被碾压扣在了他的怀里面,动弹不得,奇耻大辱啊! 时辛开始用美人计,“别……我错了!我错了!改天行不行?” 顾阎看着怀里面娇滴滴的小美人,本身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究竟做些什么,无非就是心里面念记得慌,但是呢,又不好披着自己祁王的这个身份对他上下其手。 只能用公子羲的身份先来看一看,倒是没想到居然有这样一份艳遇,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 时辛每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他实际上都是在让着的,并没有怎么用力,要不然的话时辛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他的眼里面压根儿就不够看的。 “考虑考虑在下呗!”顾阎摩挲着她的脸蛋道。 时辛:“……”下次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在这个狗曰的出现之前,用毒 把他给毒死了。 她含情脉脉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有想过考虑考虑你的,虽然祁王很好,但是我想了想,就他那样身份的人,我肯定是高攀不起的,所以我打算找个替身来着,你眼睛这么像他,再怎么样,我也不算亏本。” 顾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分明都是同样一个人,可是在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头非常的不是滋味。 替身? 他给自己当替身?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要祁王了?”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问。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疯批爱什么她就做什么! “我觉得你比祁王厉害,你看你长得肯定也很好看的,对不对?而且你身份又了不起,这么多的人见了你都要卑躬屈膝的,所以我想了想,我还是选你比较好。” 顾阎不动声色的给她把衣服穿好,可又不会系带子,只能勉勉强强的把她给裹好。 “不逼你!这件事暂且不急,我看你今天也无事可做,不如带你出去逛逛?”顾阎道。 时辛砸吧了一下嘴,默默的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坐到旁边去,远离这个危险人物,唏嘘的开口,“实 不相瞒,我今天可能不大方便,你兴许不知道我昨天惹了一个祸事,我今天要是出去的话,我怕被官府抓走,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你做什么了?”顾阎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才几天没见,小美人你倒是挺会找事儿的呀。” 时辛:“……” 她今天的确是打算偷偷摸摸出去看一看的,毕竟人是她杀的,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话,似乎也不大好。 而且方埵一大早的就已经出去调查了,看他的情况,似乎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啊,作为一个公主,在此处遭遇了暗杀,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可若是殷家的话,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头疼的,就算自己想要对付他们,也绝对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毕竟三公主的婚事还没有下落呢,倘若殷家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指不定还会连累…… 不对啊! 殷浔现在不在殷家,也就是说,假如他们家出过任何问题,都不会连累到他的。 “怎么了?”顾阎见到她不说话,催促道。 时辛抿了抿嘴角,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天的时候,我杀了几个人,后来我逃走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我还不大方 便出去,你要是实在想出去的话,你换个人吧,我今天就不去了,咱们改天再逛好吧。” “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顾阎反问道:“或许你和我一起去,也可以去解决你想解决的问题,难不成我前脚一走,你后脚保证自己不偷偷溜出去吗?” “你这么了解我啊?”时辛诧异的抬起头。 顾阎笑眯眯的道:“要不然的话,怎么和小美人偷情呢?” 时辛:“……” …… 大理寺的人因为这一桩案子,愣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徐大人心里面也清楚,要是自己把真相说出去的话,到时候恐怕自己会身家性命都被牵连的,所以战战兢兢的一大早就朝着萧家的地方去了。 这个萧公子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比较古怪的人,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心里面有些过于抵触,所以再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人居然出奇的就让他们进去了! 萧戈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初了,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坐在了檀香木椅子上,眯了眯眼看向徐大人,“所以徐大人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徐昌宁狠狠地点了点头,“当时不少的人都看见 了萧公子,所以这件事情还得需要萧公子出面。” 萧戈颔首,“这件事情的确是跟我有关系,我昨天也确实在现场儿,那些人的目的也是为了我,想必也是为了我这万贯家财吧,毕竟人太有钱就容易招惹来祸端。” “唔……我还记得他们说要是杀了我的话,就可以把我的家产据为己有,当时我还挺害怕的,好在我身边带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为了救我,就只能将那些人都给杀了。” “怎么?难道这件事情给大理寺带来麻烦了?”萧戈装模作样的惊讶道。 徐昌宁:“……”这拙劣的演技啊! 却只能陪笑的点了点头,“萧公子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完全是仇杀,他们要杀萧公子,所以萧公子才出手将他们给杀了。” “不然呢?”萧戈反问。 张伯理直气壮的补充,“不然呢?徐大人该不会以为我们家公子在胡说八道吧,我们家公子可是萧家的独苗,萧家家财万贯,自然有不少贼人惦记着,昨天要不是因为有那个丫头在身边的话,恐怕我们家公子早就……” “下官不敢!”徐昌宁急急忙忙的起身,冒着冷汗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前夫哥 萧戈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道:“那你就回去吧!” “可……”徐昌宁听了这话,有些心惊胆战的,犹犹豫豫的鼓起勇气似的站起来,“萧公子,这还有一件事,您的那位丫鬟,下官能否问一问?带回去做个笔录!” 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他这里也不好交差。 萧戈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他来。 张伯搁在旁边有些拿捏不住,公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大不了就让人家带回去呗。 可…… 那位姑娘又还不是一般的人,是公子一直都认为是他们未来的少夫人,还真没法和这些人回大理寺。 而且……少夫人的身份有比较的让人所忌惮。 “公子?”张伯你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尴尬,所以干脆就帮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人家徐大人正在等着您的回答。” 萧戈哦了一声,却始终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外头的天气阴沉沉,且风雪还在不断地乱刮。 徐昌宁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这位公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压根儿就得罪不起,且不说对方和皇上之间有一笔交易,而且就对方的 地位而言,若是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把人给抓走的话,恐怕也不好交代。 所以,除了等待之外,就只能等待。 萧戈咳嗽了一声,懒洋洋的道:“就不能让你的人到这里来做笔录吗?去大理寺有什么差距吗?本公子身边的小丫头好歹也算是个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要是去那种地方,沾染了晦气,到时候回来之后将一身的晦气传染给在下,徐大人是负不起责任吧?” 徐昌宁:“……”他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大家都知道这位萧公子的脾气不大好,甚至不好得罪,而且最重要的是性格方面或多或少有些变态。 且不说他府邸上上下下的丫鬟在他眼里特别珍贵,就连他养在那些圈里面的狐狸都比其他人的幸运来得宝贵得多。 须臾,为难的道:“萧公子……这!” “如果不能让你的人来这里的话,那么就没办法了。本公子的人事不会去大理寺那种地方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萧戈丝毫不给面子的就要闭上眼睛睡觉了。 昨天折腾了一晚上之后,自己虽然现如今好了不少,可身子骨依旧比较脆弱的。 徐昌宁在心里面犹豫了许久,还是有些拿捏不住,随后只 能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无奈之下,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而在他回去把人给叫来之后,萧戈朝着张伯道:“派人去祁王府看看那丫头究竟怎么样了,怎么现在都不来看看我?她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吗?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公子!”张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祁王府也不是咱们能够进去的呀,更何况昨天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按照祁王的脾气,肯定是把人关起来了,咱们这个时候去,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萧戈:“……”不开心!媳妇都不来看他! …… 大年初三的街道上热闹非凡,而且今天很明显比昨天还要热闹,最重要的是大家所讨论的话题更加的多了。 大部分都是围绕昨天发生在巷子里面的命案。 “啧!那可真是太晦气了,你是不知道,那姑娘看着长得花容月貌,下手居然那么狠。” “可不是么?瞧着多乖巧的一个姑娘呀,居然……” 酒楼里面,四周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的议论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就仿佛它们就在现场一样。 而故事的主人公,此刻正被一个白衣 公子哥纠缠着,顾阎跟一个巨大的婴儿一样,蛮不讲理,非常的无理取闹,时时刻刻非要粘着她。 “不能这样!”顾阎不满的放下筷子,理直气壮的道:“小美人,你可别忘了,你今天可是出来陪我的,难道你就这副态度?” “那不然呢?”时辛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压根儿就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浑身上下都是宝,而且动作非常豪爽! 顾阎不开心的道:“你得喂我!” “要不我直接嚼碎了喂你?”时辛忍耐已经到达了极致,皮笑肉不笑的道。 顾阎眼前一亮,“当真?” “真你二大爷!”时辛咬牙切齿的怒道。 时辛不以为然,她要是早知道出来是这样一副画面,打死也不肯出来,偏偏打又打不过人家,只能咬牙切齿的忍下了这个奇耻大辱。 “你更不会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闲言碎语吧?你觉得这些闲言碎语有什么好听的嘛?无非就是在议论着我最终的下场怎么样。”时辛不解的问道。 顾阎笑了笑,“小美人,都说了是让你陪我来玩的!不问这些事情!” 时辛挑眉,她有些看不懂面前的这个人呢?为什么就偏偏好死不死的非要看上她 ? 下一刻男人伸手把她拉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男人倾身贴了过来,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下,哑着声音问:“为何不打耳洞?” 这耳朵多好看呀,要是打个耳洞的话也绝对很好看。 时辛毛骨悚然的抖了抖,正打算反抗的时候,腰被人扣住了,再一抬头这才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顾阎贴近她,耳鬓厮磨的道:“小美人,看见什么了?” 不远处,人潮拥挤中,萧陌喝得有些五迷三道的,在旁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然而这刚刚一抬头,就瞧见了坐在对面的人,那人身后还有着一个男人,萧陌一瞬间醉意全无,他踉踉跄跄的推开了身侧的人,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时辛的身上。 这一刹突然觉得四周鸦雀无声了,萧陌整个人都傻了。 时辛不以为然的挑眉,“萧陌?他怎么在这儿?难怪这几天都没看见他,原来是在忙着应酬啊。” “小美人!你怎么总是很喜欢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啊?你就不怕我不高兴?”顾阎捏了捏她的腰,不高兴的道。 时辛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表情很是淡定的道:“介绍一下,那是我前任,也就是你的前夫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啊对!我比较肤浅 她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件事情和她本人没有多大关系一样,面对对方的眼神也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萧戈遥遥相望,心情无比复杂,就连步伐都变得特别沉重。 如今的时辛不知道怎么竟变得格外耀眼,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一样。 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本该坐在一起琴瑟和鸣才对,可现如今所有的美好都归于别人了,而这个人还是他不认识的人。 顾阎被推开之后,整个人老实起来,没再继续得寸进尺下去! 萧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身后的护卫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但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场面变得一度非常尴尬,众人大眼瞪小眼。 萧陌的酒意一瞬间消失不少,慢悠悠地提起了衣摆,坐在了他们二人对面。 时辛:“……”这修罗场! 顾阎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托着脑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时辛,还不忘挤眉弄眼的道:“小美人你也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呀?总不可能又是我哪位哥哥吧?” 时辛扯了扯嘴角冷笑不已,尴 尬的解释,“其实……就,我也不是很熟!” “怎么会不熟呢?”萧陌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听了这番话似乎有些不大高兴,酒杯啪一下放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眼皮子,目光锁定时辛,“我俩是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怎么能说不熟?要是你,我都算不上熟悉的话,这世上还有熟悉你的人?” “与我一起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姓苏而不姓萧。”时辛报以微笑。 “很重要吗?”他表情变得难堪起来,眼神中都是贪婪的气息,以及浓郁的占有,“姓什么很重要?” “很重要!”时辛面不改色的道:“最起码这件事情对于我而言非常的重要!萧世子如今春风得意,何必再来和我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打交道,不觉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吗?” 顾阎在旁边一直在把玩着她的秀发,听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有些有悦,皱了皱眉头,隔着面具遮挡了那张脸,可那双眼睛依旧让人无法忽视,随后默默的来了一句,“小美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你也很厉害的呀。” “以后只要有我罩着你,让你横着走。” 时辛也是脑子进水了和他扯了起来,“ 我可以不横着走吗,螃蟹才那样走!” 顾阎点了点头,“可以!随你开心!不过我看面前这位公子似乎还挺伤心的,莫不是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桃花债,伤了人家的心?人家看着你了,特意来给你找麻烦的?” 他奶奶的! 时辛瞠目结舌的扭过头来,只觉得自己脖子都有些僵硬,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什么狗屁公子羲,难道就是靠着一身的绿茶气味上位的吗?怎么一开口全都是绿茶的味道?一点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你怎么这么话多啊?”时辛咬牙切齿的小声道,没看见大人在讨论事情嘛,怎么时不时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太欠揍了。 她感觉自己跟带了个儿子一样。 顾阎托着脑袋,叹了一口气:“原来姐姐不喜欢人家这样啊!” “这位兄台,你能不能闭嘴,不要再说话了?”萧陌很显然也有些忍不下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太监都不至于这样。 还姐姐? 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居然还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的叫姐姐。 然而就在他凶巴巴的时候,时辛却直接就被这一声姐姐给叫得酥苏麻麻的,吵闹的环境顿时都变得静悄悄 起来,满脑子都是在回荡着刚刚才那一声姐姐。 这也太小奶狗了吧? 时辛木讷的点了点头,“姐姐不凶你!” 萧陌:“……” 顾阎得逞似的弯了弯眉眼,要不是因为那一次喝醉了之后都不知道,这死丫头居然喜欢别人叫她姐姐。 现如今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居然如此受用。 “时辛!”萧陌激动的道:“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连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和对方厮混在一块儿,若是你爹娘泉下有知,该多伤心啊。” 他随后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管怎么说,就算你我之间的婚约已经结束,可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怎么样你也得尊称我一声兄长,所以你的事情我管定了。” “你娘要杀我!”时辛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萧陌:“……” “世子,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徐太傅那你还等着……”不远处的护卫眼瞅着天色也不早了,顿时有些担忧,所以赶紧的走了过去,凑在了世子殿下的耳边说了几句。 萧陌面色变得格外难堪,一只手死死的握住酒杯,整个人都有些阴恻恻的! 他看了一眼 时辛,却还不忘自作多情的吩咐,“最近街道上不大安全,若是出来,身边还是要带几个人,昨日街道上有人死了。” 他起身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萧陌!”时辛挑眉,顾念着他以前对于原主还算是不错的面子上,恩是恩,过是过。 她和长公主的事情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没道理牵扯他。 所以还是忍不住的提醒:“虽然那是你亲娘,对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有些时候你也该跟着自己的想法走,而不是听你娘的意见。” 顾璇看起来一切都是比较顺遂,且又是皇帝的亲姐姐,基本上就是位高权重的代表。 可世事无常,顾阎心思叵测,再加上手握重权,所以皇位究竟是谁的,还不一定。 她不是好人,但是私心而言,我并不希望这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萧陌慢悠悠的转过头来,那眼神似乎是在隐忍,“你说的这些是在关心我嘛?” “你要这么想呢,我也没啥办法。”时辛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家就不能好聚好散嘛,不能和和睦睦的坐在一块儿聊聊天吗? “还看?”一旁的顾阎凉飕飕的开口,“小美人也是以貌取人的人?” “啊对!我比较肤浅!” 第三百三十九章 要不你叫我一声娘 顾阎带她出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来这个地方吃吃饭,喝喝酒,也完全不知道萧陌会出现在这里,从始至终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过了好一会,他这才把人待在离开了此处。 时辛倒也算得上是比较老实的,所以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倒是这个go男人居然难得的良心发现,把狐裘给她披上,二人行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很是拥挤热闹。 “说起来自己到达这个地方这么几个月了,却没有好好的逛过,这么悠哉悠哉的还是第一次。”时辛心情难得的跟着沉静了下来,看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顾阎扫了她一眼,“今日乃是过年的最后一天,好好玩一玩。” “话说起来,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难道都不忙的吗?一天到晚这么悠哉悠哉,靠什么吃饭?”时辛八卦起来,推了推他的胳膊,“像你这样的,肯定是要打.打杀杀的吧?手底下是不是有很多人啊?需不需要帮手?需不需要小弟?或者需不需要狗腿?” 她都可以的啊! 缺钱! “你似乎总是很缺钱,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顾阎问道。 时辛长叹一声,就在他觉得这丫头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时候,对方却惋惜的来了 一句,“我这不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吗?你说包养小白脸多费钱呀,这不得为自己将来好好的考虑考虑。” 顾阎:“?” …… 顾阎不在祁王府中,导致大家都十分的松了一口气。 唯独林松和青木对于今天殿下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古怪。 顾妗倒是很开心,她这个弟弟这么多年了,总算是开窍,身边有了那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小姑娘。 “公主,这几天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心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就看见了公主站在窗边,表情上的笑容特别的灿烂。 顾妗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小七长大了!自从母妃过世之后,我和小七一直以来都是战战兢兢的,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所以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格外的珍惜,小七第一次在她身边过年,这样的日子真希望长久一点! 心儿大明白三公主这番话的意思,殿下不是一直以来都特别懂事的嘛!放眼大齐历朝历代,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子有殿下这般作为,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战功赫赫了。 多少燕都城的姑娘都喊着要嫁给他们殿下。 顾妗没说话,这种感觉旁人自然是不能 理解的,可她这个当姐姐的却是非常明白的。 “心儿你先下去吧!”顾妗朝着她温声道。 心儿低着头,“奴婢告退!” 然而就在心儿走出去没多久,顾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叫住了她,结果却听见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惊,几乎来不及想象,提着裙摆就冲了出去。 潇湘苑内。 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起来了,那廊檐下的一些仆人丫鬟个个都倒在了地上。 顾妗面色慌张了起来,“谁?出来!” 可没有人回答她,只有无尽的风声和白雪红梅落下来,顾妗一袭绛紫色的衣裙,厚厚的斗篷上落满了风雪,她站在原地观望着四周,可空中却突然下起了一阵阵的梅花雨! 手里面还拿着那个一个木偶,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缓缓转过头去就看见了廊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殷浔!”她呆滞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走了出来的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殷浔抬起头笑得如沐春风,朝着她张开了双臂,“妗儿,过来!” 顾妗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提着裙摆朝着他冲了过去,这一辈子,所有的勇气几乎都用在了这一瞬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瞬间泪如雨下! “我等着一天,等了许久了!”她哽咽着委屈道。 她还以为今年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人了,万万没想到人居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殷浔第一次主动抱她,将人按进怀中,他身上冷冰冰的,还带着风雪的湿润,他是除夕那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现罢了。 他去了一趟殷家,甚至躲在暗处看到了不少的事情,不过是煞费苦心的给她准备礼物罢了! “对不起。”他低着头呐呐道、 顾妗摇了摇头。 以前的那些事情,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 “在等我半年!”他紧紧的抱着怀里面的人,抬起头看着夜空坠落的白雪,温声细语。 殷浔并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甚至脾气有些古怪,在其他人看来,自从他从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一个废物之后,就更加的让人觉得是个怪物,阴森森的,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对于别人看着是恭恭敬敬地,可眼底的冷意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却唯独在看顾妗时,眼里总会多出一抹难得的温柔,这是她的专属! 顾妗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他今日之所以出现在祁王府内,也是因为祁王的缘故,顾 阎飞鸽传书让人送到了清水寺那里去,他得到消息,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长夜漫漫,廊檐下的二人紧紧相应在一起!让人觉得这一幕很是赏心悦目。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时辛这个街逛的不是很愉快,身边的这个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他娘的跟个小孩子一样,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吵吵闹闹。 “你们这些当头子的人花的这么多,难道就不会让下面的人觉得枯燥吗?”时辛忍无可忍的塞了冰糖葫芦在他的嘴里面。 顾阎笑了笑,“我小的时候大家总是说我话太少,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你还是第一个说我话多的。” 自从母妃去世,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默寡言,不爱笑,不爱说话,对待谁都是冷冰冰的。 时辛不大明白,皱起眉头道:“你……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难受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当你娘,你叫一声吧,儿子。” 反正已经当了爹,也不在乎再当一次娘,男女都可以的,对不对? 顾阎气得火冒三丈,一把将人拉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堵住了她的嘴,“小美人,你这个嘴不适合拿来说话!” 时辛:“?”这话好熟悉哦! 第三百四十章 我承认态度不对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看着在面前如此放肆的男人,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一巴掌打在他的面具上,结果把自己疼得在原地蹦哒。 顾阎:“?”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抡圆了打巴掌。 “你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他看着欲哭无泪的时辛,忍不住落井下石。 时辛咬牙,“你大爷的!谁让你戴面具的?有种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太欺负人了!大过年的!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显得格外安静,但是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将喧嚣声传了进来,少女甩了甩手,不停的抱怨。 顾阎看着她,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在宠溺一般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随后将她的手拉过去轻轻的吹吹,压下修长的眼睫毛,温声道:“毛毛燥燥的,也不知道改一改自己的臭脾气,难道打人之前也不看一看吗?” “你这是在教训我?”时辛拉下眼,不高兴的质问。 顾阎没说话,这一幕一下子就变得极为和谐安静,男人面具下的脸看不清,可这一双眼睛却特别有吸引力,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能将人一阵又一阵的给卷进去 。 时辛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他的这一双眼睛,本以为只是巧合,可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的眼睛十分相像。 顾阎?公子羲? 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就连性格都是截然不同的,但,这一双眼睛也太像了吧。 “公子羲?”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好奇的问道:“你和顾阎是朋友还是敌人?” “你这么好奇我和他的身份,是打算安排一下我和他何时见面?”顾阎松开了这小丫头的手,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时辛一本正经的道:“像你这种外室都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呢,我怎么可能把你带过去给他看呢?” “所以祁王是你的正室?”他眼中一喜追问道。 时辛这话题未免有些太过于偏离轨道了吧,她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着让对方迎难而上啊。 巷子里面顿时安静了起来,时辛默默的把人推开了一些,离自己远远的,语重心长地劝解,“我和你本就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上的人,咱们呢,就当做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缘,你从此以后就当做不认识我行不行?”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丫鬟,实在是高攀不起您这样的人物,让您给我 当外室我怕我有天被雷劈的时候。” 顾阎看着她这一脸嫌弃的样子,哀怨的道:“所以……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对吗?” “可是露水情缘也不该是这样的呀,咱们最多就算是……暗通款曲!” 时辛:“……” 他笑了笑,伸手把人拉了过去,随后直接抱着她的腰,把人带着飞上了屋顶。 今日那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所以分外的热闹,烟花爆竹自然是不少的,伴随着一阵钟声敲响的时候,满城都开始燃放起了烟花爆竹。 这一幕自然是很好看的,惹得无数人纷纷抬起头来,都在欢送这一年的时光。 唯独屋顶上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都不融洽。 “真贵!都是钱啊!”时辛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觉得多浪漫,只是觉得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顾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一般,压根儿也没有指望在丫头的嘴里面说出什么好听的话,随后大.大方方地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叠银票,塞她手里面! “新年快乐!”男人声音浅浅,像一股泉水叮咚叮咚的流过,很悦耳! 时辛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在手里面沉甸甸的银票,一下子有些琢磨不透,“你… …你这是给我的压岁钱?” 老板没发!情人倒是发了! 突然觉得这个地下情人也不是不能好好的发展一下,被情人包养? 有点没面子啊! 顾阎嗯了一声,“看着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给你发点压岁钱也不算亏。” “我刚才想了一下,先前对你的话的确有些过于鲁莽,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时辛一脸诚恳地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表情认真,细碎的雪花落了下来,以至于少女的秀发上很快就布满一层浅浅的白,此时此刻,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咱俩不清不楚,其实也挺好的。” 顾阎:“……”虽然这话乍一听还挺好听的,可细细品味,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得劲。 他抬起手来捏了捏少女的下颚,耳畔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所以导致他必须凑近少女的耳畔,才能够把自己的话告诉给少女。 “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每个给你钱的人都可以跟你不清不楚?” 时辛默默的将手里面的银票塞进了怀里面,生怕他反悔一样,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好吗?我 也是有原则的。” 顾阎正觉得欣慰的时候,又听见少女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这双眼睛长得和他差不多,让你当个替身你也不亏。” 顾阎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成为了自己的替身。 时辛不以为然! 今夜倒是风平浪静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事情被耽误了,但是现在想想,心里面也觉得不亏。 今年总算是收到一点压岁钱了! 这人还真是挺有钱的嘛! 大理寺这边,因为时辛捅的篓子,导致叶遥大过年的也不能清净,压根儿没办法好好过年,从昨日到现在都在调查这一件案子。 徐昌宁还算比较配合,可是再怎么样也得把皇上那边交代了才行。 也因过年的缘故,所以皇上并没有给大理寺的人施压,可再怎么样都死了十几个人,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有萧戈出面之后,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 “这些尸体放在这里,暂时不要动,等皇上那边发话再说。”叶遥亲自看着他把卷宗写完后,总算放心了。 徐昌宁放下笔,整个人大汗淋漓,心虚地站起来,朝着面前的这位祖宗拱了拱手,“下官遵命。” 第三百四十一章 脑子一热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皇上那边这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因为新年期间不想给大理寺太大的压力,还是因为别有用心。 叶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当务之急只能先把眼前的问题给处理掉才行。 免得又被太后等人抓住把柄,好在萧戈把事情处理的还算不错。 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把尸体搬出去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甩了甩衣袖离开了此处。 刚走出天牢门口,叶遥的随从就凑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道:“主子,有情况了!长公主已经说服萧戈同意让萧世子入径山书院了!” “这个萧戈……他究竟想做什么?不是说从来不喜欢管皇室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叶遥蹙眉。 追风摇头,“属下也不明白。” 不过看样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长公主为了她的儿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径山书院是一个很好的阶梯,只要萧陌能进去接触到那么多世家子弟,久而久之也会给他的未来给予一定帮助! 不过……萧阁一直都在里面,这两兄弟要是碰在一块儿的话,很有可能会擦出一些事情来。 “祁王 知道了吗?”叶遥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现如今长公主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不好对付啊!” “想必祁王殿下应该是知道了的。”随从想了想道。 叶遥笑了笑没再说一些什么,而是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扇子,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先回去吧!” “是。” 叶遥离开之后,大理寺恢复了安静,徐昌宁看着那些尸体一个又一个搬离,有些提心吊胆。 然而心里又对这件事情格外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掺和到这件事情,配得上祁王殿下亲自出手。 大理寺虽然为皇上办事,可皇上这么多儿子,大家都是要给些面子的,若是得罪了也不大好,万一有朝一日其中一个登上皇位,自己曾经还得罪过的话,那么下场肯定不好。 而这位祁王殿下,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成就,他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就算不能成为皇帝,恐怕也是一个手握重权的权臣! 权衡利弊之下,他当然不可能去得罪对方。 “切记此事一定要处理的干干净净,莫要给别人留下把柄!”徐昌宁也不是傻子自 然知道要把屁股擦干净,否则,到时上面的人一个个紧盯着不放,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小的明白。”身后的人拱了拱手。 今夜的烟花爆竹声音很响,持续了许久这才消停。 时辛困得哈欠连天,一点精神都没有,却被顾阎抱着几个起起落落的功夫就回了祁王府,她原本还一脸不高兴了,顿时就喜出望外了。 “这么快啊?” 顾阎松开了她的腰,“你似乎并不喜欢今晚我为你准备这么多礼物,难不成你是在嫌弃我?” 时辛:“……”嫌弃吧,或多或少是有那么一点,这些礼物也只适合骗骗那些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像她这样的老油条实在不行。 时辛表情颇为复杂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跟你讲,我这把年纪的女人呢,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比较喜欢钱,你要是拿钱砸我,我保证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些玩意儿我实在欣赏不来啊。” “能看不能吃的,有啥用?” “不是给你钱了?”顾阎拧眉。 时辛点头,“对啊!所以你没看见我现在对你态度这么好吗?” “好了,作为 情人是见不得光的,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过河拆桥? 顾阎懒洋洋的抱着双臂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丫头,眯起狭长的眼尾,“小美人,要不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离开了。” 时辛:“……”玛德!也不知道方埵在不在! 这要是撞见了多尴尬呀,堂堂一个公主被人如此威胁。 她眨眨眼,“要不……你换个要求?比如,你家有没有谁病入膏肓,再比如,谁缺胳膊少腿儿,你找我,我帮你治。” “我家人身体健康,不需要治病!”顾阎高傲的道。 时辛:“那……改天行不行?先欠着!这大晚上的卿卿我我,成何体统?万一被人看见,我肯定是要浸猪笼的。” “而且……我是顾阎的童养媳啊!” 祁王哪! 顾阎抿了抿下唇,似乎不但想继续耽搁下去,立刻就把人拉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的嘴给堵上了。 时辛傻不拉几的瞪大眼睛,四目相对,这人的眼神越发的令人沉迷。 他吻得很认真,像是在珍惜一件无价之宝一样,一点一滴吞噬、占有、缱 绻、吸吮,抚着她后脑勺的手也在情不自禁的插进她发梢间。 时辛下意识轻轻咬了他一下,随后踮起脚尖圈住了他的脖子,迎上去,还不忘让他背锅,“我……我跟你说,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自找的,我可没招惹你呀,你现在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负责。” 顾阎眼底通红,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要不要上个床?”时辛脑子一热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顾阎:“?”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推开了她,意犹未尽的道:“小美人,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除非你嫁给我,不然的话可休想要占我便宜。” “这没名没份的,换做是谁都不愿意啊。” “那……”时辛表情有些遗憾地看着他,“可是我也没钱娶你呀,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你总得让我看一看你值不值这个钱,对不对?” 买个白菜也要知道白菜甜不甜啊。 顾阎笑了笑,“不行,小美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凑近她,“不过你这么想睡我?” “也不全是!我更想睡顾阎!”时辛老实巴交的道:“但是睡不到,只能找个替代品咯!” 第三百四十二章 晦气 被说成替代品的某个人特别的不高兴,没好气地伸手给了这丫头一下。 时辛:“……”啧!还真是暴躁。 顾阎掐了掐她的脸,“想都别想!不管是替身也好,不是替身也罢,终归你都是我的。” “我发现有个问题,虽然你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还挺爱做梦的。”时辛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阎哼了一声,再一次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小美人,咱们来日方长!我改日再来找你!” “既然你这么想当我的小情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去找你吗?怎么你来找我?”时辛总觉得这事情不对,身份都被人调换了。 顾阎却只是笑了笑,没打算和这小丫头再继续掰扯下去,一转身咻的一下就飞身离开了! 等到人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之后,她这才伸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唇,骂骂咧咧的,“go男人!” 一个二个的都想睡她! 害得她今天本来想做的事情都没办法做成功了,对此时辛忿忿不平,心中很是不悦! 方埵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大晚上的也不见人。 顾阎离开了她的院子之后,立刻就把面具给摘了,这野丫头,哪怕是换个身份,也不能够让她真诚相待。 不过唯一让 人觉得欣慰的就是,换了这个身份之后,做起事情来倒是方便了多少,最起码在那丫头面前不用遮遮掩掩。 “殿下?” 当他径直回了小竹苑的时候,林松和青木刚好走了过来,看见他有些惊讶。 顾阎点了点头,“嗯,今日如何?” “刚才大理寺那边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萧戈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了。皇上那边现在恐怕已经接到消息了。”林松最先反应过来,就把今天得到的一些情况都告诉给了殿下。 虽然不明白今日殿下究竟去干什么了!但是呢,终归是殿下交代好的事情,还是要完完整整的做好! 顾阎低垂着眉眼人听了这番话之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徐昌宁虽然是父皇身边的人,但是对于自己还是有七八分地尊敬,关于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来得罪自己。 不过此事也多亏了有萧戈人在,要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殷家呢?”他收敛了一下眼中的神色,随后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二人面面相觑,抿了一下嘴角之后,还是青木开口了,“殷栎这几天都没怎么在家中,基 本上是早出晚归。” 想来是去看望他,那位被他藏在外头的外室了! 时辛说过,云月离开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想必这个时候肚子也有好几个月了! “看好他!本王要让殷家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代价!”顾阎下一刻就将手指上的玉扳子直接给捏碎了。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顿时就被吓的够呛。 这个殷栎还真是不知死活,从一开始的时候,殿下对于他颇有几分耐心也无非是因为他和三公主之间的婚约罢了。 现如今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殿下的底线,无疑就是在找死。 一下子得罪了两个殿下最在意的人,殷家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 与此同时,掩藏在燕都城内的一处小院中,夜色浓郁,外头是窸窸窣窣的风声,屋内却是祥和一片。 云月这些天来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要不是时辛答应了她的话,恐怕会更加糟糕。 结果就在刚刚才,殷栎居然和她说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云月心中一惊,但是就有些坐不住了,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你的意思是你杀时辛,失败了?” 殷栎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失败时的那一副狼狈模样,心里面各种怨恨,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身旁人的变化,表情也变得格外的扭曲了起来。 “她居然敢护住那个野种,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的武功这么好,居然真多人都失败了!”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区区一个丫鬟为何会有这么高的武功?难道是顾阎培养的死士? “你不是说这个野丫头是突然出现的嘛?救过祁王的性命?”殷栎仔细的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将目光放向了自己身边的人,不解的看向她。 云月自然是不敢讲出来自己和对方做的交易,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浅笑着道:“她是自己找到七祁王府的,当时三公主瞧着她可怜,便把人给留下来了。” “这个丫头还真是厉害!不杀了她难消我心头只恨!”殷栎恼羞成怒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云月顿时就被吓的魂飞魄散了,心口跳了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时辛说的没错,殷栎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和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想要嫁到殷家谈何容易,她对殷栎既然的确确是有感情的,可都是被这段时间给消磨掉了。 “你想要稳住脚跟第一件要做 的事情,千万不要对他有太深的感情,因为你一旦对他有太深的感情的话,对于你接下来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女人只有冷血无情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尤其是像你这样没有身份背景的。” 脑子里面响起时辛的话,烛火下云月抬眼看向殷栎,心里面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一般,娇柔道:“夫君别想这些了!不如奴家给你按按肩?” “不必了!”殷栎一肚子的火,哪里有功夫在这里按摩,随后冷着脸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便好好呆着。” “对了!不如……你帮我把三公主约出来?”殷栎正打算起身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殷浔那个野种分明早就对三公主情根深种了,可是一直以来都在隐藏,指不定那两人早就暗通款曲了,要不然的话,好好的婚约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出? 既然他们不仁不义,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云月一惊,咽了咽口水,“你……你约三公主做什么?” 殷栎突然换了一副温文儒雅的表情,走上前来,抚摸着她的脸诱惑着,“云月,只有娶了三公主我才能真正的站稳脚跟,拿捏祁王!你会帮我的对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男人的错 殷栎一直以来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装作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云月跟在顾妗身边,学到不少东西,可在看人这方面终归还是差了一点。 更何况殷栎与她本就是云泥之别,不管是手段也好,心机也罢!都远远超过她! “我……”云月心里百转千回,看着面前这一双疯狂的眼神,下意识觉得要是拒绝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只得脊背发凉的点头,“我会帮你的!” “那就好!”殷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总算是满意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把人拉进怀中。 可云月内心深处却是五味杂陈,压根儿不敢大口喘气,就这么紧张兮兮的窝在男人怀里,整个人不知所措。 “三公主一旦过门,你可想清楚自己最终接受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不管是皇上也好,殿下也罢,他们都不会允许你的存在。” 时辛的话犹如一阵又一阵的风,朝着她的耳畔不断地吹过来。 长夜漫漫,外头的寒气也越来越重了。 今年注定不太平! 夜晚的风冷得叫人瑟瑟发抖,时辛好不容易把公子羲送走之后,打算在床上和周公约会呢 ,却又被人唤醒了。 方埵一整天在外面忙碌着,现如今好不容易赶来,当然不可能让这丫头安安稳稳的睡觉,等不到明日,只好把人拉了起来。 他表情严峻的道:“三皇子那边一直在和太子殿下作对,太子殿下倒是可以安稳的住,但是殿下也说了,若是你想要在这里继续呆个一年半载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以你现在的身份,回去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时辛本来还有些困意,结果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精神抖擞,盘起腿坐在床上,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示意他也坐上来。 方埵和时辛混在一起久了,倒也忘记了男女有别这件事,干脆就直接跳了上去。 他身上还带着寒气,脱掉狐裘后,方埵继续道:“不过皇后娘娘和皇上倒是挺想见到你的。” “等等!照你这么说,我失踪这十多年,他们压根儿就没找过我,也就是近几年的时间才开始寻找我的下落。所以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让我去和亲吧?”时辛打量他 一番,忍不住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总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 汴梁公主,唯一的一个公主失踪了,一直以来悄无声息,可是在近几年却闹得沸沸扬扬。 方埵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人抢走了,谁还来得及给你定下什么所谓的婚约?” “你失踪以后,大家以为你死了,更何况那时有人亲自送了一个婴儿的尸体到皇宫,你觉得还有谁相信你还活着?而且,皇后娘娘因为你而郁郁寡欢。” 这才给了皇上后宫的妃嫔可乘之机!在此之前皇上对皇后娘娘都是比较宠爱的,可谓是独宠,最后因为公主的丢失,皇上也闷闷不乐,从而和后宫里的那些妃嫔打成一片,也就有了其他皇子的出现! 时辛听着他从头到尾的描述了一遍,非但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她这爹就是个渣男! 立即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的失踪,我那个老爹就开始万花丛中过了?他倒是挺爽的,自己不如意了,去找他后宫的那些小老婆,那我老娘呢?” 可怜汴梁皇后! 方埵本来也觉得皇上没 做错什么,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被这丫头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 “有点道理哦!” 时辛激动的拍拍手,“是吧!之所以这么不太平,这么多人盯着我那个所谓的太子哥哥,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这个老爹不检点!但凡他老实巴交一点,你说哪有那么多的皇子来跟我太子哥哥争什么皇位?” “皇位就一个,皇子那么多,你说怎么能不打起来呢?” 方埵:“……” 时辛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呀,想要让天下太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帝的后宫太平,皇帝老实一点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说白了,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呀,太风流太下流,才会搞出这么多的孩子来争夺一个位置,那你说能干起来吗?” “不是……”方埵后知后觉地瞪了这丫头一眼,“这关我什么事,你对着我凶干嘛?要凶你就凶你爹,又不是我爹。” 时辛:“……”有点道理哦! 屋内静悄悄的,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还卷着寒风,冷冷的梅花顺着那缝隙飘了进来,导致屋内充斥着淡淡的梅花香 。 二人就这么盘着腿坐在了床上,大眼瞪小眼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时辛把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了,她得搞清楚这个公子羲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何会好端端地缠上自己? 方埵听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撸起了袖子。 “公子羲?”他表情有些凝重,“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个人的?” 公子羲他倒是听说过的,此人向来神秘,和萧戈有的一拼,但不一样的是这个人手段极其残忍,势力也不小。 算不上是江湖中人,也算不上是朝堂上的人。 “时辛!”方埵努力的平静道:“公子羲和萧戈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尽量的避开这两个人。” 时辛蹙眉,公子羲缠着她这事还不好告诉方埵,只能点了点头! “大理寺的事情萧戈会替你背锅的,宣文帝不会为难他!接下来你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等三公主和殷浔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你必须和我一块儿回汴梁,不可耽搁下去了。” 丢下这些话方埵便离开了,而时辛则是愁眉不展的继续盘着腿若有所思起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遥不可及 冬季的夜晚总是显得那么漫长,方埵一从房间出来,身上又再一次堆了积雪,墨色的发梢也夹了些白色的细碎雪花。 他深深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这小小的屋子,最后走到竹林里。 躲在四周的暗卫也纷纷现身,只是大家默契地没有开口,而是看着突然出现的将军,心里感到好奇。 将军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且表情严峻。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的询问。 “将军,您这才走了一天,怎么心情大起大落的?难不成公主又出什么事儿了?”暗卫一号问道。 长公主的事情不都得到解决了吗?大理寺那边也结案了!几乎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方埵摸了摸下颚,低声道:“顾阎长得太过妖孽,擅长蛊惑人心!长公主若是留在他身边一年半载,难保不会被他勾引了。” “那个……”暗卫二号扯了扯嘴角提醒道:“将军,祁王不是个女子,乃是个男子,男子勾引女子是不是不大正经啊?”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女子勾引男子,还从未听说过有男子勾引女子这回事儿。 再说了,祁王权力滔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用 得着勾引? 再者……长公主那凉薄的性子怕是很难上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方埵严峻的道:“她可是我汴梁正儿八经唯一的公主,汴梁和大齐本就势不两立,要是被勾引,到时候有何颜面回去?” 暗卫们顿时就被扰乱了思绪,突然觉得自家将军说的特别有道理,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将军?”暗卫一号问道:“将军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方埵一本正经的道:“所以我打算牺牲自己!” 嘎嘎嘎嘎? 原本还比较好奇的众人顿时变得格外安静,竹林里只听见几声乌鸦的叫声。 这事情怎么越听越不靠谱? 然而方埵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表情,甚至也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开始自言自语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大家伙儿围在一块絮絮叨叨起来。 “将军该不会是鬼迷心窍了吧?”暗卫一号。 暗卫二号摇了摇头,“那就不大清楚了。不过看将军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有些男人的好强心。” “可祁王确实俊啊!”暗卫三号补充道。 所以,但凡是个正常一点的女子,喜欢那样的男子也是情理当中的呀。 众人:“……” 被安排的时辛对此一无所知,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清晨,她还未从梦境当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床畔就已经站立了一个人,吓得她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 “啊!”时辛哆嗦着看着顾妗,“三公主……这,这一大早上的你怎么突然来了?” 顾妗一改常态,平常总是端庄优雅的,可今日不管是脸上也好,眼神中也罢都充斥着喜悦,甚至多了一些少女的活泼。 时辛捧着她的脸,“三公主你是不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顾妗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她内心深处的这一份喜悦,想要找一个人分享,而这个人就是时辛,她立刻冲动地扑上去,将人一把抱住。 “小辛,谢谢你!”她由衷的道:“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七,也谢谢你救了殷浔!” 时辛扬起嘴角,“不客气,应该的!” 顾妗松开了她,把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给交代了。 殷浔大过年的,从山上下来肯定是有事情要办,而这件事情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她准备一个新年礼物。 时辛:“……”她一直觉得殷浔就是一个阴沉沉的 人,不解风情,而且特别的没有人情味,现在看来,只是对于旁人没有人情味罢了。 病娇也是非常可以撩拨人的。 啧!这该死的爱情味道。 “所以你现在都知道啦。”时辛回过神来之后问道。 顾妗点了点头,“殷浔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做的这一切并非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喜欢他的话,你肯定不会插手。” 时辛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 二人在此处聊了许久,时辛属实困得要死,干脆就直接把她给拉到床上,两个人睡在被窝里面慢慢聊了起来。 而顾阎一大早的起身之后就去了书房,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自己所谓的贴身丫鬟,不由得有些着急。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守在外面,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冰冷的寒气。 青木觉得有些慎得慌,没忍住的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殿下这是又怎么了?” “时辛还没来,你说呢?”林松无奈的道。 今日也是奇怪了,时辛这个人一向都是比较准时的,可今天却突然迟到了这么久。 难不成有什么事? “你去看看吧!”林松想了想道。 青木不解的道:“为什么 每次都是我?” “那没办法,谁让你和你这个爹关系比较亲近呢?”林松翻了个白眼! 青木:“……” 殿下也真是的!以前身边没有丫鬟的时候也能够处理这些事,现在倒好,身边有丫鬟了,居然不适应了。 这刚过完年就要受这个委屈,还真是为难人呢! 殷浔的出现实属巧合,但也实际上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安排。 顾妗虽然心思比较细腻,但论气心机而言自然是比不过她那个弟弟的,所以在她看来的惊喜,却是那个不近人情的弟弟一手安排的。 清水寺早就冰雪堆砌,封山,想要下来或者是上去,谈何容易? 再加上殷浔的身体压根儿就不允许他离开那个地方,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殷浔安排的! 若不是有什么比较稀罕的药物撑着的话,他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出现的。 不过…… 这个殷浔倒也配得上顾妗的一片痴心。 时辛开始又犯困了的时候,耳畔还断断续续的响起顾妗的声音。 她说:“小辛你知道吗?我从小喜欢殷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他,那时他很厉害,多少人瞻仰他,崇拜他,他是月亮,是苍穹,是太阳!” 第三百四十五章 逼婚 然而正当她难掩喜悦,想要分享自己心情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了旁边的人已经呼呼大睡。 顾妗:“……” 时辛本身就是一个不擅长听别人讲故事的人,只要一听,立马就打瞌睡。 助眠的最佳功效! 顾妗看着这小丫头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拿旁边的被子给小丫头好好盖好,然后慢吞吞地起身。 可心中依旧挡不住的喜悦。 殊不知顾阎这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火焰已经开始在冉冉升起时,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顾阎的书房基本上很少有外人出入,除了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以外,再还有就是管家了,其他人也就是每日打扫的时候过来走一走,其余时间都是不敢出现的。 此番前来必然是有要事! 仆人和青木低头说了几句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慢悠悠地离开了。 “殿下?”青木等到人彻底的离开了之后,这才种着胆子,厂里面的人轻轻唤了一句。 顾阎不耐烦的把手里面的毛笔给丢在了旁边,“何事?” “苏夫人和苏国公来了!”青木抿了抿嘴角最终还是说出来的。 苏夫人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今日大驾光临,肯定是有什么要 事。 顾阎眉宇染了些疑惑,须臾之后这才道:“叫上皇姐!” 苏家的人虽然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实际上他不大喜欢那个苏夫人。 苏夫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喜欢掺和别人的事情,尤其是他的婚事,这一点让顾阎特别的反感。 青木了然的去寻人。 而祁王府的前厅,苏夫人和苏国公就这么坐着等待。 苏国公对于自己夫人的所作所为,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些不赞同,可偏偏又拗不过过夫人的性子,只能无奈之下陪着人一块前来了。 眼下无人,苏国公不由得的道:“其实,此事大不可如此着急,祁王年纪也还不大,更何况才刚刚在燕都城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如此急不见得是好事!” 苏夫人横了他一眼,“阎儿再过几日就弱冠了,哪里还小?他们二人母妃离开的早,现如今他们二人的婚姻大事,我可不得上点心吗?” “祁王他……”苏国公表情都变得有些为难起来,很想提醒自己的夫人,祁王并非是一般的人,皇上都难以掌控得住的,更何况是他们夫妻二人! 就在他欲说还休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顾阎一袭暗红色的衣 袍,无形当中透露着几分阴鸷的气息,深沉又有些过分的阴森,像是刚刚从沙杀戮当中过来一样。 那双及其妖冶的眸子也带了些浅浅的冷意,倒也不像是厌恶,更多的则是不耐烦! “苏夫人,苏国公!”顾阎面不改色的道。 二人看见他过来了,立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苏国公拱了拱手,“祁王殿下!” 相比之下,苏夫人倒是比他们二人从容淡定得多,而且更加的熟络,立刻喜上眉梢的就凑上前去。 “阎儿这许久未回来了,回来这么久,也不说去看看我。”苏夫人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当中都是得意,这可比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的让人欢喜!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作为了,假以时日的话怕是会更加让人刮目相看。 顾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只是笑起来有些疏离感,“是本王的不是!” 身后的苏国公表情很是复杂,祁王虽然对他们还算不错,态度也比较恭敬,可或多或少总让人觉得那么的不近人情。 偏偏自己夫人又特别爱管他们姐弟二人的闲事,尤其是婚姻大事,比操心自己亲儿子还要操心。 这也怪不得人家内心抵触了! 苏夫人看着他一 边絮絮叨叨的,一边还不忘夸奖。 顾阎听得不耐烦!可又没有流露出来,只能配合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人下去准备茶点和饭食!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妗几乎是急急忙忙的就赶了过来,那日苏夫人和她说起的事情,她和小七提起过的,可是小七表现的特别的反感,苏夫人现如今又来,肯定会提起这件事情,要是自己不在的话,场面怕是有些难以控制住。 小七的婚事其实不管是父皇也罢,还是其他人也罢,都是比较关注的。 父皇当然不希望他娶一个朝中大臣的女儿,也不希望他娶到深爱的人。 所以这事情一拖再拖,而今小七一时半会的也还离不开燕都城,这事情自然是一时间成为无数人都关注的一点。 顾妗面色沉重的加快了步伐! 此时小小的院子内!寂寂无声,唯有时不时从耳畔拂过的风声响起,时辛被顾妗的故事给催眠的呼呼大睡,梦中畅游了一番,直到被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吓得如梦初醒。 她呆头鹅一样的坐在了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地震了嘛?” “地震个屁!”青木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一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都没有,抓住她 拼命的摇晃,“殿下找你呢!你居然还有心思睡得着?” 时辛瞬间清醒过来了,被摇得头晕眼花的,忍不住的拍开他的手,“你够了啊!有完没完,一直摇一直摇。” “大早上的干嘛啊?” 青木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随后一板一眼的道:“殿下让你过去伺候!” “你们俩不是也能伺候吗?干嘛啥事儿都叫我呀?”时辛有点起床气,不开心的道。 青木紧张兮兮的催促,“这一次不一样!反正你赶紧去就行了,你要是再不去,万一殿下又扣你工钱,你可别来找我哭,我可是不借你钱的。” 时辛:“!”夭寿哦! 真是月月想辞职,月月是满勤啊! 阿西吧! 她咬牙切齿的一脚踹开被褥,“老子知道了!滚出去,我换衣服!” “我在这里你不能换吗?”青木没脑子的来了一句。 “……”时辛直接被气笑了,咬了咬牙,给了他一脚,“我就算是你爹呢,我好歹也是个正而八经的老娘们儿,你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咋地,你还想看我换衣服啊?” 青木:“……” 成吧!有点大逆不道了! ……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前厅,苏夫人一脸慎重的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总不能我帮你娶吧 “姨母……”旁边的顾妗从一开始就听得心惊胆战,立刻开口打断,“其实此事也不急,小七一时半会也还不会离开,这件事情慢慢商量,慢慢挑。” 苏国公在旁边附和的点头,“三公主说得对!祁王在外多年,对于燕都城的姑娘大多不了解,就算是要成婚,那总得有个过程对不对?” 顾阎不动声色的皱眉,眉宇间的不耐烦又多了几分,可从始至终也始终保持着不说话的态度。 苏夫人面色严肃的看向二人,一板一眼的道:“难不成等皇上赐婚?” “小七!你难道不明白吗?你父皇对你一直都是比较忌惮的,倘若由你父皇给你赐婚的话,肯定会让你身边安插不少的眼线,到时候你行动多有不便。”苏夫人转而望向顾阎! 她这么做也是想着抢先在皇上的面前,如此一来皇上也没撤,那个时候,就算是想要塞几个小妾进来,也不过是无伤大雅。 可祁王妃一定得是他们亲自挑选的! 左丞相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至少左丞相不是皇上的人! 也能放心一二! 顾阎抿了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眼神中夹着细碎的冰渣子看向苏夫人,不咸不淡的问 道:“那么姨母觉得本王应该娶谁比较好呢?” “左丞相的女儿!”苏夫人道。 顾妗:“……” 苏国公:“……”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且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杀气。 顾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夹着手中的一块鲜嫩的竹笋,慢悠悠的道:“是么?姨母倒是会为本王和皇姐操心,不过…:” “姨母还是先给子与的婚事操劳,本王和皇姐就不劳烦姨母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尤其的不近人情,就好像他们特别的陌生一样。 可实际上顾阎已经足够给对方面子了,若不是念记着对方对自己的恩情以及母妃的关系,恐怕早就已经把人赶走了。 苏夫人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而这一点也正是因为他所厌恶的。 “小七!”苏夫人看得出他的不耐烦,可依旧强势的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啧啧啧啧! 躲在外面的时辛和青木咬耳朵起来了,二人不由得皱眉。 时辛小声嘀咕起来:“我跟你讲,像这个舒服人所说的这样,完全就是摆着长辈的架子来给人家施加压力!还什么为了你好,那她怎么不去给她儿子找媳妇啊!” 青木赞同的点 了点头,还不忘补充道:“苏夫人一直以来,对于长公主和殿下的事情都是比较上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把殿下和长公主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但是有些时候,苏夫人做的太过于得寸进尺。” 说白了,就是没有摆清楚自己的身份。 殿下和三公主的婚事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臣子的夫人来管啊! 而且殿下向来最讨厌别人去管他的事情,尤其是指使他该怎么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殿下一直以来对于苏夫人并不亲近。 时辛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裙摆已经被人看见了。 顾阎本来是打算开口的,结果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了门外的那一个熟悉的裙摆不由得蹙眉,竖起耳朵把二人的对话都给听到了,嘴角多了几分笑容。 倒是没白疼这野丫头! 这个时候还知道为他考虑。 “哎哟喂!” 下一刻时辛直接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都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导致几人的对话截然而止。 苏夫人勃然大怒的望过去,“没规没矩的丫头!” 时辛:“……”不是,你丫有必要一上来就骂的嘛? 旁边的顾阎很是不爽的看了苏夫人一眼,沉 声道:“这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时辛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上了一个档次。 苏夫人拧眉,不解的看向顾阎。 顾妗打圆场道:“姨母勿怪,这姑娘是王府的客人,她救过小七的性命,医术高超!” “啊对!”时辛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顾阎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不是因为祁王殿下的毒尚未解决么!这每天都要服用一些药物的,今日殿下还没有服用,所以有些担心,特意过来看看,结果就差点摔倒了。” “咳咳咳!”顾阎装模作样的配合起来,“苏国公,苏夫人,本王身子不适,就先离开了,皇姐陪二位便是!” 时辛狗腿的凑上去扶住他,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老板,这阿姨好凶哦!谁啊?” 顾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半个身子依靠在她发身上,二人一唱一和的走远了之后,他这才道:“苏子与的父母!苏国公和苏夫人!” 时辛一副我懂了的样子,“所以他们今天过来是为了跟你说媒的啊?” 顾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可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试图从她的眼里面看到一些反对的情绪。 可偏偏时辛是个缺心眼的,笑着讨好道 :“老板,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啊!” “看什么?”顾阎负手而行,表情冷淡,却故意的放慢脚步配合她。 时辛道:“看你未来王妃啊!” 顾阎顿时就不爽了,他冷着脸看向她,有些愠怒的道:“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娶妻?” 时辛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直勾勾地盯着他,脑子里面思索了好一会儿,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的让人生气。 “那……要不!你先陪我睡一觉,再娶行不行?” 毕竟她不喜欢二手货!虽然不知道一手货质量怎么样,但是目测应该不差! 顾阎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怒道:“时辛!” “干嘛啊!”时辛无辜的退后了两步,“又不是我逼你娶媳妇的,你凶我干什么?” “就算我不希望你娶,你还不是要娶的!总不能……”她激动的挺胸抬头,在顾阎期盼的眼神中理直气壮的道:“我也不能帮你娶啊!这事情谁能代劳啊!” 那玩意她也不能凭空长出来啊! 顾阎:“……”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二人不欢而散,青木颤巍巍的跟了上来,看着榆木脑袋的时辛气得火冒三丈,“你就是个猪!” “你叫猪做爹,更丢人!”时辛切了一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演戏不易 时辛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顾阎好端端的就生气了,一脸懵逼的挠了挠头,看向青木,正色道:“你家殿下是不是不想娶妻?为啥每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他就不高兴啊!” “你这么关心殿下的婚事做什么?”青木挤眉弄眼的打探。 时辛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一本正经的道:“这不是……好奇么!” 她迟早都是要和方埵回汴梁的,但是在回去之前,总要知道这人的一生给谁了,得不到,也要知道。 青木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苏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转身看向顾妗,很是无奈的道:“妗儿,此事你该是知道重要性的,你一向善解人意,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和小七说一声,可不能让小七误入歧途,知道么?” 顾妗无奈,“姨母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只是小七他……姨母以后还是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此事了,小七他不开心。” “这……”苏夫人不由得凝眉,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苏国公给一把拦住,朝着顾妗笑道:“三公主先去忙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妗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苏夫人被连拉带拽的带走, 这才松了一口气,姨母这边她也不好说得太过于直白,毕竟姨母也是为了他们好。 可姨母有些时候没有分寸感,这也给小七带来了不小的苦恼。 “三公主……苏夫人不会真要给咱们殿下找一门亲事吧?”旁边的心儿看得云里雾里的。 顾妗表情很是复杂的摇了摇头,“苏夫人也是好意。” 就是这个好意有些过于越界了。 夫妻二人离开了祁王府之后,马车内,苏夫人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开始责备起夫君来,“你为何拦着我,我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小七的婚事的,你不帮我一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着阻拦我。”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苏国公坐在夫人对面,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夫人,你把三公主和祁王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没错,可你是不是忘了,祁王打小就不喜和人亲近,如今你却要试图给他找一门婚事,这不是在自讨苦吃么?” 苏夫人有些不高兴了,正打算好好和自己夫君掰扯的时候,又被打断了。 苏国公表情凝重:“夫人,祁王并非是子与,也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此事他心中早有想法,你此番总是在他的面前提起此事,你觉得他心 里面会开心么?” “我说夫人啊!三公主和祁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尤其是祁王他绝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一个能够在皇宫那样的地方杀出重围,甚至还护得住自己皇姐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的人物呢? 那孩子就是一头猛虎,就连皇上都要忌惮,又怎会被人所掌控呢? 而此时苏国公眼里面的猛虎正在自己纠结着。 顾阎气势汹汹的回了书房,越想越气,这个死丫头绝对是老天派来祸害他的,真是岂有此理。 “她是听不懂人话么?”顾阎气不打一处来的看向站在旁边的林松。 平白无故被点名的林松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话,“这个……殿下,其实时辛她就是不打开窍罢了!” 顾阎冷着一张脸,这哪里是不开窍啊! “老板……老板!” 就在他郁结的时候门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了,时辛探着头的从门口出现,那双桃花眼贼眉鼠眼的。 顾阎甩了甩衣袖背过身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林松无语的扯了扯嘴角,“……”灰溜溜的离开了,时辛感激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了。 她还有事要求顾阎呢 !自然是不会让人生气的。 “老板别生气了,我错了,刚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是我大言不惭,”时辛诚心的开始道歉,虽然脸上毫无悔过的意思,但嘴上却是非常的给力的,她一本正经问道:“昨夜是你让殷浔过来的么?” “是又如何?”顾阎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甚至还有一种‘就是老子你又能怎么样’的感觉。 时辛见他承认,立刻就来了精神,“老板,我是认真的求你,你要不要教他武功啊?这样子的话也多一种胜算的可能性啊!” 只要三公主和殷浔能够好好的在一起,那么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时辛不傻,她看得出来方埵那边已经在努力的为她争取时间了。 “你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在意?”顾阎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瞧得出来她迫切的心情,他甚是不解,忍不住转过身来朝着人逼近了几步,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讯的意味,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时辛,皇姐的事情你总是格外的上心,到底是为何?皇姐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如此费尽心思的帮助皇姐?” 书房内本就充斥着书香气,可此刻时辛却觉得弥漫着浓郁的寒气,面前的人越发的让人 觉得深不可测。 四目相对时辛不由自主的在他的逼迫下往前走了几步,桃花眼中染了些情意,直勾勾的盯着他,“殿下,我是个孤儿,三公主对我好,所以我就要对她好,以性命相护,在所不辞,你明白么?” 少女的眼中满载着繁星点点,每一句话都认真得让人无法忽视,顾阎望着这双眼睛情不自禁的沦陷了进去,就好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一样。 “顾阎……我对三公主绝无恶意,哪怕对你也一样,我只是希望三公主开心,她应该像鸟儿一样自由,因为和殷浔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开心的,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得偿所愿。”少女突然低下眼帘,语气轻飘飘的,像是羽毛落在人的心尖上一般,挠的人痒痒的,却无法忽视,片刻后,她眼中含了些星星点点的雾气,猛的抬起头来撞入他的眼中。 顾阎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傻傻的望着面前的少女,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 等等? 好不容易煽情起来的画面却被他的这个声音给破坏掉了,时辛摸了一把脸颊,不由道:“老板,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公子羲的人啊?” 顾阎:“……” 第三百四十八章 色得明目张胆 时辛原先的悲伤一下子荡然无存,她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蹙眉,一把抓住顾阎的手臂,“老板,你该不会还有一个弟弟吧?” 一番话直接把顾阎的紧张给打碎了,他无语的扯扯嘴角,表情很是难看的抽出自己的手,“胡言乱语,本王哪里来的弟弟?倒是你,总在外面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什么公子羲,本王从不认识此人。” “不对啊!你刚才的声音和他的好像哦!”时辛皱了皱鼻子,百思不得其解,她不可能听错的啊!实在是太像了嘛! 顾阎:“……” 二人依旧保持着时辛拉着他衣袖的动作未曾改变,就这么僵硬许久,顾阎才慢悠悠的开口,“还不松手?” 时辛哦了一声,老实巴交的松开手,还不忘把他起皱褶的衣服轻轻的拍了拍,狗腿子道:“老板别生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能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啊!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老是来找我。” 顾阎白了她一眼,分明是同一个人,这野丫头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坐在上好的桃木椅子上,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给本王研磨,总归你也无事可做。” “谁说我没事可做?”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俨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提着裙摆趴在他的书桌上,拧着眉道:“老板,咱们出去逛逛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知道大理寺的案件怎么样了。” 其实,她关心的是萧戈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家伙本身就娇娇弱弱的,再加上又中了一次毒,想必会更加虚弱,既然答应给他治病,自然要上心一些才行。 如今方埵那边的状况她也不是很了解,可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阎还未曾上朝,这大齐朝中的局势她除了从方埵的嘴里面,还有顾阎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来路了,若是探听得太过于明显,难免会惹人注意到。 顾阎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她,“你想去大理寺看看那些凶手?” “差不多吧!就当是去看看了!”时辛怂恿着他。 要不是因为这家伙还要休假一段时间的话,她至于这么卑微么?直接翻墙出去不就好了? 顾阎没说话,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气氛有些怪怪的,外头的积雪正在渐渐消融,阴沉沉的天空似有阳光照进来,时辛迫不及 待的搓搓手,拭目以待的眨了眨眼,轻声唤他。 而顾阎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昨夜对时辛做得那么过分,可是却未曾高烧,可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的缓缓起身,顾阎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五味杂陈,他不希望时辛太过于插手这件事情。 萧戈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和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查了这么多年,唯一能查到的一点就是这家和皇上之间似乎有什么交易,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一直以来面对萧戈他都是小心谨慎的,既没有任何的交际,也没有任何的往来。 如今因为时辛的缘故却不得不和对方有些来往,尤其是如今大理寺的事情之后越发的让他心中对于萧戈更加的谨慎起来。 时辛并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步伐,内心腹诽:这家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说老板……不就是出趟门吗?你有必要这么慎重吗?”时辛皱眉。 顾阎停下脚步,像是故意一样的,害得时辛直接就扑他怀里去了。 时辛:“?”她老腰咔嚓一下,眼巴巴的瞅着他,欲哭无泪道: “老板,你下次要刹车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不是你对本王投怀送抱?”顾阎傲娇的背着手,既不把人推开,也不伸手抱着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爷最了不起’的样子,“也是,你一直都对本王虎视眈眈的。” 时辛:“?”这都被看出来了,不至于这么眼神好吧? 她觉得自己隐藏得还挺深的呀! “怎么?”顾阎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心事被本王说中了?” 时辛:“老板,办公室恋情于理不合!” 什么? 顾阎一下子脑子没拐过弯来,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正打算追问的时候,书房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殿下!”福伯屁颠屁颠的赶来,语气很是着急:“出大事了!” “大理寺的那些尸体不翼而飞了!” 时辛:“?” 顾阎:“?” 他本来还想借助着这些尸体做文章的,这还没动手呢,居然就已经不在了。 “本王知道了!”顾阎一手扶着她的腰,将人推开,还不忘朝着时辛恶狠狠的警告,“你不许去,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本王回来发现你人不在,你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时辛:“…… ”仙人板板的! 她眼巴巴看着人拂袖而去的身影,忍不住皱眉头。 再怎么说也死了那么多的人,皇上那里肯定不好对付的,萧戈反将一军,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什么肯定是自己仇家派人来刺杀自己的,而这些人必定是朝堂上的人。 皇上和萧戈之间本身就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相对而言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此番这么多尸体平白无故就失踪了,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看好时辛!要是人再丢了,就不用来见本王了。”顾阎走出了书房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抬起头看向了旁边的青木。 青木吓得一个激灵,但是面对殿下的吩咐,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垂着头,“属下遵命!” 随后顾阎就和福伯离开了! 屋内的时辛摩挲着下颚心情复杂,这事情乃是殷栎所谓,方埵已经查到了,肯定也和对方打过招呼了!可究竟是怎么打招呼的,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顾阎试图栽赃嫁祸,这件事情应该知道的人并不多,究竟是谁从中通知了一下对方,这才能让对方把这些尸体都给带走了? 如果不是里应外合的话,这件事情肯定办不到。 第三百四十九章 那不然呢? 这个殷栎不仅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现如今居然还有如此遗憾的招数。 云月那边…… 时辛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有些惊慌,毫不犹豫的就打算奔出房门去,结果这才拉开房门就被人给拦住了。 青木听到动静,二话不说直接扑到她的脚边,死死抱住了他这个‘爹’的脚,哀嚎着道:“时辛啊!不对……你是我爹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一点嘛,刚才殿下已经吩咐过了,不让你出去,不让你出去,你今天就乖一次行不行?” “实在不行的话,你等殿下回来了你再走,我也不拦你。” 时辛嘴角狠狠地扯了扯,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人,“我要去拉屎,这也不行?” “总不能……拉在你家殿下的书房吧?” 青木:“……”他整张脸瞬间耸拉起来,哭丧着脸,抬起头,“你又骗我!” 时辛一脸的信誓旦旦,慈爱的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会呢!你是我儿子,哪有当爹的不疼自己儿子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背着你家殿下折法呢?我肯定不会跑的,你要相信你家爹,咱们父子之间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对不对?” 青木狠狠地摇头,“没有!咱俩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时辛: “……”要不还是直接打晕吧! 她搞不懂顾阎究竟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样的,所以心里才担忧。 殷栎这个人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自己的底线,三番两次地派人来刺杀,和长公主没有多大区别。 如此可见,自己现如今在这两个人眼中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顾阎要对付他们,那自己作为这个受害者也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然要去落井下石啦! 时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看着自己脚下的人,实在是没忍住,啪地抬起手,一掌就直接把人给敲晕了。 “对不住啦!” 青木晕了过去,还被她一只手拖进了屋内。 而与此同时的大理寺这边,因为尸体消失的缘故,所以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惶惶不安。 再过几日就要上早朝了,皇上肯定会对这件事情过问的,最重要的是接二连三的奏折已经递到了皇上身边。 萧戈对于皇上,对于朝堂而言,都是比较重要的,再加上径山书院又是他所参与,如今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就给掀过去。 这些尸体本身就是一个证据,结果现在连这些尸体都凭空消失 了,那么也就代表着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皇上的责备,再加上一会儿祁王殿下就要过来了。 徐大人整个人都着急地在原地不断地来回踱步,很是不知所措,“怎么还没查到?昨夜那么多人守着这么多具尸体,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守的狱卒吓的魂飞魄散了,就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的把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遍。 “大人,昨夜属下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们都是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这才离开的。” 这大过年的,大家也总不可能守着这么多具尸体,所以看着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回去了,结果谁知道居然今日一来查看,尸体就不翼而飞了。 徐昌宁那叫一个气急败坏,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尸体都不见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 本以为这件事情能够风平浪静的过去,可谁曾想到,那位萧公子居然不依不饶,试图揪出这幕后的真凶。 分明是他身边的丫鬟动手把人全给杀了,现在倒好居然来了一招将计就计,想要利用大理寺的人查出真相。 如今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大人,大人别生 气!”旁边一直站着的狱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滚带爬地跪在了他的身边,“不如咱们去求求萧公子?如今这件事情也成了定局,尸体也都不翼而飞了,咱们压根儿就查不到,倒不如去求一求萧公子,让萧公子收手。” 只要萧戈开口,皇上肯定不会再就此追查下去的。 徐昌宁怒道:“蠢货,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本官没有考虑到吗?你也不想想,现如今除了萧公子以外,还有祁王殿下插手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就算是萧戈打算收手,恐怕那位祖宗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息事宁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跪在地上了! 这事情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城内更是如火如荼的讨论了起来。 得知消息的苏子与和叶遥其实也是同一时间,立刻就赶到了大理寺。 三人恰好相遇,苏子与并不知道时辛参与其中,也是从叶遥这里才知道的,所以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他急急忙忙的上前,“小仙女怎么样了?她没事吧?没受伤吧?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敢……” “好了!子与你冷静一下!”叶遥看了一眼顾阎那脸色不好的 模样,立刻伸手把人拉住。 顾阎斜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不想让你娘针对时辛,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苏子与哑口无言,一口气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他朝着里面而去,气不打一处来,看向叶遥忿忿不平的道:“他这是什么态度,什么表情?我难道说的不对吗?我就是关心一下小仙女有什么错呀?” “你说的没错,但是呢,还是有一点得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和其他人的身份不一样!”叶遥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小世子!若是被苏夫人知道你喜欢一个丫鬟,你想想你娘会怎么做?” 苏夫人是燕都城内出了名的最看重门当户对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子与的婚事向来旁人都不敢插手的,就算是皇上再怎么宠爱她,也不敢多说一些什么。 闻言,苏子与蹙眉。 叶遥二话不说拔腿跟了上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呆滞了许久。 约莫着酉时的时候,时辛这才找上方埵一块离开祁王府。 方埵对此很是疑惑,一把抓住她的手,“所以你是想除掉殷家?” “那不然呢?”时辛扭过头来反问,笑得很甜,可眼神带着杀气。 第三百五十章 好生热闹 她虽然不太想插手这些事情,可不管怎么说,对方说的实在是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对方吃一点苦头,反倒显得自己太过于无能。 “顾璇本就不好对付了,现如今又招惹另外一个,你以为事情正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方埵顿时有些情急,一把抓住这丫头的时候,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拽到旁边去,避开人群,“我不反对你报仇,也不反对你去对他们做些什么,但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在明面上做,若是被顾阎知道了的话,他肯定会调查你的身份。” 时辛的身份本就是机密,万事需得小心谨慎才行。 这丫头如此毛毛躁躁,就怕被顾阎看出什么来! 时辛不解的皱起秀眉,“你不是也说了,没有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只要你瞒得好好的,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再说,你以为我是傻批吗?直接一上去就和人家打起来了?” 方埵也不好在大街上直接和时辛起其他的争执,想了想,干脆换了一个法子,试图说服她,“但是你现在去,不就和他们刚好打了个照面吗?更何况他不是都说了让人看着你,不让你去的吗?” “我又不是笨 蛋,当然知道他不让我去了,那我偷偷摸摸看不行吗?我只是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件事情萧戈肯定也从中作梗了!”她自然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能好好的回去睡个觉。 方埵:“……” 时辛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 “行吧!”方埵只能陪着她一块去看看了。 然而,两人万万没想到,等到达大理寺,出现的人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多,甚至更要热闹。 萧戈作为这场事故的受害者,自然而然是多方面比较关注的对象,况且一直以来,不少人都试图拉拢他,如此好的契机,大家试图找出这件事情的真凶,在他的面前邀功。 太子,长公主也来了!就连九公主和九驸马也来了! 时辛和方埵两个人偷偷摸摸潜入大理寺,趴在墙上,看着这无比热闹的一幕,顿时都懵圈了。 “萧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关心他的处境?只不过是被人刺杀,又没受到什么伤害?这些人就急急忙忙地试图找出真凶。”时辛 百思不得其解的拧眉。 本以为无非就是死了十几人罢了!可似乎这件事情被人小题大做。 方埵拍了拍身边的积雪,表情凝重道:“我还真不好跟你解释,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我也没有查清楚,顾阎他怕是知道的消息也不多,所以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和皇帝究竟有什么交易,大家也不是很明白。” 时辛挑眉,“他和汴梁有什么关系嘛?” 方埵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对咱们没什么威胁!不过看来顾阎有麻烦了,本身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偏偏试图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将殷家的人赶尽杀绝,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个尸体都被人给偷走了,现下他手里面的把柄都荡然无存。” 太子恐怕会借此事做一些文章。 时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也怪不得顾阎,殷栎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三番两次的惦记着人家的姐姐,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说,把旁人的肚子搞大了,现在还试图沾染三公主,你说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这要换做是她姐姐,她非把对方搞得下半辈子做太监不可! 因 为两个人离得距离有些远,所以只能依稀看清楚究竟有些什么人,关于他们的对话却是什么也听不见的。 顾阎望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勾了勾嘴角,“太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七皇兄这话说的,”顾芊芊见他如此阴阳怪气,忍不住开口,一袭鹅黄色的衣裙随着寒风翩跹,笑得很是甜美:“只不过今日,恰巧我和太子哥哥还有姑姑一块在街上,刚好听完了此事,特意过来看一看。” “是么?”顾阎似笑非笑的弯起嘴角,“那倒是本王多心了!” “此事牵扯到萧公子,七弟你该是知道的,父皇对于萧公子的事情比较上心,本工作为太子自然责无旁贷。”顾钦在旁边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手中折扇,笑得那叫一个落井下石。 其实一开始,他就总觉得这些事情不大对劲,但没想到殷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派人去刺杀萧戈,若不是他出手的话,这些尸体追查下去,肯定会追查到殷家的身上。 殷家如今对于他而言,尚且有些作用,自然不可能抛弃这颗棋子。 只是…… 顾阎为何袒护一个小丫头,还有萧戈,这两个人如此包庇那么一个 丫鬟,究竟是为什么? 他查过那丫鬟的身份,并没什么比较出奇的地方。 萧戈当真是心悦那丫鬟吗? 为何他三番两次的前去提亲都被顾阎拒绝了,顾钦思考到这里的时候,手里的扇子下意识多握紧了几分。 看来此事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这个弟弟行为处事还真是稀奇,头一次见到他如此袒护一个人,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太子说的对!”顾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眯了眯眸子:“不过本王看太子倒是挺清闲的,作为储君每日游手好闲,莫不是内务府的人疏忽了,都未曾给太子送去奏折?” 顾钦咬牙,笑得森冷。 旁边的人看着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像是要随时随地打起来一样,让人有些心慌。 徐昌宁瑟瑟发抖的站着,时不时的抬起衣袖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要是早知道这两位祖宗都会来,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顾璇站在旁边一身华服端庄无比,闻言,笑里藏刀的看着顾阎,“小七倒是比起太子还要关心国家大事,难怪内务府也夸你做事总是让人很满意,就连你父皇都说你比太子做的还要好。” 第三百五十一章 男人的私心作祟 这句话很明显的在一语双关,一下子就挑拨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暗示了在旁人眼中,顾钦这个太子似乎显得那么的无用。 叶遥:! 苏子与:? 要不说顾阎很不喜欢长公主,长公主这个人说话的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夹枪带棒也就算了,时不时的还阴阳怪气几句,让人防不胜防。 “太子殿下!祁王殿下!”徐昌宁心里害怕得紧,就怕两人在自己这个小地方一会儿打起来,于是立刻站出来及时打圆场,强颜欢笑的道:“两位殿下都是心系国家大事的人,可此事涉及到萧公子,皇上那边也暂时没有回应,下官一定尽快缉拿出真凶,给萧公子一个交代,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交代?”顾钦甩了甩宽阔的广袖,眼神犀利的落在他身上,意有所指的道:“本宫听闻这十几个人都是萧公子身边的婢女所杀,作为大理寺少卿,徐大人难道并没有将这个婢女捉拿归案来审问么?” “不管怎么样,萧公子终究是杀了人,此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就解决吧。” 顾阎眉峰一冷,此事乃是殷栎在大理寺把人给缉拿归案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动作,然而如今在得知尸体消失不见之后,却突然出现了。 由此可见,顾钦必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了。 这是逼他啊!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都带着火焰,剑拔弩张的气势看着旁人都心惊胆战,忍不住跟着害怕起来。 “顾钦莫名其妙的出现,难不成是为了给殷栎掩护?”趴在墙头上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都已经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在环绕着,时辛忍不住的嘀咕着,“这个太子倒是对殷家很好啊!” “只是我不明白,殷家既然不打算和顾阎合作,为何当初还非要和顾阎的母妃定下娃娃亲呢?” 方埵看着很是认真,一下子没注意到这丫头的问题,反应过来后,皱了皱眉头,“这话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只知道,要杀顾阎可没那么简单,头几年的话,上去还有一些可能,这几年是完全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 宣文帝当初得知自己这个儿子可以庇护大齐江山社稷的时候,其实都在犹豫,究竟是要斩草除根呢,还是要留着,结果一下子没有忍住,就把人给留下来了,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那几年,顾阎初露锋芒就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但是呢,尚且还有可能被宣 文帝所掌控。 但现在,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顾阎羽翼未满时就很难对付了,现如今羽翼丰满更是难上加难。 时辛眯起眼晴,“你说要是顾阎死了,作为汴梁长公主的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把他带回去当男宠啊?” 方埵目瞪口呆的扭过头来,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你说什么?” “带回去当男宠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她又不是顾妗。 公主是什么?公主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且有那么多钱钱,最重要的是身份又珍贵,养几个男宠怎么啦? 方埵嘴角扯了扯,表情跟吃屎了一样难受,“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还挺希望他输的?” “那不然呢?”时辛一板一眼的分析起局势来,说得振振有词,“你也不想想,顾阎多厉害呀,万一让他登上皇位,到时候对咱们来说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倒不如借助他人将他搞得狼狈不堪,最后坠落云端,这个时候的他可不就特别好掌控,特别好欺负了吗?” 给他建一座金屋,锁起来,夜夜寻欢作乐。 昏君,就要有昏君的样子! 方埵呵呵冷笑,“大白天的就喜欢做些白日梦,要不你去杀了他?” “ 别了吧!”时辛从梦境中醒过来,一脸的矜持,“我这不是干不过么!”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他的面前压根儿就不够看的。 方埵:“……”这死丫头,别的本事没有,自知之明这一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二人这边絮絮叨叨的,大理寺的厅前外亦是如此,天空落下细碎的雪花,却始终阻挡不住大家对这件案情的在意。 徐昌宁从头到尾都是胆战心惊的,总算是将这两位的情绪都给安抚好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璇来的目的自然是和旁人不一样的,萧戈答应了她的儿子进入径山书院,她就觉得萧戈私心还是偏向他们的,既然如此,当然不可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几人不欢而散之后,顾阎始终停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直到走出大理寺外,顾璇这才对着顾钦开口的,“告诉殷栎以后不许再轻举妄动了,顾阎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可不是他杀得了的。” 顾钦背着一只手,满是疑惑不解的道:“公公不是也在这野丫头的身上吃过好几次亏吗?这野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我也想知道!”顾璇面色如霜。 陌儿说他们两个奶是青梅竹马的,可是怎 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件事情想办法搪塞过去!”顾璇捏了捏眉心道:“要是再继续追查下去未必是好事!本来本公司想要借助皇兄的手除掉那丫头的,可谁承想居然又落空。” 顾阎,萧戈,还有她自己的儿子,这一个两个的都对这死丫头很是呵护,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就这么算了?”苏子与瞧见他们一群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也插手了这件事情。 莫不是这件事情也与太子有关?倘若此事与太子有关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得多,按照皇上的脾气,肯定是要包庇太子的。 叶遥叹了一口气,“殷栎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大理寺把这么多人给带走,但是太子的话可就未必了。” 顾阎面色阴沉的可怕,整个人被一层霜包裹着,愣是让趴在墙头的时辛都打了个寒颤。 她秀眉蹙起,看向方埵嘀咕道:“顾阎不是喜欢扮猪吃老虎嘛?如今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大动干戈,难道就不怕触怒皇上?” 方埵扭曲着脸,表情一言难尽,他倒是想告诉这丫头,顾阎这么做全是因为男人的私心作祟,但又觉得不妥。 万一这丫头真喜欢上顾阎了可就麻烦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骗子都死了 顾阎的下一步动作究竟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反正今天尤其的热了。 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这边的状况就已经传得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徐昌宁内心深处更是更加的忐忑不安,所以急急忙忙的就已经把这个消息托人告诉给了皇上。 如今祁王,太子殿下,这两个人都对这件事情如此好奇,所以最终还是要由皇上定夺的,倘若他草率下了结论的话,这两个人都要得罪。 得罪太子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太子现如今乃是一国的储君,万一有朝一日继承大统的话,肯定会记仇的。 祁王自然也不容小觑的,不管是他的能耐也好,还是手中的兵权也罢,都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御书房内,刚刚过完年,还没过多少天的安稳日子,就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事情找上门来。 宣文帝一大早已经在御书房内翻看着内务府送来的折子,然而越看心情越发低沉,脸色也越发阴森森,让身边的太监们一个个吓得低垂着头。 “这个萧戈,朕都如此让步了,他居然还死缠烂打!”宣文帝咬牙切齿的道。 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暗杀罢了,总归 他也把人杀了,这件事情直接就这样先过去不好吗?非要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 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去妄加揣测皇上内心的想法。 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因为还是在过年期间,所以没有怎么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可现如今过完年了,自然而然的会有人揪着不放,偏偏这位萧公子更加咄咄逼人,非得让皇上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才行,说什么不找出来的话,他内心深处会害怕。 而大理寺那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且此时,那些个尸体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被什么人劫走。 “皇上……”太监见皇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地凑上前去,“要不把萧公子传入宫中来?” “呵!”宣文帝冷笑一声,“倘若只剩他一个人担心这件事情,尚且可以理解,现如今就连太子和祁王都对这件事情死缠烂打,朕倒是越发好奇,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传令下去,让大理寺的人彻查此事,务必查出真凶,不必顾忌,任何人不得阻拦。” 太监本来还抱有一些侥幸的心理,结果听完皇上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急 急忙忙地跪下去领旨! 这动静闹得! 也不知道这两位祖宗究竟是怎么想的,突然对这件案情如此的好奇。 太子和祁王本就水火不容,太子的储君之位完完全全是侥幸得来的,说到底祁王才是众望所归,可偏偏…… 小太监也不敢去猜测,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照办。 酉时,顾阎和叶遥他们这才从大理寺离开。 而时辛和方埵则是抢先一步,早早的回了祁王府。 青木醒过来的时候直接抱着她的大腿声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跟他爹死了一样…… 时辛很是从容不迫的瞅着他,“你哭也没用呀,我这回都回来了,现在哭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现在揍我一顿?你又打不过我,对不对?” 青木瘪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巴巴的看着这没心没肺的野丫头。 “你还老说你是我爹,有你这么害自己儿子的吗?” 时辛慈爱的摸了摸他脑袋,“这不是年纪大了总想着出去逛一逛嘛,况且我也没干啥,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我这不是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吗?再说,你家殿下还没回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一 样,他肯定不知道的。” 嗯!对!顾阎现在还在大理寺呢! 青木无言以对的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委屈巴巴的控诉,“你下次就不能好好跟我商量吗?指不定我一心软就放你出去了啊?你为什么非得每次都要把我敲晕过去?不知道很疼的吗?” “那我下次注意流程?”时辛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道。 青木狠狠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衣衫坐在她的旁边,好奇的询问,“所以你出去到底是干什么?为什么每次殿下总是让我看着你?殿下似乎很不放心你。” 时辛磕着瓜子,本来没注意到这一点,被他一提醒,突然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你还别说!我也觉得你家殿下怪怪的,我和他无冤无仇,干嘛老是想着软禁我呀?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啊。” 青木不解的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三公主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不在府中,殿下又还没有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的。 时辛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这顾阎以一敌百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他要是输了,她倒是能捡个便宜把人给拐走,这万一要是赢了呢? 那自己岂不是下场更惨? “那个……青木我问你个事情呗,倘若有个人骗了你家殿下,你家殿下一般都会怎么处理?”时辛想了想推了推旁边的青木问道。 青木回想了一番,从前那些个欺骗过殿下的人的下场,很是严肃的道:“基本上欺骗过殿下的人都被殿下给弄死了,不过也有运气好的,没死,但是也残。” 时辛:“……”她瑟瑟发抖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看来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 二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在书房等待着。 而方埵回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后院她的房间,很快那躲在暗处的暗卫一个个出现在他面前。 “将军,殷家那边咱们不好出面,怕引起他们的猜忌,这事情有些难办啊!而且昨夜我们去的时候,发现顾钦也在,所以就没有出手。”暗卫一号说道。 方埵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若是他们贸然出手前去给对方打招呼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未必会是一件好事,万一对方顺藤摸瓜摸到这边,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个顾钦,看来昨晚那些尸体的消失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方埵冷笑。 第三百五十三章 告状 殷家对于顾钦而言是一枚比较重要的棋子,所以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抛弃掉。 而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困难,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给长公主出去,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猜测。 褚绪如今还在大齐境内,他们一旦出手,对方肯定会有所怀疑。 “其实将军想要除掉对方也不难,也不一定非要咱们亲自出手,现在祁王不适合对方一直死咬着的吗?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借刀杀人?”暗卫二号提议道! 毕竟他们的身份确实尴尬! 况且在大齐境内动手,无疑是在给对方一个很好的借口,到时候挑起了两国之间的战争,恐怕皇上那边也不会答应的。 皇上一直主张的都是不打仗的,汴梁虽然国力比较雄厚,但是一直以来几乎很少主动攻打哪一个国家,基本上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皇上没有野心,可不代表各位皇子以及太子殿下他们没有野心,尤其是在面对顾阎的时候,更是虎视眈眈。 但是如今陛下身体安康,所以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对方挑起不必要的争执。 方埵愁眉不展的在原地不断地徘徊,头疼的道:“殷栎如今盯死了长公主,我就是怕他在想方设法的对付长公主 的时候就不大好了。” 时辛的身份现如今,也就是他,还有现在的这几个暗卫,知道其他的人基本上没见过这丫头究竟长什么样子,殷栎若是知道时辛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动手的,可此事绝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要不……”暗卫一号头疼的道:“那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动手啊! “先盯着吧!平时你们没事儿的时候,若是长公主出去了,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方埵想了想吩咐道。 眼下除了这个法子,也想不到其他比较适合的方法来对付现如今的困境。 众人拱了拱手,“是!” 顾妗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了时辛被困在书房的消息了,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她这个弟弟呀,在这些事情上面总是容易发傻,做事情的时候也总让人觉得特别难以接受! 谁会把自己喜欢的姑娘关在房间里面的? 随后,她便带着一些糕点前来看望了,这个操作搞得青木和时辛两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一下子没搞清楚状况。 “青木你先下去吧!”顾妗扫了一眼青木道:“我想和时辛说说话!” 青木点了点头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时辛:“?”咋?这弟弟才刚把她给软禁下来 ,姐姐就来了? 时辛一头雾水的看着顾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公主,怎么啦?” “小七是不是欺负你了?”顾妗握着她的手,一脸的关怀。 时辛恍惚间有种在和大姑子聊天的错觉,狠狠地摇了摇头,“没有啊!老板对我挺好的!” “小七不懂事,你别帮他遮遮掩掩的!你是一个姑娘家家的,他总是这么把你软禁起来也不是一回事儿,等他回来了,我肯定会凶他的。”顾妗义正言辞的道。 时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三公主,您这是雄起了?” “……”顾妗一脸茫然的皱了皱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这话什么意思。 时辛解释道:“我一直以为您挺怕老板的!” 顾妗牵强的笑了笑,“其实也是算不上怕,只是因为小七的性格,从小就是比较独立,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姐姐的当然也不好太过于插手弟弟的事情,更何况小七和旁人是不一样的,旁人家的弟弟自然是要煞费苦心的去操心,可唯独她自己这个弟弟,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这么多年来,小七所做所为从来没有让人失望。 “小七年少成名,向来就比较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怕他,是尊重他! ” 时辛哦了一声。 顾妗聊了半天,把带来的食盒打开了,一边轻声细语道:“这些糕点都是我平时比较喜欢吃的,给你带来了一些,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让人多给你做一些。” 这可是弟弟的心上人啊!作为姐姐的,既然帮不了其他的,当然有必要好好的照顾好未来的弟妹了! 以前不觉得这丫头可人,可是自从小七喜欢这丫头之后,可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时辛眨了眨眼,倒也没客气,趁着顾阎不在也放飞自我的告状了。 “三公主,我跟你说哦!老板这个人太霸道了!太蛮不讲理了!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小姑娘,他就这么欺负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妗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姑娘到底是情窦未开,小七那里是欺负她,分明就是喜欢她还差不多! 顾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他一袭暗红色的衣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雪花,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像是铺了一层霜雾,眉宇间也都泛着些许的白,直到回到书房看着外头的鬼鬼祟祟的青木皱了皱眉头。 待他走近之后,青木已经感受到了一层浓烈的杀气,顿时吓得转过头来差点就魂飞魄散了,正打 算行礼的时候却被人阻止了。 顾阎眯了眯眼看着禁闭的房门,只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两个女子交织着的笑声。 那野丫头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此番正在告状! “小辛啊!”顾妗听完了她的抱怨本来还想喝这丫头一块儿吐槽自己这个弟弟的,可是余光瞥见了外头的一道身影之后,立刻就换了一个问法,“你喜不喜欢小七啊?” 顾阎:“……”他绷紧下颚,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静静的等待许久,时辛一本正经地思考,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板一眼的道:“喜欢啊!我还喜欢三公主!喜欢青木,还喜欢福伯呢!” 作为一个漂亮的小仙女,当然是博爱的了呀。 顾妗没忍住的哑然失笑,“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是……” “皇姐!”她话音刚落,外面的人就推开了房门走进来了,一身煞气叫人瑟瑟发抖。 时辛差点没被糕点搞死,她憋着泪水嗖的站起身来,老实巴交的站好,“老……老板!” 顾妗扯了扯嘴角,“……”这……这何时才能开窍啊? “时辰不早了,皇姐先回去吧!”顾阎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可是目光阴恻恻的落在时辛的身上。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很坚强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低气压尤其的严重。 时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为何这家伙一进来就一身阴森森的气息。 顾妗抿了抿嘴角,同情的看向时辛,“那我就先回去了!小辛有空的时候来陪陪我!” “我现在就有空啊!”时辛见到她要离开了顿时就吓得赶紧凑过去。 开什么玩笑,顾阎才是最危险的好么! 这话刚刚说完,顾阎就已经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凉飕飕,“你没空!你现在要留下来陪本王。” 时辛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顾妗离开而无能为力。 顾阎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的就砰一声爆炸了,时不时的就砰的一声爆炸,让你云里雾里的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 天色暗淡了下来,书房内静悄悄的,时辛低头看着自己被拉走的胳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了许久,这才满怀希冀的看向他,“老板……疼!” 顾阎面不改色的松开了手,定定的看着她,“本王是猛兽吗?每次看见本王就跑,难不成本王还能把你给吃了?”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否认,“怎么 会呢!我只是觉得三公主比较需要人陪伴,像殿下你这么英勇,这么坚强的人是不需要人陪伴的。” “哦?”顾阎扫了她一眼,“可本王一点也不坚强,本王也是人!” 时辛疑惑不解,思考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抓起了他的手腕正儿八经的给他把脉了一会,这才道:“没生病啊!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 大佬,请你对自己自信一点好吗?你要是不坚强,这世上就没有坚强的人了。 别这么不自信! 顾阎垂眸看着她,背着手,表情认真的道:“你抱着本王!” 时辛如同晴天霹雳,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舌头都要打结了,“那个……老板你说啥?” 这人先去了一趟大理寺,怎么好端端的回来就疯了? 先前不是很嫌弃她的嘛? 时辛越来越搞不懂了! 顾阎继续逼近她,重复了一遍,“本王冷!” 时辛哦了一声,对于这种要求实在是没什么经验,犹豫了许久,把人给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撸起袖子,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随后张开了双臂直接把人给抱住了。 顾阎的双手抬了起来,被她抱住了腰身上凉飕飕的把时辛的脸冻得够 呛,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老板,加钱嘛?”这属于业务之外了,要是不加钱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顾阎的眸子黑漆漆的,垂眸看向她心脏不停的加快了速度,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那身上的寒霜慢慢的淡化掉,一时间既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时辛倒是满脑子的疑问。 她和方埵离开的时候,那些人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所以最后究竟是怎么议论的,他们也不知道。 顾钦和顾璇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两个人都不安好心,今天突然出现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顾阎今日怪怪的,难不成是在他们两个人那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老板?”时辛闷声道:“大理寺的情况咋样啊?”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把殷栎怎么样?”顾阎盯着她的头顶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起来。 时辛思索了一阵,表情很是认真的道:“如果给我这么一个机会的话,我肯定送他进宫去当太监。” 正所谓最毒妇人心,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要是不报仇的话,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是么?”顾阎居高临下的将手放在身子两边,既 不打算表现的太过于主动,也不打算表现得太过于疏离,眼底一片晦暗,翻旧账似的道:“那为何长公主那里你又去给她治病呢!难不成你对萧陌还余情未了?” 时辛猛的松开了他,板着小脸道:“老板,你是不是因为刚刚从外面回来,所以身上太冷了,让我抱你取暖呀?” 顾阎面色黑得吓人,“取暖?” “对啊!”时辛理直气壮的踮起脚尖,以此来助长自己的气焰,“我说老板,你这也太缺德了,你要是冷的话,你直接说就好了嘛,又不丢脸的,我让人给你生火呀。” 顾阎:“……”这个蠢货! “不过你误会了,我对萧陌没有情的!怎么能算是余情未了呢?只不过是因为他以前对我不错,那我总不可能做一些忘恩负义的事情,对不对?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得回报他一下的么!” 时辛是个很讲究江湖义气的人,要不然的话早就让顾璇生活不能自理了! 顾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本王不怕冷!” “那你老是生病!”时辛继续我行我素的点评。 顾阎气得不轻,忍不住的就凶了一句,“你是猪吗?” 他都这么主动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应该也 猜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非要抱在一块儿,基本上正常人都知道,两个人肯定是有心思的。 偏偏他的所作所为在时辛看来都是不正常的! 时辛无辜的眨了眨眼,“所以你就是单纯的想虐我?” 肯定是的! 这人已经很久没有把她丢在雪地里面了,肯定是这个老毛病又发了。 顾阎气得火冒三丈,咬了咬牙,“你……” “怎么了嘛!”时辛很是不解的皱起眉头。 咋这么难伺候呢! “下去!”顾阎深呼吸了一口气,捏着眉心道。 时辛:“……”这人事真多! 她不解的溜出去了。 恰好青木还在外面,看着她凶神恶煞的走出来的模样有些不大理解。 “咋滴?你不会又和殿下吵起来了吧?” 青木战战兢兢的问,这谁家的呀,还敢三天两头的和主子吵架呀? 时辛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嘞。” “那你怎么出来了?” 时辛哦了一声,表情无奈的道:“他赶我!”随后还不忘小声嘀咕:“青木啊!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家殿下总是怪怪的,肯定是吃错了什么药,你要是有时间,就找人去给你家殿下看看,这病啊我实在是治不了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真有毛病 青木傻眼了,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时辛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眼巴巴的看着人走开,只能待在原地一脸蒙圈的挠了挠头,他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爹了。 默默的收回目光,青木老实巴交的继续站岗。 而屋内的顾阎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心情复杂,一想到刚刚才少女的主动就让人心跳加速,可是…… 她个不开窍的。 …… 时辛一路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屋内,此时的方埵早就在这里等待着,见她回来也不觉得惊讶,从容不迫的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开口,“殷家,我怕是不能帮你出手教训了,如今顾钦插手,此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这个时候我们出手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方埵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一件事情,表情非常认真,倒真有几分将军的韵味在其中。 时辛提了提有些松松垮垮的裙子,一下子就把这庄严的场景打碎。 她啊了一声,不顾形象的走过来坐在方埵对面,“我也没让你帮我报仇啊!反正从一开始也觉得你能行。” “不是……”方埵恼怒的撸起袖子,“你这丫头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好歹也是我汴梁的长公主,再怎么样受到这么大的屈辱,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啧啧!”这话说的很是漂亮,时辛忍不住的皱眉,鄙夷道:“你现在倒是还记得我是长公主。” 方埵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道:“不过殷家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但是现在顾阎和顾钦两个人都插手了,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殷家垮台是迟早的事情,若是他们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话,待你我离开大齐的时候,我让人灭了他殷家便是。”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就好像吃饭喝茶一般。 时辛抬起头多看了他几眼,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了,这家伙确实不俗,有些本事,在汴梁那边颇有威名。 手段那也是很得劲儿的。 察觉到这丫头的目光,方埵缓缓抬起头来,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 “不是,”时辛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好奇,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什么好端端的少将军不当,非要跑到这里来,总不能就是因为你和我那个什么太子皇兄的交情吧?” 方埵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别过头去,不自然的道:“当然是为 了帮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忧解难了,这种事情也不分轻重缓急的。” 总不能说是他爹娘逼着他娶妻生子吧? 这多丢人啊! 时辛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句,心不在焉的低垂着头,答非所问的道:“殷家的事情你暂时别出手,汴梁的那些人还在大齐境内,你自己多加小心,我这边自保没问题的。” “你打算从顾阎这里下手?”方埵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若不是如此的话,她今日为何非要去跟着看看呢? 顾钦必然是要窝藏殷栎的,而顾阎也会逮住这个机会和太子死磕下去的,这二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就要看谁的本事最大,手段最狠了。 或许是因为在此处呆的时间有些久了,导致方埵也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情顾阎肯定是能够大获全胜的。 手里面的瓜子突然变得沉甸甸起来,时辛低垂着头,修长的眼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寂静的气氛下这一幕显得格外的安静,搞得方埵都有些心慌了,皱了皱眉头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时辛给打断了。 面前的少女抬起头来,表情是难得的严峻,她盯着方埵一字一句的道:“顾阎喜欢我。” 啪的一下,他手中的茶 杯瞬间掉在了地上,茶水飞溅出来,在地面上晕染了一朵一朵的花,,有些刺眼。 面面相觑,方埵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的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几日吧!有些不大确定,现在确定了,”时辛继续低着头剥瓜子,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来,“这也是你担心的事情吧?你担心我知道他喜欢我,担心我会对他动心?担心我倒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又担心顾阎知道的身份。” 每一句话都直戳中了方埵的心,他抿了一下嘴唇,不自在的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两国之间关系不稳,交战是迟早的事情,太子殿下有野心,顾阎也有野心,他们都试图一统天下,这是必然的,你阻止不了,作为汴梁的公主,你和顾阎本就水火不容。” 既然这丫头都猜到了这些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干脆什么都交代了。 时辛眨了眨眼,那双满含着春意的桃花眼在烛火的照耀下多了几分的深沉,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担心是有用的,还别说,这人长得好看,又有本 事,搁谁谁不心动啊?” 朝夕相处的迟早得出事,别说她现在还是一个没啥用处的公主,就算她不是公主,这也把持不住啊!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天天在你面前瞎晃荡,没下药都算是他没用了。 方埵拍了拍桌子情绪激动的道:“这可不行啊!谁都可以,他可不行啊!” 时辛:“……”还好她已经找好了替身了。 得不到正主,拐走一个替身也不错。 她颇为向往的拖着脸,若有所思的道:“我是个公主,那我是不是可以养男宠啊?” 方埵犹如晴天霹雳嗖的一下站起来了,“那也不行!这……成何体统?” “男宠也不能养?顾阎我也睡不到,”时辛顿时不乐意了,瞠目结舌的反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那我这个公主有什么可当的啊?” 还不如当个烧火丫鬟呢!最起码还能看看顾阎那张盛世美颜,多看一眼少一眼的。 方埵扶额,“你其实也不是非要……汴梁的青年才俊也不少。” “有顾阎好看么?”见过狼崽的人,是瞧不上小奶狗的好嘛! 方埵:“……”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时辛,“你皇兄算不算?” “你这是逼我乱X啊?”时辛砸了一下嘴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先来后到懂不懂? 这种事情可干不来呀,自己好歹也是更正苗红的少年。 方埵表情扭曲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不管怎么说呢,也已经成为公主了。作为公主,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肯定会想方设法给你找来的,你干嘛非要执着于他呢?” “谁跟你说我执着于他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好了吧,那么好看的人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时辛切了一声,翘起二郎腿。 不过顾阎喜欢她这一点实在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那家伙本身就是个笑面虎,冷冰冰的,心思也比较缜密,一直以来似乎也从未被别人抓到过把柄,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动了凡俗之间的情念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方埵又交代了几件事情后,才离开。 而时辛却始终坐在原地,发呆的看着面前的蜡烛,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喜欢顾阎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最起码自己还能够独自幻想一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能给人心理上带来一种愉悦。 可被顾阎喜欢真是叫人想都不 敢想。 屋外又断断续续的下起了雪,虽然不大,可也足以把地上蒙了一层雪白。 烛火摇曳下的祁王府寂寂无声,让人心颤,顾阎独自一个人在书房看了许久的书,可这些书都看不下去,一直以来,心情全部都被大理寺的事情所牵绊着。 回到燕都城之后朝堂上的局势也好,后宫之间的争斗也罢,发展的都叫人有些应接不暇。 父皇这是一步步的在逼迫他,试图把他手里面所有的权利都给掌控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成为父皇的傀儡,成为父皇手中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此时,殷家。 顾阎低垂着头,眼里的情绪变得格外复杂,在烛火的照耀下,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晦暗不明,过了不知多久,他猛地起身,将面前书桌啪的一下拍成两半。 如此大的动静,直接将外面守着的两个人吓一跳,纷纷冲了进来。 “殿下?”青木和林松看着面前的场景,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阎站直身子,瞳孔泛红,抿了抿嘴角,眼底一片阴鸷,“敢动本王的人,他以为他是谁?他殷家是谁,在本王的头上动歪心思,还想全身而退。” 两个人傻傻的 站在原地,没大明白殿下这番话的意思。 本来今夜殿下本身就不大对劲,独自一个人在书房呆了这么久,现如今又大发雷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查到殷家的事情了吗?”顾阎敛自己的表情,缓缓开口。 “回殿下,已经有消息了!殿下打算何时动手?”青木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殿下。 顾阎斜睨了二人一眼,悠悠的道:“继续查,本王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二人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拱了拱手,“是!” 离开书房后,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不断地回头,可又不敢再去问一些什么其他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林松忍不住的道:“殿下今夜怎么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了?”青木挠了挠头,“殷栎胆大包天,先是算计三公主,现如今还想对时辛动手,你觉得殿下能不生气吗?” 林松若有所思的皱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殷家得倒霉了! 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殿下。 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渐行渐远,书房的低气压这才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顾阎一身戾气渐渐的褪去了,又恢复了那一副妖冶 的样子,让人看得有些心神荡漾。 顾阎实在是睡不着了,溜达回了小竹苑的时候看着自己屋内的那一袭白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而这边的时辛则是因为大理寺的事情魂不守舍的,再加上顾阎喜欢自己更加的闷闷不乐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帐顶,脑子里面思绪更加的复杂繁琐起来。 汴梁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她还得把这边的事情给解决掉才行。 可那个什么三皇子的人留了人在这里,所以凡事都得小心翼翼。 殷家的话,顾阎肯定能解决,倒也不急,她就是担心顾璇会暗中作梗! 翻了个身子之后,时辛头疼的长叹了一声,“唉!难搞哦!” “小美人?可是想我了?”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时辛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哎呦卧槽!” 顾阎一袭白衣,挥手将旁边已经熄灭的蜡烛再一次点燃了,这才整个人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时辛眼中都是诧异,“卧槽!怎么又是你啊!不是……这祁王府戒备这么松懈的吗 ?什么时候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够进来?” “那自然是本公子武功高强咯!”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榻边,捏起她的下颚摩挲着,“小美人,我今夜心情不大好!你要不要安慰我几句?” 时辛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真是太巧了,我今天心情也不好,你要不要安慰我几句?” 她躺回床上,表情很是无奈的道:“大半夜的你来干嘛?” “你!”顾阎游刃有余的接了下去。 时辛瞪大眼睛,不是…… 都说古代人比较含蓄的嘛,这可一点也不像是含蓄的样子呀。 说的这么直白咩? “听懂了?”顾阎勾了勾嘴角,笑得很是妖孽,“小美人真是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 时辛扯了扯嘴角,“你也不赖哈!” 她嗖的一下直接将被子盖住了自己,一脸警惕,“大哥,这个真不行,虽然我没有原则,但是咱也不能太随便是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循环渐进对不对?” “改天成不成?你……好歹你排个队啊!”时辛激动的说道,“让顾阎第一个成不成?” “你第二个!” 顾阎:“……”他是不是该高兴?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卧槽!摊上柳下惠了 时辛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人来的目的何在,总是在自己心情不爽的时候出现。 就算是要约会,咱也能不能找个比较适合的场景? 约也不带这么约的啊! 时辛哈欠连天,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刚才还被那些事情给烦的一批,现在倒好,这家伙的出现简直包治百病啊! “小美人,你得罪人了?”顾阎眯了眯眼没再和她瞎扯,言语里都是试探。 时辛嗯了一声,像只昏昏欲睡的小猫咪一样,眨了眨眼,“没有啊!像我这么聪明漂亮又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 “像我们这样的小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什么呢!” 顾阎扯了扯嘴角,捏起她的下颚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大门不出?” “嗯呢!”时辛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咋地!她哪次出门是正儿八经地从门边出去的?可不都是翻墙吗? “还乖巧懂事?”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那必须的啊! 老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老板让干啥就干啥,可不就是乖巧、懂事、听话吗? 难不成还有别的要求? 四目相对,顾阎被她逗笑了。 时辛拍开他的爪牙背 过身去,留了个后背给他,闷闷不乐的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是很想和你说话,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心情不好?顾阎拧眉,盯着她的后背,“你为何心情不好?” 他如今面对这么多的人,都没觉得心情不好,这小丫头片子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时辛叹了一口气,“你不懂!少女的心,一向都是飘忽不定的!” 顾阎:“……”这野丫头看着不正经,心思倒是细腻,他压着声音道:“缺钱了?” “不是!”时辛唉了一声,这要是缺钱还好了,问题是这事儿没法用钱解决,她慢吞吞的转过身来,神色认真的道:“缺男人了!” 深闺寂寞啊! 顾阎:“……” 他想直接把人给掐死了!谁家姑娘说话如此不知羞耻的? 人家都是风流,她倒好,直接下流了! 咬了咬后槽牙,顾阎忍着一腔怒火,一把扣住她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少女惊恐的桃花眼,猛的堵上了她的嘴,恶狠狠的威胁,“小美人,在我的面前你还敢说这样的话,是当我不存在嘛?” 时辛眨了眨眼睛,非但没有反抗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胆大妄为的舔了舔。 顾阎瞬间浑身战栗,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而来,面具下的脸早已经涨红了,就连眼睛也有些充血,他瞪着身下的人,一时间竟忘了要继续下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不好呼吸,时辛喘不过气来的挣脱开他的束缚,气喘吁吁的拍了拍胸脯,“你想憋死我啊?” 顾阎磨了磨牙,“你……” “我说,”时辛缓过神来转头看向一脸发呆的人,“你就算想要和我之间发生什么关系,总归也要让我知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对不对?这无名无份的,咱俩就这么发生关系了也说不过去,有个循环渐进也好,你说呢?” 就算是嫖X,人家好歹也是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的,哪像她这一问三不知能说出去多久啊? 公子羲公子羲!一听就不是真名! 顾阎嗖的一下站起身来,默默的看了她许久,随后居然开始宽衣解带。 时辛瞪大了眼睛,有些结巴了,“你你你……我我我我!冷静啊大哥!这……我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好,这要是出个啥事的,咱俩都得浸猪笼啊!” 这边两个人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在外面躲着的那些个暗卫都听 见了。 他们本来就是奉将军的命令,夜间在这里守着长公主殿下,以此来确保公主殿下的安危。 可是有好几个晚上,公主殿下的屋内就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去,一袭白衣,戴着面具,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他们也不敢贸然的出手。 而大部分时间里面都算得上是比较安静的,可唯独今天似乎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这这这……”暗卫二号听着里面的动静,顿时心有余悸的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暗卫一号表情复杂的道:“长公主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公主殿下如此淡定,肯定是熟悉的人,咱们就这么冲进去的话,会不会惹公主不高兴啊?” 众人面面相觑,狠狠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的能耐他们可是领教过的,而且长公主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又特别的多,若是不认识的人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迟疑起来了。 殊不知里面的时辛已经在心里面骂娘了,狗曰的方埵说好派人暗中保护好她的,可是每天晚上自己遇见这家伙的时候,人都不出现。 这哪里是公主的待遇,摆明了就跟花楼姑娘一样。 人家花楼女 子好歹也是有选择的权利,她这个是每次都被迫选择。 顾阎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人,当祁王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而且必须讲究排面以及各种繁文缛节,但是脱下了祁王的外衣之后,披上了这一个公子羲的衣服,想做什么那可真是随心所欲了。 被时辛挑衅了,当然是要回报一二的。 男子衣衫半褪,身姿如松,腰肢纤细,一件白色的寝衣隐隐约约勾勒出他的曲线来,让人默默的吞咽口水。 时辛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一副春景,以至于那些烦心事都抛之脑后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大确定的问,“大哥……我没经验啊!要不,改天行不行?” “这么迫不及待?”顾阎坏笑着凑近她,手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腹部,随后慢慢的往上,趁着时辛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直接在她的穴道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即得逞似的在她耳畔呐呐道:“小美人,你想什么呢?这么急不可耐可不好!本公子喜欢循环渐进!” “那你点我穴道干什么?”时辛扯了扯嘴角。 本来还有所期待的,结果看样子就是个纸老虎。 卧槽,摊上柳下惠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盖着被子纯聊天 最后顾阎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只是简简单单的抱着人睡觉吧了。 时辛虽然心里面疑惑不解,甚至很好奇这个人出现的意义何在,为何非要缠着自己?而且最古怪的是,还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出入祁王府。 按道理来说,像这样的人顶多就是一个江湖上颇有些名声的人,没到你能够和朝堂上的人卷上关系。 她瞪大了眼睛,实在是睡不着,尤其是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偏偏这个人的手还一点也不老实。 嚣张了大半辈子的人,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宰的小鸡。 时辛心情很是复杂的砸吧了一下嘴。 顾阎闭上了眼睛,语气有些疲倦的道:“你要实在是睡不着的话,不如咱们俩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时辛立刻闭上眼睛没说话。 他笑了笑,长夜漫漫屋里面的动静顿时就减少了不少。 而翠竹林里面的暗卫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出现,然而等到没有动静之后,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大家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蹲在了一个地方。 “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们要不要告诉将军啊?万一告诉将军,将军一冲动,怕是会打草惊蛇 ,你这样一去一来的,万一到时候……”暗卫一号头疼不已的看着那房屋的方向。 这谁家姑娘三天两头的闺房里面会有野男人出现? 这要是时间久了,恐怕等回到汴梁的时候都已经有孩子了,到时候怎么跟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呀? 暗卫二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觉得吧,这件事情还是不方便告诉将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将军那个性格,公主殿下的事情他一听就炸了,万一被他知道了,怕是会和对方答起来。” 这可是祁王府啊!但凡一点点的动静,可都逃不过祁王的爪牙。 暗卫二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嗖的一下站起来,“我决定了,明天我去跟公主殿下谈一谈。” 众人当即觉得他好似一束光,无比崇拜地抬起头看着他。 风雪交加,吹得人心中犯怵。 顾钦自从殷家回到东宫,整个人的心情格外不爽,这个萧戈到底是吃了什么迷魂药,非要对这件事情追根究底?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今就算是尸体不见了,他居然都还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殷家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对顾阎的人动手。 “真是岂有此理!”静悄悄的东宫内,他啪的一 下,一巴掌将面前的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一瞬间,吓得在场的宫女七唰唰地跪了一地,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 直到外头走进来一个一袭红衣的男子,男子模样生得极好,身上飘着淡淡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可又不像是女儿家的那般浓烈,既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的娘炮。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倒是有几分颠倒众生的韵味,行走间顾盼生姿,摆摆手让在场的宫女都退下了,这才温声道:“什么人?居然让殿下生如此大的火?” “昨夜不是一帆风顺吗?” 顾钦始终还是在火头上的,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降低了火气。 目光阴鸷的咬了咬牙,“殷家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给本宫找麻烦,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同意。” “殿下这话可说的不对,虽说这一家子没多大的出息,可不管怎么说,好歹这么多年也给了殿下不少的帮助。”男人笑着打趣道。 “殷栎这个人,当初要不是本宫的话,他以为他能够成为殷家的顶梁柱嘛?如今居然敢背着本宫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怪三公主一直不肯嫁给他!”顾气不打一处来。 殷栎给 自己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愣是将自己的多少计划都给打碎掉了。 当初要不是他的话,殷浔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废物。 如果殷浔没有成为废物的话,恐怕现在的燕都城依旧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他殷栎始终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虽说是正而八经的嫡长子,可不管是武功也好,天赋也罢,文采更是不及殷浔。 只不过当初殷浔一夜之间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之后,直接就被放弃掉了,要不然的话,哪里有他的机会。 男人听完了他的话,瞬间明白过来了,眯了眯眼道:“看来这个殷栎倒是个祸端!他得罪了祁王,祁王的性格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这么放过他,更何况现如今又得罪了萧戈!” “蠢货!”顾钦大声谩骂,“就问了一个野丫头,居然如此大动干戈,若是将人给杀了也就算了,人没有杀了,现如今居然还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如今不管是父皇也好,大理寺也罢,一个个都在追查着这件事情,若是有朝一日查到本宫的头上……” 到那时候可不好收场! 顾阎他倒是能够应付,毕竟此事顾阎也不敢跳出来,若是它跳出来的话父皇会不满的。 如今萧戈一口咬定,那个野丫头是他的人,大理寺束手无策!也不敢草草结案。 “野丫头?”男人有些惊讶,“什么样的野丫头,居然能够让殷栎如此煞费苦心?” 顾钦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衣袖,头疼不已的道:“说起来这个野丫头也是凭空冒出来的,我与姑姑提起过,没想到姑姑居然也认识她,姑姑也想除掉这野丫头,姑姑说……她是表弟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此事事关重大,姑姑自然不会让人知晓,可谁知道派出人去自杀,三番两次都失败了。” 最后居然还被人反将一军,差点病死了! 男人大为震惊的摸了摸下颚,“如此看来祁王应该是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莫不是想以此要长公主?” 顾钦狠狠地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的话,倒还好办了,可顾阎非但没有要挟,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可不像是顾阎的作风。 两个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看着表面和和睦睦,可实际上,背地里面可没少给对方捅刀子。 他太了解顾阎,绝不会留着这样一个和公主府有着千丝万缕的人在身边,可如今非但留下来了,还给予厚待! 其中必定有诈!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设不能歪 可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这么多人对她如此感兴趣?长公主想要杀这丫头倒也是情理之中,殷栎三番两次的刺杀,只是因为看不惯那丫头。 可顾阎呢?还有萧戈? 这两个人为何如此袒护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他实在是想不清究竟是为什么,脑子里面有些乱。 “清玄,你说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顾阎可从来不像是这么会关照一个人的人,就连苏清辞他大多是爱搭不理,现如今居然对一个丫鬟关心不已,你不觉得这其中不大对劲吗?”顾钦望向自己身后的男人,忍不住提出内心深处的疑问。 名唤清玄的男人听完他的这些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中,徘徊片刻,这才不大肯定的道:“这女子是祁王的救命恩人!莫不是祁王为了报恩?” 顾钦摇了摇头,“不会!若只是简简单单的报恩的话,没必要搞这么多,况且本宫见过这丫头几次?前不久萧戈还去提过亲,但是被拒绝了!那个时候本宫便想着能不能从他的手里面把这丫头给要回来,送给萧戈!” 如此一来的话,也能够在萧戈那里讨个人情了! 可却被拒绝了! 再加上殷栎所说的,能够看得出来顾阎对于这个丫头 特别的在意。 清玄眯了眯眼,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的道:“若真像殿下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看来咱们这位祁王殿下也算是有些弱点了。” 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一旦有了弱点就好对付得多。 祁王长年累月都是在外面征战的,所以对于顾阎,真正了解他的人并不多,回到燕都城的这一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展的,基本上就在燕都城内站稳了脚跟。 而今已经对太子殿下造成了威胁,所以除掉是必然的,更何况就连皇上对于他都颇有一些意见。 “你的意思是说……”顾钦看着他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皱眉,“你的意思是顾阎喜欢这丫头?” “男人向来只会对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是人,才会流露出如此的占有欲,”清玄笑了笑分析道:“祁王这个人虽然隐藏得很深,但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去保护,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在下实在是想不到为何非要这么袒护一个野丫头?” 顾钦突然就觉得有趣起来了,“看来本宫这个弟弟也不是如同传闻中那样冷漠无情!” “不知这个丫头长得何种模样?”清玄问道。 顾钦回忆了一下 ,沉吟道:“是个美人,不过年纪尚小,若是假以时日的话,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就对了!既然是个美人,难怪被祁王如此呵护,”清玄失笑,促狭道:“太子殿下的好运来了。” 顾钦陷入了沉思当中去。 长夜漫漫,东宫这边的烛火一直摇曳着。 而他们口中讨论的大美人,此番正必须得被人抱着动弹不得。 旁边的人倒是睡得很香甜,跟半辈子没睡过觉一样,时辛一直撑着眼皮子到后半夜才睡过去的! 二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第一缕光线照进来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鸡鸣,床上的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晚上的功夫,时辛总算是可以动弹了,本来想伸一伸懒腰的,结果腰还被人禁锢住了。 顾阎尚未睁开眼,只是不虞的皱了皱眉头。 时辛战战兢兢的瞥了他一眼,蹑手蹑脚的试图把放在自己腰间的这一双爪子给拿开,结果才刚刚动作就被人提醒了。 一大早的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慵懒,“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时辛绷直了身子,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试图以爱感化他,“大哥,咱们 讲讲道理好不好?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我这一黄花大闺女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一大早上睁眼就一个男人躺在旁边,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应的机会,对不对?” “你要是喜欢我呢,你可以来追求我,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对不对?追求女孩子呢,你得送鲜花,送衣服,送金银珠宝,总得循环渐进,然后我感动了,然后咱俩就在一块儿了,多好。” 瞧瞧她说的多么有道理,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呢,咱也是见过猪跑的。 顾阎勾起一抹笑意来,更加的揽紧了她,把人往怀里面带了几分,“小美人,看不出来呀,你的爱好还挺花钱的。” “过奖了!”时辛谦虚的笑了笑,“这人嘛,总归是要有些兴趣爱好的!就是我这个爱好比较费钱!” 顾阎哼了一声,松开她,懒洋洋的曲起一条腿来,拖着头侧身看向她,“小美人,你喜欢这些东西?” “我是个坏女人!”时辛一本正经的道。 做一个坏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喜欢什么?难不成喜欢那些柴米油盐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吗?那种东西多伤手啊,她的手多金贵呢。 人设不能歪! 逼退狗男人! 顾阎突然心情愉快起来, 笑着掰过她的脸,“公子我呢!什么都没有,唯独钱特别多,偏偏就喜欢坏女人。” “……”时辛无语的哭丧着脸,你特么的还挺特别的,她努力的别过头去,看着这男人的眼睛,正经的问道:“你……和祁王是什么关系啊?” 顾阎眯了眯眼,这臭丫头平时看着特别不着调,可实际上很是聪明,心思也比较细腻,就连这一点细微的相似之处也察觉到了。 他面不改色的道:“不熟,不认识!可你不是喜欢他嘛?要是有机会的话,到时候可以介绍我们两个人认识认识。” “毕竟,看你对他一往情深,想必肯定会让我做小的。” 时辛:“?”她一时间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惊悚,实在是因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更多的是觉得这惊喜来得太过于突然。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她想都不敢想啊! 在古代还能经历这种一妻多夫制!爽歪歪啊不是? 顾阎却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正打算说几句话缓解一下的时候,却被时辛激动的抓住衣襟,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能不能多娶几个?你出钱咋样?如此一来,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 毕竟家大业大的,又是公主,咱又不是养不起。 第三百六十章 提上裤子走人 顾阎:“?” 他突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出现在这个地方哪里是来找痛快,摆明了就是来找不痛快。 少女眸光微闪,十分期待的模样,可他一肚子火,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继续维持着自己这风流倜傥的模样。 两个人僵持不下之际,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福伯喘着气站在时辛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时辛呐!” 福伯乃是江南人,所以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些口音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格外的亲切。 要是平常的话也就算了,偏偏来的很不是时候,屋里的人吓得够呛,时辛伸手直接将压着自己的男人拉进被窝,死死地藏着。 还不忘苦苦哀求,“别出声!我还想在这里多活几日呢!” 顾阎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愣了片刻,喉咙上下滚动一下,随后当真一言不发了。 时辛瞧着外面的人也整理好了情绪,朝外面吼了一嗓子。 “福伯,您找我啥事啊?” 福伯立刻大嗓门的回道:“外头有人找你,好像是萧府的人,殿下一大早的也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殿下人 不在?”时辛奇怪的皱眉,“他干嘛去了?今天还回不回来了呀?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她得探听一下顾阎的行踪,才好进行自己接下来的事情。 福伯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早早的就出去了。” 时辛松了一口气,“麻烦您跑一趟了,我一会儿就出去看看。” “成!那你待会自己出去应对一下!”福伯点了点头,正打算扭头就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这萧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殿下也不在,你自己当心一点,可别被人给拐走了。” “知道啦!”时辛大着嗓门回他。 福伯这才离开的,径直去了门口回话。 人一走,顾阎开了口,“小美人,看不出来,你一个小丫头挺忙的,怎么?这又是你哪位心上人?莫不是也要被你一起娶回家的?” 瞧瞧这吃醋的意味! 时辛扯扯嘴角,无奈的垂眸,对于自己现在的姿势一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帖的地方,甚至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劝诫对方,“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呐,你现在移情别恋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人嘛,年轻的时候 总是有眼无珠,爱上那么几个人渣。” 对!没错,她就是那个妥贴贴的人渣,甚至还是一个海王! 顾阎冷哼一声,掐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扔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野丫头,“小美人,我可不会在允许你身边有其他的烂桃花,要是被我看见,一朵掐一朵。” 时辛:“!”不是,你丫的没名没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得寸进尺啊! 然而内心深处虽然各种埋汰,表面为了省事只能曲意逢迎,“行,我会守身如玉,你可以离开了!” 顾阎当真可是听话的就起身让开了,时辛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的表情,犹豫许久,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 昨夜一直被点着穴道,导致不能发声,保持着一个姿势自然受不住,所以难免身子不适。 顾阎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离开的模样,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倒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继续懒洋洋地靠在床上。 时辛手脚麻利的将衣服套上,还不忘转过头看着后面的人,男人始终保持着那一副妖娆的模样,倒像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她妥妥的就像是一个嫖客。 这怪怪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一言难 尽,时辛收拾好后,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的叉着腰走了过去,看着继续躺在自己床上的气不打一处来,努力的让自己平息一下。 “那个……公子羲啊!我呢,现在有事儿得出去一下,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方便?赶紧离开吧,要不然被人发现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倒是好,你随随便便就飞走了,到时候我一个人被浸猪笼了怎么办?”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慵懒的道:“你若是这么怕死,倒不如现在就和我私奔,再说了,有我在整个燕都城没人能伤得了你。” 时辛:“……” “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继续把你赶走了,你就自个儿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爱咋咋滴!” 丢下这些话,时辛二话不说,潇洒的就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顾阎看着她的背影眸子冷了几分,方才坐起身来,朝着暗处呵斥道:“出来!” 很快,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拱了拱手,“殿下!” “去跟着她,看看这个萧戈到底想做些什么!”顾阎眯了眯眼,语气不善。 黑衣人整张脸都隐藏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只是周身的气息都有些 冷冰冰的,闻言,作揖后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顾阎从床上起身。 时辛从后院一路径直朝着大门口而去,一路上当时碰上不爽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这才刚刚过完年,大家都有不少的事情要忙碌。 而且据说这一大早的三公主又去庙里面烧香还愿,这也给她省去不少的事情。 王府,门口。 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了祁王府不远处,旁边站着几个随从和仆人,还有两个丫鬟,如此寒冷的天气倒都是站如松! 而马车里面的萧戈一袭绛紫色的衣衫,狐裘衣领上的白毛看着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让他的手里面继续抱着一只红色的狐狸,漫不经心地摸着狐狸的皮毛。 管家站在府门口等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人出来,不免有些着急,随后有些按捺不住的就朝着这边提着衣摆跑了过来,敲了敲窗扉,“公子,这时姑娘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来,咱们要不先回去吧,这么冷的天。” 公子大病初愈,时姑娘都没有前去探望一二,而今公子居然还眼巴巴地前来看望对方。 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这姑娘未免有些太缺心眼儿了,毕竟公子也是为了那姑娘才受伤的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狐狸都是狡黠的 萧戈听了这番话,却没有太多动静,依旧不动声色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狐狸,却只是眼皮子动了动,抿了一下嘴角道:“不急,她会来的。” 萧戈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那丫头向来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看着没心没肺缺心眼,但是一旦受了旁人的恩惠,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那天自己为她挡了那么一下,就算是故意的,这丫头也绝对不可能拖着欠自己的人情不出现。 管家实在是不明白公子的心思,但是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回去看看有没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了! “还没走啊!”时辛从里面跑出来之后,喘了一口气,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赶来,朝着管家笑道:“你家公子呢?” 管家刚才心里还在对着丫头骂骂咧咧的,现在看见这丫头出现之后,顿时犹如看到天神降临一般,瞬间喜上眉梢的迎了上去,“夫人,您可算是来了!” “……你这一声夫人叫的,直接要了我半条命,折了我几年的阳寿,还是换个称呼吧!”时辛吓得毛骨悚然,只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随后大.大方方地 摆了摆手,提着裙摆就上了马车。 一钻进去她的身上就带着一层浓浓的寒气袭了进去,萧戈身体本来就虚弱受不得这寒潮,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但还是笑盈盈地抬起头来眯了眯,虚弱的道:“夫人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夫人是个忘恩负义的呢。” 时辛皱起眉头,“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已经命不久矣,现在看来你身子骨倒是挺好的。” 萧戈浅笑不语。 管家则是上了车辕,吩咐马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二人坐在马车内,远离祁王府一段距离后,时辛这才开口,“抱歉,那天比较匆忙,而且事发突然,没有跟你打招呼,那时候你还在昏迷,顾阎来找我,我不能不离开,这些天大理寺的人对这件事情特别看重,我也不方便去看望你,不管怎么说,那天你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萧戈这一番话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摸着狐狸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道:“大理寺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他们查不到你的头上,不过那些人我也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毕竟他们伤了你,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就此安生的。” “萧戈,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 么人,为何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甚至连皇上都要让着你?”时辛吃咯咯地盯着他,一双桃花眼带着探寻的意味,“你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让人琢磨不透。” 萧戈掀了掀眼皮子哑然失笑。 今日的天气比过年的那几天好了不少,虽然天空依旧飘着风雪,但是明显比前几日要暖和得多,只是因为那天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导致了这段时间都人心惶惶的,大家生怕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今日他来的时候还特意去了一趟大理寺,徐昌宁给他的回复全都是出自皇上的口中。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自己在家中养伤了这么几日,居然就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人。 连太子都掺和进来了!看来,每个人都试图借着这件事情在自己身上讨到一定的好处。 而顾阎之所以如此上心,无非就是想要保护这丫头。 “杀我的人乃是殷家的人!萧公子确定要和他们作对?”寂静的马车内密不透风的,一点寒气也透不进来,少女狡黠的凑近他笑得不怀好意,“萧公子的手难不成当真能够伸得这么长?灭了殷家?” 马车外的管家本来对于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还觉得比较欣慰的,可渐渐 地,这话题怎么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直到听见殷家之后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殷家可是六部尚书之首啊!权力大不说,而且身后还有太子作为靠山。 公子虽然和皇上之间有些交易,但是也不见得真的能够把对方给灭了。 殷家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马车内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耳畔只听见了街道上的那些个叫卖声,络绎不绝。 颠簸的马车使得二人有些摇摇晃晃的。 萧戈看着面前这个少女笑着勾了勾嘴角,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姑娘不简单,不仅聪明狡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时务,知道该退就退,该进就进。 明明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可一点想要对付对方的意思都没有。 并非是因为认怂,而是时机不大。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万一我有这个办法呢?”萧戈反问。 时辛一副乐意至极的样子,猛的直起身来,“你要是能帮忙的话,我当然求之不得,你能把对方弄死了,到时候我肯定去给对方上坟。” “以你的性格,难道不是去落井下石?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给对方上坟?”萧戈一番不相信的样子。 时辛笑了笑 没说话。 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言归正传。 这件事情如今皇上那里不放手,他也不放手,所以所有的压力都放到了大理寺的身上,大理寺肯定是要追查下去的。 他已经给了大理寺方向,至于大理寺敢不敢继续下去,可就不知道了。 但是殷栎现在肯定是如坐针毡的!他虽然是六部尚书的长子,可毕竟殷家不,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惊动了皇上,惊动了大理寺。 殷尚书那个人可不是一个舍得放弃自己权威去保全儿子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做到如今这副位置。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殷老头还不知道?”时辛顿时醒悟过来了。 对啊! 殷老头是一个冷血无情、薄情寡义的人,相比之下,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地位以及自己的权势!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殷栎能悄无声息的把那些尸体带走,无非就是因为有太子在背后帮忙,而太子所作所为肯定是隐瞒着的。 “嗯!”萧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祁王肯定也是知晓的,其实,如果他们这一次动手我不在你身边,肯定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上掉馅饼 时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合着要不是因为他的话,自己就平白无故被人刺杀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带我在这个城里逛一圈吧?”时辛顿时也吊儿郎当起来,直接就一副坐没坐相的模样跷起了腿。 “咱俩从见面刚开始一直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结果你一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就这么看着我受伤吗?”萧戈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 “我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也不像很严重,所以干脆就不问。再说了,像你这样的人多大点事儿,难道你这些个属下不会关心你吗?” 她是个大夫,大夫的本事就是第一眼就能够看出对方的情况,所以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最起码身体里面的毒素已经全部排解出去了。 萧戈娇滴滴的道:“就算身体已经好了,可是这心上的伤也依旧没有好。” 时辛:“……” 在古代就没一个正而八经的男人吗?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做作啊? 玛德!她是不是穿越错了,或者是拿错剧本了?怎么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奇葩? 萧戈今天前来当然不可能,就是简单 的来带着对方在城里逛一圈,马车不知不觉的在一家酒楼停了下来。 在时辛诧异的眼神中萧戈解释道:“我觉得或许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是挺感兴趣的,不如咱们一块儿去听一听。” “我只知道一句话叫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大适合自己,所以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行。”时辛懒洋洋的拒绝了。 而今她可是汴梁长公主了,这大齐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少一点比较好,最起码能够让自己心里面舒坦一点。 萧戈轻笑一声解释道:“只是想让你看一看你这个从前未婚夫的真实面目罢了。” “什么意思?”时辛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现在突然有些不解了。 这事情和萧陌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萧陌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对方了,甚至都把这个人快忘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萧戈没有过多的解释,示意她下马车。 时辛心里面挣扎了一番之后,跟着他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酒楼,心情格外的复杂。 洋洋洒洒的白雪顺着屋檐落了下来,整个酒楼人满为患,里头却是一片热闹非凡的。 上好的酒楼雅间内,四五个人正坐 在一块畅聊着,言语当中一开始还是比较平淡的,可是后来渐渐地发生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气氛也变得格外的凝重起来。 萧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请了几分,低垂着眉眼思索了许久! 顾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得很是儒雅,“本宫倒是从未想到过,原来表弟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未婚妻,何必隐瞒着大家呢?” 旁边的殷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被吓的不轻。 他不安的猛喝了一口酒,太子先前约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可从未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丫头居然是萧陌的未婚妻! 萧陌,齐伯侯府的世子,长公主的独子! 这可不是他殷家得罪的起的,心里面忐忑不安了许久,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太子殿下,心里面五味杂陈。 太子这么一招究竟是为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对付自己吧?自己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人嘛,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萧陌掀了掀眼皮子,这个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成功地将外面嘈杂的声音都给隔绝掉了,他面色沉静倒是让人看不出来他心里面怎么想的,只是抿了一下嘴角,声音像一股清淡的风一样,轻飘飘的,“殿下从何得 知?” 虽然他心里面大概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除了母亲那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可依旧对于自己那个母亲抱有一些希望。 顾钦笑得坦荡,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表弟觉得自己真的能够隐瞒过去吗?此女不死,对你而言依旧是一个祸患。” “更不用说现如今她和祁王之间的关系如此的亲密无间,难道表弟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成为他人的怀中娇么?” 顾钦话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自己的心上,像是一把冰锥一样! 屋内的气氛格外压抑! 而他们旁边的另外一间屋子也同样的紧张,时辛没想到萧戈居然还有这样的能耐,在他们的旁边找到这样一处秘密的通道,能够听见里面的人的每一句对话。 甚至可以通过一个眼孔看见他们的身影。 时辛扫向萧戈低声道:“又要弄死我?” 萧戈轻笑一声,“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咱们继续往下听不就行了。” 时辛狐疑的看了过去。 她其实也好奇,萧陌对于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究竟有几分的情谊?会不会和这些人同流合污来对付自己的未婚妻? 说起来,原主仇翩翩其实也很 可怜,哪怕到死都不大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最重要的是,死的时候也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未婚夫。 可是她不知道,未婚夫一直以来对她都没有多少情意,更多的,只是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到的那一份成就感。 而今身份的悬殊,再加上世子的身份,花花世界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初心不乱,显然是有些困难的。 紧张气氛下,萧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太子的意思是让我杀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怎么会呢?”顾钦突然就站起身来,绕到了他的身后,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来一些蛊惑的意思,“再怎么样,本宫也不可能让你做出如此缺心眼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帮本宫做一件事情罢了。” “萧戈现在不是对你那个从前的未婚妻很感兴趣吗?表弟如今进入径山书院可都是多亏了他的功劳,而今萧阁也在径山书院,表弟可要清楚,自己这个世子之位究竟能不能坐稳,该怎么坐,心里应该是明白的。”顾钦意有所指的道。 随后一句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本宫觉得你倒是可以借花献佛!” 时辛:“?”他奶奶的顾钦! 萧戈:“……”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契机 时辛一直觉得自己聪明伶俐,如鱼得水,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混得比较开。 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别人当成礼物送来送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打算出去揍人。 却被萧戈拉住了手,劝解道:“人家好歹也是太子,你就这么出去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大妥?” 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有些风范了,居然连太子也想揍。 时辛扯了扯嘴角,“太子也不能这么算计我,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他居然想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你。” 而且更过分的是,还是联合她的前任来干这种缺心眼的事儿。 萧戈摩挲着下颚,他以前觉得顾钦这个人蠢得不可开交,现在得到了这些话之后,突然觉得这家伙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喜悦,还甚至有些期待。 还没等他说话呢! 那边的顾钦已经催促着萧陌的回答了,毕竟燕都城内多少人想要巴结萧戈,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尽管如此,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他所喜欢的东西,达到投其所好的目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良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若是错过,可就划不来了。 顾钦如 今哪怕贵为太子,可实际,在朝堂上并没有多少人真正意义上的支持他,不管是各个方面也好,大家心里面都觉得他这个太子有些名不其实。 顾阎长年累月的在外面征战,按道理来说,这样一个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人才最应该是太子的人选。 可是谁能想到,皇帝偏偏就把太子落给了顾钦! 其实,若不是因为顾阎的母妃当年的那种事情的话,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宣文帝疑心病实在是太重了,因为自己女人被人陷害,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彻查真相,现如今还怪罪到儿子和女儿身上,甚至怀疑不是自己亲生的。 时辛感到十分无奈,也替顾阎惋惜。 接触了这么几个月下来,对于对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顾阎虽然看着表面阴森森的,这个人蔫儿得坏!可实际上,各个方面的才干那也是出类拔萃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能耐,放眼整个燕都城,能够媲美得上的人屈指可数。 若他日成为一国的君王的话,肯定也是一件好事儿。 可天妒英才啊! 害! 这边的包厢内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个世子的回答。 萧陌觉 得心底凉,就连一直放松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 他自然不傻,当然听得明白对方是在威胁他。 他这个世子之位本身就做的不安稳,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长公主殿下的话,恐怕回来的时候最多就是得到一个富家子弟的名声。 那空缺了十多年的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和旁人媲美的,这一点他内心深处非常清楚。 而今想要站稳脚跟,就不得不和太子合作。 只要太子成功的登上皇位,甚至除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切才能告一段路。 顾阎不死,顾钦的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随时随地都会被别人夺走。 若是顾阎成为太子,按照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恐怕母亲的地位会更加瑶瑶欲坠。 所以,此番顾钦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警告。 “表弟莫不是不愿意?”顾钦语气加重几分。 旁边的殷栎只是默默喝了一口手中酒水,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他也没想到太子今天找他前来,竟是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这何尝不是在帮他解决一个巨大的麻烦,只要把那丫头拖住,他就可以上山去把人给杀了。 更何况,他对那丫头也已经深恶痛 绝许久,如今好不容易逮住如此良好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怎么会?”萧陌一直紧紧帮助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松懈开来了,甚至隐隐约约还带了几分的笑意。 时辛:“!”哦豁!男人! 萧戈瞥了她一眼,瞧着这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反常,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在为这个消息而感到伤心,所以想了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种男人有什么可值得你所伤心的?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个不就行了。”萧戈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时辛瞥了他一眼,蹙眉道:“谁告诉你,我现在因为他的事情感到伤心了?我只是觉得这太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再说了,自从知道他是长公主的儿子的时候,我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这么一出。” 若是以前的话,萧陌或许还会娶原主,毕竟两家的关系也差不多,再加上两家的环境以及各个方面条件都是一样的,所以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是眼下的话可就不一样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从一个穷酸书生一下子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如此巨大的悬殊,当然也会从心里面产生一些变化。 换做任何一个正 常的男人,都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再去从前那粗俗不堪的未婚妻。 这就是男人啊! 升官发财死老婆! 萧戈不大明白,但还是随着她一块听了下去了! 直到那群人议论了许久之后不欢而散,他这才忍不住的开口。 “想不想报仇?” 时辛挑眉,示意他继续。 萧戈莞尔一笑,“径山书院,如今他们兄弟两个人都在那里,你想要捉弄他可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径山书院我可以让你进去,当个夫子!” 时辛眼前一亮,想当初,以前总是鄙视那些走后门的人,现在万万知道自己也有今日这么一遭 但没想到还挺爽的,这种有后盾的滋味可真是爽歪歪啊! 但是…… 她泄气的摆摆手,“算了吧!这要是前几个月的话,我指不定还会答应你,但是现在的话就算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想做这些幼稚无趣的事情了。” 她没功夫玩!还得办事情呢! 尽早赶回去当公主,到时候买房子,养男宠! 那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呀,何必在这里遭罪呢? 萧戈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丫头离去的背影。 而这边的萧陌则是心情沉重! 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 杀机 “世子!”旁边的护卫感受着来自他身上冷冷的煞气,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萧陌低垂着眉眼,内心也不知道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牌匾。 或许他应该除掉太子,控制住母亲,而不是被他们所控制住。 “去一趟祁王府!”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突然开口道。 护卫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但也不敢有任何疑虑,只得去照办。 人刚刚离开,时辛就和萧陌从酒楼出来了。 不同于萧戈的淡定,时辛则更多的是疑惑,以及烦躁! 方埵说的没错,她身份复杂,就算没有人知道她是汴梁长公主,可是萧陌前未婚妻这个身份就足以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单凭这一点而言,许多事情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怎么了?”萧戈走到她的身后,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问道。 时辛转过头来看向萧戈,忍不住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个地方?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就一定和我有关系?” 她一个穿越的都还没达到能掐会算的地步,这一个蠢蠢的古代人,总不可能啥事儿都知道 吧? 萧戈凑近她,忽而低下头,笑得像只妖精,“因为太子的身边有我的人。” 草! 时辛心里面直呼大佬,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给对方跪下。 这特么也行!? 牛批了! 她拍拍手,“佩服!” 萧戈笑了笑,“这不是给你出气么!” 时辛:“……你说你要造反,我都相信。” 要不然,谁脑XX病,非把自己的人安排到太子的身边去,正儿八经的人,谁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呢? 这特么要是被旁人给知道了,妥妥的安插上一个罪名。 萧戈拖腔带调的道:“倒也不至于,我对当皇帝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他只是不喜欢总像一块肉一样被别人给惦记。 时辛抿了抿嘴角,表情变得特别严肃,直勾勾的盯着他,迟疑许久,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还是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萧陌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毕竟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殷家你能对付?”萧戈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丫头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殷家在皇上的面前,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地位的,皇上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丫头就对殷家出手,可若是他插手进去的话,这 件事情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时辛轻笑一声,红色衣裙上落了些白色的雪,很是好看!只是因为长期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让人觉得倒是有些清水芙蓉的感觉! 她眼睛亮锃锃的,“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就算你想对付他们,我也没有带你去阻拦你。” “但是,萧陌不大行!至少一时半会儿的我还不希望他死,我欠他挺多,就算他真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而且还得等我把欠他的恩情还完了再说。” 那怕是原主的事情,而今,她鸠占雀巢就有这个责任去帮对方解决这个麻烦。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对萧陌动手的。 虽然先前说了许多要和对方恩断义绝的,但是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还是得好好的斟酌思量一番。 萧陌对她怎么样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外人终究是没有关系的,从小到大的情谊,或多或少都是要惦记着的。 萧戈抿了抿嘴角沉默许久,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这丫头。 末了,点了点头,“那就依你所言!” “咳咳咳咳!”话音刚落,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虽然现在他的身体毒素已经排解出去,但是呢 ,本身就不大好的身子有了这个遭遇状况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甚至更加糟糕。 管家在旁边沉默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聊了许久,看着公子咳嗽了起来,这才壮着胆子的上前将公子搀扶着上了马车。 而时辛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便和人一块儿去了他的府邸上为他号脉。 …… 祁王府内。 顾阎派出去的人很快就传来了消息,为此,他特意一整天都没出去,就待在书房。 在暗卫将消息汇报给他听了之后,啪的一下,手里的一只毛笔就给折断了。 暗卫低垂着头没敢出声。 他们一直以来听从殿下吩咐,殿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会多问,但大部分时间,殿下让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比较冒险的,甚至带有一些刺激性,可如今居然让他们跟踪一个小丫头。 众人疑惑不解,但还是忍住没开口。 “萧戈……”顾阎眼底深冷,语气不善。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个的阴魂不散,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厌恶啊! “殿下!”暗卫壮着胆子的开口,“要不要……” “不用!”顾阎冷声拒绝,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这个死丫头! 昨天晚上还和他温柔缱绻,耳鬓厮 磨,现在居然转过身就和别人跑了,这是当他死了吗? 暗卫不大明白殿下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可又不敢开口,只能硬着头皮的继续呆在原地,等待着地下发号施令。 过了许久,顾阎像是心里面的怒火,得到了一点点的脾气,还是没忍住的慢悠悠开口:“派人一会去接她回来!” 暗卫有些惊讶,但随后还是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怎么最近这些日子,殿下的心情总是阴阳怪气的?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一直站在外面,对于里面的状况自然不是很清楚,结果看见人灰溜溜的出来的时候,大概也猜到了,肯定是被殿下责罚了。 “你说……殿下这是何必呢?”青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林松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这事情都怪时辛。 “阿秋!阿秋!” 与此同时被他们骂骂咧咧的时辛正在萧家给萧戈看病,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夫人可是着凉了?”管家站在旁边很是关注公子的状况,可是听见了她在不断打喷嚏的样子,忍不住的也关怀了起来。 时辛扯了扯嘴角,“你能不能别叫我夫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根源 “啊?”管家似乎对于这一点不大满意,毕竟公子不是说了,非要娶这丫头作为夫人的吗?那按道理来说,他们的确是该称呼一声夫人的啊。 萧戈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整个人被裹得密不透风,听了这话之后掀了掀眼皮子,笑得有些慵懒,“我倒是觉得这样叫也挺好的呀。”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时辛翻了个白眼儿,对于萧戈的举动除了觉得有些无语之外,就是无语。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些忐忑不安,这出来这么久,还是得尽快为这家伙把病看完,早些回去才行。 万一被顾阎抓个正着的话可就不好了。 “其实你这个身体的状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只不过你是不是长期以来都是在服用比较阴寒之物。”时辛松开了手之后一本正经地做出了点评。 萧戈还没有开口说话,他旁边的管家就已经开始激动地开口了。 “对对!公子这个病情有些过于复杂,甚至有些严重,一发作的时候就浑身阴冷,但是呢,偏偏非要吃一些阴冷的东西才能够压制住病情。”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总是做了不少的狐狸养在府邸!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这些狐狸的肉以及这些狐狸的水能够起到压制病 情的作用。 “难怪你这个病总是不好,你这病本就是家族遗传的,”时辛懒洋洋的开口,“但是你这个病情和遗传病又有些差别,你这个是毒!” 时辛的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两个人顿时被雷得不轻。 尤其是管家,他目瞪口呆的道:“这不可能是毒的呀,若是毒的话,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而且毒也不该是这样的! 时辛表情认真,她研究毒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你说你家世世代代都是有这个病的!怕是假的吧?”时辛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萧戈并非是燕都城人士,而是多年前求医的时候来到了这个地方,从此便在这个地方居住了下来。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那个时候来到燕都城四处寻医,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效果,只不过不知怎么的,自从来到燕都城之后,身体似乎比从前好了不少。 病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那个时候他就笃定了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似乎是在压抑着他的病情,这才真正的地方居住下来。 心中的秘密被人窥视,萧戈却反常的并没有顺心,反而显得格外的淡定,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衣袖给拉了下来,遮挡住了手臂,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些让人看不清楚的神情在其 中。 管家站在旁边急得七上八下,想要试图解释些什么,却被公子抬手摆了摆,“出去吧,我有事和她单独聊聊。” 管家犹豫了一会,这才硬着头皮离开的。 屋内顿时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 萧戈撑起身子眯着“看来老天眼,“小丫头!曾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不想这么早让我死,特意派你来救我的!” “主要是因为你钱多!”时辛倒是没他想象中那么煽情,很是实诚的脱口而出。 要是没钱的话,谁愿意搭理你呀,爱死就死吧! 萧戈也不介意,靠着枕头道:“我的确不是生病,确实是中毒,但是这个毒的确是无人能解,我萧家的子嗣都有这个状况,是从我曾曾祖父开始的!” 萧家很久之前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个病,而是在他曾曾祖父的时候,才慢慢延续下来的。 时辛一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所以立刻就来了兴趣,眼巴巴的盯着他。 萧戈徐徐道来! 萧家许久之前并不是就富可敌国的!那个时候的萧家是盗墓贼!所谓盗墓自然是危机四伏的,所以这种状况下面死的死,伤的伤也是在所难免。 他的曾曾祖父一直以来都想着自己能挖到一笔巨 大的宝藏,这样一来的话,世世代代就不用吃苦受罪了。 本也只是痴心妄想,可谁曾想到白日做梦居然也能成真。 有朝一日,居然还真的挖到了所谓的宝藏,从那以后,萧家世世代代也的确是衣食无忧了。 可是…… 他的曾曾祖父在发现的那一笔宝藏之后,也是得意忘形了,不断挥霍,可尽管如此,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身子就开始变得不行了,甚至疯疯癫癫,日日夜夜做噩梦。 最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且死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话,那些话别人都听不懂,甚至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萧家的任何一个后代也都有了这样的状况。 不管是男还是女,只要一到十二岁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得不一样,各种状况也渐渐地浮现出来。 后来才知道,那个宝藏里面有一个诅咒,萧家后代从此再也没有活过二十五岁的,而他本来也是有不少的兄弟姐妹的,可是渐渐的,萧家的人丁越来越稀少。 有的身子都熬不过十三四岁就死了。 而他还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一直熬到现在。 管家这些年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也是因为这个,萧家的人传宗接代才是最 重要的! 其余的都不重要! 时辛恍然大悟了起来,摸着下颚沉思片刻,怪不得总觉得这个毒有些怪怪的! 阴冷,有些让人觉得阴恻恻的! 原来是墓地里面带出来的。 “不对呀,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会相信这样鬼神之说的,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中毒吗?”时辛疑惑不解的追问。 萧戈什么人?怎么可能怀疑那些个所谓的诅咒? 萧戈点了点头,“怀疑过,但是找不到实证,我寻遍名医,个个都说我是身体不好,这个病是药石无医,唯独你是第一个说我是中毒。” “你这个毒是墓地里面带出来的,照你这么说,那个墓地里有数不完的宝藏,而你家世世代代靠着这个宝藏,再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有钱对吧?” 萧戈点了点头。 时辛笑了,“其实,毒确实是你曾曾祖父带出来的,如你所说,你曾曾祖父只不过是一个盗墓贼,一下子发现那么多钱财,心里肯定惶恐,不知该如何去安置,也不懂得经商,所以那时就只能靠着不断从中索取才能够维持生活。” “而那个墓地里的毒素又特别浓郁,他时时刻刻出入那样的地方,身上自然而然的会沾染不少。” 甚至连体内都已经被吞噬了,所以达到了遗传的效果! 第三百六十六章 想让他当男宠 萧戈之所以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而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们家已经挖到宝藏,若不是因为这个宝藏的钱财太过于居多的话,恐怕他们也不可能世世代代的隐藏下去。 而今之所以告诉这丫头,也完全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更何况他确实不想死,但凡是能活着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死。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我顺藤摸瓜摸到这个宝藏的所在地?”时辛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钱财这种东西就没有人不爱的,更不用说她这样吝啬的人了。 可萧戈仿佛并不在意一般,轻笑一声,“你若是喜欢的话,送你又何妨?” 时辛:“……”败家子! 她摆摆手懒洋洋的道:“虽然我喜欢钱,但我向来不喜欢死人的钱,既然我答应给你解毒,那么肯定不会欺骗你的,但是你这个毒有些复杂,我得取一些你的血,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萧戈点了点头,“可以!” 时辛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琢磨着顾阎也该回去了,了,随后想了想,就打算起身走人,却被萧戈叫住了! 萧戈表情凝重的道:“小丫头,就算你不愿意嫁给我,但是好歹 你也救了我,有些事情呢,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顾阎对你非同一般,他对你越好,你的危险就越大,不管是皇上也好,太子也罢!你都会成为他们的香饽饽。” 说白了,顾阎虽然手握重权,但是他这样的人是断然不可以有弱点的,他要争权夺利,那么是必须要舍去一些东西的。 七情欲便是其中之一! 时辛和他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他赢了的话,你倒是可以和他一块儿君临天下,但也难保他不会后宫佳丽三千。可若是他输了的话,你就要陪着他一块儿丧命,你觉得这样的买卖划算吗?” 萧戈眼中带着一些惋惜,虽然两个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说白了现如今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可他的确打心眼里面喜欢这丫头。 时辛眯了眯眼,她背对着光,导致身上有些朦朦胧胧的,深思了一会,看向萧戈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内心深处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 “谢了!”她很快又转过头去,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弄点血给我,我就回去了!外面等你!” 萧戈笑了笑,对于这丫头的无礼举动,似乎也没放在心上,早就习以为 常了一番。 很快管家就进来了,时辛站在屋檐下,沉默不语地看着面前的天色。 方埵也这样再三的提醒过她,无非都是认为她很有可能会爱上顾阎那样的男人,觉得她会为顾阎疯狂! but! 她不是煞X好么! 时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为对方痴,为对方狂,脑子里面想说的是盼望着对方失败,到时候把对方拐回去当自己的男宠。 管家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装着他家公子的血,随后小心翼翼地到了未来夫人的面前。 时辛本来以为对方最多就是用手帕沾染上一些鲜血就罢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还用这么上好的锦盒给装起来,她顿时颇为无语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这锦盒挺贵吧?” “怎么会!”管家激动的否认,“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小钱而已,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公子的血重要?” 时辛:“……”这萧戈跟个娇宝宝似的,人人都要宠着让着。 拿着锦盒,管家准备派人把她送回去,却被时辛给拒绝了。 她还得去一趟太傅府呢! 徐晋那个老头,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所以或多或少该去 看看。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离开了萧家的大门口,哼哼叽叽地唱着一些歌曲,打算往徐家的方向而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顾阎的马车! 时辛:“?”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居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红杏出墙被男人抓到的错觉。 她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马车,心里面有些慌! “时姑娘!”护卫看见她总算是出现了,松了一口气,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人走了过去,拱了拱手,“殿下吩咐了,让我们尽快把你送回去。” “殿下?”时辛觉得自己舌头都在发抖,不敢置信的道:“顾阎?” 护卫点了点头:“正是殿下!” 时辛暗叫不妙!这个顾阎本身对于自己就不怎么相信,现在又出了这么一遭事情,若是回去了,肯定会被他逼问的。 可要是不回去的话,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做贼心虚? 内心深处挣扎了一番,只能硬着头皮的上了马车。 此番已经酉时了,雪花骤停!可街道上却热闹了起来。 偏偏她如今并没有多大的心思想要逛街,满脑子都在想着回去之后该如何应对。 顾阎那怕是喜欢她,可也不见得会纵容自己。 顾阎心思本身就比较 细腻,想要在他的面前玩花招显然是有些危险的。 回去的路上时辛心中忐忑! 一直到了祁王府才稍微有了一些缓和的意思。 跟随着护卫的步伐去了书房,得知顾阎居然在自己离开没多久之后就回来了。 喵的!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阵淡淡的香气,是檀香! 时辛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很是狗腿的摆出一个笑容来,“殿下!老板?” 老板没有回应! 时辛继续呼叫,“老板?” 顾阎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听到脚步声了,只不过是想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但是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肚子里面的那一股气又有些消散了不少。 一整日他都是闷闷不乐的,可如今人回来了却气不起来了! 呵? 女人! 时辛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顾阎正握着笔奋笔疾书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思前想后壮着胆子就绕过书桌,走到他的旁边,眯着眼偷看,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让她醍醐灌醒! 顾阎斜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啊?”时辛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老板你今天怎么派人去接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第三百六十七章 疯狂试探 要不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什么追踪器。 顾阎掀了掀眼帘,冷笑一声,“你觉得呢?本王不是警告过你,让你离那些人远远的吗?你是如何答应本王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时辛忽的蹲下去,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可怜兮兮的,“哎呀老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想招惹他们,但是你说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顾阎为之一振! 原本已经想好如何训斥她的了,可这撒娇的语气,横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再继续责备下去。 屋内静悄悄的,鼻息间突然就飘散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 时辛长期都是和药物打交道的,导致身上总有一股药香气,可又不让人觉得厌恶,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心旷神怡。 他死死的握住了手里面的笔,沉默许久,喉咙上下的滚动一会儿,有些难耐的道:“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老板,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呢,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更何况做人也 不能见死不救的,对不对?人家救过我,我总不可能忘恩负义呀。”时辛眼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随后立刻得寸进尺了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顾阎居然也是一个喜欢吃美人计的人。 果不其然啊!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难以抗拒。 顾阎抿了抿嘴角刻意的躲开了她的目光,岔开话题道:“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可我才刚刚回来,我想多陪一陪老板呀!”时辛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意有所指的道:“老板,这个汴梁的长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呀?你干嘛如此煞费苦心地寻找她的下落?” “汴梁的人就在燕都城内!他们的长公主失踪了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消息,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给找回去,本王抢先一步在他们的面前把人找到,目的就是要把人给杀了。” 只有这样两国之间才会顺理成章地挑起战争。 而顾钦再也没有办法去对付他。 顾阎现在所需要一个绝佳的机会,从此来对付皇帝,也来对付太子,他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并非是旁人想象 中的那么简单,看似位居高位,可实际上每走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两国之间一旦开战,皇帝便拿他束手无策,太子自然也不敢动其他的歪心思,而这个时候他就是引领了所有的主动权。 时辛听了这话,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一直知道此人心思谨慎细腻,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择手段,哪怕是挑起战争也是在所不惜。 气氛沉默下来,她也很明白,若是顾阎知道她是汴梁长公主,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为此,时辛心里大概也有了一个结果。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顾阎却误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惧怕这样的纷争,于是不自在地开口安慰起来,“你只要相信,你在祁王府一日本王自然也会保护住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时辛嫣然一笑,表情迅速的收敛起来,憨憨的道:“好啊!既然这样的话,就多谢老板啦。” 顾阎硬着头皮的点头,“你……” 时辛眨了眨眼,状似天真无邪,“怎么了?老板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吩咐?老板只要说,我都肯定 会按照老板的意思去做。” “萧府以后去的时候自己多加小心,别被太子的人看见了。” 萧戈对于他而言,算不上好人,但也算不上是坏人,可若是能够走进一些关系的话,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对方一直惦记着这丫头,让他心里面不爽。 时辛莞尔,随后慢慢的凑近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旖旎!甚至能够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声。 顾阎反应过来之后,死死地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毛笔,不解地歪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怎么?” 书房内已经早早地点燃了烛火,导致男人的这张脸有些昏暗不明,可凑近一看,依旧让人觉得惊艳。 哪怕是如此静寂的环境下面,依旧妖冶得一批!只要是放在现代的话,肯定会被导演抓去演反派的。 “老板,你太好看了!”时辛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叫他阎王爷了,更多的是因为这张脸一点也不像凡夫俗子,可又不像是谪仙!长得让人找不到形容词。 顾阎抿了抿嘴角,“本王知道!” 时辛挤眉弄眼的道:“老板,其实你要是真想娶媳妇儿的话,也是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嘛,你看我长得也不错,最重要的 是我还挺听话的。” 顾阎斜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本王饿了!” 时辛:“!”不是!丫的!这狗男人在如此恰到好处的气氛下竟然不表白,要是表白的话,自己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的么! 大不了,到时候回到汴梁再想方设法的把人带走。 算了!让你嘴硬! 到时候老娘找十个八个的男宠气死你,给你机会你也不要。 她愤愤不平的拍桌子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这是时辛头一次进他的书房,并没有被责备,也没有和人争吵。 外头的青木和林松从一开始就紧张兮兮的了,都已经准备好重新再买一张书桌了,结果两个人竟然如此相安无事,一下子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看着她安然无恙的样子,青木悄悄眯眯的往后瞥了一眼,随后将人拉到了旁边,窃窃私语。 “今天一整天殿下的心情都不好,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让殿下没生气?” 这么好的法子,可不能藏着噎着,大家都是兄弟,可得分享分享啊。 时辛帅气的整理了一下衣裙,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天生丽质吧。” 青木:“……”当他傻子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 嫁人这事由不得你 顾阎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糊弄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喜欢的人,所以下意识的就相信对方。 时辛就是因为掐中了这一点,才故意的放软了姿态。 一向冷静自若的人,一旦动情之后,就变得格外的好对付。 她心里面百转千回,却没有告诉青木。 青木真是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追问,最后只换来了一句话。 “人各有命!” 青木:“……”他怎么觉得这番话充满了歧视? 时辛去让厨房做了晚膳,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还特意动手做了一个自己比较擅长的西红柿汤! 旁边的老婆子看着这一锅汤,有些目瞪口呆,像殿下那种金枝玉叶的人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呢? 她犹豫再三,还是有些害怕地上前劝解,“那个……姑娘啊!要不这个汤就算了吧,殿下要是不喜欢的话可就麻烦了。” 殿下对于吃的一向是比较挑剔的,要是不满意厨房的人肯定要重新换一拨了。 时辛信心满满的拍了拍手,“放心好了,我保证殿下肯定会喜欢吃,他要是不喜欢吃,我把我头给你当球踢。” “可这……”老婆子心有余悸的看着人,已经将汤端走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伴随着厨房的丫鬟陆陆续续地将饭菜端到书房,时辛则是心满意足地端着西红柿汤跟在后面,最后一个出场。 路过的时候门口青木还有些目瞪口呆,小声嘀咕着挠了挠头,“真是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一般这个时候你不都是甩手走人了吗?” 时辛可是最不喜欢和殿下呆在一起的人了!但凡是能偷懒的机会从来不会错过的。 时辛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可是最喜欢殿下的了。” 青木:“……”这话要是换作别的姑娘的话,他可能就相信了,可面前这个人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信。 眼巴巴的看着人走进去,他挪了挪位置,和林松嘀咕起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丫头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你说会不会是殿下做了什么事情啊?” 又或者说,这丫头已经知道殿下喜欢她的事情了。 林松摇了摇头,他也有些看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白天的时候,殿下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结果现在人回来了,居然相安无事。 这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恐怕都觉得热多不可思议呀! 书房内,顾阎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只不 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送来了。 时辛邀功一样的把自己的西红柿汤推到了他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道:“老板!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道菜了,而且是我千辛万苦才做出来的,你要不要尝尝?” “你千辛万苦做出来的菜就是这个。”顾阎皱了皱眉头,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于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食难下咽。 若是在战场上的话,也就将就了,偏偏还不是在战场上。 时辛信心满满的点点头,“对啊!就是我做的么!你要不要尝一尝嘛?” 为了显得姑娘家家说话的语气特别软糯,时辛来的路上可没少练习。 如今可算是用到了! 顾阎很是受用的尝了一口。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和谐,他也很是享用。 彼时,顾妗回到府邸,本来还想让下人叫上自家弟弟一块用膳,结果得知人已经在书房吃上了,一时间感到几分惊讶。 “小七不是从来不会在书房吃东西的吗?”顾妗不解的看向面前的丫鬟。 丫鬟低垂着眉眼,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是殿下自己要说的。” “殿下一个人吗?”顾妗还是觉得古怪。 丫鬟迟疑一下,害怕的 道:“还有时辛!” 时辛如今可是在祁王府出了名的!私底下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自从进入祁王府之后,先是把三公主哄得团团转,自从三公主身边的云月姐姐离开之后,现在又把殿下哄得团团转。 指不定是哪个狐狸精转世。 顾妗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笑了笑,“难怪!” 她倒是有些惊讶自己这个弟弟对于喜欢的人居然可以如此的纵容,她这个当姐姐的对于进他的书房,在他的书房内可都不敢吃东西呀。 可时辛那丫头一看就是无拘无束惯,那里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就一个人用膳便是!”顾妗笑着道。 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好在一直以来,三公主的脾气都是比较好的,不至于让他们害怕! 华灯初上,书房内安安静静的,顾阎没什么胃口,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些,大部分都是时辛在吃。 看时辛吃东西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他眼底淌过一丝暖意。 时辛装作不知道样的子,打趣起来,“老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顾阎并没有很快回答。 时辛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今日给萧公子看病时,他 说像殿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婚姻大事自然是由陛下做主的。那殿下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姑娘,是可爱的,活泼的,还是温柔贤淑的?” 少女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了,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顾阎掀了掀眼帘,心里面有些乱糟糟的,导致都没有办法沉静下来思考问题。 过了许久这才反问道:“那你呢?你希望本王娶什么样的女子?” 时辛:“……”草哦! 有没有搞错,分明是她想搞这个人! 结果没想到陷入了爱情的人居然还能如此镇定。 不由得佩服起来顾阎的脑子了。 气氛尴尬又沉默,外头的风声却很是猛烈。 还没等她开口呢,顾阎又乘胜追击的开口,“你呢?你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总不能还惦记着萧陌吧?” 提起萧陌,顾阎心里头总是不舒服,杀人的心都有了。 晌午时分萧陌来过,目的居然是为了让自己好生保护这丫头,可什么时候他的人需要旁人的指手划脚了? 顾阎心中不快,看向时辛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阴鸷,他突然沉声道:“时辛,你是祁王府的人,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可由不得你做主。” 什么?! 霸气十足的话让时辛愣了片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公主不好当 且不说她完全就没有想过嫁人这一回事,就算是想过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别说他只是自己萍水相逢的一个朋友,就算是她亲爹也没办法阻碍她呀! “我暂时不打算嫁人!”时辛一脸心虚的低下头,扒拉了几口饭,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顾阎似乎也察觉到了刚刚才有些过于冲动,咳嗽了一声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皇姐说的,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很容易被他人蛊惑,皇姐如此喜欢你,你的婚事皇姐肯定是比较慎重的。” 时辛:“?”她愣是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阎罗王,居然在谈恋爱的时候显得如此娇羞。 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这一顿饭下来吃的大家心里都堵得慌。 时辛麻溜儿吃完饭,心情沉闷的离开此处,迅速溜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先前不知道顾阎喜欢自己的时候,勉强可以和对方游刃有余的相处,哪怕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最起码大家也是比较愉快的。 可如今,自从知道大boss的秘密之后,却觉得还不如不知道来得好。 方埵提前就在屋内等待着她了,一袭黑衣,墨 发高高的束起,少年意很重,漆黑的眸子里面深如潭水,听见了脚步声之后,这才有了些许轻微的变化。 这几日他白天都不在祁王府内,都是在忙着调查汴梁那边派来的人。 褚绪而今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正是因为这样,心里面才有些担忧的。 最让他头疼的是眼下顾阎的事情,本以为自己藏得比较深,而且没有人知道,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舒服的时候,居然被对方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他不确定顾阎到底知道了多少?查到了多少? 能不能确定时辛的身份? 门外时辛熟练的推开了房门,对于坐在自己屋内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看了他一眼,随手把房门关上走过去,而后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叹了一口气浊气道:“自从知道顾阎喜欢我,心里特别不得劲儿!我现在一看见他就觉得心虚的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虚些什么。” 方埵扫了她一眼,眉头紧锁,“既然你不喜欢他,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两个人本身就不一样的,假以时日,肯定会成为敌人。” 时辛愁眉不展的点了点头,“你 说的对,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现在好歹也是住在人家的屋子里,寄人篱下,所以态度还是要有一点的。” “刚好我要提醒你!”今夜的方埵和以往都不大一样,表情特别认真,从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 时辛的神色正儿八经了起来,“什么事?” 方埵沉声道:“顾阎一直都在追查汴梁公主的下落,前不久,任何人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找不到你的行踪,可就在前几日,已经被他查到了一些,只是不知他究竟查到了什么。” “他手上的那些证据究竟能不能确认你的身份,也是一个未知数。” “你的意思是?”时辛也紧张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她向来就不喜欢当什么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一直以来就秉承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如今虽然大发善心的为对方看病,但也完全是因为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 可如果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的话,肯定是要抬手走人的。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赶紧离开?” 但是也不行啊! 回去肯定也会被人埋伏的,万一还没有到达汴梁,就死在半路了,也有些划不来。 方埵凝重道:“现在就只有看你了, 你得去试探一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到底你的身份他知不知晓?” “不过……”方埵其实也有些不大确定的,虽说方埵喜欢时辛可真的喜欢究竟有几斤几两,大家也不清楚,若是顾阎查到了装傻的话,也可以保命!怕就怕…… “不过什么啊?”时辛激动的撸起袖子,这他娘的都性命攸关的时候了,还要这么支支吾吾的。 方埵神情不自然的道:“你要不要试试美人计?” 仙人板板哦! 时辛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有没有搞错,你居然让我去用美人计?那万一他不吃这一套,一下子把我脖子给拧断了怎么办?” 方埵双手搁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道:“倒也不至于!顾阎这个人无情寡义,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他的身边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女子,你还是头一个,所以由此可见,他对你还是比较特殊的,不一定会杀了你。” 时辛:“……”这公主不当也罢! 奶奶个熊! 本以为有个公主当当还真是幸运到家了,哪里想到当公主居然如此的危险。 她翘起一条腿感叹道:“我突然能够明白萧陌了!” 方埵挑眉,“萧陌?你那个未 婚夫?” “前!”时辛提醒道。 方埵点了点头,无奈的摊手,“反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要是和我现在就会汴梁的话,虽然一路上危险重重,但是最起码比在这里待着等死比较好。” 时辛没说话,突然就低垂着头了。 方埵也没在强人所难,看来一头外面的天色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扬长而去。 时辛:“……” 没了时辛存在的书房,顾阎望着被他藏在了一堆书底下的一封密函,犹豫了许久,这才把东西打开。 今日萧陌前来寻求自己的帮忙,试图和自己联手除掉太子,可是他自己不清楚吗?若是太子没了的话,他的这个世子之位究竟能不能坐稳还是一回事儿。 齐伯侯宠爱萧阁,自然有所偏袒。 长公主若是死了,他可就是孤立无援了! 难不成他当真愿意冒这个风险? 顾阎看着面前的密函心情复杂,对于萧陌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这个人,太过于两面三刀,所作所为皆不成心!目的性很强!甚至有些凉薄! 要不然的话,怎地连自己母亲也出卖呢? 这件事情他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第三百七十章 这不得怪男人么 可不管怎么样,人是他祁王府的,生也好,死也罢,都只能他决定,旁人沾染不得半分。 “林松!”忽然,他朝着门外的人唤了一声。 林松闻声而入,拱了拱手道:“殿下!” “大理寺那边去打个招呼,本王要一个答案,告诉徐昌宁,让他自己掂量。”顾阎抬起头来,有些蜡黄的烛火下,那张脸让人觉得有些畏惧,眼底的寒气更是要倾泻而出一般。 林松怔愣了片刻,有些头皮发麻的道:“属下明白!” 这……大理寺要倒霉了,殷家也是要倒霉了啊! 林松唏嘘的摇了摇头,走出书房时还不忘将青木拽到一旁,秉承着大家都是好兄弟的理念,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最近若是没事的话就别去招惹殿下了,殿下心情不好。” “啊?”青木颇为天真的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呢!林松就离开了。 自从时辛三番两次的被人追杀,祁王府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重,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可实际上私底下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当护卫的。 夜深人静之际,时辛靠在床上辗转难眠,愣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了一些睡意。 结果就是睡了一夜 没心没肺的又把顾阎的事情给抛掷脑后了,一大早的就去顾妗那边报道了,这些天忙着应付萧戈和顾阎,都没时间好好陪陪小仙女了,今日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绝对不会离开的! 顾妗有些惊讶,但还是招呼着人坐下,于是乎二人便坐在了屋内摘梅花! 顾妗本就是个性子比较恬静的女子,再加上从小的教养那都是遵循着三从四德的,所以并不觉得无趣,反倒是时辛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了最后的想骂娘。 她心不在焉的数着梅花,忍不住的问道:“三公主,您做这个干嘛用啊?” “它……”顾妗本欲脱口而出的,可又觉得有些羞涩,迟疑了一会,这才扭捏的道:“我想让你给殷浔带去。” 时辛:“……”合着她是个大冤种呗? 为了女神的爱情呕心沥血啊! “三公主,你这么喜欢他啊?”时辛八卦的开始挤眉弄眼,“不过三公主和殷浔倒是郎才女貌的呢!很是般配呢!” “小辛!”顾妗娇嗔的朝着她道:“你又打趣我,怕是也就你觉得我和他般配了,其他人都觉得我应该和殷家的长子在一起。” 古往今来便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长子 才是正儿八经的存在,庶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注定被人瞧不起。 时辛拧着眉稍打碎了她的疑惑,一脸天真的道:“可不管是长子还是庶子不都是他们的孩子么?况且,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为什么非要用长幼来定义一个人呢?这也不是殷浔可以决定的啊!若是有的选择的话,也不见得殷浔愿意让殷家成为他托生的地方!男人的错误,为什么非要让无辜的人去承受这个后果呢? ” 这些男人就该去浸猪笼,要不然的话难消心头只恨啊! 顾妗听了这番话颇为震惊,她好歹也算饱读诗书,可从未思考过书中的道理到底是不是对的,只是觉得大家都认为是对的,那么这件事情便是对的。 而今听到时辛的一席话,豁然开朗了起来,心里那一点点的郁结也瞬间被打散了,顾妗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小辛,谢谢你!” 时辛呆若木鸡的看着女神朝着自己脸上吧唧了一下,有些沉迷了,飘飘然的傻乎乎的笑着摆摆手,“不用谢!” …… 大理寺的事情如今可是成为了城内百姓津津乐道的对象,动静闹得很大,以至于徐晋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了,此番好 不容易得了空闲,正在院子里面看着自己这些名贵的花花草草时,便被下人告知了此事。 “这祁王还真是会惹事啊!”他不由得点评了两句,将手中的剪刀放下懒洋洋的道:“萧戈可是从来不问世事的,而今却因为一场***难于皇上,怕是没这么简单,就连太子和祁王也给惊动了,此事莫不是牵扯到了什么人?” 管家对此表示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具体的真相也只有大理寺的人清楚,可如今尸体不见了,想要追查下去怕是有些难度啊!太子,皇上,还有祁王都给大理寺的徐大人施压,长此以往,这徐大人怕是招架不住!” 三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既不敢隐瞒皇上,也不敢得罪太子和祁王。 徐昌宁可谓是如坐针毡了。 这个时候若是有个人能够帮他解决这个困难的,徐昌宁必然会倒戈相向的。 徐晋轻笑一声,“祁王的心思你我都不懂,但是这个太子,他一向都是和祁王作对的,祁王不痛快了,他便痛快了,可此事难保就和他没关系,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萧戈一个人咯!” 那萧戈性格古怪,不喜欢和皇亲国戚为伍, 想要从他的嘴里面打听到消息难如登天。 所以这个麻烦就得大理寺亲自出马了。 这些年来,萧戈源源不断的给国库奉献金银珠宝,皇上对他很是喜欢,也从未起过如何的争执,萧戈也老实,现在一石激起千层浪,皇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给萧戈一个交代的。 管家重重的点了点头,“先生说的对,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呢?” “太子和祁王老夫都不想帮忙,皇上一向最忌讳夺嫡之争了,老夫若是参与其中必定惹了皇上不痛快,”徐晋若有所思的道:“所以此事你就当不知道便是,且看看他们二人能斗出什么火花来。” 左右此事对他没有什么影响,没有必要蹚水这一趟浑水。 管家了然。 若不是因为那个姑娘的话,先生和祁王这辈子都不会有所交流的。 朝中的局势非常的微妙,而今汴梁的人又身处大齐境内,陛下对于此事已经很烦心了,此时怕是早就焦头烂额了。 “对了,那丫头最近一直未曾出现么?”徐晋转身回书房的时候忍不住的追问了起来。 说起来他最近腿脚倒是不怎么疼了,可始终是一块心病,那丫头不来,他有些放心不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怪不得那么甜 管家摇了摇头表示那小姑娘一直未曾出现过,他们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前去祁王府寻人,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怕是又要无端生事,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耐心的等着那小姑娘找上门来的。 徐晋叹息,“也罢!等这边是,那丫头不像是个骗人的。” 况且她分文未收。 殊不知,他口中碎碎念的小丫头正不停的打着喷嚏。 在湘雅苑内待了大半天的时辛正端着一篮子的梅花打算去厨房,让厨娘搞个梅子糕之类的来吃一吃,结果一路上喷嚏不停,她晃了晃头,“那个王八蛋念叨着我?” 正骂骂咧咧的时候,迎面却撞上了一群人。 顾阎一袭暗红色的锦袍,衣袖间缠绕着些许的刺绣,像一只雄鹰,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浑身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那半垂下的眼帘看起来有些疏离感,多了几分的倨傲,倒是和他这个臭脾气一模一样。 身侧站着一个一袭红色袄裙,披着件绛紫色狐裘的女子,女子容貌极好,有些过分的妍丽,却不显俗套,眉眼弯弯的,正含笑着和顾阎说话,气氛很是和谐。 游廊上静悄悄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除了冷气和寒风之外,时辛还觉得这场景颇有一种抓到男朋 友出轨的感觉。 哦豁! 跟在二人身后的青木和林松对视了一眼,心情倍感负责啊! 苍天可鉴,他们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时辛的事情。 “莫姑娘!”时辛反应迅速的朝着对方礼貌的开口,笑得很是甜。 莫紫钰记性一向很好,当然记得她,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青木心中有些酸,完犊子了,他这个爹肯定很伤心,居然都不跟殿下打招呼。 顾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从刚刚开始就在等待着她开口了,结果居然是朝着别人问好? 他心中窝火,却还是耐着性子的道:“过来。” 时辛如同晴天霹雳,觉得这感受比男朋友出轨还要致命,她强颜欢笑的道:“老板,我得去给三公主办事,就不打扰你和莫姑娘了。” “本王再说一遍,过来!”顾阎的语气重了几分,大有她不过去就不罢休的意思。 时辛气不过,大步流星的朝着他走了过去,气焰弱了三分,“干什么?” 顾阎没说话,而是伸手将她头顶的梅花给拿下来了,板着一张脸道:“蠢死了。” 你大爷的?还人身攻击呢? 时辛瞪圆了眼,碎碎念的道:“就你聪明!” “下去吧!本王和莫小姐有些事情要谈。”他满意 的笑了笑,心情顿时愉快了不少。 时辛愤愤不平的甩袖而去,还不忘回过头呸了几句。 旁边的莫紫钰看得目瞪口呆,她和祁王相处这么多年了,虽然只是在公事上的往来,可对于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眼中有皇图霸业,心中有江山社稷。 不该如此! 二人出了祁王府,一路朝着莫府的方向而去。 莫紫钰终究是有些没忍住的问了起来,她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嘴唇有些泛白,“祁王殿下是喜欢刚刚才那位姑娘?” 顾阎从上了马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闻言动作顿住了,表情变得讳莫如深,斜了她一眼,出奇的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本王确实喜欢她。” 所以刚才的那些话是解释给那姑娘听的,那个动作是做给她看的? 莫紫钰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心中涩涩的,艰涩道:“殿下能娶她么?” 她查过那女子,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各方面的条件和祁王都不是良配,输给这样的人,心有不甘。 燕都城内的大家闺秀,她假设过不少的人,可唯独这女子从未想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是汴梁的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其后果不堪设想。 “莫小姐!”顾阎的眼神冷了下来,像一把寒冰利剑插在她的心尖上,死死的锁住她,强调道:“本王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调查的,莫小姐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能不能娶那是他的事情,和旁人无关。 但,绝不要设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莫紫钰被他的这个语气和眼神吓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却始终绷着勇气的强调:“殿下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殿下的人,不是一个花瓶。” 若是输给苏清辞的话,她也就认命了,好歹对方有些地位,人脉这方面也不缺乏。 可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如何甘心呢? 顾阎眼神不善的警告道:“与你何干?” 莫紫钰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算得上在祁王面前存在感最强的一个女子了,本以为自己努力的加快步伐,便能换得他的青睐,可万万没想到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莫小姐,你与本王不过就是利益关系而已,摆清楚自己的身份。”冷冰冰的话再一次响起,带着杀气。 莫紫钰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起来,呆若木 鸡的看着他,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青木,停下,”顾阎在她惊恐的表情中,朝着青木呵斥了一声,随后弯腰钻出了马车,吩咐道:“把莫小姐送回去。” “那殿下你?”刚刚才的动静青木自然是听见了,可看着殿下这个样子又有些不放心。 顾阎眼神冷漠,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开了。 林松朝着青木努了努嘴,随后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这莫小姐也真是喜欢越界,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说时辛的不是,这不是在自讨苦吃么? 在府邸闲逛了一整日的时辛愣是守在厨房看厨娘做梅子糕,本想着偷学一些的,最后干脆放弃了,一直等到酉时,这才吃到的,赞不绝口的朝着厨娘竖起大拇指,“大婶,你这梅子糕做得可真好吃啊!还有梅花的香味。” “小丫头嘴真甜,”大婶笑着道:“殿下和三公主也喜欢吃,尤其是殿下!” “咳咳咳!”时辛被惊吓得差点被自己噎死,拍了拍胸脯顺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他……他也喜欢啊?” “是啊!”大婶一副很自信的样子,“你别看殿下冷冰冰的,可殿下也喜欢吃甜的。” “怪不得他嘴那么甜。”时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娇羞的嘀咕了一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套马的汉子 大婶没听见这丫头到底在嘀咕着些什么,歪过头的时候人已经端着梅子糕离开了。 酉时三刻的祁王府寂静无声,尤其廊檐下,自从过完年之后天气倒是开始好转了不少,隐隐约约的有了春意的气息。 正当她喜滋滋的打算把梅子糕给顾妗送去时,却在沁心苑的拐角处迎面撞上身卷寒霜的的顾阎,四目相对她吓得当场跪下了。 “老板?”时辛有些目瞪口呆,这么晚了,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居然在此处闲逛?而且他不应该是…… “莫小姐人呢?您不是和莫小姐出去了么?”稳住了心神之后,时辛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顾阎眸色深深的,死死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时辛心都提起来了,咽了咽口水,“老板……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顾阎眯了眯眼,语气不咸不淡的,慢慢的靠近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少女的瞳孔,这眼睛太过于干干净净了,恍如秋水一般,却又总是卷着一些虚情假意,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想什么?“本王不喜欢她。” 废话,我知道啊!你喜欢我么! 时辛心里面默默的补充了一句,表面却是单纯得像是一个小白兔一样,“那老板是喜欢清辞 郡主么?” 提起苏清辞,时辛突然想起这个许久未曾见面的郡主了,话说起来那姑娘长得倒也算得上是漂亮的,可就是脾气不大好,脑子不大好,最近也没什么消息了。 顾阎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本王不至眼瞎!” 时辛:“……”那你自己说出来啊!她理直气壮的把梅子糕塞他手里面,“我怎么知道你喜欢谁啊!又不是我娶媳妇,问问的,你爱喜欢谁喜欢谁,自己给三公主送去,我困了。” 顾阎被她一番话给怼得哑口无言,眼皮子跳了跳,“本王不去,本王心情不好。” 时辛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顾阎就把手中的梅子糕放在了旁边,随后被人抱着腰飞上了屋顶,吓得时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冷风凉飕飕的吹了过来,就算是她这种不怕冷的人此刻都忍不住的打了打哆嗦,目瞪口呆的看向身边的人,“老板你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自杀啊?” “胡言乱语,”顾阎敲了她脑袋一下,动作不重,还有一些亲密的意思,目光却落在了远处灯火阑珊的地方,有些心事重重的道:“会不会唱歌?” “不会!”时辛默默的拉开了距离,心里面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想做些 什么啊! 这种感觉太尴尬了。 唱个锤子的歌啊! 这大晚上的,冷飕飕的。 “那你到底会些什么?”顾阎有些不高兴的看向她,“为何萧陌说你能歌善舞的?到了本王这里,你就只会打架,医术了?” 时辛扯了扯嘴角,这还不都是因为换了个灵魂么? 她嚅嗫着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一直活在过去啊?再说了,他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现在不也是……” 时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心里面挣扎了片刻,商量似的道:“老板,我给你唱歌,你能不能许我一个承诺啊?” 燕都城的人都知道,顾阎这个人从来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被他查到了,最起码能够保住性命了。 顾阎有些疑惑不解,慢悠悠的转过身来,被寒气侵蚀的衣袍间还飘散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和时辛的融为一体。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尽管心中不明白,但还是悠悠的开口了,“你想要什么?”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做错了什么,你都要想方设法的护住我的性命?”时辛咳嗽了一声,掷地有声的道。 方埵说过了,而今的顾阎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 再这样下去迟早被这丫的给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务之急谈恋爱这件事暂且不急,保住性命要紧。 顾阎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这野丫头一天到晚的惹祸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真的啊!”时辛紧张的心情顿时全无了,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抓住他的袖子迫不及待的开始坐实这个诺言,“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你可不能反悔啊!你要是反悔了,你就永远没法扳倒太子。” 顾阎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可以!” 不就一个承诺么?他自然是护得住的。 很快原本静悄悄的屋顶突然就响起了女子悦耳的歌声,就是这个歌词…… 顾阎本来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的,可听到中间的时候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唱了,什么银词艳曲。” “老板,我就会这个啊!”时辛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从小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长大的,除了凤凰传奇还会啥? …… 齐伯侯府内。 青砖瓦下的书房内静得出奇,唯独窗纸上倒映出两个清晰的影子来。 萧陌深夜造访,对于齐伯侯府而言是一件叫人意想不到的大事情。 萧陌回到燕都城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可和萧家的 来往极少,一来是因为顾璇不让,二来则是齐伯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喜爱。 可今日却…… 齐伯侯背对着他神情有些讳莫如深,叫人一时间捉摸不透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直到烛台上的蜡烛忽然垂下一滴烛泪他这才转身,“对付你母亲?” 萧陌神情儒雅,笑了笑,直勾勾的对上他这个父亲的眼睛,“父亲不想么?” 齐伯侯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的看着他,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叫人有些意外呢! 倒是颇有一些他从前的风范。 “父亲若是想清楚了,孩儿随时恭候。”萧陌回之一笑,随后打算拂袖而去。 然而还未曾走到门槛处,身后的声音这才响起来的。 “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和你有婚约的丫头?”齐伯侯轻蔑的笑了笑,倒是觉得有趣,“那丫头我倒是见过,是个有趣的,你母亲向来是个嫌贫爱富的,三番两次的刺杀那丫头,你是心疼了?” 萧陌脚步一顿,脸上爬上些许不痛快。 还没来得及反驳呢!又听见这个所谓的父亲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那祁王似乎对那个小丫头也有些意思,你……” “哼!”萧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随后书房内传出来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第三百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 这个笑声让外头的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侯爷居然也有哈哈大笑的一面。 萧陌离开书房一路径直走向门口,却不知萧阁就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一幕,而他的旁边站着的就是他的母亲。 “怎么了?”萧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这一副闷闷不乐的心情,关怀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突然要见他?会对你有所威胁?” 萧阁摇了摇头,他的性格这一方面还是比较随他母亲的。 向来都是不争不抢,为人谦和,这不是先前被长公主逼迫的,太过于压抑的话也不可能出手。 这些年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可自从自己这个兄长出现之后,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们出手。 萧阁就算是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的还手。 但是对于他这个兄长却没有任何的恶意。 他扶着母亲柔声道:“论长幼尊卑,他本就应该是世子,这些也本来就不是孩儿的,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么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也无所谓。” “孩儿只是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公主一直以来对于母亲的恶意都是比较大的,而今兄长回来了,就怕兄长成为长公主手中的一柄利刃!” 前十几年长公主之所以收敛了不 少,并非是因为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儿子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手上并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和父亲纠缠的! 她自然是对自己和颜悦色! 可现在兄长回来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撕碎开来了,长公主劣性不改!始终想着争权夺势,试图将自己的儿子捧上高位。 萧夫人和善的笑了笑,“你和母亲想的一样,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看着人不坏,就是怕被长公主耽搁了!” 她也三番两次的劝解过自家夫君,可是很显然夫君对于这件事情特别的忌讳。 萧阁含笑着没说话,扶着母亲回房去了! 伺候数日天气逐渐回温,大理寺的事情也渐渐的被人给淡忘了,然而休沐结束之后,早朝时依旧有人提起这桩事情。 对此大理寺的徐昌宁一筹莫展,愣是被此事逼得大病了一场。 得知此事的时辛第一个反应就是,当官太不容易了。 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甚至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给逼疯。 冰雪消融,柳树抽出了新鲜的嫩芽,四周弥漫着春意的气息。 这些日子一来她除了伺候顾阎,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自己研究各种各样的草药。 徐晋,萧阁, 殷浔,这些人都需要救治,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愣是让方埵称赞不已,也因此,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渐渐地多了起来。 尤其是顾阎不在的时候。 这边她正在煎药,易容了的方埵在旁边添柴火,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看来这萧戈还是挺有本事的!” “废话!”时辛一边摇晃着自己手里的蒲扇,不停煽动着,一边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如果你是皇帝,你有这么一个小金库,你舍得让这个小金库受委屈?” “舍不得!”方埵狠狠地摇了摇头,“萧戈确实很多钱,大齐一开始四处征战的时候,本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开支,钱是必备的,萧戈每年所给的税收已经捐款都足以比得上十几座城池了,若我是宣文帝,我必然也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死了几个人不要紧,但是这么一个小金库跑了的话可就是天大的事儿。 萧戈并不是皇帝的管辖,也不受朝堂的约束,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全凭心情。 宣文帝自然不会得罪他! 时辛呐呐道:“是啊!所以现在有了他的帮忙,到时候给咱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话虽如此!”方埵担忧的道:“可殷家 毕竟非同一般,怕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倒下!” “这不是废话嘛!殷骁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像是个好人,况且他有三个儿子,倘若真被大理寺的人查出了什么,难保不会弃帅保车。”时辛叹了一口浊气点评起来。 殷骁这个人她也算是从三公主以及顾阎的嘴里面听到了不少,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就算是凶手是殷栎也不见得对殷骁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顾妗的婚事不必发愁了而已! 这对她是好事,可对于顾阎并不是。 顾阎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哪怕是查到真相,恐怕也是要继续收集证据,将对方连根拔起。 而萧戈想要的只是单纯的弄死对方,既然如此,他们就只能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 “哎!对了,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啊?”时辛忍不住的挑眉追问了起来,“汴梁那边咋样了?” “还能如何?褚绪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依我看,很有可能就是在等你出现。”方埵掀了掀眼皮子道。 这段时间大家都是比较安稳的。 时辛摸了摸下颚,沉思片刻,“这些人总是呆在这里也不好,这不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了 ,把咱俩给炸死了,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弄走才行。” “你有什么好办法?”方埵顿时眼前一亮的站了起来。 时辛坏笑着挤眉弄眼的道:“当然是找徐晋了!” 方埵激动的拍了拍手,“对哦!这老头一向比较迂腐,若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话,指不定就跑到了皇帝的面前去说三道四了。” “不过……哪怕是对着这个老头,你本人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徐晋也不是傻子! 时辛扬眉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凑近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半天。 方埵顿时喜出望外,“还真有你的,这法子不错啊!有点道理!” “你这主意还真靠得住,褚绪的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若是妥协了的话,基本上这事就成了!”可他又有些担忧的道:“只是这件事情做了的话,未免有些有损我汴梁的国威!” “怕什么!这不是一举两得嘛?到时候他们回去了也会被我父皇准备,不就给皇兄省事了吗?”时辛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她反正是不要脸的! 方埵迟疑了一瞬,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行,这事交给我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时辛一副赴死的表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招架不住的美人计 两个人一边琢磨着坏主意,一边还不忘提防着祁王府的动静。 好在这段时间顾阎上早朝之后也忙碌了起来,没什么功夫注意到他们。 整个祁王府都是顾妗在管辖,所以时辛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就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三公主一直在纠缠着自己,带她去见殷浔。 殷栎因为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目前不敢有太大动静,一直宅在家里,而今,殷浔那边时不时的有好消息传来。 他的身体也逐渐的开始恢复了,若是假以时日,自然能够习武。 而这件事情还需要顾阎的帮忙才行。 送走了方埵,时辛便开始斟酌起来,殷家稳住了,给她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接下来就是看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殷栎此时宛如惊弓之鸟,所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殷浔若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练武功的话能够追上来。 “长公主还真是阴险啊!”方埵把这些事情和自己的人商量一番,众人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段时间大家伺候在长公主身边,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 和太子殿下一样,兄妹二人都是笑里藏刀的人。 方埵赞同的点点 头,“虽说这么做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但是当务之急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褚绪不离开大齐,迟早都是一个隐患。” 他在,长公主的安全就会多了一份危险。 众人拱手,“属下明白!” “嗯,去办吧!不过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避开顾阎的视线!”方埵想了想嘱咐道。 倒不是惧怕顾阎,而是因为如今的情况有些许的复杂,他们还得保护好公主殿下的身份,所以大可不必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 顾阎心思缜密,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联想到其他的事情。 至于顾钦…… 这一笔账以后再找机会和他们慢慢的算。 众人迅速的离开了。 方埵看着人走远的方向,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为了躲避父亲和母亲的逼婚,他也不至于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非要来这个地方吃这份苦。 正午时分,太阳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导致地面缓缓升起了一些雾气,时辛拿着自己刚刚配好的药一些要打算出门,却被顾妗给叫住了。 自从婚事得到拖延,顾妗整个人性格都变得活泼不少,她提着粉红色的裙摆急急忙忙的飞奔而来,上面松 松垮垮的镶嵌着大朵大朵的花瓣,穿在她的身上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俗气,反而多了一些仙气飘飘的感觉。 时辛眼前一亮,立刻笑靥如花的凑上去,“三公主怎么了?” “小辛你这是要出门?”顾妗笑盈盈的道。 时辛点了点头,“嗯,是要去一趟,给人送药!” 她身边银罗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暂时也不想让其他的人知晓。 还有给徐晋偷偷看病这件事情更加不可能让三公主知道。 “你是去给萧公子看病?”顾妗下一次就联想到前些日子总是在门口晃荡的萧戈。 时辛笑着乖巧的嗯了一声,“对啊!萧公子这不是身子不舒服么!再说了,我已经答应过人家,给人家看病了,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出尔反尔。” “哦!”顾妗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时辛是去看望殷浔的,本来小七一开始的时候已经答应让自己去看一看了,可是后来又反悔了,她低垂着眉眼神情楚楚可怜的扯了扯时辛的衣袖,“小辛……” 要命啊!谁招架得住女神这么对你撒娇呀? 时辛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再这样下去她把持不住的啊! 顾妗三天两头的各种软硬兼施, 这换做是谁,怕是都把持不住的,更何况像自己这样没有自控能力的小姑娘。 她无奈的道:“三公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殿下已经说过了,短时间之内你是不能和殷三公子见面的。” 殷浔在清水寺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殷家的那两个臭小子,而且顾阎也没有直接插手这件事情,只是在暗地里面给予一些帮助罢了。 可若是三公主出现的话,这件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堂堂一个公主去私会外男,若是传出去的话肯定会被皇上苛责。 殷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顾妗泄气的咬了咬朱唇,“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平安。” “三公主!”时辛虽然爱美色,但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一本正经的道:“殿下为了安抚你,不让你太过于担心,特地让人下山来见过你一次了,所以接下来你可不能再和他见面了。” 顾阎别地不说,对于自己这个姐姐那是打心眼里面疼爱的。 所以冒险将殷浔弄下山来,无非就是为了取悦他自己的亲姐姐而已。 顾妗欲说还休,倒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以后去看他的 时候,能不能跟我讲一声,我让你带一些东西去给他。” “这个可以!”时辛拍了拍胸脯,大.大方方地就答应了。 不就是给女神当僚机么多大点事儿。 顾妗这才笑着目送她出去的,“刚好我今日要和林家小姐去吃茶,我就不陪你一块儿去了,你早些回来。” “行!”时辛心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她和顾妗不一样,顾妗在燕都城内的朋友还是比较多的,所以说没几个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大家都是富家子弟,一些表面还是要做出来的。 那怕是女子之间也是要时常走动,以此来维护假情假意的交集关系! 而她的弟弟用手握重兵,自然成了一个香饽饽。 多少人想要巴结上她和顾阎,暗地里涌动着! 真是同人不同命呀,同样大家都是公主,待遇也太差了。 她这个公主现在还得天天很狗腿的给老板上班,每月三千八,一问笑哈哈。 醉仙居。 叶遥和苏子与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祁王府打扰了,而今三人齐聚一堂也是不容易。 不同于苏子与的潇洒,顾阎和叶遥一个是祁王,事务缠身,一个是在朝为官的,所以两个人很少如同他一样惬意!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箭双雕 “不是你们两个愁眉不展的,什么意思啊?我好不容易被父亲母亲放出来,让你们俩一块儿来喝个茶,你俩就愁眉苦脸的。”苏子与本来今天心情还挺好的,然而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叶遥看了一眼顾阎,眼角下的黑眼圈还有些明显,他哎了一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两个是你呀,这么清闲?” “我哪里清闲?”苏子与怒目圆睁。 顾阎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你的确不清闲,你每日就是逗逗鸟,看看书,做一些课业,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嘛?” 苏子与被苏家和父皇都保护的很好,基本上没有参与到朝堂上的事情当中去,甚至在整个燕都城都可以横着走,只要不杀人放火。 所以对比起来,他太幸福了。 况且苏子与年纪还小,如今不过十八罢了! 闻言,他嗤之以鼻的切了一声,“谁说写课业就不累了?写课业也很累的好吗?再说了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呀,我一直在调查大理寺的事情,我在想那些人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刺杀小仙女。” 顾阎原本还算是温和的表情因为他的话顿时变得凝固了起来。 叶遥在旁边有 些担忧的看向苏子与。 而后者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道:“七哥,你说这事情是不是长公主干的啊!” 顾阎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掀了掀眼皮子看向还在自顾自说话的苏子与。 他滔滔不绝的道:“反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长公主一向看重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可能同意萧陌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未婚妻,指不定就是她暗中派人去刺杀小仙女的。” 这话猜对了一半。 顾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打断他,“这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再过问!” “为什么?”苏子与不依不饶的道:“就算小仙女不喜欢我,可好歹我和小仙女也算是朋友。” 作为朋友当然是两肋插刀,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小仙女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若是我们都不帮她的话,那么她肯定会被长公主欺负的。” “子与!”叶遥忍不住的提醒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口口声声说的小仙女,武功比你还要高,而且在你看来,你是口中的小仙女,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长公主的确是派人刺杀过好几次,但是都失败了。 这一次派出去的人却不是长公主的手笔,而是殷栎。 顾 璇就算是再有本事,可终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手上能用的人,大部分都是她身边的护卫,江湖中人自然是不认识的。 可殷栎就不一样了,他那个弟弟可是一个特别喜欢混迹江湖的人,和江湖中的人自然而然比较熟悉。 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人,而又不让其他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江湖上的势力! 苏子与一时语塞,“这……可是我……” “别可是了!”叶遥拉住他,“这事情你七哥知道怎么做,你就好好当你的苏少就行了!再过几日,等你生辰的时候,皇上恐怕就要让你当小侯爷了!” 顾阎一下子就期待住了。 苏子与是苏家独子,小侯爷的位置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其实按照父皇对他的宠爱,从他生下来刚刚满月的时候,父皇似乎就已经打算给他封为小侯爷了,只是那个时候,据说是长公主极力阻碍,这才拖到现在的! 顾璇心思比较野,从前的时候为了拉拢各方的势力,对于苏家你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 三番两次的给苏国公塞各种各样的美人,可惜了苏国公一直以来都对苏夫人痴心一片,所以这才没有让她的经济得逞。 这才只 有独子苏子与,倘若这傻子有个兄弟姐妹之类的,恐怕这个小侯爷的位置都轮不到他。 苏子与贪玩,而且性格直率,很容易得罪人,虽然武功不尽人意,可依旧喜欢和人打架。 而今若是得了小侯爷的位置想必也能够稳重一些。 “七哥……要不你跟皇上说一说吧,我不想当这个小侯爷。”苏子与一年苦大仇深的模样瘫坐在椅子上。 “我觉得皇上就是想要把我捆住,”他坐直身子,忿忿不平的道:“你说皇上是不是觉得我一天到晚总是游手好闲的看不惯我,所以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当小侯爷?” “你当小侯爷这件事情不是板上钉钉的吗?从小到大,旁人不都是这样教你的吗?”顾阎反问,“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当小侯爷,你觉得谁能当这个小侯爷?” 苏子与一时语塞,无精打采的就趴在了桌子上,已经将自己的小仙女给抛之脑后了,闷闷不乐的道:“这是一旦有了爵位之后许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啧!”叶遥啧了一声,羡慕不已的摇开了自己手里的扇子,“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呀?再说了,就算你做了小侯爷,还不是照样可以为 所欲为,按照皇上对你的宠爱程度,也不会为难于你。” “不过……子与,如今苏家得亏没有参与朝政,要不然的话,怕是早就被太子给盯上了。” 叶遥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可顾阎却明白的。 苏国公和苏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也是聪明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退出朝堂上的纷争,才为他们保全了现如今的安宁。 可皇上对苏夫人的心思那都是昭然若揭的陈年旧事了,许多事情一旦苏夫人开口皇上向来都会答应的。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依旧有人试图从苏夫人的手上下手,拉拢苏夫人,也就代表着他们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苏子与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不知晓的,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也没有人提起来,更何况这件事情涉及到当朝的皇帝,谁敢乱嚼舌根? 苏子与似懂非懂的蹙眉,“按照你和七哥的意思,你们两个也希望我当这个小侯爷?” “不是希望你当,而是你不得不当,也不能不当。”顾阎斜了他一眼,没了往日的温和,反而多了几分凛冽的气息。 苏子与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心虚的道:“七哥,你说话就说话嘛,干嘛突然这么吓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燕都城小霸王 叶遥笑了笑,没说话。 苏子与可是燕都城内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皇上的几个皇子都要让着他,甚至连太子殿下有些时候都不会与他起正面的冲突。 偏偏面对祁王的时候苏子与就格外的乖巧。 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小仙女,也不敢去向顾阎讨要了。 顾阎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嫌弃的道:“要是不想当这个小侯爷,我就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你去上战场。” “那……那不行的啊!”苏子与嗖的一下就激动地站起来,满脸写着恐惧,“七哥,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害怕血,再说了,我是苏家的独子,你要是让我去了的话,岂不是让我父亲断子绝孙?” 顾阎白了他一眼。 叶遥哈哈大笑了起来,苏子与傻得有些可爱了! 原本还算是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和谐了起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顾阎看着苏子与也知道就这个臭小子,压根儿担当不起小侯爷的重任,不过苏家确实需要一个顶梁柱。 况且苏夫人的意图他太过于清楚了,这些年来苏夫人对他们姐弟二人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苏夫人什么都好,除了喜欢管自己娶谁让他反感之 外,其余的事情倒也是没得挑剔的。 苏子与便是苏夫人留给自己的一个盾牌。 苏家也是燕都城内他最重要的底牌,他常年在外面征战,所以在燕都城内可谓是没有多少的人脉关系,再加上皇姐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这个时候苏家就显得很重要了。 可是…… 顾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苏子与,他们二人打小认识,这人从小就躲在他的背后哭哭啼啼,长大一些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惹祸,然后找他帮忙。 他心底也是将苏子与看成了亲弟弟一样,所以总是努力的将那些腌臜的事情拦在外面。 “七哥,七哥!”苏子与见他许久不说话,忍不住的有些着急,伸手扯了扯他,“你这是干嘛呢?我叫你半天了,你也不理我。” 顾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不是一直想和时辛玩嘛?” 苏子与点了点头,立刻眼前一亮,“七哥,你是打算把小仙女送给我了吗?” “不是!”顾阎冷着脸拒绝,板着脸道:“是让你保护她!有你在的话,其他人或多或少会忌惮一点。” 苏子与这个时候突然又不傻了 ,很是机灵的道:“七哥所以你这是让我去当挡箭牌呀。” 叶遥诧异的道:“哟!不错么!变聪明了!” 苏子与哼了一声,正色道:“可是七哥你想让我怎么保护小仙女啊?小仙女是在你的祁王府,又不是在叔家,我就算想保护也是有心无力呀。” 母亲和父亲当然是不可能同意他带一个女人回家去的,当然了,如果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话,很有可能可以。 可这都是小时候玩过的把戏了,他都十八岁了就不大适合用了。 顾阎笑了笑道:“时辛喜欢外出,她身边没有人,你若是在祁王府住上一段时间的话,自然而然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保护她了?” 苏子与恍然大悟,“对哦!七哥你文韬武略的,若是你亲自去跟父亲和母亲说一声的话,他们肯定同意的。” 叶遥表情复杂的看向顾阎:“……” 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等到三人从醉仙居离开之后,苏子与就屁颠屁颠的回家去,打算与父亲母亲说这个好消息了,人走远了之后叶遥这才看向身侧的人悠悠道。 “你让子与跟在那丫头的身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直到现在你还怀疑对 方?” 顾阎负手而立,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本王不是怀疑她,本王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她的身侧有些不安全!” “子与心性单纯,就算是对时辛有些喜欢,也无伤大雅,至少可以让那些人知道,本王的人不是他们能够动的!殷栎伤了萧戈父皇不见得会处理他们,可若是伤了子与,以父皇的脾气肯定会株连九族。” 父皇对子与的关心总是比较特殊,以至于许多时候让众多皇子心里都愤愤不平,到底谁才是父皇的儿子? 叶遥眉宇凝重了起来,“殿下,你难道就不怕自己这么做反而把他们两个人都给害了?” “你觉得本王很蠢?”顾阎反问。 叶遥:“……”好吧,这件事情是他太过于冲动了! “叶将军还是少去一些花街柳巷,省得把脑子都给玩坏了。”顾阎轻飘飘的丢下这些话,随后转身离去了。 叶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的反驳,“谁去花街柳巷了!我那是为了谁才去的呀?” 然而顾阎压根听不见了! 初春的太阳有些太过于单薄了,好不容易让人觉得有了一些暖意,瞬间又不见了,时辛从街道上一路溜达最先去了太傅府 ,一如既往的并没有从正门而入,而是翻墙越瓦。 太傅府戒备森严,可也不过都是一些家丁罢了,不足为患! 徐晋是不怎么上早朝的,一来是因为年纪大了,二来是因为没有重大事情就不去!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府邸内,可尽管如此,也很少闲着。 他的学生很多,所以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拜访。 师生见面,难免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或者是几个时辰。 但也仅仅只是今年罢了! 往年这个时间段的话,徐晋在就去云游四海了!作为一个读书人,一直觉得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是因为时辛能医治他的旧疾,今年才留下来的! 书香肆意的书房内,少女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望着这屋内密密麻麻的书籍,伸手碰了一下,“这老头还挺会的!” 这些书一看都是珍藏品了! “放肆,谁人居然敢在太傅府撒野!”就在她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凌冽的声音。 伴随着的便是一阵杀气,来人一掌袭过来,带着致命的威胁。 时辛歪了歪头躲了过去,将手中的药丢在了地上,一脸的疑惑,“徐老头什么时候养杀手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都是狐狸 话音刚落,对方又再一次提起他的大宝剑,朝着她袭了过来,就在时辛打算动手还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脚激动地给踹开了。 徐晋一把老骨头了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房门口,“住手!” 时辛:“?” 护卫:“?”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这才扭过头去看着门边的老头。 “先生!”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人。 他差一点就没追上先生。 “徐老头?”时辛蹙眉,放下了双手,指了指护卫,“这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培养的护卫啊?” 看不出来,这小子年纪不大,武功倒是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手里面的这一柄长剑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她还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徐晋走了进来,看向护卫道:“这是老夫的一个学生送过来保护老夫的。” 时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就这个身手,也不像是一般保护别人的护卫。 更多的,则是像一个在江湖上游历多年的杀手。 然而时辛却没有说些什么。 “你且先下去吧!这小姑娘是老夫的客人。”徐晋看了一眼护卫道。 对方一脸不相信的看了看时辛,犹豫了半天,这才心不甘 情不愿的离开。 “管家你也下去吧,把房门关上。”徐晋叮嘱道。 “是!”管家了然于心的退下。 等到两个人都离开之后,老头儿这才邀请她坐在了不远处的蒲团上。 这屋内还是比较暖和的,虽然已经逐渐堪称了,可是这老头特别的怕冷,这段时间屋里面的炭火始终都是在保持着供应的! 小案桌上放着一个八角的香炉,檀香缭绕在空气中缓缓升起,又消散于空中。 二人端端正正地对坐着。 徐晋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你这丫头,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看老夫了,每次来都是让人把药给送进来,自己不进来,怎么?老夫这里还有些配不上你?” 徐晋膝下有子嗣的,只不过他那些儿子和他的性格差不多,都喜欢云游四海,所以,长期以来,一家子能团聚的机会实在是渺茫。 而他也不怎么在燕都城居住的,所以每次回到这个地方,都是和自己的学生们一起讨论一下学术,带上不到数月的时间就离开了。 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见他一面,偏偏面前这丫头压根就不想见到自己。 时辛把草药放在桌子上,一边吃点心,一边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很是嫌 弃的道:“实不相瞒,老头儿,并不是我不想见你,谁让你是个教书先生呢?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偏偏你还老是要念念叨叨、碎碎念念的,谁愿意和先生见面?” 她可烦教书先生!以前读书上学的时候就没少和老师干架。 当然了,最终的结果都是被罚出去面壁思过。 徐晋扯了扯嘴角,笑怪道:“你这丫头!不过上次听从了你的意见之后,皇上龙心大悦,倒是赏赐了不少东西,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拿来带回去。” 时辛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了,也没怎么在意,而是一本正经地趴在了桌上,朝着老头挤眉弄眼的问了起来。 “老头!我问你个事情呗!你有没有听说汴梁长公主的事情?” 徐晋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孔顿时变得严肃,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提醒这丫头。 “小丫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这件事情不都大家众所周知的嘛,”时辛不解,“我只是有些好奇,倘若你找到这个公主,你打算怎么做?” “该不会是祁王派你来打听消息的吧?”徐晋虽然对于这丫头还是比较喜欢的 ,但是一提到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有些警惕的。 时辛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他,要是他的话,你觉得我会给你看病吗?我连给你看病都是偷偷摸摸的。” “我只是觉得好玩!你就满足一下小姑娘的好奇心吗!” 徐晋蹙眉。 汴梁的事情关系重大,不仅仅是关乎到两国之间的关系问题,而且这个长公主谁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就连他这个老家伙也不清楚。 现在多少人盼望着尽快找到这个长公主,有的想要邀功的,而有的则是奔着想要杀了这个长公主去的。 汴梁和大齐关系一向是比较尴尬的,这个长公主现如今就是一个开端,所以不少人都盯着这块香饽饽。 他也被皇上叫进宫中,几次提到这件事情,皇上也询问过他的意见。 如今汴梁的人借着这个借口,就在他们境内不断的寻找着这个失踪多年的长公主,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的下落。 所以他也不见得祁王就能找到。 徐晋面色晦暗不明,端坐着沉声道:“这个长公主到底是该死还是该活着,还是得看被谁找到!” 还有就是汴梁皇帝对于她这个女儿究竟有多么的看重! 时辛挑眉,“顾阎 的意思是……如果他先找到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对方活着的。” “那你呢?” 徐晋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意外,那个祁王本身就是嗜杀成性的,所以若是被对方找到的话,肯定会有所动作的,这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可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向都是主张和平的弱势人,被他找到的话,他当然试图拿这个长公主去和汴梁谈判。 “所以本质上你和祁王两个人之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距。”时辛把自己盘着一条腿给抽了出来,吊儿郎当的坐着,点评起来。 徐晋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又不滥杀无辜,何来的一样?” “顾阎也没有滥杀无辜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他好歹是光明正大去抢占土地的,而你就不一样了,像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人,都是在背地里去搞一些阴谋手段。” 顾阎就是那种老子要弄你,也是要提前给你一个征兆的,或者是给你打个招呼。 这样让你死也死的明白一点。 但是徐晋这样的读书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玩的都是比较高档次的。 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哦!祁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徐晋冷哼一声,“小丫头,看来你对于这个祁王还是不了解呀。”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只许州官放火 说他们这些读书人心事沉重,但是呢,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也未必都是好,好歹也是熟读兵法的,倘若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的话,这个仗还真没法打。 尤其是顾阎! 徐晋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了,学生数不胜数,好歹祁王也是在他的手底下读过几天书的。可是那么多人了,他对旁人的心思或多或少还都是了解一点,偏偏唯独祁王,总是对于他的心思猜不透。 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祁王劣性不改! 所以对于祁王,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时辛对于这老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拖着脸,懒洋洋曲起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子,随意道:“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啊!我也没觉得他是好人!” “你知道就好,心里有个底儿。”徐晋满意的摸摸胡须。 时辛抿唇一笑,“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他意见很大,甚至不怎么喜欢他?你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恨吧?” “你说的没错,老夫的确是和他没什么太大的仇恨,只是老夫一向不大喜欢杀戮,而祁王做事情向来一意孤行,不服从管教。”徐晋嗤之以鼻的评价。 时辛却不赞同,她拿起茶杯上的盖子把玩起来,悠悠道:“ 其实你们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服从你们的管教,听从你们的命令,而不是任意妄为。” 说白了,就是封建社会下的一种思想。 顾阎的所作所为和繁文缛节出入太大,以至于在其他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徐晋皱起眉头,似乎对这番话不大满意,但是呢,这小丫头压根儿就没有给他反驳的余地,而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道:“老头,你对顾阎的敌意大部分来自于旁人的口诉,可是你也不想想,顾阎他和他姐姐的处境是什么样的?两个人从小失去母妃,若是他再温顺听话一点,他和他的姐姐能够平安活下来吗?” 要不是因为从前的那个寓言,姐弟二人恐怕早就成为了刀下亡魂。 徐晋一瞬间哑口无言,就连表情也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时辛倒也不是为顾阎说话,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过于莫名其妙,这事儿要是换成自己,也不可能老实安份的听话。 尤其是在皇家,不争不吵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顾阎只有站得最高,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能够有话语权。 这一点还是让人很钦佩的! 颇有一种‘别人笑我太疯 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意境。 “看来你对祁王看法很不一样。”徐晋沉默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对面的小丫头,上下打量起来。 这丫头所见所闻,不简不简单,就连行为处事都颇有一些祁王的非凡! 时辛勾了勾嘴角,“毕竟他是我老板嘛!这点拍马屁的功夫还是有的。” 徐晋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不可能相信这小丫头就是单纯的拍马屁,分明眼神当中都是有些钦佩的意思。 时辛也没和这老头聊太久的时间将药放下,又给这老头把脉,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离开的。 徐晋的这个风湿其实已经有很多年了,而且一般情况下的药物是没有办法根除的。 好巧不巧,运气不错遇见了她。 “先生?”管家看着站在屋檐下望了许久的先生,忍不住开口提醒,“萧世子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萧世子?”徐晋惊讶,那丫头刚走,这边又来了。 他思索片刻,点点头,“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哦对了!”管家本来打算转身离开的,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补了几句,“先生,径山书院那边传来消息,等过几日萧世子便要去径山 书院了!” 径山书院的情况皇上一向比较在意,但是呢,虽说如此,皇上也不能做主。 径山书院虽为皇家学院,可皇上也不能随便安插人进去。 所以,就此事而言长公主三番两次的到皇上的跟前去闹腾,最终也被拒绝了。 后来这事情就闹到萧戈那里去了,大家本以为也是没什么结果的,可谁曾想对方居然答应了。 还真是叫人惊奇! 徐晋漠然,摸了摸胡须,“他毕竟是齐伯侯的儿子,总也不能目不识丁。” 管家颔首,“是!” 时辛离开了太傅府,本是想去看看银罗的妹妹的,结果好死不死的翻墙出来的时候直接跳到了熟人的面前。 苏子与和叶遥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出手了,等看到人跳出来的这一瞬间,直接就被惊讶到了。 面面相觑,二人目瞪口呆! “小仙女!”苏子与则是一脸激动的就迎了上去。 时辛:“……”谢谢哦!她不想当仙女,就想当个凡人。 叶遥悠哉悠哉发走了过来,不解的抬起头看向这个墙,“时姑娘好身手居然从太傅府翻出来!” 这话咋一听,让人觉得像是朋友之间打趣的意思,可实际上里面确实藏着一些锋芒。 时辛挑眉,大.大方方的道:“是啊!” 叶遥性格向来随性,虽然长得像个书生一样面如冠玉,可实际上也是个笑面虎,更是驰骋沙场的少将军,所以自然好对付。 她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你……”苏子与不解的拧紧眉宇,“小仙女,你不知道太傅和七哥关系不好吗?” “知道啊!”时辛拍了拍衣裙,爽快的道:“因为他帮我找过人,所以呢,我答应给他治病。”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叶遥笑了笑没说哈。 反倒是苏子与越发起劲了,语重心长的道:“小仙女你还是别和太傅府走太近了!他那么多的学生,一个个都是文人,而且平日里面没少抨击我七哥。” 文人骂人可比粗人骂人还要难听。 所以苏子与很不喜欢!骂人不骂娘,那多没意思。 时辛扯了扯嘴角,“那你们不也在这里!” “哦!徐太傅已经也是我们的先生,所以我们来看看他!”苏子与面不改色的道。 时辛气结,“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既然你们都能来,那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们人是太傅的!可心是七哥的啊!”苏子与理直气壮的道。 时辛:“……”我可去尼X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左右逢源 聊了半天,时辛这才知道两人来此处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就打算潇洒的离去,结果脖子却被人给揪住了。 叶遥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时姑娘,不如和我们一起?” “咱也不是很熟,就没有必要一起吧。”时辛的笑容顿时收敛几分,眼神不善的看着揪着自己脖子的这一只爪牙。 叶遥眉眼认真,带了些冷冽的气息,“你怕了?”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丫头不简单,更何况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也能够看得出来顾阎对于这丫头的在意。 二人相识十多年,出生入死,交情自然是极好的,而他陪着顾阎刀山火海打下来的这些,权势,当然不允许有其他人在背地里面捅刀! 哪怕是发现一点点的苗头都不行。 时辛皱眉,这个叶遥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倒是她粗心大意了,忘记了他的存在!今天这件事情若是不解决掉的话,很有可能后患无穷。 还没等她开口呢!苏子与就已经向前一步拉开了他们两个人,恶狠狠的瞪着叶遥,“你干嘛呢干嘛呢,干嘛这么对待小仙女,小仙女又没做错什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 叶遥依旧在笑,只是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人看着温文儒雅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的狠! 时辛眯了眯眼,很是爽快的道:“既然叶公子如此盛情相邀,那么小女子也不好再继续拒绝,不过若是回去晚了,殿下责备还得叶公子帮衬几句才是!” “好啊好啊!”苏子与倒也没什么心眼,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心花怒放,“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刚好咱们可以一块儿聊一聊。” 叶遥皮笑肉不笑的先行一步了! 顾阎所行之事,至关重要,所以,但凡这个时辛若真的是太子那边的人,或者是长公主那边的人,那么威胁都是比较大的。 以防万一,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三个人从大门口而去的时候,门外的仆人很明显愣了一下。 这今日到底吹的是哪门子风?怎么一个接一个的都来了? 先是世子殿下,现在又是叶将军,还有苏家的公子,这怎么还一茬接着一茬的? “叶将军!苏公子!”仆人们倒是都认识这两个人的,所以立刻恭恭敬敬地就走上前去了。 然而时辛他们不认识也是人之常情的,因为她每一次前来,都不是从大门进去的,而是翻墙越瓦。 说白了太傅府 内,也就管家和徐晋见过她! “我们今日来看望先生的!”叶遥温和的笑了笑! “那小的去知会一声!”仆人自然是不敢就这么让他们进去的,毕竟里面还有客人。 叶遥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但是没在意。 于是乎三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外面站着等待。 而这边的徐晋和萧陌两个人聊的还算是比较愉快,萧陌虽然和那些世家子弟有些差距,且所接触到的人文关系也没有他们那般优越,但因为骨子里在田野当中长大,所以总有一种纯粹感。 徐晋是个不喜欢心思缜密的人,他更加欣赏那些赤子之心的人。 所以对于萧陌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的好感。 满意的摸了摸胡须,“也真是难为你了,刚回到燕都城没多久,居然就有如此大的成就,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萧陌颔首一笑,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先生过誉了!” 就在这时候书房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个仆人低声道:“先生外面叶将军和苏公子求见!” 徐晋愣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看向萧陌,“不知道,世子殿下可在意?” 他倒是没想到,那两小子居然会来拜访自己。 “不介意!”萧陌也吃惊了一下,但随后又温 和的笑了笑。 徐晋这才朝着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两个人一块儿叫进来,派人吩咐下去准备午膳吧!” “是!”外面的仆人便啪嗒啪嗒的离开了。 萧陌眸色微微变了变,却继续不动声色地和徐晋一起下棋。 很快三人便被带着进来了,时辛内心深处表示非常的忐忑。 结果还很不幸的撞见了管家,四目相对,管家一时间呆住了,手指有些颤抖地指了指这丫头,最好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给那两位祖宗问好,眼神疑惑的看向时辛。 时辛无奈的摊手,这事还真怪不得她。 她倒是想离开的,这不是刚刚出去就被人抓住了吗? “这小姑娘!怎么前脚刚刚走,后面又回来了?”管家看着三个人从游廊下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的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很快就抵达了书房门口,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里面的人慢悠悠地开口。 “进来吧!” 仆人这才伸手为他们推开了房门。 时辛心情很是复杂,颇有一种逛窑子被媳妇抓到了的感觉! 心虚啊! 隔着层层竹帘子,一阵阵书香气弥漫开来,时辛老实巴交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目光却突然发现竹帘子身后似乎不止老头一个人,还有一 个男子背对着他们。 鹅黄色的华服,上面绣着几只飞鹤,以金丝线勾勒出来的,栩栩如生,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算不上刺眼的阳光沐浴在他的身上,倒有一种和谐的岁月静好。 她眉头紧锁,这老头速度怎么比自己还快? “先生!”苏子与和叶遥恭恭敬敬的问好。 徐晋这才抬起头来,本来还想和他们两个人打招呼的,结果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小丫头片子身上,顿时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时辛笑得很是尴尬。 徐晋面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而一直盘腿坐下的萧陌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刚好瞥见古灵精怪的少女笑得苦涩的样子,有些震惊! 气氛中充斥着尴尬的气息! 徐晋心里面百转千回。 萧陌则是心情沉重。 时辛:“!”奶奶个熊,谁能告诉她,怎么她的前未婚夫也在这儿? 这他妈什么鬼? 这该死的修罗战场! “我……哎呀!我,我肚子疼!”死到临头,时辛心生一计,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苏子与吓得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有事!”时辛欲哭无泪的抬起头,死死的抓住苏子与的衣袖,垂死挣扎的道:“劳烦苏公子送我回去吧!” 再不走,丫的怎么对付啊? 第三百八十章 画像 她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聪明可爱,又特别能干,但也不见得一下子能对付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干起来了,谁招架得住呀? “不如本世子送姑娘?”在其他人都没有开口的时候,那一直坐在蒲团上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了,他温和道:“刚好本世子也来做了不少时间了,两位才刚刚来,应当是走不开的。” 时辛:“……”擦! 萧陌身形挺拔,模样俊俏,再加上现如今的气质也和从前天差地别,所以而今更加像是一个世家子弟了。 站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也丝毫不输半分! 时辛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尴尬的笑了笑,“那倒也不至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不必了!这是祁王府的丫鬟,倒也不劳烦世子殿下了!毕竟是祁王的人!”叶遥和萧陌对视着,语气很是轻松,摇了摇自己手里面的扇子,慢吞吞的开口,还有些咬重了一句,“祁王怕是会不高兴的。” 时辛:“……”不是,咱们能不能搞清楚,她才是这场争斗的主人公。请不要岔开话题,也不要把镜头分给其他人好吗? 尊重一下C位行不行? 很显 然,叶遥并没有这个觉悟,毕竟他一向不喜欢长公主府的人。 萧陌又是长公主的儿子,自然和太子的关系肯定也是更为密切的。 所以,剑拔弩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晋咳嗽了一声,“既然这丫头身体不舒服的话,老夫的府邸上倒是有些大夫,让大夫给这丫头瞧瞧不就行了?” 恩人呐! 时辛立刻喜出望外,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啊对对对!随便找个大夫给我看看就行了。我这人身子骨比较强,命也比较贱,所以不必那么麻烦。” 苏子与扯了扯嘴角,“你干嘛老是这么说自己?” 时辛有苦难言! 现在是别说自己命贱了,就算是说自己贱都可以! 气氛得到了一些轻微的缓和,叶遥虽然明知道时辛是在装模作样,但也配合的没有揭穿。 萧陌犹豫的愣在原地,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人离开。 叶遥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堂堂世子殿下,不好好听从他母妃的话,虽然和这丫头藕断丝连。 徐太傅也是如此,这老家火向来都是不近人情的,怎么会对这丫头如此的偏宠?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时辛被苏子与带着离开书房了之后, 整个人立刻就好起来了,甩了甩秀发站直了身子。 苏子与也不傻,一眼就看出来她说装的,“你好像很不想见到他们,你干嘛好端端非要装病呀?” “你以为我想装病?还不都是怪那个叶将军,是他非要让我来的。”时辛忿忿不平的道。 苏子与摸着下颚道:“其实这事情也不怪叶遥,毕竟七哥和太傅关系一向微妙,你和太傅的关系这么好,他当然不放心。” 时辛:“……”叶遥的确是戒备心比较重,但是该防备的人却不是这老头而是自己。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不一样了,那可是公主呀。 汴梁公主啊!远远比徐晋有作用多了! “我才没有心虚!我本来就是单纯的来给这老头看病的,我之所以要躲开,是因为那个萧陌!”时辛切了一声,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在旁边。 这院子内春意破土而出,可地面却有些湿答答的,春风里面也带着几分未退的寒气。 苏子与好奇的凑近她,“小仙女,你应该不会害七哥吧?我觉得七哥对你很好的。” 时辛面不改色的道:“那当然了!你见过有几个人会害自己衣食父母的?他现在好歹也是我老板,我平白无故害他干什么 ?再说我一个无家可归的野丫头。” 都是放屁!现在是没有要害他的心思,但是时间久了,谁说得准呢? 她一直以来都是有一个巨大的目标,就是将这个人直接打包带走。 顾阎简直就是反派的颜值天花板,好巧不巧的她就喜欢这样式儿的。 若是放弃了的话,岂不是有些亏大了? 苏子与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也就不必害怕了。” 那倒也没有害怕!只是单纯的有些心虚罢了。 叶遥是在试探她!此事怕是会被顾阎知道!可她也和顾阎说过的!当时顾阎也没有表示特别反对的意思,但若是叶遥添油加醋的话可就未必了。 所以一时间有些揪心。 “阿秋!” 祁王府的书房内,顾阎回来并没有见到那丫头,不由得有些不解!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出门没多久,人就已经溜走了。 顾阎面色寒如霜,心中越发不痛快。 随后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如今父皇除了对大理寺的事情比较关心之外,便是太子的婚事。 父皇表面上不说,可背地里怕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到汴梁的长公主,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够和太子联姻! 那将会打破他的所有计划! 他 自然是不愿意的! 就在顾阎沉思的时候林松急急忙忙的从外面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面扭曲着一卷画像面色沉重的道:“殿下!汴梁长公主的事情有下落了!” 顾阎一愣。 林松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手里面的画像递了过去,身上带这些鲜血,这是从褚绪他们手中抢来的,所以他们的人受了一些伤。 顾阎接了过去匆忙打开,本以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晰的画像,可谁知道,这张画像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迹,只能依稀看得清楚半张脸。 眉眼都被遮住了,只有鼻子到下颚部分! 林松道:“对方人多势众的,所以交手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血迹沾染到了上面。” “但是殿下放心,他们的人也没有看清楚这个长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这张画像也不知道是从谁的手里流出去的,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恐怕有些难度。 顾阎面色沉重,“此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了!属下已经把对方的人都给解决掉了。” 顾阎点了点头,“好!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既然他们能找到这画像,也就证明他们还是有能耐的。” 线索一点点的浮现了出来,顺藤摸瓜下去,他终究能找到真相。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该死的胜负欲 现在他们手里面这一幅画像只有半张脸,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殿下!”林松你还算是比较体贴,一直都知道他家殿下对于画画方面特别的不擅长,壮着胆子道:“要不要找一个特别擅长绘画的人前来看一看?” 说不定能将这一幅画给补充了呢? 顾阎凉飕飕的眼神就直接射了过去,像是一道道冰柱,“用你说!去将叶遥请来!” 林松吓得立刻就拔腿就跑了。 说起来,殿下也算是无所不能的了,在旁人眼中特别的完美,可终究也是有缺点的! 那就是在绘画方面特别的不擅长,甚至就算是三岁孩童也比殿下画的好。 林松急急忙忙的出了书房,立刻派人去寻找叶遥了! …… 殊不知叶遥正和萧陌两个人就在太傅府! 苏子与没强迫时辛进去,反而特别悠闲地陪着她在外面徘徊着,二人无聊至极干脆就蹲在地上捡起了石子。 时辛主要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还有就是为了躲开屋内的那两个人。 她如今和萧陌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所以说对方对原主有恩,但是该还的恩情还完了,大家互不亏欠。 而她和这个萧陌本身就不熟,没有必要牵 扯太多。 只是这一层关系,终究是有些纠缠不清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大家见面。 “小仙女,你果然是小仙女,你怎么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以前还从未玩过这种东西。”苏子与像个二傻子似的,没见过世面,看着时辛手里面把玩的东西很是新奇! 时辛扫了他一眼,“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可不像你一样,自然能玩的东西很多。” 苏子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你这话说的!出身的富贵贫穷也不是个人能够决定的呀。”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觉悟的嘛!”时辛意外的道,随后开始给他下圈套,“苏公子这个叶将军会不会想弄死我啊?” “不会!”苏子与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你是七哥的人,没有七哥的允许,谁敢伤害你?再说了,他一向都是比较尊敬七哥的。” 这话倒是不假,他们三人的关系一向是比较要好的。 苏子与是因为从小崇拜的原因,再加上父亲母亲打小就让他跟在七哥的身后,所以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是叶遥恰恰相反,叶遥和七哥是一块进入军营的,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叶遥又是将门虎子!所以自然是心高气傲的,二人一 见面的时候就剑拔弩张。 叶遥觉得顾阎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自然不能够带兵打仗的,再加上对方的压在他的头上心里面自然是不服气的,所以二人一见面的时候就打了一架。 说白了顾阎是靠拳头把他给征服的。 时辛扯了扯嘴角,原谅她实在是不懂得这些男人之间的交情。 但是也没多说些什么,而是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心里面实在是没底,这个叶遥究竟想干些什么? 若单纯的为了试探自己和徐晋的关系的话,为何在自己重病的时候反而没有说话呢? “小仙女!我跟你说,其实徐太傅的病你也没必要非给他治病,再怎么说,你也是七哥的人,你这么做就有点对不起七哥了,像极了红杏出墙!”苏子与绞尽脑汁了一会儿,这才煞有其事的点评。 时辛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胡话?红杏出墙是这么用的吗?” “再说了,你懂不懂医者仁心的?我是个大夫,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好吧,虽然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她经常干。 但这不是形势所逼么? 苏子与理直气壮的道:“总归是一个道理,反正呢,你这么做就是对不起七哥,七哥对你那么好,你不能 背叛七哥。” 啥玩意? 时辛撸起袖子,“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反而站在你七哥那边啊?” 说好的舔狗呢? 苏子与本来还想据理力争的,结果听了这番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了,他惊讶得有些口齿不清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只告诉过七哥。” “哦!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是七哥告诉你的。” 时辛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倒也没解释! 苏子与十七八岁的,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所以对于喜爱的东西向来都藏不住的那一双眼睛就表现得特别明显了! 他可不是顾阎能够达到将情绪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本事。 所以时辛老早就知晓了! 苏子与的喜欢很简单,很干净,不掺杂任何的物质在其中,只是单纯的喜欢和这个人一块儿玩。 二人蹲在梧桐树下,时辛看似是在陪着他一块儿玩游戏,可实际上,那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盯着书房的房门。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香气缭绕,屋内的三人倒是相处和谐,叶遥也没有阴阳怪气,随意的闲聊了一些! 他此行其实就是想知道徐太傅的态 度罢了! 徐太傅因为很少上早操,所以有些时候他的心思大家都琢磨不透,但是会时不时的被皇上叫进宫中去。 而今汴梁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依照这老头儿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任由旁人在此次撒野。 可几番试探下来,徐晋也没有明说! 而是笑着道:“既然是来探望老夫的,那么这些国事咱们就暂且不必讨论了。” 萧陌温和的笑了笑,“先生说得对!” “嗯!”徐晋很满意,随后岔开话题,“也不知道苏公子那边如何了!” “说的也是,不如学生去看看!”叶遥似乎也才意识到那俩人一直没回来,所以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 徐太傅点了点头,“去吧!” 萧陌余光送着人离开,神情深邃,眼底情绪不明。 直到太傅缓缓开口,一脸的坏笑,“怎么!这么担心,那丫头怎么不自己去看一看?” “?”萧陌震惊的抬起头来。 徐晋解释道:“那丫头跟我解释过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过现在她可是祁王的人,长公主一向不喜欢祁王,世子还是要收敛一些比较好!” 小姑娘古灵精怪的,他老头子还是比较喜欢的,所以想了想,袒护一二倒也没什么。 第三百八十二章 有病看病 萧陌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两个人之间订了婚事,说白了,都是从前的养父母定下的,而今母亲不承认,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能耐,也不可能保护对方。 所以就只能尽量的保持距离,确保她的平安。 叶遥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书房院子外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蹲着的两个人。 他站在屋檐下若有所思了片刻,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斟酌了一瞬这才走向二人的。 时辛分明知道人已经来了,可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和苏子与打得火热! “放屁!”苏子与忍不住的爆粗了,“分明就是你输了,你老是耍赖,我都让你好几次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让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啦?”时辛忿忿不平的瞪他。 这他妈的还说这家伙喜欢她,这哪里像是喜欢的,这该死的胜负欲。 苏子与憋红了脸,“那也不能这么让我都让你这么久了,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吗?” “而且这游戏本身就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谁让你自己这么没用的。” 这个逆子! 时辛硬生生的忍着想要跳起来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她自认为打遍无敌手,居然在一个古代人的手上栽了跟头! 这口气 咽不下去了! 叶遥走进二人的时候,听见那一口放屁,顿时都吓了一跳。 苏子与性格也还算是不错的,除了对很多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看不惯以外,对于姑娘家家的可是一向比较温和的。 这心情还一口一个小仙女的交,现在怎么就吵起来了? 难怪祁王不担心…… 还真是…… “子与,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打扰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你走不走啊?”叶遥站在两个人的不远处,悠哉悠哉地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合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手掌心。 时辛这才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站起来,明知故问的道:“叶将军,这么快就好了,那既然如此,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免得我家殿下担心,对不对?” 叶遥似笑非笑的弯起嘴角,“时姑娘说的对,这时候不早了,咱们的确是时候该离开了。” 时辛:“……”她觉得顾阎不笑的时候特别让人觉得恐怖,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特别恐怖。 这人不愧是兄弟,总让人心里面毛骨悚然的。 忐忑不安的和他们一块离开了,时辛心里面揪得慌! 叶遥也没有前去和徐太傅打招呼,而是直接让下人通报了一声。 于是乎三人 齐刷刷的离开了太傅府,时辛本以为事情就此完结了,只要爬上马车回去之后已经万事大吉了,结果才刚刚走到石狮子的旁边,就听见了后面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萧陌在得知人已经离开之后,立刻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就冲了出来,好在赶得及时! 时辛顿时如芒在背,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如由本世子送这位姑娘回祁王府吧!想毕业将军的府邸和苏公子的家也不顺路吧,刚好本世子顺路,可以送姑娘一程。”萧陌缓缓走近! 苏子与眼皮子跳了跳,默默的挡住了他的视线,“那倒也不必了,刚好本公子也挺闲的,也不嫌麻烦,可以顺路送她回去。” 时辛:“……”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话语权,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副小白莲的模样? 从前幻想了无数次几个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的场面,现在这样的场面来了,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美好。 这那里是争风吃醋,这简直就是修罗战场,指不定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其实……”时辛扭捏造作的打算开口婉拒,维持自己软弱可欺的小白莲形象,却被叶遥打断了,他大.大方方的道:“萧世子说得对!我们二人的 确不顺路,既然世子殿下深入的话,那就有劳世子殿下了。” 时辛瞠目结舌的瞪向叶遥,我可去你仙人板板的。 什么仇什么怨啊!有必要这么坑害吗? 叶遥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笑得那叫一个欠揍。 顾阎的确对这丫头有些过分的偏爱了,既然如此,那么确实应该让这丫头吃一些苦头。 时辛戳了戳苏子与的背,头痛欲裂的道:“苏公子你们也出来这么久了,确实应该回去了,要是再送我的话,岂不是就耽搁了,没事我自己能行。” 不就是和前任坐一辆马车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干一架。 当然了,最好别让顾阎看见! 要不然的话,可就不是打一架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脑袋都保不住了。 苏子与纠结的道:“可是……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呀,而且我也不嫌麻烦,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叶遥扇子横在了苏子与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子与!” 苏子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 “算你狠!”时辛路过叶遥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面蹦出来一句话! 叶遥却丝毫不觉得心虚,笑着目送人离 开。 等到他们二人上了马车,苏子与这才没忍住的问道:“惜遇哥!你干嘛非要这么对待小仙女啊?小仙女又没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没看出来小仙女不喜欢这个萧陌嘛?” “子与!”叶遥幽幽地开口提醒道:“你眼里面的这个小仙女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苏子与蹙眉,“可我觉得她人很好啊!” “那是因为她很会演!”叶遥点评道。 …… 马车驶出没多远,车厢内的气氛静寂无声,萧陌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时辛忍无可忍的怒道:“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这么凶?”萧陌有些意外,含笑着道:“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舍得对我说这些重话的。” 又来! 时辛呵呵冷笑,“人都会变的世子殿下!” “你说的没错,人都是会变的,所以你现在一看见我就跑,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祁王误会?”萧陌意有所指的道。 这话还真是不悦耳! 时辛眯了眯眼,没打算和他玩激将法,而是懒洋洋的道:“我这个人呢,只是单纯的比较惜命,不大喜欢和世子殿下纠缠,不行,免得你母亲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就想来弄死我。”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选谁 萧陌解释道:“这一次的刺杀和你有关系?” 她怎么忘了!萧陌很是敏锐的! 时辛斜了他一眼,却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反问了一句,“世子殿下觉得呢?”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徐太傅府邸?你既然是顾阎府邸上的人,为何与他们一块出现!”萧陌凑近她,一张俊朗的脸蛋无限的放大,语气也跟着情不自禁地柔了下来,“翩翩,我只是担心你,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害怕你出事儿。” 时辛伸手推开他的脸,一脸嫌弃,“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萧陌:“……”他正襟危坐,“顾阎的身边很危险,你不适合待在他身边!” 这话倒是不错。 她也没真的打算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只不过是现在的情况所迫,迫不得已罢了。 但是也没必要告诉萧陌。 萧陌自顾自的道:“这一次的刺杀,我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件事情和母妃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刺杀和我有没有关系的话,你也不会这么问,恐怕太子早就提前跟你说过了吧!亦或者, 太子试图让你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时辛想到那天在客栈包厢里面听到的事情,就觉得有些讽刺。 萧陌一开口,总是让人觉得满满的虚情假意,一点也不真诚。 或许可以说,他从前在原主面前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真诚过,向来都是谎话连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仇翩翩比较单纯。 果然,遗传这种东西是骨子里面都带着的,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萧陌挑眉,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正打算解释的时候,马车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前面踉跄了一下。 时辛扶住了身子,一把抵挡他靠过来的身子,语气冷漠,“萧陌我并不是傻子,我分的很清楚,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虽说你从前也依旧是这般虚情假意,但好歹也算是对我不错,终归是我欠了,所以在还完你的情意之前,我不会动你。” “同样的,我也希望世子殿下在此之前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她很不耐烦! 和仇翩翩不一样,她是骨子里就不喜欢萧陌!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擅长用他那张脸去欺骗良家妇女。 这事情萧陌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那个时候仇翩翩心思单纯 ,并没有觉得对方是个坏人,甚至觉得对方是一个温婉如玉的好人。 萧陌愣住了,却依旧在笑,“所以你还是舍不得我?” 时辛:“?”这脑子莫不是被撞坏了吧?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抖了抖让车夫把马车停下,嗖的一下钻出去了,骂骂咧咧的道:“什么毛病?” 萧陌却没有阻止,而是懒洋洋地靠在马车里面,等到人彻底跳下去之后,这才掀开马车窗帘,他含笑着看向时辛,“以前确实对你虚情假意,想娶你你只是单纯的觉得你长得好看,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并非如此,我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呀?”时辛冷笑着白了他一眼,“世子殿下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去哄其他姑娘吧。” 萧陌笑了笑没说话,看着那少女吊儿郎当离开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 他不会放弃的! 这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呢? “回府!”萧陌淡淡道。 车夫听话的调转了马头! 而没走远的时辛这是从一个小摊贩的旁边走了出来,眯起眼睛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若有所思起来。 萧陌这个人还真是难缠! 她倒是不怕! 只是叶遥这么做顾阎怕是会对她起疑心啊! 苏子与又是一个大嘴巴,肯定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顾阎的。 本身他和方埵两个人在祁王府生存就非常不容易了,而今被叶遥将了一军,顾阎恐怕不会很信任她了! 心里面忐忑不安的打道回府! 前脚刚刚溜到自己的院子门口,甚至连自己房门都还没进去就被人叫住了。 青木那叫一个激动,跟看见他亲娘一样,好吧本身就是她儿子。 “时辛,殿下说了,要是你回来的话,让你去殿下那里一趟。” 时辛强颜欢笑的道:“我回去拿个东西就跟你一块儿去行不行啊?” “拿什么啊?”青木不解。 时辛:“搓衣板!”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认错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哭一场。 比比看叶遥和自己谁比较得宠?这也是比演技的时候到了。 一刻钟之后,时辛当真拿着一个搓衣板出现在了书房。 一进门,她动作非常熟练地把搓衣板丢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阎都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地上的人,“你……” “老板我错了!”时辛抬起头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对天发誓,以后我出去绝对会提 前跟你打招呼的,再也不敢擅自行动。” “什么意思?”顾阎云里雾里的起身走过去。 时辛耸拉着头,可怜兮兮的道:“我今日去了太傅府!” 顾阎:“……”没事,自己喜欢的人,忍一忍! 他强颜欢笑的道:“就这事儿也不至于跪下。” “还有……我是和叶将军,苏公子一起去的!”时辛语气越来越弱。 顾阎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的道:“没事!” “我还遇见了萧世子!还是他把我给送回来的。”时辛一股脑的全说了! 顾阎顿时就忍不下去了,他走到时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挑起她的下颚导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这个姿势颇有几分逼娘为娼的意味,时辛眨了眨眼,桃花眼像是含着春意一眼,弱弱的道:“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尊严这种东西,偶尔还是可以没有的! 顾阎面色沉重,气息有几分急促,他道:“你这么关心这些人?” 那倒也没有啊!情非得已不是! 时辛眼神无辜的看着他,顾阎咬着牙道:“时辛,本王问你,若是有朝一日,本王和他们这些人起了争执,深陷泥潭,你会选他们还是选本王?”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一套又一套 这个问题还是有一定的挑战性的,要是答的对了,可能就惹得对方心花怒放,答的错了,很有可能人头落地。 时辛脑子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能屈能伸,更何况这人还喜欢自己,正是因为拿捏到这一点,才及时的来认错,不至于让那个叶遥钻空子。 她眼珠子极为坦诚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书房内的情况变得格外的凝重了起来,因为才刚刚出生,所以哪怕是吹着的风里面也带着一些未曾褪去的寒气。 四目相对,男人的目光太过一次,就好像是野兽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猎物,时辛丝毫不惧的望着他,眼神里面像是卷着柔情似水,“你!” 少女的声音本就清脆悦耳,现如今掷地有声,显得格外的动人,一下子就让这个静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顾阎原本的不安也在她的声音中有了变化,他心脏像是被人给触碰到了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在时辛四层的眼神下,突然伸手直接将人拉了起来,撞进了他的怀里面。 时辛:“……”唉!两国之间交战,这是一件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而她本以为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乡野丫头,那么就好好赚钱去笑傲江湖。 可谁曾想到,非 但不是什么所谓的乡野丫头,居然还是一个公主。如此一来,两个人就成了敌对的关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怀抱,总是舍不得推开,有一种熟悉感。 时辛并没有挣扎,就这么呆呆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记住你说的话!若是有朝一日被本王发现,你敢背叛本王?”顾阎掐着她的腰目光恶劣,语气凉飕飕的在她耳畔响起,“本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肯定会把人的腿给打断,留在自己身边。 时辛笑了笑,狡黠的眯了眯眼,“老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顾阎原本的执拗一下子就被这一个问题给打散了,他似乎还从未想过要在她的面前坦诚自己的心意,猛的松开了她的腰,后腿了几步,“本王为何要喜欢你?你是本王的人,自然是要效忠于本王。” “说的也对!”时辛点了点头,也没有揭穿他,这样也挺好!省得到时候还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顾阎:“……”他有些心乱,背过身去,瞥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画像,想了想有必要让人赶紧离开,“你先下去吧!徐晋的事情本王不会责备于你。” “至于萧陌!本王向来就和长公主不和,你以 后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要不然的话,若是下一次长公主再派人来杀你,可不要怪本王对你不管不问。”顾阎冷言冷语的道。 时辛看着他的背耸肩,不理就不理呗!只要叶遥不乱嚼舌根,其他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哎对了!”时辛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什么?”顾阎下意识的回过头,然而眼前一抹红衣飘过,少女嗖的一下凑上前来了,对着他笑着弯了弯眼,粉嫩嫩的唇瓣落于他的嘴唇上,狡黠一下,“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顾阎当场就愣在了原地,虽然两个人偶尔也会发生一些亲密关系,但是大部分都是在一些意外状况下。 肌肤之亲的时候大多是他披着公子羲身份的时候! 没等他开口,时辛就已经提着裙摆飞快离开了书房。 顾阎虎躯一震,浑身僵硬住了! 而离开了书房之后的时辛原本还带笑的眉眼顿时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了一些冷意! 她的身影没入了廊檐下,眼底一片阴鸷之色! 看来这段时间都是她低估了叶遥的存在!这人好歹也是一个将军,更何况乃是顾阎身边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匆匆忙忙的去了自己的小院子时 候便撞见了方埵,她一把将人拉入放屋内去,表情严肃的道:“咱们得尽快把事情解决掉!这些天我也已经想清楚了,不一定非要等到三公主和殷浔两个人在一起,只要除掉殷家就行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这本也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 方埵有些吃惊,“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情这么着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叶遥,”时辛语气沉重道:“咱们把叶遥忽视掉了,虽然顾阎相信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叶遥不一样,他年少有为,又是顾阎的左膀右臂!今日我去徐太傅的府邸被他发现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就他们,不要救他们,你不相信现在出事儿了?”方埵扶额,“叶遥的雷厉风行的,若是被他查到你的身份,咱们都逃不掉!不过还好只是怀疑你和太子他们有染!” 时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这不也是一样的很严重吗?” “顾阎和太子两个人的夺嫡之争,你也不想一想,到时候被他觉得我和太子是有什么来往的话,肯定会对我动手的。” 方埵摇了摇头,“那倒也不至于!” “顾阎没那么蠢!反正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查过你的身份, 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你父母双亡,你有什么可惧怕的?” “倒是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方埵一脸认真的道:“你的画像泄露出去了,我们内部有内奸!” 时辛:“?”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不要卷被子走人,斟酌了一瞬,她生无可恋的道:“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回你的汴梁去,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就挺好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这公主实在是太不好当了,怎么一个个都想娶这个公主的性命啊! 方埵看着她这一副没出息的样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切了一声道:“你怕什么!我都解决掉了!人我已经杀了!不过……” 画像丢了! 时辛心中疙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了然的问道:“所以也就是说现在我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倘若这个画像落到其他人手中的话,我随时都可能丧命?” 方埵一点也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内奸是杀了,可是画像落到了褚绪的人手中去了,当我派人去追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他们的尸体,却没有看见画像。” 也就是说,他们的人拿着画像准备去复命的时候,又碰见了其他的人。 时辛:“……”还真是老母猪戴凶罩,一套又一套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事业女强人啊 这下子是真的惨了,她的画像被人拿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时辛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徘徊着,急得抓耳挠腮的道:“合着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呗?” 方埵比起她而言显得很是淡定,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懒洋洋的开口,“只要尽快找到画像即可。” 时辛愁眉不展的停了下来,表情很是难看,“所以你有眉目了?” 方埵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神情负责的看着面前的这丫头,很是认真的道:“画像就在顾阎的手中。” 时辛:“……”她一言不发的就直接蹲在了地上。 方埵有些意外,这丫头也不像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况且画像是在顾阎的手中,若是想要拿回来的话有无数种的办法,再加上顾阎特别的喜欢这丫头,自然也就变得简单多了。 他摸着下颚来回踱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顾阎都还没有找你的麻烦,那就证明他还没有看到这幅画像,又或者这幅画已经被人给毁了。” 时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拖着疲倦的身体就要往床上爬,压根没有心思去听方埵说的这些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睡一觉,要不然的话智力方面跟不上。 结果还没 碰到自己的宝贝床就被人给一把拽住了,方埵穷追不舍的开始出一堆馊主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睡得下去?当务之急是……” 时辛生无可恋的扭过头来,筋疲力尽的叹了一口气,“大哥,我本身脑子容量就有限度的,今天已经超标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谈好不好?就算到时候你让我去色诱顾阎都成,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困了。” 在不睡觉的话,自己都得憋屈死了。 本以为是个公主的话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是霉运的开始。 方埵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似乎是看穿了这丫头逃避的样子,无奈的松开手,“时辛,你是汴梁的长公主,这些事情你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我知道你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所以对于眼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不知所措。” 可这便是一国公主的命运,更不用说她是汴梁独一无二的公主。 时辛砸吧了一下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外头不适宜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二人当场就愣住了,时辛试探性的问道:“谁啊?” “时姑娘,时姑娘……”是个小丫鬟的声音,时辛心中疑惑,随后和方埵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走过去开门的。 小丫鬟有些着急,导致敲门的动作也变 得越来越急速了,直到房门被人拉开之后这才把她吓了一跳,这才哆哆嗦嗦的道:“时……时姑娘,外头后门有人找你。” “后门?”这都什么时辰了,时辛摸了摸下颚,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莫不是又是我那个追求者?” 萧陌?不对啊!今天才刚刚见过面呢! 苏子与?也不可能啊! 难道是萧戈那个病秧子?不对不对,那人不会从后门的。 那还能是谁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面前的小丫头一脸怯生生的支支吾吾道:“不……不是男的,是个女子,奴婢也不知到是谁。” 时辛:“……下次说快点。” 小丫鬟委屈巴巴的瘪嘴。 此时的祁王府后门,云月不安的等待着,心里面很是着急,大理寺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本以为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情而已,可不久前从殷栎那里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心中牵挂着时辛的安危便偷偷摸摸的出来了。 而今她在殷栎哪里孤立无援的,时辛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所以这丫头不能死。 “夫人……”云月身边的小丫鬟有些害怕的四下戒备着,提着灯笼的手也在发抖,颤巍巍的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也行的啊!” “你给我闭嘴。 ”云月眼神一狠,语气也跟着凛冽了起来。 小丫鬟抖索着身子退在了旁边没敢在继续说话。 夜风袭来,有些冷,让人如芒在背。 云月继续焦急的等待着,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后门被人给打开了,她喜出望外的就转过头去。 时辛一袭红衣在夜色中很是亮眼,这几个月来不管是身高还是样貌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让人眼前一亮,不施粉黛却依旧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朦朦胧胧的清冷月色下,少女很是瞩目。 云月见惯了美人,尤其是长期跟在三公主的身边早就对美人免疫了,可如今依旧有些震惊。 “云月?”时辛有些古怪的看向来人,随后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朝着身后看有没有人跟来。 云月回过神来,激动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大理寺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殷栎要杀的人不是萧公子,而是你?”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直接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概括了,时辛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小丫鬟,将人给拉到了旁边去,恨铁不成钢的道:“不是……我说大姐,你下次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啊!你这身边带的这些人信得过么?一次换一个的,你不怕啊?” 怎么这点戒备心都没有? 云 月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小丫头,没好气的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她们不敢,都是签下死契的人,况且都是我自己买来的。” 时辛这才放心的,她环抱着双臂将人四下打量了一番,“你果然很聪明,难怪你能够在三公公主的身边那么久,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又为何来找我?” 这个云月虽然胆子不怎么样,但是心思倒是很细腻的。 云月笑了笑,斜睨了一眼时辛,“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现在是孤立无援,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了,你能帮我,所以你的事情我不能坐以待毙。” 这话说的很是坦白,可也足够聪明。 时辛懒洋洋的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似笑非笑的揶揄起来,“算你聪明,不过就算你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呢?你觉得你帮得了我么?殷栎要杀我,你能怎么办?最多就是给我传信。” “我想清楚了,”云月转过头来,眼睛很是清明,“我想要的不是殷家的地位,我想要的是钱财,我若是帮你一起除掉殷家,你得把殷家一半的家产给我。” 时辛:“……”丫的,直接从恋爱脑一下子变成了女强人? 大佬,给膝盖膜拜。 第三百八十六章 没电了 云月的举动是时辛未曾想到的一件事情,这幡然醒悟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在她走神的时候云月又再一次开口了。 “其实先前的时候,我的确对他有几分情意,不过后来我发现,自从他想要置我于死地之后,这份情意就变得不值一提了。”云月自嘲的笑了笑。 时辛继续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靠在墙壁上,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她,调侃道,“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你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三公主,难道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吗?” 这番话问出来云月的表情有了明显的躲避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远方,似乎不愿意回答。 时辛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没说些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救了她自己一命。 要不然的话就算是嫁入殷家,她也不会去送人头罢了,到时候多了一具尸体。 “所以你现在是想弄死殷家?”时辛言归正传的道。 云月没有扭扭捏捏,眼神笃定的道:“祁王府对我有恩,殷栎一心一意想杀我和弄死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相比之下,我当然会选择和祁王府一块儿。” 孩子? 说到孩子时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两个人见面 时,就觉得她的肚子似乎有些怪异。 怀揣着怀疑的态度上前去给她把脉起来,随后一惊。 云月却没有躲开,而是大.大方方的就任由她给自己把脉,看见她震惊的眼神后,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衣袖拉下来,遮住了手腕。 真他妈的狠啊! 时辛都忍不住的想要给这妹子鼓掌了!正所谓最毒妇人心,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还不是一般的人啊,不愧是戴在三公主身边这么久的得力助手! 云月瞧见她许久未曾回神的模样,忍不住地笑着揶揄起来,“看来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才这点事情就居然这么吃惊了。” 不远处的小丫鬟压根儿也不敢偷听两个人对话,所以远远的站着,手里的灯笼随着风一阵又一阵的摇晃起来。 清冷月光犹如秋水一般,云月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自己身上昂贵的衣裙,笑得很是凉薄,“从你告诉我,他要杀我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之间就再无可能,更何况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的,你觉得我会留着这个孩子来拖累自己吗?” 到不如好好的拿一笔钱,到时候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有钱,哪里去不了? “你也不 是什么好人吧?”云月眯了眯眼打量时辛,“你从一开始说要帮我,其实无非也是想要借助我的时候除掉他们,到时候恐怕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哪里可能享福呢?” 那时候她对殷栎一往情深,所以忽略了这么多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嫁给对方。 但是后续清醒过来之后也想清楚了。 殷栎一心一意的向着太子,那么对于祁王殿下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作为三公主的弟弟,祁王自然是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迎娶三公主的,到时候恐怕全家被牵连也是意料之中的! 时辛笑了笑,还真是低估了这丫头! 果然,大家都是狐狸,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你背叛了三公主,像我这种人呢,向来是不喜欢被人背叛的,更何况三公主对我而言意义非凡,你既然背叛了主子,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也没有留的必要了。”对方坦诚布公,她当然也不会有所保留。 云月失笑,月色下她这张脸倒是多了几分韵味,本身就长得漂亮,只不过是心思不纯,所以让人欣赏不起来。 “可惜了!突然觉得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人的,不过现在道不同 不相为谋,但是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的,也希望你能够言而守信!”云月看了一眼天色,没打算和对方再继续纠缠下去。 殷栎今夜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回来。 时辛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挺公平的交易,大家都不亏本。 云月将此行的目的告诉她,“殷栎过些日子恐怕会邀请三公主去赏花宴!他的意思是说,现如今他那个弟弟想要和他抢三公主,所以为了尽快打消他弟弟的想法,打算朝三公主下毒手。”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殷栎打算来阴的! “我知道你武功肯定不低的,所以那个时候希望你陪着三公主一块儿去。” 时辛蹙眉,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角! 这个殷栎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目送着云月离开,她这才打算转身溜进去,结果一推门面前就直接出现了一道身影,吓的她顿时嗷嗷尖叫。 “啊啊啊啊!” 对方也是被他吓得不轻,二人一阵嚎叫。 看清楚来人,时辛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拍在后脑勺,“青木你有毛病啊,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谁知道怎么是你在后门?我本来是上茅厕的,结果就看见这里有人鬼鬼祟祟地,还听 见稀稀疏疏的声音,就溜过来看看。”青木委屈的挠了挠头。 “你大晚上的干嘛呢?”青木不解的道! 时辛扯了扯嘴角,“你都在这里站半天了,难道你没听见我和那人说了什么?” “我倒是想听见你们说了什么,结果这狗一直叫,叫个没完没了的,谁听得清楚啊?”青木理直气壮的反驳! 算了!这个二百五。 她摆摆手将房门给关上,这才解释了起来。 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絮絮叨叨的。 青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整个人都暴跳如雷,“什么?狗曰的,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对三公主动手。” “我也觉得这人还真是不怕死,”时辛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事情一会儿你回去告诉你家殿下,问一问他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青木觉得地下没把对方给碎尸万段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你呢?”青木看着她打算离开的样子追问道:“难道你不和我一块儿去跟殿下说这件事情吗?” “我今天的脑容量已经超标了,再和你过去的话,我怀疑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时辛生无可恋的道:“我现在得回去充一会儿电。” 有啥事儿等明天开机再说。 第三百八十七章 满格了 青木对此表示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人走远,不禁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顾阎因为这段时间公务比较繁忙,所以一直到深夜都还未曾休息,青木前来汇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停下手中的毛笔,顾阎眼神冰冷道:“她怎么说?” 啊? 青木脑子里面迅速的转了一圈,这才明白过来问的是谁,立刻拱手道:“回殿下,时辛说她……还没想好!” “哦对了,她说她没电了,需要充电,明天再说。” 顾阎:“那是什么东西?” 青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阎整个人的面色都沉了下来,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这才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这件事情暂且先瞒着,不必告诉三公主,本王心里面有数。” 青木点了点头只好拱手离开了! 殷家如此胆大包天,那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长姐岂是他们能够玷污的! 片刻后,顾阎朝着暗处唤了一声,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直接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 “去查一查每年桃花宴的人都有哪些?既然他们想要玩阴的,那么本王也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 黑衣 人了然的应下,“属下这就去办!” 长夜漫漫,已过子时。 时辛回来之后房间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方埵似乎不大方便,总是留在此处,所以就只能留下了一张字条。 她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些消化不良,所以一个晚上接连做噩梦。 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因着大理寺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到不少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也是被皇帝三番两次的留下来谈过话,试图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可是太子一直都坚定着自己从未插手,无奈之下大理寺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追查。 宣文帝觉得这件事情再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拖个没完没了,于是乎直接就给大理寺的人下了一个最后的诏书。 一个月之内必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事情,时辛也是顾阎下早朝的时候才知道的,她昨天累了一天,实在是无精打采,以至于早上就睡了不少的懒觉,赖床了许久,这才起身。 顾阎下早朝的第一件事情就 是把她给叫到书房去了。 睡了一个晚上的人顿时就生龙活虎起来,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时辛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忘了自己昨天把人给强吻的事情。 她滔滔不绝的道:“所以,老板,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并不打算从太子殿下的身上下手,那么这么说来,大理寺可就倒霉了?” “老板不是一直想要大理寺的人效忠于你吗?这可不就是一个天赐良缘?老板稍微给他透露一些小消息的话,他不就能查到了?” 当你吃的时候先看着,倒也不像是个坏人,其实还是能够信得过的,一身正气,若是在这个时候给予对方雪中送炭的话,指不定对方还能领情。 顾阎身上还穿着官服,听了她的话之后,甩了甩衣袖,懒洋洋地回过头扫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简单,可万一皇上并不打算处罚太子呢?皇上对于太子一向比较厚爱的,就算知道这件事情是太子做的,也不见得会对太子做些什么,顶多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皇上不是一直需要萧戈的帮忙吗?”时辛不解,她对于这些朝堂上的纷争,以及权谋之术,其实也没有多么了解。 毕竟这 是专业范围之外的东西了,自己无非就是一个会学医术,有些小聪明的普通姑娘罢了! 顾阎道:“萧戈虽然家财万贯,这么多年一直在给国库捐款!可说白了,最终也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你觉得堂堂一国之君会因为一个商人而去处罚自己的儿子吗?” “谁说不会呀,万一这个人是你的话,你看你爹会不会弄你?”时辛想也没想到就脱口而出。 青木:“!”再一次佩服他这个爹的胆子,还真是有些胆大包天。 改天找个机会还是断绝父子关系吧,要不然迟早连自己一块连那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殿下并没有生气,反而默认了下来。 时辛提着裙摆小跑了几步,跑到他的身边,挤眉弄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老板,你这个爹不行啊。” “所以呢?”顾阎反问。 他这个爹不行,那不是天下皆知的吗?但凡有点眼睛的人都知道,对于父皇而言,他只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刃罢了! 若不是因为一个荒唐的预言,他和皇姐恐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哪里还有今日的成就? “皇上虽然不相信你,但是皇上相信十一皇子啊!”时辛意有所指的道:“你说的话 ,皇上当然不可能相信,可倘若这件事情是由十一皇子说出来的话,皇上未必就不会相信了。而且,在两个儿子之间权衡利弊选择之下,老板觉得殿下会选谁?” 顾阎蹙眉,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父皇的心思。 趁着他不在,才敢立储君,无非就是为了告诫他,让他恪守本分,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至于皇位想都不要想,就算是给小十一,也不可能给他。 “你倒是挺会煽风点火的!”顾阎收回了目光不咸不淡的道。 时辛对于自己的本事,向来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她主要是想弄死殷栎,要不然的话,也没必要在旁边煽风点火,毕竟这家伙当皇帝的话,对于汴梁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两国交战,自己指不定脑袋都会送到他的手里面去。 反正殷栎死翘翘了之后,她就要回到汴梁去了。 到时候爱谁谁。 “青木说你昨夜要充电,怎么现在充好了?”顾阎似乎不想和她讨论关于朝堂上的事情,所以刻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时辛心中了然,也没有介意,“是啊!现在是满格了!” “是吗?昨夜叶将军来找本王了。” 时辛:“?”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参见长公主 她本来以为已经万事大吉,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气氛沉默下来,时辛苦着脸,尴尬的笑了笑,“我昨天不是都跪过搓衣板了吗?” 这就不能够再翻旧账了对吧,昨天的事情是昨天的事情,过了十二点通通都不算数的呀。 顾阎哼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叶遥昨夜的确是来过了,可却不是因为这也丫头的事情,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那幅画像现在在他的手中,可是这上面的这张脸却让人看得不清楚,身上也没有任何有特征的地方,想要将这一幅画像给复原,恐怕得费一些功夫。 叶遥虽然画工不错,但是也不能够凭借这一些模糊了的面孔将这个人再一次勾勒。 但是有一个地方可以,那就是落霞宫! 落霞宫向来以画工出名,很多时候大理寺通缉的要犯都是需要他们的帮忙。 而为了节省时间,他已经派人去请小十一了。 十一天资聪明,关于落霞宫的许多东西向来学的比较精湛。 画工自然也是极好的。 时辛心中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一时间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叶遥竟然昨天晚上来了,那肯定是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了的。 虽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 万一这家伙胡思乱想的话,给自己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 顾阎到底相信谁还未定呢,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儿,对方乃是他的兄弟! 疑惑不解的跟着他进入书房内去,院子里的杨柳树已经开始渐渐地抽出新芽,这段时间天气回暖的特别快,一日比一日要暖和得多。 春风拂过倒是把含苞待放的一些花都给吹开了,没关的窗扉一阵又一阵的花香顺着风拂了进来。 顾阎自顾自的坐在了书桌前,他掀了掀眼帘,看了一眼走了过来的人,“怎么?一直不说话,难不成是心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时辛昂首挺胸的道,“我和徐老头又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就是病者和大夫的关系罢了!但是叶将军总是针对我,我还觉得他有问题嘞。” “你不必在本王的面前对他说三道四!叶遥和本王相识十多年,他的为人本王还是比较清楚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不听话,非要去找徐太傅!叶遥也不可能怀疑到你的身上去,觉得你是旁人派到本王身边来。”顾阎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这丫头打得歪主意。 时辛:“?”哪个王八蛋说的,一旦动情了的男人, 肯定会毫无征兆地偏向自己的女人了,这他妈的简直就是瞎说。 时辛气不打一出来的双手插着腰,“谁诽谤他了?我说的是实话,谁让他一个大男人非要一直盯着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再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徐老头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啊,更何况他那病也不怎么难,顺手就医了。” “是吗?”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难道不是因为对方给了你钱财?” 时辛:“!”这就是那个小瘪三搞的事情。 做一个大夫,在外面收点钱财怎么?这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么可告状的呀? “祁王府也没规定不许人接外快呀,再说了,我那俸禄又不够花的,我在外面赚点钱也不为过呀,凭手艺吃饭的。”时辛抬起头来看着房梁,本来是想分散注意力的,结果对上了一双眼睛。 时辛:“?”祸不单行啊!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黑衣人,而且整个身子都被紧紧地包裹了起来,看见她抬起头的一瞬间,并非是想要出手杀了她。 而是非常礼貌地对着她比了比中指贴在嘴唇上,摇了摇头。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怎么出师不利啊? 黑衣人看着她犹豫了一会 儿之后,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手势。 时辛顿时明白了过了,这是方埵的人! 她的画像就在顾阎的手里面想必此人是来偷画像的。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老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只要帮徐老头把他的病看好,从今以后再也不和他来往了,保证老老实实做人。” 她的道歉总是让人觉得猝不及防,仿佛一下子就想通了一样。 顾阎愣了一下,似乎也不想责备她,点了点头,“嗯!本王知道了!本王并没有怀疑你!” 那就好!果然美色还是有用的。 时辛松了一口气。 “昨夜你和青木说的事情本王知道了,桃花宴的名单本王已经派人去罗列出来了,到时候你陪着三公主一块儿去就好。”顾阎不大敢看她这一双眼睛似乎总是在勾引他一样。 时辛想也没想的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反应过来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就我一个人陪着三公主,你不多派几个呀?”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自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好吗? 殷栎又是一个极其阴险狡诈的小人,肯定不可能和自己单打独斗 的呀。 “不然呢?”顾阎反问,“你是女卷,当然就你一个人就行了,你一个人陪着三公主还比较方便。” 时辛不敢相信地扯了扯嘴角。 这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心心中想着房梁上的人也不好和顾阎继续纠缠,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得尽快支开顾阎才行。 时辛朝着书桌走了过去,心生一计,“老板!我今日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东西!咱们去看看?” “本王!”顾阎本来不想答应了,甚至还有些抗拒,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少女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就已经摸到了他的手。 顾阎虎躯一震! 时辛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直接吊着他的手就开始撒娇,“哎呀!去看看吧,去看一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咱们就回来。” 顾阎眉头紧锁,有些搞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撒娇。 但……似乎还挺可爱的。 他咳嗽了一声,“本王去换身衣服!” “好的好的!”时辛喜出望外的松开了手,“那我在这里等你哟!” 顾阎被迷得五迷三道,下意识的就点头起身离开了。 而他一走,时辛就迫不及待的把房门关上。 黑衣人这时跳下来,朝着她拱手道:“多谢长公主!”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业余的 时辛对于他的这个谢谢,只觉得心里面慎得慌,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小心翼翼地扯到了旁边。 她朝着外头观察了许久,然后扭过头来呵斥道:“谁让你到这里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 “公主不必担心!”黑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慰她,“暑假和别人不一样,属下因为天生憋气时间比较长,所以相对而言,哪怕是内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发现属下的存在。” 时辛:“……”行!你清高,你了不起,难怪那家伙没有发现你。 她就说么!顾阎武功高强,怎么没有发现这屋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原来是这个原因。 “方埵让你来的?莫不是让你来偷取那一幅画像?” 黑衣人点了点头,“将军说了,也不知道祁王到底有没有看过这一幅画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将这幅画像给毁了比较好。可是属下在整个书房都翻找过了,并未查到这幅画像。” 那就奇怪了! 时辛开始打量起这个书房,顾阎的书房她虽然来过无数次了,可还是第一次正而八经的看。 难不成…… “既然找不到,你就先回去把画像这件事情就交给 我了,你们暂且不要有任何的举动。”时辛想了想提醒道。 万一这是顾阎的计策了!顾阎心思本来就比较深沉,指不定他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试图用这一幅画像掉出了躲在大齐境内的汴梁人! 而今画像在他的手上,若是他想要借此机会去查到一些什么的话,肯定会把消息放出去的,到时候四面八方的人肯定会有人前来。 方埵这个傻子!这个时候让人来偷取画像,不就是在自投罗网吗? 黑衣人有些犹豫,“可是将军说了,若是不毁了这幅画像的话,会给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祁王他……” “回去告诉方埵,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让他不必操心。”时辛本来语气还是有一些和缓的,可是随着他的反驳也忍不住地冷了下来。 黑衣人愣了一下,也不敢再继续和公主争辩,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时辛点了点头。 随后黑衣人打算从窗户那里跳着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了。 青木本来是陪着殿下一块儿离开的,可是殿下又突然嘱咐他前来拿个东西,这才去而复返。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顿时就瞪大了眼。 时辛:“?”冤孽啊!黑衣人正打算动手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先发制人,朝着黑衣人袭击过去,“好你个刺客!胆敢擅闯祁王府,不要命了?” 黑衣人也不傻,明白了公主的良苦用心,所以立刻就配合起来。 青木见状,拔剑而来,“时辛,我来助你!” 时辛眉头紧锁的和黑衣人纠缠在一块,低声道:“挟持我,快走!” 黑衣人了然于心的和她过了几招,青木本身脑子就不大,转得过弯了,再加上比较相信他这个爹,所以一时半会的就当真,误以为对方武功高强,将他爹给挟持住了。 “青木,别过来!”黑衣人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时辛呵斥道! 青木咬牙,“你赶紧放开她,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保证把你碎尸万段。” 时辛心里面倍感欣慰,这个儿子还真是没白疼。 可眼下并不是煽情的时候。 要是再不走一会儿顾阎回来的话,恐怕事态就不好收拾了! 黑衣人剑尽力的避免伤到她,不断的后退离开书房,青木穷追不舍,深怕时辛有个万一! 然而本来是打算协助他走到院子里面的,可该死的顾阎居然来了! 时辛:“! ”娘的,能不能别这么及时啊! 她这苦肉计还没唱完呢就出现了,这让她的戏怎么接着唱下去啊? “时辛?”顾阎心中一惊,面色慌张了起来,几乎是怒吼出声的,“你放开她!” “老板?”时辛眨了眨眼睛,心里面郁闷死了! 黑衣人低声对她道:“长公主接下来怎么办?” 祁王出现了他今天怕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了。 时辛眉头紧锁,看着院子里面一下子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心里面也跟着揪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心一横,看着着急的顾阎,只能对自己下狠手了,“把你的剑对准我的脖子,一会再靠近左边的假山的时候将我一掌打出去,力道要狠,你朝着右边跑,拐进一个巷子里,便能甩开他们!” 她虽然对于地形方面的认知比别人比较薄弱的多,但是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但凡在一个地方居住的时间比较久之后,就会对这个地方的四周环境开始探查起来。 祁王府的几条路她都摸清楚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朝着顾阎道:“祁王殿下,你要是再朝前一步,就不要怪在下将她给杀了。” 顾阎脚步 一顿,心都在颤抖,一双凤目眯了眯,看着时辛脖子上的鲜血,攥紧了拳头,“你敢动她一下,本王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老板!”时辛戏瘾上来了,就着琼瑶剧的发展方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不用管我,你杀了他。” 黑衣人:“?”公主您没事吧? 青木:呜呜呜!我爹真是太舍生取义了! 顾阎咬着牙,不断的向前,“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黑衣人硬着头皮的走到假山旁边,看准了时机之后,直接咬了咬牙,将自己身前的长公主一掌给打了出去。 后背毫无征兆地一掌直接打的时辛灵魂都要出窍了,她瞪大了眼睛,心里面一句妈XX批! 老子也没让你下手这么狠啊! 仙人板板的! 她整个人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直接扑在了奔过来的顾阎身上。 顾阎吓得魂飞魄散的一把接住她,“时辛!时辛!” 时辛嘴角有鲜血溢出,她眼花缭乱的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还不忘感慨,演戏果然还得是专业演员,下次得找个靠谱的! 真特么的疼! “来人!找大夫!”顾阎惊慌失措的把人打横抱起朝着自己的屋内而去。 第三百九十章 到底是谁 时辛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套遭遇。 方埵是在半个时辰后才得知这个消息,他今日去给顾妗买东西了,所以并没有在王府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人昏过去了,立刻急急忙忙的寻到了时辛的小屋子把人找出来。 打伤时辛的黑衣人似乎早就知道将军灰来兴师问罪,所以早早的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将军恕罪,是属下该死!” 方埵努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生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人受伤了?” 黑衣人不敢有所欺瞒,所以只好将前因后果全部都给交代了一番。 祁王的书房他前前后后找了许多遍,都没有找到那一幅画像,不知道祁王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无奈之下就只能先行离开,结果没想到刚好遇见人回来,就发生了那么一幕。 方埵有些头疼的在原地徘徊,“该死的,我倒是疏忽了这一点!顾阎既然拿到了画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藏在书房当中,就算他看到了画像,肯定也会用这一幅画像放长线钓大鱼的。” 到时候不管是太子也好,汴梁的人也好,肯定都会奔着这一幅画像而来。 随后,他便可以来一招瓮中捉鳖将他们一网打尽。 “属下并没有伤及公主的要害!”黑衣人道。 只是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让祁王怀疑。 方埵叉腰,“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事情咱们就先暂且按兵不动,若是顾阎当真知道公主的身份,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先下去吧,这段时间尽可能的不要出现。” 顾阎恐怕接下来会更加派人将祁王府重兵把守,是他大意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他看着消失不见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将自己的人皮面具给戴上,转身离开了,他得去看看那丫头的伤势如何了! 顾妗一直在湘雅苑内,听到时辛受伤了急急忙忙的就赶过来了,结果却被告知人还昏迷不醒,心急如焚的在外面来回踱步! 屋内的顾阎面色黑得吓人,大夫顶着巨大的压力给这位姑娘把脉,心里面都是战战兢兢的,这位阎王爷本身就不好惹,现在还这副面孔,更加让人害怕了! 片刻之后,他这才哆哆嗦嗦的道:“殿下,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就是受了一些内伤,养一养变好了。” 还好对方下手不怎么狠,要不然的话,恐怕自己这 一次就要人头落地了。 内伤? 顾阎眉头紧锁起来,朝着他看去,“你确定除了内伤并没有其他的外伤?那她脖子上的这个血你是瞎了吗?” 大夫这才瞠目结舌的凑过去,瞧见了一道浅浅的伤疤,也不敢妄自揣测,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赎罪,是小的疏忽了!” 这祁王怎么突然对一个姑娘这么关怀起来?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身上留疤了,你觉得会好看吗?”顾阎心中窝火,怒不可遏的道:“庸医!还不去开药?” 大夫战战兢兢的起身,心里面憋屈,又不敢反驳,哭丧着脸和林松一块离开了! 床上的少女脸色煞白!哪里还有昔日活泼乱跳的模样,俨然是一副病怏怏的姿态! 顾阎心里面闷闷的,在瞧见她的性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甚至连对方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凤目里面的红色越来越明显,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少女,可是一点柔情似水都不见,更多的是阴沉沉的恐怖,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俨然是一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一样。 他的指腹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少女的脖颈,看着那一道浅浅的伤疤,可像是划在他的心上一样。 直到顾妗进来之后,这才让他瞳孔里 面的色彩淡然了不少。 “小七!”顾妗紧张地贴在裙摆,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顾阎冷着脸道。 青木探查过了,书房里面并没有丢失任何贵重的东西,而且据清末所说,他进去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在里面了,那就代表这两个人当时已经动手了。 如果对方是来刺杀他的话,为何他在书房的时候不动手,偏要等到他离开之后这才出现? 除非……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刺杀他,而是为了寻找其他的东西。 “长姐,你在此处照顾一下时辛,本王有事离开一下!”他得去确认一下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顾妗点了点头,“行,你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顾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直接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此刻青木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刚好看见殿下从房间出来,立刻就上去汇报,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阻止。 顾阎带着人走出院子,开口问,“抓到人了?” 青木心虚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抓到,对方似乎对此处的地形特别的了解,我们的人追上去之后,拐了几个弯就不见踪影了。” 论轻功的话,对方似乎还不敌他,可是 居然能够在短的时间之内消失不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很显然,他们是已经在祁王府的周边埋伏了许久的。 “那就继续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阎怒道!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居然敢动到他的头上来。 青木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够呛,也不敢反驳,“属下这就去办!” 顾阎没搭理他,而是直接拂袖,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而去。 彼时祁王府还算是井然有序的,除了他私底下养的那些士兵以及暗卫之外,基本上一切照旧。 书房内干净整洁,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他眉头紧锁朝着一个暗格处走了过去。 随着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敲击了几下之后,暗格打开了。 不大不小的抽屉里面就放着一卷画像,顾阎眼神阴鸷。 他倒是忽视了这一点,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他还没有放出消息去了,居然就已经查到了他的头上。 看来汴梁太子留住大齐境内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试图从他的手上将画像夺回去。 那也就代表着这个汴梁长公主还留在大齐境内。 可究竟是谁呢? 顾阎看着这个只有半张脸的画像,陷入了沉思。 第三百九十一章 命短,被气的 对方的目的摆明了是为了这一幅画像,而不是为了杀自己。 他重新将画像收好,随后退了出来,将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顾阎的记忆力一向都是极好的,这一点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对于自己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比旁人要清楚得多,整个书房井然有序,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一些微妙的不同。 很明显被人翻过了! 顾阎眼底一片浓墨久久挥之不去,须臾之后这才朝着暗处唤了一声,“罗玉!” 话音刚落,躲在暗处的人立刻就跳了出来,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清楚究竟是谁来过本王的书房居然还能如此瞒天过海,悄无声息。” 他的书房一直都是祁王府的重地,就算他人不在,平日里面也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的,可今日居然能够让对方悄无声息的进来,而且没有被任何人察觉,这其中肯定有鬼,青木追出去,却没有查到人的踪迹,那么也就代表着他的府邸有内奸! “本王养你们,就是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把这些人给放走吗?”顾阎怒火中 烧。 罗玉低垂着头,不敢搭话,毕竟这两次都是他们的疏忽,本身前一次殿下,在书房遭到刺杀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人提心吊胆了,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大家依旧没有任何的进步! “这……主子,属下未曾发现可疑之人,今日来过书房的……”罗玉这一本正经的解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的的确确是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出现,但是他们换班的时候,不代表没有人钻这个空隙。 “主子!”罗玉心中一惊。 顾阎自然也是思考到了这一点,若不是这样的话,对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上一次刺杀他的刺客没有找到,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一次,同样也是刺客。 祁王府果然有内奸! 而这个历经却不是太子的人,而是汴梁的人。 他冷笑,“看来本王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确是有一些能耐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 果然是按耐不住,出现了吗?画像才刚刚落进他的手里面,对方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心急如焚了吗? 还真是有趣! 汴梁的太子和他的几个兄弟本就不和!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 会找到他的妹妹了,当然会趁此机会出手! 毕竟,谁也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可以威胁他人的机会。 “去查一查褚绪!”顾阎敛了情绪之后这才开口道。 汴梁太子的人既然能够在他的王府内悄无声息地呆了这么多年,也就代表着对方有个足够的本事,以及忍耐。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介意陪这些人一块儿玩玩。 “是!”罗玉答应了一声,随后又消失在了书房里面。 时辛受伤本以为可以这次瞒天过海,最起码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人落在了顾阎的手里面。 可谁知,顾阎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等到他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悠悠转醒。 时辛除了受了点内伤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事,只是这张脸看起来有些苍白,她看着顾妗震惊了一会儿,随后慢慢的回过神来,“三公主!”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像病患,所以连语气都带了一些弱兮兮的味道! 顾妗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把人慢慢地搀扶着坐了起来,“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晕过去的时候小七有多担心,大夫都被他吓的差点连话都不敢说了。” 她还从未见过小七那般心急如焚 的样子。 时辛对于这番话却没有内疚就反而心满意足,如果是他不担心的话,自己这个苦肉计岂不是白挨了?问题是那家伙狗曰的居然这么用力。 顾妗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面前少女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不断地夸赞着自己的定。 时辛胸口闷闷的,这一掌虽然是从自己的背后打过来的,但是不得不说,这古代的内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亏得她好歹也是一个习武之人,要不然的话,恐怕得养个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三公主,老板可以抓到刺客,老板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在顾妗絮絮叨叨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耳朵,她立刻就开始紧张兮兮地询问了起来。 脚步声截然而止! 顾妗这才开口道:“刺客没有抓到,不过你放心,小七并没有受伤。” “那就好了!”时辛自责的低下了头,“我也没想到书房里面居然会有刺客,我还以为是咱们府邸的人,结果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出手了,要不是青木赶到的话,恐怕我早就死了。” 跟在顾阎身后的青木对于这个夸奖自己的话,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心里面麻麻的。 他他们 记得自己出现的时候,那个黑衣人还没有打算对时辛出手啊!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站得那么近,倘若对方真想出手的话,时辛早就死了! 但是听时辛这么一说,他又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很有可能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而自己进去的时候刚刚打完。 心里疑惑不解的时候,生前的殿下就已经推门而入。 “有那闲工夫担心别人,还是想一想自己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倒霉?”顾阎黑衣如墨,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阴沉沉,就连表情都不那么友善。 他眼底一片乌云,一点晴天的意思都没有!准确的说,就连多云转晴都不可能出现。 时辛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仙人板板的! 这狗曰的居然这么不年轻,就不能煽情一点,好让自己的苦肉计继续唱下去嘛,一来就给自己当头一棒。 她眨了眨眼,虚弱的咳嗽了一声。 顾妗责备道:“小七,你干嘛这么凶她一个姑娘家家的?” “难道本王说错了?”顾阎冷着脸道。 时辛也有些懊恼了,她秀眉颦蹙,“是,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武功没有你厉害,才受伤的,我咎由自取!” 顾阎,“你……”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小作怡情 顾妗眼瞅着那个画面一发不可收拾,立刻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小七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时辛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指不定就这么激将法用出去,这家伙还能对自己更加好了。 虽然有些无耻,但是吧自己也没啥底线。 顾阎被怼得无言以对,冷着脸,别扭道:“本王不是!本王只是……” 可后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低三下气的去给别人道歉?这显然是有些荒唐。 顾妗站在旁边左右为难,也觉得这番话的确是有些过于刁难自己弟弟了。 她这个当姐姐的都没见弟弟对自己的过几次头。 心里面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应对这样突发状况的时候,在床上的人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我走!”时辛哼了一声,撸起袖子就穿鞋,“反正我本来在这里就是被你收留的,现在倒好了,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也做住这么久了,咱们两个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丫的!她就不相信了! 两个人争斗了这么久,就不可能扳回一 局?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顾妗有些慌张了,她虽说现如今性格活泼了不少,可再怎么样也终究是一个皇室公主,所以哪里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女子?还很泼辣! 最重要的是,弟弟似乎也是束手无策,一时间姐弟二人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顾阎脸一沉,朝着屋外的人吼道:“青木,把三公主带下去!” 顾妗:“?”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生怕这两个人一会儿再打起来了。 青木对于这个场面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两个人在一块儿,哪里有安稳的时候? 时辛就是各种作死在殿下的底线边缘作! 他一边将三公主轻轻的请出去,一边隐隐约约的回过头,看着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顾妗走出门外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进去看一看,却被青木死死的拦住了,“三公主,没事的,一会就好了!时辛和殿下他们两个就是八字不合,吵一会儿就好了。” 八字不合? 顾妗抓到关键字,立刻眉头竖了起来,煞有其事一般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你说的对,指不定他们两个就是八字不合。不行,我得去找人算一算,万一真是八字不合的话,恐怕不大 好。” “哎哎哎!三公主?”青木压根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只顾着偷听屋内的动静了,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走远了。 初春的阳光很好,沐浴在春风里面就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院子内的翠竹吹得沙沙作响,席卷着一阵阵淡雅的花香吹进了屋内,时辛本来都已经穿好鞋,打算一走了之的,结果走到他身边就被拦腰拖上了床榻。 时辛:“?”她眨了眨眼睛,切了一声,“干嘛?咱们两个现在可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又不是我老板,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了你,我又不欠你钱。” “要不是看在你有钱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留下来受这份气呀?” “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闹够了吗?”顾阎居高临下的将人控制在身下,一只手撑在旁边,神色阴沉沉的,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她闹够,这才慢悠悠开口。 时辛咽了咽口水,“我可没闹!分明就是你有错在先,要不是你一进来就责备我,我至于跟你闹腾吗?” “时辛你总夸自己聪明,在本王看来,你就是个猪脑子,”顾阎毫不留情的就直接把自己心 里面的话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时辛怒目圆睁,还打算反驳的时候,被人掐住了脸蛋。 顾阎咬牙切齿的道:“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还指望谁爱惜你的生命?” “从一开始本王就告诉过你,让你远离这些危险,自以为是自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吗?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倘若他们想杀你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废话!你不知道的,老子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不敢杀我,我才那么得寸进尺的,好吧? 时辛抿了抿嘴角,别过头去,“你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比任何人都要爱惜我的生命。” 他们时家的人,优良传统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性命要紧,没有必要和对方死扛到底。 顾阎又不是天王老子,除了生的好看,一点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她没必要为了这家伙要死不活的。 只不过她是为了掩护对方罢了! “消停了?”顾阎眯了眯眼,看着她这气嘟嘟的样子,倒是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时辛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格 外的熟悉,愣了一下,随后掀了掀眼皮子看向他,“顾阎,你……” “什么?”顾阎不明所以! 时辛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也这么掐过其他姑娘?我总觉得你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顾阎:“……”他翻了个白眼,他这辈子就掐过一个姑娘,就是在自己身上这个不知死活还胆大妄为的“姑娘!” 时辛躺在他的床上,也没再继续折腾了,而是试探性的道:“老板,那个刺客什么人啊!他武功那么好,我都打不过。” “汴梁的!”顾阎松开了手,转身坐到旁边,悠悠的道:“你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打不过对方就不要和对方打,对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满足,就是先把性命保住。” 时辛揉了揉脸坐起身来,她瞥了一眼顾阎讳莫如深的眼神,随后凑了过去,伸手朝着男人而去。 顾阎眼睫毛很长,跟花钱种的一样,又翘又好看,这么好看的眼睛,又冷冰冰的,真是不近人情! 浪费了! 想挖下来! “干什么?”顾阎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都是疑惑,缺少了戒备。 时辛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道:“老板,挟持我的人,眼睫毛没你好看!也没你俊!” 第三百九十三章 瞎撩拨 时辛撩拨人习惯了,尤其是面对面前这张脸的时候,总是难以把控得住,虽然知道大家是对立面的,可在自己的身份没有揭穿之前,依旧可以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 她说得情真意切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人像是一对互诉衷肠的情人! 顾阎虽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是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可在面对儿女情长的时候,依旧是一个毛头小子,尤其是对面的女子是一个张口闭口就是情话的老手,自然也就显得有一些小学生了。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双桃花眼,险些就溺死在其中。 男子若是生有桃花眼那必定是多情又风流的,生在女子的身上的时候,除了能够眼波横,情愫浓以外,似乎还能够会说话一样,一颦一笑就把你勾得魂不守舍。 他的屋内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不浓,很清香,是她喜欢的感觉。 本就是皇子,品味也是极高的。 顾阎紧紧的握住自己站在手掌心的这只手,脑子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所说的是什么。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张脸朝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个人之间的呼吸也越来越清晰,他喉咙滚动了起来,少女的视线停在他的眼 睫毛上,须臾之后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一下! 顾阎眼睛瞪大,整个人一下子呆若木鸡地看向她。 少女巧笑倩兮,“老板,你的眼睛太好看了。” “让人想在上面跳舞!” 顾阎看着她那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有些不爽。 他眉头紧锁,脑子嗡嗡嗡的,死死的攥紧了她的手,过了许久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这才松开了手。 顾阎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背对过去,“你好好休息,本王还有要事要办!” 时辛坐在床上嘴角挂着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什么也没说,就目送着那人,有些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离开。 等到顾阎彻彻底底的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之后,她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可紧跟着脸上的笑容也淡漠了下来。 顾阎手上确实有画像,可话向他到底看没看过可就不知道了,若是看过的话,怎么可能和自己如此淡定自若的相处,可没看又怎么可能画像都落在他的手上了,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的。 如今他怀疑方埵就躲在祁王府,如此一来方埵的行踪不就危险了吗? 时辛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也开始琢磨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既然她 是汴梁长公主,那么这个公主是绝对要当的,总不可能袖手旁观。 根正苗红的少年,不能为儿女情长所束缚! …… 顾阎走出小竹苑之后,浑身滚烫,慌不择路的回了书房,让林松准备了一桶冷水,初春的天气,他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住,扶着旁边的桌椅才勉勉强强站稳。 瞳孔有些不同寻常的红,撇了一眼旁边冷冰冰的水之后,凉踉跄地走了过去,直接提起一桶水往自己的头上浇灌了下来。 眼睫毛轻轻颤抖,羽睫上沾了雨水,他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了,真的,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把人给就地正法。 她说他的眼睫毛好看,那一刻他除了脑子有些混乱之外,居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将眼睫毛拔下来送给他。 二人肌肤之亲不少,而且他经常借助着公子羲的身份去欺负她,可顾阎这个身份在面对那样炙热的眼神的时候,总是有些惊慌失措,似乎连心里面的所有情绪都不能直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能隐藏在心底。 哗啦啦的水声让门口的林松一脸蒙圈,压根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敲了敲房门,“殿下,可是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不必,”顾阎慢慢的找回 了一些理智,吩咐道:“多派人手加强戒备!还有,一会十一来了让他直接来书房!今日府邸发生的事情,不可泄露半句。” “违令者,斩!” “是!”林松了然于心的拱了拱手。 总觉得殿下这几日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奇怪。 林松离开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眼底的嫣红让人难以忽视,甚至觉得有些恐怖,就仿佛是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侩子手! …… 萧府! 萧戈自从被偷袭过后,基本上皇上那边时不时的就会派人前来探望。 可大理寺一日没有答案,他也始终未曾松手,就算是皇上也绝无可能! 可今日来的人显然不一样。 居然是顾璇! 这一点萧戈还是有些震惊的,这女人一直以来口碑都不怎么好,甚至对于整个燕都城的人而言,所谓的长公主就是个毒妇!手段阴狠狡诈不说,甚至还算计自己的夫君。 所以这样的女人并不讨喜,他也不喜欢。 但是,既然棋子都已经下到了这里,当然没有收手的道理。 顾璇今日来的也是比较低调的,除了带了两个护卫,还有两个丫鬟之外,就只有一个马夫 。 她一袭鹅黄色的华服,雍容华贵,裙摆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 花,却又不让人觉得低俗,反倒是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格外的贵气。 “萧公子受伤,不管是皇上也好,本宫也罢,都是深感痛心的。”顾璇看着面前升起炊烟的茶水莞尔一笑道。 萧戈笑得云淡风轻,“是么?看来在下还真是让皇上和公主挂念。” “萧公子并非是一般的人,不管是对于朝廷也好,对于皇上也好,都是有功之臣!此次也实在是意外,皇上也说了,已经加强戒备,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顾璇这一番话说得格外的婉转,但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想表达的意思。 然而萧戈继续装疯卖傻! 他这个人呢!就是喜欢追根究底,既然事情被他碰到了,就绝对没有说坐视不管的道理。 殷家如此嚣张跋扈,哪怕他人在那里也敢动手,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让对方安享晚年。 六部尚书?不外如是! 萧戈从容不迫的收手,笑容淡淡,“公主殿下说的是,也的确该加强戒备,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如此动手,还真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要追根究底的,若是不能够杀鸡敬猴的话,恐怕接下来会有不少人效仿。” 第三百九十四章 想都别想 他倒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公主亲自来当这个说客,不过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答应长公主的儿子进入径山书院,在旁人看来,他已经和公主之间有了一些交情。 顾璇如今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自己儿子回来争夺世子之位,世子之位本身就做得摇摇欲坠,倘若没有真实才学的话,当然坐不稳,更何况齐伯侯与她关系本就不好,所以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打下基础就不得不付出一定代价。 皇上原本为这件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若是她这个当长公主的能够帮皇上解决麻烦,肯定能够为儿子争取上一些脸面。 可惜,顾璇太过于高估了自己。 萧戈的一番话说的很是委婉,甚至没有想要和对方争辩的意思,直接把这个问题丢给了皇上。 顾璇面色有些难看,她今天前来本身就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倘若对方不能够知难而退,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 她努力让自己攒出来笑容,“难不成萧公子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那么萧公子觉得该以什么样的补偿方式才能够放过此事?” “据本宫所知,那些刺客想要刺杀的人似乎并不是萧公子,而你身边的 那个丫鬟当真是萧公子的人吗?”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却,空气中像是渐渐凝结了一些霜雪,萧戈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松开来,掀了掀眼皮,那原本就比较病弱的脸顿时阴沉几分。 “看来,长公主这次前来并非为了劝说,而是为了威胁。”他语气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这里面的喜怒哀乐。 顾璇凝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番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了。 萧戈答应陌儿进入径山书院本就不容易,而今倘若自己把人给得罪了,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她觉得对方竟然能够同意让陌儿进学院,那就代表着自己在对方眼里仍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敢前来讨价还价。 顾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小公子误会了,本宫并非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萧公子能够答应,将这件事情息事宁人的话,本宫倒是可以答应萧公子任何一个条件。” 按照太子所说,殷栎想杀的人乃是那个野丫头,可偏偏失策了,谁想到萧戈也在! 而今最重要的是,萧戈居然也对这个野丫头有些庇护,虽然不知道究竟是 什么原因,但是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个野丫头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转世,竟能迷得这么多男人为了她前仆后继? 顾璇压下心中各种疑惑,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萧戈将茶杯的盖子盖上,漫不经心地摇晃起来,悠悠道:“那恐怕是要让长公主失望了,在下向来比较清心寡欲,而且也不缺什么东西,就不劳烦长公主帮忙。” “不过呢,我这个人,有时候最讨厌旁人自作聪明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听得出来这句话的话外之音究竟是什么。 顾璇算是明白了,萧戈压根不会给自己任何一份面子。 可为何会答应陌儿进入径山书院呢?难不成是看着那个丫头的面子上?可是没道理,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啊! 顾璇强颜欢笑地站起身来,保持着公主的矜贵,“既然如此,倒是本宫冒犯了!” “管家,送客!”萧戈答非所问地朝着外头的人唤了一声。 很快,管家就从外面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面带笑容的朝着顾璇道:“长公主请!” 顾璇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满的转身而去,可正当他们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却突然 听见身后那道声音又缓缓响起。 萧戈因为长期生病的缘故,所以说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了一样,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语气当中隐藏着淡淡杀意。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想必长公主心里面也该清楚的,萧某虽不是什么能人,但是呢,倘若想要庇护一个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男子坐在了蒲团上,神情慵懒,背影卓卓,让人难以忽视,你冷冰冰的语气从他的嘴里面传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顾璇藏在广袖下的一双手紧紧地纠缠在了一块儿,笑得很是难堪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管家把人送走了,再折回来的时候,这才忍不住的提醒道:“公子,公主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姐姐,您这般做,会不会惹得皇上不痛快呀?” 萧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即使他们而言,本公子的性命可比他们重要得多,既然能够让本公子活下去,本公子怎么可能让他们动那丫头一根汗毛?” 指不定到时候自己身体痊愈了之后,还能把那丫头讨来做媳妇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管家:“…… ”行吧!这话得亏不是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要不然,长公主回去告诉皇上,恐怕就大难临头了。 “对了,往后不必派人再去祁王府了,免得给那丫头招来无妄之灾。”萧陌嘱咐道。 心情的时候,他也觉得是那丫头有些不识时务,不懂得享受,可现在看看,那丫头的选择都是对的,懂得如何藏起自己的锋芒。 就她和萧陌的关系若是不好好收敛的话,恐怕早就死在其他的人手中了,而他们对这丫头越好,也会让旁人越是敌视那丫头。 管家了然的点了点头。 顾璇前往萧府的事情,顾阎是傍晚时分才知道的,而把这个消息带来的人便是顾阳。 他自从回到燕都城,在宫里面陪伴着母妃之后,陆陆续续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今天本来是已经提前打算来七哥的府邸,可无意间就撞倒了长公主入宫,然后就偷听了一些事情,随后又在宫中办完了一些麻烦这才过来的。 “看来父皇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才不想让萧戈再继续追查下去的,”顾阳严峻的道:“此事就算和太子没有关系,太子也是知情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父皇一直以来对七哥的意见比较大,所以在这种事情上面出现偏袒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戈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若是他再纠缠着不放,父皇肯定会生气,尽管长公主前去也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但对方现在很明显不打算给父皇这个台阶。”顾阳头疼道。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顾阎神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在听着他说的话,可脑子里的想法和他说的话并没有多大关系。 “七哥?七哥?”顾阳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忍不住地拍了拍桌子,试图拉回七哥的注意力。 顾阎这才清醒过来,瞳孔还伴随着一点妖艳的不正常红,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倒像是漫山遍野开满了的红色彼岸花,过于妖冶! 顾阳愣了一下,有些担忧,“七哥,你不会又生病了吧?这段时间怎么翻来覆去的生病?三皇姐也说了,你每次生病都是这个状态,这是怎么回事儿?” “无碍!”顾阎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着了风寒,你刚刚说的本王知道了,萧戈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父皇的脾气,所以他只不过是为了向长公主施压罢了,也是为了让太子以及殷家 知道,时辛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商人,自然懂得什么叫做利益为先的,得到好处肯定会及时收手。” 萧戈如今不肯善罢甘休,是为了让太子和殷家提心吊胆,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等到合适的机会肯定也会收手的。 说白了对付太子和殷家别人插不了手,也帮不上忙,最终也只有靠他自己。 父皇对待太子的偏心有目共睹,所以哪怕是证据确凿,也能够为太子开脱。 “若是这样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那七哥的意思呢?”顾阳点了点头,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开始关心起来自己兄长的态度,“七哥,这么多人对这个丫头非同一般!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吗?” 倘若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简单乡野丫头的话,真的会有这般的能耐?且不说武功高强,而且技术如此的精湛,若不是有高人指点的话,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媲美不上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过十六岁的样子,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要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够学了这么一身的本事? 顾阎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这些事情 他都一一派人去调查过的,调查过的结果和他想象中的是一模一样。 可对方的武功以及医术到底是什么时候学来的,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点他确实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 就连萧陌也不知道! 萧陌说,他记忆里的少女是一个看起来笨笨傻傻的,并没有太多能力,甚至只知道依附旁人,从未见过对方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而且两个人那个时候基本上朝夕相处,并未发现异常。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的生父生母并非一开始就居住在那个小山村,是后来迁过来的。说白了,他们老家究竟在何处,也是不知情的。 他认识仇翩翩的时候,对方已经七岁。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能够在七岁之前就学了这么多的本领。 “好了,这件事情本王心中自有打算,你就不必关心了,”顾阎似乎不大想提起这件事情,匆匆忙忙地打断了他,随后从旁边拿出一卷画像在桌子上摊开来,“这才是本王叫你前来的目的。” 顾阳疑惑不解的凑过去,看着这句话像被遮住了大半张脸,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兄长这是……” “你可知道父皇和汴梁 的人,以及太子,他们都在寻找汴梁失散多年的长公主?”顾阎道。 顾阳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于朝堂上的差距并不怎么关注,但是在后宫的时候,母妃也会时不时的和他提起一些事情,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帮七哥分担一些烦恼。 这个长公主现在可是轰动一时,多少人都在寻找着这个长公主的下落,可一直没有任何的结果。 汴梁口口声声说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大齐境内…… 顾阳心里迂回百转了数次,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兄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就是那个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顾阎点头,只好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与此同时,小竹苑。 时辛因为是工伤,所以不仅得到了补助,就连心理上也得到了慰藉。 顾阎看着是凶巴巴的,但在补偿这方面做的却让人格外满意。 她住在顾阎的屋子内,很是惬意,唯一比较让人不满的就是不能随意出去走动。 还有几个丫鬟时时刻刻的跟着她,对此时辛很是无奈。 她还想在顾阎的屋子里翻找到一些痕迹呢!被这么几个人时时刻刻的监督着,就有些难以下手。 “哎… …”时辛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唉声叹气,“当王爷就是好啊!” 这床上的被子都能够她吃一年的了。 上好的蚕丝被!价值不菲,就连枕头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自言自语,旁边站着的四个小丫头也没有搭腔,老老实实的站着。 时辛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位姐姐是这样的,我现在呢,身体已经好多了,我能不能出去啊,或者我回我的屋子去。” “不行!”左边第一个姑娘柔声道:“时姑娘,殿下吩咐过的,殿下没有回来之前,你是不能离开半步的。” 时辛:“……”狗曰的顾阎! 她现在事儿多着呢!方埵也不见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其中一个丫鬟了然的去开门,是个长相普通的仆人,她愣了一下。 易容的方埵笑得憨厚,“这位姐姐,是这样的,我来看看时辛!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着她受伤了,便特地前来看看。” 时辛猛的从床上跳下来,激动的冲向房门口,吓得几个丫鬟花容失色的跟了上去。 时辛一脸激动的飙泪,“哎呀!你怎么来了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有变态啊 时辛虽然和方埵认识了这么久,但一直都是处于被嫌弃当中,这还是第一次时辛如此的待见他。 丫的可算是干了一件人事了。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里面的第一反应便是警惕。 时辛察觉到气氛的冷漠,微笑着扭过头去,和颜悦色的道:“几位姐姐,难道这也不行么?” “时姑娘,殿下吩咐过的。”带头的那位丫头顶着巨大的压力,无奈道。 时辛:“……”该死的顾阎,这个杀千刀的!! 方埵倒是见怪不怪的笑着开口,“几位姐姐,我就是和时辛说几句话,我想问问她,我这个身体该怎么办,不为过吧?” “这……”四人显然还是有些犹豫的,对视一眼,只能妥协似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只要时姑娘不离开就行。” 话音刚落,时辛就不由分说的伸手将方埵给拉扯到了一旁去,走廊的尽头处,她还不忘小心谨慎的看向那不远处的四个丫鬟,低声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怕被顾言知道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方埵没好气道,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伤得如何?” “……”这事要是说出去非常的没有面子,时辛咳嗽了一声,“废话,也 不看看我是谁,这点小伤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呢!” 方埵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她一圈,这才确定人是真的没事才放心不少,扯了扯她的衣袖:“画像没找到,接下来只能看你的了,这一次失败了,顾阎肯定会加派人手。” “靠我干什么啊?”时辛一脸反对的瞪大了眼,“你都不行,我怎么可能行,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第一个送人头的哎!” “美人计啊!”方埵理所当然的补充道:“顾阎喜欢你啊!只要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可真特么好听,听得她想将人给送上西天!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说的倒是简单,我可是你们的长公主!你干的是人事么?” 方埵眨眨眼,一副我刚刚想起来的无辜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笑,“好像是哦……” 时辛努力的让自己平息怒气,勾搭着他的脖子把人给拖到了旁边去,“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玩死你。” “那你说咋办?”方埵丝毫不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还振振有词的反驳起来,“你也不想想回到汴梁之后你也见不到他了,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把能占 的便宜都给占了呢?” 至少以后回想起来那也是一件光辉事情啊!若是天下人知道顾阎为了汴梁的长公主居然做到这个地步,甚至还被骗了身心,说出多有面子啊! 时辛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她居然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边的二人叽叽喳喳时,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的四个丫鬟那诡异的面色,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也不知道那二人到底在议论着什么。 只依稀觉得二人争论得面红耳刺,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 时辛被方埵夸赞得有些飘飘然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底线问题,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方埵说得口干舌燥的,眼瞅着大功告成都不带迟疑的转身走人。 时辛:“……”这哪里是公主的待遇,这丫的工具人吧? 她抿了抿嘴角,愤愤不平的走了回去,看着面前的几个小美人,长叹一声,“我能不能去找顾阎啊?” 这几个娘们儿都是会武功的,她这才没有贸然动手,这要是被顾阎知道她有一半都是在装的,怕是下场不会太好啊! 几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殿下没说!” 时辛:“……”毁灭吧! 书房这边的顾阎和顾阳二人看着这幅画像琢磨了大半个时辰,顾 阳虽然绘画造诣登峰造极,可毕竟也不是神仙,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就能够画得出来的,他有些无奈的道:“七哥,我这里怕是有些难度,这样,我让人送回落霞宫去给师傅,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呢!不过……” “既然对方能够找到这一副画像,七哥为何不再继续查下去呢?” 顾阎有些失望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咸不淡的道:“这是从褚绪手中夺来的,而今怕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想要继续追查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知道画像在本王手中,那他们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本王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汴梁公主到底能够钓出什么样的鱼儿来。” 太子也好,褚绪也罢! 这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想要找到汴梁长公主,既然如此,那他何不把这个线放得长一点? 顾阳明了的点了点头,“七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阎嗯了一声,这才让人送他回去的。 宫中那边还需要他看着才行,皇后和太后本就不老实,如今怕是也避免不了从中作梗。 日落西山,凉意也越来越明显了,本就属于春寒的天气,早晚温差巨大,顾阎送走了顾阳之后便让人将晚膳送到 了他的院子去。 时辛在他屋内待了一整天了,左盼右盼都不见人折腾了一番直接倒在了他的床上睡着了。 屋内不知何时点了烛火,顾阎踩着清冷月色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齐刷刷的朝着他行了礼。 青竹上前汇报了一日的情况这才带着其他三人准备退下的,顾阎想了想却把人给叫住了,“青竹,她在本王屋内一事别让其余人知道,若是有泄露者你该知道的。” 青竹了然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嗯,退下吧!”顾阎摆摆手,在关门声中走向床榻,掀开帘子的时候便瞧见了那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面少女,眉眼弯弯,像是梦到了什么美梦一样,他嘴角不自觉的荡漾起一丝笑容来,指腹轻轻的落在她的眉眼间,“可是梦见本王了?” 他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样子,回到屋内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可这野丫头不听话,野性难驯,而且…… “是不是把你腿打断了,才会老实?”顾阎低下头,顶着她这张干干净净的脸,语气偏执的拖长了语调。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辛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便是亚麻跌!妈妈咪啊!有变态啊! 她默默的缩了缩腿。 第三百九十七章 表白被拒 咱就是说,这一副姿态并不是因为惧怕对方,完全是因为一想到自己这双白皙的小腿就要被砍了,心里慎得慌。 顾阎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变化,勾了勾嘴角,笑得很是得意,“怕了?” 时辛梗着脖子,眯了一条缝隙,“不怕!” “那你抖什么?”顾阎反问,倒是没有因为她的装睡而觉得恼羞成怒,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坐在了床榻前,低垂着眉眼逼迫她回答。 时辛你觉得继续打哑谜下去没有任何的意思,更何况自己还要施展美人计,所以干脆睁开了眼睛了,脱口而出,“因为你喜欢我!” 顾阎本来还是比较淡定,可是当她说完这话之后瞳孔顿时就瞪大了起来,凤目中的笑意淡了下去清冷了起来,让人一下子有些不敢直视。 可时辛非但没有觉得害怕,还穷追不舍的开始妙语连珠,“你不用着急否认,你就是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你身份尊贵。你总觉得要是你开口说你喜欢我的话,有些太过于,拉低了你的身份!” “老板!”时辛笑着,胆大妄为的勾着他脖子把人压低,二人呼吸可闻,她桃花眼弯了弯,像是沾着春雨的桃花,让人乱了心智,“ 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保护一个女人,你说除了喜欢这个女人,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顾阎没说话,一双眼睛黑的吓人,可眼尾处却多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嫣红,让人无法忽视,他薄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屋内寂静的可怕,眸子里面倒映出烛火的光,两团火苗跳跃着,心跳骤然加速。 外头的院子,里面的花已经在悄然绽放了,今年的春天虽然来得稍微有点迟,可依旧卷着春风十里。 时辛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阎压在她的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笑着勾了勾嘴角,“你就这么确定本王喜欢你?难道就不能是因为你身怀绝技,本王才对你多加照顾?” “谁照顾人,把人照顾到床上来的?”时辛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这气氛实在是不大适合就这么谈一些正而八经的事情。 顾阎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可内心深处实在纠结的慌,他眼神黑漆漆的有些深邃不见底,答非所问的道:“本王不喜欢你,是皇姐喜欢你,本王自然对你多照顾几分!” 时辛笑容僵硬住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会否认,但是在听到这个拒绝的时候,心 里面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有种无名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像是被人扎了一针,直接松开了手,心情沉闷的推开了他,“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顾阎沉默的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和刚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天差地别。 时辛没打算继续搭理他,背过身去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失落,麻溜的收拾妥帖,强颜欢笑的道:“殿下好生休息!” 顾阎:“……”今天晚上他是休息不了了。 他没有挽留,可眼中满是心疼。 时辛开门出去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一阵冷飕飕的风朝着自己迎面袭来,因为从小到大,身体素质都是比较优越的原因,所以对于寒冷基本上比其他人要耐寒。 可今夜分明已经入春了,她却觉得冷得要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顾阎转过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情沉闷,烦躁,各种思绪涌上了心头。 并非是不喜欢,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她还不能知道这些! 离开了小竹苑,时辛一路垂头丧气的,眼底的星光碎了一地,清冷月色洒了下来,落在她的身上铺了一层银白。 方埵在时辛的小院内等待着,他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有些不耐 烦,一直到戌时的时候才看见了一个人影从拱门处过来。 少女一袭红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和着清冷月色显得格格不入。 她没说话,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方埵正激动地站起身来跑过去的时候,就察觉到人不对劲了,不由得担忧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时辛停住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叹了一口气,“玛德!第一次表白一个男人,还居然失败了。” “你说顾阎是不是特别怂,特别没出息!明明喜欢我,却又不敢承认。” 方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番话里面蕴含着什么事情,绞尽脑汁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 “啊!”时辛理所当然的斜了他一眼,眼里面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失落,反而有些不爽,“不是你让我用美人计的吗?我美人计的是用的,人家不上钩我也没办法呀。”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产生了错觉,他对我太好了,所以让我觉得他喜欢我。其实实际上他并不是喜欢我,只是因为他姐姐身边比较孤单,所以他就把我当成宠物了?” 时辛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的给自 己找台阶下了。 方埵扯了扯嘴角,“他……” 总不可能说这个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三番两次的悄悄摸摸的潜入她房间去偷亲她吧? “其实你也要能够理解的,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算真的喜欢你,又怎么可能承认呢?你俩天差地别的。”方埵尽可能的委婉。 二人一边朝着屋内而去,一边絮絮叨叨的。 时辛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挑眉反问,“那我问你,如果你喜欢一个姑娘,你会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不告诉这位姑娘,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吗?” 方埵摇了摇头,他好歹也是个少将军,若是喜欢一个姑娘,当然不可能藏着噎着。 但是…… 他目光不自在的从时辛伸手移过,别扭的道:“这个不好说!视情况而定吧!毕竟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我觉着……顾阎其实还是喜欢你的,之所以不肯承认,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对你很特殊,很不一样,那么你想要拿到这幅画像就要简单得多了。” 时辛后知后觉的一拍大腿,“卧槽!光顾着勾引他了,我把这事情给忘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去抢啊 方埵很是无语的朝着她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家伙脑子不好使了。 “这事情你得尽快,要不然到时候我只能给你收尸体了。”他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的开口道。 时辛表情一言难尽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我这个公主好像没啥子威严。” 方埵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像是有心事一样。 气氛冷漠了下来,时辛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正要开口的时候,方埵已然抢先一步了,他敷衍的摆摆手,语气有些疲倦,“我先回去休息了。” “哎!”时辛欲说还休的站在廊檐下看着人急急忙忙的身影不解的蹙眉。 今日的方埵总是怪怪的,具体也说不上来,她烦躁的转身入屋将房门关上。 离开了此处,方埵的脚步方才慢了下来,脸皱在一块,闷闷不乐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清冷的月色,心口像是被人给狠很的打了一下,有些闷闷的疼,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还真是乱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可是他知道她向顾阎表白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难受。 方埵站在原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就是来执行一个任务,现在倒好,连自己的心都给搭进去了。 “将军?” 就在他郁郁寡欢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方埵侧目而视,假山背后绕出来了一个人。 暗卫一号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去,关怀备至的问道:“将军,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方埵:“……” 还没等他开口否认的时候,暗卫一号又开始自顾自的道:“将军,您不必否认了,也不必伤心,我们都知道了,肯定是因为长公主的事情。” “您要是喜欢长公主,您就直接告诉长公主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躲躲藏藏?” 刚刚才公主和将军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所以大家一再的谦让之下这不就让他前来安慰一下将军吗? 方埵舌头抵了抵腮帮子,没好气的叉腰,“谁跟你说老子喜欢她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您干嘛还要否认啊?你本来就喜欢公主呀。”暗卫一号无辜的挠了挠头,“虽然您长相不如祁王,但是您比他有机会多了呀,再说了,您好歹也是一个少将军,等会到汴梁之后,再跟皇上请求赐婚,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然了,这些事情的前提是,长公主回去之前不会搞大肚子。 他们都看得出来,长公主可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姑娘,这要 是和祁王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的时候,怕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到时候怀了祁王的孩子,事情可就严重了! 方埵嘴角狠狠地扯了扯,忍无可忍地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滚!” “将军,”暗卫一号有些委屈的道:“兄弟们都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长公主的,您加油。” 其实…… 大家的意见是觉得,长公主既然是贪图美色的话,按照他们家将军的姿色,其实也不差的,勉勉强强能给公主当个男宠。 方埵一身晦气的回了仆人住的地方,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再加上暗卫和他说的那些话,以至于做了个噩梦。 梦里都是顾阎朝着他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嚣张无比的模样。 炫耀着他占有了时辛。 自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大早了,方埵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是梦!” 因着昨夜时辛表白失败了的缘故,顾阎以为姑娘家家的会难过的今天不会出现了,所以也并没有让人去催促! 可谁成想时辛居然早早的就过来了,还给他端来了洗脸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昨日表白的人并不是她。 顾阎不知为何,瞧见她 这般模样,反而有些失望,心里面觉得慎得慌,倒是希望对方大哭一场,而不是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顾阎从床上起身,一袭白色的寝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时辛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老板早!” “昨夜……”顾阎抿了抿嘴角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起齿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时辛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扭捏,直接就将事情给简单的敷衍了过去,“昨夜的确是我做的不对。老板,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不会让你为难的。” 可这话顾阎不爱听,甚至觉得心里面有些惊惶,他急急忙忙的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时辛一副我懂的样子,“我明白!” “你当真明白?”顾阎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时辛表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无比,实际上内心深处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老子明白该如何让你爱上我,这他妈的狠狠的甩了你,狗曰的,居然敢拒绝老子的第一次表白。 顾阎面色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偏偏时辛她…… 在他诧异的眼神下,时辛拿过他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就走了过去,动作比前面的时候显得要熟练得多,“老板我给你穿衣服吧!我想了一下,你说的对,毕竟我是你的贴身婢女,所以你的衣食住行我都得负责。” 顾阎浑身僵硬的后退了一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一把抓住了在自己腰间不断摸索的手,“你……倒也不必如此!” “啊?”时辛眨了眨眼,有些不懂了! 顾阎有些心乱的道:“你这段时间先去伺候一下皇姐吧。” “行!”时辛想也没想的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把衣服丢在了他的身上,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顾阎有些懵圈的看着她一连串形如流水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以至于最后去上早朝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时辛也当真去了顾妗的院子伺候她起身,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只字未提,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妗好几次试图旁敲侧击的得到一些答案,最终都是无果。 时辛满脑子都是如何从顾阎的手上拿到画像,书房那个地方他们已经找过了,并没有发现,可要是直接去问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妥。 那么……便只有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有一个朋友 “咳咳咳!”顾妗此刻正坐在凉亭里面喝茶,察觉到那小丫头有些走神,就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她委婉道:“小辛啊!其实小七并不是那个样子的,小七的心眼不坏,只不过有些时候说话没有分寸罢了。他性格就那样,你也别往心里去。” 时辛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她干脆直接坐在了顾妗的对面,看着旁边的心儿。 顾妗倒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后摆了摆手,让心儿退下。 时辛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把内心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三公主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殷三公子?你喜欢殷三公子的时候,是他跟你表的白还是你跟他表白呀?” 四下无人,顾妗和时辛两个人都显得自在了许多,而且许多话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没有太多的顾虑。 顾妗听到殷浔的名字,笑得有些羞涩,她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我也不知道,是他先喜欢我的,还是我先喜欢他的,可我能够感受得到,他是喜欢我的。” “哦!”时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点了点头。 她虽然对于谈恋爱方面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呢,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想来 自己应该也没有猜错。 顾阎肯定是喜欢她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啦?”顾妗觉得有些古怪。 时辛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三公主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应该也配得上一个当世豪杰。” “傻丫头!”顾妗笑出声来,“喜欢的人并非就一定是要当世豪杰,当世豪杰的话,小七不就是?” 顾妗对于自己的弟弟一向是非常疼爱的,在她眼中若说是英雄的话,她的弟弟便是那独一无二。 时辛笑了笑没说话! 顾阎如今对她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所以画像的事情得从长计议才行! 早朝散去,顾阎出宫的时候便遇见了已经在宫外等待着顾阳! 顾阳现在作为一个皇子,可弟弟身上没有任何的爵位在身上,说白了,压根就不用上早朝,不过因为他是落霞宫弟子的原因菜头上面有些官员都是三番两次的和皇上提起给他封王的事情! 却一一被回绝了! 理由便是他年纪还小,你应该皇宫多待几年,更何况长年累月都是在宫外的,刚回来没多久,应该好好呆在母妃的身边,所以这件事情便被延后了。 如此一来顾阳倒是可以在皇宫帮顾阎监 视皇后和太后了! 昨日顾璇从萧家回来之后,据说表情一直不好,心情闷闷不乐的。 想来应该是被拒绝了,而且今日她还特地入宫了一趟。 顾阎上了顾阳的马车表情阴沉沉的,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太多的改变,顾阳自然也是注意到兄长的情绪,不由得道:“七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什么……”顾阎抿了抿嘴角心不在焉的道:“宫中有消息了?” 顾阳点了点头,言归正传的道:“但是的确有些消息了,今日咱们这位姑姑入宫了,萧戈并没有答应她,所以她入宫找太后了!” “太后?”顾阎想到未央宫里面的那个老太婆,心里面就升起了一阵浓郁的厌恶。 当初母妃被人栽赃陷害的时候,这个老太婆可没少出力,太后本人并没有多少能耐,甚至算不上聪明,反倒是皇后有些小聪明。 而太后一直以来所仰仗的,无非就是她庞大的娘家罢了,如若不然的话早就死了! “太后若不是靠着周家的话,你以为就凭借她能有什么本事,居然还想插手此事,萧戈虽不是皇亲国戚,可毕竟家财万贯,父皇都给几分面子的,太后若是插手只会让此事弄巧成拙。 ”顾阎冷笑一声。 顾阳笑着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点了点头,“七哥果然聪明,确实如此!长公主哭哭啼啼地到太后面前,试图找到太后的庇护,可太后虽然疼惜她,但也不傻,所以并没有答应!长公主日军只怕是投入无门了,原本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将此事给完成的,而今怕是骑虎难下了!” 顾阎抿了抿嘴角,“画像的事情如何了?” “七哥放心,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给师傅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师傅就会收到。” “不过……七哥,若是你真的找到这个长公主,你打算怎么办?”顾阳问道。 顾阎望着面前四四方方的案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语气凉飕飕的,“杀!” 他没必要留着一个废人!既然那么多人想要找到这个公主,那么他先找到的话,肯定会将对方给杀了。 如此一来两国之间的太平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而太子的位置也只能让出来了! 汴梁国力强盛,可不是以前那些周边小国家可以媲美的,所以到时候的话语权就在他的手上了! 顾阳面对自己兄长的这个做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的地方,甚至还觉得自己 兄长做得很对。 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父皇造成的,若不是因为父皇当初听信谣言,害死了七哥的母妃,更是将七哥外祖父一族赶尽杀绝,七哥也不至于做得如此残忍! 二人坐在马车内一路朝着热闹的街道上而去,这一路上顾阎心事重重,眸色如墨水一般浓郁。 顾阳时不时地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可最终也没说些什么。 反倒是顾阎,没忍住的问了一句,“十一……你说,假如有一个姑娘向你说他喜欢你,你会怎么看?” 顾阳差点被口水呛死,幸灾乐祸的道:“七哥,该不会是哪位姑娘又跟你表明心意了吧?三皇姐不是说,你每次回到燕都城的时候,总有姑娘朝你暗送秋波吗?” “小弟,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这又是哪家姑娘吖?居然跟七哥表明心意,以往的时候,七哥不都应该是拒绝的吗?怎么,难不成这位姑娘有些不一样?” 顾阳妙语连珠的就问得他有些无言以对。 顾阎扯了扯嘴角,别过头去,“随口一问!” “哦哦哦!”顾阳阴阳怪气的道:“那七哥你是拒绝了人家呢,还是答应了人家?” “不是本王,是青木!”顾阎不自在的烦人! 第四百章 面子很重要 顾阳:“……”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兄长居然为了面子,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青木的身上去。 为了配合兄长的死要面子,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青木是答应了这位姑娘,还是拒绝了这位姑娘?” “拒绝了!”顾阎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说一般姑娘被拒绝了的话,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顾阳斟酌了片刻,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一般正常情况下,姑娘家家的被拒绝了,心里面肯定会有些失望的,很有可能从此以后和这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 “那若是这位姑娘见到……键到期末的时候还能够淡定自若又是什么情况?”顾阎别扭的追问。 顾阳:“……”他都不忍心再回答下去了。 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兄长居然为这样的事情烦恼。 “这个……七哥,这事情你可就有些为难我了,小弟也不懂,你不如去问一问叶将军。”顾阳为难的笑道。 顾阎:“……” 时辛昨天晚上的表现本身就足够让他惊慌失措的人,今天突然又淡定自若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更加让他琢磨不透了。 他抿了抿嘴角没说话,沉默了许久这才道 :“过几日的桃花宴你也会跟着去?” 顾阳点了点头,他这些年都是在外面,所以对于燕都城的这些节日什么的还是挺感兴趣的,更何况母妃也说了,只要他有空的话,多去和年轻人玩一玩倒也无事。 况且这样的话还能够帮七哥打探到一些消息。 “怎么了?”见七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顾阳有些疑惑。 顾阎道:“皇姐也会去,到时候你都跟在皇姐身边保护好她。” 顾阳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有人要对皇姐动手?” “本王在燕都城这段时间,本就有许多人对本王不满,太子更是把本王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他如今和殷家联手,试图让皇姐嫁到殷家去,从而达到控制本王的目的。”顾阎脸色晦暗不明,可眼底的寒气却格外的鲜明。 若不是时辛从云月那里打探到消息的话,指不定这一次的桃花宴会上,皇姐便会失了清白。 顾阳听到这些话之后,啪的一下,就直接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给折断了,怒道:“殷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殷栎居然敢对堂堂一个公主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了,难道他就不怕被父皇知道了?” “呵!”顾阎冷笑,“十一,你未免太看得 起咱们这个父皇,就算父皇当真知道了,恐怕到时候也会将此事压下去,木已成舟,自然会将皇姐直接嫁到殷家去。” 殷家好歹也是朝中重臣了,他和皇姐本身地位就是非常尴尬的,用不得到父皇的宠爱,所以在权衡利弊之下,父皇不见得会站在他们这边。 到那个时候,除非他破釜沉舟,尚且有些可能,要不然的话就只有认命。 顾阳恼羞成怒道:“七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对皇姐下手的!” 顾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今日天气很好,春意更甚,杨柳岸,水波粼粼! 江面的一艘船上,歌舞升平。 顾钦今日心情很是不错,而今大理寺虽然在极力地追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可始终无果。 此事他早就已经派人处理妥帖了,所以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殷栎对此自然是感激不尽,所以特地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前来道谢的。 他笑得很是谄媚的道:“此番若不是太子殿下的话,在下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殷兄客气了!”顾钦轻笑着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歌女心情畅快,“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须在乎这些呢?” “太子殿下说得对。”殷栎忙 不递的点了点头。 等到桃花宴一到,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只要成功地把三公主娶到手里面,还惧怕区区一个顾阎不成? 尤其是他身边那个死丫头三番两次的破坏他的好事,迟早有一天他要把人给碎尸万段。 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不和谐。 倒是旁边的清玄,一袭青衣,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目光时不时的在两个人的身上徘徊。 殷栎此人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罢了!有勇无谋,看着聪明,实际上也不外如是。 反倒是祁王身边的那个野丫头,倒是让人有些好奇,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才会惹来这么多人想要杀她! 若单单真的只是因为她和萧世子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仅仅是这一点。 这姑娘似乎还挺有些意思的。 “清玄在想什么?”顾钦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后扭过头看着他问了起来。 清玄微微一笑,“没什么,在下只是在想,殷公子此番能够全身而退除了多亏殿下以外,还得多谢另外一个人!” “谁?”顾钦拧眉。 清玄含笑着道:“当然是萧公子了!” 以萧戈 的能耐肯定是察觉到一些动静的,但是之所以没有追查下去,却把这个任务推给了大理寺,无非也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罢了。 萧戈作为一个生意人,最在乎的就是利益了,只要足够的利益能够打动他,他不可能不动摇的! 殷栎听了这话微微蹙眉,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如今对于那个姓萧的,和祁王身边的那个野丫头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顾钦拧着眉宇没说话。 清玄温声道:“殿下可以借此机会去看望一下萧戈!萧戈虽无权,可他有钱,况且此人也极其聪明,倘若有朝一日能够帮助殿下的话,殿下荣登大宝,萧戈可就价值不菲了!” 长期以来,国库比较充裕,除了百姓之间的各种税收,还有各个国家进来的朝贡以外,除去朝堂所做的各种生意,萧家可就占了大半部分的。 所以萧戈的份量很重的,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支持的话,可就简单多了! “可是……”顾钦犹豫的道:“萧戈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更何况他如今和祁王府……” “萧戈喜欢的是祁王身边的丫鬟,可不是祁王本人!”清玄强调道:“此女和萧世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和祁王却没有!” 第四百零一章 还是儿子靠谱 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从那女子的身上下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清玄话音刚落二人就都沉默了下来,倒是殷栎的反应比较快,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清玄,“清玄公子,你这话说得倒是没毛病,可是那日殿下也亲自找过萧世子,萧世子的反应似乎差强人意。” 难保对方不还念着旧情。 顾钦闻言表情也沉下几分,那日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可是萧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由此可见怕是行不通了,长公主又是他的姑姑,和他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自然不可能逼迫萧陌的,若是把人给逼急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清玄微微一笑,挑了挑眉,“女子的心一向软,这就要看殿下怎么做了。” 顾钦表情一敛,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他,“你的意思是让本宫绑架了萧陌?” 这个似乎也不是不行,若是对方知道消息必定不会坐以待毙的,那女子聪明,若是去救自己的旧情人,固然不会告知给顾阎的。 如此一来,何须他们大费周章的去跟祁王讨要人呢? 殷栎早就痛恨时辛许久了,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他自告奋勇的道:“殿下,在下愿意为殿下分忧解难。” 委婉动听的曲子中顾钦并 未很快的做出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开始斟酌了起来,眼下大理寺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若是再有所动作,闹到父皇的面前去,怕是会适得其反…… 一阵沉默声中,顾钦轻轻的点了点头,默许了他们二人的意思。 …… 酉时的时候,顾阎因着军中有事便没有回去,派人前去知会了一声,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而顾阳则是买了些礼物前去看望顾妗,当然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去见见这位青木的“意中人。” 时辛今日出奇的老实,愣是没出门,陪着小仙女顾妗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都是一些娘们兮兮的玩意,但是她倒也是乐在其中的。 直到顾阳到来,才打碎这个平静。 时辛听到顾阎不会来的瞬间,第一个反应便是,丫的不会是在躲着她吧? 这个狗男人,表白失败的人分明是她啊!该躲,那也是她躲啊! 时辛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小七一向公务繁忙,不回来也是常事,倒是你老动不动就出宫溜达,就不怕槿妃娘娘担心啊?”顾妗嗔怪道。 顾阳笑得跟那夏日的太阳一样,灿烂无比,“三皇姐,你就别说我了,我这不是想着来陪陪你么?”说着目光却不经意间的从时辛的 身上掠过。 时辛:“……”再看把你眼珠挖掉。 她默默的看向窗外当做没看见一般。 这个顾阳瞧着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少年,可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一点也不真诚! 这顾家就没个好人了么? 他和顾妗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得很开心,一直到天色越来越暗的时候,才打算离开的。 正当时辛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顾阳却点名要她送。 时辛瞠目结舌。 “怎么?不愿意?”顾阳笑吟吟的反问,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舔着脸道:“怎么会呢!这是奴婢的福分,求之不得的呢!” 而顾妗倒是真没往心里面去,默许了时辛将人送走。 走廊上,时不时的有几个丫鬟和仆人路过,春风的气息太过于浓烈,混着春泥的味道很是清新。 二人一前一后的,时辛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心里面却百转千回。 顾阳步伐故意放慢,装作不经意的笑着打趣道:“听闻你跟青木表明心意失败了?” “我不瞎,”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瞪大了眼有些生气,“谁……那个王八蛋说的我喜欢青木啊?” “啊……”顾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转过头来。 时辛脑子转了个弯,眯了眯眼打量他,“不会 是你哥跟你说的吧?” 阿西吧! 瞧不起谁呢? 她至于这么上不得台面么? 不甩他一次,她誓不为人! 时辛咬了咬牙,怒从中来。 顾阳:“……”怎么感觉有杀气在弥漫啊! “看来你喜欢的人是七哥啊?” “不行?”时辛没好气的反问,“人都有追求真爱的自由。” 顾阳有些刮目相看,想了想鼓励似的道:“那你加油,我觉得七哥对你也挺特别的。” 谢谢哈! 时辛呵呵笑了笑,将人送到祁王府门口打算走人的时候,却听见顾阳带这些提醒的语气响起。 少年站在月光下,一袭锦衣,黑发像泼了墨一般,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若是喜欢七哥,往后还是少和萧陌往来比较好。” 时辛表面很是乖巧的答应了,“好啊!” 那是不可能的好么! 顾阳方才放心的上了马车离去。 时辛双手叉腰叹了一口气,这日子还真是不太平啊! 顾阳喜不喜欢她,关系到她的性命啊!最要命的是现在画像在他的手中,自己完全没有出路。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之后,她这才转身回去的,时辰也不早了,她也就懒得回顾妗那里去了,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屋,路过顾阎的书房的时候,思索 了片刻还是打算前去看看。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脸疲倦的青木,“时辛,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路过,前来看看你啊!”时辛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勾搭着他的脖子道:“儿子,爹问你个事,那天的那个刺客为何来书房你知道么?” 青木对她并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道:“是为了一副画像。” 时辛顿时眼前一亮,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青木扯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大有和他促膝长谈的意思,“什么画像啊?” “汴梁……”青木张了张嘴,还不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这才低声道:“你听说过汴梁长公主的事情吧?如今多发势力都在寻找这个汴梁的长公主,可都没有找到,前几日,也不知谁居然拿到了汴梁长公主的画像,结果被咱们殿下给半路拦截了,所以那个刺客的目标必然就是画像。” 时辛咽了咽口水,好奇的追问道:“那……那个公主长得什么样子啊?” “唉……”青木长叹了一口浊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张画像虽然落在咱们的手中了,可是……有半张脸被遮住了,所以压根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时辛松了一口气,心落回了肚子里。 第四百零二章 空欢喜 她活了两辈子,头一遭觉得人生如此大起大落。 在青木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时辛已经感激涕零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儿子,爹虽然嫌弃你,但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啊!” 青木受宠若惊的一把推开她,抱住自己信誓旦旦的道:“你别想着占我便宜,我还要娶媳妇呢!” 时辛:“……” 她今天心情还算是不错,所以就懒得和他一般计较了。 既然画像已经毁了,那就代表着自己现在就不用太害怕了。 就在她沾沾自喜,觉得已经雨过天晴的时候,青木突然又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不过画像虽然毁了,但是十一殿下可是画工高超炙热,落霞宫的人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十一殿下的师傅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复原,所以哪怕那张画像已经毁了半张脸,但是他们依旧能够将这张画像给复原。” 时辛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就好像送一盆冷飕飕的水带大冬天的泼了下来。 她这好不容易高兴的心顿时又落了回去。 万万没想到,情况居然是这副模样的。 青木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始自顾自的夸起他家殿下,“所以殿下一定会在他们所有人的前 面成功的找到这位汴梁的长公主。” 时辛默默的看向他,很想扯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你们千辛万苦想要找的长公主就在你的面前坐着。 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时辛的心情七上八下。 按照青木所说的,也就代表折那一幅画像现如今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中了,而是在顾阳的手底下。 落霞宫? 时辛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个消息得尽快告诉给方埵才行。 “你怎么不说话?”青木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案之后,有些着急。 时辛啊了一声,笑得敷衍了事,“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位长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让这么多的人前去寻找?” “切!还能是什么人?都失踪了十多年了,就算是长得国色天香,那肯定也是已经沦落风尘女子了”青木很是不屑一顾的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流落在外,除非是被有钱人家给收养了,要不然的话肯定就是沦落风尘!” “沦落风尘的时辛”嘴角狠狠地扯了扯,她眯了眯眼看向青木,心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很想给这家伙一巴掌。 想了想还是给忍下去了。 不过…… 如今她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仇翩翩的养父母身 份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倘若真的只是普通的乡野村妇的话,养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儿,怎地会那般淡定呢! 尤其是仇翩翩的养母,仔细想想,那个女人的身份,以及那个女人长期以来对于原身的态度都是很不一样的。 仇翩翩的养父似乎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仇翩翩的养母…… 时辛嗖的一下站起身来,脑子里面突然融会贯通了一般! 仇翩翩作为一个乡野村夫养大的女儿,却连洗衣做饭最基本的都不会,只会一天到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就代表着仇翩翩的养母肯定知道原主的身份。 青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啊,我这不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刺激的事情,所以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吗?”时辛干笑两声道。 青木一副很是信任的样子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忘提醒,“这件事情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给其他人,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你也看见了,那天有人闯入殿下的书房,就是为了这一幅画像。” “青木,”时辛砸吧了一下嘴,居高临下的看 着他,“你们是不是都很想找到这位长公主啊?” 青木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只要找到这位长公主,到时候对于殿下而言可是一件好事儿。” 时辛:“……”呵呵哒!好个锤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对于自己而言,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只要是被他们给找到了,自己肯定是有命去无命回。 完犊子了! 时辛表情很是愁的在原地踱步,一边还得对付青木。 画像若是还在祁王府内的话,自己上去可以想想办法,可现如今画像已经不在此王府了,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落霞宫!她倒是听说过的,这地方可是龙潭虎穴,不是一般人能够闯进去的。 燕都城远离落霞宫有着十几日的路程,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在此之前尽快的把画像给拿回来,或者是把画像给毁了。 “怎么了?”青木看着时辛这一副热锅上的蚂蚁的姿态,忍不住的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担心?” “没什么!”时辛笑得很是难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啊青木!我还有点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哈。” “哎!”青木看着她的背影喊道:“你不吃晚饭了?” 时辛却压根就没有搭理他,脚下犹如生风了一般走得飞快。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个锤子。 时辛赶回自己的小院子的时候,方埵恰好也在,她动作很是熟练地把房门给关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朝着人走了过去。 方埵挑了挑眉,“怎么了?顾阎今天不是不在吗?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出大事了!”时辛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表情很是严肃,“画像不在祁王府了,青木说他们拿到画像的时候,画像已经毁了!” “画像都毁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有什么可担忧的?”方埵万万没想到消息居然是这个,嗖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表情也显得格外的激动。 时辛摇了摇头,懊恼的道:“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一个好消息,结果没想到居然并不是。” “本以为画像已经毁了,他们也会就此善罢甘休,可谁曾想到,顾阎的弟弟,顾阳,十一殿下,落霞宫的亲传弟子,他有办法让画像复原!”时辛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情绪也跟着情不自禁的激动了起来。 这天杀的外挂!怎么她没有啊! 方埵:“……” 第四百零三章 没被姑娘这么对待过啊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个人突然都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大眼瞪小眼的相顾无言。 方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落霞宫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将这一幅画像给拦截?”时辛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他,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的月亮。 都说多事之秋,可在他们两个看来,这哪里是多事之秋,分明就是多事之春啊。 若是早些从顾阎手里面将画像给拿回来的话,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提到落霞宫方埵的表情很明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愁眉不展的看向时辛,抿了抿嘴角,眼底也有些对落霞宫的畏惧,“若是在祁王府的话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在落霞宫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在这个地方一点生机都没有。” “这么恐怖?”时辛虽然对于这个地方稍微有一定的了解,可在听到了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毕竟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落霞宫罢了! 方埵苦笑一声,“落霞宫既不属于大齐,也不属于汴梁,可以说的上是遗世而独立,哪怕这个世道再乱,它依旧可以自保,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属于任何一 个人掌控的范围内。” 而且规矩很多,收徒全凭眼缘! 时辛原本对于这个地方不怎么感兴趣的,可是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有些兴致了,立刻就坐在地上朝着他挪了挪,“那你给我说说看,这个落霞宫有什么奇特之处?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它为什么要召告天下,说是让十一殿下成为它的接班人呢?” 既然如此的自诩清高的话,那么也不应该参与到朝堂上的纷争上来的啊!顾阳可是大齐的皇子啊!让一个皇子来作为一个接班人,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嘛? 方埵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不是很清楚。 虽说落霞宫也有他们汴梁的人,可终究对那个地方的事情知之甚少!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感兴趣,也不可能将其给收在麾下的。 时辛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是在白说!” “不是啊!”方埵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个地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倘若画像落在了他们的手中,那么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按照落霞宫对顾阳的厚待而言,这副画像肯定会好好看管的! 落霞宫高手如云,他可不是对手! 所以…… “那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他 们将画像拿过去,再把这幅画像给复原,到时候作着等死?”时辛托腮,苦恼的道。 方埵道:“那倒也不至于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要咱们在他们把画像拿回来之前尽快的离开。” 时辛:“……”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办法,甚至算得上是一个馊主意。 “时辛!”方埵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目光落在了外头的月色上,慢悠悠地走向窗边,“你要记住,你可是汴梁的长公主,不管你和他们的感情多么深厚,迟早有一天大家都是要拔剑相向。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自己也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出选择。” 这个画像也算是给了你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时辛懒洋洋的坐在低声,对于他的话不可置否。 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母亲的缘故,所以对于三公主总是有着一种格外的好感。 她舍不得! 如今和大齐之间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密。 如今生死攸关的选择下面,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么离开,要么再继续在此处等死。 时辛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自己也在犹豫,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时辛点了点头,语气不 咸不淡的,她仔细的想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要不这样吧,你回你的汴梁去,我继续在这里当我的丫鬟。” 方埵本来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气氛顿时一下子就破灭了,他咬牙切齿的走过来,没好气的给了时辛一下,“你是想气死我,你就直接说?这公主哪有说不当就不当的,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你的命运。” 时辛理直气壮的道:“这公主可真是一点也不好当,我想当的是个享福的公主,而不是一个吃苦受累的公主,合着的苦都让我吃了。” 方埵不解,“既然你不想当这个公主,那你为何非要……” 她大可以不承认啊! 月色下,少女眼中有着两团跳跃的烛火,炯炯有神,她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的道:“我那不是想着当公主能够享福吗?” 而且指不定还能够养那么多的男宠,何乐而不为? 方埵:“……” 军营内! 顾阎好不容易把该忙活的事情都给忙活完了,这才闲下来,他坐在案桌前,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公务,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昨天晚上的那一段表白的话。 时辛是个敢做敢当的姑娘,她既然说喜欢,那肯定就是喜欢,可现在又说不 喜欢,莫不是…… 顾阎想到这里,心里面顿时就不痛快了起来,手上微微一用力,直接就将一本书给捏得都快粉碎了! 不远处的林松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气之后,忍不住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怎么感觉殿下但凡一闲下来,脾气就特别的大,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 “林松……”顾阎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啪的一下将手里面的书给放在了案桌上,抬起头来道:“派去的人可有什么回话?” “啊?”林松愣了一下,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就三公主说让您注意身体!” 顾阎:“……”他想听见的压根就不是这个。 那个野丫头……难道就。 林松一脸懵圈,也不敢追问,正打算继续低着头装死的时候,殿下又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林松,若是有一个姑娘向你表明了心意,可你却拒绝了她,你觉得那位姑娘以后还会再理你吗?”顾阎一鼓作气的问道。 林松:“?”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殿下居然会来问自己这种事情。 “愣着干什么?”顾阎提高了音量,“说!” “属下……”林松哭丧着脸,“属下没被姑娘这么对待过啊!” 您以为人人都是您啊? 第四百零四章 夜探萧府 顾阎本来心情就不痛快了,听了这话之后更加的郁闷。 “难道你就不能假设一下?”他不耐烦的追问。 林松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表情欲哭无泪,这怎么比派他出去杀人还要艰难? 他嚅嗫着道:“若是一般姑娘家的话,向心上人表明了心意,倘若被拒绝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姑娘家家的脸皮向来都是比较薄的,哪里经得住被旁人拒绝。 顾阎:“……”可他今日分明看见时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仿佛被拒绝的人并非是她。 心情越发沉闷,顾阎烦躁的皱起眉头,“那若不是一般姑娘呢?” 时辛实在是不能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家混为一谈。 林松瞠目结舌,本以为事情已经完结了,结果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抿了抿嘴角,表情复杂的道:“那……殿下说的是清辞郡主嘛?” 仔细想了想,不一般的姑娘仿佛就只有那位郡主了,毕竟清辞郡主可是从小到大被殿下拒绝过无数次的人,不过自从年后,这位郡主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了一样。 怎么? 难不成殿下对这位郡主有了心思? 林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阎头疼的摆摆手,“下去!” 林松松了一口气,当真一溜烟的跑了! 顾阎:“……” …… 月光洒落在地面上,时辛把方埵气走了之后就开始折腾起草药来了,若是不能成功地将画像给拿回来的话,接下来的情况肯定会发生改变的。 他们若是在此处继续逗留下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是宣文帝也好,顾阎也罢! 一旦她的身份泄露出去,等待的就只有死亡这么一条路。 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两国之间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重要导火线,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时候还是得尽快将殷浔的伤给治好再说。 尽快离开也没什么不好的! 顾妗好歹也是顾阎的亲姐姐,那家伙虽然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可是在对自己姐姐这一方面,那是没得挑剔的。 时辛心里面琢磨着的时候就开始下定决心了,至于萧陌…… 啧!还真是有麻烦啊!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也算不算很暖,心里面默默的掐算了一下时辰,时辛干脆就将草药丢在了旁边,换了一身比较低调的衣服,悄摸着离开了祁王府! 萧戈的毒比较复杂,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掉的,倘若自己离开大齐的话,萧戈这边可就有些难办了,所以她得去探探口风。 一来是因为萧戈家财万 贯的像这样的有钱人,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能够生存下去的,二来则是指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一个左膀右臂呢!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 这个时辰点街道上热闹非凡,大多是外出游玩的青年才俊! 祁王府离萧府少数也得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所以时辛只好掏钱买了一匹马,抄近路策马扬鞭的赶去萧府! 与此同时的萧府。 萧戈这些日子,因为皇上时不时的派人前来当说客,试图说服自己把这件事情给掀了过去,所以都没时间外出。 再加上身体本身就比较羸弱,所以已经在家中休养了好些时日。 青砖瓦下,一处水榭阁楼内,萧戈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椅上,目光落在外头的池塘内! 他半阖上眼帘,悠哉悠哉的摇晃着,管家前来给他换了一种安神的香,瞧着自己家公主这一副随时随地都要撒手人寰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始嘀咕了起来。 “公子,你说这时姑娘不是已经答应好要给你看病了吗?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一点动静都不见。” 萧戈勾起一抹笑意,笑得温和,“那丫头贵人多忘事,又那么忙,你以为她想来就来的?” 祁王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想要出来就出来。 再说了,他 总觉得那丫头的身后似乎有什么高人在暗中帮助她。 这丫头看着身世清白,可身边的人总是出人意料,甚至他觉得很有可能,顾阎都不一定能够清楚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管家有些发愁,“可公子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呀。” “怕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都不怕死,你还怕我死了?”萧戈说的没心没肺的,就仿佛身中剧毒的人并非是剧毒的人并非是他一样,慵懒的语气缓缓道:“再说了,她可舍不得我就这么死了!” “为何?”管家不解的追问,他觉得那时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对他们家公子有什么心思的人。 萧戈自信满满的道:“可能……因为有钱!” 管家:“……”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时辛就从他旁边的窗户口探出头来。 管家立刻喜出望外的看了过去。 少女一袭墨绿色的衣裙,在夜色中显得不是那么清晰,可站在月光下的时候却多了一抹韵味,那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屋内的两个人。 她并没有从正门进来,为了省事特地翻墙进来的,随便找到一个丫鬟,问清楚他所在的目的地,立刻就过来了。 萧戈有些 意外的坐直了身子,“你这深更半夜的前来我的府邸,倒不像是来看病的。” “那我能来干什么?”时辛挑眉,撑着窗台翻了进来。 萧戈一本正经的道:“倒像是来幽会的!” 管家:“……”他笑了笑,趁着两个人不注意的空隙,就已经偷偷摸摸的离开了房间,还不忘把房门给随手带上。 时辛朝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顾阎今日不在府邸,我才有时间来的!” “所以……我是野男人?”萧戈越说越离谱了,“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如此听话乖巧的一面,他不让你来,你当真就不来了?” 时辛瞪大了眼睛,“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红杏出墙了一般!” “难道不是吗?”萧戈那苍白的脸色一瞬间有了些红润,可完全是因为激动的,矫揉造作的道:“唉!也罢,追根究底在下也不过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终究是比不过祁王殿下那般德高望重。” 你够了! 时辛脸抽搐,“我觉得你还挺期待以后娶这么一个老婆的!” 就没见过谁盼望着红杏出墙的! 萧戈无所谓的笑了笑,“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谢谢啊!”时辛搬过凳子坐着,冷笑一声,“我喜欢脑子正常的!” 第四百零五章 像是偷人 萧戈对于这一番话,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邀请人坐到了蒲团上去。 二人面前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他好奇的问道:“所以你今夜三更半夜的前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我可能要离开大齐了!”时辛脑子里面将自己在路上编了一半没有编完的故事给说出来了,“我不是答应要给你解毒的嘛,但是呢,我的确是要离开了。” 萧戈正在倒茶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地掀了掀眼皮,“为何如此突然?” “难道是因为安阳长公主?”萧戈想了想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时辛摇了摇头,“一半一半的原因吧!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不想待在大齐了,我的身份如今比较尴尬,又得罪了殷家和长公主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她的画像和身份! 萧戈眉头顿时就紧锁了起来,思索了片刻这才道:“那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想离开的?”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大可以前来找我,或者你若是不愿意住在祁王府的话,也可以来我家。” 时辛有些诧异的揶揄起来,“没想到看着你平时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倒是还挺讲义气的。” “呵!”萧戈轻笑出声,“这可算不上是什么义气,无非就是因为你能给我解毒,你若是走了,那我可不就死了?” “你多心了!”时辛抿了一口茶水,从容的道:“我既然已经答应要救你,当然不可能出尔反尔,不过我要离开这里也不过是临时决定的,的确是有一些突发状况,但是也不方便告诉你。” 气氛安静了下来,旁边的烛火不断地随着一阵又一阵微弱的风摇曳起来,男人眼中的火焰跳跃着,神色有些深沉难懂,他默了一瞬,这才道:“所以你深更半夜的来找我,是因为你想离开这里,却又不想留在我府上,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块儿离开?” “你是想带我一块儿私奔吗?” 时辛扯了扯嘴角,“最后一句是错的,前面都是对的。” “啊!”萧戈有些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那可不行,我们萧家的人向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你若是带着我一块儿走的话,不给名分岂不是让我很难做人?” “正所谓奔为妾,这可不好听啊!” 尼X!? 时辛瞪大 了眼,这贱嗖嗖的语气,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忍无可忍地摆了摆手,“你可别再说话了,我自己都快要被你给说吐了。” “反正话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迟早都是要离开此处的。” 最多也就是这段时间的问题了! “小丫头,你平时说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可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为难我了。”萧戈正色道。 自从他接手了萧家之后,萧家的命脉已经搬到了燕都城来,若是真的要离开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现如今他和皇上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般密切的联系,倘若真就这么当个甩手掌柜离开的话,皇帝那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虽然坐拥者着可敌国的钱财,可是,这样的财富也未必都是好事儿,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自从他答应和宣文帝合作之后也就代表着萧家是绝对不可能再次离开的。 时辛不傻,当然也猜到了这一点。 汴梁和大齐关系处于微妙的状态,所以什么时候拔剑相向都说不准。倘若自己作为一个公主把敌人给救了,到时候肯定会惹得民声哀怨。 所以… … 她的所作所为不可能是没有利益的。 更不用说,她本身就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人。 什么乐善好施,见义勇为,那都是个屁。 她将胳膊搭在了桌子上,缓缓朝着他凑近了过去,笑得有些狡黠,“我这个人呢,做事情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可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性命,我不可能因为你的缘故就留下来,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但是呢,我以前也答应过要给你解毒的,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失约。” “可我也没说过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萧戈此刻算数明白了过来! 这丫头深更半夜的前来,那里是来给他看病的啊!摆明了就是月黑风高夜为了来算计他的。 他失笑,动作很是优雅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所以搞了这么半天,你是想和我谈条件?” “可以这么说!”时辛抿了抿嘴角,笑道。 方埵虽然潜藏在大齐境内,可是因为他的行踪都是比较隐秘的,再加上这两年内期间也有汴梁,那边的人不断的寻找着他的下落,所以为了避免被人查出来除了要改名换姓以外,身边也不敢带太多的人。 若是她的身份泄露出去,肯定会被顾阎围剿的! 到时候能不能逃出这 个天罗地网还是一回事儿。 她既然答应给这些人治病,当然不可能会亏本,血本无归那样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萧戈清俊的脸上多了一些凝重,随后悠悠的道:“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诸多数不清的秘密,如今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戈的话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面,显得格外的清脆。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丝毫不肯放过少女脸上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可萧戈低估了时辛,作为一个长期以来的是扮猪吃老虎的人,演技当然是相当精湛的,除了哭戏差强人意以外。 少女盈盈一笑,犹如春日杏花微雨,乱了人的眼,“我就是我啊!还能是什么人?” 萧戈眼神晦暗难懂,一时间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好端端地朝着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大理寺?安阳长公主?萧世子?祁王? 这些人一桩又一桩的事情,似乎都和这丫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普普通通的丫环,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萧戈实在是想不通,可偏偏又受制于人! 他敛了敛眸子,“若是我不答应呢?” 第四百零六章 遗嘱写我名 被人威胁的滋味可是一点也不好受,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 萧戈随心所欲惯了,再加上长期以来都是不受控制的,自然而然的不喜欢被旁人这般要挟。 时辛无所谓的摊手,“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当然也拿你没辙。不过呢,我相信萧公子肯定会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 她这是在威胁! 方埵不能死,她也不能死! 还有原主身上诸多的谜题尚未解开,以及原主的养母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带着一个公主逃出了皇宫那样的地方,甚至把一个公主给圈养起来,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你都要离开了,就算我答应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走了之后,我身上的毒不照样要发作的吗?”萧戈好笑道。 时辛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呢,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呢,向来都是说话算话,只要我答应给你解读,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人把解药送到你身上的,如今你的解药我正在配。” 不过还需要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再加上萧戈的这个毒性本身就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所以身体蕴藏的毒比较的深,甚至已经侵蚀了他的骨髓,想要彻彻底底的根治可不是那么简单 的。 很有可能接下来一辈子都要靠着药物维持下去,但是总比英年早逝来得好。 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对一个将死之人,自然是很有吸引力的! 萧戈想要打破这个诅咒,就只能和自己合作。 顾阎的手脚速度很快,落霞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够将她的画像给复原了,在这期间必须抓住一切皆有可能的机会。 “怎么这么恶毒!”萧戈忽然倾身捏起她的下颚,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小丫头那苏家公子一口一个的叫你小仙女,可如今看来,你可不像是什么小仙女,更像是一个小恶女。” 时辛拍开他的手,谦虚的道:“过奖了!” 萧戈:“……”他这辈子和多少人斗智斗勇,甚至连家族里面那些长辈哪一个不是对他俯首称臣,就连皇帝他也能够应付自如,偏偏输在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的身上,狠狠地栽了一个跟斗,真是叫人很不爽。 他叹了一口浊气,“成吧就依你所言!你想要我帮你干什么!” “我想要你养的暗卫,用一段时间!”时辛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只能出口向他借。 “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绝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但是这 一个月期间,你不能问我究竟拿去做什么。” 她一连串的话,直接将某人心里面的疑惑全部都给堵住了。 萧戈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就确定我也养了暗卫?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怎么会有那样大的本事?” “行了!”时辛把玩着茶杯,鄙夷的道:“就你这弱不禁风,浑身穿金戴银的模样,身边要是没养几个的话,就你这一副欠欠的模样,早就被人弄死了。” 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就出去瞎逛悠的时候,就连马车都是豪华无比的,狐狸也是戴着金镯子的,她要事土匪,第一个抢劫的就是这种。 可萧戈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被人抢劫这样的事情,那不够明显么? “公子!”就在萧戈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外面又一次想起了管家的声音。 萧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进来吧!” 管家一听这话,立刻屁颠屁颠地推开房门,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的看向时辛,直接将托盘端到了她的面前,“夫人,这是我吩咐下人去给你做的宵夜,您尝尝?” 还挺会来事! 时辛眨了眨眼,心里面很是高兴,就是觉得这个称呼能不能再 改一改? “谢谢哈!”她客气的道谢,但是动作确实一点也不客套的! 管家继续笑着道:“夫人若是喜欢的话,以后常来。” “老伯!”时辛语重心长的道:“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叫我的话,你叫我崽种也行!别再叫夫人了!” 感觉会折寿! 萧戈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小丫头,你要不先给我点药续命!要不然的话,我怕你还没有把解药研究出来,我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只红色的狐狸撞开了房门跑了进来,直接跳在了他的怀里面去。 萧戈动作很是熟练地把狐狸抱着,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儒雅了不少,低垂着眉眼呐呐道:“我要是死了,你不也觉得惋惜!” 那倒也没有! “你要实在是想死的话,死的时候能不能立个遗嘱啥的,写我名字,毕竟你也没儿子,也没女儿,也没媳妇儿的。”时辛很是友善的提醒。 生怕他觉得自己这番话问的比较唐突了,所以还特地的委婉了一下。 “你要是觉得亏本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守孝三年。” 毕竟她也没打算那么早就嫁人了,再说守孝归守孝也不耽误嫖,对不对? 萧戈脸色很是难看,“你这 么盼着我死?” “呸呸呸!”管家吓得急急忙忙的道:“少夫人,这话可不兴说啊!” “你也不也经常说?”时辛挑眉反问,理直气壮! 管家:“……” 萧戈:“……” 一个晚上,顾阎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少女少女表白的那些话。 可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三更半夜的去和人私会不说,甚至都已经想好该如何逃跑了。 时辛在萧府待到子时才回去的,萧戈也未曾挽留,只是在人离开的时候,朝着管家吩咐了一句。 “再去仔细查一查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历,务必查清楚。” 管家有些疑惑,“公子是不相信时姑娘?” 可他瞧,这两个人的之间关系还是挺亲密无间的呀。 萧戈笑着低下眉眼,眼底一片漆黑,摇了摇头道:“不是不信任,只是好奇!总感觉她没有你我想得那么简单。” “哎呀!”管家被公子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大惊小怪的哎呀了一声,“老奴倒是听说这时姑娘似乎不是大齐人,好像是汴梁人!” 萧戈瞳孔瞬间放大,“汴梁的?” 管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奴听错了!” “去查仔细了!”萧戈面色认真了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 受伤 本来对于这丫头的身份就是比较好奇的,现在更加疑惑重重。 管家一不敢懈怠,听了这番话之后,立刻急急忙忙的就派人去调查了。 暗卫? 萧戈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小丫头居然要自己手底下的那些暗卫,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他必须查清楚才行! 时辛回到祁王府的时候本以为方埵已经睡下了,就打算回屋休息的时候,结果却闻到了一阵血腥味,她眉梢一动,便警惕了起来,藏在衣袖当中的银针也开始渐渐地出现在了手掌心。 “谁?”她厉声道。 黑夜中,一个身影现在从竹林深处慢慢的走了出来。 方埵一袭黑衣拖着疲倦的身体以及手臂上的伤,慢吞吞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虚弱的道:“是我!” 时辛立刻收起了杀气,看着月色下的人越来越清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快步跑了过去,情绪有些激动的搀扶着他,“你怎么了?” “先扶我进去!”方埵吃力的道:“进屋去再说。” 时辛一脸懵逼,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把人给搀扶着入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丑时三刻了,祁王府内鸦雀无声,她小心翼翼地将屋内的蜡烛给点燃了,这才发现了方埵身 上的伤,“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深更半夜的,怎么出去了,还累了一身的伤回来?” “难道是……汴梁那边?” 方埵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少将军,所以那边有任务的话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总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分配任务吧?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安全的时候。 方埵冒着虚汗点了点头,“嗯!” 时辛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还是起身走到旁边,捣鼓出了一堆的药钱来给他包扎伤口,撕开他的衣物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伤口伤得还挺深。 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下手特别狠。 “嘶!”方埵吃痛的道:“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 “我还没问你是在哪里受的伤,你倒是自己矫情起来。”时辛没好气的道。 方埵咽了咽口水,也觉得这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她,便如实回答了,“太子那边传来的消息,让我先去试一试三皇子的人,此番山洪子让他们前来,并非是直接为了寻找你,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啥意思? 时辛瞪大了眼,云里雾里,“不是,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开始说是为了寻找我,现在怎么牵扯的原因越来越多?” “你好歹 也是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让你去深入敌营,难道我皇兄就没有想过万一你被他们杀了怎么办?” 方埵龇牙咧嘴的道:“为国捐躯,何乐而不为?”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高高在上。 时辛也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就受了伤回来。” “褚绪身边高手如云,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方埵丧气道。 在汴梁的时候对于三皇子身边的人,他一向都是比较了解的,大家可以算得上是知根知底,可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高的身手,而且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谋士罢了,孙策居然有这么多的人,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时辛眉头紧锁,这些事情还真是越来越繁琐了。 “方埵,”时辛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甚至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抬起头认真的道:“说到底,咱俩也算是朋友一场了,作为朋友,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管你做什么,还是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大齐不比汴梁,关于你的事情,我大概也听说了不少,你的确很有本事,也很有能耐,可这毕竟是在大齐境内,你所作所为皆受到限制的!” 方埵抬起头看着她,烛火下这丫头倒是有了几 分公主的姿态,和太子殿下相差无几,不愧是皇家的人,一言一行很有风范,他道:“难道你就不想问一问我这一行究竟遇见了什么人,才会身负重伤嘛?” 还有太子殿下究竟让他去做什么事情,难道这丫头就一点也不好奇吗?如果是换作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对此事追根问底了! 时辛坦然的道:“关于我是不是变成长公主的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只是听你们说一说罢了,而我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很有可能我这位所谓的皇兄也并不是那么信任我。”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相信一个十几年从未见过面的亲妹妹。 时辛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当然知道对方所疑惑的地方。 方埵沉默了下来,这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危险,甚至牵扯的范围比较广,所以太子殿下才一直隐瞒着不让告诉她的。 许多事情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背地里面去解决的。 包括褚绪他们到达了印度之后,自己就已经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了,敌人在明,他们在暗,所以也就占领上风! 三皇子在朝中一直都是兴风作浪的,看着表面不争不抢的,可实际上不管是手段也好还是权利也罢,都已经逼近了太子殿下 。 再加上皇后娘娘在后宫当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此双重打击之下,太子殿下自然占领不了上风。 时辛回去便是太子殿下最大的希望了,而这一点完完全全是因为大齐的国师——公孙栈占卜出来的。 和宣文帝一样,汴梁的国君也是一个相信天命的人。 就在三年前,国师占卜出来有凤凰降临汴梁,而此人便是失踪了十六年的长公主——慕瓷。 也就是时辛本人! 所以她回去,皇上必定龙心大悦,百姓众望所归! 时辛:“……” 她本来觉得这些事情就足够离谱了,结果听完这个故事,觉得更加的离谱了。 这确定不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合着她这两个所谓的亲爹亲娘之所以费尽心思的找自己,并非是因为坚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有这个天命吧。 奶奶个熊! 她心情复杂!顿时觉得这个公主也没什么可当的了。 方埵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伤了我,现在肯定在四处追寻我的下落,这几日我怕是不能在祁王府内了,若是被人发现了不妥!” “你去清水寺!”时辛嗖的一下站起来道:“带着你的人去清水寺,这边的情况我自己处理!” 第四百零八章 移情别恋了来着 方埵可就不答应了,他本身的任务就是前来保护公主的,怎么可能离开半步? “不行,我就算是不能待在祁王府,也绝对不可能离开你身边的。要是我离开,到时候你遇见麻烦了怎么办?” 时辛懒洋洋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从头到尾我所有的麻烦全部都是你们给我带来的吗?在没有遇见你们之前,我可没这么多的麻烦。” “更不用说你现在身负重伤,还得养伤,就你这个状况,你觉得你呆在我身边有什么作用?” 若是方埵今天晚上没有出去的话,一切尚且还有解决的机会,可既然他已经出过一次了,那就代表这已经暴露行踪了。 三皇子的人迟早都会追查下来的。 到那时大家谁也跑不了。 “时辛!”方埵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件事情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公主,你不想想自己的处境,若是我离开了你,身边没有一个人保护你顾阎查到你的身份了怎么办?” “就是因为你们在,所以我才更加危险!”时辛一脸认真的转过头来,“既然你说我是公主,那我就相信了你,关于我自己的宿命,我绝 对不会逃,顾阎对我尚且有些情分,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见得会对我下死手,可是你们留在我的身边,他肯定会杀了你们。”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会去寻你,和你一起离开大齐!” 她一个人也不至于畏手畏脚的,到时候行为处事也比较方便。 方埵身份很是特殊,若是被扣下来,对于汴梁那可是重大的损失。 她一个人,跑得快!再加上顾阎的私心,想必也不难! “你……”方埵也不可能是个傻瓜,所以对于这丫头说的话,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他满脸的担忧,“你一个人……” “死不了!”时辛负手而立,直勾勾的盯着他,“方埵你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少将军,怎么可以感情用事?” 气氛变得沉默了起来,两个人面面相觑。 方埵在战场上,那也是杀敌无数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一件事情。 他自从到达了燕都城之后,一切都还算是比较太平,甚至如鱼得水,如今…… 三皇子的人横插了一脚,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许多。 不过说白了,这件事情也怪他,要不是因为他当时太过于高兴了,把 这件事情传回了汴梁,让三皇子他们钻了空隙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好了,这件事情就听我的,按照我所说的去办吧,好歹我也是一个公主,总要给我几分面子的。”时辛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埵呆滞在原地,可是反驳的话一句也想不出来。 直到时辛直接像一条鱼儿一样跳上了床,新的被子盖了上去之后,他这才摇着头离开了。 可他一离开,时辛顿时就睁开了眼睛,在黑夜当中,那一双眼睛有些过于敞亮。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的! 若是方埵和顾阎交手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甚至还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萧戈就不一样了,顾阎对于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一定忌惮的。 这才是问题的主要因素,从此处切入就显得简单方便了不少。 长夜漫漫,时辛辗转难眠! 就连军营的某人亦是一夜未眠! 以至于天还没有彻彻底底地亮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军营离开了。 今日是休沐,顾阎从军营赶回祁王府只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 时辛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面扫地了,可心不在焉,满脑 子都是关于自己那一副画像,现如今到底有没有落入落霞宫的手中? 心中甚至还有些庆幸,顾阎不会画画,要不然的话,恐怕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大早上的云雾缭绕,太阳躲在云层当中,许久不肯出来,直到雾气慢慢散去,它这才害羞地钻了出来。 顾阎大步流星的从廊檐下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结果一进拱门处,就瞧见了正在打扫庭院的时辛,他眯了眯眼原本所有的阴郁一下子都荡然无存了! 阳光刺得时辛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眉眼。 顾阎朝着她走过去,脚步声惹得时辛转过身来。 不远不近的距离,少女挡住了半张脸,顾阎脚步一顿忍不住了,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半张脸似乎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他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时辛一惊,立刻放下了双手,“呀!老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阎皱眉没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伸出手挡住她的眉眼,喃喃自语道:“有点熟悉……” “怎么不熟悉?”时辛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男女授受不亲!老板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顾阎瞠目结舌, 一肚子的火气,“你……”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他一个晚上都在惦记着这野丫头的事情,结果对方居然对他不闻不问? 时辛云里雾里的,这家伙一大早上的发什么疯?能说啥? 总不能对着他大吼大叫,你要是不喜欢老子,老子把你头给拧下来吧。 这也不现实对不对? 她没说话,看了顾阎一眼自顾自地扛着自己手里面的扫帚,朝着旁边脏兮兮的地方儿去,“我要扫地了!” 林松姗姗来迟,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去还是该留? 他表情有些难看。 这殿下一大早上的赶回来,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和时辛吵架吧? “就因为本王不喜欢你,所以你就……”顾阎觉得难以启齿一般压低了声音。 时辛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她之所以表白,也无非是为了探寻一下对方对于自己的底线。 并非是真的要和顾阎谈情说爱! 再说了,她这个人向来洒脱,得不到就算了呗! 大不了换一个! 嗯!那个公子羲就很不错嘛! “不是!”时辛老老实实的抬起头,桃花眼眯了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道:“我移情别恋了来着!” 第四百零九章 爽了 反正大家都要走了,干嘛非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痛痛快快、高高兴兴一点。 省得到时候拔剑相向的时候多尴尬呀。 然而时辛心里面倒是痛快了,某个人却格外的不高兴。 顾阎脸色登时阴沉沉的,像一块黑炭一样,他仿佛是被自己的女人给绿了一样,气得火冒三丈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阴恻恻的,“你再说一遍!” 时辛也是一个不怕死的破罐子破摔的嘴硬道:“我说我移情别恋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开始换一个人喜欢了。” 天下男人这么多,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完全没必要,更何况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时辛看着他这一副脸色阴沉沉的模样,压根也没放在心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伸手拍掉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语气很是委婉的道:“老板,你不是不喜欢我吗?甚至我能够感受到你还有点讨厌我,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对你死缠烂打了,对不对?” “本王……”顾阎面色复杂起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她了?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若是真的讨厌的话,压根就不可能这般纵容她的。 时辛耐心的等 待着他的后话,表情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小小的爽!开什么玩笑,那天晚上自己表白的时候被拒绝,也是这般模样好么?总算是轮到你丫的吃瘪了。 “你……”顾阎咬了咬牙,后腿了一步,一副爱咋地咋地,冷笑一声,“好,很好!” 时辛:“……”莫不是疯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 顾阎拂袖而去,砰的一声关上了书房的房门,那叫一个生气,巨大的火药味隔着房门都已经传了出来。 时辛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好的放在脖子上。 随后看向林松忍不住的吐槽,“你家殿下是不是有家暴倾向啊?” 这得亏没在一起,万一有一天在一起了,还被人揍一顿多划不来。 “时辛?”林松啧了一声,嘀咕道:“你到底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殿下摆明了就是因为这丫头才生气的。 时辛也是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殿下暴跳如雷,也不知道如何练出来的,这要是换做一般的人,恐怕早就五马分尸了。 时辛耸肩,沉默不语! 她知道啊!所以就是故意的。 林松:“……” 死丫头哼唱着歌曲痛痛快快的扛着 扫帚离开了,徒留下殿下一个人在书房内生闷气! 林松叹了一口气,恍然大悟,原来殿下说表白的人是时辛啊? 所以时辛表白失败了?殿下没答应人家,自己还不痛快了,现在人家不喜欢他了,他心里头又不痛快了。 确实有毛病啊! 因着时间匆忙,时辛得尽快把殷浔的伤解决了才行,不过这事情不能让祁王府的人发现端倪,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至于方埵…… 只要他们成功地离开祁王府,那么对于自己而言,就好办了许多。 接下来有萧戈的暗卫,就算是顾阎当真察觉了自己的身世秘密,那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打架这种事情就让他们高手去过招,她这种菜鸟,还是踏踏实实的比较好! 时辛本以为书房这边的事情顶天了就是一件小破事儿,可没想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顾妗就知道了! 因为关心弟弟的身心健康,以及弟媳妇的问题,顾妗这段时间可没啥操心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所以私底下也派人悄悄的打探一些。 在听到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是说二人吵架了?” 心儿点了点头,“林松是这么说的!” 顾妗啧了一声,不安的来回踱步,“小七这个脾气本身就不大好,现在动不动就和人吵架,人家能喜欢他都有鬼。” “可是……”心儿犹豫的道:“林松还说,时辛和殿下说她喜欢殿下的,但是殿下拒绝了。” 顾妗目瞪口呆的转过头来,“他疯了不成?” 心儿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三公主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忍不住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妗无奈的看着她,“起来吧!我不是在说你!” 心儿哦了一声,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 “这个小七!”顾妗对于自己的弟弟很是无奈,“怎地这般没有风度?” 以前,小七虽然对于其他的姑娘也是冷言冷语的,但是不至于和姑娘争得面红耳赤。 偏偏对于时辛总是出人意料也就罢了!一个大男人和姑娘家家吵架,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时辛现在在何处?”顾妗又问道。 心儿老实交代,“奴婢刚刚才路上遇见她了,她说她今日很忙,忙着研究药,让三公主别去打扰她!” 时辛仿佛是早就料到她这个做姐姐的会前去寻她,所以特意提前打好招呼了。 而时辛也的的确确是回了自己的屋内,翠竹摇曳,鸟语花香,虽然春 日还不算是太过于明显,可那股芬香的气息叫人浑身舒坦。 趁着今日的阳光还算是不错,所以特地将屋内的那些堆积草药全部都给一股脑拿出来在院子里面晒。 时辛的旁边方埵懒洋洋的靠着,他易容了,所以在其他人看来,无非就是两个下人在此处闲聊罢了。 方埵磕着瓜子,惬意的眯了眯眼,“你当真要这么做?” “那不然呢?”时辛反问,“你要是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毕竟这么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老实讲,突然有些后悔,想要做这个什么公主呢,总觉得自己划不来。” 反而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方埵斜了她一眼,“那可由不得你!” “……”时辛,差点忘了这丫是个强盗来着,她挑拣着草药,心情愉悦的道:“你何时离开?” “随时!不过……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燕都城我还是不放心,为了安全起见,我得给你留一些人手!”方埵交代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白晰的玉佩丢给她,“若是遇见褚绪的人,拿着这个能保你性命!他们不敢对你动手的!” “好歹我也是汴梁的骠骑将军,若是我出事了,皇上不会轻饶他们!” 第四百一十章 我就不能不动手 时辛听到他这一副信誓旦旦又颇有自信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歪过头来,表情很是严峻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就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人家压根儿就不在意你的身份,把你弄死了栽赃陷害给旁人!”她觉得朋友一场,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方埵信誓旦旦的摇了摇头,“你也太低估我了!” 时辛:“……”压根就没有高估你一分好么! 当然了这些话她也不会说的,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草药,心情变得郁闷了起来,虽然顾阎不开心,她是痛快了,但是…… 这种事情吧!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殷浔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方埵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询问道! 这丫头一直很关注三公主和殷浔之间的事情,若是就这么走了,难道她就不会后悔嘛? 时辛听了这话忍不住的朝着他看了过去,阳光下,少女面色如常,但是让人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速战速决!我只答应过帮他把周身的经脉恢复掉,也没答应一定要教他武功,这件事情也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顾阎怎么着也不可能看 着自己姐姐的心上人碌碌无为的! 而且……殷浔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方埵点了点头,“有道理!毕竟万一有朝一日大家拔剑相向的时候,终归是不大好收场的。” “你们那里这么变态吗?长公主要上战场。”时辛诧异的道。 她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皇宫里面,做一个醉生梦死的公主,非要去上战场吗? 那种冲锋陷阵的事情,她可干不来啊! 方埵眯了眯眼,“你这么说好像也是,你永远不可能和他们正面交锋的。” 可不是咋地! 时辛欣慰的咬了咬手指头,溜之大吉不好么?非要给自己找茬! 于是乎,两个人就在院子里面这么和谐的坐着,什么话也没说,静悄悄的,时辛还是在处理着自己手上的这些药物。 虽然要离开了,可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一样也不可能缺少。 至于大理寺的事情,那就是萧戈的问题了,其余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去插手,因为这样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方埵休息了一会,手臂上的伤昨夜也包扎了,所以暂且没有太大的问题,麻烦的就是他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前前后后数百人 还是有的,而且个个武功高强。 在祁王府的就有不下十人,顾阎心思缜密,所以,想要在他的身边安插人手,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这十个人都是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的。 若是要离开,也不可能一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离开。 他坐直了身子朝着时辛嘱咐道:“既然你都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不过我还是会留下一些人来保护你的,倘若你有什么意外的话,尽可能的去找这些人。” “我会把汴梁的人给引开!毕竟现在你对于他们而言可是更为重要的!” 如此一来,就算这丫头一个人在此处,也算是安全了许多。 顾阎那边只要他没有看到画像的话,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时辛碾碎了草药,淡淡的药香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她听了这番话之后,却只是挑了挑眉头,随后漫不经心的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怎么突然还担心起我来了?”方埵挤眉弄眼的看着她打趣起来。 时辛斜了他一眼,“再怎么样,咱们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对你见死不救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过于禽受? 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死了,就没有人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了,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回到汴梁?” 她可没那么清闲,独自一个人跋山涉水的去到另外一个国家。 指不定运气不好还死在半路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好做。 “你最好别死,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可就真的不打算回汴梁去了!”随便找个地方买个一亩三分地的也挺好。 若是现在回不去的话,就只能在此处扎根。 方埵收起了笑容,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会安然无恙的和你一块儿回到汴梁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才行。” 她突然又道:“你离开的时候,帮我带上一个姑娘一块儿去。” “谁啊?”方埵百思不得其解。 时辛道:“银罗的妹妹,他虽然当初是安阳长公主的人,可现在毕竟是我的人,我当然不可能对对方见死不救。” 银罗在燕都城无论如何都是呆不下去了的,安阳长公主现在巴不得把人给抓回来碎尸万段,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自己一块儿回到汴梁去。 而银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那个眼盲的妹妹了。 方埵迟疑了一瞬,“可以! 带上一两个人,倒也不足为患。” 时辛笑了笑没说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方埵离开,至少她多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赶在顾阳这画像带回来之前离开的话,基本上也是万事大吉。 殷浔的伤,筋脉也在逐渐的恢复了。 伴随着她给的草药每日都没有消停的服用,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如此一来,倒也不必担忧。 接下来就是徐晋了!老头好歹对自己或多或少有些恩情的,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过…… 她也没打算告诉徐晋自己即将要离开的消息。 此事萧戈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书房内! 顾阎因为她的话愣是没法聚精会神起来,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心烦意乱极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般模样,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当真是给薄情寡义的! “青木!”顾阎怒火中烧的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外头的青木听到动静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顾阎看着他如此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突然间又忘记了自己叫他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青木静悄悄的等待着,也不急。 顾阎:“……”气氛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第四百一十一章 落井下石 青木一本正经的在等待着他家殿下开口说话。 那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殿下始终保持着沉默,这就让他有些搞不明白了,没忍住的道:“殿下……” “她……”顾阎张了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一副非常无奈的模样,把手里面的笔砸在了桌子上,“退下吧!” 青木:“……”不是,殿下怎么怪怪的,究竟想说些什么?又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一步三回头离开了书房。 外头的林松见到她出来,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自己刚刚才已经被叫进去无数次了,然后叫了那么多次,殿下始终不肯开口。 “殿下这是……”青木不解的拧眉。 林松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呆在这里了。 殿下说白了,就是自己现在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 大理寺内! 徐昌宁这些日子辗转难眠,一点思绪和头路都没有,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追查过了,哪怕是那天所有的人也一一盘问过,依旧没有任何的下落。 眼瞅着皇上给的期限已经快要到了,若是再不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的话,恐怕会给自己带来 巨大的麻烦。 “唉!”徐昌宁心情沉闷的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叹了无数次气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法子可行! 就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下人急急忙忙的赶来,毕恭毕敬的道:“大人,叶将军求见!” 叶遥? 徐昌宁听了这个名字之后,着实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房门,“快去,快去把人给请过来,算了算了,老夫和你一块儿去。” 下人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块往前厅去了。 叶遥和祁王殿下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个人能够前来,肯定也是因为祁王殿下的缘故。 指不定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 思及此处徐昌宁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叶遥此番前来,当然也是为了给他一条生路的。 顾阎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打算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按照大理寺的办事速度的话,指不定最后找到真凶的时候,殷家怕是都已经开始动手了! 如今事情紧急,倘若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手的话,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将精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去。 叶 遥背对着门口,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这些牌匾上面,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晃动着,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徐昌宁这些天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所以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导致时时刻刻的官服都是穿在身上的,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地方。 一看见他立刻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叶将军!” 叶遥点了点头,“我听闻你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所以特地来看看徐大人,再怎么说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把身体给累垮了的话,可不大好。” 徐昌宁哭丧着脸,他何尝不知道累垮了,身体不好,可是皇上派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徐昌宁欲哭无泪的道:“叶将军也知道的,现在这种案子,不管是皇上也好,太子殿下也罢,还有祁王殿下,萧公子他们一个个都揪着这件事情不肯放手,老臣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还得把每一个人都给安抚妥帖,倘若得罪了这其中任何一个人,都逃不了任何的好处。 且不说皇上和太子了,就祁王和萧公子这两个人都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半个月过去了, 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也是头疼欲裂呀! 叶遥轻笑一声,“所以,我这一次前来,就是为了给徐大人一个机会的。” 徐昌宁立刻心花怒放的抬起头来,一脸的期待:“叶将军还请赐教,若是叶将军能够救我于水火的话,倘若以后有需要的,老夫定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过些日子就是桃花宴了,本将军也的确确是有件事情需要拜托徐大人。”叶遥漫不经心的用折扇敲打着手掌心。 殷家的确是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了,如今居然敢把歪脑筋动到了三公主的身上,那就要迎接好接下来所有的暴风雨。 可是皇上对于太子殿下一向都是比较偏袒的,就算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当真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见得皇上能够削薄了他的储君之位。 这件事情只有闹大才能够让皇上的脸面上挂不住,如此一来,皇上才有可能真正地做到公平。 要不然的话祁王和三公主那边是没有法子得到一丝一毫的公平可言的! 徐昌宁本来心里面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但是在听见桃花宴的时候,内心深处顿时就有些不安了。 桃花宴是大齐的传统了,因着大齐对于桃花有一种莫名的神往,所以 久而久之的就出现了这么一种节日,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吟诗作对很是快意洒脱! 但往往这种节日最是容易出色。 可这些都是兵部和护卫军的事情,和他大理寺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关系,除非发生了命案。 “这……叶将军有何指示?”徐昌宁眼神复杂地舔了舔嘴角,一时间有些不安。 叶遥轻笑着转过头来,“不妨直接告诉徐大人,这些尸体乃是被太子殿下托人送走的,而这桩命案乃是殷家大公子,殷浔所为,太子殿下为了包庇他,所以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大理寺的身上,而今萧公子不放手,徐大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真凶缉拿归案,但是徐大人有这个胆量吗?” “不过……本将军倒是和萧公子有些娇气,倘若有本将军出面的话,指不定萧公子能够放弃追查真相。” 他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了,对方究竟有没有这个觉悟,那就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量。 得罪太子,亦或是得罪萧戈!这些下场可都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可若是萧戈能够放弃追查真相的话,那么他就能够谁也不得罪。 只是…… 徐昌宁表情复杂了起来,犹犹豫豫的道:“叶将军是要老夫和祁王合作?”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八卦的三公主 本以为对方这一次前来,或多或少给自己带来了一些生的希望,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所谓的希望甚至是更加危险的事情。 祁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本就形同水火,再加上祁王殿下并不得皇上的宠爱,所以,那怕是祁王拥有无比至高无上的荣耀,哪怕是手握重兵,立了无数的战功,也依旧没有办法坐上太子之位。 这也是为什么朝堂上的官员,大部分对于祁王殿下都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叶遥笑了笑没说话,保持着沉默他相信以对方的聪明,当然也猜到了自己这番话的意思。 倘若对方不能为他们所用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伸出援助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沉沦于湖底。 祁王不是什么好人,同样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在外征战,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哪怕是面对朝堂上的纷争,也自然不是什么友善之。 徐昌宁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越发的不安。 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谁曾想到,所谓的希望无非就是面对更大的风浪。 倘若他不答应的话,接下来面对皇上的压力,指不定连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可若是继续追查下去,太子那里他也不好交差。 若是有朝 一日太子成功的继承皇位,到时候第一个被开刀的肯定是他。 “本将军也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等许大人,反正现在呢,这皇上说的时间也还有半个多月。”叶遥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莫测,忍不住地笑了笑,勾了勾嘴角,随后收起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手掌心打算离开。 徐昌宁见状立刻把人给叫住了,“叶将军!”他硬着头皮的抬起头来,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一般,“这边请!” 叶遥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看着他这一副表情慎重的模样,心里面约莫也有了一些底。 毕竟他这一趟总不可能白走。 而后微微一笑,“好!” 时辛那天晚上的话让萧戈整个人都越发的郁闷了,一个小丫头居然要自己手底下的那些暗卫,究竟是意欲何为?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历。 管家一连查了两三天都没有任何明确的消息,唯一让人觉得她身份与众不同的,也就是她并非是大齐人氏,是乃是汴梁人氏。 可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毕竟一直以来棋王征战无数,所以大齐的子民大部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国家,汴梁人氏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对 此管家也觉得疑惑不解。 和煦的阳光下,春意盎然,百花齐放,萧戈独自一个人坐在凉亭内,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发愁。 管家站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询问起公子的意思,“公子,咱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莫不是公子想多了?” “那你觉得普普通通的一个姑娘家,要这么多人去干什么?而且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萧戈却不赞同,而是一只手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缓缓落在了棋盘上,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反问了起来。 管家一筹莫展的挠了挠头,“或许是因为时姑娘害怕安阳长公主再一次对她动手,所以以防万一?” 萧戈沉默。 时辛并非是普普通通的姑娘,以她的身手,想要对付安阳长公主的话,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是因为安阳长公主的身份特殊,既不能将对方打死,也不能将对方打伤所以有些为难。 在此之前都没有要多少人去保护她,现在却突然要让这么多的人去保护她,未免有些让人觉得奇怪了! “那要不……还是算了吧?”管家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大靠谱,毕竟公子和皇上可是约法三章过的,绝对不会插手朝堂上的 事情,也不会帮助任何一个皇子,此番若是帮着祁王一块儿对付安阳长公主的话,岂不是就违背了原先的诺言? 恐怕到时候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萧戈扯了一下嘴角,他自己对于和皇上之间的约定当然记忆犹新。 可是…… 他这个人向来和旁人保持着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安阳长公主,他并非是怎样与对方为敌,说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丫头竟然如此诚心诚意的想要帮他解毒,那么他当然也不可能欠着这丫头的人情不还。 “罢了!既然查不到,那就不必再继续追查下去。”萧戈落子,淡声道。 他也并不是特别,之所以想要知道这丫头的来历,只是心里面有些疑惑,想要去解答。 既然查不到,那就证明这丫头很有可能是在为了她的一己自私罢了。 “那……”管家迟疑的道:“公子的意思是要将暗卫借给时姑娘?” “不行吗?”萧戈挑眉,若有所思的笑着,“指不定等我身子好了之后,这丫头当真就成了我的夫人。” 既然如此的话,都是一家人有何不可的地方? 管家点了点头,“那老奴这就去跟时姑娘说一声!” “嗯!”萧戈点了点头,时辛 给了他一些草药之后,服下之后,身子倒也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了,咳嗽的时间也减缓了不少。 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这个医术倒是格外的高明。 或许……这就是改变他萧家宿命的关键所在。 燕都城近日来很是热闹,因为桃花宴临近的缘故,所以大家都是精神抖擞。 多少姑娘家家的望穿秋水,青年才俊翘首以盼! 顾妗和时辛提起过以往的桃花宴,会发生一些什么,会有什么样精彩绝伦的宴会? 然而她本人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没多大的兴趣,说白了,无非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会,你看我,我看你,帅哥看美女,美女看帅哥,看对眼了,大家就私底下私相授受。 方埵已经敲定在桃花宴当日离开了,所以这几天得抓紧时间给他弄上一些草药,带过去给殷浔。 “小辛啊!”顾妗觉着这几日的王府太过于静悄悄了。 时辛和小七都没怎么碰面,她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此番把人叫来,其实也是为了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嗯?”时辛装作一副特别懵懂的样子,抬起头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小仙女,“三公主,您叫我啥事?” 第四百一十三章 像个妖精 顾妗看着这丫头一副坦荡的模样,顿时一发话就卡在了喉咙,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抿了抿嘴角,紧张的把手攥在了一块儿,思索了片刻,这才委婉的道:“小辛啊!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和小七吵架了,可是小七对你做什么了?” “没啊!”时辛大.大方方的道:“就是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殿下,但是殿下没看上我,我跟殿下表白了,但是殿下把我拒绝了,现在殿下躲着我想了,也是怕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瞧瞧!她为了抬高对方,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时辛觉得自己的精神可真是越来越高尚了。 顾妗却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你……小辛,小七他……” “三公主,我知道自己身份地位绝对不会异想天开的,我也已经想清楚了,以后我会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对殿下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时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宣示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情。 放屁! 她哪里就异想天开了,分明就是门当户对好吗?就他是殿下,谁还不是个公主咋地?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不大适合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顾妗 :“……”她觉得小七这件事情有些悬,瞧瞧把人姑娘给伤的,都不敢对他再有其他的心思了。 “那你觉得谁和小七最为般配啊?”顾妗叹了一口气,不好在继续追问了,只能扯开话题! “殿下的婚事不都应该是皇上做主的吗?”时辛很是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顾阎虽然不受皇帝的宠爱,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堂堂一个皇子,自然而然,他的婚事旁人是做不得主的,只有皇帝能够做这个主。 宣文帝让他娶谁,他就只有硬着头皮的娶谁。 但是,宣文帝你绝对不会让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因为让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的话,对于顾阎来说那就是锦上添花。 苏清辞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既无权无势,而且又特别的好拿捏。 所以皇帝这才一心一意的想要撮合他们两个,偏偏顾阎这家伙又是一个软硬不吃的! 宣文帝就算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咽下这一口气,毕竟不能来硬的!但是至少可以磨死顾阎! 细细想来,这丫的也是不容易,不仅仅要对付太子,连自己的老爹也是要煞费苦心。 顾妗则是有些意外,她一直都知道时辛聪明,可从未想过,这丫头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难 怪在对小七表白之后,被小七拒绝了,却没有任何伤心的意思。 “那你可愿意……” “皇姐!” 顾妗心里面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人匆匆忙忙的给打断了。 不远处的廊檐下,顾阎一袭交领的白衣,衣袂飘飘,如高岭之花一般高不可攀,本该妖冶的少年那是被这一些白衣压制住了不少的王者气息,倒是多了几分的儒雅风流,看上去显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呃……也就是比红衣好一点罢了! 红衣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魔,随时随地都能把你的脖子给掐断了。 一袭白衣的话让人觉得就像是一个不染一尘的谪仙,冷得吓人! 草! 时辛默默的低着头咬糕点,打算把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的降低。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果然不能在旁人的背后说对方的坏话。 顾妗立刻站起身来,笑着道:“小七,你怎么来了?” 顾阎却没有将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姐身上,还是落在了那继续坐在石凳上面无动于衷的少女身上,恨不得在少女的身上瞧出一个洞来。 时辛:“……”此时此刻,她非常的羡慕地鼠! “没规没矩!”顾阎不咸不淡的道! 时辛嗖的一下起身, 很是随意的道:“给殿下请安!” 顾阎:“?” 这几日他刻意地躲避着,难道她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个野丫头,把人的心搅得乱乱的,结果她自己倒好,该吃吃该喝喝! 顾妗深怕两个人之间再有什么争吵,立刻上前挡住了顾阎的视线,“小七,你今日不是还有军务嘛?” “本王已经忙完了!”顾阎闷闷不乐的回道。 顾妗:“……” 她身后的时辛则是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瞧了一眼太阳,低声道:“三公主,我得先回去了!” “那你去吧!”顾妗很是大.大方方的就让开路来。 时辛扫了一眼依旧站在面前无动于衷的男人,一点也不心虚的昂首挺胸,就要来一个潇洒的擦肩而过,结果才刚刚从人的身侧路过,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顾阎面色阴恻恻,眼神都未曾给顾妗,不咸不淡的道:“皇姐,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干嘛?”时辛一脸警惕的瞪着他。 顾阎没说话,拉着人就走了。 顾妗在后头急得团团转! 青木和林松瞠目结舌的看着人被拎走了,既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以殿下的脾气居然能够相安无事这么长时间,实 属不易了。 “顾阎!”时辛有些生气的道:“你弄疼我了!” “疼?”顾阎冷笑一声,他眼尾上挑,该疼的分明是他。 这几日她不闻不问,他辗转难眠。 难道不该是他疼嘛? “你也知道疼?”他将人压在了假山上,居高临下的把她圈在了怀里面,咬了咬牙,眼神晦暗,“时辛,你有没有良心的?” 时辛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啥意思啊?” “你……”顾阎冷着一张脸,一股无名火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的道:“谁允许你移情别恋的?” 时辛直接被他的这一番话给气笑了,“不是……分明是你自己不喜欢我的,还不允许我移情别恋。” “老板,做人可不带这样蛮不讲理的。” 她救赎故意逗顾阎的,丫的喜欢还不敢承认。 时辛换了个姿势,忽然逼近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笑得像个来人家祸国殃民的妖精一眼,桃花眼媚眼如丝,眼底波涛汹涌,“我说殿下……喜欢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阎这个人不好亲近,也不好接触。 可一旦得到了他的心,那就相当于登上了高位! 时辛凑近他的耳畔吹了吹风,媚得不像话,“你明明也很喜欢我的嘛!” 第四百一十四章 单纯撩拨罢了 这假山靠近顾阎的院子所以一路上都不会有什么人出现,也给了时辛肆意妄为的机会,她就不相信这个狗男人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顾阎继续无动于衷,他身量很高,时辛本就处于还在长身体的阶段,所以身高上面就被碾压了。 她努力的踮起脚尖,以保持两个人之间的气是不会相差太大。 男人眼尾有了一抹不同寻常的红,顾阎的眼睛很好看,像一只魅惑众生的狐狸,动情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生气的时候却让人记忆犹新。 至少时辛算得上是众多人当中为数不多见到他经常生气的模样。 情绪上面的巨大反差会让他瞳孔泛红,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见到他这个模样,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可偏偏眼前的人是个不怕死的。 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少女的身姿,手却不由自主的扶住了少女的细腰,在时辛得意忘形的时候,微微用力,直接将人扯进了他的怀里面。 时辛本来还比较张狂的,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一时间有些无措! 身子之间的亲密接触,导致她心跳都慢了半拍! 勾引男人本就是个半吊子的水平,此番压根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顾阎俯身到她耳畔 ,语气轻浮,“本王当时没有想到你居然对本王如此爱慕,爱慕到了这般境地。” 顾阎的确是没吃过猪肉,但不代表没吃过见过猪跑。 更何况是一个长期在军营的男人,军营那种地方,基本上都是男人居多,女人那简直就是稀有物种! 所以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难免聊天的话题总是绕不开这一件事情。 荤段子顾阎也没少听。 更何况…… 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的。 时辛本来做这种事情就有些不熟练,被他这么一激怒顿时就面红耳赤的一把将人给推开了。 “还想跑?”顾阎却压根就不给她任何一丝机会,恶狠狠的道:“你以为你三番两次的调戏本王?本王当真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不过也是,当初你救本王的时候,不也是瞧着本王这张脸好看才救本王的吗?” 时辛大.大的无语,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试图挽回一些自己的面子,“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就你无非就是因为我不认识地形才救你的。” 她虽然是一个爱好美男的人,也喜欢看帅哥,但也不至于那般的鬼迷心窍,色名心智。 顾阎轻哼一声,“所以呢?你刚刚想干什么? ” 时辛:“……”她就是单纯的想要撩拨一下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阎手指却非常的灵活,开始有了下一步的动作,甚至一点点征兆都没有。 他把人的腰扣紧,忽然开始摩挲起来,随后掰过她的头,四目相对,眼中的情浴再难伪装,瞬间将少女的粉粉小嘴给封住了! 时辛瞠目结舌,擦嘞!? 合着自己搞了半天,还没有把对方给撩拨的面红耳赤,反倒是将自己坑害进去了? 院子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见耳畔一阵又一阵的发生,不断的撞击在一块儿。 她双手还环绕着他的脖子未曾松开,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的话,为了主动。 她睁开眼,能够清楚的看到男人沦陷的模样,以及他情动的时候那眉梢眼角的异样。 顾阎专注认真,眼帘合上,好看的眉眼间都是义乱情迷的样子! 时辛看得仔仔细细! 以前对于渣女的认知本身就不怎么深刻,现在却突然发现,那些渣女之所以如此享受,想来也是有一定的原因。 因为看见一个人为你义乱情迷的模样,的确是让人有些痴迷,甚至有些享受啊! 她后背抵在身后的假山上,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碎 的脚步声,两个人才松开的。 时辛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双腿有些发软站不住,直接整个人就靠近了他的怀里面面色潮虹。 顾阎眯了眯眼,低垂着头看着怀中的少女,来人乃是青木,他嘀嘀咕咕了半天,“奇怪,我分明看见殿下朝着这里来的,怎么不见人啊?” 时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颇有一种偷情,被别人抓奸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顾阎,“老板,青木找你!” “还能说话?”顾阎对于正在大喊大叫的青木,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反而一本正经地端详着怀里面小女人的一举一动,对于她的表情更加的感兴趣,“再来?” 挑衅?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亏的仗! 时辛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你不喜欢我,还亲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了吗?”男人说得格外的霸气。 时辛:“?”她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撸起袖子和这个人好好的掰扯一番的时候,男人的话一下子就将她满腔的怒火给浇灭掉了。 “你要是现在出去被你儿子看见了,你这辈子的清白可都不保了。”顾阎凉飕飕的补刀! 时辛在青木的心目 中其实地位还算是比较非凡的,那可是女中豪杰的存在。 然而青木之所以佩服时辛,完完全全是因为作为一个女子,能够在他家殿下手底下活下来实在是不容易,而且还三番两次的把殿下搞得暴跳如雷。 这可不就是妥妥的一个英雄吗? 时辛嘴角扯了扯,“算你狠!我今天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去相亲。” 丫的! “你敢!”顾阎怒火中烧,自己丫头刚才和自己缠绵悱恻,下一秒又要去相亲,这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你敢去,本王就打断你的腿!你可以试试!” “……”时辛,好变态哦! 她顿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不是,那你把我当什么啊?”她气笑了,“怎么?你打算和我玩地下情啊?” 这男人,看不出来胃口还挺重的吗? 顾阎嗤之以鼻,“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旁人管得了吗?” 时辛:“……”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命清高的天之骄子,只觉得好笑! 顾阎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衣衫,刚正不阿的道:“你若是在躲着本王,本王还会这么对你!” “顾阎,”时辛挑眉,狡黠的道:“你就不怕……自己万劫不复嘛?” 第四百一十五章 带刺的玫瑰 顾阎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甩袖离开了。 时辛则是好整以暇的懒洋洋地靠在了假山上,眯了眯眼,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期待,倘若顾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青木本来还在四处寻找他家殿下的身影,结果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挠了挠头,走了过去,“殿下,苏公子和叶将军来了!” “嗯!”顾阎表情有些不自然,就连瞳孔当中的那个情浴都还未曾褪去,他低垂着眉眼浓浓的努力的将眼中的情绪给着遮住,“让他们过来吧!” 青木遗憾的挠了挠头,很想问一下殿下刚刚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他叫了半天都没有人,结果现在突然从假山后面出来,而且殿下分明是和时辛一块离开了呀,怎么不见那丫头! “还愣着干什么?”顾阎看着他还不肯离开的模样,忍不住的高了一样。 “属下这就去!”青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随后他朝着假山后道:“还不出来!” 时辛舔了舔嘴唇,顾阎这狗东西下手实在是太狠了,导致嘴唇都有些破了,她忿忿不平 的走了出去,不情不愿的道:“干嘛?” 顾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嘴唇上面,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尤其是一想到那曼妙的身姿,两个人之间荒唐的无数次,他就口干舌燥,硬生生的给压制住了,这才道:“破了?” “那还不是你咬的?”时辛冷笑一声,刚刚亲的时候也不见得收敛力道,现在倒好做什么事后诸葛亮啊! 顾阎走近她,目光有些深邃,指腹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语气哑了几分,“你……乖一点!” 乖一点,他就可以多宠她几分!只是现在很多事情还不是时候,还不能明说! 在他的宏图霸业尚未完成之前,自然是不可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时辛知道的少一点,她就安全一点。 至少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时辛皱了皱眉,她属实不喜欢这个语气,可偏偏这人声音特别好听,说什么话都让人反感不起来,于是乎只好配合着点了点头。 既然顾阎喜欢乖一点的女孩子,那么这个也不难的。 她这段时间就勉为其难地装的乖一点,最起码最后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时候,大家闹得不至于那么难看,或许这人还能够念及这份旧情。 顾阎有些意外,但是 很满意,“用膳了?” “嗯!”时辛乖巧的点了点头,水光潋滟的眸子让人动容。 他猛地别开了头,觉得自己再继续对视下去的话,恐怕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努力的克制住道:“那你先去休息吧!过几日和皇姐一块儿去桃花宴。” 时辛点了点头,“好啊!” 随后她一点也不带留恋的蹦蹦跳跳就离开了,然而在转身的时候,眼神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被一些不明深意的情绪给掩盖住了。 时辛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苏子与和叶遥,两个人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挺忙的,已经很少来祁王府了。 苏子与一袭简简单单的蓝色衣衫,不像是他这个贵族公子哥能够穿戴的衣物,到像是那种组织和团队所穿戴的东西。 少年的变化本来就是很快的,这才一段时间不见,就已经长了一个子,就连脸上的稚气也褪去了不少,显得更加的成熟。 他身侧是一袭青衫落拓的叶遥,瞧着倒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却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 和顾阎一样,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实际上这两个人手段都极其的凶残。 啧!还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苏子与一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就激动地冲了过去,“小仙女,哇!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一段时间不见,你又蠢了。 时辛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苏公子,最近挺忙啊!” “这不是在径山书院忙着读书么!”叶遥从他的身后毫无征兆的走了出来,凉飕飕的补了一句。 苏子与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你提这个干什么?” “你还要读书啊?”时辛有些惊讶!这个一把年纪了,哦不对!苏子与也才十七八岁!的确是读书的年纪。 苏子与挂不住面子的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就连萧世子也要读书的呀。” 时辛表情凝重的道:“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都是不用读书的。” 毕竟家财万贯么! “照你这么说,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叶遥从容的接她的话。 时辛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那倒也不至于,但是最起码可以混吃等死呀,我家都这么有钱了,我干嘛还要辛苦的去读书?” 她当初卯足了劲去读书,无非就是因为家里穷。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两个老头对她太过于 苛刻!美名其曰,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苏子与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犹如见到了知音一般握紧了她的手,“我也觉得你说的很对。” 但是没办法,他就打不过他爹,也打不过他娘。 时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二位随意,我先走了!” 叶遥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那衣服嬉皮笑脸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这一副贱嗖嗖的模样看得时辛想揍人,硬生生给忍住了。 苏子与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开,扯着嗓子喊道:“那我一会儿去找你玩。” 读你的书去吧! 时辛切了一声! 叶遥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的眯起了眼,刚才他就注意到了那少女的嘴唇已经破开了,虽然对方刻意的隐藏,可依旧被他捕捉到了。 不由得紧锁眉头,这个顾阎……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的沉不住气。 他今日前来无非就是将大理寺的最终结果告诉他罢了。 徐昌宁如今已经被逼进了死胡同里面,所以相对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出路,他也不得不屈服于他们。 至于萧戈那里…… 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对方会同意的,更何况他们也不需要出太大的力。 时辛就是最好的利刃! 第四百一十六章 釜底抽薪 二人来到书房的时候,顾阎却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两个人。 “我说你这让我们两个人过来,结果你却背对着我们两个,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叶遥似笑非笑地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给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背对着他们的人。 顾阎眼底还有些异样,所以特意站在窗边,让风把自己心里面那一股旖旎的想法给吹散。 他咳嗽了一声道:“坐下吧!” “七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苏子与不解的道。 二人掀起了旁边的帘子,随后朝着蒲团而去,三个人围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面前。 叶遥则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这个人的神色,顾阎对于这丫头不一样,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预知的范围。 那丫头来历不明就算了,而且所作所为太过于诡异了。 寻常姑娘家,谁有这样的能耐? 而且又得罪了这么多的人,更适合那个萧戈牵扯不清楚,若是长期留在身边的话,迟早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不相信以顾阎的聪明才智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解决了?”顾阎低垂着头,没有看他们两个人,轻飘飘的开口。 苏子与猛的凑 近他,一脸古怪,“我说七哥,你这个表情也太奇怪了,我们俩从进来到现在,你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们俩一眼,还有,你这声音怎么回事儿?该不会又生病了吧?” “三皇姐说你水土不服,但是你也不至于直到现在都还水土不服吧?” “你七哥哪里是水土不服,分明就是……”叶遥拖腔带调的开口。 然而顾阎却猛的抬起头来,眼尾的嫣红还未散去,他眼神犀利的看向叶遥,“够了!” 苏子与你这个语气着实给吓了一跳,一下子有些云里雾里。 叶遥则是笑一笑,却没有说些什么。 他岔开话题,“徐昌宁那里的情况也已经解决掉了,基本上不会有威胁,不过……萧戈,不见得他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他不会不答应的,”顾阎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语气轻飘飘的,倒是信心满满。 萧戈既然是一个商人,那就应该知道,商人都是以利益为先的,倘若能有一个打动他的利益,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时辛?”苏子与想了想,也只能想到小仙女的名字了,毕竟那一次刺杀是小仙女和萧戈一块儿的,除此之外怕也没其他人了。 顾阎抿了抿嘴角,神色却 有些犹豫,他的确是可以利用时辛直接将这个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是不愿意的。 “和她无关!”顾阎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既然他敢走这一步险棋,当然有他自己的办法。 苏子与松了一口气,嘀咕着道:“径山书院最近可是好生热闹啊!萧家两个公子哥都在书院里面,一下子就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大家都在等待着看好戏。” 而他当然也不例外了,也是比较期待的。 只是可惜了…… 他没在书院住宿,以至于错过了不少精妙绝伦的好戏。 顾阎则是掀了掀眼皮子,“这样不好么?” 叶遥轻笑道:“这样的确很好,一下子就给你解决了两个巨大的麻烦,安阳长公主误以为将自己的儿子送进书院里面就能够一步登天,甚至还能够稳固儿子的地位,可是她忽略了有一点,萧陌一旦进入书院,想要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相当于萧陌压根对太子没有任何的用处了,而长公主自从儿子回来之后,也没有其他精力去处理太子的事情。 顾阎这一招釜底抽薪倒是做得极好的! 苏子与本身就是脑子比较简单的,所以对于他们这些曲曲绕 绕的东西一下子不大明白,有些不大确定的道:“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七哥就已经知道安阳长公主会去找萧戈,让萧陌进入径山书院的了?” “也不全是,”叶遥解释道:“不过就是给安阳长公主透露了一些消息罢了。” 让安阳长公主误以为齐伯侯会找机会让萧阁坐上世子之位,再散播谣言,让人造谣,说萧陌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世子,乃是皇家的耻辱,如此一来,按照安阳长公主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所以他们的机会就出现了。 苏子与恍然大悟,笑得很是狗腿,“七哥,母亲总是担心你,怕你不能够和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打交道。现在看起来,倒是母亲太过于胡思乱想了。” “呵!”叶遥轻笑着抿了一口茶。 顾阎一直以来的确是被他们低估了,众人只知道这位祁王殿下向来都是战无不胜的。 可是大家似乎忘记了,这样一个人也是在皇室长大的,关于勾心斗角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不明白呢? 只不过,既然是刚刚回来,那么自然是要收敛起锋芒。 而今一步一步来,釜底抽薪,将他那些个势力全部都给剥干净,才能大快人心! 苏子与忍不住的 拍手称赞,“七哥,你这招好阴险啊!不过……萧陌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他打算和你一块儿合作除掉他母亲吗?” 其实萧陌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有些诧异。 毕竟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世子,若是不依靠自己的母亲的话,在燕都城内那可是没办法立足的。 且不说世家子弟一个个都瞧不起他,哪怕是在家族里面,恐怕也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然而如今居然大放厥词的想要除掉自己的母亲,未免有些太过于痴心妄想。 “他就……这么喜欢小仙女?”苏子与硬着头皮的问道。 小仙女的确很漂亮,只是小仙女不爱打扮罢了。倘若小仙女打扮起来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顾阎眉头一跳,显然是不大乐意听到这个话题,他下颚绷紧,“萧陌不可全信!虽说在帝王家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杀父杀母,杀妻杀子,杀兄灭弟,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可也不见得他真的下得去这个手。” 苏子与狠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反正他们兄弟二人现如今都被关在书院里面也出不来,太子也就少了一个得力干将! 不过安阳长公主倒也确实叫人头疼,谁让她是皇上的亲姐姐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 美人计果然好用 这人作为一个女子,下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所作所为也的确是比许多男人还要过分。 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乃是皇上的亲姐姐,再加上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所以相对于而言都是比较疼爱的,在各个方面也比较偏袒。 要不然的话当初的齐伯侯好歹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真的会被安阳长公主逼得无路可退,硬着头皮的把人给娶了? “子与,你在书院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他们兄弟二人的动静,尤其是萧陌,这个人性子比较难拿捏,再加上在燕都城呆的时间又不长,所以不同于其他的世家子弟。”顾阎眼神深邃起来,不咸不淡的开口。 对于萧陌其实他们两个人之间因为时辛有了或多或少的牵扯,但也不代表他真的就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对方。 苏子与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七哥,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不过,你今天能不能让小仙女陪我出去玩一玩?”苏子与眼神很是期待的看着自己七哥。 径山书院开堂之后,他都没什么时间可以继续游山玩水了。 再加上书院里面的夫子又管的比较严,无趣至极! 顾 阎毫不犹豫就给拒绝掉了,“不行!” 这件事情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苏子与愁眉不展的扣着桌面,“七哥,你怎么都不问一问小仙女的意思呢?万一小仙女愿意和我一块儿出去玩呢?” 他觉得小仙女可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 顾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若是很闲,本王不介意让书院的夫子给你多些课业!” 苏子与:“……”七哥真阴险。 话说起来,回到自己庭院的时辛兴高采烈的找到了方埵,迫不及待的就将自己今日的成果告诉给了他。 方埵听得嘴角直抽搐,“合着你还真对他用了什么美人计?” “不是你说让我用美人计的嘛,本来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个法子有些不靠谱,只是后来想了想,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时辛津津乐道,“看来他是喜欢乖乖女类型的。” “就是……”方埵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硬着头皮的开口了,“你和他之间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注意一下的,毕竟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倘若到时候……到时候……” “什么?”时辛瞧着他这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忍不住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有什么话你就说,干嘛支支吾 吾,吞吞吐吐,跟个娘们儿似的。” 方埵这才别扭的道:“你是公主,身份自然是无比高贵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这次之前都要好好考虑一下皇室的颜面,还有就是……千万别怀孕了!” 时辛:“……”她现在还挺贪图美色的,但是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扭曲着脸无语的道:“我倒也不至于禽受到那个地步,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我是担心顾阎……”方埵气笑了,她不禽受,顾阎禽受啊! 看着都是堂堂正正的一个皇子,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总是半夜三更的翻人家姑娘的窗,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太过于亲密了。 这若是传出去,那也是汴梁的奇耻大辱啊! 时辛也觉得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公主之后,这必定是自己的一笔黑历史。 在古代行走靠的是什么?钱?不对?武功?也不对? 后台啊!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公主的这个设定,觉得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但是一想到万一有一天哪个王八蛋突然提起这自己曾经做丫鬟的黑历史,恐怕会被贻笑大方。 “那咋整?”时辛也觉得这事情很不妥! 方埵表情严肃的道:“所以一个月之后 ,你要离开,除了要悄悄离开,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以外,还得诈死!” 时辛有些无语,“就不能用其他的办法么?而且,我诈死你怎么就确定他会把我给下葬?” 顾阎看她的表情除了喜欢之外,还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偏执,时辛认为顾妗很有可能都不了解她这个弟弟。 其实顾阎这个人还是很变态的,有些时候很危险! 方埵:“……”对哦!万一到时候顾阎把人给火烧了呢? “你放心好了!顾阎对汴梁你像是没什么好感的,恐怕他也不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曾经喜欢上汴梁的长公主。所以这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耻辱,对于我也是个巨大的耻辱。”时辛叹了一口气,施施然地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保证。 方埵抿了抿嘴角犹豫了许久,最终也没将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 但愿如此! 他已经通知汴梁的其他人了,他一走,那些人就听命于时辛的。 至于褚绪,太子让他打探到的消息一直没有任何的下落,也不敢去打草惊蛇。 褚绪身边高手如云,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棋差一招差点就被对方给反杀了。 …… 驿站内! 褚绪自从那 天夜里面被人偷袭了之后,便开始派人四处寻找,可到了祁王府的周围对方就没了任何的消息。 顾阎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他当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是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话,心里面也有所不甘心! “大人?”廊檐下,护卫看着一直在走神的褚绪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接下来如何?” 祁王府他们是不敢再继续前进半步。 若是和顾阎起了冲突的话,对两国之间可都不好。 褚绪面色沉默,过了片刻这才道:“你确定人的确是在祁王府周围消失不见的?” “属下确定!我们的人追到祁王府的周围之后,就没敢再继续往前,而且这段时间,属下也派人在那四周仔细地盘查过,并没有见到人的踪迹。”护卫回话道。 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人就在祁王府内! 除此之外,再无可能,就算是有翅膀,也不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飞走。 褚绪手指漫不经心的落在了自己生前的栀子花上面,抿了抿嘴角冷笑,“看来咱们这个少将军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方埵居然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甚至还能够前来试探他,也是很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祁王府,他确实不敢进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怪梦 这个方埵既然是太子身边的人放太子的命令前来寻找长公主,为何直到现在都还不回去?难不成也是和自己一样留在此处? 褚绪心里面越发的不明白了。 难道他就不害怕自己到时候抢先一步把长公主带走吗?或者是杀了长公主?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护卫迟疑的询问起来。 祁王他们的确是不敢得罪,可是好不容易逼迫对方现身了,就这么错过的话,未免也有些遗憾。 褚绪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低垂着眉眼,直到将自己生成的栀子花都给碾碎干净了,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还真是不好办啊!不过……不能前去暗地里面探访,但总归可以光明正大。” “大人的意思是,您要拜访祁王?”护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褚绪点了点头,“老师都前去拜访一下的话,又怎么知道对方究竟在不在祁王府?” “祁王对汴梁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若是他知道太子殿下的人就在他的府邸,你觉得他会放过吗?” “可……”护卫还是有些犹豫,“万一方将军并不在祁王的府邸,那可怎么办?” 况且也不见得他们能够逼迫对方现身。 褚绪笑了笑,“看一看 也无妨!刚好我也想出去看一看,这个祁王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 在汴梁的时候,只是听说过关于他的事情,可从未正面交锋过。 那天在街道上都是和他身边的野丫头交过手。 不愧是汴梁战无不胜的战神,就连身边的婢女也有那般的身手。 护卫了然的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褚绪嗯了一声,随后目光继续看向苍穹,春日的风光以及天气都是阴晴不定的,刚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没多大话的功夫,已经乌云密布了。 瞧这天气,恐怕要下雨。 若是方埵在祁王府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出长公主也在祁王府? 褚绪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得震惊了起来,猛地瞪大。 对啊!方埵怎地会平白无故的在祁王府呢?他若是真的找到了长公主也该是要把长公主带到一个安全的地带才行,而且以方埵的性格若是找到人的话,绝对不可能自己独自一个人离开的。 不对! 很快褚绪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方埵在祁王府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要去拿顾阎手中的画像! 这件事情实在是他的疏忽了,没想到顾阎的人居然半路杀出来,将画像从他们的手里面夺走了。 要不然的话他们何苦如此折腾? 而今顾钦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看来这个太子是靠不住的了。 晦暗不明的天空,阴恻恻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院子里面含苞待放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狂猛的风而晃动。 忽的一声电闪雷鸣把睡梦当中的人直接就给惊醒了,时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和方埵商讨完事情之后就已经回房休息了,不知不觉就睡得有些沉闷,结果就梦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对方表情很是狰狞扭曲。 其余的她就记不清了。 仇翩翩死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其余的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留下来过,她给仇翩翩养父亲养母亲报仇之后,唯一一点情感就荡然无存了。 就仿佛直接从她的脑子里面把原主的意识全部给抹杀掉了一样。 但是这个梦……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的衣裙,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可为何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面? 而且四周的环境比较的嘈杂,似乎还有争吵声。 时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难受的扶额,“奶奶的个熊!乱七八糟的!” 看来她回去的时候得去一趟原主养 母的坟墓,把坟墓挖开来,看看里面究竟隐藏着些什么。 屋内有些昏暗,时辛头晕脑胀的从床上起身,想要出去看一看,究竟什么时辰了! 结果房门刚刚打开,一道闪电立刻就噼里啪啦的下来,将门口的人照得格外清晰。 来人一袭白衣,差点把她吓得晕死过去,时辛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看清楚来人之后直接欲哭无泪的骂骂咧咧起来,“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大晚上的出现干嘛非要穿一袭白衣,知不知道自己像个聂小倩似的?” “现在才酉时!”顾阎戴着面具,手里面还提着一个灯笼,薄唇轻起道。 时辛:“……”我可谢谢你啊! 神出鬼没的,搁这演聊斋呢? 她嫌弃的站直了身子,“你来干嘛?” “想着已经许久未曾见你了,便来看看,怎么不欢迎?还是说你又移情别恋了?亦或是看上谁家公子了?”顾阎走进屋内,反手将房门给关上,随后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时辛穿着一袭薄薄的襦裙,因为睡觉头发散落下来,此刻倒有了几分慵懒的柔和美,不像是平日那般狡黠和奸诈,这个模样楚楚可怜的,的确很让人心动。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为了今夜来看 他,所以白日里面特地将一大堆的军务全部都给处理妥帖了。 这人倒好,天塌下来都没心没肺的睡得很好。 倒像是他自作多情了一般! 屋内很快亮堂了起来,时辛打着哈欠看他,“你今天晚上又是来干嘛的?” “幽会!”顾阎简洁意骇。 时辛:“?”要不还是说偷情吧!她觉得偷情比较附和! 男人白衣如雪,他把手里面的灯笼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这才转过身来望着坐在桌子旁边倒茶水的少女不由得道:“你有心事?” “有啊!”时辛淡淡抿了一口茶水,她现在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公主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的去奢侈。 当然了,这个前提下是能够活着离开。 所以才心事重重的! 本以为扮猪吃老虎就已经很累了,万万没想到,展露自己真实实力的时候更累。 “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吗?”顾阎坐在她的旁边,笑得很是放荡。 时辛颇有一种自己在嫖鸭的感觉,鸭崽是不是也这么笑的? 她侧目而视,商量似的道:“要不你先让我看看你面具下面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我再告诉你我的心事。” “哦?我突然觉得你的心事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顾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姿色平平 时辛原本的和颜悦色顿时就收敛起来了,她一脸嫌弃的哦了一声,又要继续睡觉,“既然如此,那你从哪来的?回哪去吧,刚好我对你也没啥兴趣。” 她现在事情可忙着呢,心烦气躁的还得做许多的事情。 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真实的让人心里面有些发毛。 所以她这才有些忐忑不安的,方埵要离开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得靠她自己,稍有不慎当真就葬身在此处了,有些划不来。 顾阎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看着她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道:“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倒不如陪我待一会儿,或许你的烦恼我能帮你。” 时辛嗤笑一声,她可不是傻子,总不可能自己的身份遇见什么人都直接告诉对方,更何况面前这个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萧戈她之所以信任,也无非是因为了解对方的底细。 但是这个公子羲可压根儿就值不得信任,总是神出鬼没的,鬼知道他究竟是敌是友。 屋内静悄悄的,然而屋外却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春日的第一场雨来得格外的猛烈,导致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落在了地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草香气 ,混着雨水,花香和泥土,有着催眠的作用。 如此潮湿的天气,导致屋内的草药也跟着不断的散发出味道来。 橘红色的烛火下面,两个人四目相对,男人大半张脸被面具遮挡着,只依稀能够看得清楚他这双眼睛,像狐狸里面最好看的那一只,魅惑人心,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时辛淡定自若地眨了眨眼睛,“我连你真实面目都不知道,你觉得我可能和你真心的推心置腹吗?” 顾阎抿了抿嘴角没说话,他倒是没想到,这野丫头的戒备心还挺重的。 人前人后,截然不同。 “那就算了!”顾阎但也不想再继续追查下去,终归她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能够确保她平平安安。 可是顾阎忘了一点,时辛向来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人,而且特别喜欢在压迫的环境当中反抗! 时辛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心情烦躁,忽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朝着从床榻而去。 刚好外面下着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不如继续回床上好好的休息一番,然而就在她刚刚躺下的时候,某个人就直接压了过来。 顾阎将人控制住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美人,你喜欢顾阎 ?还是喜欢我?” “要是可以的话,我能不能把你们两个都给娶了?”时辛眨了眨眼睛很是憧憬的提问,“顾阎长得也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脾气很合我的胃口,你吧……”她伸手胆大妄为地挠了挠男人的下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呢我一点也不反感,和你亲密接触。” “有没有听过菀菀类卿这句话?” 顾阎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的后续。 时辛扬唇一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其实我也不介意你给祁王当替身的,毕竟我得不到他,得到你也挺好的。” 顾阎:“?”他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了,虽然这番话是对他这个身份说的,按照他这个身份的角度的话应该是该高兴的。 可是一听见这丫头居然打算放弃自己,心里面顿时就不乐意了。 顾阎脑子很聪明,能够从旁人的话里行间就能抓到关键词,他立刻拧眉道:“可你和祁王朝夕相处的,你如何能够避开他?” 时辛:“……”她笑容顿时就僵硬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人还不好对付,居然如此聪明。 电闪雷鸣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她叹了一口浊气,“那我能怎么办?万一 他要让我给他当什么暖床丫鬟的话我也不好拒绝,对不对?好歹我也算是祁王府的人啦。” 顾阎扯了扯嘴角,他今天晚上来可不是为了和这丫头废话的,做正事要紧。 他直起身子来,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小美人,你很喜欢祁王嘛?” 时辛有些意外,这家伙居然没有上来强迫自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心不在焉的道:“还行吧!这世上这么多人也不是非他不可,对不对?” 顾阎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又渐渐地松开来。 他如今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哪怕是自己身居要职,手握重兵,可说白了无非就是父皇手里面的一枚棋子罢了。 所作所为,皆由不得自己。 时辛年纪还小,若是在他身边的话,平平安安几年倒也无伤大雅。 “顾阎这个人呢!其实还挺难懂的,但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懂,看着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可说到底,无非就是二十岁出头罢了!他身上承担的担子太重了,像他这样的人,儿女私情对于他而言显得有些多余。”时辛感慨。 她觉得自己这个人唯一最大的优点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当然啦,还有就是特别的有自知之明,什么样的人能碰,什么样的人不能碰。 和顾阎的话最多来一段露水情缘就好了,其他的可就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了。 要不然的话倒霉的终归只是自己。 顾阎下颚绷紧,眼神变得灰暗不明,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他有些意外,时辛倒是对他了解还挺多的,他想了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他再怎么厉害,可好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七情欲不也是人之常情的嘛,更何况你长得如此漂亮,他喜欢你不也很正常?” “漂亮?”时辛激动的坐起身来,一提到这茬,立刻就来劲了,撸起袖子,打算和对方促膝长谈,“你觉得我漂亮,可他并不觉得我漂亮,但凡他觉得我漂亮的话,你觉得他会对我不怜香惜玉嘛?三番两次将我丢出去的时候,可没见他心慈手软。” 要事给她机会的话,她迟早有一天要翻身农民把这歌唱。 让他丫的跪搓衣板! 顾阎心虚的扯了扯嘴角。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想找什么漂亮的姑娘没有,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了,就我这姿色,顶多算个歪瓜裂枣。”时辛一点也不吝啬的埋汰自己。 第四百二十章 都要敲木鱼了 这一点顾阎还是颇为意外的。 今天晚上的两个人却出奇的和谐,这个和谐和以往都不一样,以往的话,这家伙或多或少都会动手动脚,可今天却没有。 方埵因为要准备离开的事情,所以一时半会没有时间分身来这边打扰这丫头,但也没有在祁王府内! 电闪雷鸣的天气,冒着这样的风雨特意来到了一家店铺。 开门的店小二到是他之后立刻了然于心的把房门给关,随后将人一路带着,朝着后院儿去。 “将军!”屋内七八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他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的道:“咱们当真要离开吗?那长公主怎么办?” 方埵在他们的目光当中,把自己身上的斗笠以及蓑衣给摘了下来,身上卷着一些春雨,导致一股寒气迎面袭来,他沉声道:“褚绪向来聪明,我怕他查到我们待在祁王府的事情,所以得尽快离开才行。” 要是他们不离开的话,到时候也会给长公主带来巨大的麻烦,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划不来。 最重要的是,时辛独自一个人待在祁王府,可比他们安全得多。 小丫头聪明伶俐的,一般的情况下面发生的事情她都能够对付 。 其中一个暗卫道:“那太子殿下那边……” “太子殿下那边我自己会。请罪,此事与你们无关,不过……我们离开也不能全部离开,你们得留下一部分人保护长公主!”方埵严肃的吩咐。 那幅画像还在顾阎的手里面,落霞宫她们又进不去,所以相对而言是处于双面夹击的状态。 若是事情败露出来的话,肯定会有不少人知道的,到时候褚绪趁火打劫,挟持了长公主的话,对他们很不利。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留一部分人下来。 只要时辛能安全离开大齐,其余的事情也就都不重要了。 汴梁那边太子殿下势必会安排妥帖的。 护卫重重的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了!” “嗯!”方埵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接下来切勿轻举妄动,所有的事情听我指挥。” “等我离开之后,倘若长公主有什么事情前来找你们,务必要全心全意的支持长公主,公主的命令就是我和太子殿下的秘密。” 七八个人听了这番话之后,立刻狠狠的点了点头,拱了拱手,“是!” 方埵方才放心的! 那日他虽然死里逃生了,但是也不代表 对方没有追查到些什么,他的易容术倒是可以瞒过不少的人,可是褚绪却是瞒不过的,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可是三皇子身边的能人巧匠,所以这个人格外的危险。 若是他去了祁王府和自己撞上了,必定逃不过对方的眼线! 为了确保长公主的安危,只能离开。 天色很快彻彻底底的暗淡了下来,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又是狂风暴雨,又是电闪雷鸣的导致格外的黑,就像是天边的墨水一下子倾泻而出,伸手不见五指! 小小的院落里面,竹叶也摇摇晃晃的,沙沙作响! 时辛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未动,顾阎时不时的和她搭几句话! 哪怕是换了一个身份,可他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话不怎么多的,可倒是不端着了! 一番交流下来,时辛也困了! 明日她还要去一趟萧府呢!萧戈那边对方应该也已经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和自己做这一笔交易。 不熟她吹牛,萧戈的毒除了她之外,最起码整个燕都城内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医治他身体的人。 况且以萧戈的财力,恐怕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不断的寻找大夫为他自己看病,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那就能够看得出来自己还算是比较有本事的了。 萧戈的暗卫能不能和顾阎的暗卫相提并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不损伤自己身边的人,就无伤大雅。 反正大家都是做交易的,很公平。 “你何时离开?”时辛看着这个人忍不住的催促。 顾阎别过头来,对于这一番话似乎并不怎么乐意听见,随后伸手霸道的将人一把揽了过去,时辛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身后就是空荡荡的地板,也没有个东西托着她,只有男人的手。 身体间的亲密接触让她愣了一瞬,男人此刻身上温度上涨,像是一团火焰一般! 她蹙眉,打算把人给推开的时候却被人给扣住后脑勺堵住了嘴唇!一下子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顾阎白衣被她揉起了皱子,却丝毫不顾,任性妄为,他得寸进尺的汲取着女子的芬香,“过河拆桥的小白眼狼!” 这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的意味,他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腰,疼得时辛脸都扭曲了,呜呜的反抗,“你神经病啊?掐我腰干什么?” 顾阎松开了她嘴唇,眼尾红彤彤的,沙哑着声音道:“你吃这么多,腰怎么还这么细?” 时辛确实能吃,一 顿是几个男人的份量,一般人家还真是养不起! 她黑了黑脸,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面具上,恼羞成怒的道:“你大爷的!我吃你家的了!顾阎都没说,就你事多!” 顾阎:“……”吃的就是他家的啊! 时辛被他弄得难受,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丫的兽形大发,“你……难受不?” 他咬了咬牙,“你帮我?” “想的挺美!”时辛冷笑,“我可没让你碰我!” “哦?”顾阎坏笑着将人往怀中按了几分,“在祁王府和我偷情,若是顾阎知道,你就不怕?” “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时辛不怒反笑,“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顾阎抱着人跌进了被褥里面,他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更何况如今他可不是祁王,乃是公子羲,自然越发的张狂了。 时辛被他控制住没法反抗,双手被压得死死的,很快单薄的衣裙也褪去了大半,一片春光映入眼帘,让人红了眼。 “喂!”时辛急了,“你够了!” 不够! 顾阎用行动证明了,白日里面她不断的撩拨自己,他还得克制住,还得被她甩脸色,整整四五天没睡好觉!每夜都是被旖旎的梦境折磨得都要敲木鱼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名分没有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时辛被他死死的压着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嘴唇都被咬破了,她面色红润,双手一点力气都使得上来。 忽然顾阎停下来了,他目光落在少女的胸口处,情浴消退了些许,伸手轻轻的碰碰,带着一些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个是什么?”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时辛气喘吁吁的眯了眯眼,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后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很美!”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很是虔诚! 时辛骨头都酥苏麻麻的了,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以及一些行为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一下子就将心里面的那股疑惑加重了! 时辛眯了眯眼,她看着面前的人,喘了一口气道:“你该走了!” “走?”顾阎目光有了些异样,他可喜欢面前的这个人了,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和其他姑娘有过太多亲密接触的人而言,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姑娘可以引起的注意。 他不是柳下惠!作为一个正常男子,有需求那也是人之常情的。 可是并且大部分男人而言,他更加喜欢克制。 但是这一份克制里面的在自己心爱的人, 是不起作用的。 外面的狂风暴雨还在持续着,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凉飕飕的,顾阎看着身下的人,她似乎从来就不反感自己对她的亲近。 他心里面纠结得慌,可这个秘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说出来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在时辛的眼神当中,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靠在了床上,把人拉进了怀里面,“睡觉吧!” “怎么?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吗?”时辛慢条斯理的把衣裙打算穿上,却被他阻止了,“就这样!” “不是……我说大哥,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我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三不四的被人看见,我很难解释的呀。”时辛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做渣女也挺好的,而且个个都长得这么好,但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 摊上了牛皮糖的时候,就有些难办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丑的还是好看的。 顾阎却压根就不在乎,更何况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算是被旁人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尤其是今天苏子与一口一个小仙女的叫她的时候,顾阎心中吃醋的紧,但是又不肯让旁人知道。 苏子与他当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 有些碍眼罢了。 “那又如何呢?”他玩弄着她的秀发,笑得不怀好意,“被别人看见了,那倒不如你刚好可以给我一个身份岂不是更好?省得我一天到晚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时辛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自己有些不讲道理了吧?从始至终,我可从来没让你跟着我,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好吧?” 还想要名分,自己心里面不清楚么? 真是对自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顾阎就喜欢看时辛暴跳如雷的样子,笑得越来越深了,“谁让小美人这么迷人呢?” 时辛:“……”不与傻子论长短,她猛地转过身去,懒得搭理他,她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压根就没有机功夫和这个人废话。 顾阎看着时辛的后背头一次居然没有去骚扰,而是笑着弯了弯嘴角,这种心安的感觉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他很珍惜。 可是,顾阎不知道的是躺在他身边的人却心怀不轨,一心一意的想着如何逃离。 长夜漫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旁边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吸声。 时辛是个心大的人,所以对于身边躺着一个人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可顾阎却睡不着,心事重重的! 夜深 人静的时候,蹲在墙角的一群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情格外的复杂。 “你们说……咱们这个长公主还真是有本事啊!”暗卫一号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看着那烛火已经黯淡下来的屋里面,忍不住的感叹一句。 其余人纷纷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长公主最多就是将咱们的少将军迷得五迷三道的,结果没想到就连祁王殿下也被长公主迷得五迷三道的。” 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位入幕之宾。 最重要的是这位似乎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公子羲。 暗卫二号道:“你们说,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告诉少将军呀?少将军不知情的话是不是不大好?” 好歹也是少将军吩咐他们好好看住公主殿下的,现在公主殿下如此的不知羞耻传出去是不是不大好? 只见过男人风流倜傥,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的饥不择食,机渴难耐。 其余人表情严峻,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不敢轻易的提意见,万一到时候少将军暴跳如雷的话,恐怕也不是他们能够控制得住的,更何况如今的局势比较的复杂,公主也说了,让他们赶快离开此处。 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下子就将整个庭院都给浇透了。 众人皆都是沉默了,随后意见达成了一致。 “这件事情要不等回到汴梁再说吧,毕竟长公主殿下在此处也呆不了多少时间了。”其中一个暗卫提议道! 众人狠狠点了点头! 眼下也只有这么办。 …… 清水寺! 银罗在此次保护着殷浔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也没有下山去看过自己的亲妹妹,为了确保妹妹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安全,所以眼下就只能听从时辛的的话。 不过…… 就在昨日他收到了来自燕都城的信,时辛让他好好做好准备,他们再过一个月就要离开了。 殷浔自然也知道了,他对于这一点并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 毕竟他无权干涉。 只是很好奇,这个时辛到底是何许人也! 屋内静悄悄的,外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殷浔沉默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所以她不会来此处了?”殷浔问的人自然是时辛了。 银罗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时姑娘没说,不过时姑娘交代了,既然她救了三公子一场,三公子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二?” 时辛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做事情都是要求回报的,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殷浔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很爽快的答应了,“好!” 第四百二十二章 要不拿钱砸我 “只是我很好奇,她究竟想要什么。”殷浔虽然答应了,可还是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给提出来了。 那个丫鬟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聪明才智并非是乡野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医术高超,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祁王怀疑。 虽然她是顾阎的救命恩人,但是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银罗面对殷浔的一问,其实心里面也是琢磨不透的,毕竟他对于那个女子知道的也不多。 屋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外头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银罗抿了抿嘴角之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当初安阳长公主之所以要杀她,也是因为她是萧世子的未婚妻!” 殷浔一惊,这件事情他的确也不知情,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和萧世子认识?” 银罗点了点头,“长公主殿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想对她赶尽杀绝。” 安阳长公主特别好脸面,所以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可耻的过去,时辛在她的眼里面说白了,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为了保全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所以便想对时辛下黑手! 殷浔面色复 杂了起来,“难怪……” “她需要我做什么?” 银罗义正言辞的道:“时姑娘说了,其实也不需要三公子做些什么,既不杀人,也不放火!” 可时辛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心里面也不清楚,毕竟自己说白了只是那丫头身边的一个护卫罢了,当初大家可是说好了,他绝不过问的。 说白了,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殷浔沉默了下来,将自己面前已经凉透了的茶杯盖子给重新合上,心不在焉的道:“我知道了!” “嗯!”银罗施施然的起身,拱了拱手毕恭毕敬的道:“还有一件事,关于时姑娘的事情殷公子务必守口如瓶!” 殷浔给别人的印象都是脾气极其温和,特别好欺负的,甚至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然而银罗这番话刚刚说下来,他的脸色就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殷浔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犀利,一字一句的道:“她救我,我自然是没有忘恩负义的道理,可倘若她敢打三公主和祁王的主意的话,殷浔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银罗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也和殷浔一样迷雾重重,时辛身上仿佛有许多的秘密,可这些秘密究竟是什么,就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想来也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夜色将清水寺笼罩住了,尤其是下过雨的山间还升起了雾气,倒是多了几分的神秘莫测。 这大晚上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睡下了,可唯独玄清一点困意都没有,坐在禅房前的台阶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远方。 直到旁边一个呆呆傻傻的小和尚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大师您这几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啊?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在想一个姑娘!”玄清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呐呐道。 小和尚直接就被这番话给吓傻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姑娘?大师您……咱们是出家人,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胡言乱语,”玄清听了他的这话之后,有些不高兴地抬手,就是给了他一个栗子呵斥道:“这位姑娘和其他姑娘可不一样!” 这个丫头不管是聪明才智也好,还是武功才学也罢,都比较脱颖而出。 这也是他比较好奇的地方,能够让祁王动了凡心的女子,当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这大齐的江山社稷看着倒是稳妥,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太子并非是江山社稷的人选,可是皇上却对于祁王一直以来都 是比较警惕的,并不信任,再加上当初的预言,皇上对于祁王心里面一直都是有一些疙瘩的,肯定不会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 而今祁王被困在燕都城就像是一只雄鹰被困在了笼子里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翻云覆雨。 皇上一直以来都在费劲心思的试图寻找着祁王的弱点,三公主的婚事皇上就没少动歪心思,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心里面再怎么不承认,也不可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对三公主做些什么,以至于这个时候皇上就要从他的身上寻找其他的漏洞。 “可是,这是皇上的事情,哪里需要大师傅如此操心?”小和尚面对他的这些话有些疑惑不解,挠了挠头,“咱们都是出家人,说白了,这些都是皇上该操心的事情,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呀。” 他不明白为何方丈和大师傅对于这件事情都如此上心,甚至有些时候连皇宫里面来贵人了,也能够畅聊一段时间。 玄清听了这番话之后,笑了笑没说话。 清水寺可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寺庙那么简单。 “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玄清继续懒洋洋地坐在时间上面,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和尚 ,忍不住的开口提醒。 这些事情的确是由不得他们忧心。 小和尚也不敢反驳,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乖乖的回去了。 玄清则是叹了一口气,“这祁王……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啊。” …… 翌日一大早的,时辛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却还在。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将院子里面的花骨朵全都打得稀碎,以至于那些尚未初初绽放的花骨朵,倒是躲过了一劫。 空气中都是泥土和碎花的香味,时辛叹了一口气,看着腰间的爪子,“你怎么还在?” “都说了,我最近睡得不好!”顾阎自从怀里面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可始终未曾睁开眼,而是语气慵懒的开口。 他脸上的面具昨夜入睡的时候就已经摘掉了,但是在今日的时候又重新戴上。 以至于时辛没有察觉到动静。 时辛扯了扯嘴角,落井下石,“像你们这样的江湖人士还有睡不着的时候,难不成是大晚上的出去被仇家盯上了?那也不至于呀,如果被仇家盯上的话,你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总不可能是你看上了哪家姑娘,跟别人跑了吧?”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你是在说你自己?”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丢不了 他自认为自己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姑娘,更不可能被其他姑娘做出红杏出墙这种事情来。 当然了,时辛却不这么认为,毕竟这家伙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上当了。 “我真的得起床了大哥,你就算是嫖娼的,咱也得有个时候吧。”她这大白天的也不营业对不对。 顾阎沉默着,他不但喜欢打碎这和谐的安宁。 偏偏又不好再继续腻歪下去。 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没有办法来陪你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来找我。” “要不……”时辛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很是矜持的对上他的眼睛商量道:“你觉不觉得每一次你来都像是来找个人陪睡一样,但是呢,我又特别的亏,好歹我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点钱,打发我一下。” 顾阎:“?”本来他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的,可一提到钱这个感觉就不一样,倒像是去春月楼一般,他扯了扯嘴角,“没钱!” 时辛:“?” 她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口气直接就堵在了胸口。 “时辛,时辛!”就在他准 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青木火急火燎地拍打着房门,“大事不好了,殿下不见了。” 时辛顿时嗖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啥玩意? 旁边的顾阎沉默的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他倒是忽略了今日还要上早朝来着。 以往都是青木去陪他一块儿上早朝的,可今日分明时间已经耽搁掉了,难怪青木急急忙忙的。 “那个……”时辛一边急急忙忙地穿鞋,一边还不忘提心吊胆地转头嘱咐,“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就算你要出现,也千万不要连累我。” 偷情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光彩,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更加的有些说不清了。 床上的顾阎懒洋洋地重新眯了眯眼,噢了一声。 他不出去,所有人就算把整个祁王府都给翻过来,也绝对不可能找到他的踪影。 时辛狼狈的穿戴整齐,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口的青木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开口道:“我今日一大早去殿下的房门口,敲门的时候就没有听到动静,我在门外等了好久的时间,推开房门的时候里头就没有人了。” “难道他出去的时候都没有给你们打招呼的吗?”时辛在 他走神的时候,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青木摇了摇头,表情凝重,“殿下上一次失踪的时候也和这一次差不多。” 时辛:“……”那还是有点差距的。 毕竟上一次那家伙失踪身负重伤的时候,还是自己给救下来的。 时辛挠了挠头,估计着自己屋内的陌生人,所以干脆直接把人给扯着离开了,“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吧。” 青木狠狠的点了点头,碎碎念的道:“这事情肯定是和你有关系的,这些日子殿下本身就因为你特别的不开心,昨天你还和殿下吵架,殿下不生气都有鬼嘞。” “你放屁吧,他就算和我吵架,他总不可能离家出走吧?这是他家,又不是我家,就算要走,那也得是把我赶走啊。”两个人在走廊上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争吵起来。 青木本身就是个榆木疙瘩,吵架自然不是时辛的对手,所以没多大的一会儿功夫就立刻败下阵来了。 顾妗在得知自己弟弟不见了之后,那叫一个担心。 众人已经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顾阎却悠哉悠哉的穿戴整齐从屋内走了出来,很快,躲在暗处的暗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去,“主子!” “ 嗯!去告诉皇姐一声,本王去齐伯侯府了!”顾阎你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在留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端倪的话也不好。 暗卫轻轻颔首,“属下遵命。” 随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阎只是转了一个身,消失在了祁王府里面。 顾妗对于找茬的事情,自然是应付自如的,很快就已经派人去处理妥帖了,而今只是担忧自己弟弟究竟身在何处。 正担心的时候巨大的树木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暗卫忽视了来来往往的人,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道:“三公主,殿下让属下告知您,他一早就已经去了齐伯侯府,和侯爷有要事相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特地没跟公主打声招呼!” “原来如此!”顾妗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吓死我了!” 时辛则是找的不情不愿的,毕竟她可不认为顾阎那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能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丢了,就算是真有仇家找上门来,以他的能耐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也是很正常的。 “看吧!”她朝着青木翻了一个白眼,“早就跟你说了,你家殿下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大一个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而且以他的本 事,你觉得放眼整个燕都城,有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真是一个个咸吃萝卜瞎操心,大早上的非要把她从床上给拎起来。 晦气! 青木没好气的道:“以前殿下去哪里都会带上我和林松了,可这一次居然我们两个谁都不带,你不觉得奇怪吗?” 时辛切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家殿下嫌弃你蠢?” 青木气得撸起袖子,眼瞅着拳头就要落下去的时候,某人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来来来,有本事你往我这打,你是不是想天打雷劈啊?” 青木一下子就怂了,毕竟这人可是自己名义上的爹,真打了的话,自己的确有些大逆不道。 他忿忿不平的嘀咕,“我这不也是因为担心殿下吗?再说了,殿下那么喜欢你,我想着,殿下万一真不见了,那肯定也是和你有关系的,你要是去劝的话,殿下肯定回来。” 不是! 时辛有些生气了,分明是自己表白被拒了,怎么这一个个搞得好像是顾阎被她给拒了? 正打算生气的时候,顾妗提着裙摆跑过来了,喜上眉梢的道:“时辛,今日陪我出去走走呗!这都阳春三月了,刚好咱们可以出去踏踏春。” 第四百二十四章 八卦爱好者 时辛特别想拒绝,可是面对小仙女这甜美的笑容,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的陪着小仙女一块儿出去了。 顾妗不仅仅是大家闺秀,又是公主所以很少外出,每一次出去都是兴致勃勃的! 只是身边难免会有很多人追随保护她,这让顾妗很不自在! 而今有了时辛之后,她却觉得不一样,最起码出去玩的时候还有了个伴。 “小七也真是的,一大早晨就出去了,也不跟家里面打个招呼,害得我白担心这么久。”顾妗碎碎念的道。 时辛眼神四处偷偷乱瞄,她对于那家伙的事情,现在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更多的是思考自己何时能够离开。 “三公主啊!”时辛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打断了,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眼神认真的问道:“若是和殷浔在一块是不是不管去什么地方,你都会很开心的?” 顾妗见她岔开话题,也不觉得惊讶,而是笑着道:“时辛,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想和殷浔在一块儿?” 时辛大问号。 她抿唇笑了笑,自顾自的道:“其实并非是你们想的这样,殷浔他对于我而言,的确是遥不可及的,我从来没觉得他出身不 好,就比我身份低微,我一直觉得殷浔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在朝堂上,就应该有所作为。 一身清风明月,郎艳独绝! 而不是被埋没了才华和本事。 殷家一直以来都是父皇和太子手上的妻子,虽然当初的时候,母妃费尽心思的为自己寻了这么一门婚事,让自己和地得到了庇护。可是时过境迁,对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殷家早就在这些年的时光流逝当中,开始发生了倒戈。 殷浔是殷家的孩子,她嫁到殷家不管是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对于小七而言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比起自己私人的感情而言,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弟弟。 时辛看出她的为难,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大概也明白这件事情的难度系数有多高。 “所以就算是殷浔身体康复了,能够和他的兄长争上一争,你也绝对不会嫁到殷家?”时辛直白的问道。 顾妗狠狠地点了点头,“我只想小七平平安安的!” 时辛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姑娘,可谁曾想到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弟弟,也实在是不容易。 “殷浔身体能够康复,那么对于 他的前程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帮助。”顾妗笑着道。 她只是希望殷浔见到自己的时候,不再躲躲闪闪。 时辛托着腮若有所思的道:“三公主你怎么知道在殷浔的眼里面,锦绣前程更重要呢?” 就那个病娇而言,在他的眼里面,恐怕只有三公主这个人的安危最为重要,其他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殷浔比较的偏执,只要他但凡能够抓住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手。 所以对于三公主,殷浔看到希望之后,那就是势在必得,绝对不可能让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时辛感叹道,看来这个三公主还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人还是鬼呀。 顾妗对此一无所知,很快目光就被吸引了。 马车到了热热闹闹的街道上面后,就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槐树下面,二人车才从马车里面出来。 因着春光明媚,所以街道上的青年才俊可不少,人满为患! 青木硬着头皮的跟上来的,殿下不在府中,那么他们就只能跟着三公主了。 现如今三公主要出来玩耍,他们当然要在暗地里面保护,要不然的话,回去之后肯定会被殿下责罚。 可时辛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瞪他一眼。 青木 心里面有些发毛,但也不敢顶嘴,只能瘪了瘪嘴,忿忿不平的道:“林松,你说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我那不是担心殿下吗?”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不应该去问她吗?你问我干吗?”林松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子,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青木简直就是男人对里面的奇耻大辱。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祁王殿下身边的高手居然认了一个女子当爹。 青木:“……”没义气的家伙。 “桃花宴三公主一定要参加吗?就不能不去?”时辛目光落在了旁边摆弄着桃花的小摊贩身上,不由得想起桃花宴这件事情。 她不希望顾妗去的,因为这样的话还能避免不少的麻烦。 但是……顾阎对于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怎么担心。 顾妗莞尔一笑,“当然是要去的,因为每一年我都会参加的。” 她作为燕都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样的节日当然也不好拒绝。 时辛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二人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家胭脂水粉店里面,顾妗也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的,结果无意间就听见了旁边的几个姑娘谈论的事情。 “清辞郡主还真是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和 咱们一块儿出来了,莫不是被拒婚之后,已经不好意思出来了?” 穿着绿罗裙的一个姑娘娇笑着道:“那谁知道呢?不过要是换做是我的话,被人当面拒婚肯定也是没脸见人了!” 时辛:“?”看来这个情伤倒是伤得挺重的。 苏清辞本身就是个刁蛮跋扈的姑娘,被人当面拒绝,肯定下不来台。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苏清辞喜欢顾阎倒也没做错些什么,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皇后和太后来逼婚。 顾阎本身就和那两个人之间有所仇恨,苏清辞像个傻子一样去巴结那两个人,可不就是在自讨苦吃么!也没什么值得让人同情的地方。 “呵!要我看呐!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在背地里面嚼舌根,恐怕见到人的时候还不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郡主。” 就在时辛偷听八卦正起劲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来人一袭鹅黄色衣裙,模样娇俏,生的倒是漂亮,一身的绫罗绸缎,贵气十足! 顾妗本来对于这些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的,知道这个声音之后,这才缓缓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郑依云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胭脂水粉店里面遇见了三公主。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对你弟弟有什么误解 时辛属于记性不大好的那一类,尤其是对于自己欺负过的人,实在是记不起来。 只是觉得第一眼这两门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 店铺掌柜的本来看着来了这么多的富家小姐还笑颜如花的,可总觉得这趋势有些不大对劲,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胭脂水粉是该继续推销呢,还是该退下。 尤其是是最后来的一位姑娘还提起了什么郡主。 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特别识相地退下了。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敢去招惹这些人。 时辛有种乌云密布的感觉,果然,女人多的地方就有战争,三个女人戏啊! 顾妗却只是表情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的就拉起时辛的手打算离开。 刚刚才的那几个官家小姐被这郑依云的一番话之后,压根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可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反应,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牵着另外一个姑娘离开了。 而郑依云后知后觉的立刻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顾妗和时辛走得飞快,就好像脚下生风了一般。 直到郑依云匆匆忙忙的叫道:“三公主请留步!” 时辛有些无语,总觉得这位郑小姐怕是又要闲的没事儿找事儿了! 顾妗果然停下来了脚步,她 保持着优雅端方的笑容,转过身来,“郑小姐有事?” 郑依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微微欠了欠身,这才壮着胆子的开口,“臣女有一事要问一问三公主,关于殷家三公子的事情!” 时辛眼皮子跳了跳,她就知道这娘们一开口准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 顾妗面色如常,“郑小姐你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本公主怎么知道?” “殷家为了三公主的事情闹得鸡犬不宁,三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郑依云义正言辞的道:“殷三公子本就身子不好,如今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究竟怎么样呢?三公主不担心,旁人也会担心的。” 时辛一听这番话,就不乐意的默默把小仙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挑眉看她,“我说郑小姐,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光天化日之下拦住三公主,询问一个男人的下落,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帖吗?更何况……三公主向来洁身自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边都是有丫鬟护卫跟随,怎地会和殷三公子相熟呢?郑小姐这话里面的意思莫不是在怀疑三公主和男人有染?郑小姐想必也知道,若是诬蔑皇室,该是什么样的罪责。” “再 则!郑小姐既然如此担心的话,倒不如自己去殷家问一问。” 这个郑依云倒也不是傻,居然能够摸索出一些门道来。 可就是脑子不大够用。 顾妗就算再怎么不受到皇上的宠爱,好歹弟弟也是重兵在握的人。 岂是一般的人可以随便欺负的? 更不用说是区区一个国子监的女儿了,怕是郑家都不够顾阎玩的! 郑依云本就是一个娇生惯养没什么脑子的人,顿时就被这一股凌冽的气势给吓坏了,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时辛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威逼利诱这样的事情她做起来向来都是如鱼得水的,随后笑得阴森森的逼近她,拍了拍她的小脸蛋,“郑小姐,这可是你第二次挑衅我们家三公主,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可就不会客气了,三公主不与你计较,无非就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但是若让祁王殿下知道的话,你不如想想后果?” 郑依云被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你……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奴婢。” “我是奴婢啊!可我也是三公主,身边的奴婢依旧比你高贵多了!”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 身后的顾 妗实在没有想要打断的意思,反而忍不住地端详了起来。 她和苏夫人一样,一直都想要为小七寻找一个贤内助,尤其是那种能够拿捏得住祁王妃这个身份的。 她一直觉得时辛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毕竟是乡野长大的姑娘,没有多大的见识,然而如今却改变了自己的改观。 这丫头很有手腕,甚至聪明伶俐,也不是一个怯弱的! “小姐!”郑依云的天生丫鬟急急忙忙地追赶了过来,就看见小姐这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瞬间就搀扶住了小姐。 时辛一副不关自己事儿怎么样退后了一步。 丫鬟认识顾妗的所以也不敢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问好。 顾妗笑盈盈的道:“时辛走吧!” 郑依云她从来就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国子监说白了,也无非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手里面并没有太多的实权,她没必要和对方过意不去! 若不是她总找殷浔的麻烦的话,她也不至于和对方过不去的。 时辛乖巧的凑过去,屁颠屁颠的随着她一块离开了,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地回过头去,就看见那姑娘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显然是被吓坏了。 时辛:“……”有没有搞错,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被吓 哭了,就这本事还敢出来询问别人。 也不看看她,瞧见顾阎都能够理直气壮地和对方吵架甚至打架。 “你这丫头,那郑小姐已经被你训斥了两次,恐怕以后看见你都要躲起来了。”走运了一些之后,顾妗这才笑着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时辛吃痛的蹙眉,“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这一点倒是真的,顾妗没有反驳! 可虽然是实话,但是这个实话毕竟有些伤人。 “这个郑依云,喜欢殷浔!所以一直缠着殷浔,她怕是猜到我和殷浔之间……”顾妗有些担忧!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万一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于小七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啧!你太小看你弟弟了吧? 时辛忍不住的咋舌,“三公主,其实……老板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还是比较厉害的,这种小事情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毛毛雨啦。” “可我是做姐姐的,做姐姐的当然有必要保护自己的弟弟,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顾妗自责的道:“若是我早些嫁入殷的话,很有可能小七如今的状况就不至于这么处境艰难啊。” 那你可想多了! 时辛忍不住的心中腹诽起来,殷家看着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四百二十六章 深不可测 顾阎虽然这个人的行为作风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在对于自己姐姐这方面关怀备至。 顾妗作为一个公主,被保护得无微不至,她看着对于朝堂上的纷争也知道不少,然而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被她那个弟弟挡在黑暗的地方。 “三公主,其实……”时辛正打算和她好好商讨一下这件事情的时候,想了想,顿时又犹豫了。 还是算了,这毕竟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顾阎想必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姐受到任何伤害的,因为人潮拥挤,比较嘈杂的缘故,顾妗也没听见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郑依云的出现但是在无意当中提醒了他们一些。 顾妗蹙眉看向时辛,打听道:“郑依云如今也关心起来了殷浔的事情,我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不安全?” 毕竟殷浔虽然现在身体有所好转了,可毕竟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功,就连他身边的那个随从也是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 时辛莞尔一笑,“这个三公主就不用担心了,殷浔那里已经提前安排人去保护了,不用担心。” 银罗的身手她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了,对付一般的人不在话下。 殷烈已经去过几次,想必也长长教训了,不敢再去冒犯。 “那就好!” 顾妗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在清水寺那样的地方有那么多的出家人在场,想必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的。 只是这个郑依云…… 若是她去了清水寺的话肯定会遇见殷浔的。 时辛何等聪明,自然看出了小仙女心里面担心的事情,笑着打趣道:“三公主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像殷三公子那样的人,要是喜欢一个人,绝对是全心全意的,不会再喜欢上第二个人的。” “小辛!”顾妗娇嗔道:“我是在跟你说正事儿,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时辛理直气壮的。 顾妗:“……” 因为郑依云的闹腾,倒是给了时辛敲了一个巨大的警钟,殷浔在清水寺未必就是一个安全所在。 他好歹要么长得也算是挺不错的了,追求者想必也是必不可少的,郑依云就是其中一个,倘若到时候把这些人给吸引过去的话,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回去之后,还是得好好郑重考虑一下,究竟该让殷浔住在何处。 …… 时辛和顾妗在街道上闲逛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顾阎的耳畔当中,他也确实是去了一趟齐伯侯府。 此时此刻,两个人正坐在一块儿喝茶,可表面的平静却抑制不住他们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 齐伯侯看着他这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约莫也猜到了些什么,“三公主还真是对殿下的事情在意呢!” “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如此夹枪带棒的?”顾阎一向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态,所以面对对方的阿谀奉承,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殿下今日没有去上早朝也就算了,大清早的跑到本侯的府邸,还真是稀罕!”齐伯侯倒也不在意他这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 祁王最近倒是有些过分的低调了,不管是在皇上的面前,还是在朝堂上。 可背地里面的小动作却不少。 要不然的话,今日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他从来到此处开始,就在不停的喝茶,已经喝了两杯了,这个茶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味道,面前的这一盘棋局都看着好生无趣。 “侯爷误会了,本王前来也不过是想和侯爷聊聊天,难不成侯爷不欢迎?” 欢迎? 齐伯侯失笑,“大理寺的事情,殿下和太子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下落,只能有空闲来此处喝茶。” “那侯爷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呢?”顾阎挑眉反问,齐伯侯现在的处境,不管是对于 朝堂上,还是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因为他和父皇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的缘故,所以父皇也不会对他有太过于苛刻的要求。 可他却对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比较精通了解的,只是习惯了袖手旁观罢了。 大理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侯爷这么多年以来,和父皇的关系一直比较僵硬的,而今突然又关心起本文的事情来了,还真是稀奇。”顾阎在他的面前也是无所顾忌的。 “想要除掉长公主,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伯远侯抿了抿嘴角道。 他和顾璇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同水火,顾璇虽然看着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实权,可实际上根深蒂固,这么多年以来可以屹立不倒,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么的阴残忍。 顾阎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侯爷到底是不想搬倒呢,还是不能扳倒?” 齐伯侯可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若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人的话,也不可能得到父皇的看重。 顾璇的确是有些手腕的,而且这么多年以来都和父皇的关系比较亲密,最重要的是仗着父皇 对她这个姐姐的照顾,更加的肆无忌惮。 而今和太子,皇后,太后这些人同流合污,其能耐手段可想而知。 “殿下想要本侯做些什么,”齐伯侯似乎也不想再继续和他打哑谜了,直接就将对方的想法给问了出来。 顾阎确实有治国之才,而且皇上的确是有些过于偏袒,太子不适合这个储君之位! 他一目了然!可偏偏…… “当初本王母妃的事情,侯爷不可能一无所知吧?”顾阎突然抬起手,捏着一枚棋子,悠哉悠哉地摇晃了半天,才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棋盘上,语气云淡风轻,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几乎很少在别人的面前提起自己母妃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齐伯侯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其实也看不懂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 分明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心思却很是难测! 居然有本事将萧陌弄到径山书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其实一开始在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惊讶,不少人都会认为是长公主的功劳。 可仔细想想不大对劲! 因为萧陌回来的时候,他就没打算继续让阁儿做世子的。 树大招风,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顾璇有些急于求成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策反 齐伯侯做事情一向都是比较谨慎的,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皇上对于安阳长公主本身就是比较疼爱的,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变过,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又怎么可能不多加照顾呢? 当初安阳经历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之后,皇上为了弥补自己这个亲姐姐,可是没少用功夫。 甚至那个时候阁儿直接就被安阳给认下了。 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的安危,在当初陌儿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是…… 他本以为以安阳的聪明才智,也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但是万万没想到,自从她的儿子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有些疯魔了一样,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在为了给她的儿子做铺垫,以至于许多细节都给忽视掉了,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落入到旁人的圈套里面去? 顾阎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谁能想到一个在战场上带领着百万雄兵战无不胜的将军,哪怕是在朝堂上依旧能够如鱼得水,看似低调,可实际上背地里面一点也不老实。 现如今居然能够将安阳给设计进去,也算是挺有本事的了。 “你折掉了安阳的翅膀,对于你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你有没 有想过本侯为何非要帮助你铲除掉自己的儿子,你当本侯是傻的吗?”齐伯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笑着问他。 “本王记得当初世子生下来的时候,侯爷可是不闻不问的,怎地如今倒是做起慈父了?”顾阎就像是觉得好像一般冷嘲热讽起来。 齐伯侯对安阳长公主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又怎么可能宠爱长公主的儿子呢,当初萧陌出生的时候,据说齐伯侯对此不闻不问,甚至那个时候还在家中陪着他心爱的女人。 现在却又在他的面前上演出这么一副父子情深的戏码,未免有些太过于恶心做作。 他的话对于齐伯侯而言,无非就是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齐伯侯表情冷漠了下来,就连啦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笑容也渐渐地收敛。 他掀了掀眼皮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 当初先帝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一个心机叵测的,而且他的儿子也是出类拔萃,和他的父亲有的一比,甚至比他的父亲手段更加阴狠! 这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的一点。 对此顾阎却只是抿了抿嘴角,笑着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本王不是什么好人,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又何须在彼此的面前装腔作势呢?” “侯爷袖手旁观,若是待得久了,万一有朝一日太子登上皇位的话,对于侯爷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哦!是么?”齐伯侯反问,“可就算不是太子登上皇位,就算是殿下登上皇位,对于本侯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顾阎目光火热,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一般,“不管怎么样,侯爷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以安阳的性格,若是太子登上皇位的话,他想要保护的人可就保不上。 安阳作为一个公主,哪怕是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骄傲被践踏的泥土里。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同水火。 她不争不抢,并非是大度,而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若是有朝一日逮住机会的话,肯定会狠狠的报复。 “安阳长公主对侯爷还是有些感情的,可是安阳长公主对于另外两个,那就未必了。”顾阎意有所指,齐伯侯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呢? 他是在提醒齐伯侯,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同一类的人,并没有谁比谁高贵。 有要保护的人,就是因为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所以才不择手段。 齐伯侯想要置身事外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么多年,父皇对于 他的事情不管不顾,那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触碰过父皇的底线,可如今萧陌回来了,齐伯侯府的世子之位就有了争斗,有争斗自然就有战争,会有死亡。 安阳不败,萧阁和他的母亲必定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所以,这一场纷争,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卷进来的,绝对不可能有袖手旁观的机会。 齐伯侯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逆着光,犹如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光辉一般,他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 顾阎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 他就是要警告齐伯侯,接下来的事情,他要么插手,就只能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么就是袖手旁观,坐以待毙等死。 两个选择已经摆放在他的面前,如何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离开了齐伯侯的书房,正打算出门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齐伯侯心心念念的女人,齐伯侯府唯一一位女主人。 顾阎对于这个女人倒是见过几次,但是大部分没什么印象。 他对于其他女人基本上是不怎么会刻意的去记,今日倒是多看了两眼。 其实要论起容貌而言的话,这个女人压根儿就比不上安阳长公主。 不得不说,这个齐伯侯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也的确 是一个痴情的人。 妇人一袭朴素的淡蓝色衣裙,瞧见他微微一笑,欠了欠身。 顾阎点了点头没说话,随着下人径直离开了。 妇人旁边的小丫鬟等到人走不见了之后,这才没忍住的嘀咕了起来,“夫人,这位祁王殿下不是向来不喜欢和旁人有所交际的吗?整的,最近这几日总是来咱们齐伯侯府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位祁王殿下长得还真是聚美非凡。 妇人眼神变得有些格外的昏暗不明。 她其实也不知道祁王为何这些日子总是来此处,但是呢想了想,想必和夫君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一个妇道人家对于这些事情也不好过多的去追根问底。 “殿下!公主已经和时辛回去了。”顾阎离开齐伯侯府,正上马车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护卫就已经开口低声道! 他点了点头,“嗯!回府!” “是!” 随后马车消失在了齐伯侯府! 时辛和顾妗从街道上回来之后,就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对于顾妗买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大多都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不过倒是随手买了一些药物,得快些给殷浔准备才行! 还有那个郑依云,以及苏清辞,最近这些娘们的所作所为还都挺奇怪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还挺浪 时辛住的院子比较的僻静,而且相隔正院比较远,所以平常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 当然了,表面上没人,可不代表背地里面没人。 比如方埵,再比如…… 红杏出墙的花骨朵儿,将枝干肆意挥霍,卷着些娇媚之意! 如此春光明媚的场景,墙头上却坐着一个一袭绛紫色衣衫的男子,他姿势格外的慵懒,一条腿懒洋洋地搁在了墙头下,手里面还拿着一支杏花。 怎么说呢! 时辛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觉得这不像是个男人,像个鸭子在那里招蜂引蝶,她眯了眯眼,寻了一棵巨大的梨花树靠了起来,“来都来了,不下来。” 清玄看着她有些意外,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飞身落在了下面,将手中的杏花转了个弯之后,朝着人走了过去。 “不愧是祁王看中的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男人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特别的骚包。 至少时辛欣赏不来,这可不像是什么好人一肚子的坏水。 最重要的是,让人想揍一顿! 今日的阳光还算是不错,可是现在已经傍晚时分,晚霞弥漫在天边,晚风不燥,倒也算得上是个良辰美景。 她笑了笑,“我们见过?” 此人既然目标特 别明确的是来找自己的,那就代表他肯定认识自己,可自己显然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过看着这个人的衣着打扮,倒也不像是普通人,非富即贵,却又透露着几分的潇洒。 清玄勾唇一笑,“姑娘认识的人向来都是达官显贵,像在下这样的自然是记不清楚了。” 时辛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在他的期待当中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一点值得表扬。” 清玄:“……”尽管他已经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当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如此的不识抬举。 “这四下无人的姑娘就不怕在下将你抓走了?”他挑眉逼近。 若是一般的姑娘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而且笑得这般的放肆,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惜了,他遇见的并非是一般的姑娘。 时辛现在没有往后退,反而更加的迎难而上,挑衅的笑了一声,“想要抓我,那也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啦!阁下既然认识我,那么想必也打听过关于我的事情。” 清玄笑容一滞,有些意外,“关于姑娘的传闻倒是听说过不少,可没想到姑娘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难怪啊!萧世子,萧公子,祁王殿 下,苏公子,一个个的被姑娘迷得团团转。” “看姑娘这模样,可不是简单的小丫鬟!” “哦是么?”时辛故作惊讶的捂了嘴,“你说的是苏子与啊?在他眼里,我倒的确不简单,他一直都叫我小仙女的,虽然这个称呼叫的蛮让人羞涩的,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些挺符合我的人设。” 清玄被说得无言以对,他皱了皱眉,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这丫头武功究竟怎么样,他也不清楚,贸然试探的话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尤其是这里乃是祁王府,若是惊扰了其他人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俯身凑近面前不知死活的丫头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清玄,太子殿下的门客!” “哦!”时辛拖腔带调的道:“难怪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看来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呀,那不知太子殿下交代阁下做些什么事情呢?” “抓你!”清玄简洁意骇的道。 哦!那你还挺坦诚的,我是不是应该敬你几分? 时辛眨了眨眼,倒也没继续问下去。 看来自己还挺值钱的,越来越热闹了,就连太子门客也给惊动了,这事情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呀。 “ 要不……换个地方聊。”时辛瞅了一眼天色,生怕这四下有人突然出现,影响了接下来的事情。 她但是要看一看这个太子殿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毕竟太子和顾阎之间还是有些恩怨的,如果是这两个人打起来的话,可就热闹得多。 清玄有些云里雾里的,属实看不懂这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 心里面疑惑了许久,却还是跟了上去。 时辛大.大方方的直接将人带进了自己的屋内,还非常客气地让他坐下。 清玄:“……”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可不是来喝茶的。 时辛坐在了对面的蒲团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随后敲打着桌面道:“喝一杯!” “说说看吧!太子派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目的啊?” “姑娘当真不知?”清玄反问,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杯茶,却没有动。 太子那边对于这女子的态度还算是比较看重的,她关系到太子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他前来……是为了勾引这个女子的,但是眼前看来,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不说说看我怎么知道,你既然是来找我的,肯定要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对不对?指不定你说的事情我感 兴趣的话,我还能陪着你一块儿离开。”时辛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还不忘抿了一口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可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对方不是来杀自己的,那就代表自己活着还是挺有用的。 “姑娘倒是胆大妄为啊!”清玄轻笑一声,有些讥讽的意味。 时辛也不是吃干饭的,谦虚的摆摆手,“一般一般啦!也就是被太子的姑姑派人刺杀过好几次,再有被太子手下的人刺杀过好几次,但是呢,福大命大,没死成,所以也就练就了这一生的胆量。” 清玄扯了扯嘴角:“姑娘知道是殷大公子刺杀的你?既然姑娘知道,为何不直接去大理寺揭穿,反而如此淡定自若呢?” 时辛干脆将手臂搁置在了桌面上,朝着他凑近了几分,笑得有些揶揄,“既然你是太子殿下的门客,难道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手段吗?倘若我去了大理寺,揭穿别说是我自己的小命,很有可能会牵扯更多的麻烦。” “太子殿下会让我活着走到大理寺吗?” 清玄笑容收敛了几分,对于这个姑娘他所知道的不多,倒是殷栎时常提起,还有就是萧戈的原因,如今自己亲自接触之后,才发现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第四百二十九章 谁也不行 看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他把这个人给低估了,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理。 一个能引起这么多人注意力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丫鬟?除了美貌以外,自然还有其他地方引人注目! 屋内静悄悄的,外头的晚霞渐渐的被染黑了,就连带着屋内的光线也变得黯淡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的沉默。 清玄心里面百转千回,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去对付面前这个女子,本来目的是为了把对方带走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喝杯茶,冷静冷静。”时辛特别好心的又倒了一杯茶水推给他,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清玄失笑,“看来姑娘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不过姑娘既然明白这些事情,那也应当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可远远比姑娘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姑娘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在下前来的目的。” “不知道!”时辛难得特别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前来,虽然明白对方是太子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但总不可能是来杀自己的吧!杀自己的话直到现在也不动手,有些不合理! “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杀我的,结 果你到现在都没动手,我怎么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时辛理直气壮的开口。 “不是……”清玄自诩也是一个端庄的人,基本上很少在旁人的面前失了仪态,可现下也有些忍不住了,“既然你不确定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为何敢把我带进来?” “瞧你这身板,最多也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太子就算要杀我,也不可能让你这样的货色来,”时辛哦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打击他,若有所思的道:“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要么就是来收买我的,要么就是来色又我?” “咳咳咳!”清玄喝到嘴边的茶水直接就一口气给喷了出来。 时辛眨了眨眼,“看来正如同我想的那样,你的确是为了适应我的。不过,以你的姿色,你怎么就确定你一定能够色又我呢?” 清玄面色黝黑,“姑娘误会了!” 他总不可能直接说自己就是为了前来色又的吧,这未免太有些没面子了。 时辛笑了笑却没有揭穿他,而是非常给对方面子撑着自己的脸,“既然如此,那么阁下已经喝了这么久的茶了,不如说自己前来的目的,指不定咱们能合手呢。” 清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将目光看向了窗外,窗外并没 有任何的动静,这屋内又格外的清静,可以说得上这四周基本上没有人。 祁王府有这样一个地方,也算得上是比较出奇的了。 太子让他来的目的已经说得非常明确了,他当然不可能再想其他的法子。 烛火照耀下,男人的面容变得格外的清晰,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随后扬唇笑道:“太子殿下让在下将姑娘给掳走,但是眼下看来,在下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打又打不过姑娘,姑娘似乎也不可能乖乖跟着在下离开。”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对自己稍微还是要自信一点,”时辛听着他这一副自甘堕落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大中听,毕竟大家可是有目的前来的,怎么可能就此半途而废呢,忍不住全解,“要是你比顾阎长得好看一点的话,其实我倒也不是不可能被你欺骗。” 清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让他再投胎几百次,都有些微妙。 他笑着说,“看来姑娘应该是不知道,祁王殿下的母妃那可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大美人,且不说男子了,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比得上祁王殿下的呢?” 就连他的姐姐论起容貌而言,都 要逊色三分。 时辛沉默了下来,别的不说,这一点还真是真话。 顾阎其实被人忽略掉的,就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太过于冷淡,再加上长期在战场上杀伐,所以周身都席卷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他那一张脸蛋。 毕竟也没有几个人敢正而八经的去打量他的长相。 “看来你完不成任务的话,回去你那个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时辛感慨道。 清玄则是突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姑娘如此聪慧,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那么看来在下就显得有些多余了,不过,既然和姑娘相识一场,喝了姑娘的茶水,有必要提醒一下姑娘,就算在下离开了,太子也会派其他人前来的,所以姑娘迟早都会面对的!” 他倒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能够如此和平的相处,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下费苦心在在这个姑娘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把目的说明白一点,很有可能她自己斟酌一下的话,能够做出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时辛自然明白对方这番话的意思,却只是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敲打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我这个人呢,一向比较叛逆, 不怎么听从别人的意见。今天你前来的目的很明确了,无非就是想让我要么选择和你一块儿离开,听从你的安排,要么就是等太子派人前来抓我,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二选一,对吗?” “姑娘果然聪明。”清玄由衷地夸赞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欣赏过一个女子。 哪怕是面对仇人的时候,也能够如此的淡定自若,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时辛笑得张扬,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既然如此,那你就让他来呀。” “本姑娘在此恭候大家。” “不送!” 清玄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而是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一直躲在暗处的人这才出现的。 顾阎什么时候来的清玄并没有发现,就像时辛所说的一样,他一个三脚猫的功夫压根儿就不是旁人的对手。 不过脑子倒是挺好使的,还有就是脸也长得不错。 时辛扫了一眼那一抹暗红的衣袍,叹了一口气,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老板,这来都来了,干嘛不进来呢?难不成还想看着我被别人抓去?” “好没良心啊!” 这一声好没良心叫人酥酥麻麻的! 跟在顾阎身后的青木忍不住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四百三十章 不许去 顾阎目光比较的冷静,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而是沉默地看了坐在屋内的人许久,随后直接从窗边翻了进来。 这个动作吓得青木瞠目结舌,他怎么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也做起了这种事情?居然有门不走非要翻窗,这怎么两个人一道一道的那么像呢? 他眨了眨眼,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跟出去,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窗边。 顾阎反手就把窗户给关上了,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坐在蒲团上的人。 时辛一动不动的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干嘛这么绷着一张脸,难不成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顾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这张脸蛋,总觉得这个笑容笑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虚情假意,一点也不真实。 他突然地弯下腰来,伸手撩拨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端详着,“万一对方真要把你给带走,你打算如何?” “我又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好端端的非要抓我,倘若他真要抓我,那我肯定是要誓死反抗的呀。”时辛笑得坦坦荡荡,然而心里面却不是这么想的。 顾钦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还未可知。 不过,就眼下的状况看来,似乎远远比自己想 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落地顾钦的手上去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她也不至于这么傻,不过还是想要打探一下对方的目的。 顾阎忽然毫无症状地低下头直接将这张嘴给封住了,时辛仰着头脖子有些酸,又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对方把自己给松开。 “太子的事情,本王会处理,不用你操心,”顾阎亲得狠毫不留情,分开之后还不忘恋恋舍不舍得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眼中嫣红分外明显,“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本王的身边,本王不会让你有事儿,你所喜欢的东西本王都会给你。” 别人他不敢承诺,但是关于这一点,目前还是他能够给予的。 “顾阎,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喜欢我的,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干嘛为我做这么多?”时辛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特别喜欢看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犹如恶魔一般的人,突然之间坠入凡间是什么样子。 顾阎可是整个燕都城,不少姑娘都芳心暗许的对象,也一直都有人猜测,像他这样的人往后取得妻子会是什么模样的!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对于对方的一些小毛病,性格差不多也摸索到了一些。 她的确,对于这样一个无比优 秀的男人很感兴趣,但是感兴趣和喜欢却是两回事儿。 喜欢和感兴趣都是能够控制的,可一旦爱上了的话,就不是能够控制和左右得了的。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来自几千年之后,一个则是几千年之前的人,相差太大了! 她迟早都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终究是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清玄今日前来都是为自己寻了一个挺不错的法子。 看着他这一副无比矜贵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像这样的人面对背叛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眨了眨眼,好奇地等待着他的开口。 顾阎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一张脸蛋,思索了许久之后,又重新将这张嘴给封住了。 “一定要喜欢?”他问! 旖旎的气氛从两个人之间缠绕开来,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温不断的上涨。 青木战战兢兢的在外面等待着,听着里面的那些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毛。 怎么觉得殿下和他这个爹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古怪了? 时辛还没来得开口反驳的时候,就已经直接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顾阎将她提起来,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却依旧舍不得松开她的嘴唇。 这是头一次他用祁王的身 份和时辛亲近! 时辛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大声,一点也舍不得亏待自己。 毕竟对于她而言,人生得意须尽欢,更何况迟早都要离开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倒不如好好的放纵一下。 …… 清玄离开之后就上了马车,在马车里面忍不住的就开始各种分析了起来,这个女子难怪引得这么多人注意,果然有些不简单,可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若真的是和萧陌一块儿长大的话,按道理来说也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能耐。 甚至就连安阳长公主都三番两次的输在了这个野丫头的手上。 “公子怎么了?”小厮忍不住的开口询问了起来,怎么总觉得公子有些闷闷不乐的? 清玄敛了敛眸色道:“只是觉得自己目光有些狭隘,低估了别人,高估了自己。” 他和女子没怎么打交道过,唯一比较钦佩的也就是安阳长公主嘛,毕竟像安阳长公主那样的女子那可是人尽皆知的,有手段不说,而且能力又特别的出众。 虽说有些作风过于下流,可不管怎么样,依旧是强出不少男儿。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一个奇女子了! 可是,今天遇见的这个姑娘,却直接就颠覆了他的认知。 让 他觉得安阳长公主似乎也不过如此。 “难怪殷栎拿这丫头束手无策,就连太子也试图将人送给萧戈,看来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这姑娘的确与众不同。” 小厮有些惊讶,“小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公子如此的称赞一个姑娘。” 清玄笑了笑,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不过今日的初次见面倒也算得上是比较和谐,最起码没有交手,甚至对方彬彬有礼,待客之道做的也是比较齐全。 马车在夜色当中渐行渐远,伴随着街道上一阵又一阵的热闹的喧嚣! “嫖娼那也得给钱啊!” 与此同时的祁王府内,清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难得钦佩的一个女子,此时此刻居然被某个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时辛挑衅的打断了顾阎,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她虽然对于卿卿我我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在意,更何况她也是喜欢这个人的,可是若真要搞出什么事什么的话。 一个汴梁失踪十多年的公主,一个乃是大齐的祁王,他们两个人注定就应该是仇人。 顾阎气喘吁吁的抓住她的手,红着眼道:“你那也不许去!只能留在本王的身边!” 谁也不能将她带走!太子不行,萧戈不行,萧陌也不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别黑化 顾阎本身骨子里面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有些偏执的霸道,对于自己的东西从来是不允许旁人沾染半分的,就如同他小时候所看到的那些一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面长大的人,除了只懂得索取以外,基本上都只会懂得如何去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掌控在自己的身边。 他所接触到的都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顾阎?”时辛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有些心疼,“你是不是害怕我从你身边溜走?” 顾阎气息有些紊乱,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听了这番话之后愣了一会儿,眼神里面的疯狂渐渐地收敛了起来,别扭地别过头去,以为自己吓到了她。 “时辛,这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本王所做所为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他语气有些卑微,让人很是心疼,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埋首在她脖颈间,顾阎哑着声音道:“本王没那么讨厌!” 时辛:“……”她本来还引以为傲的演技,一下子就直接被击碎了。 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直勾勾的盯着帐顶,见多了顾阎冷血无情的一面,可这般柔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疼。 他 轻轻的啃咬着少女的锁骨,不停地留下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他力道很重,甚至还带了一些不安在其中。 很嫉妒,嫉妒到发狂。 看着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的时候,心里面就不舒服,恨不得将对方给千刀万剐。 知道萧陌是她未婚夫的那一瞬间,觉得天仿佛都塌了,所以想方设法的避免他们两个人见面,可谁成想最终还是失败了。 “别移情别恋好不好?嗯!”他固执的非要追寻一个答案,掰过她的脸吻着她的唇瓣,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嘴唇上,偏执的问她,“本王那不好?” “顾阎!”时辛吃痛的皱了皱眉头,面对他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答。 “时辛!他红着眼沙哑着道:“心肝!求你了!” 时辛脑袋一下子就直接炸开锅来了,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顾阎衣衫有些时时刻刻的,本就不大正派的这张脸,更加的像极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反派,看得人心里面有些发毛。 时辛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要是说的话没让他满意的话,很有可能就人头落地了,所以僵硬的脖子点了点头。 “我……我其实是骗你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只是……” 总不能告诉你,我他喵的做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报复你吧?谁曾想到所谓的激将法把你激成这个模样了。 冷静啊大哥!病娇不适合你啊! 怎么感觉比殷浔那个阴森森的家伙还要恐怖得多,让人瑟瑟发抖。 顾阎原本有些固执的神情,顿时间就散了不少,额头相抵,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角,“乖!” 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掉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他。 “那……你要是不喜欢我和他们有太过于亲密的接触,我以后就离他们远远的,好不好?”时辛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 方埵说的没错,玩的太过了的话就会引火烧身。 现在想要脱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嗯!”顾阎含笑着应下来了,眼底的嫣红含义就非常的明显,让人不敢去直视他这一双眼睛。 时辛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明天你就搬去小竹苑,和本王一起住,这里不方便,太远。”顾阎开始得寸进尺的循循善诱。 时辛瞠目结舌,觉得这个有点不大靠谱,“顾阎……这不行的,我要是搬过去和你一块儿住的话,肯定会被旁人说闲话的。再说了,要是被人家知道我和 你之间的关系,到时候肯定要想方设法的杀了我。” 开什么玩笑啊!她虽然想要塞哟,但是也没想直接搬过去同居呀。 “你不愿意?”顾阎眯了眯眼。 时辛哭丧着脸道:“我要是不愿意的话,会让你这么对待我吗?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更何况你也不想想咱们两个这关系被其他人知道了好不好?” “皇上本就对你诸多不满,要是让他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顾阎一下子就犹如冬天里面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挎着一张脸。 时辛:“……”算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捧起他的脸,表情很是震惊,“你可以来找我的呀,我也可以去找你的,没必要非住在一起,更何况咱俩没名没份的住在一起也诸多不适,对不对?” 她还要逃走呢!要是同居在一块儿了,哪里走得了? 顾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所以表情立刻就松懈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本王可以答应你,但是呢,以后你不可以再躲着本王。” “没问题!”时辛非常豪爽的就点了点头。 只要不同居,上天入地都可以。 顾阎方才满意的。 随后,屋 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化,时辛硬着头皮的往下瞄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道:“要不……你先起来?” “会不会?”顾阎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非但没有起来,反而得寸进尺的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腰,眼神有些危险,“时辛?帮帮本王?” 时辛:“?”要不一拳打晕了再说? 你特么怎么这么骚包啊! “你确定?”时辛本来心里面还有些犹豫的,可以想到大家最终都是要分开的,所以干脆就豁出去了。 睡就睡了吧!睡过之后直接回去当自己的公主,多么逍遥快活。 顾阎勾唇,看着她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很是确定的道:“会吗?” “可以试试!”她好歹也是看过十几个G的小黄片,总不可能是白看的,求学似的点了点头,“不舒服记得反馈!” 顾阎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番话什么意思的时候,整个人就直接被推到了在床上。 屋内烛火灼灼,屋外春光明媚! 绯色的床帐内两个身影若隐若现,时辛跨坐在他的身上,动作麻利的给他宽衣解带,脸不红心不跳的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第四百三十二章 输了心 就在顾阎翘首以盼的时候,某个小湖里直接就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顾阎难得的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狐狸,“害羞了?” “你想多了!”时辛眨巴着眼睛,将目光移向了其他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临阵脱逃了,虽然理论知识很丰富,可实际上真要上战场,还是有些经验不足。 顾阎拉着她的手将人再一次压在身下,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顿道:“本王教你!” 时辛:“?” 里面的场景倒是一片春光大好,可是外头不知何时突然降起了一阵春雨。 外头绿油油的竹林里面蹲了好几个人围在一块面面相觑,哥哥身上都披着蓑衣,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雨顺着蓑衣落了下来。 个个唉声叹气的。 暗卫一号愁眉不展的用一根竹条在面前挖出来一个小小的洞穴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下子全完了,本以为小将军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眼下看来怕是不行了。” 祁王下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让人防不胜防。 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把人给…… 暗卫二号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这不是最担心 的吧,咱们不应该担心,万一到时候长公主回去的时候,她那个肚子……” 姑娘家家的未婚先孕总归是有些难看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国的公主。 那万一到时候这个孩子生下来究竟是归祁王的呢,还是归长公主的呀? “胡说八道什么呢?公主殿下会是那样的人?就算他们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暗卫一号一听这番话,立刻就炸了,直接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 “但是……这两个人老是天天独处一室,终归会发生一点什么的吧。且不说咱们公主殿下长得那般貌美如花,就祁王殿下那样吗?是个男人,不是,是个女人也会动心的呀。”旁边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说下了心中的疑惑。 暗卫一号:“……”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反正不管怎么说,公主殿下始终是公主殿下,轮不到咱们在这里议论纷纷的,咱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保护好公主殿下。”将军今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他们也不清楚,所以眼下除了等待以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再者!长公主虽然还没有回到汴梁,可毕竟身份已经确定了,所以作为属下的这一点还 是要做好的。 其余人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一场春雨将屋檐下的气氛拉得格外的阴郁起来,青木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站个个把钟头就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硬生生的站了一个时辰,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想要出来的意思。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再下个不停的春雨,抿了抿嘴角,嘀咕着,“美色误人呐!” 想一想,他家殿下当初是何等威风凛凛的人,天塌下来都没有军中的事物来得重要,可现在截然不同了。 居然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面。 屋内时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帮了某个人一把,顾阎很享受,她很憋屈,直接骂娘! “顾阎,你王八蛋!” 对此顾阎丝毫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甚至还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笑了笑,把人拥入怀中,低声道:“本王不会负你的!” 时辛眨了眨眼睛,她此时此刻,累的不想说话,可关于对方的话还是可以听进去了,却没有作出回答。 顾阎不会负她,可是她会负他! “顾阎,你十二岁开始随军出征!我听闻,从你领军开始就从未有过败绩?”时辛缩在 他的怀里面,答非所问的开口。 顾阎闷哼了一声,“也不全是,输过一次!” “嗯?”时辛挑眉,她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顾阎解释道:“那是本王十六岁的时候,沁水一战,虽赢了,可只剩下三十余人!” 所以那一仗死伤无数,压根儿也算不上是赢,更多的则是输了! 时辛抬起头来,笑得很是洋洋得意,挑逗着他的下颚,“你现在也输了!这是你第二次输了!” 顾阎眯了眯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时辛在他唇瓣上轻轻一吻,语气缱绻缠绵,“心输了!” …… 湘雅苑内! 顾妗最近几日都失眠比较严重,一来是因为时间过得太过于匆忙,二来,则是因为太后那边时不时的在暗示自己。 她作为一个公主,皇宫里面的宫宴总是不能推辞的,所以,太后和皇后那里难免总会遇见。 前一段时间因为大理寺的事情都没怎么入宫,可最近太后以及皇后倒是时不时的传自己进宫,旁敲侧击地试图从自己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 还有顾芊芊,她那个九皇妹! 顾妗叹了一口气,捻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窗扉推开,她看着外头的天色有些愁眉不展。 正郁闷的 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笛声。 顾妗不由得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提着裙摆朝着窗边走了过去,稀稀拉拉的雨雾下,伴随着摇曳的灯笼,烛火照耀下的围栏上,一个黑衣锦袍男子跨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笛子。 看见她出现,立刻将自己手里面的笛子给收了起来。 “又是你?”顾妗语气温柔,疑惑不解的探头,“你到底是谁?似乎每一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男人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手微微动了动,他抿了抿嘴角,压低了声音道:“相逢即是有缘,何须问这么多?” 他脸上时时刻刻都戴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却又好奇这张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顾妗闻言便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而是将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春雨苦涩的笑了笑,“过几日就是桃花宴了!” “桃花宴过后便是你的生辰!”男人低声道。 顾妗对于他的这一番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静默了许久这才道:“谢谢你,我现在只是担心我弟弟!太后和皇后那里我能挡得住!可弟弟身在朝中,许多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帮不上什么忙!” 男人沉默的敛了敛眼神。 第四百三十三章 先发制人 顾妗对于自己的身份这一点非常的有自知之明,所以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想法和大部分的大家闺秀或多或少有些出入。 她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最真实的身份,可是每当自己失落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渐渐的也开始对于对方没有那么强的戒备心。 面具下的人眼神有些心疼,可最终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 他静悄悄的听着女子的话,不由得道:“三公主的婚事,既然皇上已经松口了,太后和皇后娘娘自然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皇上那边既然已经同意了这个说法,那么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干涉的。 只要殷浔在这一场搏斗当中胜出的话,三公主便就不用嫁给殷栎! 其实,除了将三公主嫁入殷家以外,还有其他的法子,不过三公主似乎并不愿意。 “太后和皇后二人本就同流合污导致外戚庞大,父皇虽然也算是个明君,可是毕竟对于小七的戒备心太过于沉重,而且父皇……他,”顾妗提到这里之后,顿时就停住了,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明显。 叶遥也清楚,宣文帝对于祁王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起了杀心,之所以始终未曾动 手,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江山社稷需要一个人来撑起! 祁王在军营当中的威望太过于沉重,已经达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如今皇上直接将人给困在了燕都城内,试图折去祁王的羽翼,似乎这样一来,他就能够高枕无忧。 皇上还真是…… 三公主的婚事说好听点,是为了姑娘家的未来着想,说难听一点,无非就是他们手里面的一枚棋子。 “太后年纪大了!”顾妗突然道! 叶遥心中一惊,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站在窗户边的女子模样特别的交好,倒也配得上这倾国倾城的称呼,长年以来都是燕都城内大家闺秀的榜样,可是大家却忘了这个三公主可是当初拼死护住自己亲弟弟的人。 又怎么会是一般的姑娘,任由别人拿捏? 顾妗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的,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样。 太后娘家没有几个比较出众的人,说白了,无非都是靠着太后在后宫里面的地位才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地位,可倘若太后死了的话,他们就无关紧要了! 太后一倒台的话,皇后和太子就失去了左膀右臂。 “三公主是打算对太后娘娘下手?”叶遥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想想有些意料当中的事情,太后的确是做事情总是有些过于出格。 本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可总是在后宫捣弄风云。 这也难怪三公主和祁王会对太后娘娘起了杀心,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三公主倘若要对太后娘娘下手的话,恐怕没那么简单。”叶遥提醒道! 这是三公主住在皇宫的话,其实相对而言反而简单得多,这三公主并非是在皇宫,若是想要将手伸入皇宫的话,怕是有些困难。 顾妗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如今的状况,她所求也不多,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分忧解难罢了。 太后不死,小七那边迟早都是会被给太后为难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发制人,毕竟这可是他们的父皇手把手教给他们的。 皇家本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无非都是你杀我,我杀你,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顾妗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 叶遥沉默了许久,最终却也只是抿了抿嘴角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寂寞地站着,看着屋檐上不断落下的春雨。 翠竹园的屋子内,骤雨初歇,时辛总算是得以喘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人禽受起来,还真是看让人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平日 里面正而八经的人居然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她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就像是被人给柔躏了一番一样。 “顾阎,你够了!”丫的王八蛋,这要是被其他人给看见了,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她好歹也是堂堂一个汴梁的长公主,最重要的是竹林里面还有不少贴身保护的暗卫,这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这个公主可真就是没脸见人了。 顾阎尚未弱冠,还有数月,可毕竟对于这种事情,男人向来都是天赋异禀,更何况,躺在怀里面的人还是心心念念的人儿,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 所以难免下手的时候有些狠了! 情浴退散,他心满意足的捏着她的脸,“三番两次地嚷嚷着要睡了本王,现在本王就在你旁边,你倒是不敢啊。” 时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今非昔比了,自己可是公主,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可能如此的贬低自己呢? 要陪睡,那也是他陪好么?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空又没有那个小套,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但凡是有点安全措施的话,至于如此怂兮兮的吗?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明天被人看见了,我说不清。”时辛累得筋疲力尽,压根 就不想说话了,但还是鼓足了勇气把人给赶走。 顾阎眯了眯眼,对于她翻脸不认人的举动也没生气,反而直接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面,“本王明日早些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时辛:“……” 这偷情也是没谁了! 她有些担忧,要是方埵看见了,他估计得跳起来。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方埵正忙着和金玉谈话呢!他此番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当然是要交代好往下的事情。 金玉如今已经离开了花楼,倒也算得上是功成身退,她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非普通人。 殷烈这整个燕都城也是出了名的人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然而面前这个人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就给摆平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此番还给她置办了房屋,金玉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更致命的是他居然还告诉给了自己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一下子就让她心里面越发的不安。 金玉心中忐忑地抬起头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汴梁?长公主?那公子是……” “方家,方埵!”方埵坦诚布公的道。 下一刻她手中的茶壶歪了几分,茶水溅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就很刺激 方埵? 金玉虽然作为一个花楼女子,但是关于一些特别有名的人物,还是听说过一二的。 尤其是方埵,那可是汴梁的小将军啊!他的父亲更是护国大将军,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深入军营有了一番作为,传闻更是三擒玉周天子,使得玉周对汴梁俯首称臣不说,更是忠心不二,年年上贡! 也因此一战成名。 可是,这个小将军居然为了寻找一个失散十多年的长公主出现在此。 看来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 金玉虽然也见惯了达官贵人,大风大浪也是见了不少,可如今面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依旧有些忐忑,哆哆嗦嗦地将面前的杯子推给他,“小将军就不怕金玉出卖你们嘛?” “姑娘敢吗?”方埵一袭紫衣,矜贵无比,又添了几分的风度,很是不屑的摇晃着手中的茶杯,“本将军没有猜错的话,姑娘本不是大齐人士,而是汴梁人士吧?那是多年前被人拐卖到了此处,所以卖艺为生!” 金玉听到这番话,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方埵继续道:“你在此处能够为长公主看,听到一些消息,如此一来,等长公主回到汴梁之后,必然会带上你一块儿,而且,姑娘可不要忘了,你的卖身 契还在本将军的手上,若是姑娘想要离开此处,只能听从本将军的。” “可是……”金玉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方埵一步到位的补充,“姑娘是担心回到汴梁之后自己的生活?这一点姑娘倒也不必担心,小丽,姑娘也应该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姑娘能够和长公主一块儿离开的话,按照长公主的性格,也绝对不可能对姑娘置之不理。” 金玉沉默了下来,那个少女她见过许多面了,倒的确是一个挺不错,挺讲义气的女子。 若是自己能够帮助他们脱困的话,脱了贱籍不说,还能够重新来过。 到了汴梁,再也无人知晓自己曾经的过去。 指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够寻回家人。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怎么能不心动呢! 春雨浇灌着,打得外头的地板噼里啪啦的作响,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晃,方埵不慌不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是听见女子那婉转的语气响起,“金玉愿意帮少将军!” 方埵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此处。 刚刚走到屋檐下,暗处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为他撑起了雨伞,在他耳畔低估了几句,“褚绪那边差不 多了!” 褚绪向来都是比较谨慎聪明的,根据自己的方向已经查看到他们在何处。 怕是用不了两天就会找到祁王府。 所以他们得尽快离开。 方埵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黑衣人颔首,“是!” …… 翌日一大早的,雨过天晴,天边隐隐约约还挂了一道亮丽的彩虹。 时辛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离开了,她疲倦的坐起身来,便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了,时辛疑惑不解的掀开被子,随便的将衣服套好,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不是……你们这是啥情况啊?”时辛她像在旁边一副指点江山模样的青木,忍不住地瞪大了眼。 青木瞧见自己这个爹总算是出来了,立刻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谄媚的道:“殿下一大早的就吩咐我让人给你多备一些东西,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殿下院子里面那些花花草草嘛,所以殿下就派人给你挖过来了!” 时辛:“……”我可真是谢谢了! 别人宠女人那可能是金银珠宝,顾阎宠的方式给她搬了无数的草药,生怕自己累不死还是咋的? 这可真是…… 她哭笑不得的扶额,咬牙切齿的拍了拍青木的肩膀,“其实我倒也没有那么喜欢看 给人看病。” 要不是穷,谁愿意一天对着那么多冲鼻的草药捣鼓?真把她当成活佛在世了? “你不喜欢啊?”青木一副很是遗憾的表情道:“殿下,可宝贝这些东西了,一般人都舍不得让碰一下的,现在给你送来,你怎么还不喜欢?” “你特么是谁儿子呢?”时辛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不许告诉他,他要是问你就说我很喜欢。” “可你明明刚才说你不喜欢,怎么现在又说你喜欢了?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到底要该怎么跟殿下说?”青木直接就被绕的云里雾里了。 时辛:“……”堪忧的情商,她压着脾气的解释,“我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果然!”青木点了点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时辛:“……”要不还是打死吧! 一群仆人忙前忙后的搬运着,搞得她都没法好好休息了。 青木扫了她一眼,提醒道:“三公子说了,若是你醒来的话,让你今日和三公主一块儿出去瞅瞅。” 过几日就是桃花宴了,得准备准备! 时辛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想,而是转过身去洗了一把脸,随后就朝着三公主的院子去了。 顾妗一大早的就将 一些布行的老板给叫来,眼下一个个齐刷刷的站在她的院子里面等待着。 时辛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被吓了一跳,“呀!三公主,您这是……” 顾妗殷勤的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兴致勃勃的介绍,“过几日不是桃花宴了吗?我就想着找人来给你做一身衣裙,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儿去。” “可我只是一个丫鬟,我随随便便穿一身不就好了?”时辛不解的道。 她又不是要去相亲,打扮的那么漂亮干什么? 再说了,顾阎也不同意啊! 她倒是乐意的! 顾妗笑着道:“自然是不一样的!你长得这般漂亮,怎么可以埋没了自己的姿色呢?况且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丫鬟!” 你是把我当弟妹了呗! 时辛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这顾阎转变态度倒是极大的,昨天晚上,两个人亲热过后,那堪比热恋期间! 害!完犊子了! 她一个汴梁公主,把大齐的祁王给拐上床了,要是哪天被人知道了,说好听点是一段风流韵事,说难听点,那可就是恩怨情仇了。 迟早被人拿出来当成八卦! 时辛都不敢想象,这姐弟二人要是知道自己是汴梁长公主,他们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四百三十五章 这么开放 “三公主,其实我觉得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这个事情还是不需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我表面上也是个丫鬟,要是穿的太好的话,肯定会被别人给误会的,到时候对你和殿下也都不好。”时辛想了想,非常含蓄且委婉的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 顾妗对自己确实没得说! 这也是她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帮助对方的原因! “这……”顾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布行的老板,有些犹豫了。 她也没什么经验,只是想着既然是小七的心上人,那么自己也有必要好好对她好一点。 要不然出去穿得如此寒酸的话,也会让人笑话他们的。 “那好吧!”她看着时辛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朝着那几个布行老板开口,“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如果是有需要的,本公主在找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没有提出疑问,而是拱了拱手老实巴交的离开了。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顾妗这才带着人走到旁边的凉亭内去,因着昨夜下了一场春雨,稍易导致今天的天气有些过于凉爽,太阳还在虽有却也不热,她笑着抓住时辛的手,“小辛 ,你和小七……其实你也是很喜欢小七的,对不对?” 时辛:“……”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谁在三公主面前嚼的舌根,除了青木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啊!对!喜欢!”她表情非常慎重地点了点头。 喜欢的恨不得回去的时候都给打包带走,能不喜欢吗?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内家伙的武功她也干不过! 最重要的是…… 方埵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死哪去了,总不可能临阵脱逃,把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这儿吧? “那小七知道吗?”顾妗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的,结果听见这丫头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趣。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知道啊!” 昨天两个人还耳鬓厮磨了好一番,岂止是知道。 就差直接一步到位了! 顾妗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笑得很是灿烂,“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替你们保密的,在小七不能确定娶你之前,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时辛:“……”其实倒也不必如此。 这嫁不嫁是一回事,能不能活命才是最要紧的,关于婚姻这种问题吧咱们稍后再讨论行吗? 你弟要 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别说是娶我了,没把我脑袋弄下来当球体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顾妗扯着人聊了许久,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桃花宴的事情开展。 不管是任何一个宴会,闲杂人等肯定是很多的,殷栎试图在背地里面搞小动作也就算了,她担心也会有其他的人在背地里面搞鬼! “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我怕就没时间陪你一块儿玩了,最近我得入宫陪陪太后!”顾妗面色为难的道。 太后这段时间总是找事,她得应付一下,当然了,太后找自己并非只是单纯的试探,还有一点就是太后的侄子他们入宫了,千里迢迢的从庆元赶来,太后对于他,这些外企向来都是比较在意的,所以在空中大摆宴席了好几日不说,更是为对方安排了不少的好住处。 而她作为皇室尚未出阁的公主,自然而然的也就被太后给盯上了。 再加上再过一段时间,太后又要住宿了,所以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块儿,小七也是焦头烂额的! 时辛一点也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三公主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呆在府邸,什么都不做,陪着你一块儿去桃花宴。” “嗯,那就好!刚好 我今日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出去了,你好好呆在府中。”顾妗对这丫头越来越喜欢了,忍不住的伸手搓了搓小丫头的脸蛋。 时辛乖巧的嗯了一声,直到人离开了之后,这才拖着身体回来自己的院子。 “时辛啊!三公主为何这么喜欢你啊?”她前脚一出来,青木立刻就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了。 时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一脸的嫌弃,“可能是因为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没办法,颜值绝杀! 青木扯了扯嘴角,狡辩了起来,“你到也不用拐着弯的说我丑,我虽然丑,但是武功高啊。” “对!连我都打不过的垃圾,还有武功高,高个锤子。”时辛摆摆手,没好气的切了一声。 青木看着她键步如飞的模样,忍不住的就跟了过去,急急忙忙的开口,“时辛啊!这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过的,我从今以后可就要好好地跟在你身后。” 时辛:“……”谢谢,多了一个拖尾巴! 顾阎本意当然是出于好心,可是对于她而言并非如此! 这他妈的是拖后腿啊! 晦气! 时辛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凶巴巴地将人挡在了院子外头玩蛐蛐。 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方埵,她忍不住的蹙眉走出了房间,四下查看了一番,确保人没有跟着自己一块儿进来。 转身朝着翠竹里面走去轻轻的吹了一个哨子,很快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地的道:“公主!” “嗯,你家将军呢?”时辛点了点头问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将军昨天晚上大晚上的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并没有告诉我们去干什么了,只是走的时候告诉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长公主。” 时辛:“……”这个方埵,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非要在。 “行了行了!下去吧!”时辛叉腰,烦躁的道:“一会儿他要是回来了,让他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不许走。” “长公主,”黑衣人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那个……就是兄弟们觉得,您和祁王殿下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时辛挑眉。 黑衣人硬着头皮的道:“公主的死士属下不敢掺合,就是……长公主注意身体才行!莫要……莫要弄个孩子出来!” 时辛瞠目结舌,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扶住旁边的一棵竹子,这才勉强让自己保持了冷静,“开放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怀孕就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只是普通恋爱 她压根就没想过关于孩子这种事情,只是想着玩一玩罢了。大家只是普普通通的谈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暗卫本来心里面还有所担忧的,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偷偷摸摸的瞄了她一眼,“公主,所以您从始至终就没打算……那您和祁王殿下那啥!” “就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还孩子呢!”时辛头疼的扶额,“这件事情暂且可不要告诉你家将军,免得他又给我惹是生非。” “哦!”暗卫一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体,“将军怕是忙着呢!” 也是,要是方埵在的话怕是早就跳起来和自己打一架了。 这件事情她其实也有一些烦恼的,本来表白的时候吧,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结果现在发现玩大了。 顾阎太过于难缠了,这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难应对的人,活到这把年纪了,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好不容易喜欢上了自己,倘若发现自己在骗他的话,肯定会暴跳如雷。 这事情搞得…… “对了,方埵要是回来了让他来找我!我最近有点忙!恐怕没什么时间呆在府邸了!” 徐晋那里大家相识一场,就算是 要离开了,还是要好好的告别一下的,更何况这老东西还是有些地位的,指不定还能帮到自己些什么。 暗卫一号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行了,继续躲着吧!我去忙了!”时辛摆摆手道。 随后,一群人这才麻溜地离开了,眼下时辰又还早还未到晌午,时辛想了想干脆回到屋内,拿了一把银票从后门爬墙溜走了! 三月春风拂面,百花盛开,尤其是桃花最为瞩目,眼下不少人都在为桃花宴高高兴兴的准备起来,所以,大街小巷映入眼帘的最不可或缺的就是桃花了,有小摊贩心灵手巧的用这桃花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视频,也做出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所以引得不少的人忍不住的就去围观。 顾妗作为大齐的三公主,从未离开过燕都城所以对于这里的一花一草都特别的熟悉,今日让她前来带这些人逛一逛,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俊男靓女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都说三公主国色天香,看来,这一番话倒是不假。”旁边的蓝衣男子漫不经心的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心,煞有其事的点评了起来。 顾妗斜了他一眼礼貌的笑了笑,“世子过誉了!” “三 皇姐这话可就谦虚了!”另外一个鹅黄色锦袍的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笑得灿烂无比,意气风发的样子配上这矜贵的衣着很是贴身,他朗声赞赏道。 顾妗笑了笑,没继续说话! 太后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分明知道自己和殷家的婚事,可是眼下又想要在自己的身上下手,她身侧的蓝衣男子乃是长垣侯的嫡长子——白清酒。 名字都是给人一种惬意洒脱的感觉,可是为人的话就不敢恭维了。 这个白清酒名声一向是不好的,他并非是从一出生就是嫡长子,长垣侯是个好色之徒,所以府里面的美人可不少,不仅如此儿子闺女更是一大堆,传闻夭折的就有数十个,而活下来的也有十五六人,其中男孩儿就站了七八个。 白清酒也不是长垣侯的正妻所生,他母亲早就死了,而他只是凭借这一生的本事坐稳这个嫡长子的,也是最得太后宠爱的一个侄子了! 早些年也时不时的入宫前来陪着太后,又或者是陪着皇室子弟一块读书。 所以对于燕都城他也并不陌生。 可自从成年之后,白清酒就很少出现了,一来是因为身份不方便,二来则是因为皇上对于太后的外戚还是有一定的 戒备心理,如今却打着给太后过寿的这个名号出现,只怕是另有所图! “多年未见,矜儿妹妹性格倒是比从前还要冷漠了许多。”白清酒走在她的身侧眉眼含笑,一副端端君子的模样开口。 顾妗含笑着道:“世子误会了!” 白清酒笑了笑,并未再继续追问。 这燕都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和从前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他这一次前来,也的确是为了顾妗的事情,若是娶了她的话对于长垣侯可是莫大的帮助。 三公主并没什么稀罕的地方,除了这一张脸长得的确让男人为之前仆后继以外,倒也不值得让人如此。 可是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弟弟。 手握几十万大军的祁王殿下,如此一来,顾妗在整个燕都城内的身份都是水涨船高,别说她二十岁了,就算是半老徐娘了,依旧有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迎娶。 只是可惜,这位公主殿下的眼光颇高,仿佛这世间的男儿都入不了她的眼。 太后让他努力,可殷家的婚事…… 在心里面疑惑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朝着旁边的一处酒楼走了上去。 “我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那个刁蛮的女子。”白清酒旁边的少年忍 不住的忿忿不平道。 “燕都城的姑娘大部分都是知书达礼的,怎么会有那种粗鄙不堪的女子?” “明进!”白清酒轻声呵斥道:“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怎么还值得你如此惦记着?” “三皇姐,你是不知道,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厉害的姑娘,武功那么高,而且一点也不讲道理。”明进听了这话之后,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特别亲密地朝着旁边的顾妗凑了过去。 顾妗笑了笑,怎么觉得这形容的有点像时辛呢?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他们嘴里面刁蛮任性的小姑娘,正在市场上面和人疯狂的砍价。 时辛看着这摊子上的草药一脸嫌弃的埋汰卖家,“像我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能骗你吗?这个东西吧,它压根儿就不值钱,它只是长得好看而已,你信不信你拿去卖给其他人,你看看其他人出的价格有我高吗?” “不是……”老板被她这一番话气得够呛,撸了撸袖子,“我说你这姑娘,你要买就买,不买你就走,砍了半天的假了,我都口干舌燥了。” “那你倒是卖给我啊!”时辛死皮赖脸的道:“你不卖给我,咱俩今天就这么耗着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冤家路窄 她又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小姑娘,砍价这种事情,讲的就是不要脸。 草药这玩意儿本身就贵,再不砍价的话,自己不得把老底都掏空了。 这救人只能赚钱,哪能亏本的? 老板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你……你莫不是诓我?” “老板,你要是再不卖给我,我就告诉你在这里私自贩卖草药。”时辛凑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瞧着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士兵,就开始威逼利用起来。 大齐律法,草药不许私自贩卖的!以免影响市场价! 老板本来还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够把价格在往上抬一抬,听了这小丫头的威胁之后,立刻脸色一青,“你……”他咬牙切齿的道:“最多便宜你无两银子!” 时辛想也不想地拔腿就朝着那群士兵走了过去:“官兵大哥!” “三两!”老板吓的魂飞魄散的追了过去。 时辛:“等等我!” 老板火急火燎的一把将人给抓住了,“二两!” 时辛:“官……” 老板痛心疾首的拍了拍胸脯,“卖给你了!” 时辛表示非常满意的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果耳朵比较灵光的官兵立刻就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姑娘你叫我们何事 ?” 时辛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扯谎,由衷的道:“人家就是瞧这几位官兵大哥长得太英俊了,所以忍不住的多叫了几声。” 官兵大哥哈哈大笑着满意的离开了! 时辛心满意足地将草药给塞自己的小不包里面了,这草药是稀罕物,对于地理环境特别的挑剔,一般的情况下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这东西耐寒,若是入药的话,能够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即能给萧戈缓解毒性,续命,又能给徐老头缓解疼痛,倒是一举两得了,省得自己再三番两次的往山上跑。 虽说燕都城的第一药店里面的药应有尽有,可是她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是不敢往那种地方跑,一来是因为舍不得,二来是因为觉得不划算! “我说姑娘啊!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能砍价?”老板一边再给她装草药,一边愤愤不平的开始抱怨,“你一个小姑娘,要这么多的草药有什么用啊?” “吃啊!”时辛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睛。 老板只能忍痛割爱的将所有的草药全部都给了这姑娘。 时辛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她得去一趟徐太傅府才行!老家伙最近这段时间倒是挺清闲的。 正心里面琢磨着该 如何和那糟老头子,告别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结果这一撞差点把她给撞到了,时辛眯了眯眼方才看清楚对方是谁。 褚绪一袭月白色的衣衫,面容干干净净,算不上多么脱颖而出,也算不上多么俊,可这独一份的气质依旧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你……”他身后的护卫见状,立刻想要上前来教训一下这丫头,却被褚绪给拦住了,他含笑着看向时辛,“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他奶奶的!岂止是见过呀,我他喵的就是你们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长公主啊! “在下若是没记错的话,姑娘是祁王府的人!”褚绪一脸温和的样子,“姑娘的武功在下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时辛:“……”这公共场合别逼我揍你。 她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哦!” “刚好在下要去一趟祁王府,不如就由姑娘带路吧。”褚绪笑着询问。 时辛抬了抬眼。 这个褚绪动作的确是挺快的,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祁王府! 方埵的担忧是对的啊! 祁王府很大,方埵想要躲起来的话并不难可是就怕这人生事端! 顾阎也会 惦记着两国之间如此尴尬的关系,不一定会阻碍对方。 她皱了皱眉头,“没空!公子自便吧!” “好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护卫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嚣张跋扈的声音立刻就吼了出来。 时辛却懒得搭理他们,直接擦肩而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褚绪只是慢悠悠地转过身去,看着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呵斥护卫,“冲动什么?”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古怪!祁王府的丫鬟……”褚绪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传闻祁王这个人向来都是不近女色的,身边别说是贴身丫鬟,就连女人朝着他身旁走个几米的话,都会拒之于千里之外。 他倒是听说过不少燕都城的风言风语!如今看来传闻中的女子想必就是这个了。 “大人!”护卫皱眉道:“可这丫头……” “好了,眼下不是和一个丫头斤斤计较的时候,咱们还是尽快过去吧,指不定这个时候还能刚刚遇见祁王殿下下早朝。”褚绪无所谓的甩了甩衣袖。 若是方埵真的在祁王府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他就不相信方埵能飞天了不成? 时辛这才走出没多远,就躲起来了,看着这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开始发愁。 这个褚绪果 真不简单啊! 眼下顾阎不在,顾妗也不在! 他自然进不去的!怕就怕, “时姑娘?” “哎呀妈呀!”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直接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萧阁:“……” 他不解的道:“姑娘在此……” “萧公子?”时辛看着他有些惊讶,“你不是在径山书院么?怎么突然好端端地出现在街道上?” “在下今日并未去径山书院!”萧阁面不改色的道:“姑娘在此处是……” 时辛突然灵机一动,笑得不怀好意,“萧公子,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还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是你要还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时姑娘这话是何意?”萧阁疑惑的道。 “帮我去送个药!”时辛将小布包从肩膀上摘下来递给他,“送去给徐晋,徐太傅!还有一些给萧戈的,具体的我已经在上面写清楚了。” 萧阁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可以!” 时辛点了点头,重重的道谢,随后追赶了上去! 她得赶回去通知方埵才行! “公子,这姑娘她……”萧阁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表情凝重的道:“侯爷不是说了么,让公子不要和祁王府的人往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这个爹越来越熟练 萧阁抿了抿嘴角,却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这个小布包,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确实能够肯定的。 父亲和皇上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想必心里面对皇上恐怕早就有所怨言,而今祁王在朝堂上的势头如此的猛烈,恐怕父亲那里肯定也是打了一些的小心思,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三番两次的约见祁王了! 更是任由这个丫鬟给自己治病。 这丫鬟的确有些本事这一点倒也是毋庸置疑,他捏了捏手中的小布包,“我只是好奇,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而且还是兄长的未婚妻!” 萧陌心思比较的难猜,更何况对于父亲也是比较疏离的,就算他现在对于长公主有些怨言,也不见得真的会为了父亲和长公主决裂。 “这件事情安阳长公主一直在极力的压制着,三番两次地派人前去刺杀也未成功,这姑娘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护卫低声道。 这桩事情虽然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可有些人也知道了! 安阳长公主虽然作为一个女子,但是手段方面可从来就没有弱过其他人。 能够使唤的杀手也不少,加上殷家如此多的人前去 刺杀一个丫鬟都失败了,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若是没有一些手段的话,又怎么可能得到祁王殿下的青睐?”萧阁哼笑一声,甩了甩衣袖,“走吧!去给她送药!” 护卫拱了拱手,“是!” 话说时辛一路抄小道赶在褚绪他们前面率先回到了祁王府,却得知方埵还未曾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暗卫却有些担心了,“公主还是别让褚绪进到祁王府。” “为何?”时辛有些不解。 褚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的。 况且,顾阎这个人一向目中无人惯了,自然不可能容许有其他人在他的面前,在自己的府邸肆意妄为! 没什么可提防的! 暗卫一号迟疑的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个褚绪看着表面都是温文儒雅,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使人颇有一些手段,在汴梁的时候,当初有一个人得罪了三皇子,他直接带着人上门前去,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个人就去给三皇子磕头认错了!” “所以……”暗卫一号抿了抿嘴角,表情有些复杂,“这个人本身就是三皇子身边的能人异士,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此人是不是会一些邪术。” 时辛:“……倒也不用如 此封建,指不定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威逼利诱罢了。” 暗卫一号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正打算继续解释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青木的声音。 “时辛!时辛!” 喊着喊着,青木觉得眼下也没人,干于是乎脆就壮着胆子的试探了一下自己特别引以为耻的一个称呼,“爹?” 时辛:“……” 暗卫一号:“……” 好丢人哦! “那个……”时辛尴尬的咳嗽一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人进来的,我有事就先走了,我那个儿子正在找我呢。” 暗卫一号:“……”突然觉得,长公主殿下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回到汴梁去,哪怕是在这里,也依旧能够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 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欠妥。 若是不回去的话,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这可是汴梁的奇耻大辱啊了 “爹!”青木本来还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丢人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叫出口之后顿时觉得还挺顺口的,正喊得起劲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叫什么叫!我这还没死呢。”时辛没好气的道:“你不是陪你家殿下去上早朝了吗?怎么回来了?” “殿下回来了,所以我 就回来了呀!”青木轻描淡写的道:“殿下现在正在书法,和汴梁人讨论事情呢。” “你是说那个褚绪?”时辛有些严肃的道。 青木点了点头,“对啊!就是他,这种人说起来也奇怪,分明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再说和咱们殿下也没什么交情,可是今日突然前来拜访,刚好和殿下在门外撞了个正着,殿下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所以干脆就将人带到书房去了。” 这一波操作,可以啊! 时辛瞠目结舌,合着褚绪是早就尿肿了,对方肯定会拒绝见他的,所以早早地就在门口来了一波守株待兔,如此一来的话顾阎也就只能顺水推船了! 他也可以如愿的前来寻找方埵的下落! 她咽了咽口水,拔腿就往书房去,“我去瞅瞅!” 青木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追上,“不是,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书房这边。 顾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表情很是随意,面容妖冶,眼神冷漠,“褚大人今日倒是好雅致,居然来本王的府邸。” “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的时候突然被人刺杀了,在下特地的派人追赶,结果追到半路才发现此人已经悄无生息的消失在了祁王府! ”褚绪笑了笑,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言不讳地将自己前来的目的说出来。 “你在怀疑本王?”顾阎眼神不由自主的又冷了几分。 褚绪浅笑,“在下不敢,祁王殿下一向秉公执法的,想必也不会徇私舞弊!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在下觉得既然发生了的话,殿下也应该将此事解决掉,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搜查本王的府邸?”顾阎何等聪明,从他的三言两语当中就明白了对方前来的目的。 他自从年幼封王之后,基本上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的府邸耀武扬威的,就算是他那个一心一意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父皇,恐怕也不敢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褚绪不过是一个区区他国的皇子谋士罢了,又如何脸面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胆子倒是不小! 褚绪抿了抿嘴角正要开口的时候,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躁动声。 外头守着的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睛! 时辛动作行云流水,狠得她都要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了! “呜呜呜!” 少女的哭声让书房内原本还淡定自若的人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直接一个眨眼消失在了屋内。 第四百三十九章 碰瓷杠杠的 “不是,姑娘,你就算碰瓷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吧,我们都没碰你。”两个护卫一脸无辜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 时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两个,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你不推我,我会自己倒在地上吗?” 二人颇为无语。 暗红色的衣袍扫过门框,时辛看准时机,立刻就开始哭泣了起来,“我又不是找你们的,我是找我家殿下啊!” 顾阎冷着脸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滚!” “祁王殿下!”这二人乃是褚绪的护卫,时辛就是因为在路上遇见的时候特意的碰瓷了,所以才故意找这两个人的面前哭丧的。 此番顾阎果然勃然大怒了,面色阴恻恻的很是吓人,愣是叫这二人大气也不敢出! “如何了?”顾阎半蹲在地上,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眉头紧锁的看着她的脚腕,“伤那里了?” 时辛:“……”本来刚刚才做戏,做的还是比较足的,可现在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她瘪嘴,“扭了!他们推我!” 身后的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分明就是这个小野丫头自己横冲直撞的跑过 来,随后直接就摔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老板,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来找你,问问你待会要吃什么,结果他们不让我进去,还推了我,说是你在和其他人谈事情!”时辛绿茶似的开始告状,越说越离谱,就连姗姗来迟的青木都目瞪口呆。 就时辛的那脾气和武力值,哪有人敢推她的道理,她不去推别人就不错了。 然而,这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倒像是变了个人! 顾阎将人直接抱了起来,铁青着脸对青木道:“送客!” 从书房内出来的褚绪也被这一幕给惊讶到了,万万没想到如此拙劣的手段,居然直接将顾阎给欺骗了!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姑娘摆明了就是在装模做样。 可偏偏顾阎还一副心疼得样子,他愣了一会。 青木已经上前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褚大人,我们家殿下还有一些事情就不方便招待了。” 褚绪抿了抿嘴角,回过头望着关上的房门! 顾阎向来聪明过人,不可能没有怀疑的。 而且他也派人打听过,祁王府在前几个月的时候,经常出现刺客,他就不相信这个人,没有怀疑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可却因为一个丫头的出现,直接将 自己给赶走了,这未免有些太过于荒唐。 这个女子看来并不简单啊! 褚绪失笑,无奈的甩袖离开,还不忘朝着书房内的人道:“祁王殿下,今日在下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从未有任何一句是欺骗的。殿下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派人好好地探查一番。” 然而屋内并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褚绪但也没有继续逗留,而是非常识时务地离开了。 他就不信,方埵能够飞了不成! 只要人还在燕都城内,他就有办法让对方现出原形。 时辛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她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对方都已经将怀疑的方向告诉给了顾阎。 方埵在祁王府可是一点也不老实的前面几次就没少作妖,如今褚绪也亲自找上门来,看来这个怀疑的种子也真是越来越根深蒂固了。 顾阎书房内药倒是不少,他给时辛脱掉鞋子,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腕倒是切切实实的扭到了,不由得挑眉,语气不咸不淡,“你倒是对自己挺下的去手的!” 时辛被他这么一盯,立刻赔笑道:“老板,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这分明就是他们推我的。” 顾阎眼中似有照妖镜一般,能够 将人给看穿,他直勾勾的望着少女真诚的面容,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手里面的药膏涂在了她受伤的脚腕上,语气随意,“你好像不希望本王和他见面?” “我不喜欢他!”事已至此,时辛也不打算再继续扮演绿茶了,而是半真半假的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满肚子的坏水,再说了,上一次我才刚刚和他们交过手,所以我不喜欢他!” “况且,他和太子肯定是有一脚的,他来找你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 时辛说的情真意切的,就仿佛是在真的为这个男人考虑。 窗扉敞开来,三月的天外头有春风吹了进来,带着各种花香,却不及面前少女身上的清香让人沉醉! 顾阎望着手中光滑的脚腕,时辛的脚很小,他一只手就能掌控住,他沉默了下来,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些许,目光暗沉。 他不说话,时辛也保持着沉默。 脑子里面确实在飞速的运转着,这家伙该不会当真起疑心吧? 若是查下来,方埵就算是会易容,也不见得能够瞒天过海。 况且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这家伙难保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顾 阎握着她脚腕的手却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几分力道,使得时辛吃痛的哼了一声,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担心本王?”男人抬起头,目光中的占有欲强烈的能够把她给吞噬。 时辛头皮发麻的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呀?咱俩现在这个关系,我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你,为你好。” “我就是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想必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太子又一心一意想着你死,所以,我当然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了。” 顾阎握着她脚的手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下来,“本王知道了!” 时辛松了一口气,继续保持着虚情假意的笑容! 还好她来的快,要不然这个褚绪指不定又作什么妖了。 难怪方埵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她走神的瞬间,顾阎突然道:“以后你若是不喜欢什么人,你尽管跟本王说,本王不见便是。” 时辛:“……”倒也不用这样!果然,霸道总裁的宠爱总是来得让人那么有些猝不及防,招架不住啊! 时辛看着他给自己上药的样子,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极了两个反派正在商量着如何把主角团给弄死,真是罪孽深重啊! 第四百四十章 用了苦肉计呗 她忍不住的动了动脚丫子,“老板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虽然顾阎长得好看,特别的赏心悦目,也很适合下饭。 但是呢,这种情况得建立在彼此心情都比较不错的时候。 而不是在各怀鬼胎的情况下面。 顾阎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脚,眼尾处有些嫣红,声音暗哑,“不是说来陪本王吃东西的吗?既然来都来了,干嘛不吃了再走?” “我是来问你吃什么,不是来陪你吃饭的。”时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摆明了就是在抗拒。 顾阎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眼神不善,“不陪?” “……”时辛想也不想的就改变了主意,“陪啊!当然陪了!” 顾阎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外头的青木喊了一声,“布膳!” “是!”青木站在外面等了许久,试图听到一些好戏的,可直到现在,两个人都表现的特别淡定,倒是显得他有些八卦了。 结果听到这一句布膳之后,整个人表情都变得格外的五彩斑斓,眼皮子跳了跳,无奈的离开了! 殿下近日来,真是越发的不对劲。 对时辛更加的宠爱,准确说是溺爱了! 其实时辛不提太子也就算了,一提太子顾阎倒是想起来 了,今日早朝的时候太子对于大理寺的事情越发的急功近利了,徐昌宁被打压得大气也不敢出。 而萧戈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了,虽然萧戈同意了,但是还得等几天! 说白了,太子就是想让大理寺找个替罪羔羊! 人选都已经选好了,可偏偏大理寺不吃这一套。 徐昌宁也并非愚蠢之人,当然,很清楚的明白,倘若他同意了这个荒唐的做法,到时候倒霉的不仅仅是他。 所以眼下就只能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至于褚绪…… 的确是和太子有所勾结,今日前来目的不善,但所说的话也并非都是假话。 布膳的空隙,时辛坐在了软榻上,外头艳阳高照的屋内的气氛却格外的低下。 她忍不住的看着书桌边的男人,故作不经意的问起,“老板你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和汴梁开战呢?难不成你和汴梁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单纯的想要一统天下的话,其实这个还是能够去改善一下的。 和亲不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可顾阎对于汴梁的敌意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男人听了这话眼皮子动了动,面不改色的看向她,“你想知道?” “但也不是特别的想知道,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其实我也 可以不听。”时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顾阎放下手中的毛笔,打量她,“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跟你说。” 那估计悬! 气走了褚绪时辛倒是洋洋得意了,吃饭的时候还不忘多吃了两碗。 顾阎也就是单纯的让她陪吃饭,整个过程都规规矩矩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结果这丫的一点动作都没有!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傍晚时分,方埵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直到瞧见坐在屋内悠哉悠哉摇晃着腿的时辛,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面去,“你没被褚绪发现什么吧?” 时辛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懒洋洋的道:“他又没见过我的画像,我能被他发现什么?不过就是死了一出苦肉计罢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是有些小聪明的。” “所以,眼下你得抓紧时间离开才行。” 方埵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鞋给脱掉,盘腿坐在软榻上她的对面,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眼下我在此处的话对你而言反而是一种威胁,更何况目标太大了,很容易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倒不如早些离开,这样也好 。” “顾阎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话,可心里面已经起疑了。”时辛道。 若是再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很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天大的麻烦。 这边二人筹谋着! 书房的顾阎却在盘算着,今日时辛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可他也并没有怀疑。 直到林松送来了一些东西,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表情凝重,“殿下,这是时辛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您……” 虽然看着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其中总有一两点的疑点。 书房内橘黄色的烛火摇曳着,男人的脸被灯火照得格外的明显,忽明忽暗的瞳孔让人心里头发麻。 林松咽了咽口水有些犯怵! 耐心的等待着,大象是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一样。 顾阎眼尾上挑,语气清淡,“以后不必派人跟着她了,她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自己给她顶着。 林松:“……”他有些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可是看着殿下这一副模样,也觉得倘若自己说出来的话,可能就命不久矣了。 好不容易殿下动心,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结果这姑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时辛看着单纯,可总让人 觉得过于虚情假意了! 不过,得亏林松这话没在时辛面前说,要不然的话以她那求学欲爆棚的心情,肯定会觉得自己演技太过于差了,有待提高! …… 太子府内! 清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顾钦提过之后,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晚霞像一道道鲜红的血布满了天边,他看着面前开的正娇艳的花朵,手掌微微用力,这花朵就悄无声息的碎了,心不在焉的道:“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的话,怎么会惹得这么多人好奇呢?” “不过……”顾钦回首,好笑的道:“清玄你好歹也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怎地就在这个姑娘身上失手了呢?” “如今祁王在朝中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对于本宫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不能让萧戈匍匐于本宫的脚下,那么这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大夫不是说过这个萧戈命不久矣了吗?”清玄提醒道。 萧戈身体不好,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长期以来,他倒是对于娶妻这件事情格外的在意。 当初去祁王府提亲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死了倒还好! 可殿下等不了太久了! 急于将时辛送过去,也是为了方便掌控萧戈手中的财富罢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如意算盘 萧戈只要一死的话,整个萧家的财产基本上也就无人掌控,这个时候,他就需要后继有人。 如若不然的话,这些财产肯定会落到皇上的手里面,到时候太子这边就失去了一大臂力。 时辛是一个姑娘,而且最重要的是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家世也比较清白,倘若能够成为他们的助力的话,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是有些复杂,这个小丫头压根就不好掌控。 顾钦眉头紧锁的踱步走向廊檐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开口,“你说的没错,这个人的确是活不了多少时间,可尽管如此,他始终不愿意娶妻妾,这一点就让人觉得疑惑。” 萧家的正恐他们也都已经打探过的,倘若真如传言中那样的话,已经到达了这个年纪,再怎么样都应该寻找一个能够传宗接代的女子了。 可萧戈整个人似乎对于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在乎一样,虽说前些日子提起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最终也归为平静了! 本以为凭借着这一种事情,可以挑起他和祁王之间的间隙,他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可万万没想到其他一招。 “看来我这个弟弟身边的丫鬟也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有如此的聪慧 。”顾钦笑道。 清玄想起那个姑娘一副放浪不拘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平常姑娘家若是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对于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恐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 可偏偏那个姑娘非但不怕,反而一副想要试探自己的模样。 他评价道:“那殿下,接下来是打算如何做?” 萧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若是不能为其所用的话,似乎就有些可惜了。 顾钦甩了甩衣袖,却没有很快的做出回答,对于这件事情,他自己也是思考过的。 萧戈可以死,但是他死了之后肯定是要后继有人的,可若是平白无故给他送一些女人的话,似乎也不成立,按照他的性格也不见得会收下。 “本来是想要利用这个女人的,可以眼下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好容易利用的。”顾钦感叹道。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 祁王那里这段时间似乎和齐伯侯走得很近,他这些年也在不断地和对方示好,但是对方显然都是自制。 “过几日不就是桃花宴了吗?”顾钦突然道:“殷栎既然想在这一场宴会上面对三皇姐下手,那么本宫何不能以这一场宴会下手呢?” 清玄本来就觉得这种 事情有些不靠谱的,主要是因为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结果在听完殿下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有些惊悚,觉得诧异。 “殿下是想双管齐下?”清玄惊讶道。 顾钦反问,“有何不可?老七府邸大部分的暗卫都是男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会武功的小丫头,想必他肯定会让这丫头跟着三皇姐。” 所以到时候他们两个人肯定都会出场的,而自己干嘛不逮住这个机会呢? “既然老七如此在意那个丫头,那么本宫倒是想要成全一下的了。”他笑得阴恻恻的。 没办法呀,他这个弟弟从小都是比较自信满满的。 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胜券在握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特别在意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清玄抿了抿嘴角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可最终还是将这番话给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他拱了拱手,从容不迫的道:“那不知殿下是打算让这件事情谁去办?” “自然是殷栎了!”顾钦毫不在乎的道:“他一心一意想要得到三皇姐,既然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倒不如成全了他。” 清玄没说话,他跟在太子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太子的手 段以及阴谋还是有些见地的。 太子和祁王这两个人其实他都是比较看好的,太子虽然不及祁王天赋异禀,但是后天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殷家一直都是摇摆不定的,尤其是殷尚书,作为六部尚书之首,一直以来都是百官中颇有地位的,就连皇上也是比较待见的。 而因为和三公主的婚事,导致皇上对于殷尚书的几个儿子都不怎么看好,这也成了殷家的一块心病。 所以这才慢慢地倒戈,偏向了太子殿下。 可太子也不是傻子,被人利用成垫脚石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所以干脆将计就计,而殷家这些年来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太子殿下的替罪羔羊。 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他们家一手去办的。 只是…… 那姑娘聪明伶俐,蕙质兰心,就这么送给一个将死之人,未免有些惋惜。 清玄同情的摇了摇头,跟随着顾钦一块去了书房! …… 萧阁帮时辛重要的这件事情,除了徐老头还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以外,并没有其他第三个人知晓。 时辛自个儿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怎么重要,所以就没和顾阎这家伙提起,在屋内捣鼓了几日之后将药材交给了方 埵。 方埵已经和福伯说过了,他今日离开了,如今手术完东西之后就来了时辛这里。 看着这姑娘面色红润的样子,方埵气不打一出来,自己都要走了,这丫头还一副莫不关己的模样! “你……咱俩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方埵跟着她的身后,看着她捣鼓草药忿忿不平的追问。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要死了,不过就是分开一段时间罢了,迟早都是要见面的。”时辛一点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将所有的药物全部都装在了一个包袱里面。 “你……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得来这么多人?”方埵心情有些浮躁,抓心挠肝的敲打着旁边,“顾阎也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是喜欢你,万一真发现了你的身份,也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的。我想了一下,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 “叽叽歪歪做什么?”时辛看不得他这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拧眉道:“你要是不走,和我在一起,咱俩死的可能性更大,你信不信?” 她又不是傻子! 顾阎疑心病再重,在没有看到那幅画像的时候,自己生存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从那日褚绪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这个儿子不听话 方埵哑口无言! 他其实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就变了个味道。 他下颚紧绷,抿了抿嘴角别头去,只觉得心里面被人挤压着,有些不爽。 时辛没再废话,简单麻利地将面前的这些草药全部都给收拾妥帖了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趁着他还没有下朝回来,你还是尽快离开,若是他回来撞到咱俩在一块,又要胡思乱想了。” 这种偷情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让人觉得罪恶感满满。 就算顾阎是个反派,她是个正派,可就算是赢了,未免赢得太不光明磊落了,甚至还有些过于下流。 后天就是桃花宴了,方埵走了还挺好,刚好可以给自己充裕的时间应付接下来所发生的意外。 两个人在屋内呆了许久,导致等在外面的暗卫都有些担忧。 暗卫一号蠢蠢欲动的搓了搓手,“将军该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跟长公主殿下表白吧?” “不能够吧?”暗卫二号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咱们将军何等聪明,总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和长公主殿下表明心意。” 大是大非面前,大家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尤其是像将军这样的人。 众人默不作 声! 又在外面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工夫,人总算是出来了。 然而却是被给推出来的。 方埵踉踉跄跄的站稳,垂死挣扎的道:“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你自己掂量一下,可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滚!”时辛暴怒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还不忘丢了一个东西。 方埵:“……”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这丫头她是长公主的事情,而是直接先把人给弄晕,回去之后再告她他事情的真相。 方埵好歹也在这个地方呆了两三年的时间,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相送的,只是这个气氛总有一些怪怪的。 他是煽情不起来的,毕竟大家说白了是仇家,指不定哪天就拔剑相向了。 心儿更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眼睛里面似有泪花点点,方埵吓得僵硬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管怎么样,以后也要记得回来看一看我们。”福伯看着面前的年轻小伙子,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表情也有些不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埵含笑着点了点头,“多谢福伯!” 他的离开对于祁王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昔日里面那几个总是留在一块儿玩乐的人,难免有些舍 不得罢了。 唯独时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呵呵的去伺候顾妗去了! 桃花宴乃是由内务府和礼部包办的,所以邀请的名单里面基本上都会列出一张单子来,而她作为公主,自然而然的也收到了。 这些单子上面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着我,你就不能去跟着你家殿下吗?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需要你保护吗?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时辛和青木一路上拉拉扯扯的来到了顾妗的院子,她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吧,越来越不喜欢了,真是太不孝顺了,一点也不知道当爹的辛苦。 她就是想要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现在倒好把儿子塞给她了。 顾阎他奶奶的,就像是一个渣男一样,对孩子不闻不问的,直接就塞给她了。 青木寸步不离的道:“我倒是也不想跟着你呀,每次跟着你,还要被你嫌弃不松,还要被你凶神恶煞的说几句,那不是殿下说的吗?要不是殿下交代的话,谁愿意一天到晚跟着你屁股后面转?” 害得他每次都被兄弟们笑话,认了一个爹不说,爹对他还挺 嫌弃的,总是不待见。 时辛扯了扯嘴角,“你家电视又看不见,你趁着他看不见的时候,想干嘛就去干嘛去呗,等他回来了,我悄悄地通知你一下,你回来不就行了?” 她怀疑青木肯定是小的时候把脑子给撞坏了,顾阎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就把人送到身边来当护卫。 毕竟这丫的吧,虽然脑子不大灵光,但是武功还算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又听话又乖巧。 青木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行,刚刚才就让你和一个男人独自处了那么长时间,我要是再离开的话,被殿下知道了,肯定要我小命。” 时辛:“……”毁灭吧!累了! 顾妗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立刻就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单子走了出来,就瞧见了走廊上面那两个人一边嫌弃一边骂骂咧咧的模样。 她笑着摇了摇头,“小辛!” “三公主!”时辛眼前一亮,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小仙女立刻就冲了过去。 顾妗道:“你不是说去送你一个朋友嘛?” “已经走了!”时辛摆摆手道:“三公主今日在做些什么啊?” “内务府把今年的桃花宴参加宴会的人的名单都列出来了,所以特地给我送来了一份, 我现在正在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一起。”顾妗倒也没有隐瞒! 青木看着顾妗的时候就老实的站在门外没有再继续跟进去了,毕竟这可是三公主的闺房,他一个护卫还是要懂一些礼节的。 时辛倒也不是对名单干什么兴趣,只是想看看萧戈去不去! 顾阎这段时间看自己看得特别的牢固,所以压根就不大方便出去,若是他也参加这个宴会的话,倒是方便了不少,自己还能趁机和他商量一下。 “这上面大部分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都是年轻人的把戏,所以你也可以跟着去看一看。”顾妗和颜悦色的解释! 她对于这种宴会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每一次前期都无非是为了帮自己的弟弟打探一些消息罢了。弟弟常年都是在外面征战的,对于这燕都城的情况大部分都是不怎么了解的,而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为弟弟分忧解难。 朝中官员的子女便是一个切入点,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时辛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对这些古人的智慧拍手称赞。 说白了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宴会罢了,用来社交的! 看来皇帝也是煞费苦心啊!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天赋异禀 一般这种宴会都是为了朝堂中的大臣家的子女再继续联络感情的,可是每个人的想法以及每个人的行为都是不一样的,皇帝居然能够默许这么多的宴会出现,想必心里面也是有所把握的。 这上面出现的大部分名字,基本上都是她所不认识的,时辛也就没怎么花心思去关注,而是专心致志地寻找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一个名字。 直到萧戈的名字出现,她眼前一亮,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三公主,笑着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三公主,这个萧公子也在场啊?他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商人罢了,怎么可以出现在这种场合呢?” 这有些不合理啊! 顾妗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解释起来,“萧戈和其他的贵族子女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父亲在朝中当官的,所以才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可他却唯独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以及能耐出现的。” “嗯?”时辛有些不大明白了,这个和能耐手段有多大的关系。 顾妗温和道:“萧戈很有钱,可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有钱,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萧家的财富遍布天下,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父皇如此看中他了吧 ?” “就是因为他太过于有钱,而且所做的生意涉及的范围比较广泛,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拿他束手无策,就连父皇也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商人而言太过于有钱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会引来不少的杀身之祸。” “可萧家这么多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可想而知,他们萧家不仅仅是做生意,有些钱财的,父皇之所以会让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面,无非就是希望他看上那位大臣的女儿,如此一来,将对方许配给他,也好掌控他。” 时辛:“?”那为啥皇帝不来找她呢? 顾妗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当初他来给你提亲的时候,不也闹得沸沸扬扬,为何父皇并没有揪着你?” 时辛点了点头! 萧戈这个人做事情雷厉风行的,找不到下一刻就换了一个想法,皇帝竟然如此的看重他身上的那些财富,当然不可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毕竟就连太子也试图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用她去威胁萧戈!制衡萧戈。 按照他们所说的,只要这家伙意思,那么萧家的那些财富基本上就是四分裂了,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掌控住。 萧戈是唯 一的血脉了,倘若他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指示的话,恐怕那些人也绝对不可能听从朝廷的吩咐。 萧戈会如何去安排这些事情,别人也不知晓。 “因为他这个人做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他只是一介商人,可以不笨,当然知道皇上和太子在他身上打得什么主意,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虽然那一次提亲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后来也没在你身上花功夫了,以至于大家觉得他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时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将太子在自己身上打主意这件事情说出去。 顾阎知道了,顾妗没必要知道了! 她觉得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而引起来的,绝对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息事宁人,这其中必然还波及到一些东西,太子居然能够想着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一些出路,皇帝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顾妗却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及时的岔开了话题,二人继续商讨着桃花宴的事情! 而这边的方埵离开了祁王府之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出了城,一路朝着清水寺而去。 清水寺这段时间波澜不惊,并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殷浔在银罗的照顾下面恢 复的挺好的,就连武功似乎也精进了不少。 而寺庙里面的某个大和尚受到祁王的提醒,也会时不时地前去提点一二,对方的领悟能力非常的强! 银罗昨日就收到消息方埵今天会来此处,只是有些惊讶,为何他们这一次动作居然如此的迅速。 虽然早就知道二人并非是大齐人士,也做好了和他们一块儿离开的准备,可事发突然,难免有些不适应。 他虽然只不过是一个护卫可靠的,也跟在了长公主身边那么多年,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比较明白的。 主子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一切听从主子安排即可。 可是很显然,那丫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卫,甚至是当成一个朋友一样信任。 以至于他跟着忧心起来! “时姑娘也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们家公子给忘了都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前来看一看。”锦免对于时辛这么多时日未曾出现了,心里面有些愤愤不平。 二人站在廊檐下,看着院子里面练武的公子,他忍不住的嘀咕起来,“哎,你跟在时姑娘身边,她一直都没有出现,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为何要着急?”银罗表示不能理解的 斜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心的劝解,“她武功那么好,人又聪明,能有什么事儿?” “可就算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应该担心了吗?”锦免不满的哼了一声! 银罗扯了扯嘴角,“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时辛一来,这人的眼珠子就像是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样,滴溜滴溜的转。 不过仔细想来,那丫头长得倒是极好看的,除了性子有些差强人意以外也没什么缺点,而且又聪明,武功也不错。 不过,一般的男人可招架不住这样的小祸害。 锦免本来还理直气壮的,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就有些面红耳赤,猛的别过头去,吞吞吐吐的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时姑娘这么好心,所以就跟着有些担心罢了,你胡思乱想什么?” 银罗:“那你脸红什么?” 锦免:“……” 二人真的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落在院子里面练武的人停了下来。 银罗收起了打趣的心思,看着殷浔一本正经的道:“殷公子现在恢复的挺好,而且武功也越来越精湛了。不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不急于一时的,若是太过于着急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反目成仇的桥段 他一个大老爷们向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所以说什么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殷浔无愧于天纵奇才这个称呼,若是当年没有意外的话,恐怕现在也是燕都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不是一个在后院被关押了那么多年的废物。 平心而论,他习武的时候,进度甚至都抵不过他的一半。 殷浔把手中的木剑一把丢开了,他一袭月白色的衣衫,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汗水顺着发丝落下,他面容清俊,是个难得的美男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低声道:“还不够!” 殷栎的底细别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这十多年的时间,他都是在那个人的魔爪之下生存下来的,所以对于他的能耐比其他人都要清楚得多,正是因为如此,才对自己这般苛刻。 “那殷三公子再接再厉!”银罗对于他的执着也不好给予评价,只能在心里面委婉了一圈,给了一个鼓励的言语。 殷浔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大步流星的入了屋内看书去了! 锦免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给公子让出了一条路。 公子对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唯独三公主以外。 他见怪不怪的朝着银罗瞪了过去,“这 件事情你不许在其他人的面前胡说,若是被我知道了……” 银罗懒得搭理他,转身离开了! 而今离七夕佳节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现下还有机会,可殷浔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武功提高到那么高的档次。 况且如他所说殷栎这些年以来,虽然表面是在习文,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荒废过武功,习文也不过就是为了隐瞒皇上罢了! 若是殷家两个儿子都如此优秀的话,对于皇上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各怀鬼胎?有长着的,也有锋芒毕露的,可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为了在君王的眼皮底下苟延残喘罢了! 银罗对此也不好轻易评论,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殷浔独自一个人在屋内坐了几个时辰,面前的书籍都看了好几本,一直到酉时时分的时候这才有所动作,却也只是继续拿着木剑开始练习! 院子内一阵阵的声响打扰了竹林中人的美梦。 玄清大和尚从美梦当中醒了过来,眯了眯眼,通过翠竹望向那木屋外的人轻笑一声,又懒洋洋的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睡。 祁王府内! 时辛和顾妗掰扯了许久,总算是让小仙女放过了自己! 说白了 顾妗许是因为自己弟弟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什么姑娘,所以面对弟弟的初恋特别的感兴趣,巴不得将自己手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给她! 时辛差点就要跳起来扯着这小仙女的耳朵一本正经的告诉小仙女,自己和她弟弟是绝无可能的,大家只是露水情缘罢了。 但是想了想,又怕自己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人头不保,所以干脆就只能忍忍! “三公主待你如此之好,你可不能辜负了三公主的一番美意。”离开了顾妗的院子,青木看着她手里面拿着的食盒,那叫一脸羡慕。 刚刚才她们二人推推嚷嚷一番,他这个局外人倒是看得很焦急。 虽说三公主送的都是一些姑娘家家用的东西,可若是拿出去换一笔钱财的话,也是比较不错的。 谁成想时辛居然推辞了!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时辛抱着食盒一脸戒备的瞪了他一眼,“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把吃的分离,我跟你讲,想都不要想,这是绝不可能的。” “谁……谁要你的了!”青木气不打一处来,理直气壮的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就你这仨瓜俩枣的我还看不上呢。” 时辛哦了一声,“那你别盯着啊!” 青木深受打击,“ 你不就是仗着殿下和三公主喜欢你,才如此为所欲为的吗?” 还真是! 时辛脚步停顿了一下,对于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痛心疾首。 不知不觉当中,她也被这个封建社会的观念所毒害了。 居然做出了如此欺男霸女的事情。 她叹息着回过头来,看着青木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叹息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入乡随俗嘛!” 谁让你们这里就是这个规矩! 青木:“……” 二人嘀嘀咕咕的走到了花园里面去,时辛这才恍然大悟似的道:“话说起来今日怎么不见你家殿下啊?” “殿下又不是每日都很闲!”青木道:“殿下今日早朝了应该是和叶将军他们出去议事了吧!”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猜测罢了,具体主子要做些什么,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过问。 时辛抿了抿嘴角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就怕这个状况! 顾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老实巴交的呆在府邸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倘若只要一离开,她整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落霞宫的情况她又不清楚,也不好冒冒失失的去质问,想了想,时辛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阶 上,还一副心地善良的样子邀请青木一起坐下,笑着道:“一起吃?” “你不会下药了吧?”青木今日在三公主的房门外站了一天了,也有些疲倦,此番也没客气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可还是一脸警惕的模样。 时辛拿出了食盒里面的糕点,理直气壮的道:“我不下药也能搞死你!干嘛还浪费资源?” 她的药可是很珍贵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迷药,那也比一般的大夫来的尊贵的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会有副作用,效果显着,一颗即可! 青木深受打击,接着她的糕点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二人目光落在了天边的晚霞身上。 时辛趁着如此良辰美景,花香四溢,开始挖坑。 “青木啊!那个汴梁长公主你说到底好不好看啊?” 青木也没过脑子的道:“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好不好看与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那画像毁得惨不忍睹的,究竟还能不能复原,都是一回事儿呢。” 时辛抓住机会的道:“那若是不能复原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汴梁长公主现如今还在城内,必然是插翅难逃的!” 时辛:“……”父子反目成仇,向来都是在一瞬间。 第四百四十五章 想不到吧 她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面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把人的脑袋给扭了。 青木压根儿就不知道大祸临头,反而吃得更加的得劲了,还越说越上头的道:“其实这幅画像并不怎么重要,最重要的是,因为殿下无论如何都肯定会把这个汴梁长公主找到的,因为这个长公主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 “那个……”时辛觉得就算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最真实的身份,可好歹自己也是正而八经的汴梁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手上的糕点,犹豫的道:“我很好奇,你家殿下为什么对这个汴梁如此的仇恨啊?” “这个……”青木脑子虽然不聪明,可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就回过神来了,他一口将自己手里面的糕点给吃下去之后,讪讪的笑着道:“我也不知道!” 时辛:“……”骗谁呢! 她也很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追问。 二人在此处就这么坐着,夜晚的风有些微微的凉意,空气中透着一些潮湿感,时辛面色如常,眨了眨眼道:“现在事情也差不多了,你没有必要再继续跟着我了吧?” “不行!”青木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拒绝道:“反正在殿下没有回来之前,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跟着你的,万一你跑了,我也不好跟殿下交代。” “不是……”时辛被他这一点也不懂得变通的脑子给气坏了,“这大晚上的,我还能跑哪儿去呀?我就不能回去睡觉嘛,难不成你还要守着我睡觉啊?” 青木挠了挠头,也觉得有些不妥。 时辛懒得再继续和他纠结下去了,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顾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若是将青木给迷晕了也不妥,到时候顾阎回来了,肯定也会觉察到不对劲的。 思前想后,只能硬着头皮地回了房间。 青木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这丫头当真如此老实巴交的。 月上柳梢头! 时辛的屋外静悄悄的,方埵离开之后,她就没让那些暗卫再继续暗中保护着自己了,毕竟顾阎总是悄无声息的造访,若是被他发现的话全都活不下去了! 干脆就让他住外头去了!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老实地翘着二郎腿,思绪有些复杂。 是不是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某个人的小日字过得那叫一个惬意洒脱? 云阳楼! 燕都城内景致最好的一处高楼,坐在上面 就能够将眼下的风光尽收眼底。 露天的位置上,几个大男人坐在一块两两相望! 苏子与看着这几人之间的气氛,忍不住地摸了摸鼻子。 “七哥,所以你是打算将找到这个变量的长公主之后,将人囚禁在你的府邸?”他有些心虚的问道。 七哥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的,此番居然因为一个汴梁的长公主做出这等事情来,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瞠目结舌啊? 顾阎扫了他一眼,挑眉反问,“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苏子与底气不足的道:“可是你竟然又舍不得小仙女,你既然喜欢小仙女,你干嘛还要让其他女人留在你府邸?” 他想了想,一鼓作气的就硬着头皮将自己心里面的不满说了出来,就算得不到小仙女,也绝对不允许小仙女受委屈! 顾阳:“?” 叶遥:“?”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忍不住的就想给苏子与竖起大拇指了,平日里苏子与对于祁王可是恭恭敬敬的。 这个小祖宗在整个燕都城横着走,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唯独在顾阎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尤其的盲目崇拜,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当众控诉啊! “你最近倒是挺闲 !”顾阎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掀了掀眼皮子,“近日来太后的两个侄子都入宫了,太后和皇上可没少夸赞他们,怎么?又想被人给羞辱一番?” 苏子与扯了扯嘴角,不乐意的反驳,“七哥,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呢!你提这事做甚?” 叶遥哑然失笑,“子与,你七哥这是给你台阶下呢!你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可没你这么笨,聪明着呢!” 别说祁王只是囚禁一个汴梁长公主在他府上了,就算是祁王将清辞郡主给娶了,恐怕那姑娘都不会有任何太过于激动地表示。 顾阳浅笑打趣起来,“七哥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七哥……”苏子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表情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小仙女,小仙女肯定对你也有一些喜欢的,但是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小仙女的。” “所以呢?”顾阎看着他的表情冷了几分,就连语气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变得冷淡了起来。 苏子与理直气壮的嚅嗫道:“所以……你倒不如把小仙女给我!” 叶遥佩服的看向他,胆子不小啊! 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和祁王抢媳妇! “不给!”顾阎丝毫不给面子的就将自己手里面的酒杯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语气坚定,随后施施然的起身,“本王先走了!” “七哥!”苏子与眼瞅着他不答应有些情急! 叶遥和顾阳对视了一眼倒是没说话,眼睁睁的看着人追了上去。 直到那两个人走远了之后,顾阳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怎么看?” “殿下又怎么看?”叶遥好笑的反问,“汴梁的人现如今还在城内,那就证明这个长公主也在城里。可是这幅画像究竟能不能复原,还是一回事儿。” “但是画像是目前唯一的破绽了!”顾阳道! 酒楼里面各种嘈杂声议论纷纷,却也没法遮掩二人之间低沉的气压! 顾阎表情复杂的道:“皇宫那边我一直盯着的,暂时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太后和皇后之间,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父皇那边也是如此。” “七皇兄这一幅画像也的确是唯一的法子了,不知道汴梁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居然能够将这个公主的消息封锁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叶遥点了点头,他也在疑惑这一点,都知道汴梁太子能力出众,可完全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本事,手也伸得够长! 第四百四十六章 霸道囚爱 “我也查了这么久,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就代表对方的确是将这个公主隐藏的十分的隐秘!”叶遥道! 眼下大理寺的事情最多也就在明天,差不多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而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就是桃花宴,紧跟着救赎太后的寿辰。 “若是不能尽快找到这个失踪多年的长公主的话,接下来你七皇兄的路恐怕不大好走。”叶遥有些担忧。 皇上一直以来都想削弱他手里面的兵权,可谓是煞费苦心,事情都走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不会在给自己找麻烦。 顾阎若是不抓紧这个契机的话,就会失去一个重大的线索! “那个丫头的事情,你怎么看?”顾阳问道。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罢了,来历甚至有些不明不白,可皇兄却对这个丫鬟特别的上心,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叶遥叹了一口浊气,“这事情……我也不好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祁王这边怕是不好过!” 那丫头没钱没势也就罢了,甚至还是汴梁的人,就单凭这个身份就足够危险,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也可以去参一本了! 二人表情凝重的对视了一眼,最终也没说些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家酒楼,两个公子哥坐在一块,一个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另外一个则是润雅矜贵。 少年端着酒杯,悠哉悠哉的摇晃着,不由得惊讶道:“那就是祁王和苏家的公子?” 白清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次来燕都城,自然是没怎么见过他们!” 明进瘪嘴,“这位祁王倒是风头很盛啊,基本上每个人对于他的事情都赞不绝口,难怪太子哥哥对于他也特别的不喜!” 白清酒却不以为然! 太子当然不喜欢他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威胁到太子储君之位的人,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不起来。 可除去这一点之外,祁王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然地话,皇上又怎么可能将人留到现在呢? 且不说他总是百战百胜,就他的风骨也足以让人津津乐道了! “祁王是个人物!”白清酒中肯的评价。 明进却警惕了起来,“我说你该不会是鬼迷心窍了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太后对于他一向是不喜欢的,你这般欣赏他,难道就不怕太后对你有意见?” “姑母可是这位疼爱你的也比较的看好你,此番姑母寿辰想必也会为 你选一门合适的婚事,从而找一个借口将你留下来帮助太子。” 他们这些封侯的子嗣,无召不得入燕都城半步的! 而今祁王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颇高,太后和皇后娘娘当然也不放心,所以特地为太子铺好了不少的路。 而他们这些外戚就是最重要的棋子!这一次前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祝寿和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白清酒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他抿了抿嘴角,“不过是对人才的欣赏罢了!” 明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清酒又追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那天和你打架的姑娘,难不成还没有找到?” 明进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派人去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下落。” “你说要是我把她带回衢州如何?” 他觉得那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武功又高,而且特别泼辣。 “呵!”白清酒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当时不还嫌弃人没规矩吗?怎么现在又觉得好玩了?” 明进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道:“小爷愿意带她和我一块儿离开,那是她的福气。” 月色钻入云层里面 ,留下一抹淡淡的光,庭院内的鹅卵石上布满了落花,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这些花瓣上面轻轻碾过,摇曳的竹叶使得屋内的人突然惊醒! 时辛嗖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疾手快的出手给了对方一掌。 顾阎不偏不倚的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俯身压了上去,霸道的将人锁住,还不忘夸赞道:“有所长进!” 时辛顷刻间清醒过来,她眯了眯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顾阎面不改色的回答她的问题,在她脖颈处嗅了一番,压下了心中浮躁的心事,爱不释手的咬了咬她的锁骨,“怎地还不睡?” “你今天派一个跟屁虫跟在我身后,现在还站在我外头,你让我怎么睡?”时辛没好气的切了一声。 顾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抱着人一个人转身,鞋子就已经掉在了地上,人也跟着滚上了床榻,他把人抱着趴在他身上,顺毛似的揉了揉她的秀发,“青木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是出去有他在你身边,本王也能够放心一些。” 时辛:“……”倒不如说是派来监督的。 顾阎似乎很喜欢囚爱? 她眉心跳了跳,嗖的一下从他身上坐起来,跨坐在他的腹部,眯 了眯眼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金丝雀吧?” 金丝雀? 顾阎狭长的眼尾眯了眯,眼神有些勾人,那左眼的眼帘下有一颗红痣,尤其的具有魅惑人心的魅力,摄心夺魄! “本王是为了你好!外面不安全!”他掐着她的腰道:“你若是觉得青木晚上守在你的房门外睡不着的话,大不了以后本王都来陪你。” 时辛心里面直发麻! 她扯了扯嘴角,满脸的抗拒,“不必!只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到时候跳进黄河的洗不清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你房间就挺好的。” 她可不想树敌! 话说起来,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苏清辞了! 这姑娘都喜欢了这么久,就这么简单的半途而废了。 还真是稀奇! 顾阎没在意这些,将人再一次按了下来,直接堵上这张日思夜想的嘴唇,扣住她的脑袋,霸道不讲道理的开始胡搅蛮缠,“以后别对苏子与笑!” 今日但凡换一个人,怕是就死在他的面前了! 时辛被迫和他接吻,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娃娃一样趴在他的身上,跪得膝盖都有些疼了!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顾阎!” “叫本王远宁!”顾阎扣住她强调道。 顾阎字远宁! 第四百四十七章 骗感情渣男 时辛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人,脑子却还是比较清醒的。 那怕是两个人之间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倒也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萧戈那边她得尽快去部署一下,要不然到时候离开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指不定还会被这家伙给半路拦截。 顾阎对于她到底有几分信任,这一点就不知晓了。 可毕竟此人并非善类,倘若被他发现自己所作所为都是欺骗,恐怕下场不大好,指不定还会身首异处。 脑子里面转了一会弯,她气喘吁吁的将人推开,“顾远宁,我有点累了!” “明日还要陪三公主去游湖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阎回来了,青木一直还没有到你再继续守在自己的房门外,所以相对而言,这个时候就有了机会离开前往萧戈的府邸! 等殷浔的事情告一段落,她这边也可以安排了下来。 只是在离开之前,还得把一件事情办得妥帖。 顾阎被推开有些不满,戾气很重,就像是一枚炸弹,随时随地都能砰的一下炸开来,“就不能陪陪本王?” “这名不正言 不顺的,我总是陪着你也不大好吧。虽然我不在意这些繁文辱节,可好歹也要名正言顺,对不对?万一被别人说闲话的话,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时辛一本正经的开始给他说教。 正所谓入乡随俗,虽然大家都是自由谈恋爱,但是也要尊重一下这个时代的一些规矩! 当然了,规矩她定的! 顾阎眯了眯眼,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少女,像是觉得这些话从这张嘴里面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一样! “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我也是一个羞涩腼腆的姑娘呀。”时辛觉得自己先前的人设实在是太崩塌了,所以开始挽回。 她也没有那么随意。 顾阎压根不相信,总觉得这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时辛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顾阎下一瞬忽然笑开来了,他满意的亲了亲她的唇瓣,“你有要求不错,以后也可以跟本王提。” 细细想起来时辛似乎还没主动找自己要过什么东西,若是一般的人被他这样的人给瞧上了,必然会争取到一定的好处。 时辛:“……”果然,霸道总裁的思维不是一般的人能 够招架得住的,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要求。 被人要东西还挺高兴? 她眼前一亮得寸进尺的笑了笑,“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向你要钱啊?” “比如你那些奇珍异宝之类的,能不能送我一些东西?” 顾阎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坦诚,可既然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当然没有后悔的道理,他笑着取下腰间的玉珏,“以后拿着这个想要什么自己去库房拿!” 时辛:“……”要不这个长公主不做了,老老实实在这里当个金丝雀似乎也不错。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不是? 她抿了抿嘴角,虽然觉得这个玉珏沉甸甸的,可依旧没有想要还回去的意思,如获至宝一样的藏在了怀里面! “那我就收下了,你不能要回去啊!”时辛一脸戒备! 顾阎毫不在乎的道:“既然已经给了你的东西,当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这个玉珏只要你拿着,大部分地方都可以随意出入!” 时辛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像他们这种皇室中人,身上携带着关于身份的东西当然不少的,可是这家伙和旁人不一样,他手里面握着那么多的兵权,所以想要得到她身上身份象征的玩意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如此一来,到时候就算她拿着玉珏出城门恐怕也不会有人阻碍。 时辛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七上八下,迟疑了片刻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三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林松低声道:“殿下,军营那边传来消息!” “知道了!”顾阎不耐烦的回道。 时辛特别善解人意的道:“你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你没什么要和本王说的?”这若是从前的话,顾阎恐怕早就已经急急忙忙的出门了,然而现在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居然开始拖拖拉拉起来。 橘黄色的烛火下,依旧挡住不住男人英俊帅气的脸庞,时辛很是羡慕这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最重要的是肤白貌美。 得亏是个男人,只要是个女人,必定红颜祸水。 当然了,三公主就足够出众了的。 她亲了一下顾阎的嘴角,“去吧去吧!” 这该死的偷情的感觉真是让人心里面不舒服。 顾阎嗯了一声,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时辛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了之后,松了一口气,默默的从自己的怀里面把那块玉珏给拿了出来,细细的端详起来。 玩大了! 又骗感情又骗钱 ,妥妥的简直就是渣男的人设。 想了想无奈的把东西收好,走出房间之后,看着密密麻麻的竹林里面吹了一个口哨。 很快就来了一个黑衣人,直接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公主!” “准备好了吗?”时辛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公主一出门就能够看见马匹。” “好,我知道了,你先暂且在这里待着,顾阎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又道。 黑衣人回答:“今夜怕是不一定赶得回来!公主不必担心!” 时辛松了一口气,如今顾阎对她虽然比从前好得多,但是呢,相对而言也减少了自由,身边时时刻刻都有青木监督着。 这让她很多事情干起来都不大方便,还得考虑对方的存在。 黑衣人消失不见了之后,她悄无声息的将房门锁好,溜出了祁王府,从后门出去,本以为能够看到马匹,结果没想到看到的是一辆马车。 马车前面站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她,穿着披风,待着毡帽,身形纤细,婀娜多姿,皎皎月光下,让人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姑娘是……”时辛警惕的道。 金玉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朝着她微微一笑,“时姑娘,别来无恙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成盟友了 时辛扭过头去看自己身边的黑衣人,对于这个场景有些蒙。 暗卫一号挠了挠头解释道:“将军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让公主和金玉姑娘见上一面。” 时辛恍然大悟的抱着双臂,揶揄起来,“我就说,漂亮姐姐怎么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原来是因为有些人在从中作梗啊。” 金玉歉意的笑了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时辛点了点头,随着她上了马车! 这里确实不方便! 祁王府内寂寂无声,时辛随着人离开了。 马车浩浩荡荡的往萧府的地方而去,车厢内,金玉看着她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金玉以前有眼无珠不知的你既然是汴梁长公主!” “别说你不知道,以前我也不知道,要是我早点知道的话,你觉得我还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吗?”时辛翘着腿没个正形。 但凡是一穿越过来就知道自己身世秘密的话,谁愿意吃这么多的苦头还没钱赚?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压根儿就不划算。 金玉笑了笑,对于她的这般无拘无束,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方将军托我给你的。” “如今你独自一个人在燕都城 有诸多的不便,我还能给你传递一些消息,也能暗中帮助你。你若是有什么需求,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金玉,你就不怕死嘛?”时辛突然好奇的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去揭发我们?若是你揭发我们的话,会得到一笔钱!顾阎想方设法的要抓我,你告诉他,他肯定不会亏待你!” 金玉抿了抿嘴角,“如果真是为了钱的话,又何苦在此处等你?” “我本就不是大齐的人士,我是汴梁人,只是早些年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到此处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可以回到家乡的机会,干嘛非要错过呢?” 时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托着脸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在月色下面都显得格外漂亮的姑娘,“所以顾阎是你们支开的?” 这姑娘还真是颇有一些手段,本以为是个小白兔,谁曾想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金玉倒也没有谦虚,“祁王喜欢公主,想必公主现在也不能肆意出府了,金玉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她在祁王府门口已经派人盯了好几日,可时辛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一个护卫。 这就让她难以下手了! 时辛嗯了一声,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公主以后要外出,自然是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到时候公主只要前来找金玉,金玉会为你拖住祁王的护卫的!”金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真诚的道! 虽然眼下她不如方将军,但是想要拖住一个护卫的话不在话下。 时辛哦了一声,有些受宠若惊,“那就却之不恭了!” 很快,金玉就直接将人送达了目的地。 她不好进去,则是坐在马车里面谦逊的道:“金玉就不方便陪公主一块儿进去了,公主,若是事情办完了,就可以出来,金玉送你回去。” 时辛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她习惯性的翻墙,并没有走正门!毕竟深更半夜的前来,也不是干什么好事,所以有些上不得台面。 萧戈这几日都是在径山书院和府中徘徊,出场的时间几乎很少,也没去找她,倒是出奇的乖巧听话,让人受宠若惊! 水榭阁楼,萧戈独自一个人独饮,下棋,赏月! 旁边的管家对于公子的所作所为,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公子这样的人向来总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大晚上的下棋喝酒也是家常便饭。 “你说……那丫头该不会是借我的暗卫去谋财害命吧?”萧戈越想越觉得 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多人究竟是做什么,除了打家劫舍,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管家打了个哈欠,迟疑道:“不能够吧!老奴瞧着时姑娘不是个打家劫舍的姑娘呀,多漂亮。” “你还是个看脸的!”萧戈抬起头看去,一脸的震惊。 他这个管家对于他那可是忠心耿耿的,所以长期以来,但凡有任何女子想要接近他是老家伙,都会派人去仔细盘查一番。 现在倒好,非但不怀疑,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个好人。 管家摸了摸鼻子,“老奴只是觉得那姑娘三番两次的救了公子,的确不像是什么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恐怕早就对公子下手了。” 毕竟他家公子如此有钱。 萧戈:“……” 难不成这丫头是为了帮助顾阎对付太子? 所以就想来一招借刀杀人? 可想了想,似乎也有些不成立。 就算是那丫头愚钝,可顾阎不傻! “哎呦喂!” 就在他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声音。 时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翻进来了,结果摸索了好一圈都没看到人。 忍不住的骂骂咧咧,“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就把 房子修这么大干嘛?又不是坟墓。”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难道不觉得空虚、寂寞、害怕吗? “有人!”管家立刻警惕了起来,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大宝刀。 萧戈却毫无动静,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他施施然的起身走向了窗边,拉开轩窗就瞧见了摔了个狗吃屎的时辛! 时辛眼巴巴地抬起头来,觉得自己这个出场不大英勇帅气,很是丢人,她扯了扯嘴角,“你能不能当没看见?” “不能哦!”萧戈扬唇,笑得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却还是好心的让管家去把人扶起来,还不忘道:“你这个姑娘总是让人惊喜连连啊!难不成你都喜欢大半夜的和男人约见?” 这还真是个不大好的习惯! 他摸了摸下颚评判道:“这种事情可不要对其他男人做!” 早知道她今日前来,就不该下棋的,应该沐浴才是! 时辛爬起来朝着他龇牙咧嘴的翻了个白眼,“像你这样的,姑娘我都瞧不上!” 病怏怏的,一看就不行! 指不定是个柳下惠呢! 萧戈为自己鸣不平,“要不你先进来!” 时辛点了点头,揉着膝盖一瘸一拐的跳了进去,姿势格外的难看。 萧戈:“……”他喜欢的人果然非同寻常!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还是想娶你 时辛每一次来都没有打招呼,而且来的总是比较莫名其妙。 当门关上之后,他转过身来,看着这小姑娘,忍不住的笑了笑。 “看来祁王对你管的还是比较严的,居然都不让你出来,非得逼着你大晚上的才能偷偷摸摸的来,”说着,他执着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一脸认真的道:“与其让你在他那里受委屈,你倒不如考虑考虑跟了我,毕竟你在我这里是绝对自由的,想做什么绝对不会有人跟着你。” 时辛望着面前这盘下了一大半的棋,心血来潮的拿起黑子落下,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不得不说,你这个人还挺闲的,都已经快要死不活的,还有闲工夫去关心别人的事情,看来你这副样子似乎自己也不担心。” 萧戈无所谓的耸肩,“人固有意思,既然注定我迟早都要死的,又何必去在意这些东西呢?不过眼下不是已经有了你吗?只要你在,我就死不了,我有什么可担忧的?” “倒是你,要是不能让你做我媳妇,那我可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时辛切了一声,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那这样好,你还是去死吧,省得我还要在你身上花费时间浪费草药!” 管家看 着这两个人斗嘴,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家公子吃亏,反而在他的眼里,倒像是小夫妻之间拌嘴一样,一脸姨妈笑的观察着! 时辛撇了他一眼,讨好似的道:“老伯,这大晚上的我从那边赶过来也挺累的呢,不如你去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吧,刚好我有一些事情要喝你家公子商量。” 吃个夜宵啥的! 管家笑得那叫一个慈祥,“好勒!老朽这就去!时姑娘要吃什么?” “鸡鸭鱼随便来点!”时辛想了想道。 管家听了这话,立刻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萧戈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你倒还真是不客气,每一次来我这里都仿佛跟回家一样。” “我倒是想让人留下来呀,只是怕你不乐意,这不是特意支开了,也是为你好吗?”时辛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道:“过几日就是桃花宴了,你应该会去的吧?” 萧戈笑意收敛了几分,屋内的气氛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看着这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勾了勾嘴角,“从前知道你是个会些武功的小丫头,顶多也就是医术过人,如今看来,倒是我猜错了,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个桃花宴大部分都 是一些世家子弟,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去的?” “哦对了!”萧戈自问自答的道:“顾妗!” 三公主那里每年都是有一份名单的,所以想必也是从那里面知道自己的消息也不足为奇。 时辛没说话,桃花眼中泛着淡淡的光,像春雨浸湿过的桃花眼,有些蛊惑人心,她定定的看着萧戈等待着对方的后话! 萧戈却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喜欢顾阎啊!本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怀疑你让这么多的暗卫去给你使用,是不是为了和他一块儿对付太子,现在看来,倒像是我多想了。” 这丫头脑子聪明,人也清醒,不比那个清辞郡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不活!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这么多的人究竟有何作用?小美人……你到底是在谋划什么?或者是你想要什么?”萧戈身子往前凑过去,直勾勾的望着她,试图从这样一双眼睛里面得到一些消息。 时辛抿了抿嘴角,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云淡风轻的道:“你猜!” 萧戈:“……”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管家就很快让人准备了吃的送了过来,看着两个人和谐共存的画面,心里面感到非常的欣慰。 为公子挑选了这么久 的夫人,总算是有一个满意的,这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会医术,指不定还能够让他们萧家千秋万代。 萧戈看着她这么不顾形象吃东西的模样觉得好笑,但还是按照约定把自己身上的信物给她,“一个月,他们只会听从你一个月的吩咐,一个月之后,你的生死他们都不会管!” 时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从一堆鸡腿里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顿时觉得有些生气,嘴里塞着鱼,那叫一个鄙夷,“亏得口口声声还说要娶我,这还没开始用你的人就已经有些不乐意了。” “乐意啊!”萧戈大.大方方的点头,笑得意味深长,“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既然是商人,凡事都要以利益为先的,倘若你嫁给我的话,别说这些安慰,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他们萧家的人别的不说,在宠媳妇儿这一方面还算是比较优秀的。 时辛:“……” 得了吧!她压根儿也用不了一个月,顶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走人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之后就开始言归正传。 萧戈算是明 白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此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可她一走影响力可不小! 顾阎很喜欢这丫头,如今更是将自己的护卫送去保护她,若是人不在了,肯定会伤心的。 “打算去何处?”萧戈问道!指不定到时候他云游四海的时候,还可以去顺路看一看这丫头,到时候大家也可以继续坐下来喝一杯酒。 既然当不成媳妇,当朋友也不赖! 时辛表情随意,摇了摇头,“没想好,不过你以后应该会知道的,这几天你就不要去找我了,毕竟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大方便出来,我会让人来联系你的,你的药我也会每天派人送过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管家站在旁边听了这话之后心里面满是疑惑,可因为顾忌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也不好说出来,等着这丫头吃饱喝足离开之后,这才忍不住的跟公子嘀咕了起来。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时姑娘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咱们,祁王对她可是极好的,独一份!这若是换成其他的姑娘,肯定会求之不得,等得到了这丫头身上居然如此的嫌弃。” 萧戈哑然失笑,“正是因为她和其他姑娘不一样,我才对她有兴趣的。” 第四百五十章 天真 时辛从萧府离开,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物很是满意的上了金玉的马车! 金玉如今已经赎身,不在花楼里面了。 方埵给她安排了一个住处,离祁王府不远,便是为了给时辛方便的! 而另外一边军营里面,方埵赶来的时候得知事情的经过不由得挑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脸色愠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闹。” 地上跪着的人哆哆嗦嗦的,却也不敢承认,而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据理力争的道:“祁王殿下,我们并不是要逃跑,乃是因为他们苛刻我们,故意刁难我们,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苛刻?”顾阎眼光一冷,直接看向了旁边站着的几个士兵! 那几个人顿时就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浑身发抖的看着面前的这位阎王爷,“殿下……我们,殿下饶命啊!”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可是今天…… 顾阎面色阴恻恻的,本来大晚上的到君来心情就不大爽,结果还摊上了这么一件事情,更加的不高兴了,猛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群人,“既然如此,那就军法处置!” “殿下!”但是自己 的士兵就被吓坏了,连滚带爬都朝着他过去,“殿下,殿下饶命啊!” 而那几个汴梁的俘虏则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顾阎看着他们,朝着青木吩咐道:“这件事情好好处理好,派人去给他们赔个不是,此事是本王的疏忽!” “多谢殿下!”几个俘虏不约而同的给他磕头! 顾阎嗯了一声,慢悠悠的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都下去吧!” “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营帐里面的俘虏都离开了! 而林松赶来的时候就在外面目睹了这一切,等待着所有人都离去,这才掀开了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他拱了拱手道:“殿下,查到了,并非是我们的人先闹事的,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 顾阎冷笑,“下三滥的手段,人呢?” “这个人在汴梁的俘虏中有些地位,若是咱们直接对他下属的话,恐怕对咱们不利。”林松犹豫的道。 要不然的话,他就直接把人给带过来了,何须等到现在。 顾阎眯了眯眼,“看来是有人挑唆的!” “难道是褚绪?”林松想了想,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突然眼前一亮。 如今燕都城内也就那个汴梁的 使者在了,如果不是他做的话,就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不是他!”顾阎敲打着桌子的手停顿了下来,“汴梁的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善类,他没有道理为了这些俘虏而暴露自己的目的!” 况且,他的人这一次前来,也并非是为了营救这些俘虏。 而是另有所图! 林松就有些迷惑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这些俘虏每一个都是殿下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听说有不少的人已经送出军营去安家落户了,可还有一些刺头没有送出去,但是到也算是比较乖巧,平日里面也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怎的这段时间就格外的不安分。 “看来是有人联系上他们了,林松这几天你就留在军营,查出他们背后的人!”顾阎交代道:“本王突然有些好奇,他们哪里来的胆量,居然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没有去找他们,他们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殿下说的是那位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林松恍然大悟。 顾阎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那个汴梁长公主的下落如今依旧是没有痕迹,可是那副画像就在他的手里面,这些人却没有在进一步的动作 ,反而在自己的经营里面做出如此事情来,难道…… 顾阎猛的站起身来,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回府!” 为何非要大晚上能将自己给引出来,很显然是奔着祁王府去的! 青木屁颠屁颠的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行色匆匆的殿下,不由得道:“殿下?” 顾阎表情凝重,“林松留在这里,青木随本王回府!” “是!”青木也来不及多想,只好翻身上马,直接陪着人策马扬鞭的离开了。 “阿秋!阿秋!” 时辛回到王府之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着,“那个王八蛋在咒骂我?” 就在她从屋檐下骂骂咧咧往房间而去的时候,耳畔一阵动静响起,时辛脚步停住,侧身一躲拔下头上的发簪就飞了出去! 桃花树上的人却眼皮都不眨的用两根手指接住了她的发簪,白衣如雪,在粉嫩嫩的桃花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不让人觉得违和! 清玄从树上飞身落在了她的面前,衣袂飘飘,举止言谈颇具风流,“姑娘果然和其他人与众不同,这深更半夜的跑出去,这么晚才回来,当真让人好奇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咸的,难不成你家 主子就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时辛懒洋洋的抱着双臂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的道:“本以为你是个花瓶,现在看来,你似乎比花瓶还要有用得多。” 清玄也不恼,始终保持着风度,“自然是比不过姑娘在祁王心中的地位,今夜祁王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姑娘若是失踪了的话,祁王会不会心急如焚?” “唉!”时辛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执着!你说你但凡在其他地方抓我也就算了,姑且也就觉得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可这里是祁王府,你觉得你有几层的把握能够避开那么多人的视线呢?” 她这里之所以没有暗卫,是因为她自己和顾阎提的,要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可能在她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清玄含笑,“你倒是聪明!不过……在下今夜前来还是提醒一下姑娘,太子殿下也不是好惹的!” 萧戈看上了她,她就是一个及其有用的棋子! 再加上顾钦和顾阎不对付,能够逮住这么好的机会对付顾阎,太子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那日太子说得很明显了,这个女人能够合作更好,不能的话他们只能杀了萧戈,取而代之! 时辛嗤之以鼻的唉声叹气,“天真!” 第四百五十一章 纷争 清玄是太子身边的人当然不傻,但是看着似乎也不怎么聪明,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呢? 她直起身来,缓缓走近清玄,桃花眼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伸手轻轻地从他的手里面拿回自己的簪子,勾了勾嘴角笑道:“公子似乎曲解了一个问题,太子的确不好惹,但是你觉得现在的太子敢和祁王直接正面刚起来吗?” “且不说我现在是祁王府的人,就算我不是,你又怎么觉得太子一定能抓到我呢!” 清玄定定的看着她,皎洁的月色下,这姑娘的一张脸格外的清晰,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虽然不施粉黛,可依旧美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只不过是平时太过于低调了,让人觉得没那么惊艳罢了,可倘若站在她的面前仔细地观察,便会感受到这股美是与别的女子不一样的! 她的美很是张扬,甚至带有侵略性。 一般的男子肯定会对这样的姑娘产生征服欲! 难怪…… 他笑了笑,“你不怕太子?” “为何要怕?”时辛反问道:“难道该怕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既然是太子的门槛,想必这件事情太子肯定是交给你办的,要不然的话,你为何煞费苦心,三 番两次地前来拜访,无非就是想让我和你一块儿合作。” “你之所以并没有对动武,并非是因为你是什么君子,无非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打不过我,而且你派来的人也进不来。” 她身侧现在时时刻刻都有青木跟着,清玄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机会! 要不然的话为何非要如此礼贤下士,岂不是在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清玄有一瞬间的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有如此的眼力,看出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亦或者是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太子的确是让他来办的,顾阎和太子现在正在朝中斗得你死我活的,再加上大理寺的事情现在就已经足够广泛了,若是再继续惹出什么事情了的话,恐怕皇上都难以再继续偏袒。 所以就只好交给他前来操办了! 清玄不解的道:“既然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为何直到现在才揭穿呢?莫不是姑娘其实也在犹豫。” 时辛抿了抿嘴角,哼笑一声没说话。 清玄继续道:“本以为你之所以不肯与我一块儿离开,想必也是对祁王情深似海的,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我想象的这般。” 祁王,萧戈,苏子与! 他突然有一瞬间不大明白,这个时 姑娘到底喜欢谁了! 本以为在这个世上,心思最难猜的人是祁王殿下,可如今看来,他府上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是从路上捡来的一个丫鬟,居然也有如此重的心思。 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四目相对,时辛迟迟没有给出对方一个确切的答案,就仿佛这个问题并没有问出来一样。 她既不会帮助太子,也不会帮助顾阎! 这话是在几个多月之前来问自己的话,很有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就截然不同了! 总知道自己正式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了! 顾阎想要的,哪怕是太子想要的,自己都不可能给他们两个,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人达成目的! 清玄不动手,不代表她不会动手! 时辛在他期盼的眼神当中缓缓走了过去,表情显得极其的平淡,却忽然道:“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清玄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个姑娘身上的杀气,抿了抿嘴角,最终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在下只是觉得姑娘是个有趣的人,想和姑娘交个朋友,姑娘没必要这么重的戒备心理。”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我这个人呢,不大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像你们这样身份复杂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捅一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时辛拒绝道,似乎也不想继续再搭理他,而是打算擦肩而过! 清玄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这姑娘心思太过于缜密了,所以让人有些无从下手。 太子的吩咐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可眼下这个姑娘也不是他能够控制住的。 看来这件事情就只能等待桃花宴了,本来是想要奉劝一番的,可眼下似乎事情已经出忽了自己预料的范围。 虽然殷栎手段过于有些所不齿,甚至很下流,可这种手段到了必要的时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仁至义尽,既然对方不肯听从他的话,那么也没必要再继续奉劝下去了! 时辛入了屋内就熄灯睡下了,甚至都没去在意清玄什么时候离开的! 清玄飞身离开祁王府之后,外头就有一辆马车迎接了! 马车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笑得一脸的得意,“看来清玄公子失败了!” “殷二公子倒是好雅致,三更半夜的不休息,来祁王府门口溜达!这要是被祁王知道了,恐怕二公子又避免不了一番折腾了!”清玄面不改色的理了 理衣衫,语气轻飘飘的! 殷烈之所以出现在此处想必也是有所图的!殷家一向不老实,所作所为本就有些离经叛道,这也是为什么太子长期以来都把人控制在自己的手掌下面,一直不肯重用! 殷烈和殷栎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至少在皇上看来,两个人都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许是他的话让殷烈有了敬畏的心思,所以压根儿就没再说些什么了。 而是哼了一声,直接将马车的帘子放下,随后让人策马扬鞭的离开了! 月色下清玄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一次桃花宴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过了丑时,总算是归于平静了! 时辛却辗转难眠! 她如今骑虎难下了,想走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走,迟早卷入这场纷争当中去! 顾阎喜欢她,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个个都会像一块香饽饽一样盯着她,从而成为一枚棋子! 而她的身份已然成为了所有人都想要刺杀的对象! “公主殿下!”暗卫一号缩在她的床底下,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语气有些不满,“你看看你这……怎么老是招惹这么多的桃花债啊!” “哎呦我的妈!”时辛被吓的从床上弹起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谜题 暗卫一号立刻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看着面前的长公主,表情特别的复杂。 时辛没忍住的破口大骂,“你有病啊,那么多地方不躲,偏偏躲在床底下还要讲话。” 她刚刚才进来的时候只顾着思索清玄这个人了,完全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里面居然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暗卫一号被吼的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挠挠脑袋解释,“这大晚上的那竹林里面野虫太多了,而且还不方便时时刻刻保护公主,所以我干脆就躲在床底下等公主回来,结果这一等就睡着了,刚刚才公主进来的时候才把我给吵醒。” 时辛面部扭曲了起来! 不是,这到底谁才是主子呀? 她好好一个公主,怎么过得比一个暗卫还不如,人家还知道对自己好一点!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这些当杀手的人都已经矫情到这个地步了吗? 时辛扯了扯嘴角,无语的扶额,“我跟你讲,你下次呢,实在是不想留下来了,你大可以找个地方哪逍遥,你去哪都行,你不要老躲在我床底下,你会吓死我的,我这还没回去呢,就先死在你手上,你想想划不划得来?” “你躲床底下也行,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讲话,你讲话这不是吓我吗?” 暗卫一号委屈地挠了挠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那属下出去?” 时辛:“那不然呢?我还留你下来吃晚饭啊?” 这万一一会顾阎回来了,看到这个画面,肯定觉得她又在背着他偷情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情意,恐怕都要毁在自己手里面了。 暗卫一号瘪瘪嘴,“那属下就出去了,”言罢他扭扭捏捏的打算转身就离开,结果走到门槛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表情格外严峻,“公主,那个清玄是太子身边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公主还是离此人远一点比较好。” 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又被人给算计了一招! 时辛叫住他,“方埵以前有没有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我们以前就只和太子打过交道,其余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往来。因为那个时候太子说他手上有公主的下落,所以自从我们来到此处之后,到时暗中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他也时不时地向我们泄露一下公主的下落。”暗卫一号转过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时辛立刻就没了睡意,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直接曲着一条腿,懒洋洋地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问了起来,“照你这么说的话,我的下 落从一开始你们都是在他嘴里面得知的,那你们怎么就确定他没有在欺骗你们的,况且他又是如何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顾钦看着没有太大出息,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手段能够探查到一个敌国的公主还活在这个世上,这怕是…… 暗卫一号蹙眉,摇了摇头,“其实这一点属下也不明白,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确给了我们一个特别可信的证据,所以我们就答应和他联手了!” 汴梁处于危机四伏当中,国师算出来的天命之人一下子就成了皇上唯一的救赎,这些年来汴梁虽然国力强盛,可是大家都知道汴梁的皇帝是一个不喜欢打仗的人,之所以能够有如此大的成就,无非就是汴梁的人才济济罢了。 再加上朝中的大臣,个个都是比较忠心耿耿是! 可自从大齐雄起之后这才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皇上也跟着担心起来。 所以三年前并开始不断的寻找长公主的下落,恰好这个时候顾钦毫无征兆地抛出了橄榄枝,一下子就引得他们上钩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时辛古怪的蹙眉,可是看顾钦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 暗卫一号耐心的道:“其 实在找到公主的下落的时候,将军也怀疑过太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公主最真实的身份了,但是后来才发现对方并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这些消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公主当年失踪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我汴梁皇室知晓,直到如今才天下皆知的!” 时辛烦躁的挠了挠头,这事情怎么这么烧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暗卫一号看着她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地提醒一句,“其实公主也不必忧心,倘若太子一开始就知道公主是谁的话,此番早就动手了。” 时辛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可问题是顾钦是从谁的嘴里面得知自己的消息的,难道…… 她眼前一亮,看来许多事情得回到汴梁之后才能够解开这个谜题。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边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我不会和他们有太多的交集,过几日的桃花宴你们好好准备,我怕有人在这场宴会上动手。”时辛道。 暗卫一号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话音刚落,他就消失不见了。 时辛辗转难眠的倒在床上心事重重,清玄三番两次地前来寻找自己,这未免有些太古怪了 ,虽然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眼下却给了她一个警示啊! 一夜花未眠,不断的绽放,直到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院子里面的花已然全都开放了! 时辛这里因为福伯搬来的许多草药,所以空气当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早上露水很重,雾气环绕,时辛因为太过于纠结,所以一大晚上都没有睡着,此番还赖在床上,并没有醒过来。 而顾阎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回自己的屋内去换一身衣服,大步流星地就朝着时辛这边过来了。 衣摆处都是露水,身上冒着寒气,他推门而入看到床上安然无恙睡着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府内一切都是平平安安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时辛睡觉很不老实,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面鼓成一团! 顾阎屏住呼吸的走近,轻轻拉开被子就可以看到熟悉的脸。 “还好没事!”他轻声呐呐,冷冰冰的手掌直接就覆盖在了少女的脸上。 时辛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你……你啥时候回来的?”为了扮演好自己现在金丝雀的身份,所以特地将惊讶给压进了肚子里面,没大呼小叫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敢试试 她觉得这群人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屋内,就算没有被人搞死,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给吓死的。 顾阎身上都是雾水看得她云里雾里的,嗖的一下坐起身来,“老板,你这是……” 人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搞得如此的狼狈。 陈时越面色阴恻恻的,既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倒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时辛心里头疙瘩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下意识的以为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古怪的站在自己面前? 妈的,这该不会是想来一个杀人灭口吧? 她有些怂的坐直了身子,“顾阎你听我说……你……”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笑道:“吓到了你?” 时辛:“……”你他喵的岂止是吓到我了,简直就让我整个人都魂飞魄散。 心里面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觉得慎得慌! 这人…… 他俯身凑近时辛,看着少女的清澈见底的眸子,这双眼睛太过于好看,好看能让人想要珍藏。 却偏偏总是带着虚情假意的感觉,他撩起她的下颚,指尖冷得足以让人瑟瑟发抖,却笑得和颜 悦色,“这么害怕,那就乖一点!” “所以你一大早上的出现在我的床前,就是单纯的为了吓唬我。”时辛一脸不高兴地伸手拍开了他的爪子。 有病啊?娘的,病娇也不至于变态到这个程度啊。 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顾阎也不生气,却带着一身的疲倦,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了,动作行云流水。 时辛目瞪口呆,“你啥意思?你刚才把我吓得半死,现在又想做什么?” “睡觉!”顾阎理所当然的道:“本王昨夜特地从军营赶回来的,直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 “那你回你自己房间休息啊,这大早上的要是被人看见了……”时辛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直接被人拉着回了床上,顾阎身子冷得足以将她冻成冰块,还得寸进尺的将人拉入怀中,“本王既然已经来了你这里,当然就在你这里睡下了,若是再回去的话,岂不是多此一举?” “顾远宁!”时辛怒道:“我可不是你的女人,咱俩现在可没多大关系,你老是往我床上蹭,你要不要脸?” 把她当什么了?白嫖的嘛? 顾阎理所当然的道:“本王但是不知道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本王的 女人。” “不过这件事情暂且不急!”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办完,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人娶回来,阖上眼睛懒洋洋的在她耳畔轻轻的咬了咬道:“等本王两年!” 这该死的渣男语录! 时辛扯了扯嘴角没法反驳! 别说是两年了,现在两个月都等不了了,再过一段时间,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屋内静悄悄的,外头的太阳还没有爬上来,身边的人没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变得暖洋洋的了,她疯狂作死的试探,“万一我移情别恋了呢?又或者我……有一天消失了呢?” 时辛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回答,反而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 顾阎按在她腰间的那一双手逐渐的变得不老实起来,悄无声息的解开了她襦裙的腰带钻了进去,动作不轻不重,却每一下都让人绷不住出声! 语气危险的道:“时辛,本王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够招惹的人!想离开,除非本王死了!” 时辛桃花眼里面染了情浴,抓住他的手,开始服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你能不能收手?” 这大早上的,不要玩得这么色情好吗?大家都是根正苗红的青年。 她好歹现在也是一个公 主,这样传出去很没有面子的啊喂。 呜呜呜!太致命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当初直接把人给毒死算了。 顾阎满意的收手了! …… 顾阎回来的消息是林松去告诉顾妗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谁能想象得到,堂堂一个祁王殿下,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既不是去书房处理政事,也不是回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 而是去一个丫鬟的屋内睡觉? 顾妗虽然也见过大风大浪的,听的也有些羞涩,嗔怪道:“小七他……时辛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他这么做一点也不顾及姑娘家的名节吗?” 林松低着头没敢回话! 这个他其实觉得,时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甚至还她还挺乐意的!可不能随随便便用一般的姑娘去衡量她! 顾妗咬了咬牙,甩了甩衣袖,“派人看着时辛的院子,不要让人进去,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属下已经安排妥帖了!”林松当然也不笨,在殿下走进那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派人部署好了。 顾妗方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今日就不要派人去打扰他们两个了。” 林松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突然又被三公主给叫住了。 顾妗有些面红耳赤的难以启齿道:“你告诉小七……让他注意分寸!” 这要是万一搞个孩子出来了,可不好处理。 林松倒是面不改色的应下了! 顾妗头疼的扶额,她这个弟弟一向都是比较稳重的,怎么到了这件事情上面反而变得如此的无理取闹? 昨夜军营发生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眼下的事情的确有些棘手。 不过好在也能处理,就是太后那里不大好办。 而今动不动就让她入宫和白清酒交谈,看似是在和太后联络感情,可是实际上太后也是为了他们的目的而部署。 想要用她牵制住小七,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心儿!”林松离开之后,顾妗朝着外头叫了一声! 心儿端着热水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公主!” “你一会陪我去一趟苏府吧!”顾妗道! 如此一来倘若一会儿太后再派人将自己传进宫的话,也好躲避开。 桃花宴越来越近了,她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任何的问题。 到时候苏夫人陪自己一块儿进攻的话,也可以足够对付太后。 心儿点了点头,“是!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去吧!”顾妗面色如常的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拜访 顾阎昨天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时辛也没问,因为总觉得问了的话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可现在她身边活生生的躺着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所以一下子根本就睡不着。 只能瞪大了眼睛,顶着床帐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你说我上辈子悬壶济世,这辈子也没干啥杀人不眨眼的事情,怎么偏偏就遇上了你?” 人家穿越不是小姐就是皇后,再不济顶多也能算是个庶出的,结果自己倒好,一路过关斩将,本以为就此能够赚大钱,走上人生巅峰,逍遥快活,结果没想到半路居然又杀出来一个人,跑在了她的面前,对着她说,你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公主。 这本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事情,结果这个公主的身份吧,又不大见得了光,最重要的是人人都想宰。 悲哀! 哦对了!现在还过上了金丝雀的生活。 顾阎闭着眼睛没搭理她! 时辛叹了一口浊气,“造孽啊!”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你倒是很嫌弃本王!” 时辛笑得不怀好意,“我还以为你真睡着了,结果看来是在装睡呀。” “你说你抱着我睡觉就抱着我睡觉干嘛?还要非把我衣服全脱光?” 搞得她现在赤身果体,都不好 溜出去了! 这人平日里面看着一本正经的,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的重口味。 还挺会玩! 顾阎睁开了眼睛,手从她光滑如玉的身上而过,不怀好意的道:“不是还给你留着?” 时辛:“……”和没留也没啥区别了! 总之就是,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这个人的魔爪。 而且还得逆来顺受的!真是日了狗了! 顾阎不以为然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怀中的暖香玉! “别说话,本王休息一会!” 时辛:“……” 这人看着毛病很多,居然还如此不挑剔,一上来就抱着自己睡觉。 也罢!省得她还得费尽心思去周旋! 不过……关于那幅画像的事情也不知道解决的怎么样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方埵是不可能进入落霞宫的,所以相对于而言,自己就只能在此处一直等待着。 尽可能的将这边的事情给解决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能顺带把褚绪也给解决了,借刀杀人么! 顾阎就是最好利刃! 听方埵说褚绪这种人都是做一些邪门歪道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前也没少残害忠良。 如此看来,自己确实可以利用好这一点啊! 她歪了歪头将自己贴上去,火热的身躯烫的顾阎 不自在的眯了眯眼,感受着这微妙的触碰他缓缓睁开眼来,眼尾处的泛着红,挥散不去! 时辛笑,桃花眼风情万种,勾着他的嘴唇亲了亲,“睡觉吧!” “故意的?”顾阎掐住她的腰有些愠怒,“这么不怕死?” “怕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但是你也不可能杀了我,对不对?” 妖精! 顾阎没说话将人往怀中按了几分,他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非要自己来找罪受。 本来可以好好地睡一会儿,休息休息,结果现在倒好,睡也睡不好。 始作俑者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总之两个人疯狂打擦边球,但是就是不肯真枪实战! 林松为了避免有人进入到这个院子里面去察觉到些什么,所以特地派人在外面一直把守着。 本以为顶多几个时辰就差不多了,结果一直到大晌午的时候,殿下这才从里面出来! 顾阎休息的非常不好,而且力气特别的重。 艳阳高照,他却冷若冰霜! 时辛一直在他怀里面捣乱,搞得他心神不宁,压根就没法好好休息,只能拉着人做了一切能缓解的事情,将始作俑者给折腾得够呛! 这才善罢甘休的! 林松看见他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瞧着 定向这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凑上前去,“殿下,白清酒和明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顾阎不明所以,“这些天,太后不是经常让皇姐入宫吗?” 太后的心思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之所以没有出手阻碍无非也是为了给太后营造出一种错觉罢了。 太后后家虽然再怎么庞大,可毕竟离燕都城很远,说白了都是一些空有其表的诸侯罢了,不足为患! 但是眼下却不安分了,怕是急于让太子取而代之。 太后和父皇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算不上很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后对于自己的娘家,那叫一个狗腿,因为当初父皇继位的时候,特意将太后的娘家一个个都给调遣到了边远地区,从而惹得太后和父皇之间有了一些间隙! 如今乘着她的寿宴怕是会惹事生非啊! “皇姐呢?”顾阎按了按眉心道。 林松拱了拱手,“三公主去苏府了!” “看来皇姐你不喜欢这个人,要不然地话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躲避。” 林松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 太后那些个侄子有几个是好人的! 三公主这段时间因为天天入宫的原因,所以都没什么时间管理府上 的事情,今日特意躲避开了,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找上门来了。 “那就去看看吧!”顾阎甩了甩衣袖道! 林松快步跟上,带着身后的人撤了! “你说咱们这么冒昧的前来打扰,他该不会不见咱们吧?”祁王府前厅,明进有些坐立难安,虽然都明白太后的意思,可毕竟这个三公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些天来三公主都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们的。 白清酒从容的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祁王并非是那般没有待客之道的人!” 顾阎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主动送上门的美食。 况且,他就不相信顾阎会避而不见! 明进对于这一番话的意思没大明白过来。 正打算追问的时候,一个身影就进入眼帘了! 此番顾阎重新换了一身衣物,束腰的黑衣让他整个人更加的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仿佛让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战场上的恐惧。 白清酒和明进施施然起身,二人不约而同的拱手问好,“祁王殿下!” 顾阎看着二人,不咸不淡的道:“二位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本王意外!” “祁王殿下言重了,清酒和明进早就想过来拜访的,可听闻殿下事务繁忙,这才一直未曾叨扰。”白清酒谦虚的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稀客 他总不可能和对方说自己所来的目的是为了三公主,这显然有些自讨苦吃。 顾阎如今的势力越来越让人忌惮了,难怪太后让自己前来,看来也是希望自己在三公主的婚事当中脱颖而出了! 殷家虽说也是太子殿下手底下的人,可说白了,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外臣罢了。 太后娘娘自然是不放心的!万一殷家老贼倒戈相向了,到时候倒霉的不一就是他们吗? 太后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山社稷落在旁人的手中,自然而然地要将一切都掌控在她的手里面! 而他们白家也不过就是太后手里面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有可无。 “既然二位远道而来,本王当然要好好招待。”顾阎笑了笑,吩咐人下去在心远亭摆宴! 明进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心里面在揪着,一脸蒙圈的看向白清酒他们今天所来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三公主吗?怎么突然就要吃饭了? 趁着顾阎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他有些没忍住的凑到旁边去,“姑母让咱们前来可不是吃饭的,今日三公主避而不见,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三公主以容貌艳绝燕都城,可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在猜测三公主 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殷家的嘛?可也没听说过三公子和哪位男子私相授受,以至于让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希望。 太后推波助澜,白清酒地位也是世子,其实相对而言,还是配得上一个公主的,只不过这个公主和其他的公主不一样。 三公主虽然没有母妃,而且也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可她的弟弟却是整个大齐都为之叹为观止的人! 皇上之所以对这件婚事并没有太多要插手的意思,也不过就是忌惮于祁王罢了! 祁王手握重兵,皇上若是把人给逼急了的话,自然是会反噬。 所以只能循环渐进! 白清酒手里面握着一柄折扇,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手掌心,看着顾阎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太后,太过于着急了。” 若是三公主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拿下的话,哪里轮得到太后这般的煞费苦心? 明进没大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人却突然转过头来。 顾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二人,“本王听闻这些日子二位都是由皇姐在招待的!” “确实如此!”白清酒莞尔,“有许多年没有来了,所以有些陌生,也多亏了三公主。” “姑母的意思 是,三公主从小在燕都城长大的,祁王和太子殿下又公务繁忙,所以只能让三公主为我二人带路。”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其的婉转,仿佛是迫不得已一般。 顾阎勾了勾嘴角,“不过近日皇姐怕是不方便招待二位了,皇祖母想必也是因为关心你们二位,所以才特地让皇姐为你们两位带路,可桃花宴迫在眉睫,皇姐还得准备,不如让小十一陪陪二位?” 明进在一旁蹙眉! 都说这位殿下不好惹,儿时的时候大家有过几面之缘,他也从未正儿八经的打过交道,如今看来,的确和旁人所说的一样。 白清酒笑道:“那就只好麻烦十一殿下了,不过眼下我们二位也游得差不多了,就不必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满是圈套! 顾阎没说话,带着人继续往心远亭而去! 反正他经历也挺闲的,没什么事情要做到,不如会一会这两个人。 对于白清酒他从来就没有低估过这个人,居然能在这么多的人当中杀出重围,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地话也不可能被太后如此看重。 可就算是这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了皇姐的头上来。 一刻钟之后,时辛的小院子内,她 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好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顾阎向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所以被她吵得睡不着之后就开始反击了。 “渣男!”时辛咬了咬牙,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想骂娘。 磨磨唧唧的把衣服给穿戴整齐,这才从床上下来。 等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鸟语花香,而是一个特别煞风景的大脸盘子! 青木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面前的人当真是他亲爹一样。 “你总算是起了!” 时辛顿时满脸黑线,特别不欢迎的拉着一张脸,“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能不能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 她满是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始劝导,“虽然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我也想好好的教导你,但是呢,不管是父子也好,哪怕是夫妻也罢,都是需要一点私人空间的,总是连在一起很容易影响感情的,你能明白吗?” 异地产生美,没听过么? 这让她都没办法好好的搞一些小动作。 青木叹了一口气,哭诉着脸道:“我也知道你不欢迎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呀,殿下就是这么说的,那我就只能这么做,我要 是不跟着你的话,到时候殿下肯定会责备我的。” “再说了,谁让你总是有事没事老是出去惹祸的。” 时辛:“……”突然觉得历史上那些大义灭亲的人也能够理解了。 他们也都是迫于无奈。 她啧了一声,双手叉腰,“你家殿下干嘛去了?” “有客人来了,殿下去招待了!”青木如实回答,还不忘吐槽,“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乃是太后的侄子。” “可是……正常情况下的诸侯不是都不能离开封地的吗?他们怎么可能来燕都?”时辛不解。 青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解释了起来,“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太后一向特别宠爱自己这两个侄子,况且此番太后就要过寿了,自然而然,四方的诸侯都要前来为太后庆祝。” 所以…… 时辛恍然大悟,“既然是太后的人,那么他们来找你家殿下干嘛?” 打探消息啊? 青木摇了摇头,“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来找殿下的,是来找三公主的,只不过三公主不在,只能由殿下招待他们了。” “三公主?”时辛越发的稀里糊涂了,这怎么突然又扯到了小仙女的身上?和小仙女有什么关系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 帅哥太多,记不清了 青木和她窃窃私语,“三公主的婚事啊!你以为太后想什么呢!” 顾阎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的存在,多少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手里面的兵权,可那些兵权都是他一刀一刀的砍出来的。 他此番的境地可谓是如履薄冰了! 皇上对他无情,太后那一党的人也心怀不轨,稍微有一点行差踏错,就很有可能被人给灭了! 功高盖主可不是吹的啊! 顾阎这个人太过于完美以及优秀了,所以在所有人的心里当中都是没有任何弱点存在的。 倘若非要说一个的话就是顾妗了,他的亲姐姐! 而顾妗也不是那些恋爱恼,甚至特别的聪明,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弟弟特殊的存在,一直以来为弟弟的宏图霸业所考虑。 所以哪怕是有心爱的人,也就压抑在心里面没有说出来。 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了,古代的人对于大龄单身狗过于歧视,所以,他这个姐姐的婚事就成了众人都想要争夺的现象。 虽说当初咬文嚼字拖延了婚事,可毕竟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吧。 她摸了摸下颚沉思道:“所以太后打的主意是想要让他这个侄子娶三公主?那这么一来的话殷家的婚事也就不复存在了,可这不可 能啊!殷家好歹也算是朝中的大臣,这一门婚事,又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不可能说更改就更改的,就算是太后也绝无可能的呀。” 倘若真这么容易将这个圣旨篡改的话,以顾阎的能耐早就动手了! 哪里还轮得到其他的人来插手? 青木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眼下殿下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三公主去了苏家,就是为了躲避这两个人。 可谁承想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来者不善啊!这是…… 时辛转过头来,打量着他,哎了一声,“要不我去看看?” “这……”青木有些犹豫,“这不大好吧,毕竟这两个人身份都不烦,更何况还是太后亲自召入宫中的,你要是把人给揍了,到时候殿下这里也不好交代。” “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有必要那么粗鲁的动不动就和别人打起来吗?我那只不过是去看一看。”时辛脸不红心不跳的否认。 青木突然觉得也有些道理,但还是不敢,“万一到时候殿下又找我麻烦了,我怎么交代啊?”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把你给弄晕了,偷偷摸摸跑出去,到时候你更加不好 交代!”时辛叉腰,倨傲的挑衅,“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在府里面也挺无聊的,倒不如出去散散步。” “其实我觉得你去看看倒也没什么,毕竟殿下那么宠你,肯定不会怪你的!”青木非常没有骨气的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达成协议的去了前院! 与此同时的心远亭,艳阳高照,繁花似锦,这祁王府一直以来都被所有人说是别有洞天,如今看来倒也不假。 随随便便的一株花花草草都算是价值不菲的! 这亭子极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单调,也不会让人觉得炎热,是一个特别适合乘凉的好地方。 放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荷花池。 若是夏季的话,特别适合赏花。 而今春意盎然,荷花池内倒是很热闹! 白清酒夸赞道:“这还是头一次进祁王的府邸,果真是别有洞天!” “听闻世子的府邸也不差!”顾阎倒着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懒洋洋地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 白清酒含笑,“可也比不过殿下这般。” 明进坐在旁边,始终都是云里雾里的,压根儿琢磨不透这两个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无奈之下只好默不作声了! 他父亲和祁王可没 什么交情,准确说他们和祁王立场也不同! 但是也不可否认,人家依旧混得很出彩。 来燕都城的这一段时间,关于此人的一些事迹也都听说了不少。 林松站在亭子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时不时的尴尬还真是让人觉得不自在! 这二位可真是会挑时间来。 “听闻三公主打算让人比武招亲,也不知道我二位如今能不能看到了!”白清酒突然道!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从刚才见到这两个人开始,他的态度都还算是温和,始终不动如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错觉! 白清酒笑容情不自禁地收敛了几分,都说这个人特别难打交道,如今看来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啊! 他只是好奇,顾阎到底能怎么做才能够挽回三公主的婚事? 三公主最终不管是嫁给谁,对于他而言都未必是好事! 想要选一个既信得过又是三公主喜欢的人,还能够确保三公主安危的,实在是太难了! 顾阎语气冷了几分,“看来世子很关心皇姐的事情!” “三公主貌美如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必世子殿下也是好奇像三公主这般的人物最终究竟会嫁给谁?”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亭子外头突然想 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一股清风落在人的心尖。 鹅黄色衣裙映入眼帘,顾阎皱眉看去,就瞧见了那古灵精怪的小美人似笑非笑的端着茶水走进来! 原本还比较低压的气氛,因为这么一个小美人的到来,使得空气当中都充斥着一些淡淡的香气。 明进却直接就愣在了原地,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是你?” 顾阎:“?” 白清酒:“?” 另外两个人都是大.大的问号,当事人你表示非常的懵逼,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小帅哥了? “奴婢参见殿下!”时辛头一次正而八经的行礼,看得顾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比起这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还是目中无人的时候,惹人喜欢的多。 “明公子认识本王的这位……丫鬟?”顾阎语气都有些不自在了! 明进察觉到失态了,这才慢悠悠地坐下来。 他看着时辛试探性的道:“你不认识我了?” “没见过!”时辛一本正经的盯着这一张脸,老实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认识的帅哥实在是太多了,就这个颜值实在是记不清楚。 明进表情显然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别过头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终有一日拔剑相向 顾阎看着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表情变得有些冷漠了起来,所以说这丫头记性不好,可是看这人的模样,显然是认识的。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面前的酒水,这酒有些过于浓烈了,导致烧喉,可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时辛怪异的看着这尴尬的气氛,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侧,小声嘀咕,“老板我就是想出去玩一玩,但是呢,你老是让青木跟着我,我也不方便,所以我就想着来找你。” 意思已经格外明显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出去的话,就不要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你面子了啊! 顾阎抬起头来,神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哪里会听不出来这语气当中威胁的意思。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行!” 时辛:“?”我跟你讲,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做起事情来连我自己都害怕的,不要以为你武功比我高,我就怕了你。 那完全是给你面子,要不然地话,我下毒毒死你的。 她扯了扯嘴角,嚅嗫着,“那你也总不可能把我一直困在这里吧?我总要自由的呀。” 有没有搞错,她还得去搞一些小动作呀,总是拿个牛皮糖去跟着自己算什么事儿? 方埵那 边也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她怎么不担心? 白清酒望着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约莫也猜到了些什么,浅笑道:“祁王府的丫鬟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确实不可能认识这么一个丫鬟,可是刚刚才听见明进说的约莫也明白了。 明进一直在找那天的泼辣女子,很显然就是眼前这个,但是对方居然已经把明进给忘了。 万万没想到此女子居然是祁王府的人!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传闻不是说祁王殿下向来都是不近女色的吗?怎么对这个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样? 顾阎抬起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道:“不过是皇姐喜欢的一个丫鬟罢了!世子过誉了!” 时辛:“……”真想拿着喇叭诏告天下,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丫鬟,谁家丫鬟还得有事儿没事儿陪着主子睡觉的。 放屁呢? 她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目光却落在了明进的身上,从自己出现到现在,那小伙子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灰,随后凶巴巴的瞪了回去! 这少年瞧着年纪不大,居然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个姑娘看了这么久,作为姑娘家家的,难道不 要面子的吗? 明进:“?”这女人莫不是是个傻子? “老板……”时辛站在他的旁边,偷偷摸摸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动作格外的明显,“我真有事!” 徐老头那里那天没去成,今天总是要去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在这老头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精力以及功夫,总得在老头身上讨回来一些利息吧,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自己那么多的草药? 毕竟她从来不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表情阴沉沉的显然对于这个要求很不满意。 多少人挤破脑袋要来祁王府,她倒好三天两头的就闲不住想要往外面跑,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嗯!”他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这疯丫头干起事情来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得住的,倘若不让她出去的话,指不定真要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做出一些什么举动来。 时辛立刻喜上眉梢,咳嗽了一声,笑靥如花的道:“那奴婢这就去了!” 顾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就不该心软的! 白清酒却从始至终都注意着两个人之间的一举一动,这祁王怎么如同传闻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个眼神哪里像是在看一个丫鬟,摆明了就像是在看心上人一样。 他阅人无数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难不成那些闲言碎语都是真的? 他心里面怀揣着浓厚的疑惑,有些五味杂陈,眼睁睁的看着那丫鬟渐行渐远之后,这才抿了抿嘴角,闷不吭声的低下头! 或许……这个丫头是一个突破点! 青木得到命令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跟着了,只是表情有些依依不舍,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被自己这个爹给嫌弃。 他万般不舍的扯着时辛的衣袖,委屈巴巴的,“可是你自己要当我爹的,哪有当爹的这么嫌弃自己儿子的?你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再说了,我跟在你身边,那是害你吗?分明就是在保护你,怕你受到伤害,你居然还不领情。” 时辛嘴角抽搐,很是无语的看着扒拉自己的这一只手,真想扯着他的耳朵告诉他,咱俩简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迟早有一天你要拔剑相向,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青木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就是如此微妙的,上一秒可能是亲人,下一秒可能就是敌人。所以啊,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很有可能呢,指不定哪天 咱俩就要拔刀相向。”她觉得好歹也是父子一场,避免大家真正决裂的时候太过于悲伤,提前给这家伙打.打预防针。 青木眉头耸拉着,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像个小媳妇一样,“一日为父,终身是父,我绝对不会和你拔剑相向的。” 但愿如此吧! 时辛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他现在所作所为,每一步都是在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实习,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步步为营也不为过啊! 在其位谋其职!她得去汴梁看看,揭开身份的神秘面纱! 所以肯定会和这些人反目成仇的,这是必然的,青木现在对她太好,等到事情真相败露的时候,也会更加痛苦。 她抽开自己的衣袖始终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可是一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裂开来。 青木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着,“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屋里面绣花吗?非要总是跑出去?” 然而时辛也听不见了! 少女鹅黄色的衣裙在这个春天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她这张脸长得非常的漂亮,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眼中的玩味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浓墨,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第四百五十八章 谁也不行 太阳挂在苍穹,时辛是头一次独自一个人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来,所以心情也有些不一样。 她并没有耽搁,而是打算直奔徐晋的府邸! 这老头在大齐地位显赫,所以当然能够帮得上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才走到街道上就被人给叫住了! 马车停在了她的身侧,萧陌从车厢里面探出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女,“要去何处,不如我送送你?” 时辛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怎么是你?” “很意外?”萧陌失笑,“仔细算起来,你我也有将近一两个月未曾见面了,怎么不认识了?” “萧世子玉树临风,草民自然是铭记于心的,怎么敢忘记?”时辛阴阳怪气的道。 萧陌沉了沉脸色,“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对话吗?就不能心平气和的?” “我要是再继续与你心平气和的话,指不定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时辛说的那叫一个认真,“就不劳烦了,我自己去!” 萧陌眯了眯眼,看着她扬长而去的样子沉声道:“前几天晚上你可是去了一趟萧府!与萧戈秉烛夜谈!” 人潮拥挤当中,这句话不轻不重,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时辛原本大步流星的步伐一下子就 停了下来,她眯了眯眼转过身来,看着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眼神有些不友善,随后无奈的冷笑了一声,跳上了马车。 萧陌朝着车夫道:“走!” 车厢内的空间不大不小,可是装扮却极为的奢侈,任由谁也想象不到当初两个青梅竹马,甚至可以祝福相依的,别说是坐马车了,就连买一匹布都是要掂量好久。 可是,现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心事重重! 还真是造化弄人! 时辛一脸不爽地跷起了二郎腿,不断地抖着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吧,啥事?” “萧戈让我去径山书院是你的原因?”他问道! 萧戈可不是什么特别好说话的人,自己的母亲虽然是一个长公主,可也不代表有这么大的面子。 况且径山书院想要进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时辛抱着双臂,笑得很是猖狂,得亏这副性格是一个姑娘,这若是个男子的话,恐怕得多么的惹是生非。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的话,我至于现在还当丫鬟吗?” “不是你?”萧陌有些意外,他坐姿端庄,整个人都散发着儒雅的气息,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不同 于外头的骄阳烈火,反而像是春日的风。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萧陌似乎是在挣扎,过了很久这才开口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不帮太子,帮顾阎夺嫡,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还没等时辛开口回答呢,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颠簸了一下,直接将她给抖在了马车内,屁股疼得她龇牙咧嘴,时辛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是,你刚刚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娶你!婚约算数!”萧陌一字一句地将自己刚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世子之位他要,喜欢的人他也要! 更不用说时辛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 时辛扯了扯嘴角,笑得跟见鬼了一样,“该不会是你老娘把你逼急了,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报复你老娘吧?” “有必要?”萧陌反问,伸手将她拉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你我之间本来就有婚约,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了我。” “顾阎喜欢你!可他不是什么好人!” 时辛:“……”谁XX妈说的古人含蓄的,现在动不动上来就一个二个的开始求婚了,这哪里像是含蓄的了。 她都 落伍了! 咽了咽口水,呵呵呵笑了两声,“我可不便宜!” 老子可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便宜? 贵的很呢! 萧陌也不生气,抿唇笑了笑,“只要你嫁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萧陌……”时辛打断他的话,冷漠的道:“大白天的就不要做这种异想天开的梦了,你我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了,我也不想和你们有过多的牵扯。”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给别人去宫斗? 她回汴梁当公主之后慢慢去斗不好吗?指不定还能斗个皇位回来,多爽啊,哪怕是不能穿越回去了,好歹自己在这里混的也是风生水起的,非要委屈自己嫁给这几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吗? “你喜欢顾阎?”萧陌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表情,在听完这一番拒绝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失望,不敢相信的抓紧了她的手,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我和你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顾阎到底哪里好?” “你嫁给我至少不用担惊害怕的,你若是不喜欢我母亲,咱们不再长公主府便是,你喜欢那里咱们就住在那里!”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了,一想到这人和顾阎朝夕相处,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 时辛眼神冷了下来看着抓着自己手的这一张爪子,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冰冷的道:“松手,萧陌你不要以为你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拿捏着这个事情来威胁我,我不吃你这一套,之所以上你的马车,也无非就是给你几分面子。” “就算是你告诉顾阎他又能把我怎么样,还是你觉得你能把我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拿着当令箭来威胁我。”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谁也不行! 萧陌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被吓了一跳,可还是固执的道:“我……” “停车!”时辛冷漠的抽出自己的手,厉声道! 车夫听着里面的动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时辛干脆利落的钻出去,跳下了马车。 萧陌被吓了一跳。迫不及待的钻出去,看着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的少女,她的眼神冰冷疏离,前后反差太大了! 仿佛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时辛一句话都不想再继续和他废话,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萧陌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攥紧了拳头,他都如此卑微的前来求和了,居然还不给面子? 顾阎当真这么重要么? “世子?”车夫脊背发凉的颤巍巍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神经病 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了,而且还发这么大的火呢?那姑娘到底和世子殿下说了什么? 萧陌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看着已经离开的人,一股恶意从心里面升了起来。 “回府!”他到时候去查一查,这丫头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为何会做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 车夫自然是不敢有所迟钝的,所以立刻策马扬鞭的就离开了。 而时辛一直悄眯眯的躲在暗处,直到人离开之后,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双手叉腰站在旁边老伯小摊贩处,眯了眯眼,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何好端端的突然跟踪起自己来。 萧陌出现的次数越少,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件好事,出现的次数越多,反而成了一件极大的威胁。 这也确实是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本以为两个都是平凡出身的人,可是曾想到一个乃是长公主失散多年的儿子,另外一个则是敌国的公主。 她知道萧陌的身份了,可是萧陌却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过于荒唐。 “我说这位姑娘,你究竟要不要买?你要是不买,你就站远一点,这是你挡住我生意了。”老伯这一整天都没卖出去几把雨伞,所以当下就有些生 气,不由得朝着这小姑娘吼了几句。 时辛撇了他一眼,落井下石的道:“就你这凶巴巴的模样,难怪你的伞卖不出去,一会儿也卖不出去。” “唉!”老伯听了这番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姑娘会不会说话的嘴怎么这么毒啊?” 小姑娘没搭理他,而是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时辛一路直奔徐晋的府邸,这老头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洒脱,因为帮皇上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后,皇上龙心大悦,倒是时不时的让他入宫去下棋! 可这老头放着这么一个好机会,在皇上面前可以拍马屁却不要反而在家中养花种草。 不过尽管如此,依旧有不少人前来打扰他宁静的生活。 徐府内! 小老头这段时间心情挺不错的,因为膝盖已经好了不少,哪怕是刮风下雨的时候,痛处也减缓了许多。 那丫头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药还是比较好用的。 “先生!”花园内,管家看着他这一副兴高采烈地浇花的模样,忍不住地轻唤了一声,“这个寄来的拜帖,铁先生要不要见啊?” 那白清酒好歹也算是一个世子了,更何况还是 当今太后的侄子,当然要是给一些脸面的。 他们家先生名声在外,所以想来攀关系的人可不少,就连太后也会时不时的有意无意地提醒一下。 可先生向来喜欢云游四海,对于朝中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尤其是涉及到夺嫡之争的问题。 徐晋听了管家的话之后,浇花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侧目扫了他一眼,“太后和祁王不和,再加上太后外戚势力庞大,若是老夫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话,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更何况,关于夺嫡之争,老夫向来就不感兴趣。” 当今龙椅上面坐的是什么人?他只要效忠那个人就行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为皇上解决一些烦恼,那便足够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皇上他们。 “此番这两个人借着给太后祝寿的借口来到燕都,以皇上的性格,不可能没有对这两个人提防起来的。” 管家点了点头,补充道:“老奴倒是听说,自从这二位来到燕都城之后,太后娘娘总是隔三差五的让三公主进宫。” 太后和祁王一向不亲近,再加上三公主他们姐弟二人母妃的原因太后更加深恶痛绝,所以,大部分时间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难得了,又怎 么可能突然地去亲近,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徐晋摸了摸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来太后是打算让这位世子娶了三公主啊!” “可是,三公主现在不是有婚约在身的吗?又怎么可能再嫁给其他的人?而且皇上也不会同意的。”管家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反而有些激动了,觉得这件事情不大靠谱,太后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有想到。 “区区一个殷家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娘家可靠得多呢?倘若自己的孙女能够嫁给自己的侄子,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对于太后而言,既可以很容易地掌控住祁王,又能让皇后与太子对她言听计从,这样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事儿,谁不愿意做呢?” 就在徐晋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就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少女慢悠悠地就将这个问题给回答了。 时辛负手而行,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徐晋有些惊讶,“你这丫头,每次出现总是神出鬼没的。” “这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老夫还以为你又被囚禁起来了。” 管家规规矩矩的退下,朝着时辛拱手道:“老奴先告退!” “管家伯伯顺便去给我准备点吃 的吧。”时辛朝着他笑眯眯的道。 老人家一向都喜欢这种乖巧爱笑的小姑娘,所以立刻就答应了! 徐晋把自己手里面的水壶放了下来,打量着她,“小丫头,你今天总不可能又是来送药的吧?你的药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人送来了吗?” “啧!”时辛傲娇的道:“你说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小家子气?难道我就不可能是顺便先来看一看你的吗?” “好歹你也算是我的病人,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呢?自然有必要现在探望。” 徐晋压根不相信,他似笑非笑的摸着胡须,“你这丫头,揣着一肚子的坏水,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三番两次的给老夫出主意,看着倒是在帮助老夫,实际上是怕别人怀疑到你的身上,又或者是你担忧祁王怀疑你。” 他虽不理朝政,但是对于身边的人还是多留一个心眼的,好歹也混迹了这么多年的朝堂,身边的人是人是鬼,也不难猜测得出。 “你今日前来,莫不是又有什么事情麻烦老夫吧?” 这老头…… 时辛笑着推了推他一下,“你这老头,怎么这么煞风景,就算我有八百个心眼,也没有在你身上使坏呀,对不对?” 第四百六十章 迂腐的老头 徐晋没说话,而是直接将邀请到了自己的书房里面去。 这若是其他人的话,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擅自闯入太傅的府中,恐怕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可这丫头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仿佛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屋内,二人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案桌前,软绵绵的蒲团垫着,时辛一边嗑瓜子一边挑眉道:“看你这个样子,效果还是挺显着的,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后遗症?”徐晋有些疑惑不解,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时辛解释道:“就是你用了这个药之后,有没有其他的症状发生?” 徐晋摇了摇头,“这个倒的确没有,一切都还算是比较安稳。” “不过……小丫头,你和萧家二公子交情不错啊!” 怎么这燕都城内,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公子哥都和这丫头认识? 时辛苦恼的叹了一口浊气,“古话常说红颜祸水,说的不就是我这样的吗?长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种烦恼,他们非要来认识我,那我也不好拒绝,对不对?” 人格魅力就是这么的牛逼! 当然了,如果再给一两年的功夫,让自己好好的长大长大 的话,恐怕魅力比现在还要大,毕竟现在自己的身材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谦虚! 徐晋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不谦虚,不过……祁王难道就不管一管你妈,你三番两次地出现在老夫的府邸,他就不生气?” 顾阎可不是那种大方的人啊! 时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将自己手里面的瓜子给放下,随后拍了拍手,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小气巴拉的老头。 “我说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他为什么要有意见?我是我,他是他,就算我现在是他的丫鬟,他也不见得就能限制我的自由。再说了,我也没有卖身给他呀。” “而且,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按理来说,应该是他报答我,而不是我畏惧他。” 总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扭曲了什么! 徐晋见她面色认真,一板一眼的道:“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老夫要让你与老夫一块离开?你为何不答应了?这又是为什么?” “只要你开口,老夫断然是可以帮助你脱离祁王府的!” 时辛心里头疙瘩了一下,托着脸心不在焉地敲打着自己面前这张桌子,犹豫了许久之后 ,这才蛮不好意思的开口。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离开,主要是因为吧,他长得太好看了,总觉得他在勾引我,我要是走了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徐晋:“……”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地脑子就变得不好使了。 “俗气!” 时辛不可否认,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凡品德高尚,一点也不可能总是见死不救了。 “唉不对啊!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跟你商量的,不是来和你聊天的。” 徐晋似乎早有准备一般,他正襟危坐的道:“说说看嘛,只要不是让老夫帮助祁王的,什么事情老夫都可以考虑考虑。” “我要你收殷家三公子——殷浔作为关门弟子,”还没等他开口回答,时辛就打断了他的话,面色认真的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虽然你的学生挺多的,可正而八经的弟子却没有,那些学生无非都是受过你的教导罢了。” “三公主和殷家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三公主不喜欢殷栎,殷栎也不是三公主的良配,到七月的时候殷栎会与他的弟弟殷浔比武,又或许到不了七月!” 殷家如今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皇帝也好,顾阎也罢恐怕都 留不得他了。 宣文帝虽然对于自己这个太子比较疼爱,但也不代表他这个皇帝是个傻X。 他年纪也还不大,可太子如此明目张胆的就去拉拢各个方面的事例,哪怕是在疼爱也忍不住的,这不是摆明了盼着宣文帝死嘛? 所以殷家一旦出事,殷浔就显得孤立无援了!大义灭亲可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徐晋这个人最优秀的一点就是名声特别的好,只要是被他承认的人,哪怕是出现再大的错误,在大家看来似乎都是情有可原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误差。 顾妗待她好,哪怕是以后大家会反目成仇,可是离开的时候总觉得有必要送他一份新婚礼物。 殷浔有了徐晋作为靠山,事情也就变得简单得多。 春风徐徐,屋内香气四溢。 徐晋面色沉重了起来,他的确是没怎么收过弟子,一来是觉得麻烦,二来是因为对于这些富家子弟并不怎么感兴趣。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被一个丫头给这般的胁迫了,偏偏他似乎还不能生气。 四目相对,一老一少就这么面面相觑的看着你瞪我,我瞪你的。 过了许久,他这才疑惑的追问起来,“小丫头,你总是挑漏洞,你明知道老夫对于夺 嫡之争向来是不参与的,所以每次找老夫帮忙,都是保持中立的态度。” 这丫头还真是会钻空子啊!若是他那些学生有这丫头一半聪明的话,恐怕在朝堂上也是如鱼得水。 时辛笑着眯了眯眼,很是单纯的道:“老头,你说什么呢!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什么夺嫡之争,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呀?” “我只是觉得三公主对我好,我当然要帮三公主达成心愿了,三公主既然喜欢他,那我就让三公主嫁给他。” 徐晋哼了一声,老家伙倨傲的别过头去,“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鬼主意!” “哎呀!”时辛提着裙摆走到她的旁边,伸手推了推他,“你说你这老头,咱俩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见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更何况对你而言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又不要让你教他武功,又不要让你叫他读书,他那么聪明也不一定需要你就是挂一个名分!” “而且你想想,那殷浔天资聪明,若是你肯收他为徒弟的话,其实你也不亏本的呀。” 小伙子长得那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带出去也是妥妥的长脸。 徐晋无语的哼了一声。 谁让这丫头能够给自己治病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辣鸡 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非要逼自己答应这个事情呢! 二人又在书房里面聊了许久,大部分都是一些题外话,和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彼此之间的和谐更像是忘年之交,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房屋内就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管家派人将吃的送来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下子居然没忍心前去打扰,又端着吃的离开了。 二人畅聊了许久,时辛那是把一个原本应该严肃的老头搞成了一个搞笑的老头。 一直到酉时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平心而论,自从穿越之后,遇到的人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尤其是这老头人还是挺好的,除了性格有些过于迂腐以外。 看着太阳渐渐的下山,二人站在廊檐下她顿时有些百感交集。 在这个地方居住了也有好一段时间了,突然要离开了,反而有些舍不得。 她侧目而视,感慨了一句,“老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心事重重,让人猜不透,不过呢,心地还算是比较善良的。”徐晋点评了一下,一下子没能听出来这丫头语气当中的一些怅然若失。 时辛抿唇笑了笑,也不知道 是满意还是意外。 她甩了甩衣袖,“药我给你留下了,你这个腿的问题也差不多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也不会复发,以后下雨天的时候也能够好好的睡个美觉了!” 她觉得这老头其实还挺亲切的,和自己家里面的那两个老头一样。 徐晋古怪的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没忍住的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 “小丫头,你为何好端端的非要帮老夫?” 少女衣袂飘飘,身量娇小,可无形当中却给了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像个与世隔绝的高人,她侧目回首,笑得没心没肺,“可能是觉得你和有两个老头挺像的!以后呢,好好照顾好自己,做事情也不要太过于鲁莽,思想也不用太过于迂腐,不要总是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徐晋被这丫头的一番话搞得云里雾里的,还要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走廊的尽头处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正当他好不容易扭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丫头已经不知所踪了。 时辛溜出了徐府哼唱歌曲离开了,走入拐角处的时候那一直躲在树上的暗卫这才跳了下来。 暗卫一号一袭便衣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的嘀咕着,“公主和这个太傅的关系 很好!” “不过就是一个糟老头罢了,脾气还挺大。”时辛切了一声。 暗卫一号却有些激动的道:“公主与他交好,为何不利用他呢?” “若是利用好徐太傅的话,祁王必定倒霉的!”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居然还有了一些光芒以及期待。 然而时辛却不高兴了,她脚步停顿了下来,默默地转过身来,眼神有些冰冷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笑容森冷的提醒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太高估了自己?就算我真是你们汴梁的公主,哪怕是回到你们的汴梁,也绝对不可能为你们出这种馊主意。况且你们要真的想和人家打仗,那就光明正大的打!” “你们用的那些阴谋手段我从来不反对,但是别人试图在我的身上花功夫。” 顾阎也好,徐太傅也罢!这些人她都不会去利用的! 身份是身份,至于彼此之间的仇恨,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属下越界了!”暗卫一号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被这么一吓唬,立刻就怂了胆子。 “可是……公主就算咱们不利用他们,可是和他们毕竟也是有着仇恨的,您干吗还要为他们治病?”这个他实在就想不明白了。 皇后娘 娘身患重病,一直思念着长公主,可是长公主都无动于衷,偏偏对几个陌生人如此上心。 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时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我乐意!” 暗卫一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敢再继续询问。 只好委屈巴巴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提醒道:“咱们的人都已经在暗中随时准备着的,只要长公主说离开,立刻就可以离开,将军那边也已经来信了。” 方埵离开的时候,依旧是易容打扮的,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出来,相安无事的就去了清水寺。 不过毕竟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倘若公主的身份泄露了的话,将军在那边也不安全。 清水寺可是和祁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时辛抿了抿嘴角,“我知道了!” “你告诉方埵,不出十日,我一定离开!”她心情有些沉重!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刻不容缓。 暗卫一号拱手,“属下明白了!那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你去调查调查萧陌,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我也不大确定他到底对于我的身份有没有产生怀疑?”时辛突然想起萧陌来,嘱咐道! 萧陌和她之间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只是眼下 自己的身份太过于神秘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暗卫一号颔首,“属下明白了!” 时辛眼瞅着自己渐渐地就要走到街道上了,生怕被熟人给看见,所以立刻摆了摆手,“行了,差不多了,你也去忙自己的吧。” “对了,以后千万不要在大街上出现在我的面前,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了,我这里不好解释。” 暗卫一号识时务的就消失不见了! 时辛径直打算回祁王府,又路过一个小摊贩的时候,看着上面的一个禁步觉得很是好看,正打算伸手去拿起来的时候,手臂却被人给拉住了。 她抬起头看过去,明进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很是傲娇的道:“我买了!” “……”时辛,“你有病?不会自己选一个,你买东西,你拉我手干嘛?难不成让我把手砍下来送给你呀?” 这熊孩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明进看着她哟了一声,“先前在祁王府的时候,你装作与我不认识的模样,怎么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 “没有,你不过就是大千世界当中对我而言一个毫不起眼的……”辣鸡!时辛觉得这人身份肯定也是不熟的,所以愣是把这两个字给憋了回去,“沧海一粟罢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打不过告家长 这小屁孩非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神经病! 明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毕竟这段时间他可是煞费苦心才把人给找到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询问一下姓名,就被对方给冷嘲热讽了一番。 时辛一脸晦气地松开了手,转身就要离开! 明进急急忙忙地掏钱给了小摊贩,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跟你说话,你居然甩手就走。”明进拉住她的手凶巴巴的问! 这人离开之后,他在祁王府就一直惦记着,生怕再错过了机会,所以在离开之后就特地的支开了白清酒,独自一个人在街道上等着! 深怕自己错过所以特地选了这么一条祁王府的必经之路。 他的身旁跟着两三个护卫都是在保护他安全的,所以他走到哪,那几个人也跟到那!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时辛拧着眉梢瞪他,“你跟我说话,我就一定要回答你吗?咱俩又不是很熟,你不要搞得咱俩交情很深厚一样。” “你把我忘了?”明进很显然,情绪就有些激动了,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眶。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名门世家的子弟啊!且不说在老家也是人尽皆知的,哪怕是在燕都 城里,就有不少人认识他的,偏偏这丫头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时辛:“……”她无语的挑眉,“你不就是那次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在我打架的时候把人给救上来,还说我心思歹毒的人吗?” 是吧?傻X! 她都不愿意搭理他! 明进方才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也觉得自己过于有些鲁莽,所以松开了手,一副特别傲娇的样子理了理衣衫,神色不自然的道:“那天的事情小爷都已经探听清楚了,的确是我误会了你,那几个人把你给拐卖了,你出手教训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了吗?”时辛压根就不在乎他说的这些事情,很是无所谓的道:“你要是说完了的话,那我就走了。” “哎!”明进见她走了,二话不说,又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 却还不忘仪态和风度,故作矜持的和她一道前行,“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怎么会是祁王府的丫鬟?” 他一开始见到这丫头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家的姑娘呢!长得这般好看,怎么着都不像是个丫鬟。 所以这段时间派人寻找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名门世家打听。 可谁成想居然是一个丫头。 时辛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走过 一座石桥的时候,她干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屁颠屁颠的人,左思右想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直接扯着人将他壁咚在了树上! “放肆!” 结果行云流水的动作才刚刚完成,身后的那三个人就齐刷刷地拔剑相向了。 明进自己也有些意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时辛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三个人,随后捏着明进的下巴像个小流氓一样,“小屁孩,姐姐还挺忙的,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瞎扯,你要没事儿呢,就早点回家去吃饭,要实在是闲的话,那你就在街上逛一圈,实在不行,你去花楼里面坐一会儿都行。” “懂?” 明进:“?”本身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只不过是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就扮演着风流倜傥贵公子的形象那里比得过经验老道,看过十几个g画面的时辛,此番只好僵硬着咽了咽口水。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我们家公子?”旁边围观的三个人愣是没想到,这野丫头看着年纪不大,所作所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呵斥一声! “切!”时辛扫兴的松开了手,她心事重重的还得琢磨着怎么成功离开祁王府,还不会被顾阎给弄死 呢!结果这小屁孩就非要冲上前来自找麻烦,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吗? “你你你你……”明进不过年过十八,在家中那也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哪里被人这般的调戏过,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此番面红耳赤的看着她磕磕巴巴的道:“不知羞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了知道了吗?”时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摆了摆手,“自个去玩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明进却执着的道!傍晚的晚霞太过于红艳,导致少年的脸上也染了几分红晕,身前的少女鹅黄色衣裙翻飞,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转过身来。 秀发轻扬,梳的有些放荡不羁的辫子衬得她更加的美艳动人,还有几分的邪气,像个小妖女一样,笑得放肆,“管你屁事!” “你……”明进冷哼一声,“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若是想要打听你的名字,自然也能够知道的。况且你得罪了我,倘若我去向太后说的话,祁王也保不住你。” 他这话赤裸裸的是在威胁,甚至还带了几分张狂的意味。 时辛却觉得有些好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懒洋洋地抱着双手,就这么看着他仿佛被逗笑了,不以为然的道: “所以你这是打不过别人,就打算回去告爹娘的咯?果然没长大啊!就这么大一点事情,还要回去告家长?” “羞耻哦!” 明进气得火冒三丈,“你……” “你是太后的侄子,你爹是谁啊?太后的哥哥?还是弟弟?”对于太后,那个老妖婆,其实她知道的并不多,也无非是因为三公主的缘故去了解了一番。 说白了像长公主那样性格的人,母亲居然是太后,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毕竟有其女必有其母嘛。 太后倒是有几个兄弟姐妹的,但也不是全部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关系网很广哦! 明进从容不迫的摇开了折扇,“为何要告诉你?”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也不感兴趣,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以后你见到我呢,最好装作不认识的模样,这样为你为我也好省去不少麻烦。”时辛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今天在现场的时候,的确没认出来这个小熊孩子究竟是谁,直到离开之后这才回想起来。 顾阎本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来历的,倘若在和这些人纠缠不清,怕是不好打圆场了! 明进一副我懂了的样子,“你是在怕祁王误会啊?” 第四百六十三章 恋爱公式 心事被说中时辛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倒是不想再和这个人纠缠下去,已经出来这么久,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那家火又不好对付了。 她眯了眯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甩了甩衣袖,这一次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扬手离开了。 “公子……”护卫上前看着公子这一副失落的模样,询问了一番,“咱们要不要把人给拿下?” “拿下?”明进回过神来,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自己手里面的扇子,表情有些随意,反问道:“怎么拿下,她可是祁王的人,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一次父亲让我们前来的目的究竟是做些什么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不能和祁王为敌,况且……白清酒不是还没有动手么?” “小爷只是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指不定咱们失败了还能将这丫头给掳走!” 如此一来,倒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护卫拱了拱手,“是!那要不要属下打听一下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不必了,暂且不急,现在最要紧的是父亲吩咐的事情,以至于名字这件事情小爷有的是时间,让她自己告诉小爷。”明进信心满满的甩了甩衣袖,他倒是期待白清酒接下来的动 作了! 来了这么久,对方沉得住气,始终未曾闹出太大的动静了,倒是给人一种他对于这件事情仿佛并不在意一样。 可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若是能够得到太后的提拔的话,对他们明家也好,白家也罢,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这个三公主他并不打算争抢,毕竟自己没有那个实力。 况且,三公主一直都是将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的。 护卫便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与此同时的祁王府! 今日白清酒和明进的到来倒是让顾阎多了一分戒备,太后的目的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难免有圈套。 顾妗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之后就直奔他的书房了,姐弟两个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我本以为太后不至于这么早就动手,看来还是有些按耐不住的。太后想必也是对于殷家不怎么信任。”顾妗叹了一口浊气! 顾阎扫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太后本就谁也不相信的!” 看着是在营养天年了,可实际上很多事情太后都有所参与的,哪怕是父皇在朝堂上做的一些决定,倘若太后看不过去的,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掺和一脚。 她当真是想要 让太子继承这个皇位吗?看来并不全是如此。 太后的掌控欲太强了,野心太大了! 只怕是想要做出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举动来,只是因为父皇手段高明,又不受她掌控,所以这才没能让她如愿的! 此番利用皇后和太子,也是别有用心啊! “白家和明家也不过就是太后手里面的一枚棋子罢了,倒也不足为患,”他并不担心,这两个人甚至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太后的做法有些过于急于求成了,“就算是殷家人全部死光了,也不见得她就能如愿!” 顾妗抿了抿嘴角,赞同的点了点头,“父皇那边的态度,大家都摸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父皇对我的婚事如此在意,想必也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动手脚。” “殷家不受控制,左右逢源,现在不管是太后也好,父皇也罢,恐怕都不会再继续相信他们了。” 以父皇那个多余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就这么嫁到殷家去的,必然是要寻一个父皇好掌控的,又能牵制住自己弟弟的人。 “这件事情缓解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办法缓解,只要好好的准备好桃花宴的事情就行了。”顾阎抬起头来笑了笑 ! 既然殷家喜欢做缩手缩脚的老鼠,那么他也没必要跟对方客气。 顾妗嗯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回来就没有看见那小丫头的,不由得有些担心,“小辛人呢?我怎么回来就没看见她了?” 顾阎表情不大好的闷声道:“出去玩了!” 顾妗忍俊不禁的笑着摇了摇头,“小七,小辛性格比较跳脱,而且也比较贪玩,你就不要老是跟那小丫头一般见识了,她还是个小孩子,若是喜欢玩,让她玩就行了。” 顾阎却不赞同! 他挑眉反问道:“皇姐觉得她还小?” “嗯!”顾妗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他又道:“那在皇姐的眼中,时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大部分的人都能够猜中对方的心思,甚至能和对方交手,可是偏偏对于这丫头,总是猜不透他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看着倒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可实际上心事重重。 顾妗也有些为难,她啧了一声,“其实小辛这个人我也不大了解这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可是我知道,这丫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害你我的。” 顾阎心中有些不安,他嗯了一声,正打 算开口询问一下苏国公的事情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一听动静他就猜到人已经回来了。 “老板!我回来了!”时辛隔着大老远的就已经扯着嗓子的嚷嚷了起来,生怕对方听不见一样。 林松见到她吓得立刻手忙脚乱地冲过去,一把把人拽住,无奈的道:“我说小祖宗,你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吗?大晚上的嚷嚷个不停,而且这是在殿下的书房外啊。” 谁家当丫鬟呢?居然如此的没规矩。 这要是在别人家,恐怕早就被丢出去了。 时辛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刹住车一脸的坦坦荡荡,“怕什么!” 林松:“……” 青木是个没立场的,现如今,除了殿下和这丫头能够相提并论以外,其他的人在他心目中都比不过他这个爹来得重要,所以立刻走过去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时辛说得对啊!殿下都不说,你怕什么?” 时辛满意的道:“不愧是我儿子!” 林松无语的直翻白眼! 导致三个人就在廊檐下面叽叽歪歪了起来。 屋内的顾阎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到人进来,立刻就有些不爽。 顾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笑而不语的道:“不出去看看?” 第四百六十四章 心眼真多 顾阎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傲娇,一副自己压根儿就不在意的模样。 “与本王何干?” 顾妗语气柔和了下来,对于自己弟弟特别的无奈,她轻声劝说,“小七,你若是喜欢一个姑娘,不能仅仅将这个姑娘控制在你身边,时辛和其他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她并不是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你懂了吗?” “要去关心她!” 小丫头性子很是随和,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 若是太过于去试图将这匹野马禁锢在自己身边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顾阎似懂非懂的拧眉! 他的确不懂得如何去关心一个姑娘,只是觉得呆在自己身边,比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 顾妗从蒲团上起身,提着自己的裙摆,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有毛病吧!”时辛愣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把自己拉在门口聊了这么久,居然是关于情敌的事情,她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俩就让我提防起情敌了。” “况且,能不能动动脑子呀,人家可是郡主,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哪里比得过人家?” 再说了,顾阎想娶谁?那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呀。 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在一起?在一 起就一定要结婚?结婚就一定要生孩子,生了孩子就一定会白头偕老。 扯犊子么不是! “这个清辞郡主一直都对咱们家殿下念念不忘的,现在突然老实起来,你不觉得有什么阴谋吗?”青木神秘兮兮的道。 时辛笑得有些僵硬,“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打算帮我扫除障碍吧。” 虽然大家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但是大可不必如此的热情。 青木狠狠地点了点头,还打算去教导一下这丫头如何和女人争宠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动听的声音。 顾妗笑盈盈的道:“小辛回来了?” “三公主?”时辛听见小仙女在叫自己,立刻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一脸嫌弃地把自己左边右边的两个人都给推开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看看小七,今日干嘛去了?”顾妗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一样,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时辛被蹂躏得很是无奈的嘟囔着,“三公主!” “小辛你真是太可爱了。”顾客简直太喜欢这丫头了! 旁边的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听了这番话之后,面面相觑,他们可不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可爱的地方,可怕还差不多。 起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一 点也不留情。 也就是在三公主面前的时候,有些人模人样。 “要不要今天晚上和姐姐睡?”顾妗干脆就发出邀请了! 林松:“?” 青木:“?” 不是,这个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刚刚才不还叫公主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姐姐了? “好鸭!”时辛口齿不清的点了点头,眼前一亮,和小仙女睡觉,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小仙女身上香喷喷的。 “不行!”话音刚落,顾阎就面色阴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这两个人的举动很是不满的拒绝了,“皇姐明日一大早的不是还要进宫给皇祖母请安吗?” 顾妗丝毫不在意自己弟弟这暴跳如雷的表情,理所当然的道:“这也不耽搁!” “不行!”顾阎一口拒绝!霸道的将人抢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就将人带进了书房里面,还不忘凶巴巴地把房门给关上。 顾妗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小气!” 林松和青木对视了一眼,对于刚刚才的那一幕,只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要瞎了,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看到殿下和三公主在抢一个人? 顾妗甩袖而去,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时辛一边揉着自己刚刚才被捏的有些疼得小脸 ,一边嘀咕起来,“三公主怎么老是喜欢捏我脸?” 这姐弟二人不是有什么毛病吗?两个都喜欢捏人家脸蛋! “丑死了!”顾阎一边嫌弃的松开了抓住她的手,一边动作流畅的擦了擦她的脸。 这死丫头,对别人就笑得那么开心,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是和自己吵架就是不怀好意。 时辛蹙眉,“老板,你这番话我就不爱说了,对于我这张脸,我还是颇有一些自信的,除了身材不怎么样,脸蛋还是说得过去的好吗?好歹大家都夸我是个小美女。” 比如公子羲就总是一口一个小美人,虽然听着有些油腻,但是呢,声音好听吧其实勉勉强强也是能够接受的。 顾阎这张嘴里面就说不出什么,让人觉得悦耳的话来! “你还挺自作多情!”顾阎哼了一声,“你今日……” 他本来想问一问这人今天出去做了些什么,可是脑海里面突然想起皇姐所说的话,就换了个话题,“可用膳了?” 时辛瞠目结舌,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被审问了,就连台词和故事都编好了,结果这人居然问自己吃饭了没? 她结巴了一下,“老板,要不你再重新问一下?” 这吃饭了没?怎么总觉得有些慎得慌,就好 像是断头饭一样。 顾阎抿了抿嘴角,心情有些复杂,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很不喜欢待在王府?” 到底是不喜欢呆在王府,还是不喜欢呆在他的身边? 时辛有些惊讶,眼神真诚的道:“我没有不喜欢啊!” “我只是喜欢出去玩儿,小姑娘都是爱玩的吗?再说了,我对这个地方又不怎么熟悉,天天在王府里面也无聊,还不如出去走一走,”她说得诚恳,语气认真,“我和那些人没关系啊,你是知道的啊!”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鸟!但就算是玩暧昧,也肯定只和一个人玩啊,就连那个公子羲自己都没去找了。 女德榜样好么! “老板,我今天去见徐太傅了,其实我觉得这老头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讨厌!”时辛想了想,觉得有必要为糟老头说几句话! 以顾阎的能力其实拿下太子之位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是龙搁浅滩罢了。 宣文帝安然无恙也就罢了,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可但凡这个老皇帝出了一点小问题,恐怕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到时候能稳住这个乱局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太子不行! 虽然有些治国的能耐,可毕竟脑子不如顾阎聪明,而且依靠着的都是太后和皇后! 第四百六十五章 装不下去了 “你现在倒是经常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之间的事情?”顾阎却没有因为这一番话觉得高兴,甚至有些不舒服! 他擦完脸又很是嫌弃的把这一双手给擦得干干净净之后,这才满意的松开。 这感觉就好像是熊孩子出去玩泥巴被家长逮住了,拿回家去洗洗干净。 时辛扯了扯嘴角阿谀奉承的道:“怎么可能,我只关心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关心他们呢?我只是觉得那老头儿他……” “时辛!”顾阎不想再听到这几个人之间的事情,立刻打断她,“徐太傅乃是朝中重臣,他与本王政见不同,可也不代表本王就会对他出手。” “莫非在你的眼里,本王就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时辛矢口否认,“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在我眼里,你和三公主是一样的呀。” “不一样!”顾阎捏着她的小嘴凶巴巴的咬上去,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松开,“皇姐把你当妹妹,本王可不想把你当妹妹!” 他要的是这个人为他生儿育女! 时辛脑子一热想也没想的道:“不做妹妹也可以啊!情妹妹也可以的么!” 顾阎:“……” 清水寺! 方埵自从独自 一个人来到这里之后,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殷浔似乎在不知不觉当中,对于他们起了一些恶意。 一开始方埵还不大明白这家伙对自己怎么恶意这么大,甚至还有些看不惯的意思。 直到他提起汴梁皇室,方埵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是春天,可是深山里面的春日,虽然白日里面都是鲜花遍野的模样,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雾气却格外的重。 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导致山间升起一阵又一阵的雾气,这四周本来就是密密麻麻的竹林,以至于浓郁的雾气将这一座小小的竹屋给遮挡住了。 二人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前,桌子上面则是摆放着一个香炉和烛台,此时此刻将两个人的面部表情都照得分外明显。 锦免已经早早的就休息了,此番就只有银罗环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门槛处,目光却没有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而是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心不在焉的叼着一根杂草。 他也不知道时辛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更何况从一开始答应保护着丫头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有了君子之约,绝对不会 过问对方的情况。 所以他们都说自己也不可能追问下去。 只是没想到这个殷浔既然如此的聪明绝顶,已经猜到了一些。 “不错,已经猜到一半了!”方埵眯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吊儿郎当的开口,“不如你继续往下猜一猜,我是什么身份,又或者那丫头又是什么人?” “阁下既然想要我继续猜,那不如先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才行。”殷浔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方埵一愣有些诧异,原本还嬉笑的眉眼,一下子就变得正经了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一见面!”殷浔肯定的道! “你会易容?”方埵反问。 殷浔摇了摇头,“不会!” 只是因为他武功被废掉之后,再加上在家族里面受到打压,所以大部分时间并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也就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了,不过就是无意间在一本一书上看见过罢了。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易容的一些缺陷,所以他才看出来的! 再加上仔细的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和时辛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而且他对时辛格外的看重,似乎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 祁王府的一个仆人,一个丫鬟,怕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出入自由!”殷浔声音清冷,就好像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罢了。 他观察细微让人叹为观止! 方埵眯了眯眼,一下子就对对方起了杀心,他环顾四周一圈,“你说我现在要杀了你,对于我而言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杀我?”殷浔从容不迫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下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心不在焉的道:“阁下若是想要杀我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倘若你杀了我的话,想必时姑娘也不会放过你的吧?” “二位临走之前居然还决定来此处走一遭,由此可见对时姑娘而言,在下的性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方埵:“……”他恨的咬牙切齿,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如此的对待。 而殷浔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时辛作为一个经常磕CP的人,当然不允许自己磕的CP就这么悲剧了! 方埵自然杀不了! “时姑娘对在下有恩,在下不会忘恩负义!”殷浔掷地有声的道! 他也不想猜到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会告诉 祁王,也算是还清了他们之间的恩情。 方埵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这个殷浔的确很聪明! 他离开之后,门口的银罗这才转过头来,“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两个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非要绞尽脑汁做这么多的事情?” 方埵撇了他一眼,“不想死的话,有些事情还是别多嘴,至于你妹妹,若是把她带到山上来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提前让人把你妹妹送走了,你妹妹不会有事儿。” 他到时候要接应时辛,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小姑娘当然不可能留在身边。 银罗却一点质疑都没有,他点了点头,“那就多谢阁下了!” 方埵没说话愁眉不展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烛台,心情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时辛也不知道打算何时来!而今顾阎盯着她若是想要轻举妄动的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以防万一,还得小心周密的布局一下才行。 空山新雨后,清水寺这里一片寂静,直到午夜响起了一阵钟声! 夜色雾蒙蒙的将祁王府笼罩住了,顾阎一直在书房待到大半夜才打算回屋休息的! 而时辛被他逼迫着加班,愣是等到现在! 第四百六十六章 使阴招 顾阎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人,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本来想直接把人给叫醒了,可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了想之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脱了下来,直接就套在了她的身上,把人打横抱起。 “殿下?”等在外面站了许久的两个人看见他走出来之后,下意识地拱了拱手,结果看着他怀里面抱着的人,一下子就住嘴了,青木想了想道:“要不……属下把时辛抱回去吧。” 顾阎白了他一眼! 青木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妥帖,万一被其他人给看见了,肯定会在私底下议论定下的,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林松一把拽住了! “哎!”青木看着人走远了有些激动。 林松扯着他道:“你没看见殿下不乐意你去抱啊?” 也不想想,现在对于殿下而言,时辛的重要性可不一样,哪里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抱一下的。 “我这不也是因为害怕吗?万一被其他人给看了过去,殿下恐怕就难以解释了。”青木嘀咕着! 多少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殿下呢? 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殿下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提前早就已经将这些障碍给扫除了的。 ”林松对于这一点,倒是也不担忧。 祁王府戒备森严可不比其他地方,前几年的时候,太子还试图三番两次的安插一些细作进来,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更别说这里可是殿下的书房。 青木只好作罢。 顾阎并没有把人送回房间,而是抱着去了自己的院子。 草! 然而顾阎不知道的是时辛早上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做了这么一番举动,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她原本想着的是这人应该会把自己送回房间,万万没想到,居然带回了他的屋内。 “那个,我说老板,其实你大可不必把我抱到你屋里来的!”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干脆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人,一副特别羞涩腼腆的模样,矜持的开口,“虽然咱俩现在这个关系吧,也算是谈恋爱的期间,可毕竟也不至于到达了同居的地步对不对?总得循环渐进。” 时辛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拉好被子,死死地将自己给盖住,一副自己不卖身的模样。 不能全垒打啊! 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装了一路,现在不装了。” “哈哈哈哈!”时辛欲哭无泪的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面子么 ?” 顾阎哼了一声,“为了避免你总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纠缠这一块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本王的院子!” 他不放心,外面那些豺狼虎豹一个个的盯着这死丫头,偏偏这死丫头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时辛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这一点仿佛在预料当中,可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顾阎性格比较霸道,若是在乎什么东西,喜欢什么东西,肯定是要占为己有的。 她会和顾妗一样被这个人层层保护在他的圈子里面。 可毕竟顾妗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乃是他的亲姐姐,而自己却是他的仇家。 “那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搬过来!”时辛束手就擒的和他还价! 顾阎有些意外,“你愿意?” “这有什么可不愿意的呀,刚好咱们两个人还能够培养培养感情,多好的事情啊!”时辛一屁股就坐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扑进了他的怀里面,整个人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老板,你说说你长得这么美,和你住在一块儿多好啊,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顾阎脸红脖子粗的僵硬住了,“你不会又是在想什么歪主意吧?” 时辛听了这一番 话之后,立刻对天发誓,“开什么玩笑?我能想什么?我对你的心,那可真是赤胆忠心,一片赤诚啊。” 顾阎眯了眯眼显然是不大相信这一番说辞的,但还是在这一片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当中,点了点头。 时辛见到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立刻喜笑颜开的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的时候,我派人把我的东西拿过来,然后咱俩就同居了,你不是想要见到我嘛,到时候天天都能见面。” 顾阎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默许人离开了。 时辛本来已经走到门边了,可想了想,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大妥帖,随后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愣在原地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面一软,望着他那张脸,叹了一口气,走了回去! 顾阎到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不是说要回去吗?” “有些舍不得了!”她笑了笑,桃花眼都是风情,一下子就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乖啦!明天就过来了!” 乖?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顾阎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话过,突然觉得还有些新鲜。 “ 好!”他莞尔一笑,像魔教教主! 时辛心里面忍不住的就感叹了起来,这要是离开了,得多舍不得这张脸,恐怕日思夜想都会做梦梦见的。 离开之后,一路哈欠连天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暗卫一号从暗处走出来,跟着她进了屋内,拱了拱手,“回公主已经查清楚了,这一次桃花宴殷家两个公子都会参加,还有就是……那位殷大公子身边的姑娘派人来话说,他们这一次不仅会对三公主动手,也会对你动手。” “按照那位姑娘的意思是殷栎和太子同流合污,打算将三公主送给殷栎,而把公主你送给萧戈!” 时辛点燃了烛火,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有些惊讶,反而很是从容不迫的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就说太子身边的人怎么最近这段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原来他是这个目的呀。” “那不知道,公主打算做什么?”暗卫一号问道,想了想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道:“这些人一个个不怀好意,要不就由属下直接带人去灭了他们吧。” 省得一天到晚的干坏事! 时辛斜了他一眼,“你干的过?” “干不过!”暗卫一号理直气壮的道:“但是属下可以使阴招!” 时辛:“……” 第四百六十七章 阴沟里翻船 她活了两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废物的一群人,很是头疼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语重心长地试图劝解,“其实吧,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咱能不打架就尽量不要打架,打架伤和气再说了咱也打不过,何必呢?” 但凡是打架的胜算可能性大一点的话,也不至于如此窝囊的被人家当成一个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 时辛吊儿郎当的翘起一条腿踩在了凳子上面,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表情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我问你个事儿呗,倘若到时候我和你们一块儿回到汴梁之后,若是被别人知道,我曾经被顾阎圈养过,说出去会不会太丢脸啊?” “丢脸?”暗卫一号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表情特别的天真无邪,“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公主现在在这里所作所为为何会觉得丢脸。” 这不是……要面子么?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她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先回去吧,等我有事儿再叫你,我还得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去他那里。” 暗卫一号一听这番话,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公主,难不成你当真是要去和那个祁王殿下同吃同睡?” 那不然呢? 时辛坐直了身子 ,以理服人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咱们长远的计划,为了大计,明白吗?” “同吃同住,不要说得如此的庸俗,我这叫美人计,美人计懂不懂?” 暗卫一号:“……” 他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打算离开房间,结果人还没走多远呢,就被坐在凳子上的的少女给叫住了,时辛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把他喊了回来。 表情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始吩咐,“桃花宴至关重要,太子和殷家都会在这场宴会上面惹是生非的,所以咱们想要离开的话,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还能就此撇清楚我与祁王之间的关系。” “公主的意思是……”暗卫一号显然不大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懂非懂地看着她。 桌子上的烛台随着一阵又一阵吹进来的风,不断地摇晃起来,窗纸上面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时辛凑近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之后,暗卫一号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行,你可以通知你们将军,让他好好准备准备,咱们过几天就离开了 ,再继续耽搁下去的话,恐怕事情越演越烈。” 她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越逗留越不妙! 落霞宫那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那张画像他们究竟有没有复原,都还是一个谜题,所以,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着想,当然不可能再继续让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长夜漫漫,暗卫一号离开之后时辛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说白了祁王府并没有多少东西是属于她自己的,大多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草药,而且这些草药都是要分给那几个人的,所以也没必要成为一个负担。 只要带上几身衣裙,搬过去就好。 收拾这么小的屋子,前前后后不过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躺在了床上,愁眉不展地叹了一口气,双手老老实实地叠放在自己的身前。 时辛看着帐顶,哀叹一声,“顾阎啊!顾阎,你说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当一个反派,非要谈情说爱干什么呢?不知道爱情很容易影响你的发挥吗?” “现在好了吧,阴沟里面翻船了吧。” 啧!难搞哦! 时辛无奈的盖好被子,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内心深处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而转过头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 明进 这边,等到他回到皇宫之后本来是打算去太后为自己安排好的偏殿休息的结果,就迎面撞上了站在了一颗巨大的梨花树下的白清酒! 男人一袭浅蓝色的青衫,并没有太多复杂的装扮,只是广袖处绣着几只鹤,展翅欲飞的模样栩栩如生,他手里面拿着把折扇正含情脉脉地观赏着这一颗巨大的梨花树。 “世子!”明进身边的太监倒是慧眼识珠,立刻恭恭敬敬地问好。 白清酒方才装作一副,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模样,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孙公公,明兄!” 明进含笑着悠哉悠哉地打开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在下倒是不知是指定下什么时候,居然也有如此的雅兴在此处赏花。” “只是恰好就在这一刻,梨花开得甚好,所以路过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但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够在这么晚了遇见明公子。”白清酒浅笑一声! 那旁边的太监和宫女则是云里雾里的,平日里面他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可实际上私底下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怪怪的。 一时间,突然有些看不懂。 明进则是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等到人都 走光了之后,他这才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有事要问我?” “我还以为自从来到燕都城之后,你依旧和从前那般赤子之心呢!看来你也是深藏不露啊。”白清酒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两个人的确是有一些交情的,可是并不怎么深厚,不过是儿时的时候见过几次面,以至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挺不错的两个朋友。 可实际上明家和白家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差距,两个人之间注定不会太过于诚恳的交集!言谈举止都是带着一定试探的意思。 对此明进不可否认,他却笑了笑,“世子这话说的。你我目标都是不一样的,不至于为敌。” “你想要的是允许三公主,可是对于三公主我并不感兴趣,所以此番你我只要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那就不会有太多的争斗。” 白清酒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好笑,“井水不犯河水?那你是不忘了,你我之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明家若是太过于嚣张的话,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明进冷笑一声,手里面的扇子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手掌心,在这般花钱也想说出来的话却夹带着寒冰一般。“至少我不会让明家沦为牺牲品!” 第四百六十八章 谈恋爱要命 他们两个人说白了都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才来此处的。一路上都算是照顾有加,可是避开了人群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平平淡淡,如同一杯白开水一样,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白清酒脑子很清醒,所以在这一路上都算是比较配合对方演出。 不过自从来到燕都城之后,他倒是发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明进似乎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思绪更加的缜密。 他勾了勾嘴角,最终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追问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好自为之!不过……”白清酒甩了甩衣袖,从她的身旁走过的时候,似乎言语当中带来几分看好戏的意思,“明兄一直都在打探的那位姑娘,似乎身份非同一般,恐怕你带不走了!” 明进:“……”呜!眼下的确是这般模样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白清酒走远了的方向失笑一声! 旁边的护卫却道:“公子,白世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会不会坏了咱们的大计?”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咱们此行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明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护卫还是有些担忧的,他们离开的时 候将军可是交代过的啊! 明进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还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这件事情本公子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 所有的事情,等太后的寿辰过了再说。 眼下还不是他们动手的时候,若是轻举妄动的话,只会给自己平白无故招惹来一些事端。 况且燕都城的局势他还有待考察。 护卫看见公子似乎是要生气了,立刻就拱了拱手,老老实实的没有再说话了。 “对了!那个姑娘不要再派人去打扰。”明进提醒道! 护卫虽然不大明白公子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忍不住地拱了拱身子,时辛总觉得有人在碰自己,没忍住的就伸手拍了拍,像是一只苍蝇一样的人讨厌。 可不知道怎么的,对方似乎越来越玩得有些起劲了,搞得时辛心态爆炸,忍无可忍的就直接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碰头垢面的瞪大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看清楚之后,小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越来越生气,直接吼了起来,“顾远宁!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老是大早上的来找我,知不知道人家也是要睡觉的?” “你……你起这么早,也不代表我能起这么早啊。” 这谈恋爱要是天天都要起这么早的话,还不如不谈。 顾阎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大吼大叫的骂过,居然还觉得有些新鲜,挑眉道:“本王今日休沐!” 他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时辛:“?”她欲哭无泪的道:“那你就好好睡觉啊!” 放假不是为了拿来睡觉的话,意义何在? 顾阎理直气壮的眯了眯眼,“你得陪本王,而且,你昨夜不是都已经答应过本王吗?” 时辛:“……”毁灭吧! 投胎也不带这么早的! 她想了想,语塞得要命,撸起袖子打了个哈欠之后这才道:“我……” “你不是一直总想着要出去走一走嘛,现在本王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你出去,你怎么还不乐意了?”顾阎顿时就不高兴了! 嗯?时辛大.大的问号,一下子没大搞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穷尽毕生所学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你……所以你这是打算邀请我陪你出去走一走?” “过几日就是桃花宴了,你既然是要陪 皇姐一块儿去的,当然不能丢了我祁王府的脸面。”顾阎振振有词的道! 他今日一大早的时候特地问过皇姐,女子都喜欢什么! 所以就想着带时辛去做一些衣裙! 这本该是一件浪漫至极的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姑娘,若是听见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么说的话,恐怕早就已经面红耳赤,心里面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顾阎有些低估了自己喜欢的这个姑娘,并非是正常的姑娘。 时辛眼巴巴的看着他,想了想伸出手去,一脸认真,“要不你把这个钱给我,我自己随便买一身。” 对于衣着打扮这种东西,她一向不怎么在意的。 更加喜欢实在一点的拿金钱砸她! 顾阎扯了扯嘴角,恼羞成怒的直接就将人压在床上,“那就在床上度过吧!” “其实我觉得去逛逛街也挺好,毕竟这春暖花开的是一个良辰美景。”时辛想也不想地直接一把将门推开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那叫一个正直。 不可以涩涩! 二人在屋内折腾了许久,时辛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出去的! 青木和林松偷听了好久的墙角之后,这才看见两个人走出来,你可一副特别正而八经的模样站在旁边 。 时辛切了一声,虚伪! “我说老板,姑娘家家的也不一定都喜欢那些东西的!”时辛跟在他的身边,鲜红色的衣裙翻飞着,和男子的一袭紫衣融为一体! 许是因为时辛老师说他长得太过于像一个反派,尤其是穿红衣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一个好人,所以顾阎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比较低调的衣物,看上去无形中平易近人了一些! 时辛也觉得惊讶,赞叹道:“老板,其实你穿红色特别好看!” 虽然不正经,但是,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你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知道吗? 作为一个事业党,时辛都想直接给这个人灌输恋爱不靠谱的想法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眼下用的可不就是美人计,所以还是忍下去了。 顾阎斜了她一眼,“本王穿什么不好看?” 时辛:“……啊对,你穿什么都好看!” 妥妥的邪教教主,一看就是歪门邪道。 不靠谱! “这……我有些不适应!”青木这一路上,跟在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总有些慎得慌。 殿下说话太过于温柔细语了,让人非常的不适应。 林松扯着嘴角,呵呵两声! 他也不适应!看着就别扭和尴尬! 第四百六十九章 较量 顾妗一大早的就已经进宫了,因为太后这些日子总是三番两次的找借口让她进宫所以导致宫中的人都知道了! 有不知情的人觉得,按照三公主那一副狐媚样子,想必是已经讨论了太后的欢心。 毕竟谁不知道太后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三公主和祁王殿下的,可近日来居然如此亲密难免不让人多想。 这话传到了顾芊芊的耳朵里面,对此她大发雷霆,气急败坏的将面前的桌子直接就给掀翻了,吓得旁边的驸马魂飞魄散!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现在还有脸吃,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就那贱人肯定会在皇祖母面前说我的坏话。”顾芊芊看着自己这一个不争气的男人,更加的恼火。 李乾赶紧站起来,去安抚自己的小娇妻,“公主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一向最疼的人就是你了,之所以对三公主多了几分的厚待,也无非就是因为三公主的弟弟乃是祁王殿下。” 见到顾芊芊有消气的意向,他立刻乘胜追击,“你想想看,祁王是什么人?他手握重兵,随时随地都威胁着太子殿下的位置,过不了多久,三公主就要嫁人了,太后当然有必要和三公主拉好关系。” “你的意思是?”顾芊芊 表情缓和了不少,也开始认真的思索。 大理寺的那件事情,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觉得似乎和太子哥哥有些关系,但是又不好直接去询问,若真的是太子哥哥做的手笔的话,看来太子哥哥是真的打算除掉祁王! 顾芊芊虽然看不惯顾妗和顾阎,可也没接触过如此阴暗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乾立刻就摆出了架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咳嗽了一番道:“朝堂上的事情本身就复杂,公主养尊处优的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奥妙,越是在这个时候,公主越不能与三公主起任何的争吵,反而要和太后一样对三公主嘘寒问暖的。” 顾芊芊也聪明的,一瞬间就领悟了这番话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让本公主以后不要在和顾妗那个贱人过不去……而是应该和皇祖母一样对她好一点,在他们松懈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李乾狠狠地点了点头,阿谀奉承的道:“公主果然聪明!”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顾芊芊得意洋洋的道:“你这么说的话,本公主就明白了,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作用的,倘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到时候本公主在 皇祖母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又能为你谋取个一官半职。” 李乾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为了安抚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结果顾芊芊提起此事,他立刻喜笑颜开了,屁颠屁颠的就凑上前去鞍前马后! “还是公主心疼我!” 顾芊芊傲娇的哼了一声,她之所以不喜欢顾妗那是因为那一张狐媚子一样的脸蛋,再加上她和顾阎的出生一直以来都是饱受争议的,要不是因为当初的一个预言的话,父皇恐怕都不会把这两个人留到现在了。 至于顾阎……她从来就不喜欢! 父皇那么多的儿子和女儿,受宠爱的却没有几个,而自己就是父皇为数不多的女儿当中最受宠的一个公主。 以至于婚事都是自己做主的。 本来是一件高高兴兴的事情,嫁给了驸马之后,再在朝中为附马谋取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两全其美。 可谁成想,顾阎居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说什么律法森严,驸马不得入朝为官,再加上一些官员迂腐的思想,导致了自己的夫君只能当一个游手好闲的驸马爷。 她虽然贵为公主,可夫君没有官职,带出去一就是抬不起颜面的,还会被旁人所耻笑。 这个深仇大恨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如今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自然是要推波助澜。 “行了,既然如此的话,你去收拾收拾,本公主要进宫一趟。”顾芊芊立刻就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了。 李乾跟个狗一样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为公主准备马车,那我……” “你就不必陪着我一块儿去了,皇祖母本身就不喜欢你,若你若是再跟着去的话,皇祖母会更加不高兴。”顾芊芊一看见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先前因为李乾表弟的事情可没少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若是再把人带进宫中去给皇祖母看见的话,皇祖母肯定要大发雷霆。 李乾只能憋屈的去准备马车了! 而皇宫这边! 顾妗熟门熟路的在未央宫中坐下了,只是奇怪的是,今日白清酒和明进居然不在,她有些搞不清楚,太后究竟在打什么名堂呢了!太后言语当中都是在各种暗示她。 顾妗浅笑嫣然,仿佛这春天里面那庭院内开得最为灿烂的花,让人失魂落魄的,不少宫女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都说三公主美若天仙,这话一点也不假。但凡有三公主出现的地方,其他女子似乎都成了陪衬。 可就算是这样,三公主依旧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 “妗儿啊!”太后见她一副端 庄而不说话的模样,忍不住地开口轻叫了一声,“怎地不说话啊?”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只是在想皇祖母过寿的时候,应该给皇祖母准备什么样的生辰礼物!”顾妗面对她的问话游刃有余的回答! 太后立刻喜上眉梢的笑了笑,“你一向都是有孝心的,你送什么?哀家都是高兴的。” 顾妗身后的心儿不屑的心里面为公主打抱不平,太后还真是喜欢睁眼说瞎话。 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太后不喜欢三公主吗?太后最喜欢的向来都是九公主的。 对于九公主送的生辰礼物,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朵花,太后娘娘都能够笑得合不拢嘴。 而每次三公主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太后都是随便丢在了一个角落里面生灰。 现在倒是说起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来了。 顾妗则是从容不迫的笑了笑一言不发! 而太后看了一眼亭子外的繁花,摆了摆手打算言归正传的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心儿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巧巧的听话离开了。 直到凉亭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太后这才收敛起来了笑容,仪态威严,语气犀利的道:“妗儿一向知书达礼,善解人意,这么久了,应该也明白哀家的意思了吧?” 第四百七十章 我开心你大爷 顾妗看见太后已经装不下去了,难免觉得有些可笑,她慢吞吞地从石凳子上面站了起来,表情依旧是刚刚才的那一副礼貌周到的模样,温声细语,“皇祖母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孙儿便是。” 和煦的阳光落在了太后衣着华贵的一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和,以及老人家的和蔼,甚至多了几分的刻薄。 她那张苍老的脸上多了些锐气,“如此说来,不管是哀家吩咐你干什么,你都会做了。” “孙儿必定竭尽全力!”顾妗恭恭敬敬的道! 太后颇有些意外,但是也很受用,她很是满意地开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哀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和你打哑谜,虽说以前的时候,你与哀家之间感情不怎么深厚,你走得不清净,可毕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自然是要关心的。” “哀家听闻那殷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虽说你与他家已经有了婚约,可若是你不想的话,哀家也是有办法帮你解除了这个婚约。” 老狐狸! 顾妗暗自唾骂了一句,表面上却依旧是那一副让人觉得特别懂事的模样,浅笑一声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不说孙儿的婚事乃是母妃亲自为孙儿定下的,如今母妃虽然不在了, 可孙儿也不可能违背了母妃的遗言。” “百善孝为先,按理来说皇祖母说的话,孙儿儿不可以违背的,可这件事情,孙儿却不能不违背。” 她眼中突然含了一些泪水,看了过去楚楚可怜,“难道皇祖母是打算让孙儿背上这一个不孝的罪名吗?” “如此一来,母妃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不得安息。” 太后本来还胜券在握,可在听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春天里面的风突然变得阴嗖嗖起来。 她立刻有些心虚的恼羞成怒道:“放肆,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难不成还敢来和哀家对峙?” 顾妗眼里面多了一丝怨恨! 当初母妃的死,太后也脱不了关系。 母妃偷情?分明就是太后以及皇后所设计的圈套。 莫非因为貌美所以被父皇看上,一直享受着父皇的宠爱,先后有了自己和小七,那个时候可谓是风光无限。 哪怕是后宫佳丽三千都比不过母妃,太后和皇后便趁着父皇走神的时候,两个人联手起来对付母妃,才让母妃背上了那样一个罪名,死不瞑目! 她一想到莫非死的模样,表情就变得煞白了,死死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换上了那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孙儿不敢 ,可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也不是孙儿独自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怕是要让皇祖母失望了!” 太后气急败坏,还打算继续施压的时候,却对上了顾妗那一双水莹莹的眸子,这一双眼睛和她母妃一模一样,尤其是这一张脸蛋,依旧和他们不费一样长的倾国。 这姐弟二人都继承了他们母妃大部分的容貌,所以这才让她一直心里面有所忌惮。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太后顿时就有些心虚,就连脚步都有些站不稳,被这一双眼睛给吓唬到了。 “你……”太后手颤巍巍的指着她! 顾妗则是得体的欠了欠身,“若是皇祖母无视的话,孙儿就先告退了,过些日子就是桃花宴了,孙儿还得去准备准备。” “好大的胆子!”太后看着她那一副高傲离去的模样,心中更加的恼火。 顾妗始终没有回头,走出了凉亭之后,带着心儿就离开了,可没有走几步,就已经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心儿整个人都被吓得哆哆嗦嗦。 顾妗看了她一眼道:“别怕!” 别说是小七在的时候,他们不感动自己,就算是小七不在,这些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 父皇不是傻子,就算是在不疼爱自己和小七,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 愚蠢的事情来。 小七手握重兵,倘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依照小七的性子,必然会搅弄风云! “这个小贱人!”太后破口大骂,“果真和她那个母妃一样,都是妖精。” 而凉亭外的宫里,太监一个个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压根不知道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三公主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等到他们走近之后,这才发现太后大发雷霆。 顾妗和太后不欢而散,对于白清酒而言是意料之中的! 他躲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悠哉悠哉地摇晃开自己手里面的扇子,漫不经心的眯了眯眼! 这个三公主很聪明,也不怕事! 反倒是太后,若不是作为皇上的母亲的话,恐怕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世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白清酒身旁的暗卫问道,“看来太后压根起不了作用。” 白家要在燕都城占领一席之位,太后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人物。 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也算是有目共睹了,太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本世子这个姑母,人比猪蠢,心比天高!”白清酒啪的一下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给收了起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甚至还冷嘲热讽。 旁边的护卫则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先按兵不动吧!”白清酒思索片刻这才开口道! 眼下还不是倒戈相向的时候,白家可以不归顺任何一个人,但是一定要在燕都城之内有一席之位。 而不是永远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诸侯被困在了封地,无召不得入燕都城! 护卫拱手应下! 二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皇宫这边的火热程度并没有烧到宫外,时辛陪着顾阎逛街心情复杂,看了一眼两个人之间的位置,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冤种。 她不满的拉住青木,忍无可忍的道:“你家殿下今天早上会不会吃错药了吧?” “没有啊!”青木憨的跟个猪一样的摇了摇头,“殿下没生病为何吃药?” 时辛咬了咬牙,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说你这智商怎么就不随我呢?” 青木很是无辜的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结果人已经溜了。 顾阎走得不快不慢摆明了就是在刻意等她,他不明白的停下脚步问道:“你不开心?” 我开心你大爷?谁XX妈的一大早上出来就是为了逛街呀? 她狗腿的含泪点了点头,“我开心啊!可开心了!” “笑得真难看!”顾阎一点风度都没有的打击! 第四百七十一章 逢场作戏 时辛本来还笑得一脸灿烂,结果被这句话打击的直接不笑了,没好气的道:“老板,你这一大早上的把人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究竟想干什么?总不可能,就让我陪你逛逛街,看看这些风景吧。” 这人山人海的也没啥子好看的呀,你也不学学人家霸道总裁,好歹也是去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一般闲杂人等都进不进去的。 豪气一点的,直接包下了整个鱼塘。 这go男人咋扣扣搜搜的! 泡妞都不知道提前先去看一下参考答案吗? 顾阎扫了她一眼,一股子无名火直接憋在了心里头,“你难道就没什么特别想跟本王说的?” 时辛老实巴交的思考了好一会,她想说啥?能说啥? 总不能揪着这人的衣襟,赤裸裸的告诉他,咱俩实际上是个仇人,以后拔剑相向的时候能不能留个全尸吧。 这未免有些不大现实。 她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了个味道,“我……饿了!” 顾阎:“……” 顾阎也是个奇人,本来是呵斥几句的,结果去鬼使神差的直接带着人去了酒楼吃东西。 前段时间因为大理寺的事情,都没有好好时间和她 一块儿出来逛一逛,说起来,这还是两人如此心平气和的一块儿出来闲逛! 顾阎选的酒楼自然是极好的,所以时辛压根儿也没注意到他们走进了哪一家酒楼,心思都在自己该如何规划好接下来逃跑的路线。 桃花宴她并没有参加过,所以对于那个地方的地形也不是很了解,得想个法子寻到一个地形图才行。 萧戈自然是有点悬的,她现在时时刻刻都被青木跟着,而今又和顾阎同居了,所以在想要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和人密谋的话就有些难度了。 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露天的席位上,二人面对面的坐着,再往下就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时辛倾身向前,笑眯眯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老板,殷栎胆大包天想要对三公主下手,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想好对策呀?”顾阎闻言挑了挑眉头,时辛见他也有些动容,乘胜追击,“我的意思是说,三公主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呀,万一对方人多势众的,那我一个人也招架不住的呀。” 顾阎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之后,这才不咸不淡 的开口,“会有人暗中保护你和皇姐的,你只要记住,到时候宴会上的东西不要让皇姐乱吃乱喝就行了,况且你也会医术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药你一眼也能够看出来的?” 那确实! 时辛点了点头,开始拐弯抹角起来,许久之后这才言归正传,“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份那个宴会上的地形图啊!” “你想要桃花居的图纸?”顾阎有些意外! 时辛立刻坐直了身子,二话不说就提着裙摆跑到了他的旁边,像只小白兔一样坐在他的身侧,眼巴巴的望着他,身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俨然一副姑娘家家撒娇的模样,“好不好么?” “那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可以及时的带着三公主逃跑,你说对不对?” 顾阎身子绷直,浑身僵硬了起来,看着少女的这一双眼睛顿时间就有些魂不守舍。 站在旁边的青木和林松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 尤其是青木只觉得这撒娇让人心里面慎得慌,他这个爹平时见自己的时候,不是打就是踹的。 前几个月不还和殿下打架吗?怎么现在两个人突然就变了一副样子?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老板,你也不想想,三公 主虽然长得那么漂亮,被人家惦记是人之常情,但是我长得也不差呀,万一宴会上也有一些歹毒份子看上我的美貌,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好跑对不对。”时辛虽然自己内心深处都快吐了,但还是坚持着把目标达成! 顾阎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等回去之后,本王会给你的。” 他喉咙滚了滚,显然是受不了喜欢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如此娇滴滴的模样。 时辛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了,她随后凶巴巴的瞪向站在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那两个人,“转过头去,闭上眼睛!” 青木:“?” 林松:“?” 顾阎云里雾里的,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下一刻,少女就已经蹭了一下,站起来直接怼了上来,将他按在了身后的围栏上亲了起来。 顾阎瞪大了眼睛,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品味,人就已经松开了。 转头转到一半的两个人,心情表示格外的复杂。 虽然知道时辛性格大.大咧咧,从来不在乎这些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已经放荡到如此地步。 就连燕都城最风流的浪子都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 然而时辛却满心欢喜,只要拿到桃花居的地形图,等到那 天她就可以带着人成功的逃脱。 至于顾阎和太子以及殷家的事情那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起逛街了?” 萧府内! 萧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有些复杂,他滑动着轮椅到荷花池的边缘,眉头紧锁,将手里面的鱼食丢尽了荷花池里面,百思不得其解的道:“这个祁王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之人看见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管家摇了摇头,“祁王做事情一向都是谨慎小心的,想必也不可能如此愚钝。” “呵!”萧戈轻笑,“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倒是真的了。” “这丫头可不是空有美貌那么简单!” 若是个花瓶美人的话,也不至于如此难应对。 偏偏这个小美人还是带刺的玫瑰,时不时就给你挖一个圈套,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跳进去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管家追问道! 萧戈衣衫润雅风流,湛蓝色的广袖处勾勒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衬得他倒是多了几分的意气风发,不由得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我倒是越发好奇,这小美人能够做出什么天大的动静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没错是我干的 管家颔首应下了,可是里面还是有些担忧的,公子居然将自己安排在暗处里面保护着他们,安全的护卫全部都交给那位姑娘了,是不是有些过于鲁莽了? 万一那位姑娘拿着这些人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不还是要算在他们公子的头上吗? 可眼下瞧着公子这幅模样,也不像是担忧的样子。 也罢!哪怕是闹出一些动静来,最起码他们也是能够收拾妥帖的。 时辛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都表现得异常的兴奋,搞得顾阎五迷三道的,整个人都被一张巨大的情网给勾住了! “顾远宁,”日落西山,天边的晚霞格外的红艳,回去的路上走过人群之后,时辛大.大方方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在和煦的晚风下面,直勾勾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笑着道:“记住我今天的样子!” “什么意思?”顾阎心中跟着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注意力却在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 时辛从容的道:“因为我也会记住你今天的样子!” 人生第一次谈恋爱,从来没有正而八经的追求过,彼此之间似乎也没有真正的表白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块儿了。 所谓的约会也不过是带着目的的罢了 ! 时辛都快给自己竖大拇指了,啧! 真是难以让人置信,面前这个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祁王殿下,有朝一日居然会输给一个女人。 “晚霞很美,”她说得认真,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逼近他,桃花眼含着春水一般,波光粼粼,勾了勾嘴角笑着道:“你觉得这种时候适合干什么?” 顾阎没有躲避,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张脸,以及她眼神当中若有若无的媚态,并没有说话,直到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不远处的时候,他扣住了时辛的腰,避免她贴上来,凑近她的耳畔道:“适合……干,你!” 时辛:“?”卧槽!这么直白的嘛? 林松和青木早就被支开了,所以遗憾的并没有看见这一幕,要不然的话,这两个人回去之后就要怀疑人生了。 顾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上了马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搞得时辛有一种挫败感。 气氛都到了,他居然…… 好生气哦! 车夫是个聋哑人,也是祁王府的老人了!自然是来接他们回去的! 时辛认识,所以也并没有多问! 一坐在马车里面的时候,就打算直接和这个人划清界限。 结果却被顾阎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背对着马车的箱门,吓得她差点破粗口 ! 顾阎扣着她的脑袋就着这个自姿势,声音暗哑的道:“你刚刚才是不是想亲本王?” “男女之间不是很正常吗?”时辛笑着勾着他的脖子,理直气壮的道:“我呢就是觉得刚才的气氛不错,天气不错,所以想亲你!” “嗯,如你所愿!”他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霸道的扣着她的脑袋亲了上去,力气有大又狠,像是一只饥饿许久的野兽,好不容易寻觅到了合适自己胃口的食物,恨不得一口将其给拆穿吞服吃完。 顾阎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没少做。 更何况他还想弑父杀兄,所以就算是和时辛不清不白,不明不白的他也不在乎,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人是他的就行。 时辛脑子被占满了,一时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被迫迎合,导致舌头有些发麻了之后,他这才将力道给放小的,变成了品尝美味佳肴,优雅从容,哪里还有刚,刚才那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仿佛一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 “你是想我死?”时辛被松开之后,也压根顾不得形象,直接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眼睛都有些湿漉漉了,“这么用力干什么?” “好几天没亲了,”顾阎看着她这张粉嫩 嫩的嘴唇,此刻娇艳欲滴更加勾引人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下子没控制住!” “顾远宁,”时辛笑得狡黠,一边感受着来自身下那一处硬邦邦的东西,非但没有退怯的意思,反而胆子越来越大,勾着他的脖子娇笑着,凑近他的耳畔轻轻的咬了咬,“你不会是……没有碰过女人吧?” 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总不可能连一个启蒙的都没有吧? 就叶遥那种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不可能守身如玉吧? 倒是苏子与一看就像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男孩儿,守身如玉的话倒是很正常。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 最重要的是顾阎所作所为还如此的霸道野蛮。 顾阎阴着一张脸,按着她的腰往下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你想试试?” 时辛谦虚的表示,“改天吧!” “那就闭嘴!”顾阎咬牙切齿的怒道! 这个野丫头,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越来越放肆了。 时辛果真老实下来了,但是又觉得他这么难过的模样,和自己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关系的,所以干脆大发善心的就打算帮一帮。 结果却被顾阎给阻止了,他红着眼尾,脑袋有些昏沉沉的道:“别动,本王一会 就好!” 时辛当真没再动了,他抱着躺在了马车里面,有些头昏目眩的道:“时辛……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不要欺骗本王,背叛本王,本王会很疼你的!” 只是时间的问题,迟早有朝一日,他会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脚底下。 站在权力的最顶峰,睥睨天下。 时辛笑着附和,“好!” 可实际上,眼底的笑容一点也不真诚,甚至还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事情的转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向来就不是那种适合当金丝雀的人,就算没有知道自己这个身份,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祁王府。 顾阎很好!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也会是将来一个傲视群雄的帝王。 可偏偏这些东西都和她这个野丫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惜了! 回去的时候不出意料,顾阎又烧起来了! 为了避免被其他的人知道,时辛是从后门进去的,搀扶着顾阎踉踉跄跄的回了他的小竹苑! 顾妗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得知弟弟又高烧了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小七这个身体怎么回事?” 罪魁祸首表示有些心虚,时辛眨了眨眼,理直气壮的道:“老板他身娇肉贵的,很正常!” 嗯,没错,是我干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一切为了自由 顾妗却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抬起头来看着这小丫头,屋内也没有其他人,她满怀笑意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小辛,你和小七你们是不是……” 擦嘞!有这么明显么? 时辛立刻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否认,“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就是亲了他一下!” 可能是因为你弟弟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一下子忍受不住这一份诱惑,所以干脆就晕过去了。 “哦哦哦哦!”顾妗拖腔带调的哦了一声,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之后,倒是不怎么担心了。 “三公主,大夫找来了?”正聊着呢,林松已经带着大夫走到了门边。 顾妗却想也不想地摆了摆手,“已经没事儿了,你让大夫回去吧,这里有小辛候着就行。” 时辛:“?”别啊大姐,这大晚上的我也要睡觉的呀,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非要来伺候人啊? 林松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时辛也会医术的,所以干脆就直接带着大夫离开了。 而大夫只是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表示云里雾里的自己都已经到门口了,怎么还有让大夫回去的道理? 可毕竟这是祁王府也不好再多问些什 么,老实巴交的跟着人离开了。 人走远了之后,时辛和顾妗大眼瞪小眼的,她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心里面琢磨着自己是应该三十计走为上策呢,还是继续在这里装作情深似海的模样。 “小七不打紧吧?”顾妗虽然嘴上不让大夫进来了,可心里面还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的,看着弟弟这一副满面通红的模样低声问了一句! 时辛摇了摇头,“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妗松了一口气,随后直接拉着人走出了房门外。 而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却毫无知觉的醒了过来,顾阎歪了歪头,看着离开房间的两个人,思绪有些复杂。 他自觉的时辛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就像是一个风筝,分明线攥在自己的手里面,可是却瞧不见足迹! 他一思考到这个问题,只觉得有些头疼欲裂,干脆抬起手臂搭着了眉心股处,很快外头响起了一阵躁动声! 顾妗拉着时辛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今夜树影婆娑,月色朦胧,伴随着清凉的微风乍然起来,卷着一股股的花香,倒是叫心旷神怡! “三公主,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啊?”时辛沉默了 许久之后,这才没忍住的看向自己旁边的小仙女,从刚才开始就觉察到这小仙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顾及着她那床上的弟弟,所以一直没有说。 顾妗莞尔一笑,歪过头看着她,“小辛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你,我觉得你和其他的姑娘都不一样,看得出小七待你也很不一样,不过……你也知道小七的身份,你若是决定与小七在一块,肯定会有重重阻碍。” 比如什么门当户对呀,再比如什么太子啊之类的,她肯定会一下子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 等到那个时候,恐怕真的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时辛只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发凉,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率先给自己打预防针了。 咱就是说谈个恋爱哪这么多事情啊? 她只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并不想宫斗啊! 时辛憨厚的笑了笑,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心虚,昧着良心的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喜欢殿下,当然会和他同时共生共死,不离不弃,誓死追随。” 这一番豪言壮语,不仅仅是顾妗听见了,躺在屋内的人也听见了。 顾阎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听力 一向是极好的,本来是无心想要偷听的,可是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 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手臂也渐渐地从眉心骨处放下来。 顾妗也有些惊讶,“难道你就不怕死吗?万一小七失败了的话,肯定就是万劫不复的!”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过于清楚和明白,按照时辛这小丫头的聪明才智,恐怕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出来,小七是有心争夺皇位的。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将这张本就艳丽的脸蛋照得更加的好看,桃花眼里面满是情深似海和真诚,时辛一字一句的道:“我相信他不会失败的!” 顾妗:“……” 这一下子就将她原本都准备好的那些话全部都给咽了回去。 时辛主动出击表明忠心,“三公主你放心好了,我会对殿下不离不弃的!” 过两天就走了! 顾妗笑了笑,“我相信你!” 倒也不用! 时辛心虚的笑着将人送走了,却迟迟不肯走进去,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不断的徘徊了许久。 眼下她得找个机会和自己的人取得联系,让他们提前布置好,到时候不管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了,大家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 至于顾阎和顾妗……不可否认她对于自己,第二人的确是有一些感情的,可是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自由贸,两者皆可抛。 她并不脑残,况且还有许多的谜题尚未解开,再有,她为什么突然毫无征兆地穿越到这个女孩儿身上,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会不会破除了这个谜题之后,自己就能够回到现代? 所以她非走不可! 这古代谁爱待谁待吧! 想到这里时辛但是又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突然起了坏心思,身手戳了戳他的脸蛋,坏笑着道:“遭报应了吧!你说你明知道自己总是每次亲吻的时候都会高烧不断,还亲!” 顾阎:“……” 时辛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这张脸蛋,突然就有些惆怅。 要是走的时候可以把这张脸也带走的话,那真是不虚此行了。 可惜了,这也没个照相机啥的,自己的画画水平也是有限的。 “顾远宁……”她俯身在他耳畔细语,暧昧又缱倦,“晚安!” 顾阎藏在被褥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几分,却依旧没有睁开! 第四百七十四章 汴梁长公主 时辛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顾阎早早的就给她准备好了房间,就在他房间的左侧,应有尽有,设施齐全,拎包入住! 时辛向来不是一个挑剔的,哪怕是在大马路上都能够睡,所以麻溜的自己打了一盆水洗脚,就打算爬上床,却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青木蹑手蹑脚的窜到她的窗户下,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敲,“时辛,时辛……” 结果叫了半天都没有人,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屁股却被人踹了一脚。 时辛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嘛?” 青木着实被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我这不是因为担心你吗,我想着你刚刚搬到殿下的院子里面,肯定有些不大适应,所以特地为你寻来了不少好东西。” “你倒好,非但不领情,还说话如此冷漠。” 时辛:“……”得,这还是她的不对了! 她蹲下身来看着青木在自己的面前,把这个厚厚的包袱给打开,里面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点心以及烤鸡烤鸭之类的。 青木碎碎念念的道:“虽然我知道你总是嫌弃我笨,可你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就 想着给你准备一些礼物。” 时辛看着他这一副认真的模样,突然有些心酸。 她向来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人虽说医术高超,可是在做人方面,属实有些过于拉垮。 医者仁心这玩意儿也没用,要是不给钱的话,绕道而行那更加适合她。 可青木和顾妗,还有福伯,以及祁王府的有些人,都是实打实的对她好,从未有过虚情假意! 尤其是青木! “青木,”时辛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大家就要撕破脸皮,顿时心里面就有些内疚,想了想暗示他道:“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我也并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恨我?” 青木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斟酌了一会儿之后,非常肯定的回答,“那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我欺骗了你,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恨我?” “你大爷的!”原本比较煽情的一幕,被他这一番反问搞得时辛有些猝不及防,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将人带了进去! 青木也不生气,反正都被打习惯了,所以干脆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他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嬉皮笑脸的挠了挠头,“我本来也不 怎么聪明,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太过于深奥了,我不大懂,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你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在乎我的感受的!” 时辛心虚的别过头去,切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倘若有朝一日,你真的欺骗了我,那我觉得你和我所认识的不一样,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人终究会变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保持着原样不变。” 说白了她就是在为了几天之后的变化所做下的铺垫,万一到时候这人真恼羞成怒,拔剑相向,自己还真是有些难以招架。 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的话,到时候撕破脸皮指不定还能留个小命。 她觉得顾阎能力强指不定真能够识破自己这些雕虫小技,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青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保证,“你放心好了,倘若真有那么一日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痛下杀手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时辛顿时就有些感激的热泪盈眶,上前给了自己这个儿子一个大.大的熊抱。 青木浑身僵硬住了,总觉得下一刻自己这个爹就会把他脖子给拧断了, 颤巍巍的道:“时辛……你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不要这么突如其来的给我拥抱,我有点慌!” 时辛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语的把人给赶走了。 青木却觉得舒坦了!果然还是这样舒服!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暗卫一号按照时辛的吩咐早早的就已经把兄弟们都给集结在了一块儿,还不忘给将军传话。 只要将军那边万事俱备,提前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到时候他们从此处离开的话,就可以直奔汴梁。 哪怕是三皇子再怎么厉害,手也不可能直接伸到太子殿下的面前去。 褚绪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静悄悄的树林里面,他看着自己这十多个兄弟,表情格外的严肃,“这件事情大家都得小心翼翼,等接收到长公主的信号之后,咱们就立马出击,不过切记,万万不可朝任何人动手。” 这是长公主吩咐的事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绝对不可以喝其他人起了冲突。 众人面面相觑,拱了拱手道:“是!” “嗯!”暗卫一号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散去。 清水寺这里,方埵看着信鸽给自己送来的消息,打开之后,表情也变得松了一口气。 银罗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那一只鸽子,只不 过并没有出手拦下来。 而是懒洋洋的打量着他,“我突然越来越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汴梁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一个小丫头从祁王府离开,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而且阁下的气质和武功也不像是普通人,在下倒是听说过一些流言蜚语,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银罗这一番话意味深长,细细品味,就会让人觉得他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灭口。 方埵把信看完之后直接就给焚烧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烛火下面眼神晦暗,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些杀气。 他笑道:“若不是因为你现在对于那丫头有些重要的话,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一块儿说话?” “不过是顾璇身边的一个护卫罢了,对我而言可没有利用价值!” “是没有,可你们在汴梁如此大费周章,到时候动静闹大了,想要离开也并没有那么简单,自然是需要一个对此处熟门熟路的人。”银罗丝毫也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直言不讳的道。 “看来和我猜的确实有些接近了,阁下怕是隐藏在大齐的汴梁暗探,就是为了寻找你们的长公主吧?” “而时辛就是汴梁长公主!”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你又杀不了我 他之所以能够猜到,并非是因为它有多么聪明,实在是因为对方从始至终每一件事情都在不断地露出了马脚,又或者像是在故意而为让他知道的。 汴梁长公主,这件事情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楚,毕竟这是汴梁皇室之间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消息还没有解露出来。 所以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汴梁还有一个公主的事情。 直到两个月前,突然就将这个消息诏告了天下。 他也就得到了一些风声! 方埵既然是汴梁的人,那么所做所为肯定是要以汴梁为先的,再加上那诸多的疑点,所以也就不难确定。 只不过,这些时间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倘若直接说出来的话,势必会让对方对自己起了杀心,所以这才一直沉默寡言。 方埵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却只是笑了笑,笑容笑起来有些阴沉沉的,让人觉得脊背发凉,他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子,在灯火的照耀下面,那一双眼睛漆黑一片,让人琢磨不透里面包含着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样的? 方埵不咸不淡的道:“我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不自量力呢?有些时候,装傻其 实才是保全性命的最关键!” “可就算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你不一样杀不了我,”银罗却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威胁,而是慢吞吞地站直了身体,大步流星的朝着他走了过去,“我并不相信你会留着我的性命,可是我相信你们的公主。” “时姑娘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好歹也算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她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绝对不会做不到的。倘若你在这个时候杀了我的话,我相信她也不会放过你。” 方埵:“!”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眼皮子跳了跳,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滚!” “我只是在提醒你,倘若到时候你们想要逃走的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银罗友善的提醒道! 顾阎那样一个性格的人,倘若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之后,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到时候出兵是在所难免的。 恐怕两国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会一触即发。 方埵却丝毫也不在意他说的这些话,既然已经寻到了长公主,自然要把人给带回去。 至于两国开战,这本就是已经注定的,改变不了的。 “你倒是操心我汴梁的公主!”方埵 看着他这一副操心操劳的模样,心里面特别不是滋味,眉头紧锁。 银罗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我把时姑娘当朋友,自然担心她的安危。” 方埵:“……” 他抿了抿嘴角没说话,直到银罗走远了之后这才起身的,想要离开大齐境内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他毕竟已经部署了这么多年,当然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只是……时辛那里,他或多或少有些不放心,万一那丫头临走之时又有些舍不得怎么办? …… 清水寺的情况时辛并不知道,她就一直在等待着桃花宴的到来,直到从顾阎手里面拿到桃花居的地形图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二人同居的日子倒是格外的安静,并没有太多的风浪。 顾阎沉迷在这样的温馨当中,下意识的都要忘记了自己身边的人并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也不是一般的姑娘。 最近朝堂上风平浪静的,自从萧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两边的人都得到了安抚,就连宣文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对此大理寺少卿徐昌宁对顾阎千恩万谢,就差对人三跪九叩了。 于是乎开始无形当中偏袒在他这边。 早朝过后,徐昌宁叫住了他,笑得 一脸谄媚,“要不是因为殿下的话,恐怕微臣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的。” 顾阎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徐大人这番话客气了,本王也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罢了,具体的也是因为徐大人运气好。” 徐昌宁谦虚的点了点头之后,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了,这才低声的提醒。 “昨夜陛下宣老臣入宫,言语当中提到了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陛下的意思是今年大理寺案子较多,人手不够,试图让太子殿下帮忙处理些许!” 这件事情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太子贵为储君,就算是皇上想要偏袒,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大理寺来。 大理寺办事情向来都是刚正不阿的,而且都是一些极其棘手的案子。 突然让太子殿下来插手,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帖?可是那个时候陛下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几句,自己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能默许了! 顾阎顿时眯了眯眼,眼底迸射出些许冷意来,分明是春光明媚的天气,却一下子让人觉得入坠冰窖,他勾了勾嘴角,“看来父皇还真是老谋深算,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大理寺处理的都是罪臣的事情,而且牵连很广泛 ,这是在无形当中给了太子一个特殊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大理寺的人办案速度很快,若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掌握了朝堂上哪位官员的一些把柄的话,对于太子而言,岂不是如虎添翼? “殿下的意思是?”徐昌宁键。他保持沉默了许久之后,忍不住地开口询问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冒起了冷汗。 祁王有意夺嫡目的太过于明显了,朝堂上的人也能够感受得到。 而且祁王并非是能力不够,无非就是皇上不喜欢,甚至怀疑祁王殿下的身世,所以这才给了太子一定的帮助。 而今还有意无意的打压祁王殿下,可谓是煞费苦心。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么徐大人按照父皇所说的去做不就行了?”顾阎笑得很是无所谓,只是眼神妖冶得让人无法忽视,这一番话可不像是什么好话,倒像是催促着别人赶紧去送死一样。 徐昌宁直接就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立场,“殿下对于老臣有恩,老臣当然不可能忘恩负义,还请殿下放心,老臣肯定会帮助殿下,时时刻刻盯着太子殿下的。” “那就辛苦徐大人了!”顾阎眼中的冷意褪去,换了一副真诚的笑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苟富贵勿相忘 徐昌宁看见他满意离开的模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太子和祁王殿下之间都不好惹,但是相比之下,很显然祁王殿下更加有可能夺嫡成功啊! 只是…… 祁王若是要夺嫡,除了要对付太子殿下以外,还得对付皇上,到时候非得要背上一副罪名不可! 可谓是艰难险阻啊! “大人!”车夫在旁边等了许久之后,这才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询问,“祁王殿下走远了,咱们回去吧!” 徐昌宁只觉得自己双腿都在发软,但还是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这祁王不在燕都城的时候个个还不都是怕的要死,就怕祁王在外居功自傲不肯回来,到时候另立山头为王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掌控得住的。 而今人回来了,不还是怕得要死? 皇上对于祁王即是惧怕又爱! 徐昌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放下了帘子! 而这边的林松则是汇报着这些日子的状况,“太子这段时间倒是非常的老实,想必也是在等待着桃花宴,殷栎那边咱们的人也一直在盯着的,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说白了都是在留着后手的! 顾阎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车里面,手里面捧着一本书,懒洋洋的随便翻 了几页之后,闷声回应,“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盯着他们,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时候。” “太后那边……”林松跟在外面低声询问道! 太后和皇后这两个老东西可谓是让人头疼,尤其是太后,一边是皇上的母亲,一边又拿着长辈的姿态前来压榨着三公主。 再这样下去的话,三公主的婚事她肯定也会从中作梗的。 顾阎撑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般,“既然皇祖母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话,那就让她好好管一管吧。年纪大了,再不好好管一管的话,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 “属下明白了!”林松颔首,抬手示意让车夫加快了速度! 太后在后宫里面兴风作浪了这么久,也的确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毕竟触碰到殿下的底线了! …… 祁王府内! 时辛现在每天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惬意,除了早上吃完饭之后溜达溜达,就是中午再继续吃饭,然后就在等待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家。 王府内的人对于她都是比较尊敬的,虽然大家还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因为她一直都得到三公 主的宠爱也就下意识地开始巴结。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一步登天,直接到了殿下的身边去伺候。 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趁着顾阎不在,她直接被一群丫鬟仆人给围到了一个凉亭里面坐着,个个都讨好一般的给她端来了不少的好吃的东西。 时辛手里面捧着一盘瓜子,心不在焉地磕着瓜子,扫了他们一眼,“合着,你们这是觉得我就要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突然对我这么好呗。”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一直以来都对你挺好的嘛,只是想着,现在你和公主殿下关系这么好,有朝一日指不定就真的能成为祁王府的主子呢。”旁边的小丫鬟娇笑道! 时辛切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将腿踩在了旁边的石凳子上,“那你们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咱们祁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哪里是我高攀得起的?” 另外一个仆人补充道:“时辛这你可就有些谦虚了,谁不知道咱们殿下做事情那都是雷厉风行的,就算是皇上想要给殿下赐婚,可若殿下不愿意的话,陛下也不可能拿刀架在殿下的脖子上,逼着殿下答应这门婚事呀,再说了,就算你不能成为 王妃,那好歹也能成为一个侧王妃呀。” 不是? 搞了半天,一个个都不是觉得她能够成为正而八经的王妃,而是在撺掇着她去当一个小妾。 过分了啊! 瞧不起谁呢?谁还不是个公主怎么的,那也是门当父对的好吧? 时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行了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谁跟你们说殿下就是喜欢我了,无非就是觉得我干事情比较麻利,所以让我去伺候他罢了。” 众人一点也不相信的纷纷摇了头,“时辛你就不要骗我们,谁不知道你向来都是比较喜欢偷懒的,你做事情哪里就利索了,你入府都快半年了,干过的活儿,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时辛:“!”倒也不用这么实诚好吗? 她啧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只能无奈的答应了,“行吧,万一哪天我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肯定是苟富贵无相忘的。” 这话刚刚说完,大家立刻喜上眉梢,一个个的跑上来给她捶肩按腿。 时辛倒是非常受用的,毕竟这种拍马屁的功夫可不多,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指不定哪天大家就要拔剑相向,你捅我一刀,我砍你一刀,还是要且行且珍惜的。 顾妗一大早的就 已经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这姐弟两个人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偏偏自己这个野丫头倒像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 金丝雀也不好当啊! 直到顾阎回来,这一群人才一个个的离开了。 她正打算去看看顾阎的时候,却被墙头上的一个声音给吸引住了,立刻停下了脚步,抬起起头看了过去。 一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墙头上,一条腿晃荡着,很是潇洒恣意,手里面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手掌心。 正笑眯眯地盯着她,饶有兴趣一般的打量她,“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享受的,按照你刚刚才所说的,难不成你有把握能够勾引到祁王?” “不过仔细想想,就你这一副样貌,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可听说了不少关于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小美人,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时辛身手拍了拍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梨花,哼笑一声,“看不出来太后的侄子也喜欢翻墙啊!不都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吗?怎么尽是喜欢做一些飞檐走壁、梁上君子的事情?” “没办法啊!谁叫美人难见呢!”明进长叹一声,语气当中颇有惋惜的意思。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不如你试试 但凡是这个美人特别好见到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煞费苦心了。 这几天在街道上守株待兔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还真是有些遗憾。 所以这才按捺不住的想来祁王府碰碰运气,没想到啊,上天还是比较眷顾他的。 时辛眉头紧锁,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懒洋洋地靠着,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墙头上的人,挑眉道:“有事?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再打一次?可我记得你似乎打不过我。” 明进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从来就没有碰过钉子,哪里想到好不容易觉得一个姑娘挺有趣的,结果这姑娘一开口总是让人心里面不舒服。 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他冷哼一声道:“谁家姑娘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等,如此粗俗?难不成祁王喜欢你这样的。” “他喜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不知道,不过呢,我倒是知道你喜欢我这样的。”时辛好整以暇的眯了眯眼,笑得那叫一个不正经。 这些个男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犯贱,正而八经的大家闺秀,不喜欢,偏偏就喜欢她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性格。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明进有些愠怒,“你……你可别不知好 歹。” “我一向如此,难道你就没有打听过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冒冒失失地前来见我了?看来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吗?”时辛切了一声,压根就没把这少年放在心上。 明进这一次之所以来到燕都城除了因为太后,想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不然地话总不可能三番两次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她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这也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范围。说白了,再过两天,大家就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见面了,指不定还要你砍我两刀,我捅你两刀。 “我说,你好像对我有些恶意,难不成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更何况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情况,已经跟你道过歉了,难不成你还打算跟我斤斤计较?”明进看着这姑娘衣服,特别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干脆从墙头飞身下来了,还不忘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尘土。 时辛有些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少年,“有事?” “我来都来了,总不可能还没有跟你说上几句话就这么走了,那我岂不是这些日子都白等了?”明进理直气壮 的道:“这燕都城我都还没有时间好好的逛一逛,不如你带我四处逛一逛吧。” 时辛:“?”要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的话,真想把这个人的脑袋给拎下来当球踢。 正在她酝酿了一番该怎么说的时候,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这边传了过来,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人拉着蹲了下来。 很快,廊檐下几个丫鬟有说有笑的就走过去了。 而旁边的少年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仿佛并不在意被旁人发现一样,挤眉弄眼的托着脸自恋的道:“看来你还是挺担心我的吗?” “哦,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怕你连累我!”时辛一脸嫌弃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打算离开! 明进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再走,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可就不走了。” “你爹让你来燕都城不是为了让你来泡妞的吧?你正事儿不去做,偏偏在这里和我纠缠不休,难道就不怕你爹一气之下把你这个爵位给剥削了?”时辛横眉冷对,眼神和语气都和刚刚才截然不同,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明进愣了一瞬,却极快的笑了笑,“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让你走了。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让旁人知道你在此处与我拉拉扯扯,我倒是无所谓,顶多就落下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名声,而你可就不一样了。” 这里可是祁王府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要大做文章的,到时候怎么去描述那就不是他们做得了主的啦。 时辛缓缓转过身来,红色艳丽的衣裙上弄了一些桃花的花瓣,衬着这姑娘,整个人都有些明艳动人,可是那眼底的情绪却格外的冰冷。 朱唇轻启,缓缓逼近明进,没有他想象中的含羞带怯以及退缩,反而多了几分的盛气凌人,时辛勾唇一笑,轻声道:“那你就可以试试,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她这个人呢,向来都是天生反骨的,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威逼利诱,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没什么可怕的。 明进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人就已经推开了他,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随后甩了甩衣袖,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他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被打了一掌的胸口,伸 手揉了揉,并没有太疼,这丫头武功的确不错,可是并没有内力,所以压根就上不了人,而且刚才分明就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的话,就那丫头的力道也足够让自己吃痛好一阵子了。 明进失笑,“有点意思。” 看来这燕都城还真是卧虎藏龙,越来越让人感兴趣了。 父亲让他走的这一遭真是不枉此行。 时辛并没有去关注明进的事情,而是径直回了顾阎的小竹苑,瞧见青木和林松的时候没错,他想直接提着裙摆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结果等走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屏风后面的人正在更衣。 时辛:“?”还有这种艳遇? 难怪刚刚才青木和林松表情不大对劲! “不是,你怎么也不把人给拦着呀?”门外青木忍不住的开始埋怨林松! 林松一脸的坦坦荡荡,“你怎么知道她不乐意?” 青木:“?” 顾阎系腰带的动作在人推门的时候便一顿,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时辛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副旖旎的画面,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话说起来,虽然现在两个人保持在热恋期间,可实际上还从来没看见这家伙出浴的样子! 第四百七十八章 跑给你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那屏风后面的人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站在外面的人也继续直勾勾的盯着。 顾阎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之后,不由得有些着急,挑了挑眉头,低声道:“有事?” “啊……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这不是想着刚好中午还能一块儿吃个饭啥的吗?”时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可千万不能沉迷美色,要不然的话,最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心里面暗搓搓地,一边埋汰自己,一边开始提起了精神。 顾阎嗯了一声,突然玩心大起,“过来!” 时辛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这不大好吧,你在换衣服,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不急。” “又不是没看过,怕什么?”顾阎则是大.大方方的反驳。 时辛抿了抿嘴角心里面挣扎了一番之后,这才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盘算着反正两个人也算是在谈恋爱,就算发生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情我愿的,对不对? 这么想着她一下子就理直气壮绕到了屏风后面,四目相对她沉着冷静的道:“ 干嘛?换个衣服,还要让我过来。” “难道不是你自己毛毛躁躁闯进来的?”顾阎反问! 靠北哦!一会儿出去,非得把外面那两个人揪过来狠狠的揍一顿。 她目光落在顾阎袒露的身躯上面,还好也不是全果,啧,要不然画面就不好了! “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帮你穿衣服吧?”她突然想起上一次被这家伙捉弄,就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大了眼睛,“我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上一次都是硬着头皮帮你穿的,现在更不可能了。” 既然是谈恋爱,那肯定是腰板打直了,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畏畏缩缩? 不得拿出点气势来? 顾阎瞥了她一眼,“那你过来做甚?”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时辛一脸懵逼! “你这般听话?”顾阎似笑非笑的凑近她,“时辛,你从前可没这么听话,如今怎么本王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时辛不停的后退,这要是换做一般的男人的话,当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去对付,甚至还能反手给对方两个巴掌,可偏偏这人她打不得,骂不得处于下方! 要命哦! “打住!”时辛认命的停下脚步,“有话好好说,别整这不值钱的!” 她可不是什 么富有责任心的好姑娘,那可是妥妥一个渣女,指不定现在把人给睡了,下一秒就跑了。 “你在害羞?”顾阎倒是觉得新奇! 前几个月的时候,这也丫头倒是胆大妄为,时不时的就来撩拨自己,现在倒好,一旦自己贴近她,她倒是自己率先害羞起来了。 时辛哑口无言,但是仔细想想,仿佛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她眨了眨眼睛,切了一声,死要面子的道:“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两个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若真发生什么,到时候对你我也不好。” “时辛,”顾阎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就不怕跟着本王,万一有朝一日本王失败了,你可知道到时候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你知道本王要做什么的,”他的手指有些冷冰冰的,在这春天的气息当中显得格外的特殊,让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发凉,眼尾处的嫣红也不知何时染红了起来,比外头院子里面的桃花还要胜上三分,艳丽无比,他贪婪的在她脖颈上轻轻的咬了一下,“本王要杀父,弑兄,夺位,你就不怕么?” 在外征战那么多年,无数次从战场上回 来,看着那些人嬉皮笑脸的脸蛋以及面孔,他心里面第一个想法就是将这些虚伪的面孔一张一张的撕下来。 这个想法根深蒂固,谁也改变不了。 从母妃撒手人寰开始,他和皇姐相依为命,那些人就注定是要死在他的剑下。 这是顾阎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时辛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最终都只能成为他的人。 这张脸,这颗心他都要! 时辛欲哭无泪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避免自己一会儿摔倒,叹了一口浊气道:“你要杀就杀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杀的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哥!” 只要不杀她,万事都好商量,对不对? 多大点事情嘛!入乡随俗这点观念大家还是要有的,没有必要如此的一直强调。 她懂,道上规矩么! 顾阎将人贴近他滚烫的身躯,轻笑一声,就这语气格外的平静,让人听不出究竟是喜还是怒,“本王就知道,本王看上的女人不是那些娇滴滴的!” 时辛想骂娘! 她那里不娇滴滴的了! 那里汉子了? “我跟你说,我胆子可小了,你别老是拿这些事情来吓唬我,可是一点也经不起吓唬的,万一有一天把我给吓跑了,你可是 承担不起后果的。”时辛一本正经的道! 顾阎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跑不了!” 呵呵!大哥,过两天给你瞅瞅? 到时候可别哭啊!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有瞧见里头的人之后出来,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忧。 “你说咱们殿下好歹也是懂些分寸的,总不可能……”青木紧张的扯了扯林松的衣袖,面色忧心忡忡的道:“时辛还是个孩子啊!” 殿下不会吧! 林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都十六了,那里还小了,再说了被殿下看上也不吃亏呀,你怎么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呀?” 青木:“……”他也不想胳膊肘往外拐的呀,可是里面的人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是他爹呀! 时辛和顾阎纠缠了许久。 已经快要二十出头的男人这个阶段都是比较重欲的,更重要的是,遇见的人乃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所以相对而言更加的把持不住。 顾阎是拿命在和她亲近,每次单独相处避免不了一番擦边球,虽然都是适可而止,这是长此以往下去的话,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她气息不稳的看着身下的人,双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忿忿不平的道:“你是在自找苦吃?” 第四百七十九章 痴情种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了,分明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偏偏还要点火。 浴火焚身的滋味可是一点也不好受。 顾阎抓住她的手,眼角泛红,情浴未褪,将人带着换了个位置,心跳个不停,浑身滚烫,声音喑哑,“知道本王对你没有自制力,那就老实一点,别老想着勾引本王!” 要不然的话,他可不敢保证两个人在没有成婚之前,会不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时辛嘴角抽搐,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更何况这古代也没有个小吊带裙啥的,更不要说是自己眉眼之间的各种挑衅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呀。 她愤愤不平的反驳,“我那勾引你了?我说老板,做人要讲讲道理好不好,说明是你自己自控能力不好,现在还怪到我的身上来了!” “对!”他也懒得反驳了,干脆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本王确实没什么自控力!” 时辛:“……” 话说明进离开祁王府之后还是有些失望的,一直到最后居然都没有问出来这姑娘的名字,可人总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心里面越发的痒痒。 他身后跟着两三个护卫,其中一个忍不住的开始提醒, “公子,老爷可没让咱们和祁王府为敌啊!” 祁王现如今的趋势那可谓是蒸蒸日上,若是把人给得罪了的话,可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所以眼下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两个人之间保持平衡的作用。 明进悠哉悠哉用扇子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心,语气格外的无所谓,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谁说我打算与他为敌了?” 只不过是对于他身边那个丫头有些兴趣罢了。 “本公子听说这姑娘是祁王捡回来的?”明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旁边的护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补充了几句,“的确是捡回来的,不过传闻是当时祁王刚刚回到燕都城没多久,失踪了一次,身受重伤,被这姑娘给救了,所以这姑娘就来此处寻他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住在了祁王府。” “救了顾阎?”那还真是有些本事,像顾阎这样的人别说是被人救了,被人伤都是一个问题,“可查出来这姑娘身份究竟是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祁王倒是查过,不过,最终的结果就是这姑娘父母双亡,被人贩子拐到了此处。”护卫摇了摇头,总的来说,家世还算是比较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太大 的来头。 祁王做事情向来也是小心谨慎的,若是疑点重重的人,怎么可能放心留在身边呢? “也罢,暂且先看看吧!”明进抿了抿嘴角把扇子啪的一下收了起来。 祁王这边他还不想有下一步的动作,还得等太后的寿诞过了之后再说。 如今得先看看白清酒的动作了! 他倒是很期待白清酒和祁王打起来的,那场面想想就让人觉得刺激。 护卫拱了拱手乖巧的跟上他的步伐! 因着桃花宴的事情,这几日燕都城内的气氛格外的热闹,一下子就达到了高潮部分。 甚至还有人下了赌注。 桃花宴往年夺魁的人不是三公主就是殷栎,其实单就看才华方面,这两个人倒也算得上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可不知三公主就是瞧不上这位殷家的大公子。 以往两个人比试的时候倒也不会有多么尴尬,虽说有婚约在身,可这件事情少有人提及,也能够光明正大的面对彼此。 可今年就不一样了,这个婚约的事情一下子就捅破开来了,甚至三公主还放话出来,说什么只要他们三兄弟谁能在七夕那天胜出,谁就能成为她的夫君。 这可不就是给殷大公子难看吗?也不知道今年这两个人会有何种 姿态见面了! “要我说啊!这三公主虽然长得貌美如花,可是眼光未免太高了一些,都说三公主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此番作为实在是有违常理。” 酒楼里面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如此有趣的话题,所以一旦有人立刻就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了叙述。 而旁边的人附和道:“本以为三公主是一个弱女子,如今看来,倒也是个烈性可嘉的女子。” 外面吵吵闹闹的,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各抒己见,就差打起来了! 而包厢里面却安静的出奇,顾阳站在窗户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许久,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一下坐在桌边独自饮酒的人,不由得叹息一声:“你既然如此喜欢三皇姐,为何不直接告诉皇姐?难不成正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 这几日叶遥心情越来越不好了,不是带着他出来喝酒,就是带着他去打马球,亦或者是去射箭,总的来说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桌子上面的酒已经喝了好几壶了,此时此刻,他有些晕乎乎的。 可顾阳的话也听到了,自嘲的笑了笑,“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任何一个机会,但凡她多回头看我一眼,我都能够去争上一争。” 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有何面目去争呢? 他不是殷栎,又不是殷浔! 说白了,就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所以你就只能在此借酒消愁。”顾阳坐在他的身侧给自己斟酒,有些惊诧的道:“小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你看三皇姐的眼神不大对劲,倒是没想到你居然隐藏了这么对多年!” 谁能想到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的叶将军,居然也是一个痴情种,难怪父皇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给他赐婚,都被他给拒绝掉了。 原来是因为心里面早就有了放不下、割舍不掉的人。 “我一直觉得殷浔哪都不好,甚至自命不凡的觉得,整个燕都城也只有我配得上她……呵呵!”叶遥自嘲着摇了摇头。 顾阳抿了抿嘴角,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陪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最后叶遥喝得醉醺醺的,却跟着几个人走出了酒楼,顾阳不放心的追上去,在小巷子里面发现了那几个人。 都是刚刚才在酒楼里面说皇姐坏话的人,此番被叶遥揍得鼻青脸肿的! “殿下……”身后的护卫低声询问道:“要不要去让叶将军收手啊?” “算了,让他发泄发泄吧!”顾阳摆了摆手,“一会你们送他回去!” 第四百八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遥的喜欢终究就只能埋藏在心理面,又不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和三皇姐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多大工夫的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不知不觉的居然落起了雨。 春日里面的天气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所以下雨也是比较寻常。 顾阎今日又没有去军营,所以相对而言基本上就待在祁王府内,以至于时辛就只能时时刻刻的围着这家伙转,时不时的还得去屋檐下坐着惆怅一会儿。 要命啊! 顾妗因为准备桃花宴的事情,也没什么时间,所以她就无聊死了! 又不能偷偷摸摸和自己的那些护卫私底下见面,只能拿青木当玩具了! 对此青木很是愤愤不平,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对这件事情还挺关注的?”青木虽然有些傻,但是也不笨。 时辛三番两次的提起那个所谓的汴梁公主,的确是让人有些怀疑。 可偏偏她总是表现出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对此时辛瞥了一眼身后的开着的房门,理直气壮的道:“好歹我也算是祁王府的人,我怎么就不能关心这件事情呢?那可是关心着咱们殿下的大事情啊!” 青木哦了一声,解释道:“这个 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幅画像复原。” 反正一时半会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那幅画像毁得惨不忍睹。 时辛哦了一声! 心不在焉地拿起了一根枝干,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地戳着地面,心情却有些复杂。 眼下这个状况虽然对于自己并没有起到多大威胁的作用,可不管怎么样事态紧迫,可一点也耽搁不得了。 前几日暗卫说方埵来信了,清水寺那边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倘若自己真要离开的话,到时候直接和他们汇合就能够彻底的摆脱。 甚至还能利用顾阎拖住褚绪他们,那几个人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若是被拖住的话,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眼下的状况有些复杂,并非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桃花居的地形图她是拿到了,可没有机会去与他们细细的商量一下,得把顾阎支开才行! 光明正大的离开的话,肯定会惹来他的怀疑。 “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青木看着她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时辛掀了掀眼皮子,“那有,我这不是觉得这雨下个没完没了的,心情有些烦躁吗?” “三公子都回来了,你若是无趣的话,也可以去找三公主玩呀。”青木提议! 时辛颇为无语! 她现在别说是玩了,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金丝雀,怎么飞也飞不出这个牢笼。 好不容易看到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自己的身后还随时随地的有一把枪对着自己。 顾阎在书房内处理公务,所以压根儿没什么功夫前来监督外面的两个人。 过完年之后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个个大.大小小地方的官员原本堆压起来的一些折子,全部都递到了父皇的面前去,那这其中也有不少东西是归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的? 所以眼下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德江,这些琐事都给处理掉才行。 “户部那边怎么说?”陈时越看到这上面一笔巨大的数目,顿时有些头疼。 冬天的时候不少地方发生了雪灾,所以播出去的银两可不少,这前前后后还不到几个月的功夫,居然又说没钱了。 若不是有人从中中饱私囊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先花费了这么多的钱? 林松表情凝重的道:“户部也是束手无策,现在已经跑到皇上的面前去哭穷了。” “哭穷?”陈时越冷笑一 声,“他还真是会选时间,每天早操的时候哭穷也就罢了,现在还不放过任何闲暇的功夫。” “殿下,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林松道:“赈.灾这件事情本身一直以来都是太子殿下在管的。” “还有六皇子!” “顾舒?”顾阎眯了眯眼! 他的六哥,因为身子骨不好,所以平日里面就算上早朝也没有出现,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很少涉及。 若不是因为逢年过节出席的话,恐怕大家都要忘记有这么一个号人物的存在了。 父皇原有七八个儿子,五六个女儿,可在后宫那样的地方,若是无依无靠的人,又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不是早早夭折了,便是莫名其妙的死亡了,抑或是犯了事被斩首了! 能够活下来的,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 顾舒的母妃当年也是受到一段时间的宠爱,可后来直到母妃的出现之后,后宫里面的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了。 顾舒的母妃当初也是个贵妃,馨贵妃,长得倒也是一个美人,可是因为在怀孕的时候一直忧思过度,积劳成疾,生下顾舒之后就撒手人寰了,而顾舒也因为刚出生,没有母亲在身边,所以导致一身的毛病。 父皇对于他,倒是 颇有一些内疚的,所以,尽管他不用管理朝堂上的事情,该有的赏赐从来就没有苛刻过。 赈.灾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可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从中捞取一笔巨大的油水。 “他和太子关系倒是不错!”顾阎把手里面的这一本密函给合了起来,丢在旁边。 林松点了点头,“以往每到逢年过节的日子,太子殿下都会前去看望六皇子,皇上也是给予厚待的!因为六皇子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一直住在皇宫养病,可是今年钦天监那边似乎有动静,说是皇上打算今年给六皇子册封。” 恐怕会选择太后寿诞的时候,这也是一个挺不错的日子! 顾阎抿了抿嘴角,冷笑一声! 他这个父皇还真是对任何一个人都有怜悯之心,唯独对自己的母妃,还有自己,以及皇姐。 “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找一个人压制住本王?”顾阎觉得可笑。 他这个父皇还真是越来越愚钝了。 “十一皇子和殿下的关系很好,所以,想必皇上也不会委以重任。”林松提醒道。 谁说他们这位皇上没有心机的?那心机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媲美的。 表面宠爱十一殿下,可实际上连个封号都没有!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就是祸水么 皇上又怎么可能不惧怕呢?心里面当然是有所顾忌的。 十一皇子和殿下,关系这么好,倘若早早的封王搬出皇宫的话,到时候一切都不是皇上能够掌控得住的。 皇上就是惧怕他们二人的关系太好,在背地里面联手的话,到时候太子难以招架。 所以特地让十一殿下从落霞宫回到皇宫,就是为了牵制住殿下罢了! 老谋深算! 顾阎没说话,心里面紧紧压着许多的事情,导致眉头紧紧地缩成一团。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躁动。 “你有病啊!”时辛白了青木一眼,“这么好的东西,你给我吓跑了,我到哪里去抓?” 青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吓得魂飞魄散的,“不是……你你你你,你拿这种东西干嘛?长得那么吓人?” “入药啊!”时辛两个手指头拎起手里面这条纤细的东西,仿佛是看到了奇珍异宝一般,“我跟你说,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这种好东西,一般情况下你还遇不到。” 青木离得远远的,压根儿就不敢过去,整个人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狠狠地摇了摇头,“你……你快拿来!”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小 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书房内静悄悄的情况,想了想道:“老板,我先回去了啊!” “进来!”顾阎却直接就拒绝了! 时辛:“……”你大爷的! 她依依不舍的将手里面的蛇给弄死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花丛里面,这才搓了搓手走进去 林松看着她这一身狼狈的模样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这不过就是在外面蹲了一会儿,怎么一下子就像是在泥地里面打滚了一圈一样? 放眼整个燕都城,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姑娘像她这般。 时辛倒是无所谓的就屁颠屁颠的提着裙摆凑上去了,笑眯眯的道:“干嘛?” 顾阎心冷心眼皮子看着凑上前来的人,有些无语,眼皮子直跳,“你和青木打架了?” “怎么可能?就他那傻不愣登的模样,压根儿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懒得和他打架呢。”时辛一脸鄙夷的朝着后面瞥了一眼。 顾阎摆摆手示意林松出去,这才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这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很是嫌弃,“以后就不要再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了。” “可我是大夫呀,我不弄那些东西,我弄什么?”时辛反问,笑容有了些变化! 顾阎理所当然的道:“本王 缺你银两了?” 那倒没有! 但是你XX妈的也没直接把钱放在我手里,那感觉能一样吗?钱在自己的手里面,和在别人的手里面,那是两个档次好吗? 再说了,她也没有伸手向别人要钱的这个习惯呀。 顾阎看着她衣裙上的污垢,又看着这张小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的严重,又补充道:“不是不让你碰那些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有些时候太过于危险,更何况你也没什么病人,闲暇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再去花心思了。” “你也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好人。”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说老板,埋汰我的话就不用说了吧,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那好歹我也是个医术高超的牛人!” 难道你不知道像那种一般世外高手都是很少出面的吗? 男人的衣角和女子的裙裾交缠在了一块,他低着头眉眼温和的擦了擦时辛脏兮兮的手,动作显得有些过于粗糙,不是很熟练,一看就不是什么吃苦耐劳的人。 长这么大,想必也是第一次伺候别人。 时辛有些动容! 完了完了!坠入爱河了! 霸道蛮不讲理的,招架不住。这一副温和的模样更加让人招架 不住。 老实讲哦!还是喜欢他那一脸反派的样子! 时辛咽了咽口水,“顾阎,你很喜欢把我捆在你身边嘛?那万一我要是不听话,不喜欢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走?”顾阎瞳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和刚刚才温文儒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反派意十足。 真是深得她心啊!时辛继续不怕死的道:“我是人啊,又不是动物,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总不能什么都围着你转呀,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话本王不喜欢听!”顾阎冷着脸握紧了她的手,眼角处带着红,分明就是生气了! 靠靠靠!黑化了,黑化了! 时辛很是激动地瞪大了眼睛,那叫一个期待。 继续火上浇油,“我有手有脚有思想的,总不可能犹如一只金丝雀一样,就天天呆在屋里面等待着你回来,那就和一个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你喜欢的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唔!” 话音未落,就已经被人直接堵住了嘴。 顾阎恼羞成怒的掐着她的腰将人带着抵在了书桌上,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力道又凶又狠霸道十足,差点把她给腰斩了! 时辛吃痛的拧 紧了眉梢! 顾阎气急败坏的喘着气威胁道:“时辛,本王告诉你,祁王府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便你,你想要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本王也想方设法的给你弄下来,可你若是一天到晚计划着逃跑的话,本王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绝无可能!” 说了这么多话,就没一句话是他爱听的。 书房内的光线比其他地方都要亮,一来是为了方便他看书,二来是因为顾阎黑夜中的视力算不上很好!此番落在女子的脸上别有一番滋味! 时辛双腿绷直,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焉坏,媚眼如丝的勾着他,得意洋洋的道:“顾远宁,我就喜欢你这气急败坏,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的样子!” 顾阎被她气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怒道:“你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你越是不喜欢听的话,我就越是要说,气死你。”时辛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怕他。 go男人,让你以前丢我! 顾阎黑着一张脸掐着她的脸,恨不得把这人给吃了,“长本事了?” “嗯呢!”时辛依旧在笑,“这不是……侍宠成娇么?” 她可不怕做什么祸水,还挺刺激的!就是有些可惜! 第四百八十二章 她骗本王 “顾阎,我跟你说啊,一开始呢,我勾搭你呢,完全是因为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但是现在呢,我突然发现你反而自己情不自禁的爱上我了,所以呢,我觉得自己能够影响你的情绪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时辛勾着他很是猖狂,把玩着他的墨发,不停的撩拨起来! 这万一有朝一日自己回到汴梁了,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点风月之事被旁人拿来作为谈资的话,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顾阎扯了扯嘴角,梗着脖子道:“松手!” 时辛没趣的松开了手,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说你这人可真难伺候。” 欲拒还迎,他心里又不舒服,送上门的他心里又觉得疑惑。 难伺候啊! 天色雾蒙蒙的,淅淅沥沥的春雨浇灌着大地! 顾阎理了理衣衫,将人拉着走出了书房! 外头的二人见到屋内的人走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青木恨不得上前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却被顾阎阴鸷的眼神给呵斥住了,目光落在了他们两个人手牵手的姿势上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哎哎哎!”时辛在后头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你饿,我又不饿,你要吃饭你就自己去吃呗,你干嘛 非要拉着我陪你一块儿?实在不行,你让三公主陪你一块儿吃不行吗?” 她这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情做,吃的瓜果点心多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哪里还吃得下其他的东西? 可顾阎就不一样了,像他们这样的军人,向来一日三餐都是格外严谨,从来不会超时,也不会淹死。 所以这个时辰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顾阎就好像是聋了一样,一点也听不见,不由分说的抓紧她的手腕,“本王饿,你就得陪着。” “不是,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好歹你也是堂堂一个王爷,做人可得讲道理,对不对?”时辛目瞪口呆! 顾阎哦了一声,不以为然! 时辛:“……” 行吧,那就吃吧! 可明日就是桃花宴了,今天要是再不和自己的暗卫见面的话,恐怕消息就没有办法传出去了,到时候没有人在背地里面迎接自己,逃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萧戈那边倒是不急,反正明天在桃花居的时候都能见面的。 小竹苑内,顾阎为了省去不少的麻烦,特意让人把吃的送到这里。 刚好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也算得上是融洽。 可时辛就是不得劲。 满桌子的鸡鸭鱼肉都没什么胃口,她心不在焉地挑 选着,心里面闷闷的。 “老板,问你个事,你明天会不会去啊!”时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心无旁碍的人,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顾阎今日倒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始终保持着往日的作风,可桃花居…… 顾阎听了这一席话之后,手里面握着的筷子微微停顿了一下,掀了掀眼皮子望向她,在黑夜当中,这双眼睛显得有些灼热,让时辛莫名心虚。 他不咸不淡的道:“你希望本王去?” “这个和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吗?只要你想去的话,也没有人拦得住你,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挺重要的,若是你去的话,指不定还更加的精彩。”时辛无所谓的摆摆手。 顾阎抿了抿嘴角没说话,低垂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问她,“时辛,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本王?” 原本的轻松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时辛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眨了眨眼睛之后沉默了许久,始终未曾说话。 脑子里面已经将这个问题给百转千回了许久,却还是硬着头皮的摇了摇头,“没有!”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是索然无味! 一直到戌时的时候,外 头的春雨越下越大,顾阎坐在等下看书,时辛搁旁边坐立难安。 而与此同时的祁王府一处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里面,几个暗卫蹲在一块,大眼瞪小眼底不断地在商讨着,等待着。 在此期间,他们已经换了无数个动作了,可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公主殿下出现,心里面更加的着急。 暗卫一号那叫一个忧心忡忡,“公主要是再不出现,那么明天咱们的计划到底还要不要日期举行?” “别急啊!”暗卫二号安抚道:“祁王心思缜密,况且又这么爱慕咱们长公主殿下肯定不会让公主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他身边,公主要离开的话,也需要时间。” “这……以前也没听说过祁王有这么粘人啊。”暗卫三号头疼不已的挠了挠头,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暗卫一号扯了扯嘴角,抬起头来,看着这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衣衫上都已经被湿透了,公主殿下要是再不来的话,他们几个人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将军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倘若公主这边出现了乱子的话,事情可就真的是没有转回的余地了。 而且指不定还会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以及公主的…… 暗卫一号想了想嗖的一下 站了起来,“你们在此等待着,我前去看看。” 其余二人点了点头,乖乖的在原地等着! 绿油油的竹叶被这一晚上的春雨给浸染的湿透了,青春欲滴的垂挂了下来,一滴滴的雨露在上头流淌着,这顺着草落在了地面上! 暗卫一号偷偷摸摸的在廊檐下不断的徘徊,一边还得警惕着被其他人发现。 殊不知此时的时辛已经成功把人给药倒了,顾阎既不心太重,又不好直接在水里面下药,所以干脆就在自己的嘴巴上涂了一些迷药。 刚刚才二人耳鬓厮磨一番,他就晕过去了,此番时辛正跨坐在他的身上眼神晦暗,烛火在她的眼中跳跃着,心情上下起伏,“顾阎,我不想和你为敌,也不想伤害你,可你我注定终归不是一路人。”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缘尽于此,好聚好散! 她摩挲着这张脸,俯身亲了亲,“我其实真的喜欢你!”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双眸闭着! 她叹了一口气,一个麻溜地翻身,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正打算夺门而出的时候,窗户那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咻咻咻!” 时辛:“……” 她无语的走了过去,一开窗就瞧见了暗卫一号! 第四百八十三章 错了也不认 四目相对,暗卫一号这样激动的开口的时候却被人给阻止了。 时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摇了摇头,“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换个地方。” 暗卫一号点了点头,“嗯!” 她总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顾阎的住所应该是戒备森严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了一个人也没有。 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跳了出来,转身将窗户给关上,扯着暗卫一号离开了! 然而,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床上的人却突然醒了过来,屋内也顿时多了好几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顾阎从床上坐起身来,曲着一条腿,神情讳莫如深,叫人捉摸不透。 直到地上的黑衣人开口,“殿下,要不要……” “她骗本王!”然而顾阎的注意力并不是在刚刚才出现的那个黑衣人身上,而是侧向于时辛骗了他。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大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殿下……”黑衣人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必!”顾阎低垂着眉眼,表情很是沉重,他瞥了一眼刚刚才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整件事情都有些不大对劲,哪怕明明知道是谎言,也给她机会。 可真心未必能够换来真心 ! 她居然为了别人算计自己! “继续忙你们的,今夜之事就当未曾看见,若是谁敢泄露一句,本王必当杀了他。”顾阎眼神阴冷的扫了众人一眼! “是!”几人齐刷刷的拱手,虽然不大明白殿下这么做是何用意,可是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监视。 很快就离开了书房! 而此时的时辛和暗卫一号来到了他们聚集的点的时候,有些无语,差点没骂娘,“不是我说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非要在这里淋雨,淋雨有什么好的?” “祁王府这么大,你们非要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面商量事情,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她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理直气壮的道:“可是这里比较安全呀。” 时辛:“……”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他妈谁说的,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时辛咬了咬牙,无语的把这三个人带到了一处屋檐下躲着雨,将怀里面的地形图拿了出来,“这个就是桃花居的地形图,你们拿着这个东西,明天在出口处派人守着,到时候我去会和你们汇合。” “可若是我们都离开的话,公主身边的没人保护怎么办?”暗卫一号问道 :“桃花宴若是乱起来的话,公主肯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 “不不不!”时辛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桃花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我可得好好利用一番,三皇子的人不是还在燕都城么?” 几个人点了点头,的确还在! 而且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在没有找到长公主的下落之前,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时辛眯了眯眼,托着脸意味深长的道:“既然他们还在,那我们倒不如送他们一份大礼物。” “一会儿你们去一趟驿站,将明日桃花居我会出现的消息传给他们!” 暗卫一号抿了抿嘴角,“可万一他们不相信呢?褚大人好歹也是三皇子身边的能人异士,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上当?” “所以不仅仅得让他相信,还得让他打消这个顾虑,把我的画像给他不就行了,此事让萧戈出马最为妥帖!”时辛正色道。 萧戈是出了名的商人,向来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两国之间的关系和朝局,说白了和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出马对方深信不疑! 暗卫一号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属下明白了,公主是想要褚绪牵制住祁王?” 时辛点了点头! 顾阎有些偏执啊!若是不好好铺好路的话,她肯定走不了的,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发生,必须让一个人前去牵制住! 汴梁长公主总比一个野丫头来得有份量的多吧! 三人点了点头,“那属下这就去办,我们一会儿会分开行动,派人通知他们。” “嗯,记住不能伤人,我们的目的只是成功撤退,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做,听明白了吗?”时辛强调道! “是!” 三人温顺的点了点头,一口就答应了! 事情办妥了,时辛这才放心的回去。 今夜的祁王府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属实叫人心里头发麻,时辛眯了眯眼,可有没发现异常,“难道是我想多了?” “时姑娘?”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暗处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朝着她拱了拱手道:“这大晚上的你还不休息在这干嘛呢?” “吓我一跳,你们这是……”时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黑衣人笑着道:“我们这不是出去帮殿下办事去了么!所以这才回来的!” 办事?时辛恍然大悟,难怪都没看见什么人。 她笑了笑,“没什么,我这不是睡不着特地出来走一走嘛,那没什 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免得一会儿你们殿下又四处找我。” 黑衣人含笑着点了点头,“在下送时姑娘?” “不用了!”时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随即提着裙摆飞快的赶往小竹苑,好在顾阎未曾醒过来,她松了一口气,麻利的脱掉鞋袜钻进被子里面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腰取暖! 顾阎愣了一瞬,身子僵硬,他整颗心都揪在一了一起,心里面乱糟糟的,实在是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从一开始三番两次的夜不归宿,一直到要桃花居的地形图,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和那些汴梁人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要杀他的话,分明有无数次的机会都没有动手。 可他身上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值得汴梁的人煞费苦心! 他抿了抿嘴角,始终未动,直到身侧的人闷声道:“顾阎,对不起!” 他握紧了拳头! 时辛在他怀里面蹭了蹭,语气委屈巴巴的,又有些气急败坏,“我也想和你简简单单谈情说爱啊!但是……” 但是他妈的,老子是公主!敌国公主啊! “你别生我气啊!也别怪我,怪我也没用!”时辛摸了摸他的脸叹息着,“我这人呢,可自私,做错了也不会承认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极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相处了有半年之久的时间,对于这姐弟二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真情实感在其中的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寻求一个之处,攒一些钱财在一走了之。 就算她并非是所谓的汴梁公主,也肯定不会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她得回现代啊! 时辛一颗心都纠结在哪一块儿,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嚅嗫着喃喃自语,“顾远宁,你不能生我的气!” 顾阎抿了抿嘴角很想睁开眼睛质问一下她为什么这么说,可是想了想,终究还是犹豫了。 耳畔还在絮絮叨叨地响起女子的声音,只是这些话都有些莫名其妙,他实在不能够串联在一块儿。 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为什么要编造这么多的谎言来欺骗?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若真的是取自己性命的话,大可以直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顾远宁!”时辛一直不断的重复着他的名字,渐渐的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睡着了。 而顾阎却睁开了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他这目光落在了怀中的人身上,看不清楚五官缺,依旧能够感受 到这张脸的存在! 指腹从眉眼处一点点的勾勒,带着痴狂和极端,落在她的脖颈处,顾阎脑子里面生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倘若杀了她,是不是就能够老老实实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脑海中疯狂的想法也越来越极端,他手臂青筋蹦起,心中的怒火不断地燃烧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好,用得着她如此三番两次的欺骗算计自己。 伸手点了时辛的睡穴,他朝着外头怒吼了一声。 林松屁颠屁颠的就推门走了进来,将了屋内的烛火重新给点燃啦。 他没敢抬起头看着里面的风景,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才殿下特意将他们二人支开,现在怎地又…… “出去!”顾阎厉声道! “是!”林松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屋内冷飕飕的,脊背有些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不停的溜走了! 顾阎坐起身来,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只觉得好笑,分明是同床共枕,可却是同床异梦,各怀鬼胎! 他眼底情不自禁地染上了一抹嫣红,瞳孔有些吓人,妖冶似火,一寸寸的侵蚀着少女的脸蛋,他摸着这张脸自嘲的问,“为什么要骗本王?” “就仗着本 王宠你?” “时辛,你是没有心的嘛?” 他从未想过自己机关算尽,有一天居然输的如此的惨烈。 外头春雨绵绵,络绎不绝,他瞳孔森冷捏着少女的脸,疯了一样扯开她的衣服,最后落了无数个吻在她脖颈上,带着宣泄的意味,眼中分明是受伤的神情,可终究舍不得将她如何! 男人趴在少女的身上,语气几乎祈求的意思,咬着她的耳垂,“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别骗本王好不好?” 他受不了这种欺骗,不敢保证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不明白,时辛和汴梁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才能够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 然而,少女昏睡的不省人事,压根就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长夜漫漫,时辛是在一片混沌当中度过的,自己怎么睡着的都给忘了。 落雨打落花,噩梦连连,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了。 顾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心儿急急忙忙的低声道:“时辛,时辛……” 她本来去时辛的院子的,可是福伯告诉她时辛已经到殿下这边来伺候了,所以 也是住在殿下的院子的,但是因为殿下的缘故不敢一大早的就前来吵闹,所以只能等殿下去上早朝了之后,这才硬着头皮的过来。 今日桃花宴可耽误不得啊! 公主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也得抓紧时间才是。 时辛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也来不及多想,麻溜的就把自己的衣裙给穿好,急急忙忙的去开门。 心儿瞧见她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连串的道:“快收拾收拾,咱们也快出发了!” “这么早?”时辛有些无语,谁家办宴会,居然是一大早上你就去,难道不应该都是晚上的时候吗? 心儿解释道:“不是,桃花宴是傍晚才去的,得陪公主去一趟别的地方,公主得去一趟苏家!” 苏家? 时辛虽然心里面不大明白这个小仙女究竟想做些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心儿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迹,顿时面色一红,一想到她昨天晚上又是和殿下同床共枕的,瞧着四下无人,这才没忍住的低声道:“时辛,你和殿下……你们?” 时辛一脸懵逼,“啥玩意?” 他们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特别单纯的睡了一个觉么,盖着被子纯聊天,啥都没干。 心 儿指了指她的脖子! 时辛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顿在了池塘边一看嘴角狠狠地扯了扯,顾阎本就年轻气盛,喜欢的姑娘又睡在旁边,哪里能够把持得住?想必也是醒过来的时候对自己下了毒手。 她无语的扶额,“草!就不知道轻一点么!” “你和殿下……”心儿好奇的越发来劲了! 时辛扯了扯嘴角哭丧着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也就是……打了一些擦边球而已!” 正常正常! 心儿不大明白这个擦边球是什么意思,秉承着求学好问的精神,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却被人推着往前走了。 时辛一本正经的道:“小姑娘家家的,老是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心儿:“……” 顾妗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着了,她也不急耐心又温柔,旁边的丫鬟都有些开始替她打抱不平。 向来都是当下人的等待着主子的,哪有当主子的人一直在此处等待下人。 “公主,这时辛也太不识好歹了!”旁边的小丫头越等越觉得公主有些委屈。 顾妗无所谓的道:“没事,小七那性子一向难伺候,小辛刚刚搬过去肯定不适应的,来晚一些也无妨!” 第四百八十五章 黑历史 旁边的丫鬟对于公主的宽容大量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殿下和公主都对于这丫头有些另眼相看。 可也不好直接当面询问,只能老实巴交的继续陪着公主等待。 “其实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儿和时辛两个人一块儿出来的时候,她看着时辛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绸缎,忍不住地小声嘀咕起来。 时辛扯了扯嘴角,“我还是要面子的!” 这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解释都解释不通。 心儿噗嗤笑出声来,神秘兮兮的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其他人说我看见的事情。” 她还得谢谢时辛给的药呢!要不然,爹爹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治好。 时辛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心里面早就把某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妗看着两个人过来之后,立刻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她看着时辛脖子上的东西有些不明白,伸手就要去扯,但是却被这丫头一把就抓住了。 时辛吓得魂飞魄散的道:“三公主……我,我脖子上起红疹了,想来是昨天晚上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住,有些不大习惯的缘故,所以我特地用绸缎给遮了起来。” “这样啊!”顾妗这才没去碰的,而是直接拉着人上了马车,心儿和其他丫鬟一样跟在马车旁边,唯独她待遇非凡。 时辛也是个没脸没皮的,既然人家都已经盛情相邀了,当然不可能走路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马车内,顾妗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小辛啊!小七虽然性格和脾气差了一点,但是心还是好的,他以后肯定会好好待你的,不过也像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方便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一点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时辛狠狠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就善解人意,这方面相当的合格。 她特别理解,因为她也觉得不合适让其他人知道的! 一个是敌国公主,一个是敌国的期望,就这个关系而已,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都要写一本风流手册了。 今夜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此处的。 燕都城内必定会掀起一阵风浪来。 她抿了抿嘴角,没再说话。 顾妗却一边喋喋不休地夸赞着自己弟弟如何如何的威武。 一直到马车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时辛总算是开口了,她找了个借口道:“三公主,我想去找个大夫看看我脖子上的红疹,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去寻你们。” “不如我们在此处等你,或者我和你一块儿去吧,反正也不急。”顾妗想了想道! 她每年都是和苏姨母一块的,今年当然也是不例外的,不过时间也不急于这意思。 时辛一本正经的道:“这可不好,您是公主,这就是让其他人知道,您如此偏袒我的话,大家肯定也会胡思乱想的,您还是要做的公正一点,再说了,我也会武功的,去去就回,大不了到时候去苏家找你不就行了。” “可是……”顾妗有些担忧,“你这个红疹不打紧吧?” “没事的没事的!”时辛敷衍着道! 她得去确定一下才行,确保万无一失! 顾妗便只好随着她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来之后,时辛立刻就跳下了马车。 她笑着和顾妗摆摆手,直到人走远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还没来得及放下戒备,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嬉笑的声音,明进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手里面的扇子在她耳畔云淡风轻的开口,“我就说了,咱们两个很有缘分的,果不其然,眼下又遇见了。” 时辛转过头暼了他一眼,“你倒不是说你是专门在这里堵我的,我还敬你三分好汉。” “呵!”明进轻笑一声收起了扇子,“特意支开三公 主,你想做什么,也不知在下能不能帮上忙?” 帮忙? 时辛眯了眯眼,将来上上下下的给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做出了评价,“阁下若是如此上赶着凑热闹的话,倒不如今夜去桃花宴,那里今天晚上可热闹了。” 明进蹙眉! 桃花宴他当然知道比较热闹的,但是一向对这种宴会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向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况且他也没在名单当中,若是冒冒失失的就去了的话,恐怕不大好。 看出他的犹豫,时辛失笑,“看来阁下不够格呢!” “激我?”明进好笑的拍了拍手掌心,“我可真是越发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时辛两手一摊,懒得再继续喝,这个小毛孩子一般计较,大.大方方地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顾妗今天倒是给了她机会和时间部署一切,桃花居的地形图拿到手里面那可就是如虎添翼。 方埵那边也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待自己离开城门之后,会和在一块儿,就可以彻底离开了大齐! 不过这半年的时间也多亏了这姐弟两个人的照顾,所以临走的时候送他们一份礼物也算是两清了! “去,准备一下去桃花宴!”明进虽然心中 疑惑,这丫头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但是,既然都有好戏要看,为何不去看一看呢? 护卫拱了拱手,“要不要叫上白世子?” “叫上!”明进笑着道:“既然是好戏,那么两个人一块儿去才有意思,我独自一个人,那可多无趣呀。” “属下明白!”护卫了然于心的就离开了! 洛河街的小巷子里面,往左的拐角处,伴随着墙壁上蔓延的青苔,那开在角落里面的店铺人烟稀少,直到时辛来了之后关门大吉! 屋内很是敞亮,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等待着时辛的吩咐! 她坐在长长的凳子上打量着这群人,“我刚刚才所说的,你们心里面可能明白了。”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保证,“公主放心!” “嗯,我皇兄那边如何了?”她问的是汴梁太子——慕栩。 暗卫一号拱手道:“公主放心,消息,我们都已经长回去了,等到时候回到汴梁的话,太子殿下会亲自迎接公主的。” 始终托着脸若有所思,如此看来这个汴梁太子对于自己这个尚未谋面的妹妹,还是比较要好的。 只是,倘若他知道自己和仇人有了这么一段风流韵事的话,恐怕就要另当别论。 顾阎成了她的黑历史啊!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群蠢货 “我在这边的一言一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吧?你们不会全部都上报给他们了吧?”时辛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大靠谱,还是有必要探听一下。 众人听了这一席话之后,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非常无辜的看着她。 时辛一看他们这一副架势,约莫心里面也有那个底,直接没站稳,差点一屁股跌在了台阶上,她面色及其难看,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没好气的道:“不是,你们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们呀,我不要面子的吗?好歹我也是要回去当公主的人,若是让人家知道我这一段风流韵事,我不要活下去的呀?”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国公主,被一国的王爷给囚禁在府邸半年多,这事情上得了台面吗?拿得出手吗?不打脸吗?不羞耻吗? 时辛寸目结舌的看着这一群蠢货。 暗卫一号心虚的挠了挠头,“这是太子殿下要求的,殿下说了,不管公主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全部都得告诉殿下,也好让殿下有个心理准备。” 时辛:“……”去球了! “不过公主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也只告诉了殿下一个人,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到公主和我们一块儿离 开此处之后,改名换姓,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公主的来历。”暗卫一号又补充道! 他那个时候,太子殿下随便能为公主安排一个身份,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要为公主殿下铺好路,回去之后理所当然就是汴梁唯一的一个长公主。 时辛:“……”这说的轻巧。 她心里面压力巨大的好吗? 还没有出道,已经准备了不少的黑料,这要是出道了,黑料还不刷刷刷的过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头疼不已的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叉着腰,看着这一群人,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非常的恨铁不成钢。 狠狠地咬了咬牙,“算了,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你们先去准备准备,今天晚上按照计划行动。” “是!”众人松了一口气! 暗卫一号看着她打算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在巷子里面叫住了她! 时辛不明所以的回头! 暗卫一号腼腆的道:“公主,咱们回去之后,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回来了,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全部都给带上的。” 这是将军吩咐的,公主好歹也在此处生活了半年有余,所以想必还是有些依恋的。 时辛表情突然的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事情她还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离开是必然的,但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离开。 本想着穿越的这段时间,和顾阎好好的谈个情,说个爱啥的,最后大家一拍两散,各回各家,不也挺好?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不舍得居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本以为萧陌一下子从一个穷酸书生变成了世子殿下的事情就足够离谱了,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比人家还要狗血。 这不妥妥的逆袭剧本嘛? 一想到自己从前还如此的羞辱人家,顿时心里面就非常的羞愧。 仔细想了想,自己在此处似乎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想要带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 只适合一些人,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千策,割舍不断罢了! 院子里面阴恻恻的,虽然头顶有着太阳,可那太阳钻进了云层里面之后就遮住了大半的光芒,使得人身上都被阴影笼罩住了。 暗卫一号静悄悄地等待着,可许久没看见公主有任何的动静,忍不住地提高了音量,“公主……” “没有,什么都不用带,既然是去当公主的,那么想必应有尽有,没什么可需要的了。”时辛这才从自己的思维 当中回过神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仿佛对于这一切都不在意。 暗卫一号哦了一声,老实巴交的愣在原地,看着公主扬长而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落寞。 忍不住的嘀咕着道:“公主明明很喜欢这个祁王殿下,怎么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真是叫人搞不懂这些个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桃花宴繁琐又人多,所以一大早的,许多人都已经在准备着去赴这个宴会了。 尤其是因为青年才俊颇多,还有美女如云,所以大家的性质都是比较高涨的! 顾妗来到苏家的时候,苏子与你早早的就已经在准备着了,只不过对于这样的宴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管是文韬武略也好,还是各个方面也罢,都比不过这燕都城的大部分世家子弟。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况且,父亲和母亲也不打算让他入朝为官。 苏夫人早晨的时候去了一趟闺中密友家,所以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眼下就只有顾妗和他二人,苏子与忍不住的问道:“三皇姐,小仙女没来吗?” 顾妗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小仙女究竟是谁的,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子与啊!你这一口一个小仙女的,若是被你父亲和母亲知 道了,恐怕都要气个半死。” “那怎么了?反正他们本身就看不惯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苏子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于他们的看法压根儿不感兴趣。 顾妗笑了笑,“小辛在半路一会儿就过来了。” 苏子与点了点头,“这样啊!” 亏得他一大早上的就起来收拾打扮了,结果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小仙女,心里面自然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一听见这话,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说了一下,站起身来。 “那个……三皇姐我出去看看母亲有没有回来。”苏子与装模作样的道。 顾妗哪里看不出来他心里面的想法,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苏子与负手而行,很是有气势的朝着下人吩咐,“你们好好伺候好三公主,不可懈怠。” “是!”下人异口同声的道。 苏子与这才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随后独自一个人走到大门口,来回徘徊的等待着他思念已久的小仙女。 心儿瞧着消失不见的人,低语道:“公主,苏公子是不是喜欢时辛啊?” 时辛长得可漂亮了,若不是疏于打扮的话,恐怕也算得上是排的名号的美人。 况且现在年纪还小,若是再过三年的话,肯定更加的美貌。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好好读书 顾妗本人听了这一席话之后,却不觉得高兴,毕竟若是被苏姨母以及苏国公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又会落井下石。 世家当中尤其的看重身份背景,所以大多不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肯定会让她们去做妾室,或者是做外室。 小辛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没有必要去委曲求全,更何况现在小七喜欢。 大可不必如此。 她呵斥道:“以后这种话在外面可不许胡言乱语,辱没了小辛的名声!” 心儿实在是被三公主的这一席话给吓了一跳,但还是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顾妗方才满意的! 苏家府门口,苏子与不停的来回徘徊,等待着自己朝思慕想的小仙女,可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有些火辣辣,依旧没有看见人的踪影,不由得有些着急。 “三皇姐该不会是骗我吧?”苏子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正有些郁闷的时候,那拐角处一抹靓丽的身影总算是出现了,时辛大步流星的朝着他的方向而来,表情特别的平静。 苏子与立刻喜出望外地奔了过去。 时辛因为太阳比较刺眼的缘故,所以压根儿没看清楚奔向自己的那一团 鲜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等到苏子与一个大.大的熊抱之后,她这才看清楚。 她差点被这巨大的力气给勒的喘不过起来,伸手推了推他,“我说苏大公子,你这是打算把我给送走啊?” 苏子与后知后觉的松开手,语无伦次的道:“我我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你激动什么玩意儿?”时辛一脸懵逼! “我想你啊!”少年的喜欢向来都是藏不住的,从眼里面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所以说话也没有遮遮掩掩的,自从第一次表白之后,越发的猖狂。 时辛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目瞪口呆。 她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这一天天的,怎么回事?不是表白就是要娶她。 咋?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值钱的吗? “那个……你想我干嘛?”时辛一脸的表情复杂,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个年纪呢,就应该好好读书,不要总是想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这对你非常的不好,对我也不好,更何况我又不想你,你想我,那不就自作多情了吗?” 苏子与一下子脸色就丧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必这么说呀,这多打击人啊。” 时辛:“ ……”谢谢哦,比这打击的话还没说出口你就受不了了。 “你喜欢七哥,七哥长得又俊,武功又高,而且能力那么的出众,肯定有不少姑娘喜欢他的,你喜欢他也很正常,我也知道自己比不过七哥,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啊。”苏子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不喜欢自己而产生了嫉妒的心里,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很正常的事情。 在他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彼得过兄弟情深! 哪怕是喜欢的姑娘也不行。 时辛心头复杂!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苏子与这么蠢,顾阎却一点也不嫌弃的原因了! 因为这傻小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他那神一般的七哥呀。 任何人都会背叛顾阎,唯独苏家不会,苏子与不会! “太阳太大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煽情的画面持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面前的少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甩了甩衣袖,霸气十足的就要往府里面去! 苏子与扯了扯嘴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就……就没了?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就来了一句,太阳太大了。” “那不然呢?”时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过分了,随后试探性的问 了一句,“那实在不行,我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呗。” 苏子与:“……” 好气哦! …… 早朝上顾阎对于今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分散太多的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直到现在都还是想不明白,为何非要背叛自己。 那些甜言蜜语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哄骗自己的信任才煞费苦心。 在他面前那般的单纯无知,都是为了博取他的爱意? 回去的路上,顾阎心不在焉的,眉头紧锁,青木和林松两个人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殿下今天早上就非常不对劲。 本以为又是发高烧了,可仔细瞧了一下,似乎一切也是正常的。 直到就要上马车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林松和青木,“都安排好了吗?” 两个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地下城是不是准备妥了,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 太子和殷家这般联手,一块儿对付三公主,这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若是证据确凿的话,大可以把太子幽闭起来。 不过,到时候也要看看皇上究竟会不会偏袒于太子了。 毕竟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顾阎瞳孔黯淡,里头无光,仿 佛是在深渊里面挣扎的人,始终挣脱不出来。 他面色有些晦暗不明,看得人心头发麻! 青木和林松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他们哪一句话说错了,又或者是殿下觉得哪里不对! “殿下……”青木想了想道,“可是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顾阎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地钻进了马车里面。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倒是要看看时辛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想要取他的性命,尽管来就是。 可若是真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一起害了皇姐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回府!” 就是在马车外面的两个人正发呆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青木和林松只好跟上马车! “奇怪,今日祁王居然如此的安静,若是往常的话,毕竟是要大闹一番的。”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官员瞧着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忍不住的开始议论纷纷。 顾钦轻飘飘的从他们身侧掠过,表情温和儒雅,听了这番话之后,微微一笑,“诸位大人如此关心祁王!” “太子殿下!”一群人立刻就被吓了一跳,纷纷拱手。 顾钦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各位大人不必多礼!”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不配当小仙女 但他虽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众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两个人不和的消息早就是人尽皆知了,他们也不过是在私底下随便的说了几句,怎么就惹到太子殿下不痛快了? 顾钦没有继续搭理这群人,而是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望着他离远了的背影之后,众人这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小肚鸡肠呢,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也未曾提起什么,怎么就惹得他这般不痛快了?” 如此没有度量,若是成为一国之君的话,恐怕有些悬啊! 礼部尚书扯了扯身侧多嘴的官员,“这话你我在私底下随便说说就行了,若是再让太子殿下听见了,你我恐怕就小命难保。” 随后二人便离去了! 徐昌宁看着刚刚才那一幕,心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了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太子殿下所学的都是治国之道,才干和能耐大家也算是有目共睹的,做的也算是比较出众的,可唯独有一点不大好,那就是没有容人的雅量。 这一点而言祁王却做得非常的好。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位太子殿下很显然并没有琢磨到这一点,如此一对比之 下,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叹息,这个太子果真不适合储君之位。 日头高高在上,苏府这边苏夫人尚未回来,凉亭内,时辛,顾妗,苏子与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的,看得时辛昏昏欲睡! 又因为是在别人家,不好意思提出来。 苏子与却精神抖擞,不停的啰嗦。 “你若是觉得无趣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苏子与瞧着她兴致似乎并不怎么高,所以立刻就屁颠屁颠地凑上前。 时辛:“?”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大哥,拜托一下,这可是在你家,你居然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来和我打情骂俏,这要是被你爹妈知道了,非把我丢出去不可。 顾妗咳嗽了一声,“一起吧!” 苏子与做事情向来是不顾及后果的,所以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太多。 可一会姨母他们若是回来瞧见这一幕的话,心里面肯定会胡思乱想。 时辛狠狠地点了点头,感激涕零的看向小仙女。 苏子与当下就没了心情,他就是想要和小仙女单独相处。 时辛无奈的道:“那要不还是继续在这里坐着吧。”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单独相处?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带你逛一逛都不行吗? ”苏子与闷闷不乐的耸拉着头,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妗只觉得头疼! 苏子与闹起脾气来,她也有些束手无策。 只好求助的看向时辛,“去吧!” 时辛点了点头,只好硬着头皮地跟了上去,心里那是十万个不乐意。 然而等真正地走远了之后,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带自己四处的走一走。 苏子与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了之后,这才神秘兮兮地将人拉到了假山后面去。 “我听青木说你好像对那个汴梁长公主特别的在意?”苏子与表情认真。 时辛敷衍道:“哪有?我不过就是随便问了问。” “你该不会是害怕七哥找到这个汴梁长公主之后,和这个汴梁长公主和亲吧?”苏子与脑洞却非常的大,自己就已经脑补完了,还特别激动地一口气说完,“这个其实你不必害怕也不必担心的,毕竟七哥对于汴梁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而且那个汴梁长公主的画像已经复原了,我听说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最多今天晚上就会抵达。” 时辛却身子僵硬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今天?怎么会这么巧? 她今夜若是没有计划的要逃离的话,恐怕就已经泄露出去了。 苏子与忽视了她震惊的表情,絮絮叨叨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一股脑都给交代了。 “小仙女,你放心,若是到时候七哥当真变心了,我肯定不会放弃你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说服父亲和母亲,倘若他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带着你私奔。”苏子与一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模样。 时辛心情复杂,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本以为好歹要等到自己离开之后,对方才会知道真相,谁知道居然这么快。 顾阎肯定会对她恨之入骨。 周边暖风袭来,她却觉得五雷轰顶! 这个巨大的消息带来的压迫感以及烦躁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时辛压根没有心思去关注和分析他们的对话,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坐在了马车里面。 苏夫人和顾妗坐一辆马车,而她本来是走路的,苏子与不忍心偷偷摸摸的把人带上了马车。 此番落日余晖格外好看,少女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太阳照的,还是本身就这么红,让人很是喜欢。 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苏子与,“苏公子,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 说!”听到小仙女有求于自己苏子与那叫一个激动,正襟危坐的道。 时辛表情严峻,一脸认真,“若是有朝一日拔剑相向,不要手下留情!” 他们越是手下留情,自己内心深处越是愧疚。 苏子与愣住了,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些懵圈的道:“你这是……” “别问这么多!”时辛莞尔一笑,“我是为你好!” 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来得这么突然,防不胜防。 苏子与是个好人,顾阎对她情深义重。 顾妗待她犹如亲妹妹! 这些人,一个个终究都是要辜负掉的。 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家再见面的时候拔剑相向,不要心慈手软,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苏子与安静了下来,以为她受到什么刺激了,贴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仙女,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跟我讲的,不必自己如此承受。” 时辛笑了笑很是好看! 内心纠结啊!她一直都觉得自己长得肤白貌美,叫一声小仙女倒也不为过,可现在却发现这身小仙女实在是有些折煞了自己。 哪家小仙女像自己这般心事重重?还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当真是千刀万剐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看不上你病怏怏的 她表情复杂了起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心里面五味杂陈。 苏子与见她不肯说话,也识相的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另外一边。 马车浩浩荡荡的前往桃花居,外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吵闹,里面他们两个人之间去安静的出奇。 不知不觉中总算是抵达了桃花居了! 外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不少人纷纷往里头而去! 苏子与跳下马车的时候,正打算转身去把马车里面的人给接下来,结果对方已经率先一步跳了下来。 他不满的嘀咕,显然已经将刚刚才马车里面的一切给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了,“不就是拉你一下,你怎么还不肯让我碰啊?”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要是被人看见了,明天燕都城的热搜头条就是我。”时辛烦闷的心情也渐渐地收敛了几分,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 苏子与哦了一声,这才没说些什么了。 顾妗和苏夫人一块,所以她也不好跟上去和顾妗说话。 听闻这个苏夫人向来都是做事情比较严谨的一个人,而且特别看不惯那些没规没矩的。 时辛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就没有往前凑了。 而是在茫茫人海当中不断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会什么时候出现,反正今夜过后,大家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戈既然已经答应会出现,想必也不会出尔反尔。 桃花居是个不大不小的宴会,所以相对而言比较的热闹,各个皇子也会出席的,还有几个公主,算得上是年轻人的一个集会了! 时辛跟在苏子与的身后目光不断地在四处徘徊,寻找着萧戈的身影! 苏子与走得很慢还不忘和她窃窃私语,也算是为时辛解惑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时辛忽然低声询问道:“你和叶将军关系那么好,难道今天他不来,就你一个人来吗?” “他?”苏子与切了一声,“他恐怕不会出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突然就病倒了。” 病倒了? 时辛心中疑惑,可也没多去追问缘由,不来也好,省得给自己增添麻烦。 跟在苏子与的身后,二人不停的朝着里面走,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苏子与的老熟人,个个都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导致原本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走着走着就变成三五成群了,时辛直接就被埋没在了身 后,她倒是没怎么在乎这个。 眼光不由自主地四处偷偷瞄来瞄去的时候,却一下子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清辞! 一段时间没见了,这姑娘越发的美艳动人,只是眉眼当中似乎多了几分的冷意以及仇意,四目相对,苏清辞恨不得弄死她! 时辛一脸懵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实在是不明白什么时候把这位祖宗给得罪了。 “郡主!”连珠身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战战兢兢地小声嘀咕着,生怕郡主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 这几日郡主在府邸,没日没夜的都在计划着关于桃花宴的事情,就想着出尽风头,到时候好让他人后悔。 可越是这样,越是害苦了她自己。 连珠很是心疼! 苏清辞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高傲地甩了甩衣裙,“没了祁王哥哥在身边,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飞天!” “都准备好了吗?”苏清辞朝着连珠问道。 连珠狠狠地点了点头,“郡主放心,一切准备就绪了。” 苏清辞方才满意的带着丫鬟进去了! “苏子与,”时辛随着他走到阁楼上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今夜有人要害三公主,我得去查看一番,你一会儿好好地跟在三公主的身边 ,可不能离开半步。” 苏子与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七哥已经提前跟我说过了。” “不过此处人多眼杂的,你自己多加小心才行,若是碰到应付不了的人,就直接报我的姓名。” 时辛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心里面有数,那我先去了!” 苏子与嗯了一声,“一切小心!” 嘈杂的人声当中,一抹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时辛匆匆忙忙的下了阁楼,看着这四周的人群全都刻意的避开了! 殷栎和太子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会有下一步什么样的动作,所以一切还得小心谨慎才行。 当务之急,得先寻到萧戈! 她眯着眼,疑惑不解地在人群当中寻找着! 院子里面桃花盛开,美得如痴如醉,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愁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萧陌远远的就瞧见她了,本是不想过来打扰的,可还是忍不住地走了过来。 “你在等人?” 时辛回过头,看着萧陌这张脸,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敌视之意,反而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轻蹙眉头,“嗯!” “你是与三公主一块儿来的?”萧陌又道! 时辛本来觉得他走过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地方,可听见他提起,三公主就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她眯了眯眼打量萧陌,“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萧陌一愣,很快又将情绪恢复日常,面不改色的道:“不过是随口一问,我先进去了!” “嗯!”时辛迟疑的点了点头,表情却变得纠结了起来。 萧陌这个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既不想帮他的母亲,又不想帮助太子,又不想帮助祁王,他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他真的知道三公主的事情的话,恐怕就是在助纣为虐了。 片刻之后,时辛方才收回了目光! 而走远了的萧陌回过头去,望着那站在桃花林下面的身影,不由地皱了皱眉,“还真是比以前聪明的多,看来从前是我低估了她。” 太聪慧,太敏感了,反而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却又散发着无形的魄力。 身侧的护卫低声道:“世子,咱们要不要出手?” 出手? 萧陌失笑! 太子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对三公主动手,那就应该想好了后果。他若是出手的话,一来得罪了太子,二来也是吃力不讨好。 祁王对他意见很深,他完全没有必要趟这一趟浑水。 况且,时辛既然已经跟过来了,那就注定这件事情绝无表面想象那么简单。 第四百九十章 不折不扣的骗子 时辛等了许久,一直到人都差不多来完了之后,这才看见了自己翘首以盼的身影。 萧戈本身对于这种场合就不怎么喜欢,所以此番前来也完全是为了给这丫头面子。 他的身子这几天倒是越发的好转了起来,就连气色都看着比以往好多了,可依旧坐在轮椅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月白色的衣衫润雅风流,广袖处绣着些许清冷的兰花,倒是多了几分的高冷! 时辛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阴阳怪气的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装逼啊!” 拜托,大哥,老子已经站在这里等你许久了,你才出现。 萧戈双手交叠,笑着抬起头看向她,“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思的在外面等我,又不是见不到你这般的对我用尽心思,反倒会让我误会你是不是对我别有用心。” 时辛:“……谢谢啊!我对你这病怏怏的身体不感兴趣!” 谁知道你行不行! 萧戈思想自然不如她这般龌蹉,所以压根没有多想,而是正色道:“所以我特别好奇,你今天晚上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需要我的帮忙,祁王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你这话就有 意思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难不成我做什么都非得经过他的允许不成?”时辛好笑的道! 萧戈无奈的摇了摇头,“进去吧!” “萧戈!”时辛表情却在下一瞬变得格外的严峻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插手。” “不管怎么说呢,我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虽然大部分都是利益,可我也希望你置身事外!你要是想活下去,也只能置身事外。” 萧戈眯了眯眼显然不大明白这一番话究竟有什么样的含义。 两个人在议论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烟火。 烟花爆竹在夜空中划过,闪烁着靓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夜晚。 时辛抬头,看来是要开始了! 她得在桃花宴乱起来之前就将顾妗的安危给护住,这才能离开! 最多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此期间,所有的事情都得一次性的完成才行。 与此同时的祁王府! 顾阎坐在书房内,心事重重,那怕是下棋都心不在焉的,搞得对面的叶遥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无语的道:“我说你还真是挺闲的,我正在养病呢,好端端的非要拉我来陪你一块儿下去,现在我 来了,你到是心不在焉的,究竟想怎样?” 顾阎这才掀了掀眼皮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正要开口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林松气喘吁吁的站在书房外面,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殿下,落霞宫的画像送来了!” 这可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落霞宫知道殿下着急,所以复员之后,立刻就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顾阎收敛了眼底深处的烦躁情绪,沉声道:“进来!” 叶遥有些诧异,“看来传闻是真的,当真能复原啊。” 本以为也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如今看来,这落霞宫果然名不虚传。 顾阎没说话! 林松恭恭敬敬的把画像递给他,还不忘补充道:“桃花宴想必也开始了!” “下去吧!”顾阎头也不抬的摆摆手,随后当着叶遥的面作势就要将这一副画像给打开,叶遥翘首以盼的注视着的动作,“多少人一直在寻找这个汴梁的长公主,如今可算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还真是叫人好奇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顾阎没搭理他,屋内烛火通明,他慢悠悠地将这一卷花香给摊开,上面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女子一袭红裙,身影纤细,伴随着 他的动作,画像上的人物一点一点的变得格外的清晰了起来。 叶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整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顾阎瞳孔骤然瞪大! “时辛!”叶遥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怎么是她?” 幻想过无数个人,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给忽视掉了,一直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顾阎眼神变得阴暗了起来,比夜色还要浓郁,他将画像收起,浑身散发着冷气。 汴梁长公主是她? 如此一来的话,许多事情都说得清楚,说得通了。 她所作所为都是合情合理的,从拯救那些俘虏,再到在他面前三番两次的询问画像,以及那一夜…… “你不知道?”叶遥诧异的看着他,“以你的能耐和手段,身边藏着如此危险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的。” “本王不是神!”他眼中分明带着怒火,咬着牙道! 是了,他也是人,也有七情欲。 叶遥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冷静下来之后,这才追问道:“你想怎么办?杀了她?” 杀? 他怎么舍得? 顾阎眼神变得阴鸷了起来,他将画像收起 ,带着警告的望向叶遥,“今夜之事不许泄露半句,她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 “顾远宁!”叶遥提高了音量,“你不会是想留着她吧?” 顾阎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将手中的画像拿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房,朝着林松道:“备马,去桃花居!” 林松压根儿就不明白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感受到主子滔天的怒火,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备马! 叶遥当然也做不下去了,这家伙如此的激动,肯定会发生事情的。 他得跟上去看看才能够放心,后知后觉的追了上去! 风中他加快了步伐,心疼得要死,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缘由!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虚情假意的骗子! 殊不知与此同时的那个女骗子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时辛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掐算着时间,目光始终落在了殷栎和太子的身上,这两个人从一出场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未必是一件好事,她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再不行动,顾阎拿到画像可就功亏一篑了! 桃花居的四周也已经布满了她的人,和萧戈给的暗卫,也足够造作了! “娘的,怎么还不动!”时辛站在旁边急的都快内急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来阴的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了,都已经来了,要动手咱就赶紧的动手,赶紧的撤,不行吗?非要拖拖拉拉,总不可能人多了才动手吧,那多没意思。 她站的腿都有些麻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干脆蹲到了苏子与的旁边去,嘀咕着,“这狗曰的怎么还不动手?” 苏子与正看着对面的一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突然耳畔多了这么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但还是压低声音道:“不急,他们肯定会动手的!” 时辛:“……”她可急了好么?怎么可能不急啊! 她无奈的站到了旁边去,就在推杯换盏间,殷栎总算是从位置上起身了,目标很是明确的朝着顾妗而去。 原本还恹恹的时辛顿时就站直了身子,也来了兴致! “殷公子?”顾妗面色温和,一如往昔,含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殷栎拱手道:“在下想敬三公主一杯,也算是化解你我之间的那些小小的误会!” 顾妗看着他有些犹豫,但是人多眼杂的,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随后接过他的酒杯点了点头,“殷公子言重了!” 殷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桃花宴正式开始,众人唇枪舌剑说得还不乐乎,都是一些诗词歌赋,并没有太多让时辛在意的地方 ! 可在殷栎离开之后,她悄无声息的走到顾妗的身侧,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酒杯给拿走了,动作之快让人都来不及查看! “三公主,”时辛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盏茶的功夫!” 她得先确定这个药是什么,才能给出解药! 这个酒有问题,她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可是顾妗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顾妗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时辛扫了一眼太子和殷栎,眯了眯眼转身淹没在了人群中。 很快暗处就有好几个暗卫走了出来,众人看着她表情肃穆,“殿下让我等听姑娘的吩咐!” 时辛点了点头,“一会我把三公主送过来,你们带三公主离开,往后门去,马不停蹄的离开,其他的交给我!” 众人点了点头,“是!” 时辛闻了闻这个酒杯,很快就从怀中掏出了解药,不过就是加大了效力的椿药罢了,这点东西她还不放在眼里! 随后转身回了宴席,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妗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她面色泛红,有些燥热的扯了扯衣襟,就连理智也变得模糊起来了,随后抬起头双眼眯离的看向心儿,“心儿……扶我出去!” 心儿不明所以,正要弯腰的 时候,却被时辛阻止了。 时辛扶住她的手臂,观察着在场人的动静,低声道:“三公主,你许是喝多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顾妗柔若无骨的靠在了她的身上,点了点头,随着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顾妗的离席被时辛三言两语的就给化解了,众人表示理解! 苏夫人想要追上去,却被苏子与拦住了,“母亲不必担心,三皇姐无碍的!” 苏夫人方才放心的! 而这边的太子和殷栎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点了点头,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一幕苏子与都看在了眼中,对着自己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继续若无其事的坐着饮酒!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的! 时辛将顾妗搀扶着走到桃花居的一个厢房外面,走廊下寂寂无声,没有什么人,月色婆娑叫人沉迷其中,顾妗身子越来越热了,抓住时辛的手臂有些痛苦的道:“小辛……我!” 时辛朝着她摇了摇头,悄悄的往她嘴里面塞了解药,一脚踹开了房门,搀扶着顾妗进去了,她兜兜转转了许久,想必那一群人早就被拦在后头了! 顾妗恢复了理智,大口大口的喘气,坐在桌子边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刚刚才的酒里面有东西?” 时 辛点了点头,蹲在她的面前,眼神真诚,“三公主,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殷栎要给你下药,殿下提前知道的,所以我们便将计就计,一会你随暗卫离开,剩下的就交给我!” 顾妗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点了点头,“那你多加小心!” 时辛嗯了一声,吹了一声哨子,三个暗卫就从窗户跳了进来,他们恭恭敬敬的道:“三公主!” “你们带三公主离开,我断后!”时辛扶起顾妗道。 几人不敢懈怠,还不忘告诉她,“姑娘,太子和殷栎已经追过来了,你多加小心!” 时辛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放心我自有办法!” 随后,几人就把顾妗给带走了!还不忘派人通知前面的苏子与,一切准备就绪!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时辛将屋内的香给换了,又将烛火点亮,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开始扯着嗓子道:“三公主,三公主你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这边!”那不远处的几人闻声而动! 殷栎闻言,随后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而来,时辛将被褥给弄乱,躲在了门背后! 而赶来的殷栎看着面前的房门,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笑得很是猥琐,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向不远处的床榻,就被 人迅速的点了穴道。 时辛从门背后出现,笑盈盈的站在他的面前,“殷大公子,好手段啊!” “你想干什么?”殷栎始料未及的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少女,哦不,准确的说更像是个妖女,她一袭红衣很是显眼,眼中有着跳跃的光芒,坏笑着勾了勾嘴角,“当然是让你如愿以偿啊!” 殷栎有些不明所以,下一刻面前的少女直接将他给扛起来丢上了床榻,“在这儿等着,马上就来了!” 殷栎青筋蹦起的大喊了一声,“放肆!” 恰恰也是这一声惊扰了追赶而来的人,她非常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够了,现在你该闭嘴了!” 殷栎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封住了哑穴! 不远处的人顾钦听到动静,下意识的就带着人追了过来,当他们踢开房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谜药!随风而入鼻息间! 顾钦连带着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全都软绵绵的蹲下身去! 就瞧见一个少女拍拍手走了过来,时辛半蹲在顾钦的面前,挑起他的下颚,笑得阴森森的,“我说太子殿下,做人呢,不能太过于下流了,你既然这么喜欢玩阴的,那也不要怪人跟你来阴的了!” “你想干什么?”顾钦瞪大了眼睛。 第四百九十二章 打起来了 顾钦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从心里面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怔怔的瞪大了眼睛,怒吼道:“本宫是太子,你敢!” “我有何不敢?”时辛觉得他的这一番话有些好笑,手指捏着他的下颚表情越发的变更邪魅了起来,仿佛像一个坏事做尽的小魔女一样,“太子殿下既然敢对旁人做出这等下流龌龊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天理昭昭,终有轮回。” 顾钦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人给拎着摇摇晃晃的扯了进去,时辛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推在了床上,随后一只脚大.大咧咧的踩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勾了勾嘴角,“好好享受吧!” 顾钦中了他的软股散,所以当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就连内力也没有办法运用。 只能靠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人走出了房门外。 时辛将旁边都迷迷糊糊的护卫一个个的拖到了院子里面去,蹲在他们的面前拍了拍手,“你们运气还算是不错,我这个人呢,没有杀人灭口的习惯,所以呢,就只能先委屈你们这一晚上了。” 几个护卫身子软的一塌糊涂,还想挣扎着 说话的时候,就直接晕了过去。 时辛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一群人,转身把厢房的房门给锁了起来。 差不多时候了,殷栎的穴道也快解了,药效上来了想想画面都让人觉得有些香艳。 她理了一下衣裙,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院而去,逮住了桃花居管事的,“太子殿下有些乏了,已经在后头的厢房睡下了,殿下特意吩咐过,不让任何人去打扰的,明日早上的时候派人送些热水过去即可。” 管事的也是个比较机灵的人,所以立刻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下来,“姑娘放心!” 时辛嗯了一声,在转身的时候,脸上那讨好的笑容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转身换了一袭华丽的衣裙,汴梁的人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今天晚上肯定会出现,而自己作为这个鱼儿,自然是要出来晃一晃,才好让他们上钩。 前厅内,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高朝,不断的起伏,每个人都在争吵着,论起学术来,不少人都是津津乐道的。 只是这席位上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大家难免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苏子与左等右等都不见那丫头出现,立刻就有些着 急了,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却被母亲给按耐住了。 “何事如此惊惶?”苏夫人看着儿子这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忍不住的就开始询问了起来,从来到此处之后,这小子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母亲,你先回去,孩儿明日再跟你解释。”苏子与生怕一会儿闹起来的时候没办法兼顾住母亲,所以想了想,对着旁边的护卫吩咐了几句。 “子与!”苏夫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习惯了,所以现在被儿子给赶走了,立刻就有些不大高兴。 苏子与态度强硬的朝着护卫提高了音量! 然而就在苏夫人起身的时候,突然外头响起了一阵厮打的声音。 他心中猛地一惊,万万没想到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 “怎么回事?” 伴随着杂乱的纷纷扰扰,立刻就开始有人大.大呼小叫起来了。 “有刺客!有刺客!” 人群当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之后,大家就开始纷纷乱乱的逃跑。 刺客? 当然不是了。 这些人都是时辛引出来的,顾阎还留了不少人保护在桃花居的四周,所以为了把那些人全部都给支开,只能出此下策。 这些所谓的刺客都是萧戈的暗卫罢了! 她面色如 常躲在了角落里面观望,萧戈才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这些暗卫也并没有伤及无辜,只是简单地将他们给打晕了。 人群纷扰,时辛淹没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屋顶上的男人眼尖的盯住了人群当中的少女。 褚绪神色一顿,“抓住那个穿红衣的女子!” 萧戈说今夜的桃花宴上,长公主肯定会出现的。 他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谁也没有见过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那幅画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完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身边躲藏着的暗卫,一个个都衣着黑衣黑袍,立刻心领神会的拔剑而出,齐刷刷地从屋檐上飞了下去,场面顿时就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 杂乱无章,人四处逃窜! 而苏子与机灵的放出了烟花信号,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守在外头的人全部都一拥而进了! 时辛见状满意的笑了笑,一只手抓住其中一个暗卫,“撤!” 暗卫点了点头,就要撤走的时候,苏子与却眼尖的瞧见了这一幕,立刻拔剑飞奔而来。 “小仙女!”他紧张兮兮地看着被黑衣人挟持的小仙女,心里面害怕得不像话。 时辛灵机一动,让黑 衣人抓住她。 “你们放了她!”苏子与怒不可遏! “苏子与,走!”时辛怒道!随后人就被黑衣人抓着飞走了! 场面混乱,苏子与被人给缠住了! 褚绪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而一直都袖手旁观的某个人眯了眯眼,萧戈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一看。”管家一想到刚才的那个画面,心里面就有些担忧,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这要是磕着碰着,万一那张脸毁了,以后可就不好给他们家的公子传宗接代了呀。 萧戈轻轻点了点头,“追!” 而这边的暗卫一号已经老早的就在外面准备好马匹,等待着长公主出来了,里面打得热热闹闹的,他们在外面都是心惊胆战的。 “这……公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咱们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旁边的暗卫心里面有些着急,虽说公主殿下武功还算是不错,可毕竟寡不敌众呀,再加上祁王又那么阴险。 暗卫一号摇了摇头,“既然公主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咱们就老实巴交的等着就行,不要想太多。” 要是进去了不能帮上忙,反倒给公主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再见了顾远宁 众人这才安安心心的在原地继续等待着,如今将军恐怕都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若是经验的计划失败了的话,恐怕就再难有机会逃离此处了。 公主聪明伶俐,这一举动不仅能够给大齐带来不少的麻烦,还能够将三皇子的人给困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稍有不慎的话,也会给自身带来巨大的麻烦。 月色婆娑,却无繁星点缀,树影斑斓,就在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总算是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时辛衣裙翻飞,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等待着自己的这几个人。 “公……”暗卫一号正打算高高兴兴地迎过去的时候,却立刻将嘴里面的称呼换了个说法,“时姑娘!” 时辛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看向身后的护卫,“替我拦住追上来的人,其余的就不用你们管了!撤!” 那十几个人也不好追问这姑娘究竟想要做什么,毕竟他们可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前来保护这个姑娘的,今天晚上都是要听从这个姑娘的话。 暗卫一号朝着时辛点了点头,她飞身上马,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毅然决然的策马扬鞭奔腾而去了! 褚绪紧赶慢赶的, 未曾想到居然还有人迎接他们,顿时怒从中来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让开!”他咬了咬牙!剑拔弩张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 众人面面相觑,齐刷刷的拔剑,显然是打算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萧戈滑动着轮椅出现,衣袂飘飘,神情难测,“让他过去!” 众人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路。 褚绪看着萧戈心中恼火,可当务之急并非是生气的时候,而是尽快把人给抓到,所以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吩咐自己身后的人,打算追上去的时候,却被萧戈的一番话给阻碍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天我一直想不明白内丫头为何跟我借人,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现在我倒是想通了,原来他和你们之间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你前来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寻找汴梁的长公主,不过是看了我给你的一副画像,居然就真的出现了,如此看来,那丫头便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古怪。 时辛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去招惹这些人? 现下看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他牵制住这群人了! 汴梁三皇子和汴 梁太子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这两个人,对于皇位都有一种执念,而且不仅仅是三皇子,还有不少人死死的盯着这个汴梁长公主,若是这个长公主落在其他人手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时辛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祁王府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的动静。 “所以你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褚绪眯了眯眼有些意外! 萧戈失笑,懒洋洋的托着脑袋,“我也觉得震惊,谁能想到我们都被这丫头耍的团团转,不过既然答应她牵制住你,我当然不可能让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追上去的。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要么呢就死!” 刚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顾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追过来,到时候大家都跑不了。 今夜的事情闹成如此大的动静,皇帝肯定也会追究下去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大人,祁王带着人追过来了!”就在褚绪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原本在桃花宴上厮杀的护卫逃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来到他的身前面色慌张的道。 “走!”褚绪狠狠地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 的话,得不偿失。 只是,他没想到真的,长公主居然有如此的能耐,将所有的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反而自己成功的脱身,自己没有一兵一卒。 萧戈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眼里面顿时就弥漫出了一层淡淡的光,不由得笑道:“看来还真是小瞧这丫头了,果真是每一件事情都让人出乎意料。” “这……”管家也是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身份居然如此的惊心动魄,他咽了咽口水,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若是祁王知道了,怕是会……” 他已经知道了,萧戈抿了抿嘴角! 要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只是知道的有些晚了,肯定事后会后悔莫及! 桃花宴乱成一锅粥,顾阎派人给团团围住,从苏子与的嘴里面年轻人已经不见了之后更加的恼火,整个人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他来不及多想,带着一队人策马扬鞭的追向城门外! 她怎么敢? 怎么敢骗他?弃他?如今机关算尽,就是为了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的脱逃,耍了这么多的人。 清水寺不远处的驿站,方埵愁得夜不能寐,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而且前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只是按照那丫头所说的,带着人在此处等待着。 银罗与他骑在马上,两个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现下他总算是知道时辛的真实身份了,可非但没有觉得高兴,甚至觉得心里面有些发毛。 “祁王……没那么好对付!”他为那丫头担忧! 方埵点了点头不可否认这一点! 顾阎的确不好对付,可是动情的男人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一样,稍微给个红萝卜就能跟着你走了。 时辛又是一个极其理智和聪明的人,想要在他的手上逃脱,只要不露出破绽,基本上是能够畅通无阻。 “她会来的!”方埵肯定的道 那丫头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执着的! “驾!” 时辛带着一众人马赶到城门口,因为入夜了所以排查都是比较严谨,想要出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亮出了顾阎的腰牌,方才得以脱身! 可真正离开城门心里面又有些怅然若失地回过头去,说不留恋,那都是假的,或多或少大家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是难走到一块儿。 “再见了,顾远宁!”时辛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群,决绝的勒紧缰绳扬长而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回不了头 她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倘若这个时候回去的话,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顾钦和殷栎那两个人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的,这也算是自己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从此以后二人真的不会再见面了,月黑风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梭在树林间,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而彼时顾阎带着人追到城门口的时候,从士兵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腰牌,他脸色阴鸷,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眼尾透红,“时辛,你怎么敢?” “殿下,”士兵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了何事?” “他们往哪去了?”顾阎狠狠地咬了咬牙问道。 士兵不敢隐瞒,“往西南方向而去了!” 话音刚落,顾阎立刻带着人马追了上去,姗姗赶来的叶遥和苏子与一脸懵圈。 “七哥这般冲动,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肯定要治罪的。”他一脸担忧,惊艳的事情本身就闹得沸沸扬扬,七哥不说留下来把事情压下去,反而带着人马出城了。 “子与你先追过去,我回去处理后续,尽力压下来!”叶遥面色沉重的道,事发突然,他们两个人急急忙忙的就赶了过来,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看见太子和殷栎的 身影,虽说经验的事情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可倘若太子真出了什么意外,皇上必定会治罪的,所以当务之急,还得先回去把事情处理妥帖才行。 苏子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随后,他也带领了几个人立刻跟了上去,生怕慢了一步。 今夜的桃花宴上热闹非凡,一时间,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爆发了,怕是大理寺的人又要忙上好一阵子了。 萧戈作为这一次名单当中并不存在的人,之所以能够前来,无非就是因为家财万贯罢了。 所以想要偷偷摸摸地离开,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拦得住。 可此番他却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一家酒楼里面喝酒,仿佛刚刚才的事情都尚未发生过一般。 管家瞧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面有些拿不定主意,公子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个小丫头的事情生气? “公子……”刘管家壮着胆子的上前道:“你可是在生时姑娘的气?” 如此巨大的事情居然没有提前告知于公子,显然就是信不过他们。 刘管家觉得若是公子生气的话,也是人之常情的,毕竟公子对于内丫头也算是不赖了。 萧戈抿唇轻笑,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本就不简单,若说 是生气的话,倒也算不上,只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 她是汴梁长公主的身份乃是他未曾想到的。 难怪她非要离开大齐,原来是这样啊! 一个汴梁长公主住在大齐祁王府内足足半年,顾阎甚至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未曾发觉。 要么就是对方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连时辛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恐怕也知道没多久。 若不然的话,真的会如此着急。 可她留下来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何突然离开了呢? 萧戈百思不得其解。 最郁闷的时候,下面就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盔甲声碰撞在了一起,兵部和大理寺得到消息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往桃花居的方向赶了过去。 而这其中也不缺乏燕都城的那些个官员。 毕竟此处宴会上有不少的世家子弟,发生了事情,家中人肯定会担忧的。 这动静闹得,明日怕是避免不了一番血战。 小丫头倒是厉害了,环环相扣,愣是将整个燕都城搞得人仰马翻,看来平时都是他们低估了这么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姑娘。 本以为无非就是比其他人聪明一番罢了,可谁知道这就是个不怕死的! “派人去盯着,有什么事情来报!”萧戈望着楼下那些士兵走远了之后,朝着身后的 管家吩咐了一句。 管家点了点头,走向外头的走廊上,对着旁边的两个护卫的低声了几句,方才回来推着萧戈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萧戈对着他道:“派人给汴梁那边的人传信,照顾一下那丫头,毕竟是手里面没什么实权的长公主,若是回去的话,肯定会成为香饽饽,被不少人盯住,倘若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倒也可以帮忙一二。” “公子,”管家不明白了,“您为何对这小丫头如此的上心,甚至连她骗了你都不生气?” “萧家短命的诅咒到了我这里,也该结束了,她能救我,我为何不能救她?”萧戈笑着反问! 能不能娶回来当媳妇,这并不怎么重要,他先下来再说。 所以,眼下就算全天下的人想要杀那丫头,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管家点了点头,心中明了,“老奴回去之后就给他们飞鸽传书,让他们好好照顾着。” 萧戈轻轻点了点头! 桃花居这边叶遥已经控制住了,可依旧没有找到太子和殷栎的踪迹,再加上这大晚上人多眼杂的,所以也不方便行事。 顾钦失踪的事也不好直接回报给皇上,所以当务之急先把这里的人给处理掉,才能好好的排查一番。 他一时间有些头疼啊! 与此同时的燕都 城郊外,时辛没敢有停留,继续马不停蹄的感悟,一个晚上的功夫总算是在清晨的时候和方埵汇合了! 驿站门口,方埵和银罗看着人回来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处离清水寺还不算远,所以他们的抓紧时间离开才行,万一被人给追上来,恐怕就走不掉了。 方埵看着她急急忙忙地冲了过去,“没事吧?” 时辛点了点头,“没事,放心都处理好了!” “成,你先在这里缓口气再说!”方埵看着她精疲力尽的样子,蹙眉进屋内让小二去烧水了! 时辛坐在外头的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草!逃命太难了!”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银罗给她递过去绢帕,“你这不要命的模样,还真是够拼的!” “那不然呢?”时辛笑着反问,“总不能留下来等死吧?” 若她不是汴梁长公主,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可现在,有了这个身份的家属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不适应的响起,伴随着一支穿云箭飞射而来,时辛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银罗,侧身躲了过去。 心中暗叫不妙,一转头朦朦胧胧的雾气中那一袭暗红色的衣袍很是明显,她心中顿时就像是烟花爆炸了一般! 第四百九十五章 分手 她知道他会追来,但是没想过这么快。 时辛愣在了原地,而一旁的暗卫剑拔弩张。 银罗护在她的面前,“你先走!” 屋内的方埵闻声赶来,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只知道顾阎骑术很好,但是这也太…… 驿站门口的两个大红色的灯笼照亮着,不一会的功夫居然落雨了,时辛推开银罗的利刃,径直走向那不远处的人群! 她看着他笑了,一如从前一般,“我就知道你会追上来的!” 顾阎面色阴恻恻的很可怕,手握着寒剑,指着他面前的这些人,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声音卷着稀碎的冰渣一般,“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和本王回去,本王放了他们。” 时辛觉得有些好笑,“回去那?祁王府?顾阎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你还要让我和你回去?” “时辛!”他怒不可遏的厉声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么?” “你敢!”方埵拔剑相向,“祁王殿下,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和我汴梁开战!” “方埵?”他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也想拦住本王?” “退下!”时辛呵斥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公主!”方埵满 脸担忧。 时辛摆摆手,让他们后退。 她一步步的走向浑身寒气的男人,却没有愤怒,也没有冷言冷语,甚至也不想和他动手。 顾阎瞳孔猩红很是吓人,手中的剑却握不紧了,他恼羞成怒的一把将人拉到了身前,丢了利刃,扣住她的后脑勺蛮横的吻了上去。 时辛瞪大了眼睛,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他吻得力气特别大,恨不得吃了她一般,在场的人皆是瞠目结舌,纷纷背过身去。 方埵狠狠地咬了咬牙,终究是没说话。 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却滚烫得厉害。 “骗子,”他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自嘲的笑道:“在你眼里本王是不是像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对你一片痴心,你却弃之若履!” 好一个汴梁长公主! 时辛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疯狂,气息凌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抨击了一下疼得她扭曲了面容,“顾远宁,”她声音有些微弱,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她不该骗他的! 可她没想过伤害他! “我是汴梁长公主,为国为民,本就是一个公主的职责,你是大齐的皇子,你恨汴梁的人,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我母后病入膏肓,我兄长孤立无援,我必须回 去!” 她说的义正言辞,倒叫人难以反驳。 可是时辛自己清楚,她可不是什么情操高尚的人,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大齐不适合她,无权无势,没有背景,只会任人宰割!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她适应能力很强,如何不清楚呢? 正是因为很清楚,所以这才心有余悸的。 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想做煤老板的金丝雀。 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阎定定的看着她,指腹摩挲着她的脖颈,眼底的疯狂越发的明显,“本王杀了你,是不是就能留住你?” 顾阎一向都是倨傲的,不可一世的,不管是战场上也好,朝堂上也罢,从未如此的窘迫过! 可而今居然面对一个女子,如此的低三下四,让人不敢相信! 时辛心中酸涩,她看着陷入情网中的人,咽了咽口水,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目光中晦暗不明,她忽的低声询问道:“是不是杀我一次,你就不恨我了?” 顾阎不明白她这番话什么意思,茫然的看着她,时辛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忽的另外一只手抱住了他,握住他的手拿着匕首怼进她的腹部! 他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掌心的温热灼伤了他的心口。 时辛靠在他的肩头 ,讥讽的笑了,“顾远宁你欠我一条命还过了,我也不欠你什么,唯一欠的就是你的情意,我不该骗你,可我对你的喜欢从来没有半句虚言,只是你我各司其职,并非是儿女情长,在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我就知道终有这一日的!” “你疯了!”他怒吼着松开手,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样子,惊慌失措,“你别说话,本王不杀你了,时辛,你跟本王回去好不好?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春雨薄凉,她咬着牙和他拉开了距离,任由鲜血流个不停,虚弱的望着他,眼眶湿润,泪水伴着雨水落下,她艰涩道:“顾远宁,我想回家,去见我爹娘,见我兄长!” 他心疼得喘不过气来,红着眼看向她,卑微的拉住她的手,“你不要本王了?” 她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若说这些话半真半假的话,那么这一瞬间的情绪却是真实的! 高傲如他,这般的委屈! 时辛心中百感交集,喉咙干涩得生疼,终是咬着牙甩开了他的手,绝情冷漠的道:“从今以后,我与殿下一别两宽,再见便是仇人!” 她望向不远处的青木愧疚的笑了笑,“青木,对不住啊!” 青木努力的别过头去不想搭理她,手中的剑都在颤抖。 时辛无奈的道:“照顾好你家殿下!” 顾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眼尾侯得吓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踉踉跄跄的离去,那把带血的匕首丢在了他的面前。 方埵心急如焚的扶住她,“你疯了?” “没疯,”时辛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自嘲的道:“只是有些舍不得!” 所以要做的狠一点! “撤!”方埵将人搀扶着上了备好的马车,看向众人厉声道! 顾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衣衫全都打湿了,整个人六神无主,呆若木鸡。 苏子与姗姗来迟便瞧着他这一副魂不守舍还满手是血的样子,“人呢?怎么不追了?你受伤了?” 青木和林松都心疼殿下,二人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谁能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七哥?”苏子与心急如焚。 顾阎甩开他的手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自言自语的道:“她不要本王了!”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和他划清界限,不惜让他杀她一次! 苏子与云里雾里的,还想追问,却被青木给拦住了。 顾阎举步维艰的往回走,可还没走两步胸腔便激起一股热流,口吐鲜血,两眼一闭,晕在了地上。 第四百九十六章 咎由自取 雨越下越大,导致树林间升起了层层雾气。 时辛已经自己将血止住了,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马车里面,心情格外的复杂,低着头一言不发。 方埵抿了抿嘴角犹豫再三,这才没忍住的开口,“你……没事吧?” 这丫头可真是够狠的,居然直接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捅。 时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双目无神的感慨,“死倒是死不了了!” “要是不让他捅我这一刀的话,他心里面的怨气就没有办法散出来!” 顾阎偏执,性格又比较古怪,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最后却得知这个姑娘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心里面又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呢? 所以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至少他回去以后可以重振旗鼓,拿下太子,而不是郁郁寡欢。 不过,以她看人的眼神来说,顾阎本身也不是那种娇柔造作的人。 方埵松了一口气,“你倒是胆大!” “不至于,”时辛正色道:“我只是在想,两国之间倘若有一天开战的话,若是他赢了。那我肯定会成为阶下囚的,可若是我赢了呢?他就是我的阶下囚,如此一来,我还不是可以继续对他为所欲为? ” 她可不希望顾阎死,这要是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法子,还能和他谈个恋爱啥的,多好。 方埵扯了扯嘴角,心里面那一点点的心疼顿时间就荡然无存了,没好气地怒吼道:“我担心了半天,结果你想的居然是这档子事情。” “那不然呢?”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问,“不过就是短暂的分别罢了,他又不是死了,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再说了,是我心甘情愿让他捅我一刀的!” 方埵气不打一处来,撸起了袖子,“那你搞这么一出?” “不这么搞的话,他可不会让我离开!” 指不定还想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还别说,顾阎当真干得出来。 方埵哑口无言了! 而此时的桃花居,天亮之后,这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压抑起来,甚至比昨天晚上还要让人觉得诡异。 不断下起的雨很快就将此处给笼罩了下来,桃花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雾起云绕间恍若仙境! 大理寺和兵部的人,已经连夜将那些世家子弟都给护着离开了,可始终未曾寻到顾钦和殷栎的身影,众人担忧不已! 叶遥带着一群人把所有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推开查看。 直到走到一处房外的时候,当大家都屏住呼吸 ,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被里面传出的气味给吓懵了。 徐昌宁和兵部的张大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搞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进去看看。”叶遥手里面提着剑,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些,带着众人走进去,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吹了进来,那床帐不断地晃动着。 当他拿剑挑开床帐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就猜到已经发生了什么,这屋内的气味非常的不对劲,都是见过世面的如何不知晓呢? 很快里头的画面映入眼帘,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 顾钦和殷栎两个人赤身果体的躺在一块儿,画面特别的旖旎,不堪入目,两个大男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这这……”张大人顿时就吓的魂飞魄散,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不敢自信地揉了揉眼睛。 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堂堂一国储君,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六部尚书的长子,这事传出去那还得了? 叶遥则是表现的很平静,顾钦和殷栎这两个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对三公主动手,顾钦没把他们碎尸万段都算是轻的了。 只是他也没料到,居然会弄出这么一副画面 出来。 这个香? 叶遥瞥向窗边的香炉,脑子里面突然就出现了那小姑娘的模样。 对啊!时辛医术高超,想要配这种药,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昨天晚上,又是她护送着三公主离开的,所以这一幕分明就是那丫头的手笔。 可真是够狠的! 顾钦和殷栎尚未清醒,药量太重,再加上…… 他挑起一床被褥给二人盖上,面色如常的看着吓得哆哆嗦嗦的兵部尚书和徐昌宁,轻声道:“今日所见所闻,想必两位大人心里面也知道该不该说出去,能不能说出去,只是关系到一国的名誉,二位应当是明白的!” “叶将军放心!”二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张大人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还请叶将军替我二人保密才是。” 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这一幕,被他们这么多人给瞧见了,恐怕会杀人灭口。 叶遥点了点头,“派人守住这间房间,再让几个死士送些热水来,二位大人先回去吧!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必两位大人心里面也该明白,如何跟陛下说!” 二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拱手道:“叶将军放心,昨夜之事乃是汴梁暗探所为 ,已经处理妥帖了!” 叶遥满意的嗯了一声,“那二位大人不送了!” 得到他的这一番话,两个人却犹如解放了一般,马不停蹄的就走了。 他们也不是傻子,若是再继续逗留下去的话,太子殿下醒来恐怕场面就不可收拾了。 而今也要回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汇报给陛下才行! 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来,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处理妥帖的! 人走后,叶遥也转身离开了! 对于顾钦和殷栎只能说这二人咎由自取,恐怕这件事情过后,这二人都不敢再打三公主的主意了。 只是…… 时辛消失不见了,作为汴梁的长公主想必是回去了,那祁王呢? 他站在屋檐下面,有些担忧地看着下个不停的春雨。 阴郁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顾妗在府内心急如焚,两个自己最在意的人都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未回归,心里面又如何不担忧呢? “公主……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殿下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心儿劝解着! 顾妗着急的握紧了双手,“我这心里面总是七上八下的,如何放心的下!” 这都一个晚上了,还没有消息,再加上大理寺的人和兵部的人都跟过去了,她越发放心不下! 第四百九十七章 鸡犬不宁 心儿看见三公主这个模样,也不还在继续阻碍三公主了,只能陪着人一块儿等待着。 昨天晚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恐怕现在都已经议论开来了,皇上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消息。 只知道大理寺和兵部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急急忙忙地将那里的人全部都给疏散。 褚绪从昨夜回来之后心情就越发的沉闷了,他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找出长公主的下落,可谁曾想到居然毫无知觉的就给摆了一道。 “大人……”驿馆里面,一个护卫急急忙忙地从雨雾里面奔跑而来,气喘吁吁的供着手道:“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只知道祁王尚未回来。” 没有回来? 难不成人已经离开了? 他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拍案而起,“这个方埵居然为了成功地把长公主带离开此处,还真是煞费苦心。” “很有可能咱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人给欺骗了。”护卫道! 昨夜因为他们的出现,所以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长公主倒是没找到,反而现在背了这么一个黑锅。 “看来他是不希望我回到汴梁。”褚绪冷笑,本以为这个方埵就是一个除了会打仗没太多脑子的人,谁成想居然还有这 个本事给自己设圈套。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护卫急忙问道。 驿馆外面现在已经被重兵把守了,都是兵部的人,他们怀疑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们有关系,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已经让人团团围住,现在想要出去的话难如登天。 褚绪眯了眯眼,“那就姑且等着吧!宣文帝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汴梁开战。” 就算这件事情他们参与在其中了,又能如何呢?反正有足够的理由。 倒是顾阎居然把一个汴梁的长公主藏在府邸这么多时间,甚至将宣文帝瞒在鼓里,他才是最应该担心这件事情的人。 护卫闻言退了下去,现在外面的动静还在持续着,一切还得等! 连绵不绝的春雨一直下到正午时分方才停歇了几分,大理寺少卿和兵部尚书两个人一大早上的就已经进宫去汇报消息了,所以直到中午的时候方才离开御书房的皇上勃然大怒。 命令他们两个人彻查这件事情,无疑是将这个重担一下子丢给了他们。 若是处理不好两国开战的话,他们两个可不就是罪臣了吗? 祁王倒是英勇善战,可先前大齐和他国交战本就还处于养精蓄锐的阶段,若是再继续发兵的话, 恐怕就有些吃不消,到时候倒霉的始终还是百姓。 二人摇了摇头,一路叹息着回了府邸! 顾阎始终还未出现,闹得人心惶惶的。 叶遥倒也不着急,耐心的在桃花居继续呆着。 顾钦和殷栎两个人醒过来之后的画面足以惊天动地泣鬼神。 顾钦眼里面喷涌着怒火,直接将他的贴身护卫给杀了,而殷栎更是也险些被他给灭口,若不是叶遥拦着的话此番就是一个死人了! 叶遥态度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太子殿下,若是不想让这件事情被太多的人知道的话,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你把殷大公子给杀了,恐怕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皇上若是追究下来,你也逃不了。” “是你和顾阎算计的本宫?”他眼神疯狂,眼中都是杀气,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挥剑相向,“叶遥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算计堂堂一国储君。” “太子殿下可要弄清楚了,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先算计谁的?”叶遥心不在焉地掀了掀眼皮子,将自己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云淡风轻的勾了勾嘴角,“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叶遥!”顾钦怒道! “太子殿下,”叶遥继续从容不 迫地站起身来,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不过是你逍遥自取罢了,昨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吧!汴梁暗探袭来可是伤了不少的人,这件事情若是闹到皇上的面前去,殿下觉得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还坐得稳吗?” 还有他和殷栎昨天晚上的荒唐,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且不说太子之位坐不稳,恐怕会沦为笑话。 顾钦浑身都在颤抖着,只要一想起刚刚睁开眼看到的那一幕,整个人都有些恶心想吐。 可偏偏脑子里面的画面挥之不去。 那丫头是顾阎的人,此事必定是他们联手的! 见他冷静下来,叶遥负手而立,轻飘飘的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醒了,那么本将军也好跟皇上交待了,不过皇上那边也开始询问殿下昨夜究竟去了何处?” “虽说本将军的确不喜欢殿下,但殿下好歹也关系大齐的名誉,本将军已经替殿下瞒下来了,不过该怎么对付皇上,那就是殿下的事情。” 顾钦恶狠狠的盯着他,直到人离开之后,疯了一样地挥舞着长剑,将这屋内的东西砍得霹雳啪啦。 殷栎因为伤势过重,他已经派人给送回去了,此番就等着顾阎回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时辛确实狠,本以为最多就是帮助三公主脱身,到时候再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或者是随便弄个姑娘来陷害殷栎,可没想到她居然让太子和殷栎…… 啧!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只是可惜了,再怎么厉害,而今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顾妗这边等到弟弟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苏子与把人护送回来,几个人的身上都是狼狈不堪。 顾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气氛有些凝重。 叶遥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感受着这四周的气压脸色大变。 顾妗听完了苏子与说的这些,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她不敢相信的嘀咕着,“怎么会?小辛她……” “是真的!”叶遥及时的开口,“她的确确就是汴梁的长公主。” “可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我和小七。”顾妗摇了摇头道。 她接受不了! 青木眼眶红红的,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 他心里面是怪时辛的,可仔细想想她的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还让殿下伤了她! “此事不可泄露出去,那是被人知道汴梁的长公主曾经在祁王府住过这么长时间,皇上肯定会治罪的!”叶遥厉声嘱咐几个人。 第四百九十八章 哀莫大于心死 当务之急,还是得等人先醒过来再说,其余的事情暂且给压制住。 顾妗思绪有些混乱,完全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往这个方面去发展,难怪昨天晚上小丫头的神色很是不对劲。 屋内静悄悄的,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可眼下最为关心的却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 小七很少向别人托出真心,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姑娘,结果被姑娘骗得如此凄惨。 “三公主,”叶遥想了想,硬着头皮的看向她,“叶遥有一事跟你说!” 桃花居的事情,不方便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有必要跟三公主说一声。 顾妗点了点头,让人把苏子与带下去休息,和叶遥走到外头的廊檐下去! 雨水很快就将池塘里面给灌满了,此时夜色朦胧,空气中透露着薄薄的凉意。 叶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开口道:“昨夜的事情想必三公主都知道了一些,不过还有一件最重要的,太子和殷栎给三公主下药,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摆平了,可是……” “怎么了?”顾妗一门心思都只关注着自己的弟弟,完全把那两个人给忘记了。眼下听他提起来,也跟着有些担忧。 叶遥抿了抿嘴角道:“时辛……她把太子 和殷栎关在一间屋里,还给他们两个人下了药,所以……” 所以,本该发生在三公主身上的事情,变成了他们两个人。 顾妗愣了一瞬,“你是说小辛给他们两个人下药了?” 叶遥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顾钦和汴梁暗中有些合作,可如今居然把这两个人得罪了,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顾妗也有些蒙圈了,“她为何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你!”叶遥大胆猜测,他虽然一开始就怀疑时辛,但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丫头对于三公主并没有任何的坏心眼,甚至还特别的关照,“她一向对三公主你很好的,想必也是为了给三公主出一口气。” 恐怕从今以后,这两个人再也不敢打三公主的主意了。 殷栎受了重创,想必性格方面也会受到一些改变,到时候比武招亲的事情,必然是殷浔胜出的! 不得不说,这姑娘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可实际上心眼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她既然是汴梁的长公主,又为何非要为我做这么多?”顾妗有些不大明白了。 时辛潜伏在祁王府这么多时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可突然一夜之间就离开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她若 是想要杀小七的话分明有的是机会,可为何一直没有动手? 反而对他姐弟两个人照顾有加。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叶遥摇了摇头,变故来得太过于突然,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给他们时间去调查。 顾妗愁眉不展的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伤害我,可终究是辜负了小七。” “她不该欺骗小七的!” 可如今,两个人的身份更加的难以在一起了! 叶遥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顾阎昏迷了许久,以至于对燕都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再加上大理寺和兵部尚书两个人配合的特别的默契,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烧到顾阎的身上来! 该压下来的都压下来了! “从今以后,你我两清了!” 脑海里面不断地徘徊着,这一句话挥之不去,顾阎是在子时醒过来的,额头都是冷汗,面色苍白,眼前闪过他手握着匕首捅她的样子! 屋内静悄悄的,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眶透红吓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可又许久不曾发怒,这静默的模样反而看得人越发的害怕。 “小七?”彼时顾妗刚好去了一趟厨房,想着炖一些汤药,毕竟万一人醒过来的时候,也需要好好的养一 养。 结果这一推开房门,就看见弟弟已经醒过来了,立刻喜出望外。 顾阎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皇姐许久没有说话! 顾妗心酸又心疼,放下托盘走到床榻前坐在他的面前,“小七,我都知道了!” “皇姐?”此刻的顾阎再也没有了昔日里面那威风凛凛、桀骜不驯的模样,张了张嘴声音却出奇地沙哑,委屈的晦涩道:“她不要我了?” “小七!”顾妗眼眶湿润着一把抱住他。 顾阎无动于衷,眼神晦暗,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她骗本王!” 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生气,只是不明白为何非要欺骗他,若是她坦诚布公,他可以帮她的,夺回公主的身份也好,重新回到汴梁也罢。 可为何要欺骗他呢? “小七你别吓皇姐!”顾妗声音颤抖,自从母妃不在之后,很少有这么难过,这么害怕的时候了。 她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自然是害怕自己弟弟出事儿。 “皇姐,她说和我两清了!”顾阎继续陈述着,语气羸弱,听不出一点的活力,仿佛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他满脑子都是分道扬镳的模样! 顾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七没事了,咱们不喜欢她了!” 不喜欢了? 他做不到! 顾阎弱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他这边不好过,时辛也是如此! 一群人赶了那么久的路,大晚上的自然不好再继续前行,所以随便在周边的一个县城休息了! 她给自己捅的那一刀,虽然不致命,但是也足以养一阵子了,大晚上的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顾阎,干脆就买了一壶酒提着坐在廊檐下闷闷不乐的喝起来。 银罗恰好出来如厕,看着她这样抱着双臂懒洋洋的打趣道:“其实你也就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重感情,你很喜欢祁王吧!” “啧!”时辛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给自己贴标签,她无奈的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人,就这么放弃了,有些不大甘心。” “况且……顾阎那个人呢!看着桀骜不驯,高高在上,可实际上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还挺好玩的!” 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决裂了,一刀两断,肯定是被恨上了。 银罗抿了抿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时辛继续道:“真想把他带回汴梁去!” 第四百九十九章 腹黑小萝莉 银罗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打击,“他可是祁王,哪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带走的人?” “对呀,就是因为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带着,所以这才有些不高兴的。”时辛闷闷不乐的道。 开始后悔了。 “唉……” 但凡不是一个公主的话,都不至于做出这样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何非要离开呢?汴梁虽然好,你也能够给你一份高高在上的身份,可实际上,让你呆在他的身边,也不见得没有公主过得好。”银罗不解的询问。 他其实挺看好祁王的,比起太子而言,这个人显然更加的有魅力,而且不管是武艺也好,能力也罢,哪怕是在谋略方面,也比太子高上不少。 指不定也会成为一代君王。 时辛聪明伶俐,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回到汴梁可不一定就有这样的待遇,指不定还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 时辛仰望乌漆嘛黑的天空和下个不停的春雨,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个人呢,虽然没什么追求,也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比起做他的金丝雀,我更加喜欢冒险由挑战性。” 原主的身份太过于出人意料了,作为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平白无故的就被人给拐走了,而且这 一丢就是十多年,汴梁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公主还活在世上,可后来居然发动了这么多的人前来寻找,这其中必然有些古怪。 最重要的是,她脑子里面多出来的那个女人,对方到底是谁?对于原主究竟有什么样的影响? 她总归是要去弄清楚的。 银罗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一眼,“你就不后悔嘛?” “有什么可后悔的?”时辛反问,“我喜欢顾阎,和他在一起过,也开心过,那就不后悔,若真有一天我死在汴梁了,想了想自己以前最起码也是不虚此行了。” “汴梁可不简单!”银罗提醒道! 虽然他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了解,可是从旁人的嘴里面说出来,依旧觉得艰险重重。 况且皇室之间本身也没有什么简单的事情,向来都是尔虞我诈。 “谢啦!”时辛大.大方方的言谢,“之所以一直瞒着你我的身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你别多想!” 她走到银罗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要仰仗你了!” “我武功还不如你的高,与其说是你仰仗我,倒不如说是我仰仗于你。”银罗自然自信,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若不是她自己三番两次的任务失败,早就被长公主给 杀了。 他死不死都不要紧,可以想到自己那个眼瞎的妹妹,就有些舍不得。 “对了,你妹妹,方埵已经成功送到汴梁,等回去之后,我会亲自为你妹妹医治。”时辛提醒道。 银罗点了点头,“多谢!” 两个又随便地寒暄了几句,她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屋内!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公子羲了! 虽然和顾阎分手了,但是公子羲…… 突然有些后悔,临走的时候居然没有把对方给带走。 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和他打个招呼的,这样一来,最起码还有个替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 “唉……可惜了!”她甩了甩衣袖闷闷不乐的嘀咕着! 驿馆内人多眼杂的,第二日一大早他们就急急忙忙的起身出发了! 方埵两年未曾回去了,所以心情有些烦躁。 马车内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看得时辛云里雾里的,“你大晚上的莫不是去偷人去啦?” “你才偷人!”方埵没好气的道:“我昨夜一夜未睡!” 时辛不解,“为啥?” “受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干嘛好端端的一个晚上不睡觉啊?” 她失恋又受伤,都还没表现得多么难过呢,好歹也算是睡了几个时辰的。 方 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懂,我两年未曾回汴梁了,此番回去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罢了!” 时辛恍然大悟,“你这分明就是近乡情怯。” 方埵:“……”不是,他是怕回去之后被爹娘打一顿。 不过当然也不可能当着这死丫头的面说出来,要不然的话又会被笑话一番。 “三皇子的人你确定回不来了?”他突然正色道。 褚绪可不是一般的人,好歹也是三皇子身边的得力干将,有些能耐和手段的,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困死。 时辛托着脑袋,换了个比较舒服又不容易扯动到伤口的姿势,靠在了马车的小桌子上,懒洋洋的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反正短时间之内他肯定是回不来的,当然了,也不排除他像你一样诡计多端。” 不过可能性太小。 昨天晚上他们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么就成为了主要的目标。 宣文帝就算再怎么不想开战,而今都被人骑在了头上拉屎,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倘若继续置之不理的话,就有失一国之君的威严。 所以褚绪如今是最大的嫌疑犯,这事情的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肯定离不开的。 这样确保了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抵达汴梁。 方埵 点了点头,刮目相看,“看来在此之前,我们都小看了你,你不仅仅聪明伶俐,还颇有一些手段。” 这丫头还真是胆大! 时辛哼笑一声没说话! 她不过就是略施小计罢了! 手段还真算不上! 从大齐到汴梁关卡很多,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足够她养伤的了! …… 顾阎第二日醒过来之后,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和昨天晚上那一副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截然不同。 今日早朝闹得热火朝天,太子和祁王都没有出现一下子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测。 殷栎一下早朝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纠结了半响,“你确定没事?” “说!”顾阎似乎不想纠结于自己的私人问题,语气冰冷的道。 “太子和殷栎的事情想必三公主都告诉你了,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大理寺和兵部的人已经将一些重要线索压下去了!” “没有人知道时辛的真实身份,只是如今陛下将汴梁的人给扣押下来了!” 叶遥一鼓作气的道。 他也觉得惊讶,陛下一直以来都是反对开战的,如今这一个举动,那不就代表着两国之间的关系已经瓦解? 第五百章 治疗情伤 可是眼下他们都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有时辛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为何好端端的非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两国开战对于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顾阎必定会领兵出征,到时候…… 他面色纠结的看向顾阎,“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总不可能被骗了一次之后,还对对方念念不忘吧? 顾阎面色深沉,从他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把匕首,听完了叶遥的絮絮叨叨之后,这才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昨日她用这把匕首,逼着本王亲自伤害了她。” 叶遥不大明白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 他自嘲的轻笑一声,“她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得多,先是帮皇姐解决了太子和殷栎,让他们两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也给本王一个拿捏住太子的把柄,后又是让汴梁的人背锅!” 说白了,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无非就是在敲定了自己这一次之后,绝对不可能领兵出征。 她在赌,赌自己对她还有一些情意,赌自己并非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叶遥抿了抿嘴角,喝了一杯茶水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别说是 你,就连我也觉得惊叹。” “心情再提醒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丫头太过于聪明,和一般的人不一样。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这才觉得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谁能想到,汴梁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长公主殿下居然就在祁王府内,而且和祁王相安无事的居住了大半年,两个人之间还生了情意,当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啊! 顾阎自嘲的哼笑一声,“所以你觉得父皇查得到本王的身上吗?他昨夜并未进桃花居,也就是出了一趟城门,顶多就是被问责一番。” 叶遥默认了! 心中也在感叹这姑娘的聪明,“可惜了!” “若她不是汴梁的长公主,倒也和你算得上是天生一对。” 顾阎垂下了眸子,目光又一就落在了自己手上的这把匕首上面,只是眼神显然和刚刚才与众不同,多了几分的妖冶,嘴角上扬,语气怪异,“有何可惜的?” 就算是汴梁的长公主又能怎么样?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身边。 既然不能出兵,那便和亲吧! 叶遥莫名的觉得心里面有些发麻,抿了抿嘴角,看着面前的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 候,书房外,苏子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大呼小叫的。 隔着大老远的,就已经听见了他那大吵大闹的声音。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识相地让开了一条路。 苏子与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看着里面的二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半跪在了莆团上,面色喜悦的喘着气道:“七哥,好消息,听说殷栎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了,许是昨天晚上的打击太大了,现在都还不清醒。” 如此一来,三皇姐就再也不用嫁去他们家了。 婚事自然而然的就取消了。 叶遥有些诧异,“虽说这件事情的确让人难以接受,可太子都能够缓的过来,没想到他倒是缓不过来。” “岂止是缓不过来,”苏子与乐得不可开支,“据说他醒过来之后就上吐下泻的,也不肯让大夫看,怕是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对男人都有些排斥了。” “我现在才发现,小仙女并非是小仙女,简直就是一个小魔女,下手可真狠。” 他因为太高兴了,所以说话也没有遮遮掩掩的,一下子就忘记了时辛不能提起来,后知后觉之后猛地捂住了嘴。 苏子与眼巴巴的眨了眨眼,观察着顾阎的一举一动,发现对方并没 有太多异常的地方之后,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七哥……其实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谁也没想到,小仙女,她居然就是汴梁的长公主,要是早些知道的话,事情也不至于演变成这副模样。” 他一想到小仙女总是向自己有意无意的打听汴梁长公主的事情,摆明了就是变着法的在算计他们,心里面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仔细想了想,小仙女似乎也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们的。 除了身份的事情有所隐瞒,还算是讲义气的! 但是……七哥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就被欺骗了,心里面肯定是不好受的。 “七哥,虽然小仙女欺骗了你,可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苏子与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气急败坏,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面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小仙女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尴尬,留在汴梁不仅仅会为七哥带来杀身之祸,就连她自己也不一定活得下来,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况且,她还自己伤了自己,就是为了给七哥道歉。 “子与!”叶遥呵斥道:“不必提这个人了!” “为何不提?”苏子与情绪有些激动,为时辛打抱不平, “叶遥,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对小仙女有意见,你就否认小仙女为七哥,为三皇姐做的那些事情吧?” “如果不是小仙女的话,指不定太子和殷栎你不一定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也从来就没想过要用这么一招,只是想着让殷栎身败名裂。 可时辛显然不是,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他们两个人一块儿出的馊主意,就应该让他们两个人都遭到惩罚。 叶遥:“……” 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阎态度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一双凤目中都是清冷感,过了许久之后,这才温声道:“子与,苏姨母不是一直在想着给本王介绍婚事吗?” “啊?”苏子与愣了一下子,万万没想到,话题居然有了如此大的跨度,但还是点了点头,“母亲一直在说的,怎么了?” “你回去之后,与你母亲说一声,让她明日来一趟祁王府,婚事一事,本王有求于她!”顾阎掀了掀眼皮子道! 啥玩意? 苏子与和叶遥两个人一脸蒙圈的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这不昨天才被人姑娘给抛弃吗?怎么今天又要谈婚论嫁了? 难不成是气晕过头了? 第五百零一章 和亲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了起来,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 “七哥……你该不会是被小仙女给气傻了吧?”苏子与情绪有些激动的劝他,“就算你生小仙女的气,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 叶遥头一次觉得苏子与这话说得对,也跟着点了点头。 顾阎并非一般的人若是要成亲的话,且不说要经过皇上那里,而且文武百官恐怕都会有所争议的。 一来是因为他手里面的权力太大了,二来是因为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 成婚娶的人也必须受到皇上的掌控,若是皇上控制不住的话,众人自然是担忧的。 而皇上势必会选一个能够任由他宰割的。 “父皇不是一直都不想和汴梁开战吗?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和亲。”顾阎掀了掀眼皮子,眼底一片混沌,属实让人看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叶遥抿了抿嘴角,脑子里面将他的这一发发细细的给分析了一遍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打算和汴梁议和?” 苏子与瞠目结舌! 七哥向来都是雄心壮志地,一心都是想要一统天下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顾阎沉默,眉 梢上挑,将放在桌子上的匕首缓缓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 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手掌,浅浅的出了一个伤口,瞬间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他的衣衫上,白色的寑衣被晕染开来,很是刺目! 叶遥和苏子与见他这么执着,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两个人没多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苏子与总觉得心底发毛,“你说七哥该不会被小仙女给逼疯了吧?怎么突然做出这胆子事情来了?” “你觉得呢?”叶遥反问。 顾阎何时出如此大的挫折?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心里面当然是有所怨气的。 可和亲也未免有些冲动了,这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他若是主动提出和亲,皇上肯定是不会反对的,一旦成婚七哥就被牵制住了,皇上心里面自然是乐意的。”苏子与叹了一口气道。 汴梁可不是省油的灯,七哥要娶汴梁长公主…… “等一下,”苏子与想到这里,突然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猛地拍了自己的腿一巴掌,“我怎么给忘了现在汴梁的长公主不就是小仙女吗?” “所以,七哥要娶的人是小仙女!” 叶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 苏子与哑 口无言:“……” …… 天气阴沉沉的,伴随着连绵不绝的细雨,和外头越来越大的狂风,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急急忙忙地往家中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位于一处不怎么起眼,却非常宽敞的别院内,云月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而且今天一大早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住,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倒是知道时辛聪明伶俐,向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手段。 直觉把人给弄废了! 此事事关重大,若不是时辛让人特意来给她说的话殷家,恐怕会将这件事情给极力的压制下去。 毕竟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殷家,还关系到太子殿下,若是闹到了明面上去的话,皇上的面子肯定也是挂不住的。 “夫人?”旁边的小丫鬟看着她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提醒道:“该喝安胎药了!” 云月顿时心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时辛现在不见足迹,她哪里还喝得下去这个所谓的安胎药,满脑子都是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处之! 殷栎试图陷害三公主,她虽然帮忙了,可毕竟有前科在先,因为背叛过一次三公主,想必也会被记恨 的。 “先放着吧!”云月咬了咬嘴唇,有些丧气的道。 她如今可不指望殷栎了,肚子里面这个孩子怕是也不能留着了。 殷栎不仁不义,她也绝无可能在继续对对方有义的,所以当务之急得先为自己想好一条出路。 “一会你陪我出去一趟!”云月想了想道。 既然时辛不在了,那么她就只能按照她书信上所说的去办了! 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小丫鬟虽然不明白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云雾,将殷府都给遮掩住了! 殷栎自从被送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犹如被梦魇缠身了一番,他疯狂的在自己的屋内不断地摔着东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双目赤红,神情疯癫,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所发生的那一幕幕,让他那恶心的都想自尽。 “啊啊啊啊!”殷栎怒吼着将面前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眼底的疯狂再也难以控制住了,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顾阎!” 这件事情肯定是他们做的,若不是他们的话,谁有这样的胆量以及这样的本事? 殷尚书从昨天看见自己 儿子的惨重之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对于此事一字未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太子和他儿子做出如此腌臜的事情来,若是被陛下知道的话,肯定会拿自己的儿子当挡箭牌的。 可…… “好一个祁王!”书房内,他忿忿不平的拍桌而起,怒目圆睁,“居然敢打主意,打到我儿子的身上,痛下毒手!” 殷烈亦是为兄长鸣不平,“父亲,兄长从昨日就没能好好休息了,难不成这件事情咱们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吗?” “那不然呢?你待如何?”殷尚书怒道,“这个逆子,不说好好习武,以此来确保能够成功的娶到三公主,居然敢打这样的歪主意。” 顾阎本就心狠手辣,可没想到已经狠到了这个地步。 这件事情就算真把真相抖露出来,闹到了皇上的面前去,肯定也是他们吃亏。 皇上虽然不喜祁王,可毕竟事情关系到皇家的颜面,于情于理都固然会护着自己的儿子。 殷烈狠狠地咬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该死的!难不成咱们就要受这个窝囊气么?” “受气?”殷尚书咬牙切齿,绝无可能的事情!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第五百零二章 皇姐,本王要娶她 桃花居的事情动静闹得很大,皇上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和兵部的人一起着手调查了。 可是关于太子的问题,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知道的一些人都被太子给杀了,所以相对于而言,自己也没有必要纠缠着此事不放。 就算是要报仇雪恨,也绝对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如今汴梁和大齐之间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越发的摇摇欲坠,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如添一把火! 殷烈自然不明白自己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可脑子里面一想到大哥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就很是恼火,却又只能袖手旁观! “娘,我要杀了祁王,我要杀了他!”后院内,殷栎的动静惊动了母亲,此番整个人蓬头垢面,看起来特别的狰狞恐怖。 他激动的抓着自己母亲的手臂,苦苦哀求。 殷夫人哭哭啼啼的点了点头,“栎儿,你放心,你父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这个仇娘肯定会给你报的。” 殷栎不断的重复着,嘴里喃喃自语的都是如何杀了顾阎!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丫鬟,殊不知,他口口声声想要杀的仇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今只不过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罢了。 夜幕降临,风雨摇曳,屋 外的翠竹沙沙作响,屋内烛火下,男人一袭白衣,把身上的戾气和阴鸷都给压低了不少,再加上整个人都看起来特别的脆弱,所以此刻居然有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只是这一双眼睛始终看起来有些吓人。 眼尾嫣红,像是被鲜血给染透了一般,低垂着眉眼心不在焉的把玩摩梭着手里面的这把匕首,手掌上也不知何时已经缠了一块布。 顾妗三番两次的想要进来看他,却都被阻止了! 整个祁王府的人个个都是瑟瑟发抖,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殿下如今这般模样,看着属实有些吓人。 雨雾中,林松摸黑从外头回来,一袭黑衣已经被湿透了,墨发上还滴滴答答地滴落着雨水,隔着房门低声道:“殿下!” 过了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他犹豫再三,这才推门而入。 只瞧见小小的案桌前,男人那一副悠闲自得,又极其吓人的模样,纱布蹦开了,他手上正流着血看得人触目惊心,可当事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松头皮发麻的拱手道:“已经派人跟上去了,若是得到消息即可来报,汴梁那边也都安置妥帖了!” 安置好了? 顾阎还在 摸索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听了这番话之后,眼底总算是有了一些情绪波动。 “太子如何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林松低着头汇报,“据说太子回去之后,已经把所有的人遣散了,独自一个人关在屋内闭门不出,具体情况无从得知!” 不过想来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殷栎都被逼得疯魔了,太子就算是心性再怎么坚定,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心中永远拔不掉的一颗刺。 时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动手,直接把这两个人全部都给击垮了。 就此事而言,还挺狠! 顾阎抿了抿嘴角,轻笑出声,听得林松云里雾里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宠溺,“小毒女!还挺狠!” 是挺狠,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自己一刀两断,安安心心的回去当一个所谓的长公主。 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然已经招惹到了他,那么他当然不可能让人如愿以偿。 想一走了之?那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 “三公主那里……”林松犹豫道:“殿下还是见一见三公主吧,三公主一直都担心,殿下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顾阎眼底情绪波澜 不惊,闻言皱了皱眉头,“让皇姐来吧!告诉她,本王饿了!” 林松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慢慢的离开了书房,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三公主。 顾妗在自己的闺房内忐忑不安,忧心忡忡的,生怕小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旁人不知道,可是她却非常明白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小七性格有些疯魔的,而且嗜血,只不过是平日里面隐藏的太深,让旁人察觉不到。 自从当年母妃死了之后,就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隐患。 如今小辛背叛,他如何撑得下去呢? 就在她在屋内徘徊的时候,林松急匆匆的赶过来。 顾妗几乎是喜出望外,“林松,小七怎么样了?” “三公主不必担心,殿下已经好多了,殿下让我来告诉三公主,他饿了。”林松恭恭敬敬的道。 顾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快要落下来的泪水,“没事就好,我让厨房准备好吃的给他送过去,我去看看他!” 林松点了点头。 殿下现在正在等待着三公主! 屋檐下,夜风凄凉。 顾妗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看见一副什么事也木有发生坐在蒲团上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 倒是 顾阎抬起头来,温和地朝着自己的姐姐微微一笑,“皇姐!” 顾妗心中疙瘩了一下,提着裙摆走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心疼的道:“小七……你别这个样子,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你跟姐姐说。” 他越是这样的,顾妗越是心疼! “皇姐别担心,”顾阎轻笑着反而安抚她,“本王无碍!” 怎么可能没事呢? 顾妗心酸,当初母妃死的时候,自己哭了一天一夜,他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却出奇的懂事。 “小七……”顾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倒是顾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呐呐道:“皇姐,本王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怎么可能她说走就走。” 既然已经在他的面前出现了,甚至还撩拨了他,那势必要付出代价的。 他眼底的疯魔越发的浓郁了,只要一想到少女的一颦一笑,和欺骗他时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的样子,他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人的双腿给打断了,这样才能够彻彻底底的留在他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 顾妗迷茫的看着他,有些不大明白弟弟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顾阎轻声道:“皇姐,本王要娶她!” 第五百零三章 小霸王 顾阎的转变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都是始料未及的。 顾妗也有些傻眼了,完全没料到事情办完这个方面去发展。 若时辛当真是汴梁的长公主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仅仅是不可能,而且还会有重重的阻碍。 可望着弟弟眼神当中的执着,很显然,这不是她够阻止得了的。 “小七……你想清楚了?”她抿了抿嘴角之后,还是决定要支持自己的弟弟。 顾阎笑着很肯定的道:“非她不可!” 顾妗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姐姐都支持你。” 夜色安静了下来,顾妗离开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总有些不放心,可眼下只要能够让小七尽快的从悲伤当中脱离出来,那些事情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 金槐官道上,马车冒着风雨前行。 他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也没少耽误时辰,而今正是春天,回去的一路上,刚好可以看看春日风光。 大齐的人没有追上来,这一点让他们有些惊讶。 本来方埵都已经做足了十全的准备,等待着万一真有人追上来的话,拼死一战,可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实在是没发生什么事情。 他有些不明白了,忍不住的问道:“我很好 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居然没能让他们追上来?难不成你把他们都给杀了?” 顾阎放弃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倘若真打个你死我活的话,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 他也没料到,动情的顾阎居然是这般的执着。 时辛翘着一条腿,抖动着,吊儿郎当的嗑着瓜子,听了他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对我的私人事情还挺感兴趣的?” “不行?”方埵理直气壮的反问。 时辛点了点头,淘淘耳朵道:“也不是不行,其实我也没做些什么,只不过就是将计就计罢了,顾钦和殷栎这两个人试图要残害三公主,居然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出来了,那我没办法了,只能将计就计,把他们两个关屋内了!” 时辛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给说了出来,结果对方却听得一愣一愣。 方埵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这副模样,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可真狠,难怪没有人追上来,甚至也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合着你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倒也不是,”时辛正色道:“我只是不 大喜欢自己的后面跟着一群尾巴。” 那个出席她不大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长得不讨喜,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他留在此处多待上一段时间,省得给自己添麻烦。 “也未必,虽然你将他们囚禁在此处,可万一他和三皇子暗中来信的话,三皇子肯定也会派人在路上拦截我们。”方埵道。 三皇子可不是傻子,自己的人一直没有消息,更何况,倘若宣文帝将所有的人都给囚禁下来的话,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到时候两国之间都会知晓。 按照皇上的性格必定会彻查此事! 时辛无所谓的眯了眯眼,反问道:“那又如何?”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来了那么倒不如好好招待招待对方,何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再者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无非是因为那姐弟二人罢了。 说实在的,自己从来就没有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过! 她还给自己捅了一刀,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把惦记着许久的肥肉让给别人了,所以哪怕是分手,也会让对方许久的记住自己。 顾阎短时间之内肯定是忘不了自己的。 “哎对了,”时辛似乎不大想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轻 飘飘的换了一个话题,“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对于我的感情怎么样?还有我那些个父皇母后,他们两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对于她这种从小没爹没娘,都是两个糟老头子给拉扯长大的人而言,实在是不懂得如何去和长辈相处,也不懂得有了个哥哥之后是什么样的感觉,究竟是该自己保护他呢,还是他保护自己? 这事情还真是值得让人去琢磨琢磨。 方埵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和你那些兄弟姐妹关系并不亲近,打小都只认定你这么一个妹妹,其实在很久之前,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寻找你的下落的时候,太子就已经派人在暗中寻找了。” 时辛不解,“可那个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怀疑我死了吗?他怎么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太子说兄妹连心,她总觉得你还在人世,尚未离开。” 所以一直在暗中追查着当年的事情,好不容易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确定自己妹妹没有死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突然来了一句,需要寻找她的下落! 时辛蹙眉,这事情还真是古怪,亲爹亲娘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女儿死了,甚至都从未想过去寻找一番。 可听了一个特别荒唐 的预言之后,却毅然决然地坚信自己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她越发的期待汴梁的旅行了! 方埵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在丫头在担忧,安抚道:“你也不必如此害怕,终归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都会护住你的安全。” “那倒也没有,”时辛含蓄的道,“我只是在期待,期待一场血雨腥风,一场尸骨累累,一场尔虞我诈!” 方埵:“……你有病啊?” “电视剧里面都这样色的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 遗落在民间的公主突然之间回到皇宫之后,肯定避免不了一番争夺。 更何况,这个公主的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巨大的预言。 到时候必将是血流成河的,而她便是千古罪人,红颜祸水! 指不定还能青史留名,也是不错的吗! 而此时她所向往的地方,汴梁上都。 皇宫内,东宫处。 男子一袭青衫落拓,坐在案桌前,烛火下,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面色温润,这么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密函。 他不由得轻笑,声音清脆悦耳,“看来,本宫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还有些意思。” 本以为是个女娇娥,谁知道竟然是个小霸王。 第五百零四章 寻找替身 方埵离开了这么久,也总算是有一点成就。 旁边的太监附和道:“是啊,本以为像长公主这样流落在外面十多年,肯定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需要旁人的庇护,可没想到居然如此的聪慧。” 慕栩笑了笑,“本宫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妹妹是女娇娥还是小霸王,既然早回来了,那么作为兄长,就应该好好呵护自己的妹妹。” 这么多年了,不管在外面过成什么样子,终究是吃苦了。 太监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到达上都了!” “只是……”他想了想,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过于担忧,“三皇子的人现在还留在大齐境内,怕是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混乱啊!” 虽说涨工资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明哲保身,可终究也是无形当中给了对方一个合理的理由! 慕栩却不赞同,他摇了摇头道:“还不至于!” 大齐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的人在燕都城刺杀,况且当时也没有发现有人死亡,所以还不至于没有办法挽回,不过老三被父皇训示一番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是眼下消息还没有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面罢了。 太监点了点头,“殿下言 之有理!” “嗯,孙公公你派人前去接应本宫的妹妹吧!这长途跋涉的,难免也会有人从中作梗!”慕栩开口道,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妹妹当年为何失踪。 而母后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怪怪的。 孙公公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慕栩把自己面前的这一份密函直接给焚毁了,眼下妹妹的行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还不方便告诉给父皇母后,万一他们两个人泄露出去的话,妹妹这一路可就是艰难险阻了。 不过…… 祁王,他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有点意思。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未曾和他汴梁开战,就已经输在了他妹妹的身上。 夜幕降临,汴梁的皇宫里面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絮絮叨叨地议论着些什么。 大齐那边的事情尚未传回来,可是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暗中期待着和长公主的见面,从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这个长公主还活在世上,十多年了就算还活着,指不定都已经沦落为风尘女子。 可自从大齐那边的暗探传回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长公主之后,大家的心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越发的期待着和这个长公主的谋面。 慕栩从书房离开 ,在竹林后面偷听了不少这些个宫女太监的对话,直到他们离开之后,这才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旁边的暗卫瞧着殿下这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公主殿下这还没回来就被人如此议论。 作为兄长的,如何咽得下这一口气? “现在宫里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慕栩转过头阴恻恻的看向身边的安危问道。 暗卫低垂着头如实汇报,“是,毕竟长公主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十多年,所以大家都觉得恐怕早就……” 反正关于长公主的言论都不怎么好,这些话都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处理掉,别再让本宫听见这些言论!”慕栩眼神变得有些阴暗了起来,和刚刚才的温和不一样。 暗卫忙不停的拱手,“属下明白!” 他嗯了一声,懒洋洋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这些污言秽语可不能等妹妹回来的时候传到妹妹的耳朵里面去,好不容易回到家了,自然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做个小公主。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十多年尚未谋面的妹妹,心里面都是暖洋洋的。 慕栩满意的笑了笑,离开了此处! 然而慕栩不知道的是,他口口声声的妹妹现在正在 路上嚷嚷的,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哪里还有先前离开时候那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这一路上,马车里面吃的就从来没有少过。 还全都是方埵掏钱,对此方埵咬牙切齿,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 他看着这马车里面堆积如山的一大堆吃的,忍无可忍的开口怒斥了几句。 “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每天吃这么多就不怕胖死你?再者,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方埵没法直视,也没法想象这死丫头成为公主之后,该会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寻常的大家闺秀尚且都知道知书达礼,一个公主肯定是越发的森严,绝无可能让对方如此大.大咧咧。 尤其是皇宫那样的地方。 时辛抖着腿,剥橘子囫囵吞枣似的道:“那又如何?总不可能作为一个姑娘,吃东西就不让人家吃饱了吧?” “你……”方埵头疼的扶额,“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时辛不以为然,“看不出来,你要求还挺高的,顾阎都没这么要求我!” 方埵:“……”他实在是不大想听见顾阎这个名字!心里面挣扎了一番之后,他没忍住的旁敲侧击,“你……回到汴梁之后必然不会在和顾阎有所交 集了的,作为一个公主,你终归是要嫁人的。” 汴梁国力强盛,除了大齐并没有对手,所以也不需要和亲,但是作为唯一的一个公主,肯定会用来稳固朝纲。 更不用说,她的身上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预言。 陛下膝下无女,但也不是偏爱女儿的人,不过就是信奉国师的占卜之术这才煞费苦心地想要把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以此来平衡国运。 时辛懒洋洋的眯了眯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件事情再说吧!” 嫁人?这显然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愿意,任何一个人都强迫不来。 说白了她就是个去缺心眼的人,没那么博爱,也不那么缺爱。 这些人和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方埵识相的没再追问下去! 正打算小憩片刻的时候,时辛突然来了一句,“你认识公子羲嘛?” “你又想干什么?”方埵下意识的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时辛一副痴迷的样子,摸着嘴唇回忆起来,理直气壮的道:“我是在想,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公主了,养个男宠也不过分吧?” 得不到正主,替身也行啊! 要不然多无趣! 方埵眼皮子跳了跳,红着一张脸道:“绝无可能!” 第五百零五章 养个男宠不过分 时辛似乎早就料到了,一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干嘛拒绝的这么冷漠无情?咱们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吗?” 作为堂堂一国的公主,想要养一个男宠似乎也不怎么过分啊。 “你不是喜欢祁王嘛?”方埵越来越搞不懂了,干脆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丫头,两个人在一路上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倒也促进了不少的感情,他也没把这丫头当成公主一样看待。 时辛盘着双腿点了点头,“我是喜欢他呀,但是也不代表我这辈子只能喜欢他一个呀,更何况现在咱俩这关系肯定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了的,指不定哪天还要刀剑相向,所以与其一直死等着他的话,倒不如自己先开心开心。”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你这是打算先找一个人来作为他的替身?”方埵扯了扯嘴皮子,越发觉得这些事情过于荒唐。 要是一般的男子的话,倒也觉得很正常,可偏偏作为一个姑娘,家家的不知羞耻也就罢了,居然如此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给直接说了出来。 问题是,当事人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辛理所应当的道:“对呀,不然呢 ,我一直等着他,给他守寡啊?而且我觉得那个公子羲似乎也挺不错的。” “公子羲向来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顶多也就是和你有个几面之缘,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方埵不明白了。 自己好歹也算能算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是站在丫头的面前居然丝毫都入不了她的眼。 时辛不以为然,“主要是我觉得公子羲和顾阎在某一方面还是有些相像的,要不然地话,谁会选他呀?” 方埵不明白,但也沉默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再问下去的话,只会更加的扎心。 他别过头去闷闷不乐的岔开话题,“你还是先想一想回去,该如何应付皇宫里面的那些人!” “我这个父皇,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生这么多儿子干什么?”时辛对于清洗这种生物向来都是比较寡淡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只是想不明白,这老家伙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只有一个位置,偏要生出这么多的儿子出来抢皇位,实在是脑XX病。 方埵扫了她一眼,“有本事,这番话等回到皇宫之后,你当着你父皇的面亲自问问他。” “其实我想了想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身居高位嘛,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也要生他个百八十个的。”时辛非常识相的就开始站在了她那尚未谋面的老爹身边。 毕竟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给对方留一个好的印象。 方埵:“……” 他们已经在路上赶了四五日的路了,倒也是风平浪静,只要离开大齐境内一切都好说,也不用如此担忧。 至于汴梁的后续大家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再继续提起! 春雨过后,万物复苏,花却谢了。 江畔绿意盎然,桃花居的事情大理寺和兵部的人还在着手调查和处理,可始终没有任何的效果。 因为也没有什么人受到实际上的伤害,所以皇上也不好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前前后后不到几日的时间,风声就已经消停了不少。 除了太子经过那一夜之后,这太子府休养生息了好几日都未曾出现以外,倒也没有太多诡异的事情。 殷家也是风平浪静的,反倒是顾阎蒸蒸日上! 只是祁王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既然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不见了,祁王府的人个个都觉得奇怪,可是也不敢提及,只是有谣言说,时辛死在了那天晚上,可具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大家也不知晓。 但是殿下的脸色却 一天比一天差,就连脾气也越发的暴戾,以前的时候大家还敢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可是现在殿下的书房和院子里面都不敢出现了。 顾妗对于弟弟的这个反应,有些心疼,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子与表示很无奈。 今日艳阳高照的,他本想着邀七哥一块去游湖的,可是不出意外的又被拒绝了。 云阳楼里,他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叶遥,“你说这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七哥怕是自己都要把自己给闷死了。” “你不也是?”叶遥抬了抬眼,他你从来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半路出来的小丫头罢了,居然对他们两个人的影响力这么大。 苏子与这些日子在径山书院也是懒洋洋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据说还因此被先生处罚了好几次。 他扣着桌子,撇嘴道:“我这不是想小仙女嘛,我总算是明白她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了,说什么以后见面若是有一天反目成仇了,不必手下留情。” “现在仔细想想,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提醒过我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对于小仙女太过于信任了,压根就没有想过。 叶遥不以为然,站在时辛的角度她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她的身份本 身就来得比较突然。 她想必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若是知晓的话,也当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潜伏在七哥身边这么久,其实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刺杀七哥,更何况七哥带她那么好。”苏子与不解的道。 若是她动手,七哥必死无疑! 可偏偏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叶遥抿了抿一口茶水,“不好说!” “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帮了你七哥的!” 苏子与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什么人来他们这边,默默地凑近了叶遥,压低声音道:“萧陌听说此事之后据说还特意拜托大理寺的人寻找小仙女的下落!” 他这才发现,萧陌对于小仙女的事情似乎还挺在意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就算是喜欢可未免做的太过于光明正大。 叶遥倒是不意外,萧陌本就对时辛有意,这个举动倒也不奇怪。 反倒是萧戈,一天到晚口口声声的嚷嚷着要娶时辛,可现在人下落不明了,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还真是让人有些惊讶。 “那晚萧戈去了吗?”心中默了一瞬,叶遥打断了苏子与问道。 苏子与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去了!” 第五百零六章 要不下次 去了? 既然去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有任何的动静?况且先前的时候,他分明就和这丫头走的很近的,然而如今人都消失不见了,却没有太大的动作。 “那天晚上出了太子的人,还有汴梁的人以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帮黑衣人?”叶遥突然就联系到大理寺和兵部所得到的一些结果。 太子带去的人最终都和太子走散了,除了几个贴身的护卫被人打晕了,拖在了院子里面,便也没有其他的了。 还有一些就是各个世家子弟所带去保护自己的随从,然而那夜分明有人看见,不止一帮人 苏子与本来还在担心小仙女和七哥之间的问题,结果被叶瑶这么一说之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猛地激动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确实有,可是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为了太子,也不是为了刺杀。” 反倒像是在保护什么人。 叶遥心中约莫有了一个线索,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急急忙忙地嘱咐了几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 “你要去哪?”苏子与却不答应了,哪有把自己支开的道理,“带我一起呗,好歹我也能帮帮你。” “ 你帮个屁,”叶遥没好气的道:“这事情我自己去办,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自从桃花居的事情之后,你母亲一直都对你担心不已。” 苏子与哑口无言。 父亲和母亲向来不喜欢他涉嫌。 所以,哪怕他有着雄心壮志,也被父亲和母亲给扼杀在了摇篮里面,一心一意只想让他当一个纨绔子弟,偶尔也会拿七哥军营里面的事情来吓唬吓唬他。 可实际上,父母压根就舍不得让他去吃苦。 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更是让母亲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随时随地都害怕他被人刺杀了。 “那你记得如果有了什么后续跟我说一声啊。”苏子与不情愿的扯着嗓子喊道。 然而叶遥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云阳楼直奔萧府,只是让人未曾想到的是居然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看着萧戈府邸前的马车一眼就认出来了,随后斟酌了许久翻墙进去。 此刻的萧府后院,水榭阁楼,再加上这几天绵绵不绝的春雨浇灌着,所以此刻笼罩在一团云雾当中,前前后后的门窗都打开了,荷花池里面的荷叶青翠欲滴,伴随着岸边初谢的花,倒是隐隐约约当 中有了几分凄惨的气息。 萧戈坐在蒲团上,懒洋洋的曲着一条腿,一边切茶,一边看着自己对面的人。 萧陌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当中显然有些怒火,可是无奈于这是别人的地盘只能压抑着。 他咬了咬牙问道:“桃花居的事情和萧公子有关?” 管家侯在旁边听从差遣,闻言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这个世子殿下还是有些能耐的,居然已经查到了他家公子的头上,想必这件事情也是从大理寺那里得来的吧。 虽然他们的人全部都成功离开了,可若是真要动手调查的话,也不是找不到线索。 萧戈抿了抿嘴角,眼神似笑非笑的,饶有兴致的打量他,“看来当初让你继续疏远我的选择是对的,你确实比你那个弟弟聪明,而且比他有野心。” “时辛的事情和你有关?”萧陌懊恼于他的答非所问,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伴随着茶杯里面的水雾升起,萧戈伸手轻轻的拂了拂,云淡风轻的道:“是又如何?” 他从来不会否认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既然都被查到了,那也没有必要继续再继续装疯卖傻。 “她在何处?”萧 陌情绪变得更加的激动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梨花木桌子,逼近他,“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那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他本身就觉得不对劲,原本都做好准备想要去营救时辛,可事与愿违,赶到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太子和殷栎的喘息声,为了避免事端,所以特地离开了。 萧戈挑衅的道:“那天晚上世子殿下本想着英雄救美,可结果却化为泡影,现在心中必然是恼火的吧,可若是被太子知道那天晚上你目睹了一切,你觉得太子会不会将你杀人灭口呢?” 萧陌面色彻底黑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情,太子杀了不少的人,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但凡知道事情始末的人都能够明白,太子这次打算杀人灭口。 而他,便是这么多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太子和殷栎的事情,是时丫头做的,所以现在人已经躲起来了,若是世子殿下想要找到人的话,恐怕有些难度。你觉得放眼整个燕都城,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萧戈反问。 时辛做了这么多,分明就是直接把自己在此处的后路都给彻彻底底的给斩断了。 也是为了绝了顾阎的心思,毕竟她 现在可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她给拆皮剥骨。 萧陌捏紧了拳头,有些愤怒,“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萧戈面不改色的道。 时辛的身份并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道,只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眼下他也没有必要告诉对方。 萧陌怒目圆睁,狠狠地咬了咬牙,“萧戈,你尝试过跌入云端嘛?” 有些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而有的人只能在淤泥当中不断的挣扎徘徊。 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可是萧戈这种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整个萧家的继承人,坐拥家财万贯,就连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很不爽。 男人戾气太重,萧戈微微蹙眉,却不以为然的道:“在下拭目以待!” 随后萧陌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等人走远了之后管家踌躇不安地走上前来,看着公子这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公子,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咱们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萧戈无所谓的道:“那丫头的身份暂时还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若是我说了,她怕是会生气!” 顾阎那里也不好和皇帝交代。 第五百零七章 本王并非是好战之人 “既然来都来了,再继续躲着就没意思了,倒不如下来一起喝杯茶,难不成阁下就这么喜欢当梁上君子?”萧戈话音刚落,忽然动了动耳朵,失笑着揶揄道。 很快,叶遥就从外面的房梁上直接跳了下来,他轻轻的拍了拍衣衫,风度不减的道:“看来本将军猜得没错,阁下的确是知道一些什么,或者说阁下和这件事情有些关系。” 萧戈觉得自己还挺无辜的,毕竟那丫头来拜托自己的时候,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想着或许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来找自己求助。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浊气,“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被欺骗的。” 叶遥:“……”放屁。 这萧戈胆子还真是大,自然敢派那么多的人前去给一个小丫头使唤,而且还是在桃花居,难道就不怕皇上追查下来吗? 萧陌走的时候分明是恼怒的,可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毕竟就算他们有权有势,也不可能直接把人抓到刑部的天牢里面去严刑逼问。 四目相对,叶遥撩起衣袍坐在了他的对面。 萧戈顿了一下,商量似的道:“要不你先回去,明日再来。我今日已经重复了一遍,实在是不想再说了。 ” “阁下也不想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吧?”叶遥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直接威逼利诱,“你想要袒护时辛的身份,所以,就算我教你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消息递给皇上,恐怕你也不会供出她的消息。” “而且她的生死本将军可不在意!” 所以他是占上方的,并不像是萧陌一样占据下风。 萧戈:“……”这些世家子弟都这么蛮不讲理的嘛?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了,本身也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何况他们是一伙儿的知道也无所谓。 事情的来龙去脉叶遥有些意外,愣是没想到时辛藏得如此之深。 约莫着酉时三刻的时候,叶遥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某个人带有一些笑意的声音,火上浇油的道:“那丫头可是说过了,要和在下共结良缘的,说什么等她当上了长公主之后,便会派人来接待在下。” “还请叶将军回去告诉祁王殿下一声,好歹也算是他府上曾经的人,所以到时候还得劳烦祁王殿下去喝一杯喜酒。” 管家默默的擦了擦汗水,总觉得他家公子越发的胆大妄为了,还真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叶遥不予理会,走出阁楼脚尖 轻点围栏飞身离去了。 管家讪讪的道:“公子何必和祁王过不去?” “也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脸色大变,究竟是什么模样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萧戈好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理直气壮的道:“况且我也没说出什么,那丫头本身也和我情投意合。” 管家:“……”他怎么觉得?公子是不是对情投意合这几个字有什么误解? 时姑娘和他家公子见面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一句两句都离不开诅咒着他家公子早点死。 这分明就是比仇家还要恐怖。 …… 祁王府内,这几日顾阎将事情的痕迹抹去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阎王样,只是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多了一把匕首,时时刻刻都不离身。 苏子与将和亲的事情告知给母亲之后,苏夫人趁着夜色就过来了,对于这件事情是高兴的。 毕竟她一直都想给祁王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书房内,三个人面面相觑,顾妗总担心自己的弟弟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 时辛的事情发生之后,小七本就有些不对劲,时时刻刻都像是想要疯狂入魔了一般。 她很担忧。 “虽然皇上一直都提防着你,可 你的婚事的话,想必皇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但这件事情还得慎重才行,毕竟得对你有帮助。”苏夫人表情严肃的道。 世家当中能够匹配得上他的姑娘可不多,况且还有一些不是太厚他们的人,便是太子他们的人,这件事情得更加的慎重。 “姨母觉得谁比较配本王呢?”顾阎眼尾的嫣红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妖冶了,再配上身上的这一些暗红,不像是在和别人谈话的,倒像是即将大婚的新郎,病态的样子有些阴鸷。 可是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又让人心里面抓狂,总觉得慎得慌。 可落在苏夫人的眼中,倒像是对即将要娶的姑娘充满了好奇之心的模样,她面色慈祥,耐心的道:“殿下身边不就有一个么?莫紫钰,莫姑娘,莫家又不是官宦世家,说白了就是一个商贾人家罢了,而且又不受皇上的掌控,家财万贯,能够和殿下媲美,也能够帮得住殿下。” 他日若真要和太子他们当中有所抗衡的话,招兵买马也是少不了需要钱财的。 如此一来,也能够膨大起他的势力。 在燕都城有权有势才是最重要的。 顾妗在旁边默不作声,很是担忧地观察着弟弟的一举一动,生 怕弟弟对这件事情提出异议的时候恼羞成怒。 然而顾阎态度却出奇的安静,他哦了一声,却是摇了摇头,“本王觉得不配。” 苏夫人拧眉,“那你是看中了谁家的姑娘?总不可能是清辞郡主吧,她虽然长得貌美,可毕竟身份地位与你不匹配,现如今娘家的人也没有太大的作为,并不能给你太大的帮助。” “姨母可知汴梁长公主一事?”顾阎及时的回归主题,“如今汴梁和我大齐关系岌岌可危,父皇又不想开战,可是又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今汴梁已经寻回了他们的长公主,和亲倒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顾妗:“……”她有些唏嘘,总觉得小七这个和亲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还隐藏了几分的杀气在其中。 苏夫人满脸疑惑,细细的思索了片刻,“确有此事,可这个长公主不是还没有消息嘛?据说还在我大齐境内。” “本王得到消息,汴梁已经将长公主送回去了。”顾阎笑了笑,眼底的疯狂越发的浓郁。 苏夫人斟酌了一番,“这倒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可你不是想攻打汴梁么?若是和亲的话……” “本王并非是好战之人。”顾阎昧着良心的道。 第五百零八章 稍微委婉一下 他这一番话说得特别的漂亮,可是顾妗一点也不相信。 作为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怎么可能不好战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弟弟,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然而苏夫人虽然对于这姐弟二人一直都关照有加,可毕竟接触的时间并不多,相对而言了解比较少。 此番事情涉及到夺嫡之争,而今太后和皇后又极其的嚣张,祁王的确是需要一个能够帮得上他忙的贤内助。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莫家虽然挺不错的,可若是论起权势而言的话,自然比不上一国的公主,”她分析了起来,可又有些犹豫,“可话虽如此,毕竟你从未见过对方的庐山真面目,更何况这个公主已经失散了十多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为人,咱们也不清楚,倘若你就这么把人给娶了的话,会不会不大好?” “即是为了大业,本王牺牲一些又何妨?”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一般。 苏夫人点了点头,“如此,我倒是不介意为你出面跟皇上说,我父亲在朝堂上也是有一些朋友的,到时候让他们联名上书,皇上想必也会同意的。” 皇上本就无意开战,所以,这件事情对于皇上而言, 并非是一件有害的事情,恰恰相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也能够将朝堂上的官员给平衡起来,他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让步,皇上也不会反对的。 顾阎微微一笑,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如此,那就多谢苏姨母了。” “你还跟姨母客气什么?既然是为了你们姐弟二人好的事情,姨母当然义不容辞。”苏夫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随后被他们姐弟二人护送着离开了。 祁王府外,顾妗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这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旁边的弟弟,“小七你是打算报复小辛嘛?” “皇姐不是喜欢她吗?”顾阎答非所问的道:“让她回来不是更好?” 顾妗:“……” 她的确是希望回到以前的生活,可事实证明,如今身份捅破之后,再来回到从前了。 更何况,小辛作为一个公主,怕是也有诸多的身不由己,她居然利用了小七喝和己,可实际上也并未伤害过他们。 她叹了一口气,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从长计议才行,父皇那里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松口的。 不过时辛回到汴梁之后,相信许多事情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自从顾钦出出事 之后,燕都城的气氛非常的诡异,明进愣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想要去看一看的宴会,居然变成了旁人刺杀的目标,最重要的是那小美人居然消失在了桃花宴上。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此事过了半个月之后,大理寺倒是结案了,可给出的答案,表面上大家都是心服口服,然而对于在场的人而言,这件事情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最起码他和白清酒两个人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那天晚上他们被护送着离开了,所以没来得及看清楚事情的始末。 如今仔细回想了一番,有诸多的疑点。 云阳楼上,明进收起扇子满是疑惑不解,“这好端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白清酒抬眼看他,“难不成你还想亲自去调查一番?” “有何不可?”明进莞尔,靠在了椅背上,悠哉悠哉的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能够为美人洗刷冤屈,但也不虚此行。” 白清酒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这其中有些古怪啊! 区区一个桃花宴,既然让那么两个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人都老实了下来,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如今他 受到了限制,也不方便去调查。 “我想了一下,这小美人好歹也算是和我有数面之缘的,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明进一本正经的道,这副模样大有想要为人给讨回公道的感觉。 然而不仅如此,他更多的是相信她没有死,那丫头古灵精怪不说,而且诡计多端,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在一场战乱当中? 思及此处,明进越发的好奇了。 白清酒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一言不发,直到面前走来了一个随从拱手道:“世子。” “如何了?”白清酒懒洋洋地将自己手中的一杯酒给放在了桌子上,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随从表情复杂的道:“太子府戒备森严,咱们的人进去也没多大,看到什么消息,只知道最近的太子似乎有些疯癫,倒是多了不少的美人。” “美人?”白清酒觉得古怪,“太子并非是贪好美色之人。” 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啊! 随从摇了摇头,里面的具体情况他们也打探不到,大概就只知道了这么一点点。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白清酒眯了眯眼道。 随从点了点头,老实巴交的退下了。 真是怪了。 …… 而另外一边,时辛他们已经离 开了大齐境内,赶了二十多天的路,日夜兼程总算是瞧见汴梁风光了。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儿,只不过眼下难在他们面前的人可就有些煞风景了。 时辛从马车里面钻出来,惊呼一声,有些诧异的道:“哟,这不是太子身边的谋士么?不知阁下这是去何处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谁能想到你居然就是众人千辛万苦寻找的汴梁长公主。”清玄笑弯了弯眉眼道。 方埵古怪的看着他,“你是何人?” “方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清玄含笑打招呼。 时辛:“?” 银罗:“?”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方埵急急忙忙的撇清关系,“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他啊!” “你不是顾钦的人?”时辛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才试探性的道。 清玄赞许的看向她,“真不愧是我汴梁的长公主,一太子殿下的亲妹妹,果然聪慧过人。” “顾钦现在被你搞得半死不活的我留在他身边并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对我而言也不过就是个废人了。”清玄一点也不含蓄的就承认了。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用这么实诚,稍微委婉一下。” 你这样显得我们好蠢。 第五百零九章 冤家 她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有些惊讶,本身觉得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所以才一直为太子出谋划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间谍,隐藏得如此深藏不露,还真是让人无比佩服。 时辛挑眉看着他,“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的人,为何非要杀我?而且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居然能够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还能够出现在我面前,想必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有所计划了吧。” 这个人不管是手段也好,能耐也罢,肯定是超出常人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突然就杀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方埵是个急脾气的人,压根儿就不想再和这个人继续纠缠下去,二话不说,拔剑相向,“管他是谁,反正先把他剁了再说。” “在下劝方将军还是要冷静一下,倘若真杀了我的话,恐怕这一路诸位不会那么太平了。”清玄一袭青衣,表情很是慵懒,笑着云淡风轻的道。 时辛拦住了方埵,哄了两句,“我怎么觉得自从大齐离开之后,你倒是解放天性了?” 越发的乖张。 方埵不可置否,“小爷一向如此!”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挑眉看向清玄,“说说看吧,你拦在此处的目的究 竟是什么?倘若你真想杀我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废话了,说了这么多,应该是想和我做什么交易吧?”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死也不能死得稀里糊涂吧? 清玄抿了抿嘴角,“要不在下去公主马车上说?这太阳火辣辣的,的确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呀。” 矫情! 时辛大.大方方的努了努嘴,“既然你这么不要脸的话,那就进来吧,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一大老爷们居然怕太阳晒,说出去都丢人。 然而清玄确实一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此行也是收到了三皇子的密函,所以这才连夜离开的。 顾钦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预感到不妙了,如今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没有必要再继续潜伏下去,所以你所应当的回到汴梁。 至于时辛的身份,乃是偷听到。 那日桃花居的事情他是亲眼目睹了一切,尤其是褚绪那一群人出现之后,就把前因后果都给想明白了,只是从未想过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长公主居然就躲在祁王府。 而且他们二人还打了不少的交到,虽然都不大愉快,可或多或少也算得上是认 识了。 方埵被迫出去骑马,马车继续浩浩荡荡的往前面而去。 颠簸中,时辛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内,舒服的半躺着吃着一个苹果,含糊不清的道:“你总不会是想要搭我的马车一块儿回去吧?” “有何不可?”清玄温和的笑着反问,“既然大家都是要回汴梁的,在下倒不如和长公主一块儿,还能省去不少麻烦呢!” 草!不是,大哥,咱们能不能端正好自己的态度,搞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你他喵的是来刺杀的呀。 时辛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硬生生的将自己嘴巴里还没有嚼碎的苹果给咽了下去之后,这才道:“我说……你们当刺客的现在职业操守都如此低下的吗?你的任务难道不应该是来杀我的吗?现在咱们不应该是拔剑相向,刀光剑影吗?” “哦~”清玄拖腔带调的道:“在下可打不过方将军,甚至连长公主都打不过,哪里担得起如此重大的任务?” “所以你是谁的人啊?”时辛皮笑肉不笑的狠狠咬了咬苹果。 奶奶的,现在的刺客都已经话多到这个地步吗? 厚颜无耻。 清玄若有所思了一番,苦恼似的道:“当初走投无路 ,一不小心投错门第了,在下是你三皇兄的门客,失敬失敬!” “就是他要杀我啊?”时辛恍然大悟。 清玄泼冷水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倒也不是,要杀你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好多,只不过那些人都没有查到你的下落。” 时辛:“……”所以你说这番话,是希望我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是生气的一脚把你踹下去呀? 她不敢置信的瞪了眼睛,撸起袖子,“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你杀了灭口。” “那可不行哦!”清玄贱嗖嗖的挤眉弄眼道:“公主殿下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杀了我的话,这一路上要杀你的人可是不只一帮,你要是不杀我的话,指不定我还能帮上一些吗?让你成功的抵达汴梁。” 时辛:“……”她不是傻子,总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直接轻信于人。 她把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方才眯了眯眼道:“你又有什么样的本事觉得自己能够有如此大的魄力呢?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三言两语?” “再说了,咱俩本身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平安抵达汴梁的话,到时候迟早都是要拔剑相向的。你现在不杀我,有朝一日我也会杀你的。”她可不是 什么好东西,连顾阎都能欺骗,更何况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清玄却对于这番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模样特别的风度翩翩,俨然一副矜贵的公子哥做派,就这姿态,就这动作以及修养,若说是出身贫苦人家,倒也不像。 时辛越发稀里糊涂了,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两面三刀的? 外头的阳光透过马车的窗纱照进来,温和的光线洒在了男人的面庞,倒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不象平日里面那种是诡计多端的模样。 这么一看讨喜了不少。 清玄优雅的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之后,方才真诚无比的问道:“我可以倒戈相向么?” 时辛:“?” 外头马儿跟着马车跑的方埵,一直对于马车里面的两个人不放心,不断地竖起耳朵偷听,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立刻第一个跳出来不赞同了。 他扯着嗓门喊道:“不行!” 这种人摇摆不定的人,就算是收在了自己的麾下,肯定也有一招会被背叛的。 “大哥……”时辛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的给他鼓掌,“你这叛变的也太自然了吧,你要不等我严刑拷打一番再说。” 你这样我好没安全感的。 第五百一十章 没事,我命苦 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自己要叛变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时辛接受不了。 不是都说古人最是讲义气的吗?这人怎么一下一个样,一下一个样,跟变川普似的。 清玄叹了一口,眼神很是认真的道:“我是认真的,人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还没有一个年轻的时候,犯错也是情理之中的。” “说重点,”时辛打断了他这一副想要将自己生平事迹都给瞎掰出来的模样,“你究竟为什么想要投靠于我?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指不定回去都被人家给弄死了,能不能到达皇宫还是一个问题。” 清玄这才总算是收起了自己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的开口,“三皇子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给的钱太少了,更何况……他想杀我。” “杀你?”时辛有些不明白了,“看你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个蠢货,而且你这么聪明,他想要把你留在身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为何不能?”清玄笑盈盈的眯了眯眼,可是眼神里面分明一点笑意也没有,就仿佛是在提起自己的仇人一样,他反问道:“你可知三皇子之所以让我潜伏到大齐去,甚至让我做了顾钦的门客意 欲何为?” 时辛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按照顾阎所说,清玄这个人在顾钦的身边已经有很多年了,时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长的。 若说是为了打听自己的下落的话,就显得不那么的靠谱,甚至有些荒谬。 “三皇子的野心可不小,他是想要我帮顾钦上位,从中瓦解大齐,让我蛊惑顾钦,从而配合他里应外合,到时候他就能够成功的获取了皇位。”清玄云淡风轻的道。 三皇子想要的是一统天下,说白了和顾阎一样。 只不过二人所用的法子并不相同罢了。 两个强国之间,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通病。 那就是君王似乎都不主张开战,反而是这些个当儿子的,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的想要开战。 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积极,跟他喵的争着去吃饭一样。 时辛无言以对,“野心确实不小,可是这个脑子不聪明,如今大齐的大部分兵权都是在顾阎的手中,就算是有少部分不是在他手中的,那么那些人也是对他比较尊敬是,况且,他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得民心者得天下。” “比起顾钦那个一无是处,基本上都是在燕都城养尊处优长大的太子殿 下而已,相比之下顾阎似乎比他更得民心,所以更加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清玄提醒她,“可是宣文帝并不喜欢顾阎,难不成他想弑父?” 时辛抿了抿嘴角对于这个话题到没有继续接下去,可是心里面默默的赞同。 还别说,顾阎那个疯子可不像是什么在乎父子情深的人,指不定还真能干出这档子事情来。 清玄掀了掀眼皮子,“我任务失败了,他肯定会杀我的,毕竟他可不喜欢养废物。” “你这话说的是在瞧不起我吗?他不喜欢养废物,难不成我就喜欢养废物了?”时辛当下就不干了,切了一声,“我劝你啊,还是打消这个想法,重新找一个出路吧。投靠我呢,那是绝对靠不住的,跟着我混三天饿九顿。” 她连自个儿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还养其他的人? “外头那个高个,话最少最不爱笑的那个看到了吧,那个就是我从大齐捡来的,我现在还得想想该怎么养他,你倒好,自个儿贴上来了。” 她养东西那可真不是吹的,从来就没有活过,花花草草也好,动物也罢,只有死的,没有活的。 清玄一点也不意外,却没有放弃,反而更 加的来劲了,“回到汴梁你就是长公主了,到时候想养几个人就养几个人,那不都是照自己来呼之即去的?更何况作为一个公主,养几个男宠也是情理之中的。” 草? 时辛目瞪口呆,“汴梁民风如此开放么?” 还没等清玄开口,外头的方埵就已经按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在外面敲了敲窗,那叫一个激动,“清玄你他娘的少胡说八道,信不信小爷砍了你?” 时辛:“……”倒也不至于,就这个话题嘛,其实还是挺让人感兴趣的,也不是不可以聊一聊。 “你抛弃了祁王,想必也不是那种贪好美色的人。”清玄继续无视方埵悠悠的蛊惑着。 “在下不介意当个男宠的,只要长公主,需要做什么都可以。” 时辛:“?”这是女尊文? 她咽了咽口水,一个头两个大,一想起顾阎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眼睛那叫一个委屈,瞧着自己时,想了想直接躺平了,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才失恋呢!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没个三五年肯定是走不出来的,你还是另谋出路吧。” “那可不行啊!”清玄摸着下颚思索道:“像我这样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 要的,所以呢,只能赖着你了,好歹你能给我一口饭吃。” 时辛瞠目结舌,“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别人都不要你,我怎么就会要你了?你以为我这里是回收垃圾的?” 妈的,有自知之明就好,还不跑,非得在自己面前叽叽歪歪叽叽歪歪。 品行不端,毫无底线。 她收了干什么?给自己捅刀子么? 清玄感叹道:“你缺人啊!想必长公主也不想自己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出现在汴梁内吧。” 时辛冷笑:“所以说了半天,你是在威胁我,逼着我非把你自己收下来,是这个意思吗?” “在下不才,文采尚可,若是长公主需要的话,保证能在回到皇宫之前写几本出来!”清玄谦虚的表示。 时辛:“……”果然,做人呢,就不能太过于高傲了,该低调的时候还是得低调,要不然知道你黑历史的人太多了,你砍都砍不完。 她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咬牙切齿的道:“算你厉害,成,我收了你了。” “多谢长公主慷慨,此后就辛苦长公主了。”清玄很是满意的拱手表示了一大。 时辛生无可恋的叹了一口浊气,“不必,我不辛苦,我命苦!” 您太客气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话真多 清玄的死缠烂打终究是换来了一丝丝的怜悯,准确说是因为自己威逼利诱。 时辛躺平了之后,脑子里面将他的身份以及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都给过了一遍之后,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追来的?”时辛好奇的道。 这家伙速度还挺快的,能够追得上他们,那就证明这一路上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单枪匹马。 清玄懒洋洋的靠着桌子,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疲劳,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不忘睨了她一眼道:“自从那天晚上我偷听到你的身份之后,本身也转回去的,我在桃花居寻找顾钦的身影,可一直没找到,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看到了那样一个场景,第一反应就是跑,若是不跑的话,恐怕等他醒过来之后,也会连我一块杀。” 当时他愣是没想到,时辛下手居然这么的狠,直接让那两个人滚在了一块儿。 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男人了。 时辛却得意洋洋的坐起身来,笑得坏坏的挑眉道:“刺激吧?” “是有点,和你皇兄倒是很像,看着表面纯洁无害,可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清玄点评,“不过 我很好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会觉得害怕和心虚吗?” “切,”时辛冷哼一声,“就允许你们男人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难道就不允许我们女人反将一军吗?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的话,你觉得他们自己会自食其果吗?” “还说你对祁王不上心,这不是还如此小肚鸡肠,把伤害过他们姐弟二人的两个人都给一块儿坑了一把,公主殿下,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清玄揶揄道。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一开始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就能够瞧得出来,这小丫头看祁王的眼神和看旁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聪明伶俐,认识的人非富即贵,而且一个个身份都不浅。 然而她都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面,却偏偏对于祁王总是喜欢主动去撩拨,看他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的,若说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话,就恐怕有些过于荒谬不可信。 时辛心虚的别过头去,大义凛然的道:“就算我从前喜欢过他,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我和他之间,说白了,两个人是敌对的关系。” 只能说一句曾经爱过,然而现在已经变心了。 哦不对,那到也没有那 么快。 清玄哑然失笑,高深莫测的道:“那公主殿下考虑考虑在下吧!在下好对付。” “你要是不想让我一脚把你踹下马车呢,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时辛恶狠狠的警告。 他这哪里是捡了一个护卫,分明就是捡了个祖宗来和自己抬杠。 外头的方埵听着里面两个人和颜悦色地谈话,那叫一个愤愤不平,一路上都是咬牙切齿的。 原本应该赶马的马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旁边的树枝上。 银罗看得云里雾里,想了想,大家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所以秉承着关怀的心思凑了过去,“方将军你是在吃醋么?” “放屁!”方埵气急败坏的否认,“老子吃什么醋?” “可是自从刚刚才那个人进去和长公主聊了这么久之后,你似乎就一直不怎么高兴,这一路上的树桠子都快被你抽死了。”银罗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方埵:“……”娘的,他非要把这些go男人给弄死不可! “其实……你倒也不用如此在意,长公主性格开朗,而且豪爽,像这样的姑娘实在是难得,所以吸引男子也是情理之中的。”银罗感慨了一下。 说白了,这种事情就是自身的魅力比较巨大罢了。 时辛长得不仅漂亮,而且武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艺术高超,再加上性格如此的开明,自然而然的会有许多人前仆后继的去和她一眼做朋友。 若说喜欢的话,其实男人更加欣赏的是觉得这样的人适合做兄弟。 也就祁王那种口味独特的喜欢这种了。 方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实在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银罗:“……”这人怎么不识好歹,不识好人心啊。 因为有了清玄的缘故,原本和时辛斗嘴的人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她表情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话痨的人,结果倒好,现在一下子碰见了两个,心情无比复杂。 不过总的来说,也算是有利有弊。 清玄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的确在路上帮了他们许多,化解了不少的危险。 迁往汴梁的道路注定是不安全的,也是凶多吉少的。 …… 一个月后。 顾钦因为心里面的创伤险些都把自己逼疯了,太后和皇后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能借故自己是受了伤,所以在府邸养病,所以拖延了一个半月没有上早朝一下子就惹来了群臣的非议。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了起 来,可也不敢胡说八道,只好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倒是祁王越发的如鱼得水,为皇上排忧解难,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的好评。 可偏偏总是被宣文帝挑刺,这其中的缘由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并没有提出任何的意义来。 毕竟太子殿下也没有犯太大的过错,哪怕是祁王殿下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让皇上直接废储,所以除了怜惜以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倒是有一件事情,皇上表扬了祁王殿下。 那就是和汴梁开战一事一下子变成了议和,据说汴梁长公主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所以两国之间很有可能要达成联姻的效果。 此事一出瞬间掀起了一股热潮。 再加上苏夫人特意入宫和皇上交谈了一番,据说皇上已经开始朝汴梁递交了和亲的文书。 若是这件事情成功了的话,那么两国之间的战事就可以歇一歇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可毕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也算是民心所向。 “所以,七哥,你是打算亲自往汴梁走一遭么?” 祁王府内,苏子与面色为难的看着他絮絮叨叨的追问道。 叶遥在旁边斜椅着围栏,懒洋洋的眯了眯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回家了 这人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放下了攻打汴梁一事,说白了,就是想要来一招请君入翁。 记仇啊! 不过也是被自己心爱的姑娘摆了这么一遭,心里面肯定是生气的。 尤其是顾阎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苏子与不干了,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很是激动地冲了出来,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不敢相信地朝着这两个人扫了一眼,“可是七哥离开的话,难道就不怕太子从中作梗吗?” “太子?”叶遥失笑,悠哉悠哉地摇晃开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他现在可没有精力对付你七哥,况且他也不是傻子,总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了。” 他和殷栎的事情是一个十足的把柄。 太后和皇后尚且不知晓缘由,若是一旦知晓的话,恐怕就会分寸大乱。 如今的局势,他们才是这个棋盘的掌棋之人。 顾阎负手而立,睥睨着不远处的风景,汴梁他的确是打算亲自走一趟的,既然事情都已经决定了,断然不可能在此处放手的道理。 只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想出如此馊的主意。 “你打算何时启 程?”叶遥问道。 顾阎表情讳莫如深,眼底浓墨很重,久久没法晕散开来,他不咸不淡的道:“尽快!” “那三公主的事情呢?”叶遥又道。 如今三公主和殷家的事情尚未查,那你肯定也不会这么好糊弄的,除非殷家主动提出退亲一事。 “去告诉殷家的人,让他们自己提出退亲,就说此事作罢,老东西会答应的,和亲一事事关重大,本王亲自前去父皇必定不会放心的,必定会派人跟着。”顾阎悠悠的道。 汴梁只有这么一个公主,肯定是意义非凡的,所以得多加谨慎才行。 他若是离开了,难保那些人不会再继续对付皇姐,所以此行必须带上皇姐才行,他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面对皇姐又能说些什么。 叶遥抿了抿嘴角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大靠谱,“你亲自前去,皇上当然不会阻拦,可三公主……” “放心好了,皇姐自有办法的。”顾阎云淡风轻的道。 他的姐姐从来就不是那种软弱的姑娘,这种小事情肯定能够解决好的。 苏子与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干脆就扯着嗓子道:“我也要去汴梁,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好不容易 有这样的机会,我也要跟着去。” “你?”叶遥失笑,“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书院读书,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了,又该挨批了吧?” “不是……”苏子与不干了,“凭什么你们两个能去我就不能去?再说了,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忙呢?” “你确实没用!”顾阎冷漠的道。 父皇在乎苏子与,这家伙的身份可比他这个当皇子的还要尊贵的多,若是他跟着去的话,不仅仅苏家不放心,父皇还会派更多的人跟着。 倒不如留在此处!还能够为自己监视一下太子。 苏子与:“……” 看着顾阎那无情离开的背影,苏子与目瞪口呆的看向叶遥,后者表示非常同情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所以你就不要去添乱了,老老实实的读你的书,就算是给你七哥帮忙了。” 苏子与哭丧着脸。 而清水寺这边,殷浔得知了他们所有的行动以及后续之后,也觉得有些诧异。 可冷静下来之后,似乎也能够明白过来了。 这群人出现的契机本就是不对的,只是…… 锦免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复杂,坐在了木屋的外头,仰望着灿烂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时姑娘她 怎么会是汴梁的长公主呢?”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殷浔坐在对窗的桌子前,听着他外面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静,反而沉着冷静地将自己手上的这一份密函还给烧了。 顾阎应付事情的态度的确很好,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和亲? 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还可以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增援。 只是恐怕这件事情不会如愿以偿,太子经过这一次之后,事情也会有所转变。 皇上那里…… 殷家? 殷浔突然觉得那一家子的人都是一些笑话。 “锦免,咱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一直坐在外面哭丧着脸的锦免听了这番话之后,激动地站了起来。 “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公子。 殷浔嗯了一声,“去汴梁,走一遭!” 换个身份,从头来过。 锦免对于公子的这一番话,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可又觉得有些道理。 他们这次是已经居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的确是时候该离开了。 四五月的汴梁上都城与其他的地方都有些不一样,依旧是繁花 似锦,叫人眼前一亮,你不知道的,还以为踏入了什么神仙仙境。 经过了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抵达了,此番一行人站在城外的一个上坡上,从此处俯瞰下去,能够将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时辛一袭红裙很是光彩夺目,她负手而立,少女明媚的脸上多了一丝喜悦。 “看不出来,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好像要繁华多了。”时辛朝着清玄道。 清玄啊了一声,若有所思的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比以前繁华多了。” “大哥,好歹也是你的家乡,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近乡情怯的这个冲动吗?”时辛很是无语。 你看看然后方埵,自从即将抵达了上都城之后,那叫一个心忧。 二人齐刷刷的回过头,看着坐在不远处长吁短叹的某个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这是怎么回事啊?自从快要抵达了之后,反而更加的不高兴了。”时辛好奇的摸了摸下颚。 清玄摇头,“在下不知,方将军这上都城可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屁大点事都能掀起一阵风波,但是,你别看他这个人很了不起,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啥? 时辛眼前一亮,很是好奇的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应该也许是吧 清玄作为一个在汴梁上都曾待了有十多年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这家伙的威名,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并不认识罢了。 在时辛的期盼中,他抱起了双臂,懒洋洋地开口,“咱们这个将军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母亲。” “为什么?”时辛不懂了,“难道他娘是一个很凶的?” “那倒也不是……”清玄抿了抿嘴角,表情颇为复杂,一言难尽的道:“只要是方夫人从小被家中宠爱着长大的嫁到方家之后也是众星捧月的,所以基本上所有的人都顺从着她,被宠习惯了,她一哭,方家的众人就头疼好一阵子。” 方埵最害怕的就是他老娘哭了,他老娘一哭,他老爹就会收拾他,不仅他老爹收拾他,他外公、他外婆、他爷爷奶奶也会跟着一块儿收拾他。 时辛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结果听到了这一点差点没乐死。 她不敢相信的笑着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清玄点了点头。 当年方埵就是为了躲避他老娘,他老娘逼着他去相亲,他不情愿,所以这才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寻找长公主的下落。 结果,这一走就是两年。 此番回去肯定免不了一番责罚的。 “不过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明日再进城吧。”清玄提议道。 时辛觉得古怪,“话说起来,这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今天不回去,非要拖到明天,意义何在?” “你皇兄不是说好了会派人来接你的嘛?若是咱们冒冒失失的就进去的话,你不觉得会有不少的陷阱等待着咱们?”清玄反问。 作为一国的公主,既然要回去,那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回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关于她从前的那些痕迹,全部都得抹杀得干干净净,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追查清楚。 时辛似懂非懂的眯了眯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群人,就这么郊外扎营了,繁星点点的夜空,伴随着一轮圆月,倒别有滋味。 方埵从惆怅当中回过神来之后,凑到了火堆旁边,看着银罗和清玄,朝着时辛问道:“虽说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长公主了,可毕竟皇上还没对你册封,你就带着两个男人回去,你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你要是羡慕的话,不如我分你一个。”时辛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模样。 方埵切了一声,“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要男人干什么?” “这话就不好听了,”清玄忿忿不平的道:“公主殿 下,在下好歹也算是学富五车的,你就这么送人了会不会觉得不妥啊?” 时辛扯了扯嘴角,“你这话好像是在说我没有读过书一样。” 你他喵的最多也得过十多年,老子读了二十多年好吗?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好歹也是双学位的。 清玄含蓄的表示,“那倒也没有。” 银罗则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一副冷淡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一般,淡定的让人佩服。 不愧是训练有数的暗卫。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那树林丛中突然多了一队人马。 方埵和银罗率先就警惕了起来,齐刷刷的看向清玄。 后者表示非常无辜的摊了摊手,“这件事情可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一路上,该解决的我都解决了,其余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保护公主!”方埵懒得搭理他,直接就拿起了自己的长剑,把时辛保护在后面。 为了方便,所以,在即将抵达汴梁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没有从官道上过,改变了路线,也是为了防止有小人在暗中使坏。 也因此避开了不少的追杀。 结果没想到,即将到家门口了,居然还有人盯着他们。 时辛淡定的坐着继续烤火,看 着清玄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的讥讽了几句,“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投靠,还是为了搭个便风车?” “公主殿下,”清玄无奈的道:“这下虽然没什么信誉,人品也不怎么样,但是呢,说话偶尔还是比较算数的。既然已经说过投城,绝对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暗算,倘若我要杀你的话,这一路上我有的是机会,大不了就和你同归于尽。” “这就奇怪了,你们谋士不是一向都忠心耿耿的吗?你居然说投诚就投诚了?” 难道进组织的时候都没有考核一下嘛,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人收在自己的手底下。 清玄表情很是认真的反问道:“人就活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一条性命,自然是要好好的活着,既然看见危险了,那当然要一走了之,干嘛还要自寻死路呢?说白了,我帮他们也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罢了,可功名利禄的前提也是要有性命去享受。” 若是没了性命的话,这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所以比起功名利禄而言,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小命。 时辛笑了笑,“你倒是坦诚啊!” 好巧哦!她也怕死。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 月色下的那一队人马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借着皎洁的月光,方埵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顿时眼前一亮,“太子殿下!?” 慕栩是在三天前收到他的密函,所以在他们达了上都城的时候,暗卫给他飞鸽传书,他就已经急急忙忙地率领着军队赶来了。 孙公公派去的人一路上从官道不断的往前走,却都没有遇见他们。 所以他就按耐不住了。 失散了十多年的亲妹妹,如今总算能够见到了,心里面自然是喜悦的。 这一句太子殿下让时辛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众人让开了一条路,慕栩一袭白衣皎如月色一般清风明月,眉眼含笑的走了过来,“牧立,辛苦你了!” 方埵,字牧立。 方埵拱了拱手,“殿下言重了。” 时辛傻不拉几的愣在原地,男人倒是和她长得有五六分相像,而且还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眉眼,同样的桃花眼,同样的让人觉得多情。 “太子殿下!”清玄恭恭敬敬的问好,礼貌很是周到。 慕栩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目光死死的锁在了妹妹的身上有些激动的道:“你……就是我妹妹?” “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吧!”时辛回过神来,牵强的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叫你一声哥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煽情,兄妹两个人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面。 慕栩从皇宫里面赶出来,本身也是避开了众多人的耳目,所以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之后,时辛愣愣地看着对方,总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尴尬,想了想有些无奈地张开了双臂,商量似的问了一句,“要不咱们两个抱一个?” 方埵:“……”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兄妹两个人十多年没见面了,难道不应该是比较煽情的画面呢? 这丫头怎么如此淡定? 清玄这是很识相地迈开了步伐,走到旁边去。 慕栩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上前把人给抱住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还行!”时辛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淡定,恰恰相反,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她表哥表姐表弟倒是挺多的,但是关系并不怎么亲密,突然多出来一个亲生哥哥,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表面稳如狗,内心慌得一批。 草。 不能丢脸啊! 慕栩把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后,眼里面都是满意,“牧立在信里面都告诉我了,是皇兄不好,这么多年了才找 到你。” 时辛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见面就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眼里面的关怀备至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一点的虚情假意在其中。 方埵倒是经常说起,慕栩这个人温文儒雅,而且君子如兰,最重要的是爱民如子。 如今看来,倒是和他所说的一般无二。 “没事,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咱们兄妹二人能够重逢,也算是莫大的恩赐。”时辛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个慕栩长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确是个人中龙凤。 这样的人确实很适合当一个皇帝,当也只适合当一个明君。 和顾阎截然不同,两个人就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皇兄来接你回宫的,那些事情你都不必担心,皇兄都为你安排妥帖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汴梁的长公主。”慕栩很是欣慰自己的妹妹长成这般模样,而且信中所说他这个妹妹还特别的聪明。 时辛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答应了,“好!” “殿下,咱们是要现在就回宫吗?”方埵想了想问道。 要是现在回去的话,会不会太晚? 慕栩摇了摇头,“不急,明天再回去。” 他只是比较着急见 妹妹,所以就提前赶过来了。 方埵点了点头。 时辛看着自己这个哥哥从一开始的陌生和不知所措,到现在的越看越满意。 旁边的孙公公拱手低声道:“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 “你好啊!”时辛热情的打招呼,第一次当公主,有些方面不大熟练,所以显得比较的僵硬。 因为慕栩的到来,导致画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大家的气氛都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尤其是方埵原本还嬉皮笑脸的,现在倒是颇有将帅之风度了,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表情很是严峻的将他们这一路的情况都给汇报了一番。 而清玄这是依旧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坐在火堆旁边,往里头扔了几根木棍。 这春天其实也算不上的,只不过是晚上生火的话,容易赶走一些野兽。 “你们看我干什么?”时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丢在火堆里面的两个烤地鼠,突然感受到炙热的视线之后,立刻抬起头来一脸蒙圈的看着这几个人。 慕栩笑得温和,“所以你现在的名字叫时辛?” 时辛点了点头,“嗯!” “回到皇宫之后,还是将你本来的名字改回来吧。”他商量似的看着小丫头。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 真是越看越喜欢,不愧是他的妹妹。 时辛却纠结了起来,表情甚至有些不乐意。 别的事情都还好说,关于改名字这件事情的确没得商量,哪有人欺师灭祖的? 她这万一哪天死了都没法下去见老时家的列祖列宗,肯定被那俩老头给骂一顿。 时辛摇了摇头,“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名字用着也挺好的,加个慕姓不就行了?” “时辛这个名字你可以继续用的,你要是喜欢我们这么叫你,平时我们也可以这么叫你,只不过改回公主的名字也方便入宗祠。”慕栩也没有因为妹妹的这一番话就生气,反而脾气极好地开始商量。 时辛蹙眉,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一国的公主若是不将自己原先的本名改回来的话,肯定会招来一些非议的。 而且她这个公主本身就来历不明,怕是也不好服众,所以当务之急尽量的减免事情的发生。 看着慕栩那一副期待的模样,她咬了咬牙,算了,违背列祖列宗就违背列祖列宗吧,反正现在又不是在现代,也不算是欺师灭祖。 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除了自己知道,谁知道呢?万一有一天自己穿越回去了,那还不是当成做一个梦? 她点了点头,“那行吧!” “嗯!”慕栩立刻眉开眼笑,“你在大齐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的,除了皇兄以外,父皇母后也不清楚。” 他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寻找自己妹妹的下落了,在确定妹妹没有死之前就已经开始排查,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妹妹找回来,就是为了避免她成为这些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气氛安静了下来,时辛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旁边的两个人给介绍一下,随后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这个皇兄,“哥。” 这是二人从见面到现在,这丫头第一次开口叫自己。 慕栩手抖了一下,一脸的诧异,“你……你叫我什么?” “哥哥啊?”时辛理所当然的道:“你我既然是兄妹,我叫你一声哥哥,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方埵:“……”不对的地方倒也没有,只是在皇家都是叫皇兄。 哥哥都是寻常百姓家这么称呼的,但实际上反而亲近了许多。 慕栩忙不停的点了点头,激动的道:“当然可以,你说。” “哦,”时辛指着清玄和银罗道:“他们两个是这一路上都陪着我一块儿来的,是我在大齐的朋友,所以我能带上他们么?还有就是我不大喜欢住在皇宫,到时候能不住在皇宫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 当不惯的公主 皇宫那种地方太过于压抑,一般的人压根儿就不习惯,更何况像她这样的野丫头,疯疯癫癫早就习了,一来就去当金丝雀,换作是谁恐怕心里面都不乐意的。 慕栩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你放心,你所提的要求,到时候皇兄都会帮你的,你若是觉得皇宫不自在的话,皇兄让父皇给你赐一个公主府,到时候你住在宫外就行,皇兄若是有时间,会经常去看你的。” 时辛有些意外,好家火本以为好歹也算是一个严肃的兄长,没想到居然丫的是个妹控,还如此的好说话。 她眼前一亮的道:“谢谢哥。” “不用不用。”慕栩顿时像个吃到了糖的小孩儿一样,屁颠屁颠的就做到妹妹的旁边去了,眼睛里面闪烁着星星,直勾勾的盯着妹妹嘘寒问暖。 从刚才的不知所措一下子就变成了热情似火,这一路上,他都在忐忑不安,万一妹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万一十多年没见面,妹妹觉得自己很陌生,该如何去交流?甚至在皇宫里面已经看了不少的书。 而且还特意的找了不少的宫女太监,询问一下该如何与妹妹相处。 方埵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扭了扭僵硬的脖 子看了过去。 这怎么和他所认识的太子殿下不一样啊。 太子对象给人的感觉都是谦逊有礼,温文儒雅,而且特别在乎礼节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突然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殿下这是……吃错药了?这不是才刚见面吗?怎么两个人这么熟?”方埵喋喋不休的嘀咕着,作为一个独生子实在是理解不了。 旁边的清玄则是一脸鄙视的道:“像小将军这样没有妹妹的人,当然不能够体会太子殿下的心情。” “搞得你好像有一样!”方埵忿忿不平的切了一声,瞧不起谁呢?不就是有个妹妹吗?谁稀罕啊,有妹妹还要跟他抢家产。 清玄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 银罗:“……”两个白痴。 时辛话本就多,尤其是慕栩这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立刻就勾起了不少的话题,她说得津津有味。 慕栩听得很是认真。 旁边的孙公公默默地抬起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 太子殿下可真是不容易呀,在动工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长公主何时回来,现在回来了,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幼稚的人。 慕栩听着她的遭遇顿时就满眼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放心,你回来之后就是一个公主了,想做什么,想吃什么都有的,不会再受苦了。” “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时辛感动死了,妈的,太不容易了,自从穿越以来,拿到的都是悲剧的剧本,就没他喵的是一件好事儿。 回到汴梁之后,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连彩虹都出来了,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一个妹控的哥哥,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哥哥还是个太子,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月亮高高地挂在苍穹,光芒透过密茂的树林散落下来,坐在火堆旁边的一群人,你说几句我说几句的,聊起来也算是比较的和谐。 很快,漫漫长夜就在一阵又一阵的议论声当中过去了。 时辛抵达上都城的消息也传回了燕都城。 顾阎从他们离开之后,就不停的让自己的人在暗中监视着。 一来是为了保护,二来则是为了确保他们平安的抵达。 这段时间父皇因为和亲的事情倒是心平气和了不少,就连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比以前温和,只是这个态度未免太过于虚情假意。 顾阎没放在心上,艳阳高照,春风拂面,如今已入五月中旬了,雨天倒是不怎么常见了。 书房内,他坐在蒲团上,苁蓉不破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对面的齐伯侯,“侯爷还真是好雅致,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还能够来本王这里。” “本侯本就闲云野鹤惯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不成殿下不欢迎?”齐伯侯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言归正传的道:“殿下想要和亲的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本侯想要不知道,恐怕都有些难度。” “那又如何?”顾阎挑眉,抿了抿嘴角,“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王如今也弱冠了,娶个女子有何不可?” “可殿下要取得这个女子,并非是一般的女子,乃是汴梁的长公主。”齐伯侯倒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将自己所来的目的表达得清清楚楚。 这个顾阎所作所为,实在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他不明白。 随后突然想起外面闹得风风雨雨的谣言,“殿下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丫头?” 顾阎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用力,充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的茶杯一瞬间就已经破碎了,水落在他的手掌上,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咸不淡的道:“侯爷消息倒是非常灵通。” “老臣实在是看不懂殿下究竟想要做什 么。”齐伯侯如实的道。 此次事件分明和汴梁有关,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够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端。 可是他非但没有抓紧这个机会,反而就这么任由机会错失掉。 甚至还提出了一个荒唐的事情。 和亲! “和亲有何不可?”顾阎反问:“父皇不是一直都担心本王会造反吗?既然如此,那就给父皇吃一颗定心丸。” 他功高盖主,父皇忌惮,百官畏惧,一丁点的错误,就会被所有人揪扯着不放,甚至纷纷上奏折去弹劾。 与其继续坐以待毙,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老实一阵子。 齐伯侯抿了抿嘴角,她可不觉得这件事情靠得住,太子知道之后恐怕会派人前往汴梁去自杀。 倒是顾阎死在汴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近日来太子性格越发乖张,让人看不明白了,尤其是桃花宴事情之后。 他今日前来也无非是想为了阻止和亲这件事情罢了。 以顾阎的能力想要推翻皇上自己做君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他的胜算很大,这个紧要的关头束手就擒,还真是让人读不懂。 “太子不反,本王如何顺理成章呢?”顾阎笑得森冷,“弑父,倒也不是一个好名声!” 第五百一十六章 合作 齐伯侯有些意外他的转变,毕竟先前的时候,此人并非是这样想的,像他如此阴鸷的人,若是做出弑父的举动,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 如今莫不是良心发现了,就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要不然的话,绝无可能如此改变。 他抿了抿嘴角,“所以,殿下之所以提出和亲这个请求,无非就是为了借助汴梁的力量?” 顾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仿佛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面那么的不值一提。 对此齐伯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施施然的起身,“殿下曾经答应过的事情,该不会不做数了吧?” 顾璇这个女人若是不尽快除掉的话,恐怕后患无穷。 因为萧陌的缘故,她现在倒是老实了不少,但也只是短暂的。 谁知道时间久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这段时间,太后以及皇后也不老实,这三个女人在一块儿,那可真是好大一出戏。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对此倒并不觉得惊讶,他们本身就虎视眈眈,逮住机会就想给自己挖下一个巨大的坑。 只不过现在并非是他们占领上风的时候,而是他们作为自己棋盘上的棋子任自己摆布。 吃一堑,长一智,顾钦塞了那么一个巨大的跟头,绝对不可能在这个 关键时刻和那三个女人继续作妖。 眼下最重要的是殷家了,太子和他儿子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恐怕这两家的关系会越发的紧张了起来,顾钦绝对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奇耻大辱活在这个世上,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自己那不堪的一个晚上。 “侯爷敬请放心,本王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侯爷失望的。”他笑了笑,眼底满是精光。 齐伯侯本身也只不过是恰巧路过,再加上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一时间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这才特意前来拜访的。 如今对方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逗留下去。 他点了点头,随后扬长而去。 齐伯侯前脚一走,青木就走进来了,他拱了拱手,规规矩矩的道:“殿下,云月找上门来了!” 对于这个叛变的丫鬟,虽然他们内心深处都不喜,可如今对方有利用价值,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顾阎抿了抿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道:“既然来了,那就把人带过来吧。” 青木闻言转身就去后门带人了,这个云月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不得不说,人还是比较聪明的,知道不能从前门。 后面的黑色木门外,云月不骄不躁的就这么等待着 ,如今自己已经按照时辛所说的吩咐把一切都给做好了,现在就应该找上门来了,虽说祁王这个人很可怕,可眼下似乎自己除了和他们合作以外,已经别无选择。 殷家的状况非常的复杂,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当上正而八经的夫人,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与其去汤这一趟浑水的话,倒不如自己拿着一笔钱财远走高飞。 人不狠站不稳,这是时辛说的话,如今她却觉得越发的有道理了。 一刻钟之后,青木走了过来,随后把房门为对方给打开了,“走吧!” 云月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跟着他走了进去。 大家其实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所以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交际的,只是此刻身份天差地别,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青木以前帮过她,云月心里面还是存在着一些感激的,然而如今对方这冷漠的态度也确实让她心里面有些难受。 抿了抿嘴角,硬着头皮的道:“青木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怪你作甚?”青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那是你选择的路,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恐怕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可这些我都不在乎。”云月自嘲的笑了笑, 从她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和这些人心平气和的交流。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心甘情愿的做下人,可她不要。 就算不能做人上人,也绝对不要一辈子屈居人下。 这也是时辛欣赏她的一点,只不过是心思做的不正,过于有些歪了。 青木蹙眉,默不作声。 云月自顾自的道:“时辛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难道她真的死了?” 这个话题青木倒是感兴趣了,他闷闷不乐的撇嘴,哪里是死了,他那个爹分明就是抛弃了自己,抛弃了殿下,也抛弃了三公主,远走高飞的去当一个汴梁长公主了。 他们所有人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一个小丫头骗得团团转。 大骗子! 青木咬了咬牙,阴阳怪气的道:“就是死了!” 云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高音量给吓了一跳,但也没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就来到了书房的外面。 隔着门槛云月都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里面人的压迫感。 祁王本身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大家都说他是阎王爷的化生,此话倒也没说错,当初在祁王府的时候她哪怕是三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可是对于祁王殿下,都是心生恐惧的。 如今第一次和祁王殿 下单独相处谈话,心里面又怎么不紧张呢? 迟疑了片刻,她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顾阎端坐在软榻上,正在悠闲自得地给自己泡茶,时不时的皱紧了眉头,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见过殿下!”云月硬着头皮的欠了欠身。 顾阎则是语气冷漠的道:“你如今已经不是本王府邸的人了,没必要继续给本王行大礼。” “殿下是祁王,高高在上,这是云月应该的!”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生怕对方假公济私。 毕竟她可是抢走了三公主的未婚夫,虽说三公主不喜欢,可毕竟这个事情若是捅出去的话三公主的脸面上也是无光。 顾阎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时辛让你来的?” 云月点了点头。 “我愿意帮殿下一起除掉殷家。” 顾阎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在乎过他,还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若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的话,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地为自己、为皇姐铺路,他还真是越来越想不透了。 “她还说什么了?”顾阎声音不由自主的柔了下来。 云月如实回答,又觉得难以启齿的递给了他一封信,“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殿下的,她说如果哪一天她突然不在了,就让我给殿下送过来。” 第五百一十七章 花言巧语 当时时辛给她这一封信的时候,举止也有些奇怪,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 顾阎表情总算是有了一些浅浅的变化,随后一把把她手里面的信直接给夺了过去。 急急忙忙的打开之后,上面密密麻麻比较小巧的字迹立刻映入了眼帘。 时辛当时写着一封信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面也挣扎了许久。 顾阎看着上面的自己微微蹙眉,心情很是复杂。 都是一些花言巧语罢了,说白了没什么可看的,可偏偏就是这些甜言蜜语,总是时不时的牵动着他整个心脏。 他很想问问,时辛到底有没有新的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付出,难不成她都是瞎了所以才没看见吗? 她说:“顾阎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幸运的,也很高兴能够得到你的喜欢,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情,我从来就不否认,不管你怎么看我,可我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对你有过任何的伤害。然而你我立场不同,也终究是有缘无份。” “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顾阎疯,她也是个不省心的。 上头的字迹太过于秀丽了,可言语又用了特别的细腻,很难让人想 象得到,写这封信的居然是个姑娘家家的。 他冷笑一声,“虚情假意!” 云月皱了皱眉头,这一封信她并没有看过,所以压根就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只是记得那天小姑娘来找她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吊儿郎当。 时辛说她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将顾阎给带走。 许是因为这一封书信的缘故,导致了顾阎对云月提出来的要求居然没有任何的质疑,反而直接就答应了。 离开祁王府的时候,云月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压根儿就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殊不知,若不是因为那个失踪了的小姑娘在书信上面的甜言蜜语,顾阎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书房内安静了下来,他看着上面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偏偏又控制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真以为本王这么好欺负?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顾阎咬牙切齿的道。 青木站在外面,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脊背发凉,他默默地鼓起了勇气,朝着里面看了几眼,最终又迅速的移开了眼睛。 真不知道这个云月说了什么,只是提到时辛他心里面不免有了些许的不舒服。 然而,他 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象不到的是,这边的人对于她的失踪个个都愁眉不展,可偏偏某个人,小日字过得那叫一个舒服。 时辛回到汴梁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举国上下都知道了,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多少人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个长公主的姿容,可都没有这个机会。 慕栩把妹妹安排到了一处府邸,派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前去伺候着,自己独自一个人应付父皇母后。 景帝在得知女儿回来之后,心里面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按照国师所说的,只要他的女儿能够成功地回到汴梁,那么汴梁的国运也会蒸蒸日上。 对此他龙颜大悦,激动的拍了拍御书房的案桌,“栩儿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如今你妹妹回来了,朕也放心了,你母后一直都惦记着你妹妹许多年了,如今让她们母女二人能够好好地聚一聚,一会儿你带你母后前去看一看,让钦天监的人选一个良辰吉日让朕这位唯一的女儿认祖归宗,昭告天下。” 慕栩胸有成竹的拱了拱手,“儿臣遵旨,”随后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想要父皇允许。” 景帝现在心情还是不错,所以也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何事?” “瓷儿毕竟 在外面流浪了十多年,所以对于皇宫并不怎么熟悉,怕是不习惯这后宫拘谨的生活,儿臣的意思是,希望父皇能够让瓷儿住在宫外,给瓷儿赐一个公主府!”慕栩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叫妹妹交代自己的事情,一鼓作气的就说了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当做是妹妹在推辞了,可是后来想了想妹妹这么做也有另外一层原因的,毕竟住在宫内的话,有诸多的不方便,后宫的这些妃嫔难免不会去找麻烦。 相比之下,在宫外就显得安全了许多。 景帝略微有些为难的时候,旁边的太监,多了几句嘴,“皇上,老奴觉得太子殿下说得对,毕竟长公主殿下才刚刚回来没多久,若是直接就接进宫中来的话,怕是有所不妥,倒不如让长公主住在宫外派教习嬷嬷去教一教长公主宫里面的礼仪,也不至于冲撞了陛下!” 闻言,景帝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好了!” “儿臣遵旨!”慕栩朝着老太监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御书房。 妹妹回来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惊动了汴梁举国上下,也惊动了后宫的不少人。 母后和父皇这么多年虽然很恩爱,可是随着时 间的变迁,也渐渐的有了一些隔阂,伴随着后宫里面不断的有一些秀女添加进来,地位是岌岌可危的。 现如今妹妹回来了,对于母后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儿。 明霞殿内。 作为汴梁的皇后,吕宁荟也算得上是运气很不错的了,儿子能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太子,后宫当中的不少妃嫔也是要对她恭恭敬敬的。 只不过终究是年纪大了,色衰,不得恩宠,你就会被有些人看不起。 直到两年前,国师卜卦算出来,自己那个失踪的女儿乃是影响着汴梁国运的人,自己的地位才缓缓地有了一些提高,皇上也会时不时来探望。 此番女儿回来了,按理来说,作为母亲应该是高兴的,可依旧有些忐忑不安。 当年的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慕栩已经走了进来。 “母后!”慕栩恭恭敬敬的道:“父皇那里儿臣已经交代过了,此番是前来带母后去看望瓷儿的,瓷儿已经回来有两三天了,母后不去探望的话会让瓷儿多想的。” 他不明白,在妹妹没有回来的时候,母后表现出一副特别想念的模样,甚至还病倒了许多次。 可如今妹妹回来了,居然一直未曾前去探望,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五百一十八章 挺能生的么 吕宁荟本身就有些犹豫的,现在听见儿子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端着,她慈爱的笑了笑,起身去搀扶着自己的儿子,从容不迫的道:“母后这哪里是不想去见你妹妹,只是觉得这十多年都未曾好好地把她养在身边,如今她回来了,母后只是在担心她会怪罪于母后。” 慕栩松了一口气,“这一点,母后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妹妹已经接触了这么多天,妹妹性格还算是比较活泼,而且也挺想念父皇和母后的。” “这样啊……”吕宁荟面色不改,可是心里面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只能应付着道:“那母后明日便去看看她吧,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也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慕栩很是敏感,可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后,也不敢再继续往下猜,而是点了点头。 直到他离开了之后,皇后身边的嬷嬷这才窃窃私语的嘀咕了起来,语气有些担忧,“娘娘……咱们真的不去嘛?” 这毕竟人都已经来了,若是不去的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吕宁荟整个人都纠结在了一起,面色很是不安,“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本宫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给……” “娘娘别担心, 这件事情也无人知晓,娘娘只要扮演好一个慈祥的母亲就行了。”花嬷嬷想了想,低声说了几句。 毕竟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退缩的话,就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况且如今,长公主的身上还背负着那么一个预言,大家都说长公主能够影响国运,所以无论如何,娘娘这里都不能行差踏错。 吕宁荟抿了抿嘴角之后,这才为难的点了点头。 只能推到明日再说了,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殿下,奴才总觉得皇后娘娘的反应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皇后娘娘如此惦记着长公主,应该在长公主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见长公主的整个现在这般模样。”二人离开了明霞殿之后,孙公公忍不住的就窃窃私语,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若是旁人说的话,慕栩毕竟会大发雷霆的,可是孙公公是自己的贴身心腹,他说的话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慕栩望着头顶的太阳,有些闷闷不乐地扯了扯嘴角,“你说的这些,本宫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母后的确是有些古怪,但是这件事情可不要在嬨儿的面前提醒,毕竟小丫头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父皇和母后的 宠爱,若是被她知道母后是这个态度的话,肯定会伤心的。” 然而慕栩不知道的是,他口口声声会伤心会难过的妹妹,此时此刻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方埵因为两年都不着家的缘故,所以一回来就被方家的人给架走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好在这个别院内还有清玄和银罗,以及银罗的妹妹陪着她,倒也不至于显得冷冷清清。 毕竟时辛也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 “你有病啊?”时辛扫了一眼清玄,看着他将这满院子的荷叶都给拔了很是无语,“这和叶开的好好的,等夏天的时候荷花满池塘多好看,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你出去挑大粪啊,你干嘛非得拔它呀?” “不好意思,”清玄毫无诚意的道歉,“我就是觉得它密密麻麻的,太碍眼了,一下子没控制住。” 时辛她气结的拍了拍胸口顺气,“顾钦到底是怎么忍受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居然没有一把把你给捏死的?” “可能是才华出众,长得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吧。”清玄面不改色地开始自我夸赞。 时辛:“……”这古代人自恋了起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含蓄。 时辛也没继续给他挑刺,而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 他的旁边,看着光秃秃的池塘,开始皱了皱眉头,“你既然是汴梁人,倒不如想想带我出去玩一玩。咱们来了这么久了,整天都是呆在这院子里面,实在没多大意思。” “出去?”清玄好笑的道:“公主殿下你还真是胆大妄为,一点也不怕死,不如想想你自己现在的身份,若是走出了这个大门,外头多少人翘首以盼的想要弄死你。” “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不出去他们就不想弄死我一样,那我当然有必要出去招摇逛市一番呀,我不出去,他们哪里来的机会?”时辛一本正经的表示。 慕栩倒是每天都会来陪自己说会儿话,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东宫,至于她们口中的自己那个所谓的父皇母后,直到现在都还未曾露面,实在是不像民间所说的那般惦记着自己失散十多年的女儿 。 这待遇比还珠格格认亲的时候还不如。 真是羞耻哦! “你说的那个三皇子我还是挺想见见的。”时辛摸着下颚一本正经的道。 要杀自己的到底是何方人物?总要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啊。 清玄动了动嘴角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嗖的一下站直了身体,又唤作了一 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模样。 很快拐角处一个经验老道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看见时辛的时候卑微的苟着身子,“公主殿下,外头几位皇子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啊!”时辛诧异的看了清玄一眼,低声和他窃窃私语,“这些人你都认识吗?他们有没有见过你?” 清玄摇了摇头,“未曾,所以不影响。” “太子殿下说过,若是长公主不想见的话,可以谁也不见,一切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说。”老太监看着她这一副犹豫的模样,误以为她是不想见这些从未见过面的兄长,所以和颜悦色的提醒。 时辛含笑着摆了摆手,“无事,既然几位哥哥都来了,那我也不好继续视而不见,公公带路吧!” 老太监点了点头,“公主这边请。” 清玄和时辛两个人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嘀咕了几句。 银罗因为初来驾到所以水土不服,现在还卧病在床,而他的妹妹因为放心不下一直在伺候着自己的哥哥。 此番也只能他们二人前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四个兄长?三个弟弟?”时辛听到清玄的介绍瞠目结舌。 不得不说,这老皇帝还挺能生的吗? 加她一个,八个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绿茶妹妹上线 清玄点了点头,这也不算是多,作为一个君王,孩子多不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吗? 时辛却难以接受,毕竟独生女当习惯了,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最要命的是,这些兄弟姐妹一个个的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你说我这个三皇兄今天会出现吗?他不是一直想方设法的要杀我吗?怎么我到了这里之后反而没有任何的动静?”时辛嘀咕着道。 清玄表情严峻和先前截然不同,他也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按照自己的猜测,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可直到现在,非但没有动作,就连自己这边也是安然无事,他也未曾联系过自己。 “怕了?”时辛察觉到他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忍不住的揶揄了起来。 清玄哼笑一声,“有什么可怕的,我有长公主撑腰,自然是万事大吉。” 时辛呵呵哒,谢谢你如此抬举我,那可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毕竟我自己都不觉得能够活下来。 很快在太监的带领下面,他们就来到了前厅。 今日来的乃是四皇子慕络,二皇子慕殊,都是她的兄长,而其他的三个弟弟,据说是因为年纪还 小正在读书,在宫中不能随意地出宫,以至于没有时间前来看望。 时辛穿着一袭白衣,腰间的腰带是一条大红色的绸缎,没有多余的装扮,却依旧让人眼前一亮,主要是因为这张脸的确长得明艳动人。 不管是气质也好,模样也罢,的确是担当得起一个长公主的称号。 “见过两位殿下!”老太监立刻凑了过去,屁颠屁颠的道。 二人摆摆手,目光却落在了时辛的身上。 后者心领神会的欠了欠身,“见过两位皇兄!” 古代的礼仪虽然叫人很是反感抵触,可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时辛很是得体的给二人问好。 二人笑着道:“妹妹不必多礼。” 清玄识相的站在了旁边,低语道:“这二人心性还算是不错,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你想的话,和他们交好倒也无所谓。” 只是这两个人的母妃都不是省油的灯。 能够在后宫当中活下来的妃嫔以及皇子屈指可数。 景帝并非是从始至终都只有八个孩子,而是活下来的只有八个孩子,这些人自然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时辛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而是笑盈盈的看向二人。 “早就听完太子哥哥教你给接回来 了,一直都想着前来看望你的,可是没有机会,今日总算是逮住机会来看看我们这个妹妹了。” 她长的漂亮自然也是惹人喜爱的,慕殊笑着走向她,他们这几个兄弟当中,总算是有了一个妹妹,所以难免有些兴奋,他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很是喜欢。 本以为就算是找回来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结果没想到,才第一眼就让人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我是你二皇兄!”慕殊温和道。 时辛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二哥哥好!” 慕殊立刻就呆在了原地,这一声哥哥直接让人飘飘然了,小姑娘长得又貌美,笑起来又好看,声音又好听,这乖巧的模样真是让人好生喜欢。 他僵硬的点了点头,“瓷儿真乖!” 后头的慕络看着他这样不满的抿了抿嘴角,“不是说今日来带妹妹去逛逛嘛?” “出去啊?”时辛眼前一亮! 拜托大哥们,天天在家里面当个乖乖女真的很累的,咱们就不能出去玩一玩吗?嗨皮嗨皮不好吗? 她装了这么段时间,直接有些崩溃了。 所以听到要出去玩,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慕殊点了点头,“对啊!你刚刚来,肯定对这里不了 解的,所以我们打算带你出去逛逛,要是看上什么喜欢的好玩的,尽管说哥哥给你买。” 时辛故作娇羞的扭捏道:“这……这不大好吧,万一太子哥哥知道我出去玩,肯定会生气的。” “太子哥哥说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他,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的,外面有坏人。” 清玄:“?”什么情况?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诧异地落在了少女的身上,要不是亲眼所见的话,都怀疑他面前的这个少女和自己所认识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娇滴滴的语气怎么和平时对待自己的模样天差地别? 慕络上前一步信誓旦旦的道:“这有什么可怕的,这里可是上都城,难不成你两个哥哥还不能保护你?万一太子哥哥追究下来了,我们也会保护你的。” 那就走吧,愣着干什么? 时辛推迟一番就答应了。 然而直到清玄要跟着一块儿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这才注意到这多出来的一个男人。 “你又是何人?”慕殊目光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时辛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像个绿茶婊一样的解释,“二哥哥,他是我买来的,在路上的时候,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所以特地让方将军帮我买的 。” 清玄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配合着点了点头。 简直就是放他娘的屁,自己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的,什么时候成了自己卖给她了? 一行人离开了别苑,朝着外头而去了,清玄好几次都想和着丫头好好的对骂一阵子,偏偏这两个人在此处又不好发作。 时辛一路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的那两个人心花怒放的,就差把整条街都给她买下来了。 身体力行的教会了某个人什么叫绿茶,清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这姑娘倒是挺聪明伶俐的,知道如何去收拢人心,也看得出来这些个男人都喜欢什么,倘若表现的太过于强势聪明的话,恐怕这两个皇子就不会对这个妹妹如此上心了,毕竟像他们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可不喜欢心眼多的姑娘。 也就顾阎那样的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诡计多端的女子。 “妹妹受苦了!”二人听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妹妹诉说从前的遭遇,心里面那叫一个疼惜。 时辛眨着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嚅嗫着道:“倒也不辛苦,只要一想到能够重新回到母后和父皇的身边,就觉得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啦。” 兄弟二人再一次觉得这个妹妹简直就是善解人意。 第五百二十章 心眼真多 方家。 方埵自从回来之后,整个人都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一家子都把它给严加看管,甚至还严刑拷打了好一阵子,虽然也没那么过分,但是逼问一番还是免不了的,尤其是他那个母亲,哭得梨花带雨,仿佛他死了一样。 对此方埵表示非常的无奈,只能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跪了一整天,缓了两三天之后,总算是缓过来了,本想着去看一看那丫头,又被母亲给阻止了。 方夫人虽然瞧着娇滴滴的,可是人也很聪明,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 她语重心长地给儿子夹菜,“埵儿啊!其实你把长公主找回来有功劳,可是现在毕竟长公主还没有册封,究竟皇上和皇后娘娘会不会承认还是一回事,你还是要和长公主保持一些距离才行。” 方老将军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你母亲说得对,更何况人家现在是一个公主,你总是往公主那里跑算什么事?若是被其他人看去了,指不定又要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埵:“?”不是,哪有自己亲爹说儿子是癞蛤蟆的。 方夫人护短的瞪了方老将军一眼,“我儿子长得好的,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怎么就是癞蛤蟆啦?” 方埵:“……”他要不还是 继续吃饭,什么都不要说。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长公主都回来三四天了,皇上和皇后为何一直都不肯前去探望?莫不是怀疑长公主的身份?”方夫人有些疑惑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方老将军对此也表示非常的茫然,最近这几天上早朝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到皇上提起过,就连文武百官似乎也默契地选择不知情。 当初寻找的时候不也闹得沸沸扬扬吗?怎么现在人回来了,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了? 方埵挑眉,语气笃定,“长公主的身份是我亲自确认的,绝对不可能有错。倘若真不是长公主的话,孩儿也不会把人给带回来。” 他也不仅仅是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胎记,甚至还派人去把那丫头的所有生平的事情全部都给调查过。 时辛的养父养母也没有放过。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有了一些疑点。 她的养母居然是当初后宫的一个嬷嬷,可是为何突然好端端的离开了皇宫,居然还把长公主给带走了?倘若对方不知道长公主身份的话,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然而这件事情方埵并不打算告诉父亲和母亲,毕竟还没有确认一下真相。 方夫人和方老将军不解的摇了摇头,只能将这个话题给撇 开,继续吃饭了。 方埵却始终放心不下来心头不安,决定还是今天去看一看。 “父亲,娘,孩儿先回房了。”方埵匆匆忙忙地将这一顿饭给吃完了之后,放下了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得等入夜的时候才能够去看一番,现在去的话难免人多眼杂的也不好。 夫妻二人也都没有说些什么,默认了儿子的举动。 而此刻晚霞挂在天边,慕殊和慕络陪着这个失散了十多年的妹妹在街道上逛了许久,还买了不少的东西。 虽然妹妹一直在抗拒,他们两个人也不约而同地给小丫头添置了许多的东西。 时辛一直矜持,他们一直买单。 就这个举动而言,别说是亲哥了,就算不是,她也会硬生生的把这两个人变成自己亲哥。 夜幕降临,慕络和慕栩还得尽快回宫才行,所以二人将人给送回了别院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 慕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得很是好看,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像个小奶狗,“瓷儿现在此处住一段时间,等国师回来和父皇好好商讨之后,肯定会给你册封的,到时候我和你二哥哥再来找你玩!” “好的,四哥哥,二哥哥慢走啊!”时辛笑得单纯无比,朝着二 人挥手告别。 慕殊和慕络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爬上了马车。 朦朦胧胧的月色下,马车渐行渐远,慕栩精疲力尽的敲了敲腿,挑眉问道:“四弟觉得她像咱们的妹妹么?” “二哥觉得呢?”慕络反问 二人一下子都保持了沉默的态度,肯定人是真的,要不然的话,按照太子的脾气,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假货回来的。 “这小丫头倒是很讨人喜欢,而且也不是市侩,今日我观察了一下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单纯。”慕栩点评道。 这也是为什么让他特别喜欢的地方。 慕络点了点头,“确实很讨人喜欢。” 然而,他们两个人并不知晓的是,口中那特别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实际上心思很重。 宫女太监帮她把一大堆东西给搬回了屋内去,方才离开的,一下子就只剩下她和清玄了。 后者懒洋洋的坐在了矮桌边,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之后,挑眉戏虐起来,“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戏的,这一整天都没露出破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他们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时辛忙着挑选今天所买的东西,压根儿就没空搭理他,听了他的这一席话之后,眉头微微挑 了挑,“你也不赖啊!看着我一整天都在演戏居然没有揭穿我!” “我很好奇,”清玄放下茶杯,靠在桌子上,神情慵懒的道:“你为何非要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的?” “在这个敌友不分的年代呢,多个心眼总没错的,场面话倒是说得很好看,倘若真想见我这个妹妹的话,前三天就已经出现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还不能够确定我究竟是真是假的,”时辛心不在焉的道:“刚刚才慕络说了,我还不能册封,还得等到国师回来再说,也就是说我这个身份是真是假?皇帝并不在意全凭国师的一句话。” 这个国师还真是有点意思,能够让一国之君如此在乎,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清玄点了点头,“有点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呗!只要我的身份一天没有得到证实,恐怕这个皇帝也不会承认我,”时辛无所谓的道:“他们想要一个单纯,无知的妹妹,那我何不成人之美呢!” “你还真是……”清玄挑眉,不由得摇了摇头感叹道:“就不能简单点?” “能啊!”时辛回过头,笑得无害,“我对你不就挺简单的!” 没在你面前当绿茶,你就知足吧大哥。 第五百二十一章 演技派 清玄无言以对,可是想一想,这丫头仿佛说得倒也没错,的确是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算是比较真诚,并没有作妖。 可是,就是因为这小丫头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越发的让他好奇起来了。 清玄不禁问道:“小丫头,就以你这样的心思,断然不可能是在乡野以下长大的,若不是你博览群书的话,身后肯定有什么高人吧?”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连祁王都被耍的团团转。 时辛从一堆礼物当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负手而行,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窗户大.大的敞开,将外头的月亮光芒给引了进来,少女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柔和。 她扬起嘴角,笑得云淡风轻,“我这个人呢,有一个毛病,不大喜欢别人问我太多的问题,我也不喜欢问别人太多的问题,我不会问你是什么来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些都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不要问我的过去,懂了吗清玄公子?”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么大家就拿出合作的诚意来就行了。 清玄抿了抿嘴角,眼神晦涩难懂,勾了勾嘴角道:“你都这么讲了,那我自然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过 ……你觉得你能在他们眼前扮演多久啊?” 时辛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敲起了二郎腿,和白日里面那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截然不同,此番就像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之所以来这里,并非是为了当什么长公主,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搞清楚,当初我为什么会失踪!” 清玄眯了眯眼,这个他倒是从来没有仔细的考虑过。 毕竟也不过就是一个公主罢了,只是在失踪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随着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了,大家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淡忘了,若不是如今她回来了,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了。 时辛依稀记得自己做过的无数个梦境。 梦境里面的那个女子又是谁?而且他们絮絮叨叨地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原主既然是作为一个长公主生下来的,那么肯定是在皇宫那样的地方戒备森严,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就失踪了,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这件事情就不合理,倘若真的是一个刺客的话,目标也应该是皇帝,再不济就算是个皇子也成,怎么好端端的就直接放在了一个公主的身上? 清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思索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所以你是想要调查 清楚自己当初失踪的真相。” “不然呢?”时辛反问,“你还真以为我稀罕当这什么劳什子的公主?” 金丝雀有什么好的?一辈子的命运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面,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能够拥有。 说不定搞清楚原主的身份真相自己还能够回到现代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清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你若是调查的话,似乎有一些难度。” “可是他们都能够将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人给找了回来,那么我想要翻从前的案子有何不可的?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时辛反问。 就在两个人絮絮叨叨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清玄看了她一眼立刻警惕了起来,“这么快?” 时辛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等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切的行为处事都算是比较小心翼翼的,倘若对方真要找上门来的话,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走向门边。 然而事情却和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只听见了几个宫女絮絮叨叨的声。 “真是好生奇怪,三皇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病倒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据说三皇子病倒也有一段时 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结果来。” 两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句的,都是在围绕着这个直到现在都尚未谋面的三皇子展开。 时辛本身就很好奇,就一心一意想要刺杀自己的三皇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既然如此想要自己的幸运,那么现如今自己被关在这个院子里面,按理来说他是有更好的机会,可偏偏没有出现。 还真是稀罕啊! 她看了一眼清玄,“这个三皇子有这么脆弱吗?动不动就生病,偏偏还是在我回来的时间段就病倒了。” “约莫是装的!”清玄手里面还拿着一把花生,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跟在三皇子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对方或多或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一路上可安排了不少的刺客前去刺杀。 可都以失败告终了,想必已经在暗中准备着了。 “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这么想要储君的位置,那么他直接刺杀太子就行了,为何偏要舍近求远呢?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时辛整个人都有些稀里糊涂,搞不清楚这些古代人的脑袋瓜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祸不及无辜,难道不知道吗? 清玄撇了她一眼,诧异的道:“你不 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你找回来吗?把你找回来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你身上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预言。” “而且你还有一个嫡亲的兄长,他怎么可能不担忧?这么多年来,皇后在后宫的位置一直都是岌岌可危的,你的到来肯定会给皇后提高了不少的宠爱,三皇子母妃得宠多年,儿子也是各种翘楚,现在因为你的到来,打碎了这一切他们不杀你杀谁?” 时辛:“……”你说的真是好,他喵的有道理呀,真是让我佩服无比啊。 “果然,作为主角,都是命运多舛。”时辛啧了一声,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生病来得还真是有些突然,你自己还是要多警惕一些比较好。”清玄提醒道。 他虽然不明白三皇子为何会来这么一招,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多留一个心眼终归是好的,不至于到时束手无策! 时辛看向他,“话说你都已经回到这里了,难道你以后都不打算和他碰面?” “这有什么?”清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理所应当的道:“另谋高就不是很正常的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时辛佩服的拍拍手,这他喵的不就是现在那些个动不动就跳槽的人? 真是好心态哦! 第五百二十二章 想初恋了 这几个宫女说的也是实话,三皇子慕凛确实是病了,只不过这个病究竟是真是假,大家就不清楚了。 清玄和她闲聊了几句方才回屋,徒留下时辛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她离开大齐已经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里的状况怎么样,殷浔的伤本质上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只要好好修养的话,恢复也不是什么难题,而且武功这种东西需要一定的时间去修炼。 殷家出了这一档子事情之后,和太子恐怕再难如同以前那般要好,对于顾阎而言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想要将他们一举拿下也成了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不过…… “啧!”时辛看着外头的月亮,突然有些感慨。 还别说,她和顾阎睡过几次之后,居然还有些怀念。 时辛啧了一声,躺平了身子莞尔一笑,“你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纯情了,看着倒是不近人情,可实际上特别的好勾搭。” “初恋啊!” 就这么一下子化为了泡影,心里面又怎么可能不惋惜呢? 她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当中。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里面却不太平,慕栩今日没有人去看自己那个可爱的妹 妹,心里面特别的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抓狂。 结果又得知慕殊和慕络这两个人已经提前去看望过妹妹了,更加的暴躁了。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究竟安的什么心。”慕栩不安的道。 孙公公瞧着他这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在旁边解释着,“殿下不必担心,公主殿下聪明伶俐,能够对付的,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位殿下也不可能如此的平静。” “瓷儿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毕竟对于这些人都不怎么了解,况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人指使?”慕栩心里面很是担忧,“若不是因为国师的预言,你觉得父皇和母后会费尽心思的把妹妹找回来吗?在他们的眼中,妹妹怕是也没多重要。” 这些天,父皇和母后的态度他也看得出来,之所以一直没有前去告诉妹妹,也是不想让妹妹伤心罢了。 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好端端的变成这样,倘若是父皇的话尚且可以理解,父皇这么多的子嗣若不是因为国师的一句话,当然也不可能把妹妹给找回来。 可母后却不一样,妹妹分明就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对自己尚且疼爱有加,怎地对妹妹就这般的冷淡。 “瓷儿可有什么反应? ”他想了想又道。 孙公公摇了摇头,“碧儿说长公主每日都是宅在府邸,从未出去过,除了今天两位皇子去找长公主出去溜达了一圈以外。” “嗯,这样也好,等国师回来之后再说也不迟。”慕栩想了想道。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之后,他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妹妹并不傻,恰恰相反很聪明,很多事情也知道适可而止,而且从未问起过父皇母后的事情。 想必她也不在意这些。 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眼下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继续让碧儿看着,若是瓷儿有什么事情尽快来报。”慕栩嘱咐道。 孙公公自然是不敢懈怠的,唯唯诺诺的道:“奴才明白!” 夜色深处,慕殊和慕络从宫外回来之后,本以为就可以直接回自己的宫殿了,可未曾想到的是,居然被父皇给叫了过来,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琢磨不透。 御书房内寂寂无声,二人纠结地抬起头来,看着一直坐在那里批改奏折始终未曾说话的父皇,心情有些复杂。 景帝旁边的公公眼瞅着两位皇子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所以干脆就壮着胆子的低声提醒了一句,“陛下,二位殿下还等着呢!” “不耐烦了?”景 帝却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随后将自己手里面的毛笔给放下。 二人拱了拱手,“儿臣不敢!” “朕听闻今天你们两个特意出宫去见了你们妹妹,可有此事?”景帝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两个儿子,带着一些审讯的意思。 人是他让太子给安排妥帖的,所以从未让其他人去探望过。 这二人倒是胆子不小,居然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去看望。 慕殊一身正气的走上前拱手道:“确有此事,儿臣今日的确是和四弟去看望了一下瓷儿,想着她失踪了十多年,方才刚刚找回来,很多地方恐怕都不熟悉,所以作为兄长理应前去探望。” 慕络看见他站了上去,立刻也在旁边附和了几句。 景帝嗯了一声,将自己手上的奏折给合了起来,随后端正地看着这两个人,“难得你们有心,还知道关心自己的妹妹。” “那你们说说对于这个妹妹究竟是怎么看的?” 这? 慕殊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不大明白父皇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了,父皇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人才是,怎么突然旁敲侧击的来 问他们。 可也不敢正面的询问,只能委婉的回答,“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妹妹乖巧都是,冰雪聪明,倒是和皇后娘娘有七八分相像。” 景帝点了点头,这个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的,从看到画像的那一刻就能确定此人绝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只不过还得等国师回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给安排妥置,才能给其册封。 慕络亦是兴高采烈的道:“儿臣也觉得瓷儿让人欢喜!”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回答,景帝表示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 “玩得高兴就好,既是兄妹就应该好好相处,若你二人平日里面无事可做的话,就多去看望看望你们妹妹。” “儿臣遵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拱了拱手。 随后景帝就随便的问了几句之后,这才让两个人离去。 而旁边的太监却忍不住的道:“陛下为何不亲自前去看望一下长公主?” “虽说十多年未见了,可毕竟是朕的亲生骨肉,自然是想去瞧瞧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机,且再等等。”景帝高深莫测的道。 太监便识相的闭嘴了。 国师云游,还得两三日才能回来呢!这两三日怕是要委屈这个长公主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莫不是错过了什么 已入五月的天渐渐的开始变的燥热了起来,春风拂过,花香四溢,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此处别苑虽然比不上皇宫那般奢华,可也算得上是顶配了,再加上慕栩因为怕她对于环境太过于陌生,不大熟练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是不停的让人送一些东西过来。 可时辛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闲暇时间就去给银罗的妹妹看眼睛,小姑娘长得好看,若是这一双眼睛看不见的话,就实在是有些惋惜了。 兄妹二人被安排在离她不远的院子里面,所以很是亲近。 也方便了不少。 这一大早的时辛给银罗的妹妹换了药之后,就悠哉悠哉的坐在了池塘边的岸上的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目光看着河中的金鱼。 银罗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姑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地开口询问,“你是在好奇为何直到现在皇帝和皇后都还不见你?” “是有一点,”时辛眯了眯眼道:“不过更多的是我想调查一件事情,但是呢,难度系数又比较高,况且这件事情又不方便告诉我那个太子哥哥。” “所以你需要我去帮你?”银罗虽然主要任务是杀人,可是脑子也不笨,当下就转过弯来了。 时辛 打了个响指笑道:“聪明,的确是需要你去帮我办。” “清玄在上都城待过许多年,更何况曾经还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肯定会被更多的人注意到。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亲自带过来的,并没有多少人认识,所以这件事情由你出马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银罗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一些什么,你尽管说就行。” 时辛摩挲着下颚,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想调查皇后!” “你母后?”银罗顿时有些瞠目结舌,愣是没想到这丫头一来,调查的人物居然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清玄从身后的假山撩开了一个挡着自己的树枝走了过来,一袭青衫落拓,手握一柄玉面折扇,这一身打扮到确实有了那么几分谋士的意思。 他高深莫测的莞尔一笑道:“皇后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就能够调查得到,况且就算要调查,也得从皇后身边的人着手才行,你没有入宫,想要在宫外就出手怕是有些难度!” 这话不假,毕竟他可是过来人。 时辛皱了皱眉头,“这个我当然知道,可如果进宫的话,就限制了我许多的行动,也就不方便我办事情了。” “银罗轻 功很好,我想让他帮我去一趟皇宫。” 清玄:“……”平时觉得这丫头还挺聪明的,怎么突然觉得愚蠢自己,想了想,颇有些认命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说的倒是简单,难道你不知道皇宫戒备森严吗?倘若他去的话,指不定还没接近到皇后的寝宫,就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哦?是这样吗?”时辛一脸遗憾。 可是电视剧里面那些武林高手不是随随便便进出皇宫的吗? 难道是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又错过了什么? 清玄翻了个白眼,走到她身侧去坐下,“你若是真的对皇后好奇的话,倒不如想想办法,让她来见你岂不是更好?” “咋想?”时辛一脸真诚的访问。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都没接触过和母亲打交道究竟是什么感觉?这辈子穿越过来的时候,老娘也已经死了,这莫名其妙又多出来了一个娘,她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总不可能冒冒失失的就见面吧,那多尴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既然是个老爷们儿的话,指不定两个人还能唠叨一番。 老娘们…… 她不熟啊! 想想都别扭。 清玄有些无语,“那是你母后,你问我,你自己难道不会想想办法吗?作为一个母 亲,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呀,难道你就不会装出一副特别想念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来吗?” 时辛:“……”算了吧!这玩意儿难度系数也太高了。 换个人吧! “其实……我觉得清玄说的有道理,”银罗一直未曾开口,此番听完了清玄的这一番话之后,经过了自己的苦思冥想,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若是亲眼见到人之后,才能够试探出她对你的态度。” 时辛把这两个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你们俩什么时候如此有才学了?说话文绉绉的。” “事实如此!”清玄摇晃着扇子道:“你不就是想弄清楚自己当年为什么丢失的真相吗?” 时辛点了点头。 自从来到大梁,她对于这个地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前来过。 而且梦境里面的那个女子面目特别的狰狞,一副想要杀了自己的模样。 据说她当年失踪的时候,是皇后亲眼看到凶手将自己给抱走了的。 也就是说,皇后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你不如……”就在清玄还打算准备送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急急忙 忙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几个宫女和太监正扯着嗓子正的姿势四处寻找她。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时辛:“……”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人清静清静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已经死翘翘了。 她无语的起身,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公主殿下,你可吓死我了!”碧儿瞧见她安然无恙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奴婢四处找您呢!” “我今天又没出门,除了在院子里面,还能去哪?”时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了?” “太子殿下来看您了!”碧儿眼睛亮晶晶的道。 时辛:“?”所以有必要如此激动吗?又不是没见过。 她扯了扯嘴角,一抬头就瞧见她那个太子哥哥喜上眉梢的走了过来,虽然速度很快,可依旧不能看出,那已经从骨子里面养成了天生气质,行走间依旧是贵气十足,华丽的淡黄色衣袍,腰系白玉,衣摆上绣着大片的牡丹花。 牡丹本就贵气十足,若是一般人穿着的话,难免显得俗气,可偏偏这个太子殿下却穿出一种矜贵的气息来。 慕栩笑着道:“你这丫头让我好生寻找。” 第五百二十四章 抓回来当男宠啊 时辛无奈的道:“哥哥,我这不是独自一个人总是呆在屋内有些无聊,所以特意出来走一走吗?若是早知道哥哥要来的话,肯定老老实实在屋内等待着哥哥。” 她笑得真诚,眼底群星璀璨,仿佛真情实感流露一般。 可清玄却不这么认为,这丫头隐藏的太深了,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一点也不真诚。 谁知道这笑容底下究竟隐藏着些什么,指不定在你一转身就给你一刀。 这么深的心机,身为一个女子,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若是一个皇子的话,指不定能和这几个人争夺一下这个江山。 那么他也能够名扬天下了。 慕栩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呀,就知道甜言蜜语哥哥高兴,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母后傍晚的时候会前来看看你,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 “哥哥,”时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他询问,“即是母女,为何要虚情假意的做那些讨好的事情呢?” “不是母后的女儿,不管我是什么样子,母后应该都会喜欢的,若是我刻意的在母后面前表现的太过于优秀的话,岂不是显得在欺骗母后?” 慕栩本来觉得自己是好意的,可如今听了妹妹的反问之后,顿时心中疙瘩一 下! 对啊!母后和妹妹乃是母女,怎么会不喜欢呢? 他这个做哥哥的尚且对妹妹如此喜爱,想必母后应该也如同自己一样。 慕栩眼神有些担忧,可妹妹的性子太过于跳脱,母后一向都比较喜欢那种知书达礼,温柔懂事的。 “哥哥怎么了?”时辛看着他眼里面不断地跳动情绪,一副调皮的样子问道:“难道是我这番话说的不对?可若是哥哥觉得我也应该琢磨重要一方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清玄:“……”这丫头可真是厉害,以退为进。 再加上长了这么一张脸蛋,说的话难免会让人信以为真。 慕栩抿了抿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哥哥当然希望你做好自己就好了,只不过觉得你初次见母后,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不过也无所谓,就算是母后生气了也有哥哥在,你不必担忧。” 时辛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心中暖洋洋的,一股暖流淌过。 她和自己那些表兄表弟,还有表姐表妹,以及堂兄弟们,大部分时间都是扭打在一块儿的,很少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而且那些人从小到大都是被她单方面的殴打,以至于那些人并不喜欢她。 更不用说护着她了,但凡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先落 井下石的就是那些人。 可爷爷说过作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注定是孤独的。 并不需要旁人的怜悯,怜悯那种东西显得有些恶心。 然而…… 时辛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能够感受到,慕栩对于自己,是打心眼里面疼爱的,并非是如同旁人一样,而是真的把自己看做的亲妹妹。 既然如此,那就对对方表达几分真心吧。 慕栩的到来,清玄和银罗识相的没有跟上去! 作为一国太子,他做的很好,对于他们两个人也特别的包容,不仅仅能够随意进出这个别院,还能够在此处任何地方走动。 也算是储君真正的样子了,有勇有谋,而且又比较的和蔼可亲,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慕栩带着她出去走了走,兄妹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面之后,他纠结了一会儿,这才试探性地旁敲侧击地开始询问,“瓷儿,昨日可是有人来看过你?” 时辛点了点头,“对啊!二哥哥和四哥哥,他们两个还带我出去买了好多的东西。” “那……”慕栩顿时就有些坐立难安了,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哥哥这几日在宫中有许多的事物,所以抽不开身,你可会怪哥哥因为没有时间陪你出来逛一逛而生气?” 时辛:“ ?”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呀,又不是小孩子了,想要逛的话自己翻檐走壁就出去了。 然而一抬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在自己面前这一副紧张兮兮怎么样,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好家伙,这丫的分明就是个妹控呀。 慕栩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表情认真的道:“瓷儿,他们虽然也是你的哥哥,可毕竟和你我是不一样,你我才是真正的亲兄妹知道吗?不管他们对你再好,你都可不能把他们当成亲哥哥一样对待。”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趁着自己没时间,居然来蛊惑自己的妹妹,回去非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时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哥哥,我当然知道你才是我亲哥哥啊!所以昨日逛街的时候特意为你挑选了一份礼物,不过呢,刚刚才忘记送给你了,待会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 慕栩原本还愤愤不平的,结果听见妹妹给自己送了东西,离开喜笑颜开,“你送的哥哥都喜欢!” 时辛无奈的笑了笑。 外头赶马车的护卫那叫一个无语。 这上都城和燕都城一样热闹非凡,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民风不一样了,还有一些物品也是此处特有的。 时辛好奇的掀开了帘子探出头去,昨日和自己 那两个哥哥一块儿逛街的时候并不能够真正的展示自己的真实性情,可是如今马车里面的对于自己的事情却一清二楚,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装疯卖傻。 “你若是喜欢什么,跟哥哥说一声,哥哥都给你买!”慕栩特别豪爽的开口。 时辛喜欢死了,她转过头来道:“哥,我问你个事呗!” 慕栩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汴梁为何非要和大齐开战啊?”她一直想不明白,以及顾阎对于汴梁的仇恨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都让人有些云里雾里的。 “瓷儿!”慕栩拧眉,担忧的道:“你莫不是还对那个祁王恋恋不忘?” “他并非是什么善类,可也算是个枭雄,你年纪小,喜欢这样的人无可厚非,可你要知道你如今乃是一国的公主,并不能随心所欲!”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时辛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国之间开战是必然的。 时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解释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只是觉得如果两国开战的话,到时候若是打起来,能不能别杀顾阎!” 慕栩不解的反问:“为何?” 顾阎那样的人留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时刻都威胁着他们的。 时辛轻描淡写的道:“抓来给我当男宠啊!” 第五百二十五章 胳膊肘往外拐 她这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就仿佛是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话一样。 慕栩却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虽然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也知道了不少,很清楚小姑娘并非是表面这么单纯,可那是没想到,居然都离开了,还对对方怀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语塞了好一会,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争气地抿了抿嘴角,方才回过神来,“你……你要让他给你当男宠?” 对啊! 时辛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眼神特别的坚定。 她这个人向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如果能回到现代的话固然很好,倘若回不去的话,那么就只能另磨出路。 当公主固然很好,可是两国之间一旦开战的话,就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她也得未雨绸缪一番才行。 慕栩咳嗽了一声,拳头抵住了下嘴唇,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瓷儿,你可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并非是一般的男子,倘若只是普通男人的话,你若是瞧上了,兄长为你抢了也不是不行。” 顾阎可是大齐的战神啊!一直以来从无败绩。 两国之间现在的状况有些复杂,可倘若真的开战的话,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 够战胜对方。 虽未曾交过手,可关于对方的威名也是听了不少的。 时辛稀里糊涂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兄长,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撸起袖子,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言乱语,“喜欢什么样的人重要吗?就算他是大齐的战神,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旁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慕栩:“……”话虽如此,可这丫头的喜欢并非是以普通姑娘家的喜欢,这可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问题。 “瓷儿,你和祁王之间……”方埵到时和他在信封里面提过几句,可毕竟也没有说的太过于清楚,耳机妹妹就在自己的面前,想要问的话更加的简单。 时辛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马车突然来了一个颠簸,导致里面的兄妹二人都情不自禁地由着惯性向前踉跄了一下。 外头的车夫低声道:“殿下,是方将军!” 时辛:“?” 好家伙,这狗曰的自己当时一直以来都在找他,他倒是好偷偷摸摸的躲起来了。 总算是出现了。 慕栩愣了好一会儿,正打算掀开车帘子的时候,旁边的小丫头就已经率先一步跳了下去。 他呆呆地坐在马车里面,不敢相信地眨了眨 眼睛,深刻怀疑自己有些多余。 怎么感觉妹妹的性格比自己还要干净利落? “舍得出现了?”时辛一跳下去,看着自己面前穿得人模狗样的人,就忍不住的揶揄了起来。 自从回到汴梁他们两个人都没见过面了,她还想着这人究竟是不是在家里面挨着家法,所以没敢出现。 方埵撇了她一眼,低声道:“都是当公主的人了,就不能正经一点吗?你瞧瞧你这副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 除了长得比较像以外,实在是瞧不出这言行举止配得上一国公主的称号。 时辛翻了个白眼,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一抬眼,注意到他脑袋上束发的居然是自己的发冠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恐怕早就丢了,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 稀奇。 方埵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如今可不是在外面呢,而今这么多的人盯着,况且身份有别,所以或多或少都是要给这丫头几分面子的。 他别扭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时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答应了。 很快三个人就齐刷刷的上了一家酒楼,而外面则是有四五个护卫在把守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觉这才多久 没见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稳重了不少。”时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方埵看了一眼慕栩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殿下,已经安排妥帖了!” 时辛从大齐回来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的,而且还会有不少的人前去探听她在那个地方呆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所以得尽快将那些事情都给处理掉才行。 时辛坐在圆桌前,眯了眯眼,打量这两个人,心里面约莫也猜到了些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撇了二人一眼,“其实你们做这些大可不必,顾阎这个人心高气傲的,被人空骗了这么久,自尊心肯定是过不去的,所以比起我,他更加的在意这件事情。” 所以,哪里需要他们出手? 慕栩扫了她一眼,坐了过去,“你对祁王很了解?” 方埵扭过头来,眼神有些哀怨,阴阳怪气的道:“岂止是很熟,就差……” 这两个人就差生米煮成熟饭了,若不是他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话,以这丫头的耐力哪里控制得住? 时辛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忽视了他的眼神,心虚的道:“我那不也是形势所迫吗?要是不用美人计的话,指不定我们一群人早就死了,更何况我这美人计使的也挺不 错的呀,他上当了对不对?” “……”慕栩心情变得很是复杂,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妹妹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顾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是牛鬼蛇神一般的存在。 能够在他手底下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而自己这个妹妹居然能够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还能够让对方念念不忘。 不愧是他慕栩的妹子! “瓷儿,祁王生性好战,而且为人又特别的歹毒,此番你骗了他,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得小心谨慎才行。”慕栩担忧道。 大齐那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阎作为三军统帅,若是开战的话,他必定是第一个出头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大齐的一大半江山社稷都是他打下来的。 有这样的手段和能力的人,肯定叫人闻风丧胆。 慕栩对于他的评价,也大部分是来自于旁人的口口相传。 时辛抿了抿嘴角,蹙眉看向二人,颇有为顾阎忿忿不平的意思,没忍住的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对它的误解还挺深的,可实际上他人还是挺不错的,除了性格有些过于高傲,目中无人,脾气不好,娇气,也没啥缺点啊!” 嗜血?没见过。 有点疯倒是真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急啊 这事情也怨不得时辛护短,本身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是这些人一无所知就胡言乱语。 方埵对于这丫头的一言一行早就见怪不怪了,所有的事情,但凡是和那个人搭边的,她肯定都是坐不住的。 “话虽如此,可大家毕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好歹也算是个仇家,也或多或少也是要端正一下态度,你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为他开脱。”方埵虽然能够理解,但是一听见这发话就觉得特别的不爽,心里面特别的不是滋味。 时辛:“……”小肚鸡肠。 慕栩古怪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哥哥,你今日没事吗?”时辛想了想追问道。 她想和方埵说几句话。 关于慕栩很多事情实在是不太方便说出来,一来是因为两个人刚刚认识没多久,二来则是因为对方再怎么样都是一个太子,更何况长期以来都是挨着他的父皇母后一块儿住的。 时辛怕自己问他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对方起了戒备的心思。 “今日倒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慕栩面对自己这么可爱的妹妹,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和善的笑容。 时辛摇了摇头,尽量用特别委婉的语 气和他商量,“哥,我和小将军许久未见了,有些话想要和他说一说,要不……” 慕栩本来还喜上眉梢的,可是听见妹妹这一番话之后,顿时表情就变得尤其的委屈,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妹妹。 时辛:“!”不是大哥,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这副表情好吗? 方埵:“……”他是清白的。 本来那天晚上都想去看一看这丫头的,可是临时又突然被人给缠上了。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倒的确和这丫头有些话需要交待一番。 “那……我出去?”慕栩眼巴巴的看着时辛,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为了让妹妹在这里过得比较自在,所以昨天晚上特意熬夜到大半宿的把手上的公务全部都给处理掉,今日总算是得闲出来陪妹妹逛一逛了,结果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被妹妹给支开了,难免心情有些不高兴。 时辛僵硬的点了点头,“嗯,我一会就好了!” 方埵现在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有些悬殊,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去看望自己,倘若被其他人看去的话,必然会闲言碎语。 慕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之后,两个人总算是都自在了一番。 方埵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斜睨了她一眼感慨道:“你倒是老实本分,来了证明之后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我都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你的作风。” “我倒是想惹是生非,这不是环境和条件不允许嘛,况且我才刚刚来救我那个皇帝老爹都没给我册封,作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若是随随便便就惹是生非的话岂不是有些过于荒谬?”时辛一脚踩在了椅子上,吊儿郎当的道:“不过,这么久没见了,我倒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说吧!”方埵坐直了身体,左右,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帮一帮倒也无所谓。 然而时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来龙去脉都给说清楚之后,他顿时就有些后悔了,不敢相信地扯了扯嘴皮子。 “你……你居然让我帮你调查皇后娘娘,你该不会是疯了吧?”方埵瞠目结舌,“好歹也是你母后,怎么可能会害你?况且当年你失踪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场意外。” 时辛摇了摇头,笃定的道:“若真如你所说是一场意外的话,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差不多有十七八年没有见到自己女儿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按照正常逻辑,难道不应该是迫不及待地 前来探望你?可我来到此处,少数也有五六天了吧!且不说我这个母后并没有前来探望,就连我那个父皇也是如此!” “方埵,”少女突然笑得森冷,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是你连哄带骗把我诓来的,你那个时候和我说的是我父皇母后,一直惦记着顺着我的母后,因为我大病了一场,命不久矣。可我怎么听到的和你所说的有些差距呢?” 皇后的确是生了一场大病的,可并没有危及性命,现如今也渐渐的好转。 方埵蹙眉,“你怀疑我骗你?” “不,我并不是怀疑你骗了我,我是怀疑你被人骗了。” 方埵在大齐待了差不多两三年的时间,所以对于汴梁发生的状况是一无所知的,无非都是靠着这边的密函前去和他联系罢了。 他表情呼的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严肃了起来,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这绝无可能,这边的消息我全部都是经过太子殿下的手里面才得知的,怎么可能有假?” 别人兴许会骗他,可是太子殿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况且他和太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算是知己知彼了,没有道理对自己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时辛恍然大悟。 既然方埵没有撒 谎,慕栩也没有撒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撒谎的这个人,正是那坐在皇宫里面的皇后娘娘。 她并没有见过自己这个亲娘,所以对于亲娘的记忆也不怎么深刻,无非就是脑子里面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罢了。 可是现在…… 这事情还是变得越发的有意思了。 “所以,眼下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你没有撒谎,我皇兄没有撒谎,那么撒谎的人就只能是我这个母后了。”她眼神非常的笃定,并非是在开玩笑。 方埵愁眉不展,这么一说,倒的确是有些道理,太子殿下没有必要骗她,可是皇后娘娘会不会骗,那就不知晓了。 他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极其复杂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时辛,似乎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思索。 小姑娘一袭艳丽的罗裙,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以及眼底的深不可测,被他盯了片刻之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语出惊人的道:“很有可能我并非是皇后以及皇帝的亲生女儿,所以皇后当年把我给丢了的话,指不定是因为怕旁人发现。” 方埵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还真是会假设!” “那倒也不是,”时辛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不是着急当公主,好养男宠吗?” 第五百二十七章 没感情的机器人 时辛这一番话倒是真的,发自肺腑。 方埵默默地看了一眼门外,想了想现在的这个处境,还是没忍住的提醒了一句。 “你……你该不会是不相信太子殿下,所以特地把太子殿下给支开的吧?”这丫头戒备心理一向都是比较重的,甚至对于自己恐怕都没有完全的信任。 时辛扫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摇了摇头,“这个你倒是想多了,关于我这个太子哥哥呢!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我就比较相信他的,只是这件事情过于复杂,他又是从小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长大的,若是我告诉他的话,恐怕会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她做事情能够考虑到对方的感受,那就代表还是比较在意对方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有这个想法。 方埵抿了抿嘴角默默的抓了一把花生往嘴里面塞,“太子一向对于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尊敬有加的,你这番话若是告诉他的话,他必定不会相信的。” 毕竟就连自己都比较怀疑。 可直到现在,皇后和皇上都不肯来见自己这个失踪十多年的女儿,也实在是让人太觉得诡异了。 他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件事情我尽量帮你调查一下,但是也不一定 能够查到什么,毕竟这件事情都过去十五六年了,想要从中查取到一定的线索,恐怕有些难度。”方埵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之后,拍了拍手。 “不过……在你还未真正册封之前,我不方便去找你,以免落人话柄!” 时辛倒是不在意这一点,毕竟见不见面都一样。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派人去将军府找我,”方埵施施然的起身,还不忘提醒她,“至于那个清玄……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多关注一下的,毕竟这个人曾经是三皇子的人,而且又是个墙头草,谁知道他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你若是非要把人放在身边的话,多留一个心眼终归是好的。” 时辛点了点头,“知道了,慢走不送啊!” 方埵:“……”这缺心眼的小丫头,刚见面就急着把自己赶走,他扯了扯嘴角道:“你可别老想着养什么男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好不容易能当一个公主,上辈子投胎投的不错,我这辈子还不能放肆一番了?” 做梦都想要的生活,眼下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居然想让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埵无语的翻了 个白眼! 直到人走后慕栩这才一脸哀怨的走了进来,一想到刚才妹妹居然把自己给支开,心里面就很是不痛快,但是又觉得自己是当哥哥的,和妹妹计较的话有些过分。 他想了想,默默的坐下,表情有些委屈,抬起头扫了一眼自己可爱的妹妹,嘀咕着道:“瓷儿,我是你哥哥,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讲的,旁人不会帮你,但是我一定会帮你的。” “哥哥知道这十多年辛苦你了,但是哥哥也尽力的想要弥补你的,你若是觉得有些话不方便跟哥哥讲的话也没事儿。” 时辛:“?”不是……谁能来告诉她,这说好了,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在自己面前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一样? 妹控太严重了吧! 然而慕栩却不以为然,甚至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激动的道:“哥哥会努力做好一个好哥哥的!” 时辛:“……”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但是看着对方这一副特别激动的样子也没打击他,想了想只能作罢! 兄妹两个人一直逛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方才回去的,而府邸门口已经有一辆特别辉煌的马车在等候着了,而且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陪 伴。 慕栩自然是认得这一辆马车,乃是自己母后的专属,皱了皱眉头道:“不必害怕,哥哥陪你一块儿去,母后向来都是比较温和的,所以肯定看到你会很高兴的。” 高兴嘛? 时辛啧了一声,这可未必吧,倘若真的高兴的话,怎么直到现在才出现?不应该早就迫不及待的来见自己了吗? 她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和兄长一块儿下了马车,往里面去。 此番银罗和清玄两个人倒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院,未曾出面。 不过银罗早些时候偷偷摸摸的去瞥了一眼那个皇后,他对于这个皇后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面相不是那么讨喜,甚至有些尖酸刻薄。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半边的天空。 二人站在屋檐下,银罗有些担忧的道:“她不会有事吧?我瞧着这个皇后可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找麻烦的话……”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那丫头聪明绝顶,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应付得来的,区区一个皇后而已。”清玄撇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环抱着双臂,目光落在了天边的晚霞上。 并非是他太信任那个丫头了,那是因为对于皇后也算是有些了解。 作为一个在后宫这么多年,然 而地位却不怎么稳固的皇后,此番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能够让她稳稳妥妥地坐稳皇后这个位置,她怎么可能会刻意刁难呢? 银罗抿了抿嘴角没说话,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时辛和慕栩就已经出现在了时辛的闺房内,吕皇后已经在此处等待多时了,来的时候被宫女告知他们兄妹二人出去逛街了,所以想了想,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儿臣见过母后。”慕栩看着那衣着华丽的背影,拱手道。 时辛却没有任何动机,反而眯了眯眼,仔细的打量背对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等待了许久,对方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烛火通明的屋内,看清楚了女人的庐山真面目。 倒也不愧是一国的皇后,这模样的确长得很美。 但这个美却不是那么的和善,甚至有些阴狠。 时辛微微蹙眉,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得不说,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瓷儿?”吕宁荟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女儿,咽了咽口水不大确定地喊了一声。 慕栩望了一眼发呆的妹妹,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时辛回过神来,小脸皱成一块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的时候,女人就已经扑过来把自己抱进了怀里面。 第五百二十八章 杀人诛心 时辛:“?” 她不知所措地将两只手抬了起来,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热情似火。 “母后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么多年,母后日思夜想,总盼望着你没死。如今,你我母女总算是重逢了。”吕宁荟很是激动地抱着女儿,瞬间就泪流满面。 然而时辛却毫无感觉,甚至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 见到慕栩的时候好歹有几分亲近的意思,可这个女人却总觉得有些过于别扭。 她僵硬的抬起手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试图将这一场闹剧给演下去。 “母后?”她别扭的开口,“别哭了!” 在哭,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演啊。 她这也哭不出来呀。 “娘娘,”旁边的贴身宫女倒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立刻在旁边帮衬着开口,“公主心疼您,您别哭了,母女重逢本就是好事儿。” 时辛:“……”我可谢谢你哦,大可不必。 她不觉得是好事,甚至觉得有些多余呢! 对这个皇后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 慕栩却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妹妹不高兴的表情,沉浸在妹妹和母后重逢的喜悦当中。 吕宁荟很快就拉着自己的女儿嘘寒问暖,每一句话都像是提前写好的台词, 说出来没带多少感情,倒有些生硬。 时辛一向都是比较敏感的,所以整个过程下来,除了虚情假意以外,没有其他的心思。 吕宁荟似乎正义的更是她的皇后位置罢了。 华灯初上,月亮很快就已经挂在了空中。 吕宁荟一直都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母亲在对许久未曾见面的女儿嘘寒问暖,导致旁边的宫女太监都像是受到感染了一样。 唯独当事人对于这件事情,仿佛没听见一般。 直到吕宁荟打算离开的时候,心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好好的呆在此处,用不了多久,你父皇就会把你真正的册封成一个公主,到那个时候,母后就能够经常来看望你,你也可以进宫去看望母后,有你太子哥哥陪在你身边,母后也算是放心了。”吕宁荟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死死的拉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 慕栩整个过程都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表情,看见母后离开之后,自己也上前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别舍不得,等你真正成为一个公主的时候,就可以时时刻刻的进宫看望母后了,兄长都知道。” 时辛:“?”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面前 这个长得俊美非凡的男人,真想问一问他是如何看得出来自己哪里舍不得了,分明就是巴不得这人赶紧走好吗? 但是为了配合自己的人设,只能强颜欢笑地保持着良好的小白兔模样,“嗯!” 送走了这两个人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懒洋洋地甩了甩衣袖。 啧!作为一个皇后,演技还是挺精湛的吗? 随后她径直转身去了后院,银罗和清玄那里还得去看看才行! 碧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就仿佛是贴身丫鬟一般,“公主在外面可曾吃了东西,要不要吩咐厨房准备一些?” “不必了,我现在也不饿,你就先下去吧,我自个儿静静。”时辛表情冷淡的道。 碧儿有些受到了打击,但是也不好再继续跟上去,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退下了。 时辛眉头紧锁,望向天空的圆月,这汴梁还真是卧虎藏龙,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总算是能够明白顾远宁的处境了,坐得越高,也怕摔得越惨,所以只能不断的往上爬。 他功高盖主,宣文帝自然是忌惮的,所以一个二个都想方设法地试图除掉他。 却又害怕他手里面的权力。 真是世事无常啊! …… 与此同时的大齐燕都城内,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猝不及防。 太子开始上早朝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性格比起从前越发的恶劣。 甚至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狠辣,一点余地也不给对方留。 出手极狠。 对此朝中官员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生怕自己出了一点点的错误,就被太子殿下逮住不放。 对此顾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门心思的钻进了和亲的事情里面。 宣文帝也觉得和亲此事很妥帖,至少可以牵制住顾阎,也是一件好事,而且两国之间还能够长此以往的太平下去。 在他们的幻想当中,唯独有个人却不这么认为。 顾阎最近也是阴晴不定的,从前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殿下的性格比起以前而已更加的平易近人了,而且还能够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可是直到殿下身边的那个丫头消失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殿下哪里是变得平易近人了,分明就是因为那丫头。 可这番话,一般的人也不敢说。 顾妗对于弟弟的举动只能叹息的摇了摇头,小七长这么大,很少在什么事情上面栽跟头,如今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心 里面肯定是不舒服的。 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树影婆娑,明月当空。 水榭阁楼内,四面八方的窗门大.大的敞开,顾阎坐在蒲团上,面前横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案几,他眉目间都是化不掉的阴霾,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不断地把玩起来。 这两个月来总是噩梦不断,全都是那日她拿着自己的手将这把匕首插进她腹部的场景。 真狠! 为了让自己放下,为了让自己忘掉,还真是不择手段。 “就这么想当公主?”他眼底一片赤红,像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一般,喃喃自语的声音也幽幽的叫人发麻! 红色衣袍放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阴森恐怖。 让人不敢接近。 青木和林松二人一直守在外面不敢进去,自从时辛离开之后,殿下的性格越发的阴鸷了,平日里面看着倒是和往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一到了晚上之后,就让人心里面发毛。 尤其是更加喜欢待在此处,就连时辛原先居住的那个小木屋子也派人给封锁了起来。 不准王府任何一个人提起此事,可自个又过不去这关。 这汴梁还真是心思叵测,为了对付殿下,居然不惜以公主为诱饵。 杀人诛心!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失恋中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跟在殿下的身边都是战战兢兢的。 正琢磨着该如何提醒一下殿下回去休息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青木脊背发凉,僵硬地转了转脖子,求助的看向林松,后者则是像没看见一样,默默地转过头去。 自从时辛离开之后,殿下倒是三番两次的总是找他的麻烦,青木觉得殿下就是故意而为,可又不敢说些什么。 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气,这才走进去的。 顾阎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手里面的匕首,看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开口,“她到了?” 青木低垂着头拱手道,“暗探传来的消息时辛到汴梁了,不过直到现在都还未册封,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些什么。” 按理来说,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回到家乡,应该是马不停蹄的册封才对。 可直到现在,时辛都还在宫外住着。 顾阎闻言眯了眯眼,橘红色的烛火下面,他这一双眉眼让人琢磨不透,深不见底,抿了抿嘴角修长的眼睫毛将眼底的情绪给遮盖住了,不咸不淡的道:“是么?” 汴梁的状况他倒是不怎么了解,如今突然发现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青木点 了点头,“是的,不过那太子倒是对时辛还不错!” 他现在也琢磨不透殿下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 分明已经被人伤透了的,可偏偏时不时的还要问上几句。 就连三公主也总是在旁边劝解,可是殿下对此恍若未闻。 “殿下……”片刻之后,青木没在等到他的回答,想了想硬着头皮的开口,“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休息? 顾阎冷笑一声,自从白眼狼离开之后,他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夜不能寐。 梦里面都是自己拿着匕首捅她的样子,匕首分明是捅在她的身上,可却疼在他的心里。 他还是不明白,直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不好。 一个公主之位当真如此重要? “本王对她不好么?”顾阎并没有回答青木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青木有些稀里糊涂,仔细的在心里面斟酌了一下殿下的问题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对时辛一直挺好的!” 可这事情也不好怪任何一个人。 时辛的确是欺骗了殿下,可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从未背叛过他们,也未曾伤害过他们,哪怕是她自己就是汴梁的长公主,也未曾和旁人一 起联手陷害殿下。 她分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殿下,可始终未曾出手。 这也是让人恨也恨不得的地方。 “好么?”顾阎自嘲的笑了笑,既然这么好的话,为什么非要离开他呢? 青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殿下的这一番话。 一阵夜晚清凉的风吹拂过来,顾阎心不在焉的道:“退下吧!” 青木点了点头,方才离开的。 门外林松长叹了一口气,定下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好。 可他们这些当属下的,也不好去管主子之间的问题。 青木走出来暼了他一眼,嘀咕着道:“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时辛也没做错什么,除了欺骗殿下,瞒了自己的身份以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殿下和三公主。” 甚至还在暗地里面帮了不少。 哪怕是走的时候,也为三公主把婚事给退了。 如今殷家是没有任何里面再来跟三公主提起婚约一事。 那原本定好的比武招亲也已经作罢了,三公主现在也算是自由之身。 而太子也深受打击。 林松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下子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是……”青木纠结的皱了皱眉头,“难道你不觉得吗,其实时辛对殿下是有情意的,只不过她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去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才行。” 他觉得时辛是喜欢殿下的,甚至也只喜欢过殿下一个人。 林松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夜色越来越暗,顾阎独自一个人做到了午夜时分方才离开。 翌日一大早的时候,燕都城内好生热闹,如今人人都在讨论着祁王殿下即将和汴梁和亲的事情。 谁能想到一直都主张开战的祁王殿下,突然就开始打算用和亲来摆平这个战事,实在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然而萧戈对于这件事情,却是非常清楚的。 那丫头离开的时候,倒是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书信。 而且前不久的时候也收到了一封。 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她到达汴梁之后会联系他,当然了,还避免不了一番的玩笑话。 居然让他打听一个人——公子羲! 萧戈住在一间酒楼的露天空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忍不住的道:“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居然想方设法地提出了和亲这种事情,另外一个则是迫不及待地寻找替身。” 身后的管家有些稀里糊涂地挠了挠脑袋,“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啊?” 萧戈失笑,“公子羲,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认识了这么一 个人物,现在来了一封书信,居然让我帮她把这个人找到。” “公子羲?”管家有些唏嘘,“不是说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怎么可能找得到?” 萧戈点了点头,他都没见过此人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坏笑着摸了摸下颚,“你说顾阎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提出和亲这个要求来?该不会是记恨那丫头吧?如此一来的话,看来我也得有所动作才行。” 管家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语出惊人的道:“公子是打算去抢亲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呀。 现在时姑娘那可是汴梁的长公主的身份格外的珍贵,若是可以和他家的公子在一块的那可真是锦上添花啊! 萧戈点了点头,“嗯,提亲,所以咱们得先行一步才行。” 顾阎现在还没法起身,所以自己得赶紧上路。 汴梁国力雄厚,可他也是富甲一方的,迎娶一国公主倒也不在话下! 决不能让顾阎抢先了。 “你去好好收拾一番,咱们明天上路!”萧戈敛了笑容嘱咐道:“抢亲去!” 管家喜上眉梢的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 这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啊!抢亲之后就成亲,成亲之后就洞房,洞房之后就怀孕,争取三年抱俩。 第五百三十章 除了他还有谁 来了汴梁这么久,其实也从未好好的真正出去溜达过。 银罗因为要照顾妹妹的原因,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少出现的,时辛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怎么在意,反而给足了对方空间。 二人行走在街道上,清玄不由得好奇起来,“银罗本该是顾璇身边的人而且武功高强,你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人家心甘情愿的为你效力的?” “该不会你也想让他当你男宠吧?” 时辛没好气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脑洞的,他之所以跟着我,是因为每一次刺杀我的时候都失败了,这一来二去的最后一次刺杀被我给救下来,所以就心甘情愿地跟在我身边了。我想着,本来自己就是一个人,多一个人也挺好的,况且,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道理。” 她当时完全就是想找一个打手,压根儿就没想太多。 不过现在相处下来,倒是觉得这兄妹二人都挺好的,当哥哥的冷漠冰山,而且话又不多,特别地听话,当妹妹的乖巧懂事。 清玄哼了一声,“倒是看不出来你也有如此善心大发的一面。”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以前很禽受一样。” 时辛无语。 清玄笑吟吟的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一边悠哉悠哉的摇晃起来,在她耳畔嘀咕道:“这些日子你皇兄没有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三皇子不是病重了吗?然后就有朝堂上的官员在皇上的耳畔嚼舌根,说,是因为你的到来冲动了三皇子。” 草? 时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都金盆洗手,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内了,怎么还能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清玄点了点头,“不必怀疑我的能力,虽说我现在不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可好歹也是在此处居住了这么久的,颇有些人脉,想要打探到这些消息并不难,太子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是为了不让你担心罢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哥不告诉我是为了不让我担心,那你告诉我的意义何在?”时辛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不觉的,二人走上了一家茶楼,因着艳阳高照,所以不管是酒楼也好,茶楼也罢,都是人满为患的。 可偏偏这家茶楼显得格外的清幽,甚至放眼看去,客人不怎么多。 时辛见怪不怪的跟着他上了二楼的雅间,临水而造的茶楼每每到炎热夏天的时候,都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凉风,从江面上吹 过来。 此处链接着一条长江,横跨了好几个州府,也养活了不少的人。 清玄很是大方的选了一个上好的雅间,时辛坐在窗边,懒洋洋的把手臂搭在上面,俯瞰着江面上的一切,“虽然你这个人吧没什么立场,但是看不出来,还挺会享受的。” 清玄正在和店小二交谈着,听了她这话立刻收起了扇子,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享受吗?不过这件事情看样子对于你皇兄而言还是挺棘手的,三皇子一日不好起来,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都颇有微词,虽说皇上极力的压制住,但终究……” 终究抵不过流言蜚语,而且据说这个三皇子的母妃娘家特别的强大,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母亲在后宫有一些地位,而且深得皇帝的宠爱。 说白了,这一家子已经足以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所以皇后这才迫不及待地试图将自己这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女儿给寻回来,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的同时,也把太子的位置给保住。 时辛回过头来,靠在窗边,双手大.大的撇开,眯了眯眼,逆着光,很是不解的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我这个太子皇兄能力也是比较出众 的,而且为人也比较随和儒雅,若是作为一个皇帝的话,倒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这老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储君之位向来都是一个香饽饽,却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清玄站在她的旁边,从另外一扇窗户口看了过去,江面上的船只很多,而且两岸盛开的花晕染了整个春天。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太子之位,对于没有得到的人而言,就是一个香饽饽,可是对于得到的人而言,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而且为人处事不仅得皇上满意、文武百官满意,还得黎民百姓满意。” 这就是所谓的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时辛啧了一声。 突然有些同情她这个皇兄,却很快又明白了清玄和自己说这一番话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不散地瞥了他一眼,“我皇兄特意瞒着我,不告诉我是为了怕我担心,可你却没有瞒着我,甚至还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我,清玄我真是越发的好奇,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清玄就好像是一个谜题一样,让人看不透,表面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不像君子,又不像是小人。 他能在上一刻帮你,也能在下一刻害你。 这样的人既危险又迷人。 清玄闻言,勾了勾嘴角,他眼睛生的好看,虽然样貌不及顾远宁,也不如萧陌,甚至都比不过苏子与,可一双眼睛却勾魂夺魄。 像什么呢? 像狐狸。 时辛轻佻眉头,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下一刻清玄侧身看过来,慢悠悠的走近她,在她面前弯下腰,眼底一片清明和笑意,真诚的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女神一样,他莞尔一笑,“你这么聪明,那你不如猜猜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时辛是个胆大妄为,切不怕死的,看着他这一副模样,立刻就抬起手来勾起他的下巴,笑得灿烂无比,直勾勾的盯着他,桃花眼满是风情,“你该不会是想勾引我吧?”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以你这样的姿势勾引我,实在是成功的几率太小,”她松开手,托着脸评价,翘着退悠哉悠哉的道:“不过你要是易容成那个人的脸的话,很有可能就能够成功了。” “顾阎?”清玄直起腰板,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时辛叹了一口气仰起头来,“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第五百三十一章 私定终身了? 清玄抿了抿嘴角,“你还没死心?” 时辛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人给勾搭到手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心,岂不是显得自己有些没用? 清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色忽明忽暗,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方才继续道:“你难道不打算帮你皇兄?” “急什么?”时辛笑着无所谓的道:“这才刚刚开始,等他们吵的差不多了,再出手也不迟,那个国是不是说我能影响汴梁的国运嘛?既然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怎么可以错过呢?” 都是聪明人,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必描述的太过于清楚,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丫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打算利用三皇子的事情让自己尽快册封?” 时辛勾了勾嘴角,笑而不语。 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还真是让人心里面很不爽,都来了这么久了,若是再不加快进展的话,岂不是有些愧对于自己? 况且她还没有搞清楚原着当初为何被抛弃,还有那个皇后,一身的古怪,总觉得有些过于装模作样。 东宫。 慕栩看着自己面前的折子,那叫一个头疼。 这些都是要送到父皇面前去的,都是在参妹妹的 ,一群老东西妹妹分明都还未曾入宫就被他们给如此污蔑。 孙公公在旁边提醒道:“恐怕是三皇子从中作梗。” 这人一直都好端端的,偏偏长公主一回来就病倒了,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他的人表面上是去寻找长公主,可却做出了那样事情,若不是长公主机灵的话,恐怕就被人给杀了。 如今被囚于大齐境内,恐怕对方会以此来谈判。 慕栩冷哼一声,“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他究竟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担心妹妹回来之后抢夺了他母妃的地位。” “殿下说得对!”孙公公点头哈腰的道:“可是……宫里面的御医都去看过了,三皇子依旧没有好转,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国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耽搁了,在路上还未曾回来。 看三皇子的举动,怕是打算在国师未回来之前就把公主给处理掉。 “父皇那里是个什么态度?”慕栩愁眉不展地伸手捏了捏眉心。 孙公公摇了摇头,“御书房那边暂且还没有动静,想来皇上也是有所犹豫的,毕竟国师所说的话,皇上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虽说这件事情涉及到三皇子的性命,可毕竟,如今也还未曾把事情闹得太大。” “他还真是够狠的 ,居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慕栩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回来的妹妹,怎么可能容许他人随随便便的就欺负呢? “这件事情先暂且瞒着,不要告诉瓷儿!”慕栩叹了一口气道:“尽快派人出去,把国师给找回来。” “是!”孙公公领命,正打算退下的时候,身后的殿下又突然补了一句,“去告诉牧立一声,以本宫的名义告诉他,最近城内不大安全,让他好生照看好百姓的安危!” 孙公公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也是懂得不少,很快就领悟了殿下的心思。 三皇子借病污蔑长公主,皇上始终未曾有动静,难保不会在背地里面下黑手。 而殿下又因为在宫中,不方便时时刻刻地往宫外跑,只能借助着方将军的手。 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方埵刚好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基本上都是宅在府邸,除了每天定时上早朝以外。 当然了,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家里面逼着他去相亲。 于是乎坊间就议论开来了,除了三皇子的身体以外,也就是这个方将军的事情最为惹人关注了。 方小将军年少成名,而且威风凛凛,就生得仪表堂堂 ,玉树临风,所以导致不少姑娘的芳心暗许,可偏偏这方小将军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有些离经叛道不说,更是伤了不少姑娘的心思。 时辛和清玄离开的时候,恰好听到旁边的一桌人正在议论这件事情,忍不住的就笑了笑。 她戳了戳清玄饶有兴致的道:“看不出来啊!这方埵平时还总是掉链子,居然有这么多姑娘喜欢。” 她抱着双臂有些意外的道:“当初和我爬山的时候,还装作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我和老虎打起来的时候,他还躲起来了。” 清玄本来还想和她好好说道说道这方将军的威名,结果听见打老虎立刻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 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打老虎?” 时辛点了点头,“怎么了?” 清玄摇了摇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银罗到时三番两次地和他提起过,这丫头比较凶残,下手特别的狠。 没事儿的话就不要去招惹。 那个时候,他还有些不信邪。 现在想了想,这丫头没出手揍自己,可能也就是因为自己运气比较好。 “哼!不过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罢了!若真的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手术整的,到现在 还未曾册封,指不定是哪里来的冒牌货。” “就凭她也想嫁给方将军,痴人说梦!” 就在时辛和清玄打算下楼的时候,不远处坐着的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本来还在心平气和地聊天,可不知道突然扯到了什么,顿时语气都变得激动了起来,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 时辛来了兴趣,扯了扯他,“过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清玄突然有些同情那些姑娘,“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不是你的对手,你就不要去为难人家了。” 妈的! 时辛无语的抿了抿嘴角,她怀疑这人以貌取人。 清玄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很快就委婉的表示,“偷听本就不是君子所谓,况且,还是偷听一群姑娘说话,未免有些不大妥。”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你以前挺正人君子一样。”时辛一脸鄙夷。 都是千年老狐狸,装什么无辜? 清玄迫于无奈的跟了过去,二人坐在不远处空出来的时间一桌,听着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闲言碎语。 总的来说就是不知道谁放出来的风声说这个尚未被册封的长公主殿下,若是册封之后,肯定是要许配给方将军的。 还有更加离谱的是说两个人已经私定终身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狼狈为奸 两个人本来也只是纯粹的八卦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一听还听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来。 被造谣的时辛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旁边的人,“这哪个王八蛋造的呀?” “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给护送回来的,更何况现在见过你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将你杜撰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清玄望着那不远处的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小声嘀咕了起来。 时辛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己可不就是嘛,要不是因为年纪小,有些东西长得不大丰满,那可绝对是独一无二啊!而且自己这张脸的确长得不差呀。 她一本正经地开始自我评价起来,“说我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一点我倒是承认的,可是这和护送我回来的人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因为他把我护送回来,所以大家觉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的一下,看向了那不远处的几个姑娘。 清玄狠狠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是不知道那方小将军,因为青年才俊,再加上年少成名,所以当然有不少的姑娘惦记着,而你和他回来的路上, 孤男寡女的难免会被人……”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个人的身份的确是有一些登对的,一个乃是失踪十多年的公主,而另外一个则是将军府的小将军。 若是真在一块儿的话,到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 “合着,我的公主都还没当成功,就已经立下了这么多的敌人。”时辛简直就被气消了,这些语言简直是太荒唐。 她那是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副模样了。 “这有什么可大不了的,反正他现在正被家里面压着相亲,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你来。”清玄倒是无所谓的道。 时辛点了点头,这么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就在她琢磨着是应该离开此处还是再继续去逛一逛的时候,那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一群姑娘又立刻开始争吵了起来,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 可毕竟是公共场合,又顾及姑娘家的面子,所以相对于而言,尽量的压低了声音,好在他们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所以能够偷听到一些。 一连串的话,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谁家的公子,或者是与自己有关的话题,实在是没兴趣。 她想了想,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带着清玄离开了。 “你对这里竟然这么熟悉 ,不如你帮我打听一些消息吧,以你的人脉,想要打探到的话应该也不难。”时辛和他肩并肩地往不远处继续前行,想了想皇后的问题之后,忍不住的开始给这家伙下圈套。 皇后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情,终究也是一个难题。 既不方便告诉太子,她现在手里面也没多少信得过的人。 而清玄作为土生土长的汴梁人,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你想让我帮你调查十六年前的事情?”清玄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丫头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格外的执着,甚至比起当公主还要在意。 时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难度么?” “那倒没有!”清玄也没有遮遮掩掩,非常爽快的就点了点头。 时辛莞尔,“你之所以投奔于我,其实并非是看中了我,看中的乃是我皇兄吧。毕竟这么多年也只有皇兄如此坚持不懈的寻找我的下落,所以你就试图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如此一来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能从我这里在我我皇兄的身上谋取得一官半职。” 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她对于清玄也有了别样的认识。 据银罗所说,谋士的存在其实是两面性的。 谋士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一些 官员,甚至为了一些皇亲贵族出谋划策的人,但终究是没有一官半职在身,甚至上不得台面的。 谋士在汴梁地位低下,可在大齐却恰恰相反,有些混的好的人甚至还能够有一定的地位。 清玄当初去了大齐潜伏其实就从未想过要回来,只不过是后来太子遭遇了那样的变故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前路已经被堵死了,只能原路返回。 虽然在汴梁不受待见,可不管如何,最起码能够饱腹! 这人身上仿佛有很多的秘密,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等待人掀开,可一旦有人贴近,他又死死地将这一层面纱给拽紧。 实在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清玄不可否认的笑了笑,“确实如此!” “不过,你既然满腹经纶,博览群书,为何不通过科考?反而需要走这样的捷径呢?”时辛百思不得其解的反问。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而且能够得到顾钦的重用,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聪明才智。 清玄叹了一口气,语气故作轻松的道:“因为我是贱籍之子,汴梁律法,贱籍之子不得参与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这个贱籍,也就是那种最为下等的人。 既没有读书识字的权利,也 没有参加科考的权利。 甚至连活着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四周吵闹的喧嚣声不断的传入耳畔,时辛猛地停住了脚步,甩了甩衣袖,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这个人,头一次正而八经地打量他。 清玄两袖清风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她一直都在猜想过这个人的身份,甚至往穷酸书生的方面也考虑过,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艰难! 然而她眼神中并没有同情和怜悯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经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鼓励的意味,“我想了一下,现在我虽然这个公主还没有被册封,但迟早的事情,所以呢,咱俩可以好好的合作一番,指不定有朝一日可以狼狈为奸!” “……”清玄好不容易被勾起的伤感心思顿时间荡然无存,他狠狠地扯了扯嘴角,“狼狈为奸不是这么用的!” “我知道啊,但是意思对了不就行了?”时辛挤眉弄眼的道:“你想当官,我想当公主,咱俩目标都是一样的,以后你权倾朝野,我为非作歹!” 妥妥的啊! 清玄:“……”这话说得的确是有一些鼓励人的意思,但怎么感觉怪怪的味道有些不大对劲! 这是一国公主应该说的话吗? 第五百三十三章 套话 因为国师还没有回来的缘故,所以哪怕这个长公主已经回来了,大家对于长公主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身份究竟是真是假还未确定,更何况因为长公主的到来,三皇子一下子就病倒了,所以流言蜚语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不知怎的,突然传出那方小将军和长公主暗中苟且的事情,所以一下子就把皇上给惹急了。 御书房内,景帝看着自己面前琳琅满目的皱着,气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的将所有的东西全部丢在了地上。 “这群老东西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给长公主造谣?” “陛下息怒!”旁边的周公公看到皇上如此暴怒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就跪在了地上。 “息怒?朕如何息怒?长公主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家的,被人如此造谣。”景帝愤怒的甩了甩一下,虽然现在还未曾见过自己这个女儿,但是按照自己这几个儿子所说的,这个女儿其实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糟糕。 若不是因为国师还未曾回来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册封了。 “宣方将军入宫!”景帝想了想,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所以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朝着太监吩咐了起来。 周公公稍微有些犹豫,但是也不敢违 背皇上的命令,所以立刻退下去照办了。 然而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也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太子殿下一番,立刻朝着旁边的小太监嘀咕了几句,那小太监前往东宫。 小太监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就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然而东宫这边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碧儿从晌午就未曾见到长公主殿下了,所以特别的着急,结果把院子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都给找完了,都未曾见到,无奈之下,只能进宫来找太子殿下了。 慕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过多的停留,立刻就出宫了。 所有人都在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时辛和清玄坐在一处江畔边喝酒聊天。 “有心事?”清玄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小丫头,从今天出来一直到现在,这丫头都心不在焉的。 时辛抿了抿嘴角,喉咙里面回味着这酒味的甘甜,闻言叹了一口气,哼笑一声,“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不错,还挺有文化的。”清玄赞赏了一句。 时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那个庸人!” “有些想顾远宁了!”她也没有遮遮掩掩,反而特别实诚的开口。 清玄颇有些意外,“既然如此舍不得他,为何走的时 候那么潇洒?” “要面子么!” 清玄:“……” 不多说,沉迷于风花雪月当中的人都是有些不理智的吗?他怎么觉得这姑娘非但理智的过分,反而又特别的让人所不解。 “三皇子的事情你怎么看?”清玄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时辛斜睨了他一眼,“你和他难不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总觉得你似乎时时刻刻都想搞死他。”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自从你回到汴梁之后,他似乎也从未派人来寻找过你的下落。” 清玄杀了三皇子那么多人,没道理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现在所见过的人也不多,所以对于汴梁的局势一下子也不是很清楚。 清玄倒是时不时的提起过几句。 日落西山,晚霞晕染了大半边天空,如同火烧云一般,一阵又一阵凉爽的风吹了过来,夹带着些许花瓣的香气。 清玄闻言勾了勾嘴角眼底多了一些淡淡的笑意,随后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所以说你这样的人就不适合聊天,太聪明的女人总是不惹人喜欢的。” “也就顾阎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喜欢你!” 这不找虐嘛! “确实有些仇恨,所以才倒戈相向于你啊!”清玄这 话说的暧昧,还不忘挤眉弄眼。 时辛一把推开他,“好好说话!” 随后领着酒壶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别苑回去了,清玄紧跟其后,揶揄道:“那顾远宁有什么好的?性格凶残,嗜血杀戮,除了一张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到底喜欢他那里?” “若真需要男宠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委曲求全的!” 时辛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当初银罗是怎么被我打服气的么?” 清玄很是没骨气的摇了摇头,“不想知道!” 谁脑XX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被人揍。 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别苑回去时已经华灯初上了,本来是想着继续偷偷摸摸的翻墙回去的,可直到看在停在府邸门口的那一辆马车之后,二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太子来了!”清玄刷的一下将所里面的扇子摇晃开来,语气严肃的道:“三皇子的事情,既然他不打算告诉你,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去问他比较好。” 时辛没说话,提着裙摆就进去了,很快外头的下人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传回了里面去。 慕栩在前厅焦急万分的等待着,生怕自己这个妹妹有个三长两短,结果听到人回来了,立刻 就喜出望外。 “太子哥哥!”时辛一点也不心虚的走了过去,笑着道。 慕栩则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将人抱紧,“瓷儿你可吓死哥哥了,哥哥还以为……” “那个……哥,我就是单纯的出去溜了一圈!”时辛差点喘不过气来。 慕栩立刻将人松开,火急火燎的追问,“你以后要去哪里?提前跟哥哥说一声,一定要让人保护好你。” “为什么一定要让人保护我?我既然是公主,那么出去肯定是安全的呀。”时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 “不一样,瓷儿哥哥担心有人会害你!” 慕栩因为太过于着急了,所以说话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就将担忧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可面前的少女面色如常,他也就没多想了。 然而时辛和清玄心里面却有数了,看来这个三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在蠢蠢欲动了。 打算在国师回来之前干掉她,又或者是干掉国师? “最近哥哥事物繁忙,没空来看望你,但是你一点要记得出去带着护卫。”慕栩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他虽然已经提醒过方埵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三可不是省油的灯,在瓷儿未曾册封之前,都是不安全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表哥表妹实在不配 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马不停蹄地从皇宫里面冲出来,就是为了确保自己妹妹的安危如今看到人安然无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内心深处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母后交代过,若是你在此处待着无聊的话,可以让表姐来陪你!”慕栩松开了妹妹之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时辛挑眉,“表姐?” “嗯,她叫吕灵素,这十多年,你不在母后的身边,母后对你日思夜想的,所以一直都是她陪着母后。” 吕灵素比时辛大两岁,如今正值年华,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父亲乃是大将军,身份尊贵,一直以来都有不少的名门子弟试图上门求娶。 可是吕家一直在推三阻四的,后来,大家也渐渐地从中摸取到了一些门道,很有可能对方是想将女儿嫁给太子殿下。 毕竟吕家和皇后如此亲密的关系,本身就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恐怕这个姑娘他日一定会成为太子妃。 所以后来渐渐的大家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吕灵素美名其曰时常进宫陪伴皇后,其实实际上就是为了和太子培养感情罢了。 “哥哥喜欢这个表姐?”时辛想了想追问道。 表格表妹非常不配啊!大哥! 慕栩 却如同一个大直男一样,一脸懵懂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妹妹,“何出此言?” 时辛:“……”合着你丫的对人家是没意思啊。 她默默的转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 清玄表情很是无辜的摊了摊手。 慕栩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在说些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地关心着妹妹的安危。 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所以自己也不方便多逗留下去。 他重重道:“今日我也是抽空出来的,因为知道你失踪了,所以特地把我给吓坏了,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的话,父皇那里又该找麻烦了。” “往后你若是要出去的话,记得身边一定要带走人,若是觉得无趣,明日我便让你表姐过来陪伴你。” “你两个皇兄倒是时不时的提醒你,不过眼下他们怕是没空。” 时辛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乖巧懂事又听话的模样,态度极其认真严谨的认错,“我知道了兄长!” “孙公公,走吧!”慕栩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公公恭恭敬敬地看着这位长公主,点了点头,随后立刻跟上了太子殿下的步伐。 二人走出了月门处的时候,孙公公就忍不住地窃窃私语起来, “殿下,其实老奴看来公主殿下还是比较聪明的,就是小孩子心性,想要多出去玩一玩,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公主殿下才刚刚来此处没多久的时间,对于这个地方的许多东西都不熟悉,好奇也是情理之中。 慕栩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本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眼下危机四伏,也不知道老三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么多的人试图将瓷儿置于死地。” 他好不容易把妹妹给找回来的,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瞧着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任何意外。 见状孙公公便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二人匆匆忙忙的回了皇宫! 送走了慕栩之后,碧儿却扑通一下跪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公主恕罪,奴婢也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公主的下落,所以这才情急之下把消息告诉给太子殿下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时辛倒是没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下次我若是出去的话,会提前告知于你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且下去先休息吧。” 碧儿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毕竟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的性格 以及脾气,他们也不怎么了解。 可好歹也在皇宫呆了那么久,对于这些个主子的性格,总觉得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飞扬跋扈的,未曾想到公主殿下居然如此好说话。 她愣了一瞬,也没有再继续穷追不舍,而是乖巧地离开了。 “对了,去给我准备一些下酒菜,送到我房间来。”时辛想了想,又朝着走远的背影喊了一声。 “是!”碧儿乖巧的应下。 人都散去了之后,二人往后院而去。 朦朦胧胧的月色从空中洒了下来,如同一道瀑布,树影婆娑,女子妍丽的衣裙伴随着男子朴素的衣衫倒也莫名的有一些般配。 清玄负手而行,悠悠的道:“今天若不是太子殿下题写的话,我倒是忘记跟你说这件事情。你这个母后其实在你失踪之后倒也伤心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从未提起过了,而且很快就已经将自己娘家的那个侄女召进宫中。” 那个时候,美名其曰是为了治疗心灵上的伤害。 吕将军舍不得看见妹妹终日以泪洗面,这才忍痛割爱的将女儿送进宫中去。 所以可以说得上,这个吕家的女儿是从小到大都在皇宫里面长大的,甚至和太子殿下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最重要的一点 就是她享受的待遇其实和公主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被册封为郡主了。 而且这个侧风还是皇后娘娘给求来的。 时辛拧紧眉梢,忿忿不平的道:“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自己女儿失踪了十六年,好不容易回来,且不说为自己女儿谋取一些福利,自己女儿未曾册封都一点也不着急,却为他人想方设法的求了一个册封。” 这个皇后到底是不是原主亲娘啊! 偏偏原主死得干脆利落的,总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除了一开始穿越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影响着自己的一些情绪,她为原主养父养母报仇雪恨之后,就再也未曾有过其他多余的情绪出现。 清玄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这个母后的确是没那么在乎你的感受。” “用你说早就看出来了,她在不在乎对我而言影响不大。”时辛无所谓的道。 随后,她从自己的腰带里面扯出了一块玉佩。 递给清玄看,“这是我从我养母身上找到的,当初下葬的时候倒也没仔细的搜查过,自从觉得自己身份有些不一样,我就特意的去把他们的坟墓挖出来,结果就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这么一块玉佩。”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再见故人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满都是疑点,这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乡野妇人的话,身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名贵的玉佩? 而且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清玄接过去扫了一眼,借助着明亮的月光,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这东西的确是出自于宫中。” 宫中? 时辛笑了,桃花眼里面却一点温情都没有,反而多了一丝丝的阴狠以及狡诈,她慢悠悠地将这一块玉佩给收好,“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很有可能,我这个养母并非是一般的人,指不定就是从皇宫里面逃出去的。” “所以你是怀疑从一开始你的失踪就和皇后脱不了关系?”清玄恍然大悟。 时辛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廊檐下突然多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银罗懒洋洋地抱着自己的大宝剑,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二人,月色洒落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儒雅,反而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他不咸不淡的道:“我在此处等待你们好几个时辰了。” 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将两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时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下次出现不要选这么阴森森的气氛 。” 咱又不是在拍聊斋。 银罗听话的点了点头,“是!” “不是让你陪你妹妹四处多逛一逛吗?你妹妹又没出过什么远门,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陪你妹妹多逛逛等我干什么?”时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两个人带到了自己的房内。 银罗挠了挠头,“你给我钱,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听从你的差遣,没到你拿着你给的钱,什么也不做,就光陪着妹妹了。” 他当初在顾璇府邸的时候可是没少忙碌的,陪伴妹妹的时间几乎很少。 可自从跟了时辛之后莫名的觉得自己太过于懒散了。 三人坐在蒲团上,他把自己的剑放在了旁边,一身正气的道:“你想要杀谁?我帮你去杀。” “……”时辛正打算喝一口茶,好好的让自己喘一口气,毕竟今天虽然出去啥也没干,可走了一路也累的半死,结果险些被这一番话给呛死,好在旁边的清玄良心发现的给她拍了拍背! 时辛咽了茶水,眼皮子跳了跳,“我好端端的让你杀谁呀?” “你给我钱,我就得给你办事!”银罗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向来都是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 时辛无语至极,“咱呢,也不是什么 事情都非要打.打杀杀才能解决的,有很多方法能够解决问题,你妹妹初来驾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陪着你妹妹就行了。我现在正在给你妹妹研究解药,等我的药研究好了,我就开始给你妹妹动手术。” “你当真没什么仇人?” 银罗又再次确定道! 时辛摇了摇头,然而,脑海当中突然闪现过一个人的声音,她坐直了身子,“虽然我不想让你帮我杀什么人,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一下。” “你有没有听说过公子羲?” 这个go男人,对她又亲又抱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本身她是打算回汴梁的时候将人一道带来的,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 银罗纠结的颦蹙眉道:“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可谓曾见过,所以不知道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那你帮我打听一下,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联系到他?”时辛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道。 银罗很爽快的就拱手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在问这一番话的时候,屋外飞速地闪过一个身影。 时辛:“……”突然觉得当杀手也是挺辛苦的,没日没夜都得为人家办事儿。 指不定事情办不好 ,差事就没了,饭碗就丢了。 清玄看着被推开的窗户莞尔一笑,“你养母的事情我会尽量帮你打探一下的。” “你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手伸进皇宫里面去。”时辛有些意外! 清玄一点也不谦虚的道:“嗯,在下确实很厉害的!” 时辛:“……”滚吧你! 闹腾了一会清玄就离开了,碧儿让人送来下酒菜的时候,时辛独自一个人吃了没几口就沐浴休息了。 慕栩今天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是有些问题,这个三皇子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么担心究竟是为什么呢? 时辛躺在床上摆思不得其解。 蓝色轻纱床幔翻飞着,屋内烛火通明,她瞪大了一双眸子盯着帐顶,心里面正疑惑的时候,突然一阵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时辛警惕了起来,眯了眯眼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观察着四周,直到一个人影之间停站在了窗户边。 时辛心慢了一拍,余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抬手就是一根簪子飞了出去。 然而,对方的动作明显比她快了许多,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时辛惊了一瞬,而后一把推开了窗户,结果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她觉得 脊背发凉,猛的一转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就直接被人压在了窗杦上。 男人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堵住了她的嘴,力道之狠像是恨不得将她给吃了一样! 时辛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面具眨了眨眼睛,一把推开了他,“公子羲?你怎么……” 顾阎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下一刻手狠狠地收紧,握住她的腰,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嘴唇。 彼此交缠间,时辛脑子一片空白。 妈的!说曹操,曹操到自己费尽心思找了那么久人都没有出现,结果这才刚刚说了几句话,就突然出现了。 而顾阎则是满腔怒火,他一刻也等不及了,拿着和亲的文书迫不及待就赶来了,却不想和大队伍一块儿。 随后让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自己快马加鞭地就率先反而过来。 他周密部署,甚至不惜代价,一路上都是想着各种折磨人的方法。 恨不得弄死她,可真正看见的这一刻,却突然发现狠不下心去。 她倒好,过得很滋润! “唔唔唔!公子羲!”时辛被迫的踮起脚尖,她舌尖发麻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顾阎这才气喘吁吁的松开了手,眼底嫣红,恍若刺眼盛开的彼岸花。 第五百三十六章 很疼 时辛但若木鸡的盯着面前这个人,完全没有料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死气沉沉起来,唯独外头的风一阵又一阵的提醒着她这一幕是真实的。 男人的身上似乎还带了一些灰尘扑扑,完美的下颚微微紧绷,目光火热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时辛只觉得自己腰特别的疼,像是被人狠狠的碾碎了一番。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好脾气的道:“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 “我走的时候可是试图联系过你的,但是联系不上,那我也不能总等着你吧,况且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极其的尴尬。” 所以自己也不算是负心汉了。 顾阎抿了抿嘴角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为了尽快的赶到汴梁,这一路上他没少得快马加鞭,累死了两匹马,心里面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见到人的时候直接将人给杀了,或者将她的腿给打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身边。 时辛压根就不知道他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顾阎缓缓的松开了手,导致她能够喘息 了一阵,背抵在窗台边,时辛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顾阎没说话心里面似乎是有怒气,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时辛并不知道他这个身份下的外衣究竟是谁,所以才敢如此在自己面前这般。 若是知道了,是不是又要和他动手? 顾阎眯了眯眼,一声不吭的抱着她转了个圈,大手一挥,原本已经敞开的窗户随后就关上了,天旋地转间,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床上。 时辛一脸懵逼的盯着他,“我说大哥,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呗。” “我在大齐实在是因为待不下去了,所以这才离开的呀,我倒是想带上你,那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内心深处实际上还有一些小小的窃喜。 顾阎板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我可是听说你和祁王决裂了,姑娘现在是公主了,哪里还会瞧得上在下这个身份,难保有一朝也如同对待祁王那样对待在下。” 时辛笑吟吟的弯了弯眉眼,干脆也懒得解释,直接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下来。 “你这话说得倒 也没错,我的确是和顾阎决裂了,不可否认,我的确很喜欢他,但是眼下我们二人的身份也确实不般配,倘若我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的话,指不定就将错就错,直接跟了他。” 可是她不是! 她的灵魂不属于这里,就连心思也不属于这里。 顾阎那个人太过于偏激了,而且比较固执,他认定的东西以及认定的事情肯定是要牢牢的掌握在手里面的。 在他的面前时辛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金丝雀一样,虽说金丝雀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锦衣玉食,可倘若要以牺牲自由为前提的话,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太难为她了。 毕竟她生性就不受控制的。 “你好像是在替祁王打抱不平啊?”时辛勾着他的下颚突然撑起身子亲了一口,饶有兴致的道:“不是一直以来都吃他的醋吗?怎么突然开始为他说话了?” “同病相怜,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的感慨!”顾阎抿了抿嘴角一本正经的反驳! 显然已经忘了自己跋山涉水赶到此处的目的究竟是干什么!思明应该是在问罪的,可以眼两个人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她倒是厉害,身边收罗了那么多人。 “哈哈哈哈!”时辛本 来还表情比较严肃的,可是听完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勾着他感慨了一声,“什么同病相怜,你和他可不一样啊!我是真的喜欢顾阎的啊!你顶多算个替身!” 顾阎:“……”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抱着自己说喜欢“顾阎”?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何忍心离开他?”他眼神有些闪躲,面具下的表情有些苍白! 这几个月来,一直压抑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无非就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罢了。 可如今答案摆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不敢面对。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时辛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了些落寞,她自嘲似的道:“这个世上,又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一定要在一起,况且,我可是汴梁的长公主,他可是大齐的王爷,一直以来,他与大齐都是势不两立,你觉得我们两个如何能走到一块儿?” 顾阎下颚紧绷在一块,他的眼底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可心中依旧生气,似乎不想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他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动作粗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时辛一把抓住他,“不是 ……这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家就不能冷静一下,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感慨一下重逢的喜悦吗?怎么一上来就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顾阎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满脑子都是泄气,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的双手给绑在了一块。 时辛瞬间瞠目结舌,“喂?不是……你玩真的啊?” 她现在可是汴梁的长公主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的话,面子往哪搁? 顾阎俯身以吻封缄,辗转留恋,她口中有淡淡的酒香,很迷人,也有些醉人,他很喜欢。 女子的轻纱襦裙片刻间已经褪尽,床幔轻轻飘扬,遮挡住了里头的春光。 好在她的房门外没有丫头守夜,要不然的话,肯定早就被人听了去。 “很疼!”时辛意乱情迷的时候,我怕突然想起来一句话,是他的声音带来一些沙哑。 她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顾阎却记忆犹新,那把匕首插进她的身体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在意这个人的身份,也不是在意她欺骗了自己,而是害怕她会不会出事儿。 满地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心。 直到现在都还是疼的。 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疼上千百倍。 第五百三十七章 关了灯都一样 公子羲的到来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场意外。 时辛本来还想趁着一口气喝这个人问一些话的,结果后面实在是太累了,压根儿就没有精神,直接睡着了。 而旁边的顾阎却睡不下,哪怕是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未曾好好的睡过一个觉,直到现在看见人真真实实地就躺在自己的怀里面,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他眼尾嫣红未褪,神情有些偏执和阴鸷,掐着她的腰往怀中按,总觉得这一幕特别的不真实。 就仿佛是一场梦一样,自己醒过来之后,这一场梦就结束了。 他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语气森冷,“你跑不掉的!” 时辛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满是痕迹,就这么互相拥抱着睡了一夜。 而对于身为公主的时辛卧房里面发生的一切,旁人都是不知道的。 可她院子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却一清二楚。 银罗本来已经睡下了,结果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正打算出手相助的时候,却被清玄给阻止了。 清玄的原话很简单,“你怎么就知道咱们这位长公主并不乐意呢?” 对此银罗云里雾里的,却识相的没有再进去查看。 翌日一大早的,时辛腰 酸背痛的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本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结果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榻上的人。 顾阎此时一袭白衣飘飘,宛若谪仙,单独就是这个背影,足够让人自愧不如。 她愣了许久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嗖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体。 “你……你怎么还不走?这要是被人看见了,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身份可是非同一般的,汴梁的长公主殿下,虽说外界见过自己的人并不多,但是谣言可不少,这要是被其他人给看见了,恐怕清白难保。 到时候别说是册封了,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一回事儿,指不定下一刻就浸猪笼了。 顾阎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斜睨了她一眼,“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赶我走?” 时辛:“……”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觉得自己现如今就跟一个嫖客一样。 完全一副睡了不想负责任的表现。 她努力的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大适合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得等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对不对?” “不适合?”顾阎眯眼冷笑,哪里还有从前那一副特别好哄的 模样,摆明了就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阎罗王,“公主殿下一边说我不适合留在你身边,那怎在你身边另外两个男人又能够留下呢?” “莫不是抛弃了祁王,已经开始在物色新的男宠人选?” 心事被人猜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心虚。 时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身浩然正气的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我哪里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他们两个就是为了保护我安慰的,我可是要付他们钱财的。” 不过话说起来,银罗虽然长得不怎么俊美,但是吧,这个脾气还是挺好的,又特别的听话。 真要收做男宠的话,想必也不会争宠。 至于清玄……这个人更加好对付了。 除了喜欢钱财,想要当大官以外,并没有别的追求,所以娶谁或者是嫁给谁恐怕也无所谓。 “哦,是么?”她现在说的话顾阎一句也不相信。 可以想到昨天晚上这个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居然还叫了自己的名字,又觉得是不是应该对她好几分? 四目相对,顾阎依旧不为所动,丝毫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碧儿隔着房门噼里啪啦的拍打了起来,“公主?公主……” 公主向来不是一 个喜欢睡懒觉的人,每每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起身在院子里面打拳了,然而今日她来了,公主殿下都还在屋内。 碧儿不由得就开始担忧了起来。 尤其是想到昨天公主殿下偷偷摸摸地离开,惹来了太子殿下的担忧之后,更加的着急。 时辛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顾阎重新拉回了床幔里面,用被子死死的盖住。 碧儿等候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心里面一着急之下,立刻推开了房门。 “在呢在呢在呢!”时辛急急忙忙的嚷嚷着! 碧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手里面端着一盆热水,“公主可要洗漱?” “不必了,我……我昨天玩的太累了,所以现在想多睡一下子,你先出去吧。”时辛将人死死的压住,忙不停的赶人! 碧儿皱了皱眉头,看着床幔里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想了想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哼哼唧唧的声响。 床幔里面,顾阎捏着她的腰将人反压在身下,手钻了进去,惹得某个人浑身战栗,没忍住的就叫出声来。 “公主?”碧儿吓了一跳,关心的道。 “我没事,”时辛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来,“你先下去… …” 碧儿犹豫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直到人走远了,时辛这才没好气的把人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顾阎笑得阴恻恻的,“若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更好,这样在下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时辛:“……” 她突然有些后悔让人帮自己寻找这个人的下落了,现在才发现缠上的哪里是一个翩翩公子,摆明了就是一条毒蛇。 “不过就是被其他人知道公主殿下和在下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知道公主还能不能册封了!”顾阎笑得不怀好意。 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公主之位究竟有什么好的? “你这是在生气?”时辛后知后觉的道:“可你气什么?” “昨天晚上我叫你还没交够啊!” 擦边球打了那么久,她都嫌累好么! 顾阎若是知道了不得气死啊? 顾阎下颚紧绷,他气什么? 他气这野丫头对自己和对公子羲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气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那又如何?也不能够说出来。 只能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 “要不要我建一个大.大的金屋把你藏起来?”时辛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放心我不介意你丑不丑的!” 左右关了灯都一样!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太小了 大齐前来和亲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尚未传开,只是文书落在了景帝的手中,对方的态度非常的明显,其实压根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因为和亲的大队伍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好一个大齐,”今日休沐,景帝却一点心思都没有,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书,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在逼朕啊!” 祁王这哪里是来提亲的,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大齐的意思很明显,要么识相一点和亲,要么就是你来和我打,打赢了就算你厉害,打输了老实巴交把公主交出来。 周公公眯了眯眼,看着这文书,上面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大妥帖,但又不得不佩服。 “看来这个宣文帝是打算用咱们公主和祁王和亲,从而牵制住祁王。”周公公思索片刻这才道。 景帝冷哼一声,他又如何不知道对方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陛下,长公主才回来没几个月,况且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册封和亲,这件事情会不会不大妥?”周公公低声道,试图旁敲侧击的知道皇上的心思。 大齐乃是强国,四国之中,也唯有他能够和汴梁抗衡了。 而恰巧他们汴梁就只有这么一个长公主殿下,其实若让长公主和亲的 话倒也说得过去,可和亲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利和弊都是相辅相成的。 汴梁从未有过和亲的例子。 此番若是开了这个先例的话,岂不是显得他们有些过于贪生怕死? “传朕的旨意去,让太子和你一道,不等国师了,择个吉日给长公主册封!”景帝思前想后,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如今女儿已经回来了,若是迟迟未曾册封的话,难免会引来不少人的猜测。 到那个时候,指不定天下的人都要笑话,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尽快让女儿的事情昭告天下才行! 周公公眼前一亮,正要领命的时候又有所顾忌的道:“可是三皇子那里……” 如果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刻给长公主册封的话,三皇子那边恐怕就会闹别扭。 毕竟如今文武百官都在议论着关于长公主的事情,都说长公主是个妖孽。 这件事情越来越离谱了,甚至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怎么?难不成朕做什么事情还要经过他们的允许不成?瓷儿还是我汴梁失踪了整整十六年的公主,现如今回来了,不册封她册封谁啊?”景帝勃然大怒! 周公公吓得连忙附和! 而对于这件事情时辛自 己还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公子羲,她也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慕栩居然当真把那个所谓的什么表姐给送来了。 对此碧儿喜上眉梢,看得出来是很喜欢这个所谓的郡主。 “公主不必担心!”碧儿一边让人给她梳妆打扮,一边安抚,“这么多的世家小姐当中,唯独郡主殿下是最为好相处的一个,以后公主可以和郡主好好的亲近一番。” 铜镜内倒映出女子的面容,犹如出水芙蓉,又像带刺玫瑰,美艳动人,当真是个妙人,碧儿看着这一幕,都赞叹不已。 太子殿下本身就继承了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容貌,可谁能想到,长公主殿下居然丝毫不逊色于太子殿下,而且就这一副样貌,若是再长个一两年的话,恐怕更会叫人自愧不如。 “是么?”时辛对这个所谓的郡主压根儿就一点也不感兴趣,据清玄所说这姑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颇有些心机。 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得到当今皇后的宠爱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吕家一直对于让女儿嫁入东宫这件事情格外的执着,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她余光落在了内室里面,有些提心吊胆,就怕里面的人 一个没按耐住,直接冲了出来。 心不在焉的等待着这几个宫女为自己梳妆打扮,片刻之后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等这个郡主来了之后再来跟我讲。” “啊?”碧儿大惊失色,“公主不和郡主出去逛一逛吗?” “这大热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有什么好逛的,倒不如在院子里面大家喝喝茶,聊聊天就好了,等她来了,直接把她带过来吧。”时辛抿了抿嘴角,头也不回地往内室去。 对此碧儿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可看到公主那不耐烦的模样,也不敢顶撞,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女子的香闺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可是她总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时辛的闺房乃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可偏偏他就是喜欢这一股味道。 不同于在祁王府的那般粗糙,当真是做了公主的人,在这里整个人都变得精致了起来,姑娘家的衣服也满满堆了一箱,而且…… 顾阎像是个自来熟的一样,看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的肚兜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头,可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没有这么淡定,满脑子都是那些旖旎的画面。 “看不出来啊!”时辛坏笑着走了过去,“大名鼎鼎的公 子羲居然会对姑娘家家的东西感兴趣。” “你喜欢这种?”顾阎挑眉反问,语气很是平静,淡定自若的拿起来一件。 时辛脸皮厚,所以面对他的这一番挑衅,也没有表现出如何动怒的地方,反而很是淡定的走了过去,女子一袭宫装,难得的梳妆打扮,头上步摇轻轻晃动,莲步轻移,裙摆上的仙鹤活灵活现,她笑得明媚又蛊惑人心,“喜欢啊!” “是么?”顾阎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这个人凑近自己,指腹落在她的脖子上,一种疯狂的念头不断的内心深处弥漫开来,“你把痕迹消去了?” 他昨夜特地在这个脖子上面留下了不少的印记,若是没个五六天的话,自然是消散不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 时辛娇嗔道:“人家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公主,若是被其他人看见的话,我不要面子的呀。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就这点小小的痕迹难不了我。” 她有的是上好的药膏! 顾阎哦了一声,眼中的惊艳早就被冷漠取代了,他将肚兜拿着,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裙,却突然欠揍的来了一句,“这衣服太大了,你太小了!不合适!” 第五百三十九章 谁才是主角啊 时辛本来还信心满满的挂着笑容打算好好的调戏他一番的,结果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立刻暴跳如雷。 正打算动手的时候,又听见外面不断催促的声音。 顾阎则是理直气壮的道:“难道不是?” 确实小! “小又怎么样?”时辛哼了一声,“也没见你少捏!”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一副善心大发的模样,“他们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自然是不知道你的尺寸,买了的话难免有些不适合你,若是喜欢的话,倒不如在下为公主殿下量身定做。” 时辛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像是便秘了一般。 “你研究过?” “也是,公子羲一直以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像你这般身份的人,接触过的姑娘肯定是数不胜数的,毕竟咱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花楼那样的地方。” 顾阎黑着脸否认,“就看过你一个人的身子!” 在军营那样的地方,女子可谓是极其的稀有,更何况,他又并非是那些随随便便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够收在自己的府邸。 时辛哦了一声,笑得好不得意,“那我就等你为我量身定做了!” 顾阎嗯了一声,又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把我一直 困在你房里面。” 慕栩作为一个太子,又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不来此处呢? 他若是长期呆在这里的话,必定会露出马脚的。 时辛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就在她斟酌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外头的声音又不断的催促起来,碧儿着急的道:“公主,郡主已经来了!” “本公主知道了!”时辛不耐烦的回她。 随后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顾阎倒是不为所动,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去,这才伸手摸了摸嘴角,似在回味一般。 等到时辛远去之后,窗户外一个男人跃了进来,不和谐的声音及时的响起了,“祁王殿下还真是好雅致,这若是被旁人知道的话,恐怕殿下在此处就如履薄冰了吧?” 顾阎面色冷若冰霜,定定地看向站在窗台边的人,目光越发的幽冷,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将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 清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看来殿下已经想好该如何对付汴梁了。”正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其实还是比较好奇,倘若这两国真打起来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够从中浑水摸 鱼,谋取一些利益? 慕栩是一个不错的储君,可是在有些事情过于松懈了,而顾阎却是他最为看好的一个人,不管是手段也好,心肠也罢,那都是旁人所不能媲美的。 这才是一个最适合当帝王的人。 “从一开始你出现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本王就觉得你古怪了,看来果然如本王想的一样,你还真是汴梁的人,得知太子遭难,所以立刻马不停蹄地逃走了。”顾阎放下面具,从内室出去,走到外间的桌边坐下,不咸不淡的道。 清玄哼笑一声,“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在下这么做那也是人之常情的,难道殿下觉得在下要陪着太子一块儿等死不成?” 他可不是什么自诩清高的人,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那样的人将自己的性命给豁出去。 “不过眼下,恐怕只有在下一个人知道殿下出现在汴梁境内,这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殿下就插翅难逃了吧。”清玄走近他笑得不怀好意。 若是被景帝知道了,面前这个人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那你觉得是你能提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呢,还是本王能提前先杀了你?”顾阎对于他的威胁,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面,轻蔑的 笑了笑。 清玄:“……”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碧儿将时辛领着去了荷花池,虽然这个季节荷花尚未绽放,但终究也比其他地方好一点。 可唯独让她不爽的是,这个碧儿一路上都在夸赞着这个句子,有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温柔体贴,整个汴梁的人有多么的喜爱,就连皇后对于这个郡主都特别的宠爱。 完全没注意到时辛脸色越来越暗。 廊檐下阳光铺满,她一袭宫装难得的端庄大方,身后跟着银罗,在碧儿话音落下之后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了她,“看来你对这个郡主的评价还挺高的。” 碧儿跟在太子的身边那么久,自然也听得清楚对方这番话的意思,立刻就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急急忙忙地解释了起来。 而旁边的这些个宫女也都纷纷跟着一块儿跪了下去。 时辛挑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既然如此喜欢郡主的话,怎么不求一求皇兄,让皇兄把你派到郡主的身边去,何必委屈来伺候本公主呢?” “公主饶命啊!”碧儿被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解释了起来,“奴婢……奴婢只是想让公主和郡主和睦相处罢了!” 时辛眼底冷漠,“你也说了, 我是公主,她只是一个郡主,可这一路上你所说的每一翻话,似乎都是在暗示本公主应该如何讨好这个郡主。” “碧儿,好像在你眼里,本公主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吧?那吕灵素乃是正而八经的官家大小姐,所以你自然而然的有必要上赶着去巴结了!” 碧儿瑟瑟发抖的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公主!” “银罗,把她带下去吧!从哪来送到哪里去,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孙公公会来的,到时候交给孙公公就行。”时辛就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着荷花池的方向而去。 旁边的几个小宫女被刚刚才的一幕给吓坏了,但是好在反应也是比较机敏的,随后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银罗则是冷着一张脸直接把人给拖走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荷花池的这边,凉亭内,虽是艳阳高照可依旧凉风习习,最重要的是,因为吕灵素的到来,宫女们已经非常识相的准备了一大堆的点心和瓜果,伺候得很是周到,甚至还有两个宫女站在旁边为她扇风。 这一幕看得时辛很是不爽啊! 这他妈的到底谁才是主角啊? 第五百四十章 高手过招 “郡主,这位公主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这还没册封呢,您都已经来了,这么久都未曾见到人过来。”吕灵素身侧的小丫鬟,翠屏瞧着这烈日炎炎,忍不住的嘀咕起来为她家郡主打抱不平。 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尽显高贵优雅,听了丫鬟的话之后一抬头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如一枝立于寒风中清冷孤傲的梅,又有几分羸弱之感,倒是很惹人怜爱。 她淡淡道:“不得无礼,不管怎么样,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在此等候一会儿也无伤大雅。” “郡主这一番话,可真是有些抬举本公主了!”时辛在不远处偷听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甩了甩衣袖,懒洋洋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参见公主殿下!”而旁边原本还站着的几个宫女一个个都立刻识相地站了起来。 时辛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都起来吧!郡主就不必多礼了!” 她将正准备行礼的吕灵素给打断了。 后者微微一笑,“多谢公主!” 时辛莞尔,目光则是落在她身后的丫鬟身上,一边拿起一块点心,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小口,一边笑里藏刀的道:“小姑娘话倒是说得挺不错嘛,看来消息还是挺灵通的,知道 本公主还没有册封,如此说来,本公主倒也的确是应该给你家郡主行个礼吧?” “公主殿下!”吕灵素一惊下意识的就袒护道:“翠屏她一时口快,还请公主恕罪!” 翠屏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埋着头道:“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呼!”时辛吹了吹裙子上突然落下来的一个虫子,心不在焉地嘀咕了一句,“死?那倒也不至于,毕竟本公主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不过呢……本公主这个人一向小肚鸡肠的,这种话呢,听到第一次也就够了,若是再继续听到的话,恐怕心里面就不大舒服了。” “架子大还真算不上,别随便给本公主扣上帽子啊小姑娘!” 这一句小姑娘让翠屏瑟瑟发抖,话也不敢说。 吕灵素却也看得出来,这公主压根儿就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心直口快罢了。 她只好出面处罚让翠屏去外头跪着,对此时辛一言不发,咬着糕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位美人,细细的打量起来。 “都说郡主殿下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如今一看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吕灵素眉眼含笑,恰如一抹春风一样,让人觉得心情都跟着荡漾起来。 她谦逊的道 :“比不上公主殿下万分之一!” 她其实这话并没有夸大其词,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公主非但没有传闻当中那么凶神恶煞,反而是如此的美人,只是这个美人有一些让人觉得很是棘手。 好像带刺的玫瑰花一样。 时辛失笑,“郡主姐姐客气了!” 她对这个吕灵素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张脸的确是长得很好,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是男人喜欢的那一款,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特别的具有欺骗性。 和她倒是有的一拼,不过……火候欠佳啊! 吕家? 有点意思啊! 二人交谈了好一番,表面看着风平浪静的,甚至有一种姐妹情深的错觉,可自始至终都是有所保留! 吕灵素很聪明,没有提及关于皇后,关于太子的任何问题,无非就是一些姑娘家家所感兴趣的,让人很难往坏的一个方向去猜测! 直到烈日褪去了光芒,慢慢的阴暗下来,吕灵素施施然欠身和她告别,“公主初来驾到,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或者是无聊的时候,都可以唤臣女前来陪伴公主。” 进退有度!左右有局! 这个姑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时辛笑着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送走了人 ,银罗在她身侧若有所思的斟酌了片刻,给出了评价,“说话太缜密了!” “你也察觉出来了?”时辛有些意外,轻笑道,“她若是表现的太过于嚣张跋扈的话,很有可能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戒备心理。” 可惜了,太过于完美的人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银罗点了点头表示,“或者我帮你杀了她?”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时辛愣是没忍住的扯了扯嘴角她尽可能的给银罗灌输思想,“我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三好青年你造么?三好学生你懂吗? 就是那种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好学生鸭! 银罗了然于心的表示,“我知道,所以我没让你杀,我帮你杀!” “她和我没仇啊!我杀她干什么?”时辛东北话都给气出来了! 银罗理所当然的道:“可是你不喜欢她,既然如此,留着干什么?” 时辛明白了! 这都是上一个东家留下的心理阴影啊! 顾璇就是这样的,不喜欢谁,就杀了谁,杀不了,那就玩死对方! 反正她是长公主一般人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她同情的摇了摇头,“先留着吧!” 银罗嗯了一声,“好!” 她无奈的 唉声叹气,提着繁重的宫裙打算回院子去休息一会,吃个午饭啥的! 然而一想到公子羲还在就头痛欲裂。 “那个,银罗啊!公子羲的消息不必打听了!”走到月门处,时辛长叹一声,“冤孽啊!” 银罗想了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追问下去,很是识时务的应下了。 二人一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特别和谐有特别别扭的画面。 银罗的妹妹,被两个男人围着。 三个人坐在石桌子的旁边,场面特别的诡异! 清玄做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逗小姑娘这一方面显得经验十足。 楚楚本身就长得一副纯洁无害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好看,虽然眼睛看不见,可仿佛有光一样。 “清玄大哥真厉害!”小姑娘发自肺腑的评价。 清玄摇了摇扇子,“楚楚姑娘缪赞了!” 顾阎难得脾气很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眉头时不时地紧锁在一块儿。 嗯,他想弄死清玄! 时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家伙昨天晚上还凶神恶煞的,一副像是我抛弃了他的模样,怎么现在居然和这个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啊?” 银罗表示不懂。 第五百四十一章 你像我初恋 他其实也挺好奇,这个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何总是常年戴着一副面具,让人琢磨不透这张面具下面的庐山真面目呢? 时辛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忍不住地拍了拍桌子。 “我在前面御剑杀敌,你们俩在这里谈笑风生,有没有把我当一回事?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清玄默默地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刷的一下,摇开了自己手中的扇子,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和她窃窃私语,“这可不是殿下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男宠,既然如此,在下自然要好好帮殿下陪一陪。” 时辛有些意外,“你不是没见过他妈,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就算你去和那个什么郡主见面的时候,我出来了,刚好看见他,这不,我们两个人一见如故,所以就立刻聊了起来。”清玄说的那叫一个认真,仿佛他俩是相见恨晚一般。 时辛默默的扭过头,看着自己旁边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嬉皮笑脸地坐在了他的旁边,还真没发现这两个人一见如故。 顾阎见她来了,憋着的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点,“我累了!” “那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派人去 给你安排一间房间。”时辛非常大.大方方的,就要给他安排住处。 “不必,”顾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随后又理直气壮地提出来要求,“我与你住一间即可。” 清玄:“?”哦豁这下有好戏看了。 银罗默默的瞥了一眼时辛,正准备打算问一问要不要把人给杀了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楚却善解人意的开口了,“这位公子怕是不妥吧!公主毕竟也是金枝玉叶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公主的闺房内有了旁的男人肯定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的。” “公子想必和公主殿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也不希望听见公主殿下被人议论的吧?” 时辛配合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楚楚说得特别的有道理,要不你先委屈一阵子?” “我不答应呢?”顾阎面对他们的人多势众,压根儿也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反而蛮不讲理的反驳。 时辛理了理裙子,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叉腰,“那可就由不得你了,现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才是汴梁的长公主,你要是想要留下来,就只能听我的,要不然地话……我就只能换个男宠了。” 反正现在已经是公主了,可不就得任性一点? 养几个男宠怎么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慕栩这么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想必也不会拒绝的。 顾阎黑了脸,眼神阴恻恻的,“你在威胁我?”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结果跟你商量你又不听,那我只能威胁你了哟。”时辛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顾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将自己手里面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这三人期盼的眼神当中,既不回答也不反对,而是甩了甩衣袖,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么一个祖宗,现在倒好,人居然还跟着你跑到汴梁来了,难道你就不担心……迟早有一天栽跟头了?”清玄叹了一口气,这一番话有些意味深长。 时辛倒是觉得无所谓,“你怎么知道我自己会栽跟头?万一是别人在我身上栽跟头呢?你可不要忘了顾阎不也是在我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吗?” 清玄笑了笑,“我出去逛逛,回来了这么久了,有些老朋友也该去会一会了。” 时辛对此,倒也没有阻拦他的脚步,而是点了点头。 清玄转身提醒她,“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也可以派人暗中跟着我。” “我这个人呢,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时辛摊手。 清玄但笑不语,扬长而去! 楚楚摸索 着抓住时辛的手,下一刻已经悄无声息地往她的手腕上带了一个东西。 时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变得特别好看的手环,“给我的?” “嗯,”楚楚笑得很是好看,“我也不会做一些什么东西,就想着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为公主殿下做了一个手环,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亲自做东西送我呢,”时辛忙不停的道谢,随后又道:“对了,你以后尽量避免太阳强烈的光芒,你的眼睛不适合,等我把药都配齐了之后再给你做手术。” 楚楚点了点头,“我不急!” “嗯,银罗送你妹妹回去吧!”时辛目光落在了站在屋檐下的那个男人身上,最后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个人离开。 顾阎就站在她的闺房外,目光四处张望。 这个慕栩还是比较在意她这个妹妹的这个别院,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多异常的地方,可实际上背地里面有不少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着。 还都是宫中的高手,看来慕栩是真心实意是想认自己这个妹妹了。 可景帝呢? 女儿回来了这么久,都还迟迟未曾册封,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只是将女儿作为一枚棋子? 皇家亲 情向来都是比较淡薄的,这一点他一直都比较明白。 所以也不看好汴梁这些皇室里面的亲情,尤其是那个空穴来风的预言究竟是真是假,还未曾知晓。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并没有把实际情况探查清楚,居然就敢冒死前来。 “小美人,”时辛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勾住他的手指,“干嘛生气呢?我倒是想和你夜夜笙歌,可这不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嘛,等我真的当上公主了,再好好的宠幸你行不行?” “咱们出来驾到,得好好地低调一番,不能太嚣张了,要不然的话可就让人家大做文章了!” 她这一副甜言蜜语的样子和在祁王府的时候一般无二,可他被骗了一次了,现在听到这些话,就觉得想掐死她。 他抿了抿嘴角,“公主现在身边可不缺乏男人,又何须在意在下这样的身份?” “谁让你长得像我初恋呢?”时辛拽着他入屋,直接将人拐上床榻放下了床幔,试图摘下他的面具,“我想看看你。” 顾阎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公主不是不让在下和你同房嘛!”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时辛蛮横的表示,“看看都不行啊?” “不行!”顾阎挑眉,“除非你嫁给我!”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就是个男人 时辛有些无语,本来还想看一看这张面具下面的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结果听了这一番言辞之后,顿时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不就是一个男人,就算长得跟天仙一样,也没什么看头。 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松开了手,且非常大方温柔地表示,“我觉得做人吧,还是要尊重一下彼此的意见,既然你不想让我看你的面目的话,我就不看,我相信你总有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不会!”顾阎压根儿就不打算给这丫头蒙混过关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就说出了惨绝人寰的话。 时辛气笑了,“所以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让我嫁给你,是这个意思吗?” “有何不可?”顾阎理所当然的眯了眯眼,“你若是嫁给我,你我之间当然能够坦诚相见,可你若不愿意嫁给我,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不休。” “我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为何千里迢迢地追到汴梁这边来,又如何查看到我的身份的?从一开始我几乎就没告诉过你,现在突然明白了,你就是为了来逼婚的,对吧?”时辛就这么懒洋洋地跨坐在他的身上,表情特别严肃地开始分析了起来。 这人竟然是江湖中人,消息想必也是比其他人还要灵通。 大齐因为桃花宴的事情想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子羲此人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就算是顺藤摸瓜,也绝无可能查看到自己真实的身份,毕竟自己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杀掉了。 顾阎蹙眉,这个死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耍心眼。 他忍无可忍的将人扯下来,把她脑袋按在怀里面,“我困了!” “想问你个事,”时辛趴在他的身上突然闷闷的开口,“你来的时候可听说过关于祁王的事情?” 原本比较安静的气氛,也因为他的这一番话使得更加的诡异了起来,顾阎喉结微微滚动了片刻,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思绪飘远,手也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摸索着。 昨夜两个人温存的时候,他有注意过,那伤疤已经结疤了,不深不浅,却对于他而言触目惊心。 男人声音沙哑,“听说了!” “他……怎么样了?”时辛眨了眨眼,心理突然有些难受。 公子羲没出现的时候还好,这一出现顿时就将在大齐所有的一些回忆都给勾了起来。 “你别误会,我也并不是多么关心和在意他,我只是……”时辛其实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总想着找一个人陪在身边,而这个人必 须是公子羲,因为他真的很像顾阎啊! 她忽然抬起头来,捧着男人的脸一脸认真的道:“我若是对你很好的话,算不算弥补顾阎啊?” 顾阎:“……”放屁! “你把我当替身?”他咬牙切齿的道。 时辛点了点头,“对啊,一开始的时候我不就告诉你了吗?” “虽然我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我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这样最起码我心里面过得去了!” 顾阎:“……”他想杀人! 搞了半天,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将他看作成了一个替身,而且这个替身还是他自己。 这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顾阎咬着牙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女子的锁骨上,他压着声音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何非要放弃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后悔?” 时辛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话去回答他。 可是离开的时候,心口很明显的痛了一下。 她后悔嘛? 有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随心所欲惯了,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当一只金丝雀呢? 顾阎再好,和她终究也不过是形同陌路罢了。 “怎么不说话?”顾阎扯开她繁琐的宫裙,蹙眉有些急切的 逼问。 时辛很快就从自己的思维当中回过神来,不解的道:“难道我不喜欢他,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毕竟我以后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你了,我怎么反而觉得你好像有一种遗憾的意思?” 谁脑子不好使,放着好好的正牌不当,非要去当小三? 顾阎挑眉,因为动情而嫣红的眼尾看起来妖冶极了,身子紧贴,情难自禁,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渴望,手臂上青筋蹦起,“祁王声名在外,我不过就是多问了几句,有何不可?像你这样白眼狼的女人能够抛弃祁王,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能抛弃我。” “瞧你这话说的,”时辛坏笑着支起身子,因为已经被抽开的腰带,导致了裙装都有些酸酸垮垮的,斜挂在肩膀上,少女笑得张扬,“你和他可不一样。” “那不一样?”顾阎挑眉,两个人之间的姿势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暧昧,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羞耻,少女秀发垂髫,步摇落了一地,唇若点漆,手指摸索着他的唇瓣桃花眼风情万种,“我可不敢这么调戏顾阎!” 不敢? 顾阎心中冷笑,一把抓住了少女调皮捣乱的手,直接将人重新给压回了床上。 软绵绵的被褥很快就交缠着两个人的身影,他气息混乱的摸索着 她的腰腹,“不怕?” 真想和他发生些什么,到时候有了孩子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可别忘了,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长公主,殿下若是真与我这样的江湖中人厮混在一块儿,恐怕不好跟你父皇交待吧?”顾阎坏笑着掐住她的腰用力了一下。 时辛没憋住的闷哼了一声,“我还小!” 妈的,她才十六岁啊! 不行不行! “我错了我错了,好哥哥,好哥哥!”时辛开始求饶,眼中带着些闪烁的泪花,软绵绵的贴近他的胸口,“人家真的知道错了!” 这要是全垒打了,那可就真的是凉凉了。 擦边球差不多了! 顾阎咬着牙,“那你还敢撩拨我?” “我这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吗?”时辛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脉脉含情的目光让人浑身酥酥麻麻。 顾阎骂骂咧咧的将人裹好塞进被子里面,“睡觉!” ……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方埵扫了一眼找上门来的清玄不由得挑眉,“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你现如今倒戈相向了,不知道会让你怎么死,我突然还有些挺期待的。” 他调查了清玄之后直接叹为观止,这个人的确是没几个可取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查到的一些东西全部都是叛主。 第五百四十三章 要一人之下 “真是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何非要把你留在身边,像你这样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人敢收纳的。” 方埵丝毫也不掩饰自己言语当中的嫌弃,阴阳怪气了起来。 然而清玄对此非但没有觉得惭愧,反而更加的沾沾自喜,并以此为荣。 他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望着此处水阁,不由得笑道:“将军都已经将我的身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想必也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虽然经常叛主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跟在他身边的时候,那也是尽心尽力的。” “所以呢?”方埵冷笑一声,“现如今你被三皇子放弃了,就将主意打到了长公主的身上来,难道就不怕被太子殿下发现,取了你的小命?” 清玄不以为然,“有何可惧?” “只要她一日是长公主,我便一日不会背叛。”他所图所谋也不过就是为了一官半职罢了,像他这样尴尬的身份本身就不公平,考取功名显然就是在痴人说梦,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剑走偏锋。 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是如何的,他并不在意,哪怕是遗臭万年也无所谓。 方埵哑口无言。 对于这样毫无原则的人而言,的确是没有继续交 谈下去的必要。 可关于他这个人,你说他是坏,似乎也不成立,你说他好,但也并非如此。 “皇宫内传来消息,也不知道皇上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居然已经开始让钦天鉴的人准备册封仪式了。”方埵并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答非所问的换了一个话题。 清玄眯了眯眼,“皇上不是一向宠爱三皇子的吗?怎么会如此鲁莽的就轻而易举的下了决定?” 景帝膝下四个儿子,除了太子以外,也就是这个儿子最为受到尊崇。 甚至在许多年前,三皇子的地位一度威胁到了太子殿下,那个时候,就连皇后也是惶恐难安。 若不是还有吕将军这个护国大将军支撑着的话,恐怕皇后早就被废了,太子也已经换了三皇子。 “这个就不清楚了,能够让皇上如此动容的,除了威胁到他的地位以外,恐怕就是国师的话了!”方埵施施然的起身战到村边去,开始愁眉不展了起来。 太子殿下那边也已经去打探过的,可依旧没能从御书房那里得到一点点的风声。 看来能够让皇上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给长公主册封,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我听闻今日灵素群主去看望了公主?”方 埵突然道。 清玄点了点头,“确实是去了,看公主的意思,对这个郡主似乎没什么好感。” “这就奇怪了!”方埵喃喃自语,“按理来说,她们两个人之间好歹也算是表姐妹。” 清玄笑而不语,看那丫头的意思,恐怕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不过这个郡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他还在汴梁的时候,就对这个郡主刮目相看,瞧着倒是一脸无害,可实际上心思却不比男人的少。 吕将军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儿,能够养出如此心思缜密的女儿,也实属不易。 “哦对了!公子羲找上门来了!”清玄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他提一下这件事情,所以也没顾及她的感受,大.大方方的就说了出来。 方埵瞠目结舌:“什么?” …… 吕灵素和时辛今日的见面算不算比较愉快,而且她对于自己这个表妹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大舒服,内一双眼睛瞧着倒是温柔似水,可实际上总觉得有些细腻,看得人心里面很不爽。 回到府邸,吕夫人就满面春风的来了她的闺房。 院子内的芍药花和蔷薇花开得娇艳欲滴,母女二人坐在凉亭内,和煦的春风,吕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道: “如何了?” “娘,”吕灵素表情复杂的道:“女儿总觉得表妹似乎对我颇有一些微词。” “怎么会?”吕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你和长公主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更何况你二人才第一次见面,按道理来说,你还是她的表姐,她怎么会对你不满?” 这也是她不能够明白的地方。 身后的翠屏委屈的补充,“夫人有所不知这位长公主的架子好生的大,奴婢和小姐等待了许久,长公主这才姗姗来迟的前来见面,可是才一见面,就把奴婢给责罚了一番。” “怎会如此?”吕夫人笑容敛了去,眉头紧锁的道。 吕灵素看着自己身后可怜巴巴的翠屏,眼神略带责备的横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然而也不好当面揭穿,只能委婉的说了几句。 “许是长公主流落在外十多年,一直未曾享受到皇后娘娘的陪伴,又听闻女儿与皇后娘娘关系较好,所以心里面难免有些怨气吧。” 吕夫人拍了拍桌子,“这个长公主,如今尚未册封,说白了,也无非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罢了,自然就如此的摆架子,这若真成了长公主,那还得了。” “娘亲,”吕灵素安抚着她的 情绪,笑着道:“何必如此动怒,她再不济,那也是一个长公主,更何况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自己这个妹妹,咱们也不好得罪她不是?” “你说得对,”吕夫人这才慢慢的削减了自己的怒火,随后死死的握住女儿的双手,“素素,娘亲可就靠你了,你要知道,良心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又没有一个哥哥弟弟的,你父亲那个人看着倒是憨厚老实,可实际上……” 实际上,后院里面的小妾可不少。 她当年险些就没有办法生育了。 吕不良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纳妾,很快那些妾室都接二连三的怀孕。 她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总算是怀上了孩子,生下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 好在女儿特别的争气,不仅仅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更是封了郡主。 从小到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也稳固了自己在府邸的地位。 要不然的话,自己以前被那些小贱人嘲笑的时候,可是连头都抬不起。 “娘,”吕灵素善解人意地握住了娘亲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知书达礼,“这些本就是娘和女儿的啊!” “东宫太子妃之位,女儿势在必得!” 她要做这个汴梁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五百四十四章 野心勃勃 作为吕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野心呢?自己的姑姑既然已经成为了皇后,那么自己当然也要有可能成为皇后。 吕灵素按匆匆地这么想着,心里面顿时就舒服了不少。 哪怕是今天受到了一定的屈辱,那么经过自己的一番计划,肯定也会将这一份屈辱化为对自己有利的一把匕首。 然而时辛对于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个什么郡主,也没打算和对方为敌。 被顾阎压着休息了好一阵子,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酉时了,太阳渐渐地收敛了炙热的光芒,使得原本比较燥热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凉爽了起来。 身侧的人却不知何时起身了,她坐在床上,捏了捏眉心,正郁闷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乃是府邸的一个老嬷嬷,因为她处理了碧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作为长公主,身边当然是不可能离开人的,所以很快就派人前来代替了。 “公主醒了,”苏嬷嬷一边温和的笑了笑,一边端子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在了外面的一张桌子上,这才继续道:“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晚上公主可要用膳?” 时辛直接伸手把面前挡着光线的床幔给 撩拨开来,望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托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拿来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苏嬷嬷毕恭毕敬地低垂着头解释了起来,“这是吕家派人送来的礼物。老卢觉得这种东西应该问候一下公主的意思,公主若是觉得可以收下的话,奴婢就派人去收起来,若是不想要的话,奴婢这就派人送回去。” 礼物? 时辛大.大咧咧的曲着一条腿,直接就思索了起来。 这个吕灵素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人物,居然在离开之后还能给自己送礼物,也真是实属不易。 苏嬷嬷见她不说话催促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没什么不妥帖的地方,既然人家已经送来了,那就留下吧,要是再送回去的话,岂不是显得本公主不懂礼数?”时辛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之后,也没打算一定要把东西给送回去,毕竟自己才初来驾到,没必要和这样一个女人过不去,只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和困扰。 她好奇的是本来还和自己一块儿睡觉的人,怎么一觉醒过来就不见人影了?莫不是又离开了? “苏嬷嬷,你进来的时候可在院子里面看见其他什么人了么?”时辛干 脆直接就从床上起身,询问道。 苏嬷嬷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愁眉不展地摇了摇头。 她来的时候,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就连公子殿下的那两个护卫都未曾看见,不知道去了何处。 “那你先下去吧,我现在还不饿,不用做东西。”时辛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然而苏嬷嬷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许久,这才踌躇不安地开口,“公主殿下,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辛也这才意识到这一点,谁能抬起头来,一只手拖着脸,模样尤为的天真,一副非常无邪的模样,笑了笑,“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苏嬷嬷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硬着头皮的道:“老奴知道碧儿的确是做错了事情,可是公主殿下若是叫人直接送回东宫的话,太子殿下恐怕就不会留着了。” 指不定就要发配到什么地方去做苦力活,碧儿那丫头年纪还小,若是去了那种地方的话,怕就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更何况她一直以来,从小到大都是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哪里吃过什么苦? 时辛闻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用茶盖碰撞着,一边懒洋洋地开口,“你这番话说的倒像是本公主在刻意为难一个小丫头一样,那你不妨去问问碧儿究竟是做了什么?她既然是皇兄身边的人,那么本公主自然也不好随便插手去处罚,肯定只能送到皇兄那里去。” 她什么话也没说,甚至也没有从中挑拨,火上浇油。 已经算的上仁至义尽了,现在又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一次苦肉计,未免有些过于让人作呕了! 苏嬷嬷磕头道:“太子殿下若是知道公主殿下因为不喜欢碧儿,将碧儿送回去的话,肯定不会再继续留着了的。” “苏嬷嬷!”时辛没耐心再继续废话下去,直接将茶壶的盖子合在了茶杯上,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冷漠了下来,就连眼神当中也带了一些疏离,“我这个人呢,并非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但偏偏又特别的记仇,并非是我刻意刁难分,是碧儿她自己的问题,你语气镇里和我废话的话,倒不如去兄长那里求一求情,指不定还来得及。你若是非要让我去求情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又当又立,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做不来的。 苏嬷嬷还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 的时候,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少女那冰冷的眼神,立刻就将肚子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整个别苑的人都是太子殿下那边亲自一个个点派过来的,对于这位公主,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又比较的活泼可爱,所以相对于而言就觉得无非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姑娘罢了。 可现在突然发现,这姑娘似乎远远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有手段得多。 苏嬷嬷抿了抿嘴角,不甘心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下一刻时辛一扭过头就看见窗台上懒洋洋地坐了一个人,白衣飘飘,好一副风景如画的画面。 哪怕是脸上的银色面具也遮挡不住卓越的身姿,时辛不由得看失神,虽然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可总有一种预感,这一副尊容毕定是自己喜欢的款! “你这么做,就不怕大家对你的看法发生了改变,觉得这个传闻中的长公主实际上是一个凶残的啥心思歹毒的女人?”顾阎不咸不淡的开口,手上还拎着一包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东西。 时辛提着裙摆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衣摆被阳光铺满,星系飘飘当中多了几丝光辉,她凑近男人笑着娇嗔道:“你不喜欢吗?” 第五百四十五章 你可真是我祖宗 “你好像很在乎我喜不喜欢,我的喜欢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情绪转变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这丫头,好好的说说话了。 时辛双手撑在窗台上,压到了他的衣袍,桃花眼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现在你可是我的人啦,我关心你一下,这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难道你不希望我关心你?” 顾阎哼了一声,“你这一副花言巧语的模样,可不仅仅是对我一个人用吧?” 时辛:“……”现在当替身的人怎么要求这么多,事儿还这么多? 她无语的抿了抿嘴角,“我说祖宗,刚刚才我还不够顺着你吗?你现在又想怎么样?” 顾阎眉梢一挑咬牙切齿,哪里是顺着他说明就是在故意折磨他。 他别过头去,不想再搭理这个女人,直接将自己手里面的这一包从街上买来的点心丢给了她,“据说这是汴梁最好吃的点心了,自己拿去吃!” 时辛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这一包点心,不由得抿了抿嘴角,笑了笑。 “所以我醒过来没看见你,你是去给我买糕点了?” 顾阎没说话! 他来到汴梁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人,说白 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已经到达了此处。 出去找寻了一圈,也无非就是为了找萧戈的踪影罢了! 那个人分明是在他前面许久离开了的,可直到现在居然都还没有抵达汴梁,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又不好直接逼问时辛,清玄他当时问过的那个人说,从未看见萧戈出现。 这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站在窗边的人已经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来,直接将她整个人推靠在了椅背上,大.大咧咧的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顾阎猛的一愣,“你……” “我怎么了?”时辛反问,摩挲着他的唇瓣,“我这是在奖励你啊!” 顾阎冷着一张脸,掐住她的腰,“不需要,你下去!” 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所以那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一下子就有些语不成调,每一次自己都没折腾的半死。 勾引的是她,最后求饶的也是她。 “别啊!” “慕瓷!”顾阎气急败坏的吼道! 某个人非但不怕罚,越来越得寸进尺,很快屋里面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导致院子里面的人纷纷看了过去。 三个人住在一棵巨大的梨树下面乘凉,听着里面 的动静,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 楚楚单纯忍不住的就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我总觉得那位公子有些凶神恶煞的,他更不会对长公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吧。” 清玄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笑了笑。 “咱们这位公主,还真没什么人能够在她的身上讨到便宜的。” 时辛一肚子坏水,在不知道公子羲真实身份的情况下,非但不会惧怕,反而越发的得寸进尺。 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两个人身份揭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有趣的画面。 这汴梁突然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可比大齐还要有趣呢! 银罗古怪的看着他这一副神秘兮兮笑得又极其猥琐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公子羲的确不是时辛的对手,甚至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举动都要好好的让着对方。 以至于时辛越发的猖狂。 愣是将原本衣冠楚楚的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一下子就搞得衣衫不整了! “别动了!”顾阎有些崩溃的哑着声音道:“时辛,别闹了!” “我会忍不住的!” 时辛笑着点了点头,“不闹你了!” 公子羲来了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觉得心里面踏实了不少。 皇宫内! 慕栩在看到被妹妹送回来的宫女之后,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碧儿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跟太子殿下解释。 她的的确确只是无心之过,但是话也没有说出,郡主殿下本身就比较的讨喜,而且性格温和,不管是对于他们这些奴才也好,对于皇后娘娘也罢,那可都是多少人心里面女神一般的存在。 谁想到公主殿下居然如此小肚鸡肠就把自己给送回来了。 孙公公也不是那种老糊涂的人,虽然听完了这丫头的一方爷们可也派人去打探过了事情的真相,分明就是这丫头一直在公主殿下面前絮絮叨叨,夸赞着郡主如何的好,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和谐,公主这才让人给送回来的,却也没有处罚过。 慕栩将手里面的折子给放在了旁边,原本温和的面孔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的冷意,“碧儿以前本宫倒是没发现你居然如此喜欢郡主,可你是不是忘了?她虽然是郡主,可是本宫的妹妹乃是一国的公主,又怎能是别人可以随便媲美?” 他第一次,自己舅舅一家子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也算不上厌恶。 灵素表妹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知书达礼,琴 棋书画无一不通。 可那又怎么样呢? 在他的眼里,再好的女子都比不上自己妹妹。 “奴婢该死!”碧儿本来心里面还抱着侥幸的想法,毕竟至今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了,于情于理都没有必要将自己给抛弃掉,顶多就是责备几句,可望见殿下这一副冷漠的表情,心里面顿时就慌慌张张了,“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 “既然你这么喜欢郡主的话,不如去问一问郡主愿不愿意收下你吧。”慕栩面无表情的开口,摆了摆手就让对方离开了。 虽然和妹妹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比起自己这个表妹而言,他当然更加喜欢自己的妹妹,并没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装腔作势。 碧儿还想继续求情,结果就被几个侍卫给拖着离开了。 孙公公在旁边补充了几句,“看来这些个宫女太监都对公主殿下有些不满,郡主很是得人心啊!今日公主和郡主之间相处的也算不上是融洽,怕是会为公主带来一些麻烦。” 吕灵素郡主那可是一个特别让人仰慕的存在呀。 慕栩紧锁眉头,“不过就是小姑娘之间起了几句拌嘴罢了,他们能说什么?” 难不成还敢对着自己的妹妹指手划脚?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夜探香闺 “再说了,既然是本宫的妹妹,哪怕是教训了一个郡主又能怎么样?”慕栩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地,仿佛自己妹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尤其的护短。 孙公公思考了许久,也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言语当中颇有一些担忧,“话虽如此,可是皇后娘娘那里怕是不好交代,殿下也是知道的,皇后娘娘一向都是比较疼爱郡主,偏袒郡主的,公主殿下回来这么久,也没见皇后娘娘去探望过几次,恐怕皇后娘娘会责备!” 慕栩哪里听不出来他这番话里面的意思,随后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毛笔,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连你也看出来了,母后对于瓷儿并不怎么看重。” “在前些年国师算出来,妹妹还活在这个世上,甚至能够影响我汴梁国运的时候,母后就装作一副思女心切的表情,可是现如今妹妹真的回来之后,当真也没见到母后有多么关心,本宫也在怀疑母后究竟对于妹妹是什么心思。” 这十六年,自从妹妹失踪之后,母后对于他虽然疼啊,可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母后每一次看着他的时候,似乎都有些过于心虚。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现 在,诸多的疑惑摆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得不去思索了。 孙公公沉默了下来,这事情他们也不好说,可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后娘娘虽然嘴上说着如何如何的疼爱长公主殿下,还动不动就在皇上的面前夸赞,可实际上也未曾去看望长公主殿下几次。 倒是郡主反而能够三天两头的进宫,而公主那个名正言顺的女儿偏偏只能住在宫外。 也不怪后宫里面的那些娘娘闲言碎语。 “老三如何了?”慕栩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惹人心烦,捏了捏眉心之后,也没继续纠结着不放,儿时问道。 孙公公低垂着眉眼道:“三皇子那边并没有太大的动静,除了……徐妃娘娘总是在皇上面前抱怨以外,并没有任何的进展。” “父皇那日召见本宫,态度已经很是明显了,看来已经打算给妹妹册封了。”那日他从宫外回来之后,父皇就马不停蹄地召见了自己,言语当中已经在透露出了一些消息。 “这是好事,”孙公公一喜,“可要派人告诉给长公主殿下?” “不必,瓷儿现在在宫外一切安好,而且人也比较开心,不必拿这些烦心的事情去给她添麻烦,吕家那里你派人好生地盯着,只要他们老老 实实就可。若是真要答本宫妹妹的主意,就不要怪本宫手下不留情。”慕栩眼神冷漠的嘱咐。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 哪怕是母后也不行。 孙公公点了点头,慢慢的离开了书房。 还不忘感慨了起来,虽然太子殿下这个人亲缘比较的薄的,哪怕是和皇后娘娘以及陛下都走得不怎么亲近,给人的感觉倒是温和,可实际上心还是比较冷血的。 可自从遇见长公主殿下之后,人倒是显得更加的平易近人了不少,也是真的对长公主的事情比较上心,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吧。 随后也不由自主地感慨起来,皇后娘娘做事情的确是有一些糊涂了。 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一个是自己亲生女儿,不对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好,反而对别人的事情那般的上心,也难怪太子殿下对于皇后娘娘一直都并不怎么亲近。 因为时辛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的原因,所以未曾入宫过,对此,也让不少的大家闺秀对于这个尚未谋面的长公主殿下没有放在眼中,以至于流言四起。 而当事人对于这件事情,则是保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可总有人听不惯,比如方埵…… 一直被扣押在 家里面相亲的人总算是抓住了时间,趁着月黑风高登门拜访,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越瓦的进来。 吓得时辛将顾阎藏起来了。 而某人冷着一张脸不肯配合,“在下就有这么见不得人?” “这不是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原因,主要是他并不是一般的人比较难搞,你知道吧?”时辛无奈的笑了笑,撒娇的亲了亲他的嘴角,“祖宗你就配合我一下呗!”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行不行?” 顾阎瞧着她这一副娇俏的样子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一低头看着这一双手拉着自己衣袖的模样,拒绝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他要是还不走,我就只能出去。” 时辛点了点头,直接把被子给某个人盖上,笑得那叫一个讨好。 然后掀开了床幔,直接穿上鞋子跳了出去。 方埵在窗户外等了半天,人都还不见过来,立刻就来气了,撸起袖子打算破窗而进的时候,窗户总算是被人打开了。 他骂骂咧咧的道:“你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 “?”时辛瞠目结舌,“请注意一下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咱俩现在这个身份,你可 不适合与我大呼小叫的。” “……”方埵无语的直接就跳了进去,“这才几日不见,你倒是懂得拿身份来压人了。” “我听说今天你和郡主见面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刁难,你居然还这么的不识抬举。” 时辛看着他自顾自的走上桌子边给自己倒水,一点也不在意地把窗户关上之后,朝着他走了过去,甩了甩衣袖道:“那你可真是瞧不起我,就那么一个小姑娘还能刁难我?” “小姑娘?”方埵摇晃着茶杯,一袭黑衣在烛火下显得有些沉稳,和在大齐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不再是那般轻浮的样子了,他勾了勾嘴角,“那你可真是小瞧了这位郡主!” “吕灵素虽然是嫡长女出身,可奈何吕不良是个重男轻女的,所以在没有她之前,吕夫人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后来有了吕灵素之后则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你觉得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能够做得到的吗?” 时辛环抱着双臂,在他身后踱步,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好好关注一下这位郡主?” “砰!” 她话音刚落,方埵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碰撞的声音,“什么声音?”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爹会让你娶我 时辛本来还专心致志的,结果才听见这一生碰撞声音的时候,立刻就抓住了方埵的手,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没什么,无非就是有个老鼠罢了。” “老鼠?”方埵一脸古怪的看着她,环顾了四周一圈之后扯了扯嘴角,“你是觉得我好骗,还是觉得我傻子?像这种环境会有老鼠吗?” “怎么就不可能有老鼠了?”时辛懒得再和他继续掰扯下去,很快就将话题给扯开了,“你就别管什么动静了,继续说你的。” 方埵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目光给收了回来,一本正经的开始刚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皇后一直都试图将郡主嫁给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对于郡主并没有情意,所以此番你回来了,恐怕他们会免不了在你这里甜言蜜语。”方埵提醒道。 时辛一副不大能够明白的模样,“可是他们在我这里甜言蜜语,觉得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呢?也不想,娶她的人又不是我,就算我答应了,我兄长不答应我又能怎么样?” 这种事情总不可能还赶鸭子上架吧? 方埵抿了抿嘴角,“如果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好处的话,怎么可能来看望你?” “有点道理,”时辛摸了摸下颚,一本正经的道:“不过说起来,这 个郡主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今天我和她见面的时候,她言语当中都是比较缜密,太过于完美无暇。” 怎么说呢……与这样的人交流,给你的第一印象肯定会让你觉得对方的情商很高,处处都为他人着想。 可是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能够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往你心口上捅上一刀。 就好比她当初在顾阎面前那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最终两个人决裂的时候又那么的突然。 “你说的这些话,我自己会好好考虑清楚的,不过……”时辛突然坏笑着打趣他,“我可是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相亲,怎么突然就有空来看望我?” 方埵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别提了,我也是因为今夜得空,所以才赶过来的。” “不过……”时辛眯了眯眼打量他,“你好歹也算是个少将军,你的婚姻大事应该不是你父母就能够做主的吧?” 据清玄所说,方埵在汴梁的名声还是有一些威望的,而且手上有不少的兵权。 作为帝王,肯定会对于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个官员有一定的了解,断然不会轻而易举的让这样一个少年英才草草的娶了一个普通的姑娘。 但又不想让对方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你看我做什么?”方埵本来就有些烦躁地,可一下子就觉得这丫头好像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有些过分的炙热,不大自然的抖了抖身子。 “你家是不是和吕家有些隔阂啊?”时辛想了想蹙眉道。 方埵倒也没有隐瞒这一点,若是换作其他人的话,他肯定不会正面回答的,可是这丫头似乎对于这些人都并不怎么亲近,所以也就没有打算躲躲藏藏。 他点了点头,表情复杂的抿了一口茶水,方才道:“的确是和他们家不大和睦,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 “那我就明白了,”时辛双手搁在桌子上,笑着道:“你大可以放心好了,就算你父亲和母亲想要给你相亲,恐怕我那个皇帝老爹也不会同意的,我母后乃是皇后,吕家又是护国大将军,我兄长乃是太子,你想一想,这个身份,这个地位,换作任何一个君王,心里面会不记得吗?” “我问你,我父皇的身体如何?” 方埵想了想道:“很是康健,皇上本也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面的时候也会去校场上和别人过几招,而且很擅长骑射,皇上年轻的时候甚至还亲自征战沙场。” 时辛拿起了旁边的几个杯子,摆成了一个比较一眼就能看懂了方阵,桃花眼弯 了弯,勾了勾唇角,“如果我是我父皇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的,所以你方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牵制住吕家,在这样的状况下面,我复婚肯定会为你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婚事。” “倘若一般情况下的话,他肯定会让女儿嫁给你。可是呢,这汴梁又没什么公主,而我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方埵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惶恐。 而那躲在床幔里面的某个人,直接就将大拇指上的扳指给捏成了粉末。 橘黄色的烛火下,方埵一张俊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有些口齿不清的梗着脖子道:“你少胡说八道,谁要娶你?” “我也没说让你娶我呀,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吗?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咱俩兄弟一场,”时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我就不去祸害你啦。” “你还想养男宠?”方埵急了,脱口而出的道。 时辛挑眉,“对啊!怎么了?” “你……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得注意一下名誉,更何况你还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汴梁唯一的一个公主,”方埵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如果,如果正如你所说的这样的话,皇上倘若真要赐婚的话,你打算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时辛白了他一眼,“就我这一副不守妇道的模样,你觉得咱俩合适吗?我要是嫁到你家去,你家不得鸡犬不宁?再说了,你父母必然是喜欢什么大家闺秀,你看我哪一点像大家闺秀的?” “更何况,从始至终,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嫁人,我只不过是……” 她来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弄清楚一些真相罢了,指不定真相大白了。 又拍拍屁股,带着一笔钱才离开了。 天王老子也休想来约束自己。 她这个人逍遥自在惯了,当然受不了这样的约束。 方埵拧眉,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内卧里面又响起了一阵动静。 时辛:“?”她一脸心虚的看了过去。 床幔内,顾阎面色阴恻恻的,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越发的觉得心情不爽,所以时不时的就发出一些动静来。 “你该不会是……”方埵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打算起身去看一看的时候,却直接被人推着离开了。 时辛急急忙忙的道:“快走吧走吧!我困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不是……”方埵还想说什么,就被人推出门外了。 “呀!”恰好撞上站在院子里面看月色的清玄,对方阴阳怪气的道:“方将军?好巧!” 第五百四十八章 无缝衔接太渣了 方埵看这个人的心情有些复杂,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扯了扯嘴角,甩了甩衣袖,随后就离开了。 清玄:“……”这又不是他把人给赶出来的,怎么给自己摆脸色呀? 搞不懂! 不过…… 这个祁王,他还真是有些刮目相看,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千里迢迢的孤身一人潜入,别扭还真是胆大妄为,若是让汴梁的君主知道了,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收藏的了。 和亲?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对于两国之间而言,虽然有所利益,但是也有坏处。 大齐和汴梁关系不好这件事情早就是人尽皆知了,可突然冒出来一句要和青,那可真是让大家有些失望,本来还指望这两国达起来的时候还能够从中谋取到一定的利益。 结果如今顾阎居然不打算和对方起争执了,这个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随后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收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的厢房。 顾阎出现了,时辛的处境似乎就变得更加有利了! 景帝此时未曾打算册封公主,一副非要等到国师回来的意思,可如今因为一封文书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还 真是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顾阎手段的确是有一些高明,要不然的话,一般的人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月色如同光滑的丝绸铺在地面上,方埵飞檐走壁离开的时候心事重重。 对于自己的婚事,他向来都不怎么在意的,这么多年来,除了父亲和母亲比较上心以外,他自己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然而今夜过后,总觉得心里面起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他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发冠,心情有些沉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对那丫头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还真是……冤孽啊! 而另外一边,时辛把人送走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床边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她看着坐在床上一副阴沉沉面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时辛不解的道:“不是说好半个时辰的吗?我这什么话都还没问出来,你又怎么了?” “我说公子羲,”时辛笑盈盈地凑近他,捏起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顾阎哼笑一声,“公主殿下这一番话还真是有些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就是一介江湖中人,有何立场去生气啊 ?” 时辛啧了一声,掀起裙摆坐了上去,“阴阳怪气的,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嫁给那个人吧?” “方埵虽然也是年少有为,好歹也算是一个将军,可是呢,并非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嫁给他的,哪怕是我现在作为一个公主亦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掌管我的命运,甚至为我指婚。”时辛面色认真的道。 顾阎眯了眯眼,有些不解,时辛离开之后他一直在想,究竟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者是对她不好还是怎么样,这个人为何如此执着的非要离开? 若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公主的位置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时辛虽然贪财,可也不是那种为了权力和地位可以随便出卖自己的人。 “你喜欢顾阎,既然这么喜欢他,那你为何又不肯嫁给他?”顾阎不解的道。 时辛摊手,“谁说一定要喜欢才能在一起?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嫁给对方?更何况他的身份和我的身份格格不入,就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再说了,他需要的不过就是一只金丝雀罢了,而我是一只野猴子。” 顾阎眼帘低垂,像是在细细的回味这一番话一样,过了许久都没有 吭声。 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他的确不如旁人那样信手捏来,就像皇姐所说的一样,对于情爱这样的事情,并非是喜欢就能够学会的。 他给的时辛不想要,时辛想要的他给不了。 所以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能够走在一块儿吗? 顾阎眯了眯眼,眼尾嫣红起来,拎着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扶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将那一股不满给宣泄出去。 “你是我的!”顾阎压低了声音,嗓子有些艰涩,像是很痛苦一样,把人一直往怀里面按,二人之间一下子就变得亲密无间了起来,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发泄似的红着眼撕扯她的衣裙,恶狠狠的警告,“你若是敢嫁给别人,或者身边感出现其他的男人,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时辛欲哭无泪的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蛊惑人心,桃花眼满是无边春色,“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是不是因为我太过于宠爱你的缘故,让你都忘记了究竟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再说了,你以前不是不反对的吗?” “顾阎可以,其他人不行!”他咬了咬牙,都这种时 候了还和他讨价还价,这个天杀的,非要将他弄死才善罢甘休嘛? 时辛哭笑不得,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胆大妄为的探了下去,在他耳畔吹了吹气,“我帮你啊!” 面具下的那张脸此时此刻早就已经红了,可依旧在憋着。 顾阎红着眼和她纠缠在一起,可脸上的面具始终未曾掉下,以至于时辛都要怀疑这个面具究竟是戴在脸上的,还是直接焊在了脸上。 然而接下来的一通画面直接将脑子里面的想法给打散了。 她对于此道本来也不是特别的擅长,说白了都是临时磨刀的,虽然帮过顾阎几次,可终究不是很熟练。 面前的人倒是耐性十足的牵引着她开始探索,学习。 “别留痕迹!”时辛别过头去不让他亲脖子,“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人来呢!” 今日吕灵素来了之后,恐怕明天也会陆陆续续的来一些其他的人,毕竟自己这个长公主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 顾阎嗯了一声,再一次落在其他地方,却还抽空和她耳语,“别人碰过你?” “顾阎算不算?”时辛喘着气眯了眯眼,她也觉得自己渣,分明刚刚分手没多久,居然就和其他的人好上了,而且还特么在滚床单。 第五百四十九章 薄情寡义惯了 顾阎:“……”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每次都是在自寻烦恼。 可偏偏这女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里头窝火。 时辛薄情寡义习惯了,就仿佛所有的事情在她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二人厮混在一块,他将人折腾个半死方才善罢甘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思绪有些杂乱。 景帝按理来说肯定是收到了文书,如若不然的话,册封公主这个消息绝无可能这么简单就直接下定主意了。 况且他是算好时辰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然而刚刚才方埵的另一番话倒是也提醒了他。 汴梁局势也不是个省心的,景帝和他的父皇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此人年轻的时候本就骁勇善战,也是时常在沙场上策马奔腾的人,所以对于征战一方天地特别的势在必行。 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甚至可以算得上,汴梁有一半的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 这样的人,不管是谋略也好,手段也罢,都非常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方家手握大权能够独善其身,这其中当然避免不了皇帝的偏袒。 而吕家虽然当年也是陪着他一块儿征战沙场打天下的人,可是和方家比起来始终是有一定的差距。 这两 方都需要保持平衡,而保持平衡的秘诀就在于皇帝的手中。 用女儿去拴住对方,这种事情向来帝王也是做得出来的。 景帝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倘若自己不加快进程的话,很有可能这女人早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时辛累得埋头就睡,压根儿就没有搭理自己旁边的人。 烛火摇曳,这个时辰点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前来叨扰他们两个。 顾阎眉头紧锁,思绪万千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旁边的人喃喃自语了一句。 “顾远宁!”时辛好像是做到什么梦境了,所以忍不住的就嘀咕了一声。 眼皮子也随着梦境而颤抖了起来,害怕的抓紧了身侧的人。 顾阎眉梢一挑,他垂眸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这一双手,心情格外的复杂。 “当初就该打断你的腿!”他眼里面的情绪也逐渐变得疯狂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这种被自己思念了几个月的脸蛋,另一把插,进她腹部的匕首,自己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她虽然医术高超,可是腹部上的伤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拿膏药去擦,就故意的留下一个伤口。 时辛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的人却突然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腰。 她猛地惊醒过来,瞪着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对方,像极了一个慵懒的睡美人一样,没好气的道:“你要是不想和我睡,你就自己去找房间睡,你掐我干什么?” “你腹部上的伤是顾阎刺的?”他将自己的下颚放在女子的发顶,语气故作轻松地问了出来。 可是一双手却情不自禁的就落在了那个伤口上面,只要一想到那一日的一幕,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 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从来就没有觉得心慈手软,也从来没有愧疚过。 可唯独那一天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心口很疼。 时辛眯了眯眼,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不怎么想回答,可是想了想之后,还是没人忍住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他故意伤我的,是我拿着他的手,自己把自己给伤了。”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是欺骗了他,他心里面肯定不舒服,所以为了让他心里头好受一点,我只能这么做。” 顾阎抿了抿嘴角,眼底一片阴鸷,手下意识的就把人抱得更加的紧,是不是在害怕失去些什么! “若有朝一曰你与他见面了,你打算如何?”他低声道。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毕竟还从未想过离开之后还能见面。 时辛向来过着这种逍遥自在 没心没肺的日子惯了,所以还是头一次如此。正而八经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起来,忍不住地从他的怀里面抬起头来。 表情也变得慎重了起来,思索了许久,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 “两国之间的状况肯定是要开战的,若是他赢了的话,我必定会成为一个阶下囚,若是我赢了的话,他也肯定会成为一个阶下囚。” “所以呢?”顾阎盯着她的眼睛,故作轻松的问道:“你会杀了他?” 杀了顾阎那可得名留青史了,到时候,恐怕人人见面都要称赞一声。 毕竟能够杀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时辛古怪的眯了眯眼,“谁说我要杀他了?”随后坏笑着摸了摸下颚道:“像他那样的人要是成为了阶下囚的话,肯定会求死的,这个时候呢,我出现将他给救了,让他给我当男宠岂不是更好?” “若是你输了呢?”顾阎又道。 时辛脱口而出,“那我就用美人计!毕竟他上过当!” 当事人:“……” 顾阎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清醒又比较理智的人,可眼下突然心事被收种之后,心里面却非常的不乐意了。 一脸不爽的直接将人死死地按进自己的怀里面,“睡觉!” “我突然睡不着了 !”时辛挣扎着道:“给我唱个歌吧?” “不会!”顾阎板着脸拒绝。 “讲故事?”时辛退步。 顾阎继续拒绝,“不会。” 妈的,什么时候男宠的业务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水平? 不是都说古代的男宠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吗? 草! 她一脸不高兴的背过身去,“gun!” …… 顾阎的出现对于清玄而言算不上什么好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毕竟他本身对于这个人就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会如何发展。 毕竟现在两人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尴尬,一个呢是汴梁的长公主,一个呢是大齐的祁王殿下,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银罗并不知道公子羲的真实身份,只是秉承着自己是一个护卫的身份,对于主子的安全也是比较担忧的。 不过这些天看了下来,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也就没怎么去注意了。 不过时辛让他查的事情倒是有了一些眉目。 夜色朦朦胧胧的,别苑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鸦雀无声,唯有时不时的一阵风吹拂而过,宁静的让人有些过于战战兢兢的。 而时辛不知道的是,今日的事情已经传入了皇后的耳朵里面去了。 第五百五十章 这是后娘 吕宁荟本身对于自己这个外甥女就特别的疼爱,所以或多或少各个方面都是比较关注的。 而且又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本身就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 眼下自己的女儿回来了,虽然她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一直以来都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可是吕灵素前去探望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比较满意的。 结果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翌日一大早的栖梧宫内,碧儿跪在地上,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基本全部都说了出来。 被太子殿下抛弃之后,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所以为了不留在那种做苦力的地方,只能前来求助于皇后娘娘。 “娘娘,奴婢所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碧儿你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哪怕知道皇后娘娘是公主殿下的亲生母亲。 可毕竟母女二人也才见面没多久,更何况公主在别院里面住了那么长时间,皇后娘娘就只去探望了一次,想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倒是郡主殿下可就不一样了,那是从小就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人。 “你个小贱人,可休要胡说八道,公主殿下乃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金枝玉叶,身份无比尊贵,怎么 会做出如此事情来?”旁边的太监默默的扫了一眼皇后娘娘之后,很快就得到了默许,随后尖锐着嗓子上前指了指小丫头,啪的就是一巴掌。 “看杂家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继续胡编乱造,辱没了公主殿下。” 碧儿被打了一巴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磕着头向前,“皇后娘娘,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没有,公主亲自说的!” “亲自说的?”吕宁荟表情也发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似乎有些感兴趣。 碧儿一鼓作气的道,“公主很是不喜欢郡主殿下,可是郡主殿下向来知书达礼,从未得罪过任何一个人,想来公主殿下很有可能是在嫉妒郡主,而且……而且,公主来路不明,身边又时时刻刻的带着两个男人,实在是不妥啊!” 这话越说越过分,越说越过于夸张。 可吕宁荟却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贵妃椅上,整个人直接坐直了身体,怒气冲冲的道:“此话当真?” “奴婢所说的千真万确,内两个男人是公主殿下带来的,并非是太子殿下派去保护的,而且他们三个人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面。”碧儿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道。 既然她不能好过,也绝对不可能让这 个公主能够顺理成章的册封。 指不定到时候郡主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会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放肆!”吕宁荟勃然大怒,“传本宫的命令下去,派几个教学嬷嬷去给公主教导礼仪,不可让外男接近一步!” 她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母,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这番模样,脸面往哪里搁?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上背负着国师所算的预言的话,她又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一个野丫头成为自己的女儿?十六年未曾见面了,而且居然还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岂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碧儿立刻就喜出望外的抬起头来,脸上红肿了一片。 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遭来皇后的一记冷眼,吕宁荟虽然疼爱自己那个外甥女,可终究也不是一个傻子。 缓缓地走近了面前这个丫头目光带来一些杀气,然而对方并没有发现。 旁边的太监屁颠屁颠的上前搀扶着皇后娘娘的手,吕宁荟居高临下的看着碧儿,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好好的奖赏你吧!” 碧儿本来还有一些心虚的,可听见了皇后娘娘这么说之后,顿时就喜出望外,急急忙 忙地磕头谢恩。 “谢皇后娘娘!” 等她离开之后,吕宁荟朝着旁边的小太监嘀咕了几句。 对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身旁的一个资深宫女不由得嘀咕着,“娘娘您该不会真相信这个丫头所说的吧?” “是真是假,让人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吕宁荟心不在焉的擦了擦自己的手,“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本宫的女儿,当年的事情也绝不可以泄露出去半句,若是她乖巧懂事的话,等差不多的时候为她挑选一门心事即可,可若是不知好歹的话,那么本宫也不介意再一次除掉她!” 她的存在就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也是影响自己儿子的关键人物,所以绝对不可以。 深秋姑姑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是!” “你也跟着一块儿去吧。”吕宁荟示意道:“本宫相信你!” 深秋姑姑颔首,“奴婢遵命!” 钦天监选出来的良辰吉日乃是一个月之后,而景帝并没有很快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一来是害怕有意外发生,二来则是因为眼下的情况有诸多不稳定的地方。 所以只能让人把这个消息压了下去,可是得知皇后要派人 去给自己这个尚未谋面的女儿教礼仪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皇后倒是对这个女儿还挺上心的。”他不由得赞叹道。 周公公笑着附和,“毕竟是母女连心,皇后娘娘对于公主殿下自然而然的也比较疼爱。听闻皇后娘娘去看过公主殿下之后,还派不少人给公主送去了一些礼物。” “这样最好不过,”景帝点了点头,“她也总算是有一个当母亲的样子了。” 周公公笑了笑没说话。 皇后的懿旨是在晌午时分传到别苑的,彼时时辛正在给楚楚看眼睛,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皇后派人来了?”她愣了一瞬。 清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靠在了门边,懒洋洋的点了点头,“嗯,来了,看样子是打算刁难你了!” “刁难我?”时辛有些懵圈,“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 “有可能!”清玄啪的收起来扇子,“皇后对于自己这个外甥女一向是非常宠爱的。” “所以,你把人给得罪了,难保人家不会为自己的外甥女出气。” 时辛冷笑,环抱着双臂,阴阳怪气的道:“有点意思啊!我这个亲娘还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看来她怀疑的没错啊!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不想学 时辛愣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亲娘,做出来的事情,和亲娘实在是天差地别。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清玄之所以能够率先一步得知消息,也无非是刚巧打算出去逛一逛,结果还没走出大门口,就看见了一群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想了想,也觉得事情出现的有些过于巧合便急急忙忙的回来通知这丫头了。 他收起了扇子,默默的藏于门后。 苏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见她在此处,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的道:“公主,皇后娘娘派人前来了,还请公主前去。” “母后派来的?”时辛伸手安抚了一下楚楚,笑得很是灿烂的道:“不知苏嬷嬷可知道我母后派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这……”苏嬷嬷好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当然也是比较敏感的,皇后娘娘派来的基本上都是皇宫有头有脸的一些老嬷嬷了,都是教导嬷嬷。 多少世家小姐想要从皇宫里面寻找一些教仪嬷嬷出去都是难如登天,这些嬷嬷从来都只会教导着后宫里面的妃嫔、皇子皇女。 而且是出了名的严苛,一般的人可招架不住。 公主是从民间回来的,如今都已经十六岁了,从来没有正而八经的上过学堂,怕是对于礼节方面也是知之甚少。 她想了想为难的道:“回公主话,都是宫中的礼仪嬷嬷,公主不日就会册封了,学习礼仪也是人之常情的。” 这个倒是没错。 可时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昨天自己和那个郡主起了一些争斗之后,突然就派人来教导自己礼仪,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巧合。 她想了想道:“我皇兄知道吗?” 苏嬷嬷拧眉摇了摇头,“老奴不知,要不要通知一下太子殿下?” “不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母后如此盛情,作为女儿的,又怎么可能拒绝自己的母亲呢?”时辛哼笑一声,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出门去。 还不忘嘱咐苏嬷嬷,“多派几个宫女来照顾好楚楚姑娘,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 苏嬷嬷忙不停的点了点头,一边交代,一边往前去。 等到人走了之后,清玄这才悠哉悠哉地从门背后走了出来。 楚楚摸索着站起身来,面色担忧,“清玄公子您还是跟着去看一看吧。我有些担心公主殿下。” “你担心她做什么?你觉得会有人能够为难得了她 吗?”清玄有些不大理解,这丫头这般的厉害,不为难别人就不错了,哪里有人能够为难得了她的。 “不是,”楚楚很是认真的道:“公主殿下心地善良,我担心会有人欺负公主。” 清玄冷哼,心地善良的时辛? 然而他也不好和这个眼盲的姑娘继续争辩,只能点了点头,无奈地跟了上去。 结果才刚刚走出房间,就迎面遇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顾阎一袭白衣飘飘,在这个院子里面,有些显眼,可他武功高强,想要发现他的踪迹怕是有些难度。 所以如今知道他存在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人罢了。 四目相对,他揶揄道:“要不要去看看?” “你很闲?”顾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要是很闲的话,本王不介意给你找些麻烦。” 清玄:“……”身份尊贵就是了不起,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派人来杀他,他无语的抿了抿嘴角,“殿下这个身份在此处随即的晃悠,似乎有些过于尴尬,你既然喜欢这丫头,也该明白,倘若你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了,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灾害。” “喜欢她?”顾阎冷哼一声,反问道:“谁告诉你本王喜欢她的?难道本王就不可能是接近 她从而一举拿下汴梁嘛?” 清玄愣了一瞬,原本摇晃着的扇子瞬间就顿住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这个人,似乎是在思索,过了许久方才道:“殿下恨她?” “不该嘛?”顾阎反问,“她欺骗本王在先,又利用本王,本王恨她,难道不正常吗?” “可是……”清玄迟疑的道:“她未曾伤害过殿下!” “像你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居然也会担心起她的安危来。”顾阎冷嘲热讽的讥讽了几句。 清玄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他怎么忘了面前的这个人,可是顾阎啊! 那个年少成名,从无败绩,更是以杀伐出名的人,岂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自己判断的人? 他只身一人前往汴梁本身就不大对劲,为一个女人的话似乎有些过于牵强。 若是为了来一招里应外合的话,似乎这一切都有些说得过去了。 他还想要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就被面前这个人冷言冷语的警告了一番。 “若是不想这么早就死的话,最好闭上你的嘴。”顾阎眼神冷漠,语气冷飕飕的,不带一点点的感情,和在时辛面前截然不同。 清玄:“……” 他沉默了一瞬,顾阎已经极快的拐进了时辛的屋 内! 与此同时的前厅内,深秋姑姑正待带着几个嬷嬷等待着。 她对于这位从民间归来的长公主,殿下还从未见过,只是时不时的听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提起。 据说就样貌而言,还是长得比较好看的。 和皇后娘娘有些像似,可又比皇后娘娘美艳几分,想必也是因为倾国倾城的美人。 “公主殿下驾到!”苏嬷嬷喊了一嗓子,很快在场的众人都提起了精神。 深秋姑姑为首的个个屈身问好,“参见公主殿下!” 时辛大步流星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打量着这一群人,敷衍的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有什么事说吧!” 深秋姑姑是个特别注重礼仪的人,见到公主这般模样,立刻就有些不悦,她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 少女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像一股清泉干干净净,又带着几分清冽,一双桃花眼倒是灼灼生辉,像是蕴藏着春意一般,一笑百花盛开,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不俗,不艳,恰到好处。 深秋姑姑愣了一瞬,恭恭敬敬的道:“老奴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来教公主殿下礼仪的!” “哦!”时辛拖腔带调的托着脸,表情诚恳,“我不想学!” 第五百五十二章 怕个球 深秋姑姑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觉得就算是再怎么野蛮的女子,面对皇室中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是一些胆怯的,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来了一句,我不学了。 她和身后的几个嬷嬷直接就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还是旁边的苏嬷嬷打破了这个嘎嘎,一脸为难的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她今日有些累了,不妨几位嬷嬷先住下,这件事情明日再说。” “不必,”时辛扫了一眼苏嬷嬷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态度非常明显,“我确实压根儿就没打算好好学,所以,诸位也不必留下来浪费时间,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公主殿下!”深秋姑姑身后的一个资深的嬷嬷语气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超前走了一步,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个礼问好,眼神犀利,“这学习礼仪的事情,本就是皇室中人的,皇子皇女也好,都是要学习的,公主现如今既然已经不再属于民间了,那就应该好好将这件事情给学习一下才行。” “毕竟公主将来若是出去,有损皇室颜面,丢的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脸。” 时辛突然来了兴趣,懒洋 洋地拖着脸,翘起二郎腿趴在了旁边的木桌子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嬷嬷,挑了挑眉头,“所以依照你的意思,我若是不学习的话是不行了?” “奴婢等奉行的乃是皇后娘娘的秘密,公主殿下若有所不满的话,大可以直接去找皇后娘娘,而不是在此处为难着奴婢嘛!”晚玉嬷嬷说的那叫一个振振有词,仿佛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低压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晚玉嬷嬷可是在皇宫里面出了名的人物,向来不会给任何人一份面子的。 而且又特别的苛刻,所以大家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整个这位公主殿下如此不识好歹就算是在民间长大的也不应该啊!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晚玉嬷嬷挺着胸脯就这么等待着她的回答,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位不识好歹的公主。 时辛心不在焉地眯了眯眼,面对对方的挑衅,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她笑了笑,“既然你们这么想待下来的话,那就住下来吧,我也是特别欢迎的。” “公主殿下,”晚玉嬷嬷语气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这个你本就是公主殿 下应该学的东西,公主若是不学的话,奴婢怕是不好跟皇后娘娘交代,公主还是要斟酌一番才行。他日若到了皇宫里面,面对那么多的妃嫔,以及那么多的皇子,你也不想丢人现眼吧?” “那你报官吧!”时辛面对她的挑衅,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直接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特别轻松。 摆明了就是在摆破烂。 “你这个激将法对我实在没什么用,就算你搬一张凳子坐在我面前骂我呢,我也不见得会搭理你。所以呢,您就别费心思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对于学理这件事情呢,我是不会写的,要么您就回宫去告诉我母后。”时辛拍了拍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盯着这张脸。 “诸位随意,本公主还有些要紧的事情,就不奉陪了。” 言尽于此,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晚玉嬷嬷又突然开口了。 晚玉嬷嬷年过半百,可一直都是太后身侧的人,所以言行举止当中也学了太后的一些影子,说出来的话总让人觉得特别的犀利,尖酸刻薄。 她沉声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可是亲自下旨,您作为一个女儿家,院子里面的那两个男人怕是不能一 直留着了。” “所以呢?”时辛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是怕舍得出,立刻就停下了脚步,侧目而视。 她眼神阴鸷,和刚刚成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截然不同,语气冷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这位嬷嬷,我这个人呢,生性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所以您在威胁我的时候,最好打听清楚我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我院子里面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太后来了,动一下试试!” 晚玉嬷嬷平日里面的那些皇子皇女的面前太过于嚣张跋扈,而且一直都被皇宫里面的宫女太监所尊重,哪怕是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娘娘也是要礼让三分的,头一次被人如此危险,一下子气焰上面就削削弱了几分。 她愣在了原地,被小姑娘的眼神给吓到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 苏嬷嬷其实对于这一幕,也实在是有些惊诧。 从公主处理了碧儿之后,她就觉得这位公主似乎并没有表面看着的这般单纯,心思比较细腻。 然而今日直接就把皇后娘娘派来的人给怼了。 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你胆子可真是大,你就不怕把这些人给得罪了?他们转过头回宫 告诉皇后和太后,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时辛溢出来,银罗立刻站直了身体,跟了上去。 他是在得知这丫头被人召见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本以为这丫头会被人欺负一番,好歹也要忍气吞声一下,可谁曾想面对这些个从宫中来的老人,居然丝毫不留情面。 时辛走得飞快,衣袂飘飘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风,树下的阳光落在了少女的衣裙上面,显得格外的耀眼,她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不怕他们生气,就怕他们不生气,他们要是不生气的话,那我岂不是白说这些话了?”时辛扫了他一眼。 银罗很快反应过来了,“所以你这次打算直接把皇后娘娘给激怒,看一看皇后娘娘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聪明,这个女人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很擅长演戏。可不知道怎么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些反感。”时辛点了点头。 “你也说了当年的事情确实有古怪,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应该让他露出一些马脚吗?”时辛摸了摸下颚道。 往事已经过了十六载,既然查不到,那就只能让以前存在的人去翻出曾经的旧案来。 她倒是要看看皇后打算如何! 第五百五十三章 只能先委屈你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也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银罗对于汴梁皇室并不怎么了解,可是因为长期跟在顾璇身边的缘故,对于这些尔虞我诈都算是耳熟目染了,不由得有些担忧。 皇后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得罪了的话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时辛扭过头去,顿时对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有些刮目相看,失笑道:“缘分还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原先你遇见我的时候恨不得弄死我,现在倒是知道为我担忧了。” “在你救下我性命的时候,不也说了嘛,从今以后,我的命是你的,既然如此,我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银罗倒是一身的浩然正气,说得云淡清风。 时辛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对,的确如此!” 现在她的身上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这么简单。 深秋姑姑那一群人,自然是有其他的人在照看着的,顶多就是回皇宫之后,将这里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告诉给了皇后。 然而时辛既然敢这么做,就没在怕的。 后院的西厢房,雨竹苑内,时辛凯旋而归,对于某个人而言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清玄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你不是打算出去了吗?怎么还在 这里?咋地,你狐朋狗友爽约啦?”时辛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当中颇有一些疑惑不解。 清玄抿了抿嘴角,想到顾阎所说的那样的话,心里面有些忌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丫头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可终归对自己有恩。 若是她这一路上拒绝自己的话,他回到汴梁之后,是绝对没有容身之所的,三皇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而今…… 他眉头紧锁,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顾阎一袭白衣,气质冷清,像一朵高岭之花,高高在上,可那一双眉眼又太过于妖冶,一个人周身集聚了两种气质,也实属不易。 时辛皱眉,心里面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我住哪?”顾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般。 时辛愣了一瞬,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是一直吵闹着要和我一块儿的吗?” 怎么这才睡了一个晚上,突然就改变主意了?难道是她的睡相太差?或者是打呼噜也不至于呀! 这变化还真是打得人猝不及防。 她眨了眨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我是哪里又得罪你了吗? ” “未曾!”顾阎迟疑了一瞬,忽然凑近她,暧昧的道:“不是公主殿下输了的嘛,我不适合在你房内,还是公主殿下觉得离不开在下?” “那倒也没有这个意思!”时辛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怕死的人不止自己。 她非常大.大方方的就点了点头,“整个湖底随你选,随你挑,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我保证让人给你安排的妥妥贴贴的。” “是么?”顾阎眯了眯眼,促狭的道:“可是,公主殿下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万一有人撞见了,我该如何与他们交代吗?” 这倒是个麻烦哦! 本来她身边带着这两个男人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个公主,那可真的是荒银无道了。 哪怕是身上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预言,恐怕也会浸猪笼。 她啧了一声,“那要不你先委屈一阵子,让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再说呗。” “在下受不得委屈!”顾阎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很是倨傲的拒绝。 清玄:“……”你他娘的受不得委屈,还千里迢迢的追过来,唬谁呢? 银罗:“……”他实在是没看出来哪里委屈了。 无奈之下,时辛只能继续把人心藏在自己 的屋里面。 毕竟又多出来了几个从皇宫里面出来的嬷嬷,实在是有些头疼。 然而,深秋姑姑很快就将此次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皇宫里面的皇后娘娘。 对此吕宁荟大发雷霆,她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一次面对自己这个女儿印象就是比较深刻的,样貌的确和自己有些相像,但是那双眼睛确实让人有些不喜欢。 本以为会如同自己儿子一样好拿捏,可谁曾想到居然这般不识抬举,这还未曾册封就敢和自己作对了。 “她眼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吕宁荟怒不可遏的道。 深秋姑姑低垂着头道:“依奴婢看,公主殿下在外面当乡野丫头当习惯了,恐怕身上的劣性尚未根除,还得需要从头教导才行。” “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吕宁荟好半天之后,这才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下来,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深秋姑姑提议道:“或许娘娘可以找太子殿下试试!” 毕竟传闻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两个人的感情很不错。 既然如此的话,想必公主殿下会给太子殿下几分颜面的。 吕宁荟心里面有些烦躁不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女儿为何如此的努力,自己莫不是对于当年的事情有些 记忆?可想了想也没道理呀,毕竟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除了自己和逃出宫外的那个宫女以外,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个时候才不过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能有什么记忆? “深秋,”吕宁荟越想心里面越不安,这丫头居然敢明面上和自己过不去,肯定是已经知晓了什么,她着急的道:“皇上最近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她得阻止皇上和这丫头见面才行,就算这两个人见面了,自己一定要在旁边。 如若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这丫头会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深秋愣了片刻,如实回答,“皇上最近这些日子都是在徐妃娘娘的寝宫休息的,徐妃娘娘总是在哭诉自己儿子身体的问题,所以皇上这段时间都是在那边。” 可宫中的人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三皇子的身体情况究竟是真是假,谁还不清楚啊? 徐妃娘娘又是出了名的会蛊惑君心,和皇后娘娘一向不和,这两个人之间动不动就会擦出一些火苗来。 吕宁荟冷哼一声,“这个妖妇,还以为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是……”深秋姑姑愁眉不展的道:“咱们也得先让长公主听话才行。” 第五百五十四章 毕竟是兄妹 现在皇上如此的宠爱徐妃娘娘,除了长公主来了之后,皇上对于长公主的事情比较上心以外,其他的事情。 所以,以下他们唯一的王牌就是长公主殿下了,当务之急,得先让长公主听话才行。 “长公主殿下现在年纪还小,而且和太子殿下做得如此亲近,娘娘又是长公主的亲生母亲,就算长公主因为这十多年的事情而埋怨娘娘,总不可能不让娘娘这个亲生母亲,”深秋姑姑循循善诱,“正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相信长公主殿下那么聪明,应该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问题是现在那丫头面对自己的命运,居然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可不见得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似乎还不好对付。 “你有什么法子?”吕宁荟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抚着自己这一刻暴动的心。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皇上回头,所以当务之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不容易自己这个女儿找回来了,皇上对于女儿的事情稍微上了一点心,眼下能给自己的机会也不多。 深秋姑姑上前一步,低声道:“也不是全无办法,都说母女连心,只要皇后娘娘能 够对公主殿下使些苦肉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怎么聪明的一个丫头,终究也比不过他们这些老谋深算的,况且一看那丫头没规没矩的模样,想必也没正而八经地读过什么诗书。 闻言吕宁荟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事情有些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吕宁荟大手一挥。 深秋姑姑了然于心的退下了,随后就把皇后娘娘病倒了的消息给传播出去了。 这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的,只是大家对于长公主的事情还在议论纷纷。 一来是好奇,二来是觉得有些古怪。皇上直到现在都迟迟未曾册封,莫不是这个长公主的身份有假? 然而,在得知皇后娘娘已经确定对方是她的亲生女儿之后,大家又打消了这个顾虑。 伴随着钦天监那边流传出来的消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此看来,这个散落在民间十六年的女子,当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 慕栩一直都待在东宫里面,因为最近的事务比较繁忙,所以没什么闲暇的功夫出宫去。 倒是他们两个弟弟时不时的前来叨扰,说白了二人都想去看望一下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 对此慕栩 却始终未曾点头,毕竟按照现在的状况看来,妹妹的处境不大安全,作为兄长的又怎么可能放心让所有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去接近妹妹呢? 于是乎二人只好作罢! 可他未曾想到的是的提防了自己这两个兄弟,居然忘记了母后那里。 孙公公将消息带来的时候,他嗖的一下就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慕栩表情复杂,“母后不是一直以来对于妹妹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的嘛,怎么突然派人去教妹妹学习宫里面的礼仪?” “千真万确,”孙公公低声道:“深秋姑姑和晚玉嬷嬷都去了,可是二人才离开没多久了,深秋姑姑又回来了,据那边的人说深秋姑姑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和皇后娘娘单独谈话了好一阵子,皇后娘娘大发雷霆。” 由此可见,很有可能是长公主将派去教导礼仪的几个嬷嬷都给对付了。 “公主殿下顽皮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毕竟这些都是宫里面的老人了,而且是皇后娘娘亲自指派去的,更何况皇后娘娘还找了太后要了晚玉嬷嬷去,如今公主殿下这么做,会不会让太后不满?”孙公公有些担忧。 皇上一向孝顺,对于太后的许多建议都是 比较听从的。公主还未册封就把太后娘娘给开罪了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牧立倒是说过,瓷儿在外面油腻的时间比较久了,性子有些不受控制,而且无拘无束惯了,突然让这么多的人去教导她礼仪,她肯定不乐意的。”慕栩捏了捏眉心道。 好不容易将妹妹给找回来,他心里面是不乐意让自己的妹妹受这样的折腾。 可许多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作为一国的公主,礼仪方面那是毕竟严苛的,就算现在不学,等册封仪式结束之后也会要学的。 而且,父皇现在尚未见过妹妹,若是这些话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面去,对于妹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有些愠怒道:“母后糊涂了,她既然想要争宠,那就离不开妹妹的帮忙。现在突然让这么多的人去为难妹妹,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万一妹妹一下子被激怒了,她这个皇后的位置究竟能不能坐稳?”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作为儿子可没少给自己这个母亲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作为一国之母,没有包容之心,随着日子越来越久了,渐渐的也让父皇越来越厌恶。 若不是因为自己还稳坐储君之位的话,母后恐怕早就被废了 。 孙公公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毕竟是您的母亲,您也不好当面去指责。” “可她也不能把妹妹给算进去,”慕栩冷哼一声,“不管是我也好,是妹妹也罢,现在都只成为了她手里面争宠的一枚棋子。” “她想要挽回父皇的心,所以对于妹妹的那些感情都是虚情假意的。” 孙公公低垂着头没说话,太子殿下虽然对于皇后娘娘比较孝敬。 可是许多时候,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让人心寒。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如今长公主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作为母亲,非但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居然还因为郡主的事情给长公主找麻烦,实在是有失一国之母的风范。 “算了,本宫暂且也不想理会她,孙公公你去给深秋姑姑提醒几句,她说的话母后会听的,瓷儿那里晚些时候本宫去看看!”慕栩压下怒火,无奈的道。 孙公公点了点头,“是!” “对了,”慕栩又道:“瓷儿身边的那几个人来路不明的,可查清楚了?” 孙公公点了点头,“都查清楚了,确实如长公主所说的一样!” “瓷儿比较信赖本宫!”慕栩有些自豪的笑了笑。 孙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是兄妹” 第五百五十五章 老家伙真能生 这话的确是不假,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其实对于身边的兄弟姐妹,性格都是比较寡淡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惦记着自己这个失踪了十六年的妹妹。 时辛惹的祸事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自己做得非常正确,所以在解决完麻烦之后又打算翻墙出去了。 只是…… 她看着懒洋洋靠在自己床上的人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角,“我去去就回,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 “小美人,”顾阎托着脑袋,眯了眯眼,语气危险,“我可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地方的,现在你一走了之,是打算将我抛弃在这里吗?” “这怎么能算是抛弃呢?我就是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呀。”时辛直接被他的这一番歪理邪说给气笑了,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了跺脚,随后撸起了袖子朝着他走了过去,努力的和他讲道理。 顾阎左耳进右耳出,继续坚持着自己的那一套,“既然我是你的男宠,那么理所应当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公主殿下若是非要将我留在此处的话,万一被旁人看见了,我可不好解释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时辛:“……”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这 般鬼样子,就不应该盼星星盼月亮,把这家伙盼到自己身边来。 现在都好这样时时刻刻的黏在自己屁股后面,这还有没有点人权了?到底谁才是公主? 她怒气冲天的一脚就踩在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的男人,“你好歹也是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总不能什么时候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呀。” “那又如何?”顾阎压根儿就不在意这小丫头一副泼辣的模样,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要么你就带着我一块儿去,要么呢,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我就说我是被你藏在屋内的。” 时辛:“……” 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将自己心里面的不满给吞咽了下去,无奈的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吧!” 顾阎眉头舒展开来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举动。 昨夜青木他们来信了,已经在汴梁境内了,不过还需要数日才能到达,在此期间,他倒是要看一看景帝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是心甘情愿的将女儿册封好了,与自己和亲了,还是转过头就将女儿嫁给别人? 二人一溜烟就出了府邸,清玄早就不知所踪了,独留下银罗守着院子。 本来时辛是想爬墙的,可最后顾阎实在是看 不下去了,直接抱着人从墙内飞了出来。 对此时辛感慨,突然觉得这个男宠跟在自己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遇见危险的时候大家不用走路。 “那个清玄来路不明,又不是什么好人留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担忧?”他拍了拍衣衫,悠悠的开口道。 时辛斜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担忧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更何况我和他本来就是协议罢了,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我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至于他究竟是谁的人,我并不在乎。”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自己卖命的。 至于银罗实在是一个意外。 顾阎不以为然,转而提起了大齐的事情,“你失踪之后祁王府乱成了一锅粥,萧陌更是为了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三番两次的去找萧戈,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走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时辛没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而是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算计好这一切,我怎么敢走?萧戈和我有言在先,当然不可能将我在哪里的事情给泄露出去。” “那祁王呢? ”顾阎垂眸,努力的将眼神里面的情绪给遮掩主,眼里面的疯狂如同野草一般在肆意的生长。 凤眼处多了一抹异样的红晕,可说出来的话却尤其的淡定。 时辛蹙眉,“他……是个意外!” “我没想伤害他。” “可你却让他伤了你!”顾阎嘴唇有些泛白,哪怕是最近这段时间,人时时刻刻的就在他的怀里面,可难免夜晚的时候也依旧会做噩梦。 午夜时分醒过来的时候,总觉得这是一场幻觉。 一想到她腹部的伤口就心如刀绞。 时辛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人群当中,突然身后来了一辆急速的马车,朝着二人撞了过来。 顾阎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面带,这才避开了危险。 “那不是吕家的长子,吕玧么?”旁边的人骂骂咧咧的嘀咕着道。 时辛眼前一亮,扯了扯顾阎的衣袖,“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嘛?” “哦?”顾阎阴阳怪气的道:“那你可真是想多了,这个人向来都是六亲不认的,更何况你这个表妹。” 这话说的有些过于打击人了。 时辛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好歹我也是个公主,身份比他尊贵的多。” “未曾 册封!”顾阎理直气壮的反驳。 只要没有册封,哪怕真的是皇室的血脉,只要皇帝不开口,依旧是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 说白了,她的处境很尴尬! 时辛:“……”人家是找了个男朋友,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顾阎松开手,提醒道:“此人有些手段!” “这话怎么说?”时辛初来驾到,对于这些事情尚未调查过。 若不是吕灵素突然出现的话,也当然不可能有所留意。 她今日出来是打算去一趟郊外的,找一个妇人! 她让银罗查过原主养母身上的物品,跟着物品追查到了一些往事,所以打算今天去碰一碰运气。 结果没想到居然在大街上就遇见了吕家的人。 二人一边走,顾阎轻声道:“吕不良有三个女儿,四个儿子!” 老家伙真能生! 时辛扯了扯嘴角,“他还挺厉害。” “厉害?”顾阎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揶揄道:“公主殿下若是想的话,再下也不是不行。” “暂时不考虑这个!”时辛友善的拒绝,“言归正传!” “吕玧是他几个儿子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有手段的一个,”顾阎轻描淡写的道,“他是方埵手下的副将!” 哦哟!有点意思啊! 第五百五十六章 杠精啊你 “可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也没用呀,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过了好一会之后,时辛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家伙一路上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倒是比自己这个所谓的汴梁长公主更加了解此处的局势。 顾阎两袖清风,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既然是要给长公主殿下做男宠,对于这些事情当然要花费一些心思去查看一下,万一公主殿下哪天把人给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竟盼着我死,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也得跟着我一块儿去陪葬,多划不来。”时辛嗔怪道。 顾阎听了这一番话,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眯了眯,落在少女的身上,思索了许久,斟酌再三,这才没忍住的开口,“在下为何要为你殉葬?” 小说就是这么写的,电视剧就是这么演的,难道你不应该符合一下当代的潮流吗? 时辛瞠目结舌。 说好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怎么到了你们这儿,一件件事情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顾阎却依旧一副若不关己的模样,在街道上闲逛了一会儿之后,他这才想起来询问,“你出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逛街 ?” “当然不是了,我出来都说了,有要事要办,要事要办,谁让你非要跟着来的,”时辛不满的瘪嘴,“我想出城去。” 顾阎眯了眯眼,他问过清玄,时辛之所以愿意来汴梁并非是为了想当什么长公主,只是对于自己当年失踪的事情有所疑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这才跟着他们一块儿来的。 可事情毕竟过去了十六年了,怎么可能还能查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一国之母。 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在时辛准备寻找马匹的时候,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咋?”时辛不解的挑眉,“你要是嫌弃太远的话,也可以现在回去,我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你不是想找马吗?那里就有一匹好马。”顾阎努了努嘴。 时辛看了过去,果然瞧见一匹白色的俊马,样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顾阎没等她思考直接拉着人的手走了过去。 卖马的马夫看着二人立刻热情似火的打招呼,“二位是要买马么?” “嗯!”顾阎点了点头,随手就指着那一匹白色的马,“这匹!” “这个……”马夫也是个老实人,他想了想好心的道:“这 位公子,实不相瞒这匹白马没多大的本事,而且瞧着太白了,怕是有什么疾病!” 这匹马也是他无意中得来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卖出去的原因就是大家很少见到这样种类的马! 顾阎却压根儿就没有听他的劝告,固执的就要这一匹马。 见状马夫也只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给公子吧!” 时辛在一旁始终保持着静悄悄的姿态,直到他把自己抱上马方才不解的问道:“你怎么非要选这一匹马?” “以前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马都是白色的,有个名字叫千里马,可日行千里!”顾阎面无表情的解释。 若不然地话,他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挑选一匹白色的马? 时辛哦了一声,他便立刻策马扬鞭的出了城外! 而这一幕恰好被酒楼上的清玄看见了,对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口和这两个人打招呼,而是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顾阎的到来,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不比同时辛和慕栩,顾阎对于他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危害。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悬挂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利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你。 “清玄兄?”就 在他发呆走神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唤他了一句,语气无奈又惋惜的道:“自从收到你的来信之后,我就再为你担忧,你背叛了三皇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现如今三皇子病重,可万一杀皇子,什么时候好了过来,对于你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皇子那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二人昔日乃是同窗好友,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有些情分在的,所以在得知他回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前来见面。 清玄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朝着对方瞧了过去,笑得云淡风轻,懒洋洋的摇晃着自己手里面的扇子,仿佛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在意一般,“骆兄,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三皇子那里我自己会应对的,只是你接下来万事小心才是。” “这个你放心,我好歹也是有一官半职在身的,不会有事!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的,在三皇子还未好起来之前,尽快的离开汴梁,你若是缺一钱的话,我这边可以给你凑一凑。”骆明朗倒也是个侠义心肠的人,语重心长地奉劝他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清玄却眯了眯眼,笑了笑,“放心好了,他不敢动我 的,既然我已经决定回来了,肯定是抱着必胜的把握。” “也对!”骆明朗点了点头,“你一向都比我聪明,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我没记错的话,骆兄是在钦天监上任对吧?”清玄忽然道。 骆明朗点了点头,“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罢了。” 骆明朗很是大.大方方的表示,“但说无妨!” 清玄收起了扇子,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喧嚣的气氛将二人的对话给覆盖了! 彼时的城郊外! 顾阎带着人出来之后看着这一片荒芜的场面,忍不住地挑了挑眉,“公主殿下还真是重口味呀。” “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开车?”时辛嘴角狠狠的扯了扯,分明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不要脸了的结果,还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脸。 顾阎手落在她的腰上,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房屋,正儿八经的点评了一番,“荒废了有七八年了吧!” 就算是尸体,恐怕都已经只剩下一堆骸骨了。 “我也没指望找到活人!”时辛解释道:“可只要是人的话,总归有亲朋好友的吧。” “或许你找的人是个太监呢。”顾阎打击道。 时辛:“……”不是,这丫的是杠精吧? 第五百五十七章 还有没有人管管啦 不过现在心里面这么一想,对于他的话还是觉得有些道理的,毕竟除了太监以外,正常人都会有后人的,尤其是像古代的人这么注重传承。 “你到底要找谁?”顾阎缓过了四周一圈,只觉得此处荒无人烟,正打算掉转马头回去的时候,坐在他面前的人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时辛拍了拍衣裙,大步流星的走入废墟中去,“我总得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搬家了。” “银罗说他打听到人就是住在这里的,既然是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够打听到对方的住处,那就代表对方也不是离开很久了!” 顾阎眯了眯眼,皱了皱眉头,一直坐在马背上,显然是有些嫌弃这个环境。 众所周知,顾阎这个人毛病特别的多,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洁癖让人防不胜防。 他不大愿意下去,可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时辛走入废墟中,倒是显得格外淡定,不像是个公主,反而像是一个破案的侦探。 她环顾四周了一圈,不管是花草树木也好,还是房梁也罢,都伸手碰了一下。 顾阎站在外面始终不肯挪动一下脚步,却不停的嘀咕着,“你若真想查到什么,倒不如直接 从皇后的身上下手,何故如此费尽心思?” “你知道我想查什么?”时辛但蹲在地上,查看着一堆乌漆嘛黑的土,里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烧过的痕迹,听了顾阎的话之后,她转过头去问道。 公子羲这才来了没几天,自己关于汴梁皇室的事情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他怎么会知晓? 顾阎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恰好遮住了烈日炎炎,懒洋洋的斜椅着身子,处变不惊的道:“清玄说的。” 这丫头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居然如此的警惕,三言两语就会开始怀疑起来,难怪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装模做样那么久。 时辛默默收回了目光,她伸手将没有烧完的废墟给捡了起来,借助着阳光,这才看清楚,这并非是普普通通的废墟,乃是一封信,而且材质特别的好。 这样的纸质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的起的,这屋子算不上太过于豪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 就算是从皇宫里面逃出来的人,恐怕也没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光天化日之下就用这么好的纸张,难道就不怕为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一言不发的将搜集到的东西揣入怀中,随后灰头土脸的走出去了。 顾阎看着她 这一副样子一脸嫌弃,却游刃有余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来。 时辛走向他,脸色认真的道:“我大致查看了一下,这一些人应该是刚刚离开没多久,顶多也就两三年。” “而且离开的时间恰好和他们要找我的时间温和,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啊?” 顾阎没吭声,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给她擦着手上的污垢。 “你哪来的绢帕?”时辛一愣,惊讶的看着他。 现在的老爷们儿都这么精致细腻了吗?怎么感觉自己一个姑娘家家活的五大三粗的? 顾阎头也不抬的道:“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那姑娘很是鲁莽,所以随身带着了!” 草? 时辛瞪大了眼睛,“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也把我当成了替身?” “替身?”顾阎对于这个新鲜的词比较感兴趣,可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有一些道理,毕竟她也一直把自己当初替身,虽然两个人都是自己没什么不同的,可是心里头就是不舒服,眼下能够让她心里头憋屈,也觉得挺好的,于是乎毫不犹豫的将错就错,“是,你和她很像!” “你妹的!”时辛磨牙,恶狠狠的道:“你太过分了,我跟你说,我可不喜欢那种不干净的男人,像你这样的,我是不 会娶你的。” “不干净?”顾阎嗤笑一声,那被面具盖住的脸倒是多了几分柔和,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你很干净?” 时辛顿时哑口无言。 算了,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脏死了!”顾阎给她把手擦干净之后,这才满意地将手里面的东西给丢掉。 时辛见他嫌弃,哼了一声直接把脸埋进他的白衣上狠狠的蹭了蹭,方才满意的抬起头来,“你也脏了!” 大家都一样了。 就别嫌弃了。 顾阎低头,看着自己一袭白衣被玷污的模样,确只是挑了挑眉头,一言不发。 “还要继续找么?”他甚至都没打算拍一拍。 时辛若有所思的咬了咬手指,“不了,都已经离开两三年了,想要继续找恐怕有些难,不过,我倒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咱们先回去吧,顺着这个线索,指不定能够寻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 顾阎嗯了一声,随着她一起离开了。 这丫头倒是聪明,难怪当初能够将他骗得团团转。 回去的路上二人依旧是骑一匹马,时辛整理着思绪。 她去挖仇家夫妇的坟墓的时候,的确是发生了许多的东西,那夫妻二人作为普普通通的乡野夫妇,可是身上 总是怀揣着一些和身份不一样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还从原主养母的身上找到了一封信,只是因为被泥土侵蚀,再加上尸体的腐化之后,渐渐的已经有了不少地方破损。 而且破损的地方都是比较重要的,没办法将上面的内容拼凑完成。 古怪的是,这两份信的纸质都是一样的。 “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呢!”时辛忽然朝着身后的人问道。 顾阎手抱着她的腰,心不在焉的道:“很重要吗?” “也不是,就是问一下,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逼你,”时辛很是大.大方方的表示,随后还不忘道:“问你个事,以你的手段能不能在汴梁办事啊?” 小瞧他?顾阎冷哼一声。 时辛急急忙忙的赔笑,“我也不是瞧不起你,我这不也是对你的情况不清楚吗!” “你想查什么?” “一会回去告诉你!”时辛神秘兮兮的道。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结果没想到的是,身后的人居然和得寸进尺的开始要求起来。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男人俯身到她耳畔,恶劣的咬了咬她的耳垂,“公主得帮在下一会!” 时辛:“?”权色交易? 能不能报官啊?还管不管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霸气出场 别苑这边因为时辛的离开却并没有变得安静下来,反而变得越发的热闹。 傍晚时分,银罗正陪着自己的妹妹在院子里面乘凉的时候,突然就涌进来了一群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他二话不说,直接拔剑相向。 楚楚不明所以,可是也能够感受得到院子里面多出来的一群人,顿时心里面有些害怕,她伸手摸索着兄长,不安的道:“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银罗一边冷着一张脸面对内一群突如其来的人,一边柔声安抚着妹妹,拍了拍她的手,“楚楚,你继续,哥哥一会回来!” 还没等她开口回应,兄长就已经不见了。 银罗大步流星的走向这群人,面色冷漠,“诸位有事?” 以深秋姑姑为首的几个老嬷嬷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尤其是晚玉嬷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很是不屑一顾的道:“你是何人?既然敢在公主的院子内?” “公主的护卫!”银罗面不改色的道。 苏嬷嬷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压根儿就不敢搭的话。 她完全没料到这群人突然就杀过来了,而且长公主殿下居然还不在,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宣扬出去的话,肯定会为公主 殿下带来巨大的麻烦。 太子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过了,公主若是有了任何闪失的话,他们所有人都逃不了。 尤其是先前碧儿有了前车之鉴之后,大家对于长公主殿下都刮目相看了。 然而这个几个嬷嬷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个个都是在宫里面有头有脸的,若是得罪了也不好。 “既然你是长公主殿下的护卫,那就麻烦你把长公主殿下给请出来。”晚玉嬷嬷端着姿态的命令道。 时辛临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过,不管有任何一个人来,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屋。 故而银罗丝毫不给情面的拔剑相向,“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公主殿下身子不适,正在休息,若是诸位非要硬闯的话,那就不要怪在下手中的刀剑不认人。” 时辛很少交给他什么重要的任务,这一次也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他必须做好。 深秋姑姑面色沉了下来,“长公主殿下就算是身子不舒服,也应该知道一下,奴婢前来可不是为了让长公主殿下去学习礼仪的,而是因为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又因为长公主殿下的事情给气晕了过去,听闻长公主殿下医术过人,倒不如让长公 主殿下进宫去瞧一瞧。” 银罗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料到对方居然会拿这个作为借口,一时间还没有想好措词。 深秋姑姑就已经开始为他想好了后续,“你若是怕长公主殿下怪罪下来的话,不如让老奴进去问一问长公主殿下,到时候老奴都替你担着,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行!”银罗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六月初的天气除了有些燥热以外,一到傍晚时分的时候,总有一股凉凉的风,吹动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巨大的槐树底下,一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深秋姑姑也是过来人了,对于这种小手段早就不放在眼里了,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对方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么就是长公主人不在屋内。 她皱了皱眉头,只好带着人硬闯,语气威胁,“既然你不让开的话,那我们就只能硬闯进去了,若是耽误了皇后娘娘看病,就算你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银罗把手中的长剑转了一圈,直勾勾的对着对方,丝毫未曾让步,“我只听长公主一个人的话,长公主若是不发话,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进去。” 楚楚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到这个动静之后 ,心里面顿时就担忧了起来,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 深秋姑姑这才注意到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姑娘,一下子计从中来,她朝着身后的几个嬷嬷使了一下眼神,很快四五个人就兵分两路,一队人负责拦住了他,一队人则是直奔他的妹妹。 银罗本身就比较老实,所以完全没料到这群人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妹妹直接就被人给控制住了。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楚楚害怕的挣扎着开。 银罗大惊失色,“楚楚!” “如果不想看到你妹妹出事儿的话,我劝你一句,还是让开吧,若是耽误了皇后娘娘的身体,你与你妹妹都脱不了干系。”深秋姑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不骄不躁地走向了他,气势骇人。 “放了我妹妹!”银罗怒目圆睁,手中的长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深秋姑姑则是面不改色地扫了他一眼,“你可要想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你把老奴给杀了,恐怕你妹妹也会跟着一块儿送死。” “哥哥,不能让他们进去!”楚楚虽然害怕,可是也知道,若是让这些人进去的话,就知道了长公主不在里面的消息,到时候长公主也会 有麻烦的公主殿下带他们兄妹二人这么好,所以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公主添麻烦。 银罗狠狠的咬了咬牙齿,很显然在犹豫了。 一边是他最为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边是拯救他于水火之间的恩人,两边都难以抉择。 深秋姑姑也看出来了对方犹豫,所以没有再继续给对方施加压力,而是不着痕迹地伸手把他的剑给推开了,随后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大步流星地直奔房间。 银罗纠结的看着她们离房间越来越近,心都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等到那群人走到屋内的时候,风才回过神来。 然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也没有那群人的大呼小叫。 片刻的功夫之后,三个嬷嬷连带着深秋姑姑直接就被人给打出来了。 银罗:“?” 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房间内女子一袭白色襦裙,秀发披散,眉眼当中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很显然是刚刚睡醒,面色阴冷的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几个嬷嬷,“谁给你们的胆子?” “公主?”深秋姑姑直接吓懵圈了。 银罗也是目瞪口呆。 而押着楚楚的两个老嬷嬷一瞬间也吓坏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立威 银罗傻傻地愣在原地,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分明就是清清楚楚看着人离开的什么人一下子突然就回来了。 然而时辛直接就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光着脚丫子,一步步的逼近押着楚楚的两个嬷嬷。 好在那两个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公主殿下这是要找她们的麻烦。 二人随后迫不及待的就松开了手,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参见公主!”两个一把年纪的人了此番面对这样一个少女,顿时也变得哆哆嗦起来了。 楚楚茫然的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好在时辛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别怕,没事儿,我已经回来了,不必担心。” “公主,”银罗急急忙忙的就朝着自己的妹妹走了过来,面色愧疚的看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属下无能,没能拦住这些人,还请公主恕罪。” “不是你的错,谁让咱们出来加到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家瞧不起咱们也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情,”时辛冷笑一声,目光幽冷的落在了这几个老家伙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楚楚的肩膀,“先带你妹妹进屋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 银罗 对于这姑娘也算是比较了解了,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而且不忍心让妹妹在这里听见这些场面,所以点了点头,搀扶着妹妹就往屋内而去。 等到他们兄妹二人都走远了之后,她方才蹲在了内两个嬷嬷的面前,笑得阴森森的,“我这个人呢,从小到大没享受过什么好的待遇,也从来没学过什么尊老爱幼,向来都是蛮不讲理惯了,所以呢,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况且刚刚才诸位伤害了我的人这种事情怕是没有道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先过去吧。” “公主殿下!”那边的深秋姑姑连滚带爬的过来,急急忙忙地阻碍了她的动作,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的开口,“还请公主殿下饶命,我们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派来的,况且也是因为事出突然,皇后娘娘病重,所以特地命奴婢前来将公主殿下请进宫中,为皇后娘娘看病。” 时辛动作一顿,当然也清楚的明白对方这是再用地位在压迫自己。 皇后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那位太后似乎也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虽然看似一副在养老的模样,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对于公众的事情也 没少插手,更何况现如今皇帝又特别的听从自己这个母后的话,所以许多事情也并非是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这事情的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也不好和这个太后起正面的冲突。 她抿了抿嘴角,原本是打算好好给这几个人一点教训的,但眼下也觉得不是时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恢复了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对方,“怕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诸位好歹也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就我这样的也不能把诸位怎么样。” “公主宽宏大量!”深秋姑姑刚刚才深深地挨了一脚,现在胸口都还是疼的,却也只能昧着良心的开口。 她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这个公主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居然直接出手,甚至都没有把皇后以及自己放在眼里面。 她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硬着头皮的道:“还请公主和我等入宫一趟!” 时辛有些茫然,这个皇后又在作什么妖?怎么突然又开始让自己进宫了? 她想了想,也不好推辞,只能敷衍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几位等我一下。” “是!”深秋姑姑松了一口气的跌坐在地上, 看着少女扬长而去的背影,莫名的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而晚玉嬷嬷早就被吓得半死了,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姑娘? 二话不说,居然上来就给了她们一人一脚。 此事回宫之后,她务必要告诉太后。 几个人连滚带爬的流出了雨竹苑,深怕晚了被教训! 时辛条件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默默地喘了一口气。 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起了争执。 所以和顾阎从后门进来的,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能麻溜地把外衣给脱了,直接光着脚丫子就把闯进来的一群人给打了出去。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时辛一进屋内就不断地抱着脚丫子跳,刚刚才那院子里面都是鹅卵石,她没大注意,直接就气氛到了光顾着耍帅了。 下一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阎在门后偷听了许久,看着她这一副滑稽的模样,直接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面,抱着朝着床榻而去。 时辛啧了一声,“还是你贴心!” “在下以前喜欢的那位姑娘,也喜欢光着脚丫子走路。”明明是一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可偏偏这人欠揍的来了这么一句。 时辛面色顿时 就不美丽了,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好歹现在我也是你的主顾,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就算你以前喜欢过哪个姑娘,你也当做没喜欢过,不行吗?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动不动就提起?” 顾阎不以为然,将人丢在了床,看着她的脚丫子皱了皱眉头,“非得要光着脚丫子出去教训人,就不能好好的穿鞋吗?” “你是没看见那群老妖婆嚣张跋扈的模样?我这不是也忍不下去了,所以这才出手的吗?”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道:“太嚣张了!” 嚣张? 顾阎心中失笑,她这一副破烂不讲道理的模样,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嚣张。 还真是不害臊。 男人捂着她的脚丫子揉了揉,倾身坐在了她的身侧,语气不咸不淡,“你要入宫?” “不然呢?”时辛反问,“人都已经到了家门口,我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漏了一个不孝的罪名?” “你这个母后还真是有点意思。”顾阎一本正经的评价起来。 这汴梁一个个都是卧虎藏龙啊!不是省油的灯。 景帝美名其曰的寻找女儿,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罢了。 而时辛也不过是皇后为了争宠的棋子,稳固自身的地位。 第五百六十章 口是心非的男人 死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只身一人就来得这种龙潭虎穴之地。 他低垂着眉眼,因为面具遮遮掩,所以导致面部的表情让人看不透,可那一双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变幻莫测。 面上,又不动声色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女子一双脚给攃得干干净净。 时辛双手撑在床上,思绪飘远,喃喃自语着,“你说这皇后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啊?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就病情发作了?” “我见了皇后的时候,没觉得她身上有什么毛病,还特意给她把脉了!” 说白了,对方就是在装病,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谎言的开始。可既然如此,这么不待见自己这个女儿,又何必上演这么一出呢?难道就是为了单纯的争宠? 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顾阎眯了眯眼,轻飘飘的道:“既然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为何还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皇后居然想要把我收为己用,还想掌控住我,肯定短时间之内不会与我为难,她也很清楚自己是离不开我的,我是她争宠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只不过这个人的心思一向是比较复杂的,恐怕是不想让我知道以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说白了,就是希望我 做一个呆呆傻傻的公主罢了!”时辛轻蔑的笑了笑。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以前在祁王府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顾阎这个冷血无情,薄情寡义的,可我从来不这么觉得。像他那样的人,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面,能够保持住赤子之心,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了!” 顾阎正在为女子按摩的手微微一动,眼底原本化不开的浓墨一下子就晕染开来,这么多年了,他的所作所为从来就没有顾及过任何一个人的感受。 所以,哪怕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工具也罢,他从来也不在意。 可这怎么厉害的人物,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内心深处终归是有一些复杂的。 抿了抿嘴角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松开了女子的玉足,“既然要进宫,那就早些收拾吧。” “你不陪我一块儿去啊?”时辛有些惊讶。 这人性格还真是有些古怪呀,一开始分明就死死的黏着自己,怎么现在自己要进宫了又突然变成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顾阎斜靠着床柱上,神情慵懒,“在下不过就是一介江湖中人罢了,该以什么样 的身份与长公主入宫,长公主可想清楚啦。” 时辛:“……”好吧好吧,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不过……”顾阎勾了勾嘴角,一把将人给拽了过去,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他捏起少女的下颚,俯身吻了上去,“倒是可以给公主殿下些许勇气!” 时辛蹙眉,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什么样的勇气的时候,整个人的嘴都直接被人给封住了。 公子羲的吻和顾阎的吻有些不一样,顾阎专横,霸道,而且占有欲极强。 可公子羲则是温柔,细心,细腻的。 很容易让人沉沦其中。 对此时辛很快就圈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张开了嘴唇,诱他深入。 床幔翻飞,外头晚霞如火,屋内一片春意盎然,空气也变得旖旎了起来。 纸上谈兵的人终究是抵挡不住无师自通的人,尤其是顾阎这种向来都是勤学好问的,对于这种事情又拿捏得很好,所以几次交锋之后,技术越发的高超。 时辛压根不是对手。 她懒洋洋的喘着气,“你这样……我怎么入宫?” “殿下也可以不去!”顾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总归你对于你这个母后似乎也并不怎 么在意,既然如此,又何须去自作多情?”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既然我已经来了,便量肯定许多事情都需要演演的!”时辛切了一声,“这皇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会医术,居然在我面前装病。” “哦!”顾阎阴阳怪气的道:“或许他们只是觉得你的医术只不过是虚头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辛扯了扯嘴角,她活了这么久,就算是脸蛋被别人说过丑,可是关于医术方面,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 清玄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表情显得格外的淡定,只是把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晃动着,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银罗见状,不由得道:“你好像从来不担心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 “有何可担心的?”清玄挑眉反问,“像你这样的武林高手都能够输在他的手上,你觉得一般的人是她的对手吗?” 银罗:“……”那丫头招数的确是有些古怪,让人招架不住。 而且他每一次和这丫头交手的时候,总是容易轻敌。 这才三番两次的输了。 二人正嘀嘀咕咕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人总算是走了出来。 这都快两刻钟了,要是再不出来的话, 恐怕等在前厅里面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时辛一袭红裙,颜色鲜艳,犹如她整个人一般,看起来特别的明媚,却又带着刺。 清玄摩挲着下颚,一本正经的分析,“你有没有觉得公主这么打扮特别像一个人?” 银罗不解,“谁啊?” 清玄笑了笑没说话,还能有谁? 那大齐的祁王殿下呗! 顾阎也酷爱红色,女子爱红色情理之中的,可男子喜爱红色,未免就有些过于别扭。 偏偏祁王模样生的俊俏,所以不管穿什么颜色,似乎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都不违和,更何况一个长期在战场上杀敌的人而言,喜欢红色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阎没有跟出来,儿时躺在少女的的床榻上若有所思的蹙紧了眉宇。 等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之后,方才摘下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极其美艳的面容,过分的妖冶,棱角分明,消瘦了几分,眼底的浓稠化不开,神情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直到门口一个声音悠悠的传来,如同夏季的风碰撞檐下风铃时的声响。 “殿下还真是口是心非啊!”清玄揶揄道。 顾阎抬手就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掌打了出去,语气又冷又绝情,“你还真是不怕死!” 第五百六十一章 奢侈 他之所以有胆量在这个人的面前泄露自己真实的身份,也是因为此人有把柄在他手中。 更重要的是因为在汴梁这个地方,自己行事多有不便,如若不然的话,哪里轮得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蹦哒。 清玄微微侧身,直接躲开了他的攻击,但还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都说祁王嗜血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就这个性子而言,一般的人可招架不住,可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姑娘,能够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他眯了眯眼,斜椅着门槛懒洋洋的道:“只不过是有件事情想要询问一下殿下罢了。” 顾阎坐在时辛的闺床上,愣了一下之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默认了清玄的话。 清玄朝着身后看了一圈,迟疑了片刻之后,这才朝着他走了过去,二人站在窗边,表情都是出奇的一致。 可比起顾阎的深不可测而言,清玄则是显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他开口道:“皇上突然下旨,让钦天监的人选一个好的日子,这件事情恐怕和殿下有关吧?” 时辛难道汴梁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是在此期间,皇上并没有太多的作为,甚至父女两个从未见过面,所以对于册 封这件事情都是一拖再拖,以至于不少人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皇上的亲闺女。 景帝特别的迷信,所以对于国师的话向来都是比较听从的,可是直到现在,国师还下落不明。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一夜之间就改变了想法?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自己旁边的这个人能够做得到。 “是又如何?”顾阎并没有否认,但也不想承认。 景帝自然是收到了自己的文书之后,这才迫不及待的试图册封的。 时辛只有名正言顺之后,才能够听从他的摆布,而他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呢,对方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到时候就算汴梁的人再怎么不乐意,也要大开城门迎接。 所以景帝哪怕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也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册封。 清玄皱眉,看来是事情的确和他猜测的是一样的,可这里面究竟含着什么意思以及什么样的情况,他就不清楚了。 然而看顾阎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朝自己解释。 他抿了抿嘴角道:“这下刚好有一个朋友就在钦天监上任,所以得到了一些消息,特意前来问一问殿下。” “地下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难道 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出一口气?”他半信半疑的道。 顾阎和时辛待在一块儿的时候,眼里面的那一份情意并非是假的,而且特别的真实。 毕竟他还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其他的人。 顾阎抿了抿嘴角,面不改色的看着不远处的晚霞。 今天的晚霞似乎比往日的晚霞都要艳丽几分,像是一片火烧云一样,将天边都给染红,他脸颊有些晕染的红晕,整个人半笼罩在晚霞中,眼神变幻莫测,实在是让人难以窥探得出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一阵凉风拂过,他语气阴冷,“与你何干?” 清玄:“?”害得他白激动地等了片刻,居然就等待了这么一番话,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罢!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也算是他在多管闲事啦。 反正汴梁再乱,他也能够独善其身的,没有必要搀和进去。 …… 时辛没去过大齐皇宫,虽然顾阳那个时候总是提起让自己前去为他的母妃看病,然而,总是因为一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所以压根就没有机会亲自去目睹一番。 这还是第一次踏入皇宫这样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惊叹。 皇帝就是皇帝, 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放眼望去,每个地方都透露着奢华的气息。 “公主在看什么?”旁边的深秋姑姑一想到自己刚刚被踹的那一脚,对于这个公主顿时就多了几分的害怕,一路上对方都沉默不语,导致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注意到对方似乎对于皇宫很感兴趣,忍不住的就腆着脸上前询问。 时辛扫了她一眼,一点也不真诚的道:“刚刚才下手有些重了,还希望深秋姑姑不要介意才好。” “其实我这个人呢,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不动,我身边的人万事都可以商量。” 深秋姑姑额头一下子就开始密密麻麻地冒起了冷汗,心虚地抬起衣袖擦了擦,陪笑着道:“刚,刚才也确实是奴婢做的有些不大好,还望公主不要往心里去。” “那是自然!”时辛似笑非笑的道。 不要望心里去? 那是不存在的事情。 她入宫身边当然不可能不带自己的人。 所以银罗便陪着来了,比起她的好奇,银罗只是显得格外的淡定,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有些过于麻木了一般。 时辛不解的挑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于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感兴趣? ” “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有些过于奢华吗?” 没错,她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银罗面不改色的低声道:“以前陪顾璇经常入宫,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好奇。” “原来如此!”时辛点了点头,“那你可就和我不一样了,我要是像你一样经常进宫的话,心里面肯定会有一些想法的。” “什么想法?”银罗不由得蹙眉问道。 这姑娘不管是作为公主也好,作为自己的主子也好,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架子,反而特别的平易近人,说的话也是大.大咧咧。 时辛语气轻飘飘的道:“造反啊!” 银罗:“?” 深秋姑姑:“?” 晚玉嬷嬷:“?” 以及身后的那几个人,表情都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谁能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居然被一个姑娘轻飘飘的就给说出来了,仿佛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情一样。 银罗扯了扯嘴角,“低调一点!” “这有什么可低调的?”时辛无所谓的道:“你看这个地方啊,环境特别的好,而且呢,每一砖每一瓦,那可真是价值连城,有野心也是人之常情的。” 她突然就明白了,古代的诸侯将相为何总是造反? 这搁谁谁不迷糊呀?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为啥不造反? 银罗本来还想说一些话反驳的,可仔细一想,似乎也觉得这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但凡是意志力差一点的人,总是出入这样的地方,心性又怎么可能坚定不移呢? 晚玉嬷嬷和深秋姑姑两个人则是对视了一眼,默默的不说话,提心吊胆地陪着人一块儿前往皇后的寝宫。 皇后娘娘都已经等待许久了,他们这才姗姗来迟,恐怕皇后娘娘必然会怪罪下来。 若是将这位公主给供出去的话,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本以为是个软柿子,可谁曾想到居然如此难以拿捏。 二人默默的和走在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窃窃私语起来,“深秋姑姑觉得咱们该如实说么?” 深秋姑姑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块儿,这件事情来的路上,她都一直在思索。 若是如实回答的话,恐怕对自己不利。 可若是弄虚作假,到时候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她们两个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先观摩观摩再说!”深秋姑姑若有所思了片刻之后,这才咽了咽口水,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 晚玉嬷嬷也只好作罢! 晚霞已经足够妍丽了,伴随着一群人走在宫道上,不少的宫女太监频频回首,对于这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子都表示格外的好奇 。 瞧见深秋姑姑之后心里面大概也有了一个底。 然而,大家也都不敢继续盯着不放,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很快晚霞散去,华灯初上。 时辛随着她们到了皇后的寝宫,作为一国之母,所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比其他地方要奢侈得多,而且不管是宫女太监也好,都有不少。 时辛一袭红裙很是耀眼,可这般耀眼的色彩穿在少女的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反而多了一种明媚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 原本比较装严肃中的宫殿,一下子也因为了这位姑娘的到来而变得生机勃勃、多姿多彩了起来。 惹得不少人频频看去,都知道散落在民间十六年的长公主殿下找回来了,可真正意义上却从未有人见过。 只是听皇宫里面的那几位见过长公主殿下的皇子,无意当中提起过。 如今真正意义上的看见了之后,却发现这位长公主殿下比他们形容的还要漂亮。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当真是长得国色天香啊。” “可不是,我一直都听太子殿下在夸赞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好看,如今一见果然是个美人。” 几个宫女絮絮叨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个少女的身上徘徊,可是紧跟着得到 了深秋姑姑的一记冷眼齐刷刷地离开了。 吕宁荟此番已经在宫殿里面等待许久了,她费尽心思地这么做,也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对于自己这个母后究竟有几分的真心。若是不能够将自己全心全意的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也要好好的提防一番才行。 毕竟她现在手上已经没有能够利用的棋子了。 若是不坐稳皇后的宝座的话,那么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恐怕也是要摇摇欲坠,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姑姑,”床榻边的吕灵素瞧见她这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很是担忧的握住了她的手,“您别着急,表妹一会儿就来了。” “咳咳!”吕宁荟为了装的像一点,不断的咳嗽了起来,她靠在床上,惆怅的道:“本宫一直都对不起你表妹,若不是因为当初本宫的疏忽,她也不可能失踪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忙。”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痛心疾首,仿佛是一个多么深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在女儿身边而感到懊悔。 而恰巧被进来的时辛听了去,她眉梢一挑,哟!不愧是一国之母,这演技的代表还真不 是一般的人能够媲美得上的。 时间拿捏的可真好。 她心中冷笑,表面波澜不惊。 “娘娘,长公主来了!”直到一阵尖锐的太监声音响起,内室里面的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吕宁荟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就要从床上起身,她原本还有些苍白的面孔顿时就变得红润了起来,“瓷儿回来了!” “姑姑!”吕灵素大吵一架,起身就要把人给搀扶住。 时辛动也不动的就听着里面两个人不断挣扎的动静,压根就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银罗忍不住的扫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 甚至还踮起了脚尖,一副想要往里面去看一看的样子。 哪里像是女儿对母亲的关心,摆明了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人。 他扯了扯嘴角,所以有些时候,就连他也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母后!”就在他觉得时辛还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这丫头突然,一个箭步就迫不及待地拨开了自己面前的珠帘,大步流星的往里面冲了进去。 深秋姑姑:“?” 银罗:“?”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吕灵素有些吃惊的看着闯进来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摇摇晃晃去努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的女人,一脸关怀备至的样子,“母后这是作甚?儿臣听完母后病重,立刻迫不及待地赶进宫中来,这一路上好生着急。” 吕宁荟努力的展出了一副笑容,“瓷儿,母后这副身子本身就不大好,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太医院苟活的,这么多年,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再看一看你。” “希望你和你皇兄能够平平安安的,如此的话母后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哦,既然说的这么好听,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时辛笑得很是心疼的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只有你平平安安的,儿臣和兄长也才能够安心啊。” 然而没有人看见她的手正在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吕宁荟装病的样子道声的确很像,可是装病人的脉搏确实没有办法伪装的。 当然了,除非此人内功深厚,能够将自己的脉搏转变。 可很显然吕宁荟不是这一类人,所以是真是假,只要轻轻把脉,就能够看得出来。 “公主殿下!”旁边的吕灵素识相的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她问好。 时辛将吕宁荟搀扶着躺下,装模作样的道:“这么晚了表姐还在宫中,倒是比起皇兄与我这个女儿更加孝顺母后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妈装病 时辛的这一番话说得特别的天真,在别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少女发出的疑问。 可吕灵素却不这么认为,自从喝这个长公主打过交道之后,就已经能够察觉的出来对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是她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动怒,毕竟这可是在姑姑的面前,再怎么样也要维持好自己的形象。 吕灵素微微一笑,很是从容淡定的道:“我乃是姑姑,看着从小长大的,所以与姑姑亲密不少,听完姑姑生病了,立刻就前往宫中探望。” “不过还好,以前都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有了表妹之后,想必姑姑也会更加的开心。” 瞧瞧,大家闺秀的典范就是不一样,言行举止都是拿捏得当。 时辛勾了勾嘴角,刮目相看了起来。 不愧是郡主,的确是不好对付。 床上的吕宁荟咳嗽了一声,面色特别慈祥的握住了自己女儿的手,“瓷儿,这么多年,你不在母后的身边,都是你表姐在陪着母后的,现在你回来了,可要好好与你表姐相处才是。” “那是自然表姐对母后的这份情谊,女儿当然要好好的感谢。”时辛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她面露关怀,“刚巧女儿在民间的时候学了不少的医术,不如给母后 看看吧。” “咳咳咳!”吕宁荟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宫女很有眼力见的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个病实在是有些古怪,一般的人看不出来,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依靠一些药物勉强的撑着。” “可是母后,”时辛语重心长地劝说,“不如还是让儿臣看一看吧?毕竟儿臣不看的话心里面也不踏实。” “瓷儿,”吕宁荟非常慈祥的就打断了她的话,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母后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明白的,肯定是撑不了太久,母后线下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与你皇兄能够早日成家!你如今已经十六了,亏欠你的这么多年,母后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你,便想着好好的为你挑选一门亲事。” 时辛低垂着头,桃花眼将眼里面的情绪给遮盖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少女究竟在想些什么。 吕灵素站在旁边,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搭话。 姑姑倒是时不时地与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的。 表妹可是关系着国运的,所以无论如何,皇上也会为她只拍一门很好的婚事。 而这个婚事必须有利于他们吕家才行,皇上那里自然是有些难以对付的,可若是从长公主这里下手的话 ,事情似乎就变得轻松得多。 吕宁荟不停的在循循善诱,就仿佛是一个在诱惑他人犯罪的团伙,而且还不忘拿出母亲的这个地位来。 说白了就是在道德绑架! 可惜了。 她们低估了面前这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女,少女哪里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小恶魔。 吕宁荟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由得开始着急了起来,“瓷儿可是对这门婚事不满?” 时辛心中暗自嘲讽,可面不露色的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就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慕栩在得知自己妹妹进宫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甚至连在外面一直阻碍着他的宫女都没能拦住,男人一袭鹅黄色的衣袍,衣摆间绣着四爪金龙,这是一个太子的象征,他大步流星的走来,总是温温如玉的面孔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厉声道:“母后,瓷儿还小!” “咳咳咳!”吕宁荟听了这一席话之后,立刻加剧了咳嗽,她苍白术脸道:“你已经弱冠尚未娶妻,难不成你也想让你妹妹跟你一样?” “母后这一副身体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无非就是希望你与你妹妹早日成家,也好,有个归宿,难不 成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母后?”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慕栩却一步也不让的固执道:“瓷儿在外面十多年,才回来没多久,母后就为瓷儿指婚事,于情于理不和,难道母后就不想都把妹妹留在身边陪伴几年?” 他这一番话说得特别铿锵有力,甚至眼神都冷了几分。 母后的心思从一开始他已经料到了,可没想到居然冷漠到了如此地步。 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妹妹,总不可能就这么嫁给别人了。 而且还是吕家的人! 他如何放心的下! “你……”吕宁荟显然被气得不轻,颤抖的手想要指责。 可是时辛却开口了,她一把抓住吕宁荟的手很是体贴入微的道:“母后不要动怒,身体要紧,这件事情儿臣回去之后会好好考虑的。” “儿臣也觉得母后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见见这位吕公子也未尝不可!若是真如同母后说的那般好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吕宁荟喜出望外,连连叫好! 可慕栩却懵圈了。 旁边的吕灵素一下子也有些琢磨不透这位公主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和自己所期盼的不一样?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难道自己想多了?这位公主实际上也是一个贪慕虚荣的 ? 她摇了摇头,开始为自己先前错误的判断而感到了有些懊恼! 对啊!不过是一个在民间流浪长大的公主罢了,就算是在聪明,哪里又是自己的对手呢? 很快时辛虚与委蛇了一番方才离去的,此时天色已晚,月上柳梢头。 吕灵素留在了宫中,慕栩送她出去,远离了皇后的寝宫之后,慕栩这才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 “傻妹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 “太子哥哥,”时辛笑得很是真诚,她一脸天真的道:“我知道,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就是刚刚才我不那么说的话,旁人肯定会觉得你顶撞母后,大逆不道,你可是一国太子!” “那又如何?”慕栩无所谓的道:“我就算是太子,我也是你亲哥哥。” “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不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逼我嫁给我不想嫁的人。”时辛自信满满的道。 慕栩是个太子,可是对于吕宁荟终究是有些母子之情的,他可能怀疑过,但是…… “母后没有生病,她装的!”时辛想了想脱口而出。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 慕栩眼中却没有太过于震惊,很是平静的笑着道:“方埵说你医术好,所以我也知道你看得出来!”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想烧你 关于她的提醒慕栩并没有正面的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可是眼神却将他自己给出卖了。 时辛笑了笑,也没有揭穿他,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慕栩作为一国太子与其余你,这种事情的轻重缓急,想必心里面也是有数的,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拎不清楚的话,那么这个太子其实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送走了时辛,慕栩却始终站在宫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 孙公公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对于他的心情以及一些举动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下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起来。 “殿下可是在担心皇后娘娘的事情?” 慕栩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就这么看着马车消失不见,方才抿了抿嘴角,“这么多年以来,本宫一直都以为母后在怎么样对于妹妹始终是还有一些愧疚的,可从未想过,母后对于妹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那么的不待见。” “或许……娘娘也只是因为才刚刚和公主殿下见面,所以有些不大熟悉。”孙公公你不想看到他们母子二人闹翻,所以只能在旁边委婉的提醒。 然而却是有心无力。 慕栩冷笑一声,“从本宫记事开始,母后就一 直在旁边怂恿着本宫和吕家的人走得亲近一些,可母后一直都知道父皇对于吕家人的态度,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越发的猖狂。”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父皇对于自己总是时而轻舒时而疏离的缘故,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母后造成的。 可作为子女的他,从来也没有怪过母后任何一句。 只是现在万万没想到,母后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妹妹的身上,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过分。 孙公公为难的蹙眉,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前来反驳了,皇后娘娘就算有心偏袒,也不至于如此的急不可耐,此番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和太子殿下过意不去。 “那公主那里……”孙公公担忧的道:“公主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心肠软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万一禁不住皇后娘娘的劝解,答应了这门婚事的话,可如何是好?” 吕家一直试图将吕灵素嫁给太子殿下,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现如今,皇后娘娘又试图将长公主殿下给嫁过去,说白了,所有的好处都要被他们家给占了去,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慕栩冷笑,目光阴暗,“只要本宫还活着,这件事情就绝无可能发生。” 且不说他会不会同意,就连付 款,自己恐怕也不会答应这个事情的。 刚刚才瓷儿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兄长为难。 “多派几个人去守着院子,一定要护住瓷儿的安全,老三那边现在倒还算是老实,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样的,所以还是要以防万一比较好。” 孙公公点了点头,“奴才知道!” 离开了皇宫,回去的路上只有时辛和银罗两个人,深秋姑姑她们则是被皇后留下来问话的,虽然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可银罗还是有些担忧的,这丫头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鲁莽了。 马车上,他不由得低声道:“万一皇后真的顺水推舟的话,你打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时辛反问,“你不会真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的人吧?想让我嫁人,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是不想让我兄长为难罢了!” “你这个母后不大聪明!”银罗斟酌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的埋汰了几句。 他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以及世家小姐,就连顾璇那个女人都很聪明,可这个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居然愚蠢到这个地步,也是有些难得。 时辛倒也不意外,一脸嫌弃的道:“她偏袒吕家,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偏袒有些 过分了,拎不清楚事情的轻重,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娘家人,又扶弟,又扶兄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 吕灵素的父亲倒也确实有几分的能耐,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弟弟,却是个游手好闲,贪财好色的,偏偏吕宁荟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比较偏袒,任何好的事情都想着弟弟。 而他这个弟弟又有几个儿子,所以如今就物色着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嫁给自己弟弟的儿子,还真是够禽受的! “你觉得你皇兄会听你的嘛?”银罗问道。 汴梁太子可是出了名的讲孝道。 他有些担心,万一太子不站在他们这边的话,他们不见得能够万无一失,甚至还会输的很惨淡! 时辛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谁知道呢!” 于是乎二人保持了一路的沉默,直到回到别院。 送他们回来的还有慕栩的几个护卫,恭恭敬敬的朝着她拱手道:“公主殿下好生休息。” “嗯!谢了!”时辛很是客套的道谢,摆摆手径直回了院子。 月色朦朦胧胧的映在水波里面,随着微风荡漾起涟漪,银罗跟随着她到了房门口方才离去的。 万籁俱寂,唯独池塘里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 的蛙声,时辛叹了一口浊气,撇了一眼旁边自己为狗男人准备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一看人就是没睡下的。 她顿了一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正打算翻窗的时候里面悠悠地传来了一阵声音。 “一国公主若是想进来的话,大可以从正门而入,翻墙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妥帖。”顾阎正坐在软榻上翻看着些许书籍,心不在焉的开口。 时辛理了理裙摆,当真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了进去,只是动作有些粗鲁。 她瞧着烛火下的美人淹没在了月色和橘黄色的光辉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哪怕是隔着面具,都依旧觉得这个人很好看。 时辛故作矜持的走过去,动作自然的斜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这是在等我啊?” “公主多心了!”顾阎面不改色的将书本合上,“不过是天气有些燥热,睡不着罢了。” 放屁! 时辛蹬掉鞋子爬上去,跟个地痞流氓一样的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吓得顾阎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还得注意她身后的灯笼,蹙眉道:“公主想烧房子?” “嗯~”时辛摇了摇头,捧着他的耳朵,望着这一双眼睛,笑得跟个狐狸精一样,“我想烧你!” 第五百六十五章 实不相瞒骗过感情 顾阎面无表情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公主入宫了这么多个时辰,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教导你什么?” 时辛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心虚,一身正气的反问,“她还能教我什么?” “作为一个公主最基本应该有的仪态,都没有!”顾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有些无语。 谁家姑娘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时辛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楚楚可怜来了,本就长得特别美艳的一个姑娘,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男人,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跟着心软。 顾阎吞咽了一下唾沫,放在她腰间的那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收紧,随后将人按了过来,语气柔和了些许,“怎么了?” 时辛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蹭了蹭,咬了咬他的耳朵闷闷不乐的。 顾阎一下子就开始紧张了起来,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说话!” 他咬了咬牙。 汴梁皇室确实有些复杂,那个皇后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在人刚刚进宫后面就不断的担忧起来。 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突然之间就回来了,肯定对 于许多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难免被排挤。 顾阎心里面胡思乱想的时候,靠在自己怀里面的人却突然抬起头来,表情认真的道:“你嫌弃我!” 顾阎:“?”他一脸蒙圈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自己瞎操心了这么久,结果他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自己欺负她。 “你居然说我毫无仪态,难怪皇后为我挑选了那么多的嬷嬷就是为了叫我仪态?难道我仪态不好吗?我仪态哪里不好了?”时辛顺着杆就往上爬,越发的得寸进尺。 顾阎冷漠的道:“时辰也不早了,公主是不是该回去就寝了?” “生气了?”时辛乐得不可开交。 顾阎别过头去不想搭理她,就算再怎么假装冷漠,可是直到这个人趴进自己怀里面的时候,那一份为终于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然而此人却是个缺心眼的,压根就没有想太多。 他恼羞成怒的捏起她的下颚亲了上去,将人死死的按坐在他的腰腹上,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旖旎了起来。 窗纱上很快就答应出来了,两个人的身影,遥遥看去很是缠绵悱恻! 而院子内的清玄只是悠哉悠哉的继续摇晃起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 望着这一幕。 事情还真是越变越有意思了,让人都有些期盼了! 顾阎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影响并不大,只要这位长公主能够平平安安的,他就能够借助着对方往上爬。 “你好像对于公主的所作所为从来也不在意?”银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淡淡的开口。 清玄倒也不觉得意外,而是慢悠悠的摇晃起自己手里面的扇子,语气慵懒,笑容随意,“毕竟是一个公主,可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况且她只要不死,爱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清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对于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越界! 银罗闻言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时辛确实对于自己的处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得多,所以所作所为看起来有些鲁莽,然而并非如此。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而顾阎的屋内热火朝天,气氛中都是春色满园。 时辛败下阵来,软绵绵的被他以树袋熊的方式托着回了床上,还被人无情打击,“早就跟你说了,没事儿就不要瞎惹我。” “切!”时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你是我男宠,我惹你怎么了?” 那不是情 理之中的事情吗? 顾阎笑了笑,眼底的阴霾倒是散去了不少,随后捏着她的腰将人抱进怀中盖上蚕丝被,“你说得对!” “不过,有件事情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听闻萧公子出现在了城内!” 时辛:“?”她原本已经有了一些困意,正打算眯着眼好好睡觉的时候,听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嗖的一下抬起头来,“你是说萧戈来了?” “怎么?”顾阎笑得阴恻恻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这么快就急不可耐地想要见他了?” 时辛啧了一声,“你不懂,我和这个人之间有些交易,他来了,我肯定是要去见的,毕竟他的身家性命可捏在我的手里面。我既然已经答应过要救他,当然不能食言。” 她这话说得很真诚。 顾阎抿了抿嘴角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他应该会主动联系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主动去找他,而是按兵不动,刚才你不是说了吗?皇后打算为你指派一门婚事,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想清楚该如何对付皇后。” “难不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时辛有些期盼的道。 顾阎当真提议起来,“有啊!只是这个办法恐怕你 有些不敢。” “开什么玩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我不敢的事情,那怎么可能?”时辛想也不想的就开始吹牛。 顾阎哦了一声,“你不想嫁给吕家,那就和大齐和亲,你不是一直好奇顾阎为何和汴梁过不去么?倒不如借助这个机会嫁给他,亲自去问一问。” 时辛:“……” 原本还比较和谐美满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整个人表情都有些扭曲在了一块儿,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我说大哥,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好歹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睡了这么久了,你不至于让我去送死吧?” 顾阎啊!大哥,那个人可是顾阎啊! 她才和人家决裂没多久,这事还没过去呢! 她有病啊?她去送死。 顾阎面不改色的继续诱惑,“你是不是对顾阎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时辛一想起自己被无数次丢出去的场景,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我要是嫁给他,他非得弄死我不可。” “你嫁给他了,自然就是他的妻子了,他为何要弄死你?”顾阎不解。 时辛摸了摸鼻子心虚的道:“我骗了人家感情!” 顾阎心里面冷哼,知道怕还敢跑! 第五百六十六章 问题的源头 时辛入宫的事情是第二天才传开来的,而皇帝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表现,甚至觉得再正常不过,再怎么说好歹也是母女,所以作为女儿的,入宫前来看望一下自己的母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可周公公打探了一下之后忍不住的就开始煽风点火了,他道:“虽说如此,可是老奴倒是听闻皇后娘娘见到了公主殿下之后,有一给公主殿下寻一门亲事。” 景帝本来身体还是比较淡定的,可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皱了皱眉头,将手里面的毛笔给放了下来,语气不善的道:“婚事?” “她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一直还挺热衷,现如今居然如此急不可耐,瓷儿这才回到汴梁没多久,甚至都还未曾册封,居然就将婚事给想好了。”景帝冷哼一声,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他这个皇后,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若不是栩儿有治国之才,他以为她这个皇后的位置还能够老实巴交的坐稳?”景帝勃然大怒。 吕家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先是试图将吕家的女儿作为太子妃塞进东宫,现如今居然又盯上了他唯一的女儿。 周公公在旁边规规矩矩地候着,也不敢说话。 这事情也是一大早的太子殿下那边派人来通知他的。 这皇宫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像公主殿下那样失落在民间十六年的一个人而言,能够记得住的并不多。 别说是皇后娘娘了,其实就连皇上自己,对于长公主殿下都从未惦记过。 毕竟说白了,只是失踪了一个女儿而已,没什么可大不了的。 若不是后来国是算出来,公主殿下能够影响到汴梁的国运,想必皇上也不会下旨派人去把公主殿下亲自寻回来。 然而这次之前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已经煞费苦心地寻找长公主的下落了。 作为兄长,总算是寻到自己的亲妹妹,心里面除了激动以外,更多的则是想要保护住妹妹的平安。 而今皇后娘娘居然已经试图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太子殿下又怎的不会生气? 景帝面色变得阴冷了起来,随后沉声道:“公主如今住在何处?” “回陛下,公主自从抵达汴梁之后,就已经被太子殿下安排住在了殿下的一处别院内!”周公公心里面正琢磨着皇上会如何应对这件事情的时候,皇上已经开口了。 景帝点了点头,“碰巧今日也是休沐,既 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你朕一块微服私巡,前去见见这丫头!” 他倒是一直都听自己这几个儿子津津乐道,却是有必要走一遭了。 周公公大吃一惊,但是也不敢耽搁,立刻就派人前去准备了。 而时辛本人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的,因着已经入夏了,所以天气渐渐地变得燥热了起来,一大早上树上的蝉就叫个不停。 总算是将赖床的人给唤醒了,这才罢休! 苏嬷嬷如今对于这个公主的话言听计从,也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所以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也不敢踏入此处半步。 时辛收拾打扮好了之后,苏嬷嬷这才冲着胆子的开口,“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说是公主现在年纪还小,而且尚未册封,关于教导礼仪这个事情也不急,等公主殿下册封之后,再好好的派人前来教导。” 时辛也没觉得惊讶,昨日她入宫的目的本身也是因为这事情的,只是不得不说她这个母后脑子的确是有些不聪明,竟然借助着生病这个过于虚幻的理由将自己传进宫中去。 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可是从头到尾居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嫁给她弟弟的儿子 ,还真是荒唐可笑。 “我知道了,苏嬷嬷你先下去吧!”时辛摆了摆手道。 苏嬷嬷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立刻带着其他人一块儿离开了。 她不是在顾阎的屋内醒过来的,而是一大早的被人抱回了自己的屋内。 此番顾阎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她也没去追究,毕竟作为一个江湖中人,肯定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让自己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倒是清玄笑着来她这里蹭饭了,还不忘埋怨道:“汴梁什么都好,就是一到这夏天的时候太热了!” “我以为像你这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早就习惯了。”时辛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清玄一边扒拉饭,一边挑眉道:“我说公主殿下,你可就别揶揄我了,虽然我呢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这段时间倒是为你打探来了不少的消息。” “什么意思?”时辛凝眸。 清玄解释,“我估计出不了一个月,皇上肯定就会给你册封了。” “自己确定?”时辛有些意外。 清玄点了点头,“我有个朋友在钦天监,他告诉我的,皇上前一段时间突然召见了钦天监的人,这不明显嘛!” 时辛点了点头,对此事没多大兴趣,而是在他的注视下转身进了屋内, 很快拿出了一个小箱子,当着他的面打开来,一股尘土的气息很快就飘散了出来。 清玄不由得皱了皱鼻子,“这是什么?” “你应该入宫过吧?”时辛问道。 清玄点了点头,“去过几次,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你看看这个东西!”时辛当着他的面,将自己寻到的那一个废弃的纸张掀开来,还有自己从原主养母身上搜到的纸张一并打开,“这样的纸什么地方有卖?” 清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凑过去仔细的开始比对,随后表情严峻的道:“这纸只有皇宫才有!” “你确定?”时辛眼前一亮。 清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飕飕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顾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坐在窗台边,白衣如雪,“就算你知道这些只是出自皇宫的,又能证明什么?没有证人,也没有物证。” “顺藤摸瓜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 顾阎继续打击,“等你顺藤摸瓜,瓜已经烂了。” 时辛:“……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你得先弄清楚,皇后当年为什么非要丢弃掉你!”顾阎好脾气的提醒。 只有弄清楚问题的源头,才能够找到最终的答案。 第五百六十七章 小命得玩完了 其实他这个人的语气让人有些很不舒服,但是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的确是点醒了他们,他们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知之甚少,也不可能直接就去调查,如此一来的话,只会让皇后警惕起来。 清玄转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窗边的人,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人分明一副想要吃了这丫头的模样,偏偏这个时候又居然开口相助,实在是琢磨不透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面前饭桌上的东西顿时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顾阎不疾不徐的走过来,时辛一脸讨好地搬了一张凳子给他,“坐,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昨夜不还说我是个负心薄幸的吗?”顾阎似笑非笑的看着不断在讨好自己的这丫头,忍不住的就开始打趣了起来。 时辛无语的敛了笑容,这哪里能怪得了她,摆明了就是这人故意为难。 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人下手的力道实在是太狠了,没忍住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草!她虽然看过不少方面的这种知识。 可毕竟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实际操作实在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擦边球翻来覆去不就那几种吗? 结果这王八蛋居然玩出那么多的花样,她一下子没忍住就破口 大骂了。 “我的错,我的不是,我现在给你赔个礼行不行?”时辛表情一脸认真,就连语气都变得格外的诚恳。 顾阎哼了一声,徐徐道来,“就算你能够证明这些纸张是出自皇宫,那又如何?皇宫里面的人那么多用这种纸的人比比皆是,你觉得像你这样大海捞针能查出什么?” “更不用说她是一国之母,其实你三言两语就能够扳倒的。” 时辛托着脸当真开始思索了起来。 她对于查案这种事情,向来也不精通,不过就是靠着一些小聪明,根据一些线索慢慢的摸索罢了。 而且自从到达了汴梁之后脑子里面的记忆力越来越深刻,尤其是去了一趟皇宫总是会浮现出一些细碎的画面,虽然不完整,可总给自己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为何非要追查十多年前的事情?”顾阎打乱了她的思绪问道。 时辛看了二人一眼,清玄眼神里面也写着疑问。 这丫头作为一个公主非但不和自己的母后走得亲近一些,反而总是在调查自己母后。 这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都会觉得古怪。 时辛托着侧脸,想也不想的就全招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何非要回到汴梁嘛?真以为我稀罕当这个什么公 主,只不过是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有些事情变得离奇了起来,更何况我总得弄清楚自己为何丢失的,方埵倒是跟我提起过一些,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直到他提到皇宫的时候,我渐渐的才发现有些细节不大对劲,随后我就去挖了自己养父养母的坟墓。” “果不其然,我从中得到了一些线索。” 所以她这才回来的。 如此看来原主养父母的死好像也另有隐情了,她记得当初发生战乱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祸及到他们的乡村。 而原主的养父母一直都对原主极好,甚至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有一天晚上,我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一些动静,随后我便悄悄地蹲在房门口偷听了一下,”时辛回忆原主的记忆,那是前年的事情了,她温吞的道:“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养父母,偷偷摸摸给我养父母塞了一些什么东西。”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多在意,后来方埵出现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块牌子,突然也想起来,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身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牌子。” 所以她怀疑原主丢失另有隐情,渐渐的,也就情不自禁地开始着手调查起 来,谁知道当真摸出了一些门道。 清玄也开始严峻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怀疑当年你的失踪和皇后有关系?” “也未必,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毕竟作为一个皇后,没道理把自己亲生女儿给丢了。”时辛烦躁的挠了挠头。 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一点。 “你是一个女人,把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给丢了,而且甚至还伪造出失踪了的迹象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好奇的提问。 清玄皱了皱眉头,他只知道自己母亲在怎么艰难的时候,都从未想过将自己给丢掉。 顾阎沉默了片刻,喝了一碗鸡汤之后,这才道:“除非你不是皇帝亲生的!” “草?”时辛瞠目结舌,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一国之母辛辛苦苦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并非是皇帝的,那么为了避免其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要么就是送出宫去。 时辛吞咽了一下口水,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方才冷静下来,“真是没想到啊!你比我还邪恶!” “不是邪恶!”清玄摇了摇头沉声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你四肢健全,又没有其他的毛病,况且那个时候皇上膝下并没有公主,大多都是 一些皇子突然多了一个女儿,按道理来说是十分疼爱的,而且我听完,在你出生的时候,皇上甚至都已经为你想好了封号。” 所以皇后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自己好不容易能够重新获得宠爱的机会? 时辛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将前因后果想了一番。 吕宁荟看到自己的时候,眼里面的星星其实或多或少也掺杂了一些厌恶。 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进宫的时候,她瞧见自己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试图将自己嫁出去,仿佛不想看到自己一般。 顾阎看见她面色煞白的样子有些懊恼自己说得太过于直白了,他也不能说自己是瞎猜的吧? “你……”顾阎一把抓住她的手,神情有些紧张,“其实就算不当公主也无事儿。” 他从来不在乎她的身份。 清玄:“?”不是说好了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和亲,把人给娶回家去慢慢折腾的吗?这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哪里像是要报仇的? 他无语的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时辛却满脑子的混乱,片刻之后她哭丧着脸抓住顾阎的手,“那到时候我岂不是要陪着她一块死?” 妈的,假冒皇亲国戚啊!那不是死翘翘啊? 早知道他娘的查个屁啊!? 不就是被丢了么?她不介意的啊喂! 第五百六十八章 见到爹了 这话才刚刚一说出来,面前的两个男人直接就愣住了。 他们还担心这丫头会着急自己当不上公主,结果没想到的居然是怕死。 “就这么怕死?”顾阎心里面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直接问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副怕死的模样,和离开自己的时候可是截然不同,当时那叫一个绝情冷漠,现在倒好,居然如此的贪生怕死。 时辛诧异的看着他,反问道:“难道你不怕吗?怕死有什么可丢脸的?这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吗?我干嘛好端端的非要把自己的性命给豁出去呀?” “可我依稀记得,你当时离开的时候,并非是这般模样。”顾阎落井下石。 时辛:“……”要早知道是这个样子,谁愿意呆在这里啊? 是不是当时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出戏么? 清玄抿了抿嘴角,“这有什么可怕的,皇后当然也不可能拆穿你的身世。”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当真不是所谓的皇亲国戚,就算是假的公主,也只有皇后本人知道,只要皇后不说,其余的人也不清楚,而你只要装作不知道不就行了?”清玄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就仿佛这件事情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一样。 假冒身份这样的事情 ,他又不是没做过,所以当然游刃有余。 时辛颇为无语。 说得到轻松,假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她脑子里面正在反思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骚动。 苏嬷嬷气喘吁吁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也不敢直接进屋内去,而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之后,喘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公主,皇上……皇上来了!” 时辛原本就不淡定的心顿时就变得更加的暴躁了起来,嗖的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脸色突变,“他怎么来了?” 这个皇帝还真是够古怪的,这么长时间了未曾出现,怎的从昨天晚上自己进了一趟皇宫之后,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而顾阎则是显得格外的淡定,他起身捏了捏时辛的脸蛋,“既然人已经来了,势必要去见一见的,躲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关于你身份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这件事情暂时也不着急,他得派人去调查一番才行。 若真的如此的话,也得想好退路,若漠然地去和皇后对峙的话,只会九死一生。 这里毕竟是汴梁,他的手不可能伸得这么长。 更不用说,现如今和亲的文书还在办,而且就算是一个假公主,只要他想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拦得住。 景帝又是一个 特别适合做交易的人,所以想必就算知道对方是一个假公主,只要能够为他带来一定的利益,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时辛摸了摸鼻子,有些迟疑的道:“你要不要陪我去?” “不行!”顾阎原本的温柔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笑得那叫一个薄情寡义,“在下若是与你一块儿去了,到时候你该如何向皇上介绍我?” 男宠? 时辛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算了。 “行吧,那我去看看!”她思索片刻,提着裙子就往外面而去。 苏嬷嬷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半天也没有太多的动静,只是隐隐约约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可又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讨论了些什么。 直到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之后,她这才规规矩矩的站好。 时辛懒洋洋的瞥了对方一眼,也没说些什么。 倒是苏嬷嬷心里面很是担忧,毕竟太子殿下可是有言在先,让他们好好照顾好公主的,如今皇上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就已经前来看望公主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 况且公主这个性格他们也琢磨不透,万一无意之间得罪了皇上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嬷嬷急急忙忙的跟上她的步伐,喋喋不休的道:“公主殿下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一样,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尤其是好面子,公主殿下无论如何可都不要得罪了皇上才是!” 要不然到时候怪罪下来的话,他们可招架不住。 时辛蹙眉,她也一直好奇这个皇帝究竟是何许人也? 畏惧倒没有,只是因为刚才和那两个人商讨了一下之后,对于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底气有些不足。 前厅内,景帝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物件颇为满意! 旁边的周公公倒是不断的说起时辛,在此处居住的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 “公子殿下性格比较活泼,不过人也是善良的,陛下一会儿可别把人给吓坏了才是。” 景帝负手而行,听了这番话之后,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地皱起眉头。 “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朕这个人很是凶神恶煞一般。” 周公公吓得魂飞魄散,“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那丫头能怕朕?”景帝但也没有责备于他,而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连她母后都不怕,为何要怕自己的父皇?” 周公公不敢再继续回答皇上的话了,毕竟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上下一刻又是怎么想的。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女子身姿曼妙,柳 腰好,红裙鲜艳,未施粉黛,生的那叫一个玲珑剔透,眼睛更是灵气逼人,当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 周公公愣了片刻,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苏嬷嬷已经带着身后的一群宫女跪下去了。 景帝立刻就转过头来,直接就看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站在那里。 小姑娘也不惧怕,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当中都写满了好奇的色彩。 “公主殿下!”周公公恨铁不成钢的赶紧提醒。 然而时辛并没有听见,而是继续打量景帝,心里面挣扎了片刻,这才不大确信的开口,“你是我爹?” 在场的众人下得那叫一个魂飞魄散,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景帝若有所思的皱眉,表情变得严峻了起来。 他有那么多的儿子,哪一个见了他不是规规矩矩的问好? 就算是后宫里面那些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妃嫔,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要跪下行礼? 这小丫头倒是新鲜。 “你不怕朕?”景帝试探性的道。 这丫头长得倒是和他有些相似。 时辛摇了摇头,一脸天真的道:“我打死过一只老虎,你又不是老虎我为何要怕你!更何况你是我爹!” “哈哈哈哈!”景帝原本一直都板着一张脸,听了这番话之后,顿时哈哈大笑。 第五百六十九章 坏爹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蒙圈了,完全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笑。 毕竟谁不知道,皇上向来都是比较严谨的一个人,哪怕是对于太子殿下以及几位皇子也罢,从来没有和颜悦色过。 怎地被这个长公主三言两语的就给逗笑了,实在是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苏嬷嬷原本还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听到笑声之后,立刻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眉头紧锁。 旁边的周公公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未见到皇上笑得如此开怀。 “你什么时候打死过一只老虎?”景帝负手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这个小丫头起来,甚至连眼神里面都带了一些点点笑意,“太子可是夸赞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居然还有本事打死了一只老虎,难不成是太子欺瞒了朕?” 时辛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父皇的人,丝毫未曾觉得可怕。 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摇了摇头,一脸的认真,“太子哥哥并没有骗你,是我没有告诉太子哥哥罢了。” “朕这么久才来,看你有没有生气,是不是觉得对你这个女儿不放在心上?”景帝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站直了身体,又摆 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丫头刚一见面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巨大的惊喜,还真是叫人有些意外。 他也派人查过,小丫头在大齐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了,可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前来看过。 “都退下吧!”景帝看了一眼跪在屋内的一群人,摆了摆手,“朕和长公主单独谈谈!” 说着直接就拉起了这小丫头的手出去了。 时辛:“?”草!不是我也……大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苏嬷嬷不明所以的看着皇上将人给带走了,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皇上究竟想要干什么。 悄无声息的出宫,出宫之后居然就将长公主给带走了。 她看着周公公跟上去之后,急急忙忙地抓住了对方的手,一脸讨好,“公公,皇上该不会是要责罚长公主吧?” 现在就算去找太子殿下,恐怕也来不及了。 周公公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大妥帖,皇上众目睽睽之下将公主给带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打得什么心思。 他无奈道:“这个……杂家也不清楚,若是一个时辰之内公主还未曾回来的话,你还是尽快通知太子殿下比较好。 ” 苏嬷嬷无奈的看着对方离开,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随后立刻通知了人。 而后院的顾阎众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表情却是变化莫测。 “皇上突然出宫,而且现在把人给带走了,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清玄看着顾阎急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毕竟他们这几个人当中,也只有吴眼前的这个人能够给出一点主意了。 顾阎本就是来和亲的,只要他出手的话,这丫头在此处那也是能够呼风唤雨。 虽说景帝也不见得会同意这门婚事。 银罗怀抱着自己手里面的配剑,有些忐忑不安,“不如我跟上去看一看吧。” “你跟上去能做什么?难不成皇帝处罚她的时候你能够出手?”顾阎挑眉,继续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她了?她既然敢去见皇帝,肯定心里面也想好了对策。” “更何况,皇帝也需要自己这个女儿来帮衬着,自己怎么可能去为难?” “那也没有必要直接把人给带走啊。”清玄忿忿不平的道。 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现如今可是关系着自己未来的人物,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这一辈子可能是没有办法抬起头来,甚至没 有办法翻身。 时辛就是他的一个垫脚石。 顾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你去看看?” 清玄立刻很没出息的就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他还是要留着自己这条小命的,所以完全没必要。 顾阎冷哼一声没说话,可惜里面甚至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对策以及路线。 不管时辛到底是不是汴梁的长公主现如今仍旧在汴梁的境内,他就必须想方设法的把人给带走。 银罗不知道公子羲的真实身份,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人和公主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不过似乎对于公主而言,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存在,也就没有过多的计较,眼下瞧见他们二人都不打算出手的模样,正打算出门跟上去的时候,身后的人又懒洋洋地来了一句。 顾阎语气有些森冷,甚至还在无形当中带了一些警告。 “你若是不想那丫头早些死的话,你就不要跟过去。” 银罗脚步一顿,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 清玄狠狠地点了点头,“听他的!” 毕竟顾阎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在意内丫头的性命,所以既然他如此淡定,他们这些人也完全没有必要跟过去了。 闻言银罗只好作罢! 马车驶出了巷子,直奔热热闹闹的街道 ,里面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时辛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的神态,甚至还很从容不迫。 景帝却只觉得这丫头瞧着十分的有趣,不由得道:“从见面到现在,你都还未曾见过朕一声父皇?莫不是心里面还有气?” “不该生气么?”时辛这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她眨了眨眼细细的数来,“我到这里前后已经快有两个多月了,您没有过问过,生气难道不是人之常情的嘛?” “朕是皇帝!”景帝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似乎带了一些警告的意思。 马车外头的人很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周公公,他一边小跑着跟着马车,一边担心马车里面的状况。 时辛端庄的坐好,小脸皱成一团,“可你也是我爹,既然你是我爹,你对我不闻不问,我就可以生气。” “哪有当父亲的人知道自己女儿回来了,也不来看一眼的。” 景帝一时语塞,这小丫头怎的脾气这么大。 时辛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反而越说越来劲了,“你是皇帝的前提,你先是我爹才是皇帝,更何况这里又不是朝堂。” 所以咱俩是平等的,你敢骂我,我就敢骂回去。 时辛凶巴巴的表示! 第五百七十章 突然就悲了 景帝一时间有些无语,愣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失去了威风。 他故作轻松的道:“朕乃是一国之君,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出宫的,更何况你尚未册封,见你的话于情于理不合。” “那我回去了!”时辛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品味他的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当下就打算跳马车。 景帝一惊二话不说,直接将人一把扯了回来。 他目瞪口呆的道:“你这是作甚?” “不是你刚刚才说的吗?我现在尚未册封,你见我的话不大合理,那我不应该回去待着吗?”时辛非常有礼貌的将他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景帝:“……” 马车里面的气氛又一下子恢复了沉默。 父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不知不觉中,车夫就已经将马车赶到了一个地方。 掀开了马车帘子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回皇宫,结果等看到了一座辉煌的府邸的时候瞬间有些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这个皇帝。 景帝率先第一个下了马车,随后向着小丫头伸出手去。 时辛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将自己的手给伸出去,她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一处住宅,心里面有些疑惑。 而 一直都跟在后面的一堆侍卫和太监却没有说话。 时辛不明所以。 这个府邸不管是地理位置也好,占地面积也罢,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尤其是在天子脚下,能有这般地位的人,非富即贵。 “进去看看?”景帝拍了拍这小丫头的手,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慈眉善目。 时辛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他的步伐一块儿进去了。 周公公朝着身后的这些护卫使了使眼色,一溜烟的都跟着皇上一块儿进去了。 这个府邸是一个比较崭新的府邸,而且最重要的是放眼望去辉煌又巨大。 父女二人走在廊檐下,她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牵着自己的这一双苍老的手,男人就算是年纪大了,肯定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眉眼当中却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的柔情。 她心中百感交集,又有些疑惑,按照先前的猜测,自己应当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两个人之间居然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廊檐下地面光滑,似乎是刚刚打扫过。 等走到了一处水榭处,景帝方才停下来,他指着这个院子道:“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朕就已经下旨让人给你修建了这个府邸,只是那个时候你年纪尚小,还未修建成功。 ” “那个时候你才一点大,可眉眼和朕很像,你是朕的第一个公主,那个时候朕就想着要拿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最好的东西全部都捧在你的面前,让你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景帝陷入了回忆当中,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东西。 时辛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面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实在是搞不明白眼下这个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景帝对于自己的感情,好像比其他几位皇子都要隆重的多。 而且并没有所谓的距离感,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严谨,甚至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 她不懂! “你回来之后朕很开心,这个福邸其实早早的就已经修建好了,只是自从你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在你回来之前,朕就已经派人好好的修整过一番。”景帝松开她的手目光流淌着温情,笑着道。 时辛压下心口的异样,问道:“那我当年究竟是如何失踪的?” “可我听闻你是因为国师掐算出我能够影响汴梁的国运,这才试图找我回来的!” “你这丫头和你母后倒是很不一样,”景帝扭过头来,眉眼和睦,耐心的解释,“那不过是为了骗取天下人信任罢了。” “你活着的事情并非是国师掐 算出来的,乃是朕自己查到的,国师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时辛:“?”草,怎么一下子觉得这个皇帝在自己的印象当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整个人都高尚了不少? 居然有如此重的心机。 她抿了抿嘴角,“那你为什么非要找回我呢?” “因为你是朕唯一的女儿,好不容易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当然要将你找回来。” 时辛听了这一席话之后,也没有再继续穷追不舍的追问下去,因为她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后,皇帝也不见得知道太多真相。 吕宁荟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放弃亲生女儿?她实在是不明白了! 除非是这个女人天生就有些心理变态,除此之外,似乎也想不到其他的借口来为其开脱。 “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叫一声父皇?”景帝不高兴的道。 微风吹过,院子里面的花香特别的迷人,在伴随着头顶炙热的太阳。 此刻的场面变得格外的和谐。 小姑娘长得很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身材十分的娇小,站在了一身鹅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面前,显得格外的可爱。 一老一少,就这么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原本还在纠结着小脸的少女微微一笑。 “父皇!” 这一声父皇就仿佛是一阵吹风,吹开了春日里面的花。 景帝原本还紧锁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来,哈哈大笑。 时辛扑进他的怀中,感受着缺少了二十多年的父爱,顿时有些委屈的哽咽,“你怎么……才找到我啊!” 景帝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是父皇不好!” 册封这件事情他早就准备妥帖了,之所以迟迟未曾动作,只不过是为了提防有些小人罢了。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缺乏是因为皇后的原因。 若不是吕宁荟如此急不可耐的就打算给这小丫头赐婚的话,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在今日出现的。 他得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能够出现在这小丫头的面前,可是与愿为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想让自己好过。 “朕有一事跟你说!”景帝将人松开,眼神认真的道:“你绝不能和吕家的任何一个人联姻,可曾明白!” “嗯!”时辛乖巧的点了点头,正打算表示一下自己对那些男人瞧不上的中心的时候,景帝又继续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大齐皇帝来了文书,试图让你和祁王和亲!” 时辛:“?”草?卧槽! 他奶奶的? 谁能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是错过什么情节了? 这才刚刚大喜呢!突然就悲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和亲文书 景帝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给宝贝女儿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忽略了女儿眼中的神情,默默的松开了手,开始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起来。 他目光落在了院子里面,神情有些严峻的感叹了一句,“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得看你自个儿人,可如今,你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了,你乃是一国的公主,作为公主,婚姻大事向来也不是你能够做主的。” “朕本来还想着把你找回来之后,好好的为你选一门婚事,如此一来,也能够让你待在朕的身边弥补一下这十多年所欠缺的父女之情。” 可谁曾想到,对方的消息居然比他还要灵通,女儿这才刚刚回来没多久。 大齐那边的和亲文书居然就已经送了过来,现如今自己还未曾拒绝,就仿佛未曾收到过一样,也未曾诏告天下。 大齐和汴梁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已经有些僵硬了,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开战是在所难免的。 伴随着顾阎那个战神的称号,这么多年那可不是一个摆设。 时辛愣在原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去回答自己这个皇帝老爹的问题,毕竟她压根儿就 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顾阎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不应该是对自己深恶痛绝的吗?两个人都已经决裂了,怎么突然又提出和亲这个事情了? “和亲这个事是祁王主动说的?”时辛想了想之后,还是有些不大确定的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问了出来。 景帝点了点头,“是他主动要求的!” “宣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又恨又爱的,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逮住一个机会,能够掌控住他当然不会错过。你若是去和亲的话,对于他们皇室而言,也是一种好事儿。” 顾阎没有死穴,最为让宣文帝头疼。 所以如今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一个要求,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那您怎么看?”时辛有些头疼,可也没有流露出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毕竟整个汴梁知道自己从前那些事情的人可不多,就连皇帝恐怕也不知晓,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对自己说出这些事情,而是直接当面询。 不得不说慕栩所作所为的确让人有些刮目相看,能够将自己从前的痕迹就这么抹去,也实属不易。 景帝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心里面越发的满意,他微微一笑,上前轻轻地拍了拍 这小丫头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女儿,遇到如此大的事情还能够处变不惊。” “那父皇是打算答应和亲还是……”时辛问道。 景帝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也透露出了一丝丝的杀气。 “和亲这件事情暂且不提。”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可是她也顿时明白了过来,作为一个父亲,也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一个皇帝,自然而然的先得为自己的子民考虑。 大齐向来都是比较倨傲的,目中无人久了,很少与旁人低头,现如今居然主动放置了姿态,作为皇帝的话,肯定会好好趁着这个机会。 可她不明白,顾阎为何如此煞费苦心? “好了,今日跟你说这些事情,也只是为了提醒你,以后做什么事情不必畏首畏尾,等过些日子,册封的东西准备好了,你就是我汴梁真正的公主,到时候这个府邸就归你所有。你皇兄倒是时常提起过你的性格不适合待在宫中,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搬出皇宫。”景帝望着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低垂着眉眼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有些过于深受打击,笑着安慰了一下。 时辛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多谢父皇!” “嗯!”景帝满意极了,你走的时候还 不忘提醒两句,“关于你母后那里,若是不喜欢的话,不必经常过去走动,只要应付一下就好。” 时辛:“?”这皇帝也倒算是比较明白道理的人,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但是也不耽误他疼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 怎么每个人跟自己表达的情绪都不一样? 而且他们各执一词,如今还真是有些扰乱了人的思绪。 周公公和景帝单独聊了一会儿之后,人就离开了。 唯独留下周公公和几个护卫陪着她,“公主殿下,刚刚才皇上吩咐过了,若是您接下来还想四处逛逛的话,就让老奴陪着您。” 周公公看着这位长公主,殿下真是越看越喜欢,打心眼里面都觉得这姑娘长得好看,心眼儿又实在,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让皇上开心的人可不多。 时辛笑了笑,“公公,你觉得我父皇比较看好哪个青年才俊?” “这个公主殿下到是不必着急,公主殿下现在年纪也还不大,夫婿这件事情慢慢挑。”周公公温和地解释了起来。 时辛反问了一句,“既然我作为一个公主挑夫婿的话,那能不能不只挑一个呀?” 周公公目瞪口呆的抬起头来:“啊!?” …… 时辛被遣送回来 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一天就这么浪费掉了,院子里面的三个男人还在等待着她归来。 瞧见她之后苏嬷嬷就差跪下来感恩戴德了。 慕栩那边虽然已经派人给通知过了,可是毕竟是皇上出面,太子殿下现如今也不方便出宫。 最重要的是周公公后来又派人前去拦截了,所以此番这才没出现的。 面面相觑,清玄笑着悠哉悠哉地摇起了手里面的扇子,一言不发的就抽身离开了。 反正只要人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其余的对于他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 银罗朝着时辛拱了拱手,“公主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尽管唤在下。” 时辛点了点头。 晚霞如火,人如玉! 时辛走近梧桐树下,站在男人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你这个人还真是有些招惹桃花,哪怕是站在树底下,也有不知名的花朵飞在你身上。” 顾阎垂眸看她,“不打算说正事?” “正事?”时辛似乎觉得有些苦恼一样地皱了皱眉头,而后一脸认真的道:“确实有正事,我这个皇帝老爹打算给我选驸马,我说一个太少!” 顾阎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将人拉入怀中,咬牙切齿的掐着她的腰,“有本事你在说一遍!”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不止一个 他顾阎这辈子基本上是没怎么栽过跟头的,哪怕是在战场上输过,可也从来未曾这么狼狈。 而今居然改名换姓的潜伏到一个女人的身边,还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的惹自己生气。 时辛非但没觉得痛,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你这个人还真是……今天他叫我去,确实就是为了给我选驸马的事情啊。” “好好说话!”顾阎眯了眯眼威胁似的道。 景帝不可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把女儿叫出去这么久,简简单单的居然只是为了挑选驸马的事情,这可不是一国之君能够做得出来的。 时辛啧了一声,就知道这家伙压根儿就不好骗,所以干脆就直接张开了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那你先把我抱回屋内去,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件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顾阎闻言只好照做了,反正她向来没规矩也习惯了。 哪怕是现在的身份变了,依旧能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不一会的功夫天色阴沉了下来,火烧云消失不见,黑压压的一片有些压抑,转瞬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覆盖而来。 时辛坐在软榻上,光着脚丫伸到男人的手里面去,斜靠在窗杦边,叹 了一口气道:“他找我去,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些往事,还表达了一番作为父亲对于女儿的担心,可是这汴梁的皇帝和皇后两个人分明就不是一条心,说的话和做的事情也是截然不同,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应该信谁。” “皇后乃是吕家的人,吕不良又是护国大将军,从前的时候就和景浩一起南征北战,后来平定天下之后,吕不良便将自己这个妹妹送进了宫中,成为了皇后!年轻的时候,其实他们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鸣。”顾阎低垂着头,手指摩挲着女子的脚腕,似乎很喜欢这一节,他动作很是撩拨人,不轻不重的按着。 时辛有些诧异,“看不出来,你虽然作为一个江湖中懂得东西和知道的东西居然也不少,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因为外头电闪雷鸣的缘故,导致这张面具有些昏暗不明,眼底的波涛汹涌按下下棋,只留下一片清明,他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时候,突然调查了一番得到的结果罢了。”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本身作为一国之君,被别人撰写也是人之常情的。民间随便拿个说书的人,你去问一问都知道 不少。” 时辛颔首,这倒也是。 不过她这段时间忙着对付皇后从而忽略了这一点,看来有时间还得去茶楼酒馆坐一坐。 大雨哗啦啦的从屋檐落下来,敲打在青石板上和青砖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顾阎要和我和亲,你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不应该对我恨之入骨吗?怎么突然连和亲的文书都送来了?” “我还从来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恨你?”顾阎动作一顿百思不得其解的挑眉。 时辛对于他的误解似乎还挺深的。 总觉得自己不喜欢她,难道就因为先前发生的那种事情,自己至于对她恨之入骨吗? 时辛眯了眯眼,反问,“那假如你被一个女子欺骗了,感情耍了团团转那么久,难道你心里面就不生气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你一般小家子气的,更何况既然是自己喜爱的姑娘,就算是被骗,那也是心甘情愿的。”顾阎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她几句。 时辛不乐意了,二话不说收回了脚,直接将小小的案几掀了下去,很快,原本摆在上面的一些棋子顿时就散落在了地面上。 她像个女流氓一样的朝着人扑了过去,直 接把人双手举在了头顶,跨坐在他的腰腹,居高临下的逼问,“你说谁小家子气呢?我那是小家子气吗?” “难道不是嘛?”顾阎无动于衷的任由她为非作歹,促狭的道:“顾阎何等聪明,就凭借你那些小伎俩,还想骗过他?若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你觉得他能落入你的圈套?” 况且在知道时辛身份的时候,他脑子里面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并非是将对方给拱手让出去,也不是要杀了她,甚至没有想过要用她去换取什么,只是想着把人困在自己的身边,除此之外,心里面再无其它的想法。 可是她呢? 一心一意只想着从自己身边逃走。 他从不介意她利用自己,只是没有办法忍受她的离开。 压抑着心中的阴鸷和疯狂,无非就是为了接近她罢了! 时辛原先还有些理直气壮的,可眼下直接就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他。 顾阎忍无可忍的挣脱开来,拉下她的身子,含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唇。 很想问问,问她为什么从来就不相信自己?为何非要对自己如此的忌惮? 二人在床榻上撕打成了一片,衣衫也落了一地,可男人脸上的面具依旧不动如山,看得时辛烦躁的喘 了一口气,“你就不能……不能将你这个面具给拿下来吗?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脸上还总是带着一个面具,你又不是见不得人。” 妈的! 顾阎动作不停,按着她的腰,吻断断续续的落下,在她腹部的那个伤口处变得温柔缠绵了起来。 因为下雨了的缘故,导致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虽然有蜡烛的加持,可是有些看不清楚男人眼里面的神色。 顾阎眉眼低垂,眼中的阴鸷和疯狂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绽放开来,就仿佛春日里面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伴随着阵阵微风拂面而来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就开了。 只是可惜了,这一朵花和其他的花不一样,这几朵花总是带着杀伤力。 他轻轻的蹭了蹭这个伤口,他问,“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顾阎?” “顾阎!”时辛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有些迷离,呆呆的看着房梁有些失神的呐呐道:“虽然我和他不可能,可我还是很喜欢他!” 那人多有意思啊! “这可能就是做渣女的代价吧!”她叹息了一声。 “呵!”顾阎冷笑一声,抬起头来贴近她,“公主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一边口口声声说喜欢顾阎,一边和自己在此处缠绵悱恻? 第五百七十三章 危机四伏 时辛扯了扯嘴角,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却也没有反驳,毕竟这番话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仔细的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分,分明心里面想的人不是人家,还要和人家做出这么多的事情,这和渣女的区别实在是不大。 “嗯!”顾阎加重了力道,惹得女子娇叫了一声,面色红润的抓住他的胳膊,“你有毒!” “是啊!”顾阎凑近她的耳畔,耳鬓厮磨,“要不然怎么能抢到你呢?” 时辛实战不敌他,最终败下阵来,只好缴械投降! 半个时辰之后人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顾阎眯了眯眼,将旁边的窗户都关了起来,随后直接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他将人放在床上,动作熟练的上床把她拉进怀中拥着而眠,面具华发的从脸上摘落下来。 他眼底一片漆黑,景帝还真是有些好手段,这才三言两语的就已经改变了这丫头的看法,究竟是真的父女情深还是事出有因呢?怎么可能突然对于自己的和亲文书一下子就全部都告诉给了自己的女儿?这老东西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总不可能打算和自己为敌吧? 驸马? 只要他还在,他倒是要看看这天底 下究竟有谁能够敢取汴梁的长公主。 雨越下越大,银罗只是睡不着,又是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所以干脆直接就来到了清玄的屋内,看着正在独自一个人品茶的清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方才走近他。 “你怎么又来了?”清玄不解的问道。 银罗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面目表情,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剑搁在了桌子上,语气格外的严峻,“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是我觉得你肯定知情的,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将你绑起来。” “呸!”清玄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嘴里面的一口茶给吐了出来,“你有病吧?” “再说了,你和那丫头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关系,既然那丫头都不打算告诉你,你何必管这么多?” 活着难道不好吗?非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找死? 银罗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只想知道这个公子羲到底是什么来头?” 清玄:“……”他一直都觉得像他们这种江湖上的习武之人,想必脑子都是不怎么好使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木头疙瘩,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此人还算是有些机灵, 居然才短短几日就已经察觉了一些动静。 顾阎的身份且不说他不敢讲,就算真的说了,此人又能怎么样呢? 区区一个护卫怕是做不了什么吧? 银罗耐心的等待着,过了许久这才继续道:“不能说?” “不能!”清玄看自己手里面的茶杯重重的给放下了,面部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带来几分警告的意思,“银罗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向你解释的,公子羲的身份也不是你我能够去揭露开来的。” 银罗:“……”他坐了许久,似乎是在斟酌这句话,又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外头的雨水不断的加大。 直到一阵电闪雷鸣从夜空中划过,他方才起身离开。 清玄叹了一口浊气,若有所思的道:“看来还得再接再厉啊!” 东宫。 夜雨烦人,慕栩好不容易将手头上的事情都给处理妥帖之后,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景华宫那边传来消息,老三的病情突然毫无征兆地加重了,也因此,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又开始胡言乱语。 最重要的是,今日父皇居然还去出宫见了一下瓷儿。 他实在是不明白了,父皇究竟想要 做些什么,怎么会突然做出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孙公公已经冒着雨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头的雨水,急急忙忙的道:“殿下不必担心,公主没事!” “到底什么情况?父皇怎么突然好端端的要见妹妹?”慕栩迫不及待的追问。 孙公公回忆着周公公派人传来的话,解释道:“据说是因为皇上得知皇后娘娘将长公主殿下召进宫中来,又无意间提起长公主殿下婚姻仪式,所以今日风采毫无征兆地出宫去见了一下长公主。然而父女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而且浑身似乎还挺喜欢长公主殿下的。” “其余的周公公没说,说是皇上有令,不可泄露半句。” 周公公一向对于太子殿下都是有几分照顾的,作为皇上身边的老人,有这般偏袒也算是不容易了。 可也不方便透露的太多,如若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也会惹来皇上的不满。 慕栩拧眉,“看来父皇也不同意母后的所作所为。” 吕家本就权利滔天了,若是自己和瓷儿一个娶了,一个嫁了,那岂不是任由他们一手操控? 父皇又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在眼皮子底 下发生了,所以必然会做出决断。 孙公公点了点头。 皇上提醒过公主几句的。 “不过公主再怎么样,和皇后娘娘也算是母女情深,难免心会有些软。若是总和皇后娘娘见面的话,受不了皇后娘娘的劝说,到那时候恐怕也不好收场。”孙公公提醒道。 慕栩摇了摇头,“瓷儿不是傻子!” 方埵说过,瓷儿喜欢的人是顾阎,虽然这两个人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能够喜欢上那般优秀的男子,当然不可能放低了眼光看上其他的人。 其实他对于顾阎还是很满意的,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就是大家各自为政。 孙公公颔首,“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是好?” “先按兵不动吧!母后既然已经发话了,那就代表母后是真的敲定了这个主意,也不知父皇打算何时册封,怕是会赶在皇祖母的寿诞之前。” 孙公公点了点头,“景华宫那边……” “不必管!本宫倒是要看看老三这个病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总不可能真把自己给弄死。”慕栩冷哼一声。 为了阻止瓷儿册封,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说母后不怀好意,可好歹也会惦记着自己这个儿子! 而徐妃和她的儿子可就不一样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按兵不动 这两个人一直以来可都没安什么好心的,现如今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了,而今妹妹自然是会成为父皇最疼爱的对象,可是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直到现在都未曾真正的去见过妹妹一次。 然而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对于他们母子二人来说是一个心腹大患,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妹妹存在呢? “这件事情暂且不急,若是有其他后续的话,再说也不迟。”慕栩在书房内来回的徘徊了一圈之后,这才给下了结论。 父皇如今单独去见了妹妹,肯定是有复活的想法,只要妹妹那里一切安好,自己这边也可以放心了。 孙公公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对了,方埵那边什么情况?”慕栩想了想又道! 方埵已经好些日子未曾进宫来了,除了上早朝的时候,几乎其它时间都没有看见过。 孙公公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殿下还不知道?方小将军因为两年前不辞而别的事情,导致方夫人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所以眼下正在为方小将军相亲。” 慕栩:“……” 当初那家伙的确是不辞而别的。 也罢!毕竟是方家的独苗! 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笑着摇了摇头,“明日随本宫去看看!” “可要带上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和方小将军的关系一向要好。”孙公公意有所指的道。 话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眼下慕栩也都突然就醒悟过来。 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孙公公,对方总是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点了点头,赔笑了起来。 “殿下也知道的,自从长公主殿下回来之后,皇后娘娘就一直在试图打探长公主殿下的主意,公主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家的,所以婚姻大事是在所难免的。与其让皇后娘娘插手,搞得你们母子二人的关系尴尬,倒不如提前卫长公主选一门好一点的婚事。”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两全其美了? 既不会得罪皇后娘娘,也不会让长公主那边太过于难堪。 而且方家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想必皇上那边也不会反对。 慕栩皱了皱眉头,“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瓷儿心有所属,恐怕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 “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吧。” 若是瓷儿不愿意的话,作为兄长的又怎么可能去为难自己的妹妹? 孙公公闻言退下了! 外头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不断的加强。 以至于让人心浮气躁的。 吕府这边! 吕灵素因为这些日子都在空中陪伴 着皇后娘娘的缘故,所以家中的诸多事情都给耽误了。 今日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总算是没有再继续重病了,这才回来的。 可谁知道一回来就面对了父亲的雷霆动怒。 雨水滚滚而来,不断的敲打着青砖瓦,顺着屋檐缓缓落下,很快就将院子里面的荷花池给灌满,从旁边的小沟渠慢慢的流淌出来。 橘黄色的烛火下,气氛一度很紧张,吕灵素温顺的坐在侧边一言不发,而地上跪着的吕玧则是面无表情,一直低垂着眉眼,给人一种比较阴沉的气息。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一身黑色的丝绸锦衣,越发的衬托他整个人更加的阴暗。 吕不良怒火中烧的拍了拍桌子,“刚回来就给老子惹事,你还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 “孩儿做错了?”吕玧非但没有反思的意思,反而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反问了一句,“不过就是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杂碎而已,孩儿何错之有?” 他这话说得尤为的高傲,让人很是不爽。 旁边的周姨娘见状急急忙忙的打圆场,“老爷,玧儿他这也是在乎你的名声,听不得旁人说你一句不是方才出手的,如若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犯下如此错误?” “他难道不 明白,让他回来所谓何事嘛?整日呆在军营里面成何体统?难道他的前途都不要了?”吕不良一点面子也不给,继续我行我素的开始骂骂咧咧。 旁边的吕灵素听着父亲的谩骂声,却只是心平气和地抿了一口茶,随后得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弟弟的旁边,语气温和道:“父亲,弟弟确实没做错,这若是换成女儿的话,女儿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况且,姑母不是说了吗?长公主是要许配给堂弟的!” 她这一番话带着一点提醒的意思,父亲的野心未免太大了。 既想将自己嫁入东宫,又想让弟弟迎娶了长公主,别说是皇上恐怕也不会答应,恐怕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太后娘娘尚在。 吕玧却依旧板着那张脸,仿佛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关注一样,哪怕是自己的姐姐为自己出头,也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婚事这个问题他本人向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不过就是为了应付父亲和母亲所谓的联姻罢了,有何区别?娶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周姨娘看见有人出头,立刻点点头跟着附和起来,“对啊!老爷,就算是咱家想娶长公主那也得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皇上同意才行 。” 吕不良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难如登天,可是如此好的契机,若是错过了的话,可就有些遗憾了。 大雨还在下个不停。 吕玧耐心地跪在地上,等待着父亲的裁决。 过了许久,吕不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都下去吧。” 周姨娘爱子心切,立刻就忙不停地把自己的儿子给搀扶了起来。 吕灵素在旁边看着,神情寡淡,仿佛没有一点点感情可言。 几个人离开了书房之后,剑拔弩张这才缓缓开始。 周姨娘一脸不屑的瞪了一眼吕灵素,语气很是不乐意的道:“刚才真是多亏了大小姐。” “姨娘客气了,总归玧儿也是我的弟弟,为弟弟开脱不也是姐姐应该做的吗?”吕灵素笑靥如花的颔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觉得有何不可。 周姨娘哼了一声,一边拽着儿子离开了。 而吕玧却没有走,而是频频回首的望着自己那个姐姐,眼神带着一些侵略性和占有,勾了勾嘴角道:“多谢长姐!” 吕灵素不知为何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些过分的危险! 翠屏挡在前面哼哼唧唧的道:“小少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不正常的弟弟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难道你不清楚娘亲和他娘亲向来不和吗?”周姨娘一边叫人拉拉扯扯地往院子去,一边还在不停地嘀咕着刚才的事情。 吕玧对此勾起嘴角,饶有兴致的反问,“娘难道不觉得长姐越来越美了么?” 周姨娘还在沉浸在自己对那母女二人的不满当中,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变化,随后直接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不可否认的点评,“这死丫头确实越来越漂亮了。” 吕灵素的姿容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并不足为奇。 廊檐下寂寂无声,周姨娘点评完了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有哪个做弟弟的会去注意姐姐的容貌,顿时停下了脚步。 她眉头紧锁的打量自己的儿子,有些不解的问道:“玧儿娘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于你姐姐十分的感兴趣?” 这可不对劲! 晦暗不明的灯火下,少年眼神清明,泰然自若的解释,“只是觉得姐姐这样好看,若是嫁给太子还真是郎才女貌!” 周姨娘将心里面的那一份不安缓缓地给放了下来,随后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 “她要是真嫁给太子殿下的话,对于你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可见不 得吕灵素这个小贱人好! 吕玧抿了抿嘴角,负手而行,眼神变得晦暗了起来,修长的眼睫毛将眼神里面的情绪都给遮掩了起来。 一下子让人分不清楚他的心态。 周姨娘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直到家人送到了他的院子之后,这才语重心长地抓住了儿子的手,“玧儿,你若是能娶长公主对于你而言,前途无量啊。” “你姐姐可不能嫁入东宫!” 一道闪电自夜空划过,带着骇人的火花,吕玧对此温和的表示,“娘亲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长姐嫁入东宫的。” 因为,她只能嫁给我! 心里面的内句话并没有脱口而出,而是表面不动声色的把人给送走。 夜色太暗了,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油纸伞上,周姨娘离开之后,他的身后立刻走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黑衣人。 黑衣人拱了拱手道:“公子,查清楚了!” “如何?”吕玧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块绢帕,心不在焉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问。 黑衣人如实道来,“这个长公主的确是在大齐待过许久,但是查不出她的足迹,以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一直呆着的,好像是有人刻意隐瞒了。” 不用猜,这个人肯定就是太子殿下,除了 太子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的关注长公主的痕迹。 “被抹掉了?”吕玧眼神有些冷意,笑容也变得森冷,“看来咱们这位长公主可比太子殿下有趣得多。” “别苑进不去!”黑衣人为难的道:“四周全部都是太子殿下的死士。” 作为一国的储君,身边的护卫当然都是高手如林的,更不用说这些人都是他私底下暗自培养的,所以稍微亲近一点,肯定会被对方发现踪迹,到时候恐怕就难以收场。 吕玧拧眉,“看来太子倒是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很是在意。” “不仅仅是太子,今日皇上还偷偷摸摸前去看望过!”黑衣人汇报,他们的人一直都在那个别院的四周,虽然不敢亲近,但是日常的乔装打扮在内,一个地方探听一些消息还是不难的。 所以眼下的状况就显得有些复杂了,可是长公主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从未见皇上真正的把人召进皇宫中去见面,反而偷偷摸摸的前来见面,实在是有些诡异。 吕玧挑眉,“皇上也去了?那这件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公子要娶长公主?”黑衣人问道! 吕玧心不在焉的把玩起手中的一个扳指,面色如常的道:“父亲不是说了吗?吕家 只能有一个嫁入皇室,或者娶了皇室的人!” 黑衣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公子如此的在意大小姐,肯定是不会让大小姐嫁过去的。 可是…… 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抬起头来想了想,还是将嘴里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下去吧!”吕玧甩了甩衣袖,面无表情的道:“我累了!” 黑衣人没敢继续逗留,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等到人离开之后,吕玧方才推门而入,回了自己的屋内。 他走到意见暗格处,直接将暗格给打开,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画像,眼神疯狂了起来,贪婪和占有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就这么想当太子妃?” 画像上的女子模样长得格外的好看,眼神也温柔了些许,和平日里面天差地别。 就仿佛是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一样。 他手指摩挲着画像,喃喃自语起来,“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小财迷!” 这语气带了几分的宠溺,让人难以置信。 可伴随着这个深夜,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倾盆大雨下了一个昼夜,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才缓缓减小,然而天气就是阴沉沉的。 时辛从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本来还想爬起来去练一练手脚功夫,然而一看到外面乌漆嘛黑的模样, 顿时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身侧的男人衣衫半敞,懒洋洋的将手臂搁在后脑勺,手里面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瞄了几眼。 擦肩到了怀里面的动静之后,方才低下头来,“醒了。” “没醒!”时辛猛的拉起被子往自己的头上蒙住,立刻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顾阎失笑,“不饿么?” “我是铜墙铁壁不饿!”时辛咬牙切齿的反驳,一想到昨夜这个人那些下流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八蛋! 他居然越来越擦边球了,要是在继续下去,怕是都不能播了。 顾阎却心情极好,懒洋洋的眯了眯眼,闲情逸致般将人捞过来,随后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时辛蹙眉,“大早上的别骚!” “晚上就可以了?”顾阎不怕死的反问。 时辛嘴角扯了扯。 顾阎没再继续打趣她,而是一本正经的摩挲着她的细腰道:“和亲的事情想好了?” 时辛啧了一声,好不容易没再因为这件事情烦躁了,眼下又更加的不悦了。 她从他身上坐起身来,被褥立刻就滑下去了,薄纱裙落在他的身上,时辛表情为难的道:“和亲是不可能的!” 按照顾阎的脾气,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指不定还要玩什么软禁囚爱! 第五百七十六章 给我生个孩子 顾阎原本还在挂着的笑容顿时就渐渐地收敛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呆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对自己还是颇有一些了解的。 既然知道害怕,居然还敢算计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之后又拍拍屁股走人。 胆大妄为! 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的饶有兴致。 顾阎撑起身子禁锢住她的腰,“既然你这么害怕他,为何还要骗他?” “这怎么能说骗呢?大家各凭本事,是他技不如人,”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问,“再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我们两个再怎么算,那肯定都是我吃亏,我都没跟他计较,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敢嫁给他?”顾阎眯了眯眼,看着这女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忍不住的就开始揶揄起来,还不忘夸大其词,“你可能还不了解顾阎,他这个人呢,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势在必得的,一旦得不到,那肯定就是给毁了。现如今居然向你父皇说了要娶你,肯定是要把你娶回去的。” 如果娶不到的话,那么两国之间肯定会开战。 就算是抢,这个人也只能属于他。 时辛啧了一声,好 吧好吧,的确是有一些瞧不起那家伙了。 可是自己也没做错呀,本身大家的立场本就不相同。 “要不咱俩私奔吧!”可想了想,顾阎手下的几十万大军,心里面还是有些唏嘘的。 所以干脆还是跑了吧! 顾阎:“……”这女人没骨气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些恼火,怎么在骗自己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你既不想嫁给别人,也不想嫁给他,那里来的意义何在?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做回一个公主!”他有些愠怒。 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又不是要嫁给别人,又不是为了当公主,难不成就是为了找出当年的真相,仅此而已吗?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时辛实诚的点了点头表示,“我就是为了做回一个公主,调查当年的真相,只要当年的真相,真相大白了之后,我想干嘛就干嘛,干嘛非得当公主。当公主有什么好的,不是被送去联姻,就是嫁给别人,终归也是成为别人的棋子,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啊?”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七年,怎么可能为了一时的贪欲就牺牲了自己的自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 阎沉默了片刻:“当年的真相对于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这是自然!”时辛面色严峻的挪了挪身子,朝着他的危险地带坐过去,捧着他的脸,衣衫不整的样子实在是妩媚动人,她桃花眼眨了眨,吻了吻他的嘴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不建议走到哪都把你带着一块儿,反正你是江湖中人,用有权有势的。” “所以,其实你并非是舍不得我,你只是想要随身找一个钱袋子罢了。”顾阎似笑非笑的打断她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若不是相互太过于了解的话,恐怕早就被已经欺骗了。 这女人嘴上是甜甜蜜蜜,可实际上能够把任何一个人耍的团团转,让人防不胜防。 他偏偏就喜欢这张嘴! 时辛:“……给个面子么!反正你也是把我当成替身,我也是把你当成替身,咱俩都是半斤八两的,何必互相埋汰呢,对不对?” 你有钱,我有颜,大家都不亏。 主要是她暂时还没有找到该如何回到现代的方法,所以当务之急唯一的法子就是留在此处。但是留在这个地方呢,也是需要一点点的权利和一点点的金钱,要不然地话,就只有等死。 “公主!” 就在二人耳鬓厮磨的 时候,外头响起了银罗的声音,他轻轻敲了敲房门道:“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书信? 时辛皱了皱眉头,作势就要从他的身上下去,却被顾阎拦住了,他眼中都是情浴,很显然已经忍了许久,咬牙切齿的道:“你敢走试试!” “从门缝里面塞进来!”还没等她说话,顾阎就已经下达命令了! 时辛:“?” 不是有没有搞错,咱们到底谁才是这个长公主,谁才是正而八经的主人呢? 很显然顾阎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儿,直接抱住人起身,越发的变态将人按在桌子上亲了许久这才松开手前去拿书信的。 银罗站在门外一脸蒙圈,实在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为何好端端一个基于算计而且武功也不差的姑娘,现如今被另外一个人拿捏的死死。 可既然时辛也没有反对,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就将书信给递了进去。 顾阎弯腰捡起来之后,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皱了皱眉头,一转身的时候,原本倒在桌子上的少女也不知道何时已经光着脚丫子跳了下来,正提着裙摆朝着他而来,眼疾手快的就直接从他的手里面将那一封书信给抽走了。 顾阎拧眉,但 并不是因为对书信的内容感兴趣,而是对于少女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跑的这件事情很不满,直接又一次将人给抱了起来,放回软榻上,语气认真的道:“外头下雨,殿下还光着脚丫子乱跑,不怕染了风寒?” “我没那么矫情!”时辛盘腿坐着,急急忙忙的打开书信。 顾阎面不改色的给她暖脚,理直气壮的道:“女子体寒不宜生育,殿下这般以后可不好给在下生孩子!” 时辛:“?”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男人,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这些话有些荒唐。 “谁要和你生孩子?”草! 顾阎挑眉,“你!” “我不生!”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反驳。 顾阎蛮不讲理,“那可由不得你!” 不生孩子,人跑了怎么办? 而时辛不知道的是,顾阎在她离开的那几个月特意的补了一番功课,收集了不少的话本子。 可偏偏买的都是一些歪门邪道。 上面都是讲了一个女子不喜欢一个男子该如何是好,而那个男子做出来的举动都有一些疯狂,要么就是让女子怀上了孩子,要么就是把女子给囚禁起来。 虽然举动有些过于邪恶,可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故人来信 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看清楚这封信息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顾阎从后面抱着她,时辛坐在他的怀里面看完了这一封信之后,心情颇为复杂。 萧戈的确是和自己已经约定好了会尽快抵达汴梁,可没想到居然耽误了这么久才过来。 “你不是说既然他已经来了,就要去见一见的吗?怎么反而现在不高兴了?”顾阎伸手直接将小姑娘手里面的这封信给抽走了,不解的问。 时辛拧眉,“萧戈来的时间有些不大对,他来的比较早了,现在我的情况又还未曾稳定好,很多事情都还稀里糊涂的,他若是来了的话,我不大方便与他见面。” “话说起来,”顾阎摩挲着她的腰肢,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亲密的蹭了蹭,“萧家一直以来的人从未有活过二十五岁的,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能够让他继续活下来?” 萧戈此人心思还是比较重的,如若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就为将这丫头给送走! 他作为一个商人,最基本的可就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得罪自己对于他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离开的时候父皇显然是不同意的,毕竟萧戈富可敌国,拥有这样的财富,对于任 何一个君王而言,那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虽然不知道他最终和父皇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代价必然是很大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比起身家性命而言,都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可是,时辛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出了这么多,甚至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得罪一国之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时辛暼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因为他并非是中了什么诅咒,不过是中毒罢了,而这个毒有遗传的作用,所以这才一直以来,萧家的人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萧戈作为一个商人,坐拥无数的财产,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找一些大夫前来看病的?倘若真的是中毒的话,为何那些大夫都没有看出一些踪迹?”顾阎吸吮着她的香肩,低声细语起来。 “因为这种毒具有欺骗性,他就像是一种动物,有一种动物叫做壁虎,一旦他趴在任何一个地方,他身上的所有颜色都会变成与那个东西一样的色彩,以此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时辛慵懒的解释起来。 也不在意他究竟能够听得懂,听不懂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毒遇血变血,遇水变水,无形无色又无 味,所以基本上是察觉不到的。 而她之所以能够看得出来,也完全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当初在现代的时候,对于毒素就颇有研究。 她有一个朋友就是学习考古学一类的东西,所以有些时候在开发挖掘的时候,总是避免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毒素这种东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她有幸了解过不少关于古人用毒的手法以及一些药物,所以也就相对而言比较幸运。 顾阎闻言蹙眉,这么说的话倒的确有些说得通了。 他抿了抿嘴角,似乎不大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不断的在撩拨着怀里面的人。 因为今日下雨的缘故,时辛也不打算出去,也无人打扰,干脆就缩在了屋内。 而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只是客栈酒楼偶尔有一些行人三三两两的坐着。 一把又一把的油纸伞,不断地滴落着水花。 临湖的轩窗口处,男人一袭靛蓝色的衣袍,坐在一张轮椅上面,手里面摸着一只狐狸,懒洋洋地看着外头不知道何时又突然加剧的雨水皱了皱眉头。 此人正是萧戈,他从大齐跋山涉水的赶过来,可没少损失了一些好东西。 被这丫头这么一坑,可真是浪费了他大半的家产。 “ 公子!”管家作为公子身边最为贴心的一个人,当然是时时刻刻都跟在公子身边,绝对不敢离开半步,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干脆就直接将整间酒楼盘下来了,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过来,语重心长地道:“您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还是吃一些比较好,万一时姑娘今日不能过来的话,您着就算是苦肉计,人家姑娘也看不见啊!” 萧戈有些无语的扫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现在用苦肉计的?” “公子,您不必含蓄!”管家放下了托盘之后,语气特别凝重的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用一用苦肉计,并不丢人,只是您这个苦肉计用的实在是有些低级了,好歹也得等时姑娘在才行啊。” 萧戈:“……”他只不过是因为一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所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怎么到了管家的嘴巴里面,倒像是自己,像一个深闺怨夫。 “打听到什么了?”他没有打算和管家继续僵持这个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管家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时姑娘已经回到汴梁这么久了,或多或少也应该是有一些动静的,可不知道汴梁的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去见 过自己的女儿,甚至连册封仪式都没有,总不可能是在怀疑时姑娘的身份吧。” “作为一国之君,十几年未曾见到自己的女儿,此番人回来了,怀疑不也是人之常情的嘛。”萧戈却没觉得汴梁的皇帝这么做有何不妥之处,甚至觉得很对。 管家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 “那咱们要继续等着吗?”管家又道! 萧戈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的思索起来,瞬间连自己面前的这一碗粥都喝不下去了,表情变得格外的严肃。 “顾阎怎地还没到?”他不解的提问。 这人几个月前就开始策划了,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未曾抵达。 按照他的速度以及性格而言,不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吗? 管家也纳闷,他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或许是祁王殿下不是很想和亲!毕竟时姑娘骗了他!” “那你可真是小瞧了他!”萧戈冷哼一声。 顾阎的性格可不是善罢甘休,若是被欺骗了,肯定会把人给抓回来,再报复的。 要是他不想娶的话,恐怕早就在皇上下达圣旨的时候就已经反抗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那……难道是祁王殿下半路生病了?”管家夸张的道。 萧戈:“……”算了,没法继续下起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已经想好怎么死了 按理来说他们从大齐是一前一后出发的,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撞见顾阎的,然而大齐的队伍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看见他本人,又没有在马背上,只是看到一辆虚虚掩的马车。 这人因为此事本身就非常人所能理解的,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和亲,这件事情就绝无可能会反悔的,可中途始终未曾出现,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说小美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仇人已经来了?”萧戈沉默了片刻之后,朝着管家问道。 管家立刻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衫,答非所问的道:“公子,时姑娘和祁王什么时候成了仇人了?” 他觉得那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反倒是比公子和时姑娘还要亲切地读。 萧戈:“……你就当我没问你吧!” 管家心虚的哦了一声。 这场雨下得人心惶惶的,本以为顶多到正午时分的时候,雨水就停了,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越到正午的时候,这场雨越下越大。 时辛站在屋檐下愁眉不展,“这雨下得都让我有些不大好,出去了。” “你要是着急给他回话的话,倒不如让我帮你走一趟。”顾阎从身后走出来,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让人都听了忍不住的拍 手叫好。 时辛颇为诧异,“你不是一直说不想管我的事情吗?” 作为一个江湖中人,究竟有多大的事,你居然敢将手伸到了汴梁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应该在大齐么? 时辛虽然没有问,但是不代表没有怀疑过。 感受到她的视线,顾阎一身正气的道:“不过是不想让你那么早死了,毕竟我心仪的姑娘已经死了,你若是再死的话,继续寻找一个替身有些麻烦。” 时辛不爽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咱们能不能搞清楚究竟是谁养谁,谁才是雇主,分明我才是你的雇主,你这衣服刚刚在上的模样,倒像是你包养了我一般。” “有何区别?终归咱俩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顾阎反问,丝毫没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包养起来有何等的丢人,甚至还颇有一些洋洋得意的意思。 时辛靠在柱子上,眯了眯眼,“虽然你眼睛和他很像,但是这个性格实在是天差地别。” 因为戴了面具而为非作歹的某人,听了这一席话之后,顿时有些心虚地离开了眼。 “又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相像?”他一本正经的反驳。 时辛:“……” 说得也是。 “那就麻烦你替我走一遭,给他带 些话吧,顺便再给他带一副药。他那个身体我已经尽量的控制住了,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培养出一些药物来,我现在抽不开身,皇后盯着我,我那个皇兄又害怕我出去,只能麻烦你了。” 顾阎点了点头,听了她的吩咐带着东西出门去了。 而今整个别苑都是听从时辛的话,许是因为有了先前的教训。 苏嬷嬷已经和下面的宫女打过招呼了,关于长公主的事情不可过问,只要长公主发话照办就是。 而前几日,时辛听闻碧儿死在了皇后的寝宫,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只觉得对方有些痴傻! 皇后莫名其妙的找人教导自己礼仪,和碧儿脱不了干系。 所以,就算皇后没把人给杀了,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这么放过她,只不过不至于将人给杀了。 顾阎远去之后,银罗从风雨中而来,他一身的雾气和雨露,恭恭敬敬的道:“公主!” “你说你这是在干嘛?我不是跟你讲了吗?你只要好好陪着你妹妹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都会自己安排的。”时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银罗跟在顾璇身边太久了,思维都被毒害了。 所以导致许多时候总是闲 不下来。 他打听了一下吕家的情况,当下就急急忙忙地前来汇报。 “楚楚如今也不需要我陪伴左右了,府邸的宫女和她会说话的,属下自然有时间就要为公主办事儿。” 时辛站直了身子,“行,那你就说说看,对调查到了一些什么。” “皇后的那个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官职,也确实是有两个儿子,一个乃是断袖之癖,另外一个则是醉心琴棋书画,已过弱冠之年,尚未娶妻!”银罗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如实的回答。 本身对于这个皇后他就没什么好感,可在自己调查到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越发的觉得这位皇后有些古怪,没有谁会如此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实在是有些枉为人母。 时辛倒是不意外,冷哼一声,“我这个母后倒是挺会享齐人之福的,一边想着让我嫁给她的那个弟弟,一边又想着让皇兄娶了她的哥哥的女儿,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精。” 难怪景帝不待见!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女人总是插手自己的事业,尤其是作为一个皇帝。 江山社稷本身就来之不易,被一个女人指手划脚,心里面又如何舒坦呢?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心怀不鬼。 她抿了抿嘴角道:“这个老妖婆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银罗挠了挠头,“不过反正您也可以拒绝的。” “是可以拒绝,但还不是时候!”时辛眉头紧锁,她瞥了一眼银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你对祁王了解如何?” 银罗还不知道此事,她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银罗一愣,思索了片刻,面色认真的道:“属下对于祁王殿下倒是颇有些了解,祁王乃是人中龙凤,和长公主不和,所以了解多了一些!” “祁王此人嫉恶如仇,骁勇善战,睚眦必报!” 时辛:“……”她总觉得每说一个词汇,就是在给自己推上死路。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好看的缘故,所以他对自己比较和蔼? 想了想也不合理啊! “他要和汴梁和亲!”时辛艰难的道:“你觉得他是不是想公报私仇啊?可我也没干什么啊?我还让他捅了我一刀,两清了啊!” 不对啊!按道理顾阎还欠她一条人命呢! 银罗瞪大了眼睛,“祁王要和汴梁和亲?” 可不是么!老吓人了对吧! 时辛哭丧着脸点了点头,“你说我要不要赶紧选驸马啊!” 以防万一。 第五百七十九章 抢媳妇 银罗直接就被这一句和亲给干懵了,完全没想到按照祁王殿下那一副性格,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时辛。 时辛哭丧着脸,“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是恨我的吗?怎么会突然好端端的想到您这个办法,总不可能是把我娶回去,再好好的折磨我吧?” 当丫鬟的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不是和他打架,就是被他给丢出去,现在给娶回家去当媳妇儿了,肯定下场更加惨烈。 最要紧的是,那个时候打起来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银罗扯了扯嘴角,“祁王虽然性格有些残暴,但也不是那种打骂女子的人!” 时辛仰天长叹,“银罗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顾阎是一个人前来的,还是有其他人?” “若是和亲的话势必会闹出巨大的动静,总不可能到现在鸦雀无声,是不是公主得来的消息不?”银罗想了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 时辛欲哭无泪的道:“这个消息可是一手消息,我亲爹说得!” 她也想当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假消息罢了,可是这个消息的来源可是当今皇上,堂堂一国之君得来的消息 ,怎么可能不靠谱呢? 景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明白。 然而既然对方已经提出了联姻,那么自己被嫁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若是只用一个公主就能够换取两国之间的太平,而且还能够避免伤亡,不管是任何一个君王,肯定都是乐意的。 这才是她烦躁的地方。 顾阎若是出发了,那么萧戈都来了,他人呢? 时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总觉得指不定哪天深夜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这事情属下不好办,不过,公主可以找方小将军!”银罗想了想又道。 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既然是和亲方埵肯定也会听到一些风声的。 时辛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对啊!还有他啊!” “阿秋!阿秋!” 彼时的方家,方埵正坐在书法里面研究兵法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打了好几个喷嚏,顿时揉了揉鼻子。 旁边的小厮关心的道:“少将军莫不是生病了?” 方埵摇了摇头,“不至于,可能是谁在背地里面骂我吧。” 小厮:“……”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背地里面议论他们家少将军? “对了,近日来城内应该是安全的吧。”方埵片刻 之后问道。 小厮多点了点头,“安全!” “那就好!”方埵松了一口气! 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去保护那个丫头,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多派一些人守在四周巡逻。 不过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个事儿,只能等待皇上尽快的册封,如此一来的话,名正言顺了,恐怕就没有人再敢动手了。 宫中的那位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也不知道究竟在打什么歪主意。 可不管如何,也得小心为上才行! 思及此处,方埵压下了心头的烦躁,继续钻研兵书了。 …… 因着下雨的缘故,天色也变阴沉沉的了,此间酒楼上,人三三两两的坐着,时不时的说几句话,不至于太过寂静。 管家让掌柜的一直敞开大门,等待着人前来。 可他觉得公子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下这么大的雨,不管换作任何人,恐怕都是不乐意来赴约的! 更何况如今时姑娘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 然而就在他焦躁不安地来回徘徊的时候,突然一袭白衣映入了眼帘。 男人一袭白衣飘飘,身姿卓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楚庐山真面目,可是这一身的煞气依旧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挑眉挠了 挠头,打算绕开的时候,却被人给抓住了。 “带我去见你家公子!”顾阎压低了声音。 管家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时姑娘派来的?” “嗯!”顾阎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点了点头。 管家将人带上雅间去,推开房间的时候坐在窗边的人立刻就被惊扰了。 萧戈眯了眯眼,懒洋洋地转过身来,看着走进屋内的人。 原本脸上的喜悦顷刻间荡然无存。 “公子他是时姑娘派来的!”身后的管家嘀咕着道。 萧戈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而后才仔细的打量起他来,滑动着轮椅上前,“阁下是?” “萧公子倒是好雅致,不远万里赶来汴梁甚至不惜花费大半家财!”顾阎在他的注视下摘了面具,眼底一片阴鸷,和刚刚才的温润如玉判若两人,丹凤眼眯了眯并射出危险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 萧戈瞠目结舌,嘴角扯了扯,“祁王殿下还真是好手段啊!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汴梁境内,难怪在下一路上被人刁难,不是追杀就是打劫的,看来都是殿下安排好的!” “你没死,是本王最大的仁慈!”顾阎面色阴暗的看向他,“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那祁王殿下可 就冤枉人了,你这位小丫头聪明绝顶的,不仅仅瞒着你,也没有告诉我!”萧戈无辜的耸肩。 顾阎将草药丢给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桌边坐下,悠闲自得的给自己倒茶,面色冷若冰霜,板着一张脸道:“那你的死士又怎么说?” 萧戈笑容一顿。 这人果然不好惹,居然查出来了这么多,却没有告诉宣文帝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抿了抿嘴角,“不过是公平交易罢了!我帮她,她救我,有何不可!” 比起钱,他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顾阎沉默,修长的眼睫毛轻轻煽动了起来。 萧戈挑眉,“你见到她了?” “与你有关?”顾阎反问。 萧戈不怕死的继续道:“怎么会没关系呢?毕竟我可想娶她做我夫人了,如今她可不是你的丫头了,汴梁的长公主,若是我以万贯家财迎娶,不见得景帝不会答应!” 相比之下,如今他可比顾阎有机会多了。 一个乃是敌国的王爷,一个乃是一个商人,换作是谁都会选择后者的。 果不其然,顾阎的脸色冷了几分,“你试试!” “我还真是好奇,你居然真想和她和亲?”萧戈答非所问的道:“祁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江山不要了?” 第五百八十章 坏消息 这个人行为处事总是这么的让人捉摸不透,本该是嫉恶如仇的两个,这才几个月啊!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顾阎听着他的话表情不变,执着茶壶的手却微微一顿,须臾之后眼神凛冽的落在了萧戈的身上,如同冬日里面的冰柱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萧戈抿了抿嘴角,从容不迫的拿起一个茶杯,从他手中夺走了茶壶,轻飘飘的道:“殿下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在下来的时候可是瞧见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本以为殿下就在其中,可谁知道非但不在,居然还抢先一步到了汴梁,而今更是隐姓埋名,潜伏在汴梁长公主的身侧,所作所为若是被皇上知晓了,恐怕是一场天灾啊!” 屋内静悄悄的,而窗外则是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将那枝头的花打得七零八落的砸在了青石板上,些许凉雨刮了进来。 顾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失笑一声,“萧公子还真是伶牙俐齿,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大齐么?” 他这话赤裸裸的就是在威胁,一点余地也不留。 萧戈在大齐颇有一些人脉,且不 说生意上,就算是官场上也是如此,可汴梁就不一样了,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那里敢造次呢? 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萧戈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如此不知好歹呢! 果不其然,萧戈瞬间就垮下脸来了,整个人一言不发的抿了抿嘴角,表情有些黝黑,不爽的的道:“所以殿下此番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危险在下么?” “本王有件事情,要让萧公子帮个忙!”顾阎放下了茶杯语气沉重的道。 萧戈眯了眯眼,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 顾阎离开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回来,时辛有些担忧,不断的在屋内徘徊,咬着手指心情很是烦躁。 反倒是清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着切茶,还不忘时不时的和她说一些关于宫中的状况。 “你父皇说得这些,我觉得你还是半信半疑比较好,毕竟帝王心思难测,若是他说得是真的话,自然是好事情,可若是假的呢?”清玄摇晃着茶杯,语气轻松。 时辛望着院内,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我压根不在乎他对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我只是为了搞清楚当年的真 相罢了!” “为什么?”清玄不明白的反问,“真相就这么重要么?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长公主了,这个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我不喜欢欠别人!”时辛说了一通云里雾里的话,清玄不解的抬起头来,正打算追问的时候,那雨雾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男人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可衣摆处也依旧染了不少的野花,伴随着雨水如柱,他的衣衫也跟着湿润了些许,眉骨间卷了几分的雾气,那面具遮挡住姿容也让人觉得仙气飘飘。 清玄愣了一瞬。 这丫头还真是…… 时辛瞧见人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立刻喜上眉梢的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担心我?”顾阎眯了眯眼,眼睫轻轻的煽动起来,目光中倒映出少女的的身形来。 这双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骗得他好苦。 可又控制不住的陷进去。 那怕是万劫不复! 时辛扬眉,“那是自然了,这么大的雨我能不心你么?” 顾阎哼了一声没说话,目光落在了碍眼的清玄身上,“看来公主殿下也不孤单啊!在下不在不也是有人陪 伴的么?” 清玄:“?”不是,咱们能不能讲讲道理啊? 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就是过来喝了一杯茶而已。 时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清玄,面不改色的道:“他是负责打架的,你是负责貌美如花的,职位不一样,别吃醋!” 清玄:“……” 顾阎:“……” 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站在了廊檐下,没好气的朝着房门道:“当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说你是刀!”时辛转过头来笑眯眯的打量男人,眼神炙热的反问,“你是么?” “刀?”顾阎觉得有些好笑,须臾之后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你才是刀!” 二人坐在了软榻上,他衣摆上依旧是雨水湿润,下意识的就把外袍脱掉了,方才将萧戈那边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对此时辛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她托着下颚,若有所思的道:“你说顾阎到底来干什么啊?” 难道真是为了和亲?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反问,“你希望他来干什么?” “……”时辛一时语塞,实不相瞒还真是没想好。 这才刚刚分手又见面了,有些尴尬啊! 问题是她现在还不要脸 的养了男宠,虽然说有些算不上称职,但是不管如何,总归是自己的人啊! “你在害怕?”顾阎捏着她的下颚问道:“怕顾阎?为什么?” “因为他吓人啊!”时辛理直气壮的道:“我才刚刚始乱终弃,他肯定恨我的!” 顾阎:“……” “我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萧戈的事情我倒是不急,现在皇后的事情也还没查出来,顾阎就来给我添麻烦了难搞哦!”她叹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心里面却觉得如果能够回到现代的话,其实也可以将顾阎给带走的。 这场雨下到傍晚才消停下来的,被雨水浸染过的空气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慕栩方才收到了来自大齐的消息。 大齐和亲……准确说是使团已经在路上了,来得悄无声息,打得人猝不及防。 他怒从中来的拍案而起,“好一个顾阎,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此番作为谁知道是不是在报复瓷儿的!他这是想毁掉瓷儿的清白啊!” 若是这件事情天下皆知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汴梁的长公主和大齐的祁王殿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这事情…… 第五百八十一章 到底爱谁 “祁王该不会是想要公报私仇,所以才特意提出了联姻这件事情的吧?”孙公公也觉得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过于蹊跷了。 慕栩冷哼一声,“难道我汴梁会怕了不成?” 孙公公抿了抿嘴角,顿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下意识就觉得好的地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不是因为长公主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如此作为。 可祁王和长公主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无从得知。 只是听方小将军提起过几句,可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直到现在都还是稀里糊涂的。 “这件事情要不要先告诉公主殿下一声,毕竟公主殿下和祁王之间的关系……”孙公公想了想,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询问了起来,也并非是他太过于小肚鸡肠,实在是这件事情的始末也只有长公主这个当事人清楚。 “三皇子和徐妃一直都虎视眈眈的,若是这个时候咱们与大齐为敌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殿下还得三思才行,”孙公公硬着头皮的奉劝,“况且,奴才还听说了,此次联姻的队伍当中,就连大齐的三公主也来了,还有叶将军也来了!” 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 脸的人物,且不说他们是以使臣的身份前来,皇上肯定会以礼相待,倘若到时候在此处居住下来,也不是几个月的功夫就会回去的,到那个时候,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好收场。 公主身份珍贵,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若非要以联姻这件事情来稳固两国之间的安宁,皇上也未必不会答应。 慕栩也有些担忧,他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父皇的心思全都说是你了,就算是本宫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倘若父皇当真是不怎么在乎妹妹的话,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如今父皇还亲自前去看了瓷儿,本宫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那依照殿下的意思,这件事情要不要先跟长公主说一声?”孙公公低声细语道。 “不必了,瓷儿好不容易回来的本宫,没有道理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拿去烦自己的妹妹。”他摆了摆手。 反正对方又还未曾到达,等他们来了之后再去关注这件事情也不迟,没必要非得给自己寻找麻烦。 孙公公颔首,“奴才明白了!” 可毕竟这件事情太过于庞大了,始终都是纸 包不住火的,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安稳,恐怕皇上那里也早早的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但是皇上的态度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揣测得了的。 眼下的状况就是能瞒一时就瞒一时。 慕栩愁眉不展。 好不容易把妹妹找回到自己的身边,结果不仅仅是母后死死地盯着妹妹这块香饽饽,现在对方也来分一杯羹,实在是有些棘手。 瓷儿现如今的年纪不大,可是这些也不能成为一个合适的理由。 看来还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别苑内! 夜幕降临,再加上外面下个不停的雨,一下子就像气氛烘托的有些阴暗。 此处也没什么特别此处,就是比较安静罢了。 没有时辛的允许前面的那些人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就出现,所以相对于而言,他们这几个人住在这个地方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时辛看着顾阎动作熟练的绞发见怪不怪地皱了皱眉头,“所以他在路上也见到顾阎了?” “嗯!”顾阎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原本有些湿润的头发一下子就干,他薄唇抿了一下,语气很是温柔缠绵,像是对于面前女子的秀发很感兴趣一般,伸手直接撩拨起来,一缕秀发,目光带着一些暧昧的缱绻 ,“看来公主殿下的好日子怕是要走到头了,毕竟公主殿下自己也是知道的,祁王可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而且还带着和亲的文书,恐怕公主是跑不了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可惜言语当中似乎透露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时辛哑口无言,心虚的咬了咬手指,嘀咕起来,“你说他这样的人至于这样的吗?好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有必要和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嘛。再说了,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那我能今天喜欢他,也能明天不喜欢他呀?谁规定我非要嫁给他的?” 分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所以你从头到尾对他没有任何一点真情?” 有啊!时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要是对他没感情的话,我至于让他出气吗?” 这女人没有心! 顾阎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却非要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暴躁。 “顾阎到底在想什么啊?大齐那么多漂亮的姑娘,而且个个都是大家闺秀,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他不娶,非要揪着我不放。我究竟哪里好了?虽然说我长得也不差,可是它怎 么偏偏就喜欢我这样的了?”时辛看见他走神,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干脆双手撑在了软榻下面,直接撑起身子凑了过去。 四目相对,女子桃花眼顾盼生辉,美目盼兮,眼波流转仿佛春日里盛开的一朵艳丽桃花,让人觉得时时刻刻都含情脉脉。 顾阎陷了进去,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小姑娘却突然拉下他的衣襟,“你这么厉害,不如帮我一个忙呗。” 顾阎眯了眯眼没答话,可神色分明就是在等待着。 时辛莞尔一笑,一瞬间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帮我想办法抓住顾阎!” “你想杀他?”顾阎凤目淡定的眯了眯。 时辛摇了摇头,“我可舍不得杀他,这个世上可能许多人都想要他的心,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想要他这个人,既然他这么想娶我的话,那不如反一下我娶他好了。” 顾阎没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正打算深究下去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道:“不过那个时候我可就不需要你了!” 顾阎:“?”所以她到底爱的是谁? 公子羲?还是顾阎? 外头雾气蒙蒙,顾阎心情烦躁的没说话,也没搭理时辛。 而是自顾自的起身。 第五百八十二章 风太大没听清 他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时辛却没有挽留,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背影。 她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低下头去一言不发,眼底却暗藏汹涌!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顾阎总不可能当真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此事若是宣扬出去的话,恐怕多少人都要笑掉大牙。 他这个人野心勃勃想要江山社稷不说,而且还想要一统天下,如此雄心伟略,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而屈服? 她倒在软榻上思索着。 而顾阎离开了房间正打算回屋的时候,走廊下面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打量着对方。 而此人正是方埵。 他今日本来也不想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身份有着太大的差距,自己是护送长公主回到汴梁的,而今自然要和长公主殿下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事发突然,也由不得他再继续耽误下去,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四目相对,顾阎白衣飘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升起的白雾,趁着他,整个人越发的恍如一个仙人一般。 方埵着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衣袍,自带了几分的矜贵,他看着面前的人开 口便是,“你是谁?” “方小将军!”就在他话音刚落,左边厢房内,清玄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自己手里面的扇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这人乃是长公主的男宠!” 方埵立刻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罢了,怎么事情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男宠又是什么鬼? “你……”方埵咬了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哼!” 顾阎:“……” 清玄笑而不语的看着这一幕,别的人不说,可是他却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方小将军似乎也对于长公主殿下有些想法,只不过是一直未承认,其他人察觉罢了。 还别说,这两个人一个乃是将军,一个乃是公主,还真是挺般配的。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某个人的存在。 顾阎暼了一眼清玄眼神里面并没有感激,甚至带来一些冷冷的寒气。 清玄对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见怪不怪了,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去,他打开扇子掩面笑道:“殿下总是自诩无所不能,是,这世上的事情,总不可能什么都让殿下占了这么一个便宜,这个方小将军可是在 祁王府待过两年的!” “你是觉得你说的这些对于本王而言有什么作用,还是觉得在他们离开之后,这些事情本王都没有查到?”顾阎冷笑反问。 清玄失算的砸吧了一下嘴,本来还打着主意,希望这个人能够欠自己几分人情,现在看来,似乎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知范围。 顾阎一向不喜欢欠人情的。 “殿下还真是不解风情啊!”清玄叹了一口气,“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件事情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殿下的,长公主现在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迎娶长公主殿下,就算殿下乃是大齐最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可若是要联姻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又如何?”顾阎霸气十足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来抢。” 清玄:“……”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人向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 顾阎绕开了他,闷闷不乐的回了屋内。 清玄:“……”他不过就是想要逃几分人情罢了,怎么就这么困难? 方埵的到来时辛有些始料未及,她嗖的一下,直接就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们不是说你在相亲吗?你怎么有时间到我 这里来?咋地啦?你相亲失败了还是成功了?” 方埵咬了咬牙,气不打一处的撸了撸袖子,上前就给了这丫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怒不可遏的道:“刚才我在外面遇见的那个人是你养的男宠。” 时辛呵呵的笑了笑,“其实也不算是,就是说我和他以前是认识的,但是我来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过来了……” “时辛!”方埵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不管你藏的有多好,可现如今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你,若是你的所作所为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仅是对你,哪怕是对于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时辛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也很有道理,可我也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只要我不说,谁知道他就是我养的男宠?” “再说了,他可是能帮我不少事情的,”说完她板着脸道:“顾阎来了汴梁,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知道了?”方埵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又淡定了下来,“这件事情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自己也不大确定究竟是不是,大齐那边被你搅得天翻地覆的,我想着,总也需要一段的时间去摆平,可是……顾阎 雷霆手段啊!听见你所给出的那些条件,直接就让太子没有了任何翻身之地。” “现如今,太子可是任由他拿捏。” “而且我听说……他还对殷家出手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将殷家的不少暗扣都给击败了!” 殷家和太子现在可老实了! 就在每人都认为他会借助这个机会直接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他居然朝着皇帝来了一句,试图和汴梁和亲。 这事情来得猝不及防,宣文帝却大喜。 时辛骂了一句草! 狗曰的顾阎,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自己只不过就是骗了他一两次罢了!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可谁知道你居然已经提前知晓了。既然如此,你有何打算?”方埵挑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喉。 嘀嘀咕咕的为自己抱怨,“你现在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也不想想旁人为你担惊害怕。” “什么?”时辛一向心眼比较大,所以压根儿没听见他最后一句那煽情的话语,反应过来之后问道,“你刚刚说啥了?” “我……”方埵狠狠地咬牙,“我说你注意一下公主的身份,顾阎来了你和他是没办法避免不见面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朽木不可雕也 这皇上还未曾册封呢,这人就居然已经开始养男宠了。 方埵心情颇有一些复杂和纠结,堪比自己被家里面逼着相亲还要难受。然而那些事情他却可以躲过去,可是面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他似乎除了旁敲侧击的说几句以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眼神有些不大自然地砸了一下,“我也不是故意反对你的,主要是现在你的身份不大允许你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 时辛压根没当一回事,而是哭闹顾阎这个人的出现,她摸着下颚,一本正经的道:“你说他好歹也算是堂堂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就惦记着我,非要把我给弄死了,心里面才善罢甘休吧?” “哼!”方埵冷哼一声,“这件事情在你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小事情,可是对于人家来说,这事情问题可不小,更何况你可是欺骗了人家的感情,人家想要报复你,不也是人之常情说得过去的吗?” “他……”时辛本来还想反驳的,但是一想到那家伙的所作所为,顿时居然觉得这番话特别的有道理。 靠哦! 她压根不敢想象自己被顾阎给抓回去之后,直接被锁进小黑屋的下场 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难不成你已经想到法子去对付这件事情?”时辛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慎得慌,所以狠狠地摇了摇脑袋之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里面带着一些期盼。 方埵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道:“没有,我要是想到办法的话,哈,我还至于来找你们这件事情,现在只有皇上、太子还有我知晓。” “皇上既然没有诏告天下的话,那就代表皇上还是有些犹豫的,事情还有转机,可一旦皇上召告天下,以朝中那些官员的脾气而已,肯定会同意联姻这样的事情。” 毕竟这个公主始终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大家都是对她的身份持有怀疑的态度,而今,顾阎居然提出了联姻,这样的做法,他们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我很好奇,这封文书既然是在我父皇的时候里面,你们又是从何处知晓的?”时辛苦恼的道。 方埵面色为难的道:“是大齐暗探传来的,据说顾阎为了要与你,和清从中周旋了许久,甚至还提出了以十几座城池作为交换。” 时辛:“?”草,她只不过就是当上了一个长公主而已,居然身价已经翻了这 么多倍,还真是有些诧异。 “不是……”她有些激动的直接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我什么时候这么值钱啦?” “之前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这个身份。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能和从前相提并论吗?”方埵切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顾阎表面上是想要迎娶你,可实际上谁知道是不是想要刁难于你?” “你要是真嫁给他,那可有你倒霉的了。” 时辛:“……”这话还需要你说吗?自己心里面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三公主也来了?”她不大确定的道:“三公主和殷家的婚事解决了?” “殷栎被你设计陷害成那个样子,你觉得他还有胆量想要迎娶三公主吗?”方埵反问,“殷家现在可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时辛暗搓搓地咬了咬手指,非但没有觉得顾阎变得格外的恐怖,反而有些窃喜的开始傻笑起来,“看来……他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愧是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所作所为就是非常人所能媲美的。” 方埵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这档子事情,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真把你给娶回去?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 不知道?” 时辛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你不是都说了他用十几座城池来娶我吗,既然这样的话,总不可能想看到一具尸体吧?” 那这个买卖还挺不划算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现在直接来跑到我父皇面前说我不想嫁给他吧?那我父皇肯定会问原因的,到时候我也不好收场。” “放心好了,就算两国之间要联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肯定是要经过重重困难的,所以暂且不急!” 再者,顾阎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往事吧?毕竟到时候被笑话的也不仅仅是自己,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的。 正从屋内拿着一盘点心过来的顾阎,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的,可是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打消了这个主意,而是选择了继续在门外站着,偷听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方埵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有人,他不悦的蹙眉,须臾之后,方才舔了舔嘴唇别扭的道:“现在在你府邸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你一直说的替身?” “是他!”时辛实诚的表示,“ 怎么,难不成刚刚你们两个人见面,你和他打起来了?” “……”方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嗖的起身,梗着脖子道:“联姻这件事情,我提前告知于你,也是希望你能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你肯定是不能嫁给顾阎的,且不说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就连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呢?”时辛正儿八经的坐好看向他。 方埵一副自我牺牲的样子,很是慷慨的道:“所以,为了大局着想,我愿意把你给娶回去。” “?”时辛瞠目结舌。 方埵努力挽救,“你可不要误会我对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只是想着为太子殿下、为皇上、为我汴梁分忧罢了。” 这一副姿态,俨然就是一个舍身而取义的人。 场面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时辛啧了一声,“虽然保家卫国,市民作为将军的责任,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事情把自己给搭进来,不划算。”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觉得以我方家的能力不能娶你?” “想什么呢你?”时辛没好气的道:“我是觉得委屈你了,咱俩好歹朋友一场,我干嘛去祸害你啊!” 外头的顾阎失笑。 方埵:“……”朽木不可雕也! 第五百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许是被时辛的话给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方埵干脆就扯开了这个话题,一脸正经的道:“反正该跟你讲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抵达汴梁,恐怕那个时候你若是再想办法去对付的话,就有些来不及了。” “方埵!”时辛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朝他扔了一个,随后心不在焉的开口,“你觉得我父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景帝那天和她说的那些话,虽说心里面觉得对于父亲这个词汇有些陌生,而且还有些稍微的感动,可冷静下来之后,琢磨了一番,又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吕宁荟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一切已经敲定了的事实。 原主当年丢失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直到现在都好像被什么人给蒙住了双眼,没有办法探求真相一般。 而在吕宁荟试图给自己赐婚的时候,那个和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皇帝突然跳了出来。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埵拧眉,外头的雨不断的加大,甚至还有持续不断的意思,狂风细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搅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屋内的烛火映衬着,他一张脸上的 表情也变得忽暗忽明,须臾之后,方才沉声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好评价,毕竟是一国之君。” “那你觉得这个皇宫究竟有多少人是从心里面?希望我这个长公主回来的。”时辛咬着橘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方埵愁眉不展的思索,这个他也不好轻而易举的下结论,当初寻找长公主这个任务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也并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尽快的离开,不被家里的人逼婚。 可等到寻道长公主之后,这才发现的确有许多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是皇后娘娘,现在又是陛下。 时辛并没有关注他的表情变化,而是拨开了橘子之后,将橘子皮丢在了桌子上,慢悠悠地开口,可语气当中带来几分的暗示,“从我随着你回到汴梁之后,难道你没有发现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皇后表面上很希望我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可实际上一直在提防着我,甚至有点害怕我的存在,而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国是算出来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缘故,所以不远万里地将我给寻回来,可直到现在,国师这个人都还没有回来,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 些蹊跷?” 方埵心微微一沉,他一直都知道这小丫头聪明绝顶,可没曾想到居然细心到这个地步,将事情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 皇后的确,从头到尾都渗透着古怪的气息,可毕竟是一国之母,也容不得自己去探查。 更何况,他和太子殿下又是至交好友,怎么可能怀疑到皇后的身上去呢? 然而面前的这个丫头也不像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胡言乱语的人。 他面色严峻起来,“你需要我帮你查皇上还是查皇后?” “我怀疑我的身世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要查皇后怀我的时候所有的记录!”时辛拍了拍手道。 皇室的人对于自己的血脉向来都是比较严谨的,所以但凡后宫里面有任何一个妃嫔,怀孕之后都会有内侍太监给记录着每一个月的变化,一直到生产的时候。 既然人人都说皇后是自己的生身母亲,那么想必皇后在怀自己的时候也是有所记录的。 “好好的当一个长公主不好吗?你为何非要纠结于事情的真相以及你最真实的身份?就算你知道了,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方埵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总觉得继续 追查下去的话,甚至会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最要紧的是,很有可能会给这丫头带来杀身之祸。 她这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老实巴交的当一个天真无邪的长公主,这也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不管是皇上也好,皇后也罢,也不可能真的去动手伤害自己的孩子。 时辛摇了摇头,语气固执,看着自己手里面的橘子,端详了片刻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这个人呢,不大喜欢当一个傻子,所以,但凡我想知道的真相,哪怕是头破血流我也必须知道。” 方埵哑口无言,须臾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浊气,“这件事情你若是非要追查下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时辛莞尔,就算是不当这个长公主,也必须将最后的真相给揪出来。 方埵笑得很是牵强,没好气的道:“每次来找你准没什么好事,本来是好心来劝解你几句,结果没想到又被你找麻烦。” 时辛毫无愧疚地看着他,“大不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方埵切了一声,“谁稀罕呢!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本身就是路过前来看望你,没想到又被 你安排了一些事情。” 时辛摆摆手,也不打算送他,而是就眼前的这些事情陷入了沉思当中。 方埵前脚走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站在廊檐下的顾阎,他白衣若雪,本该是一个风流倜傥,让人觉得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可偏偏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寒气,最重要的是整个人的有些阴森森的,尤其是因为戴了面具的缘故,越发的让人好奇这张脸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这双眼睛…… 他眉头拧紧,“阁下认识祁王?” “不认识!”“祁王”本人表示,脱口而出之后,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大妥帖,后面又弥补了一句,“略有耳闻!” 方埵疑惑不解的打量着他,随后摇了摇头,只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想多了。 不过就是一双眼睛有些相似罢了。 顾阎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再被一个女人伤害之后,又眼巴巴地追过来呢? 想了想,他眼神不善的警告,“既然是长公主的护卫,那就应当恪尽职守,而不是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 “方将军说错了,在下可不是护卫,”顾阎谦虚的表示,“在下武功平平,只是长公主的男宠罢了!” “咳咳咳!”屋内的时辛险些被橘子给噎死! 第五百八十五章 腹黑的殷浔 她本来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就打算屁颠屁颠的爬回床上去好好休息一阵子的,反正下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自己如今又没有封号,名不正言不顺的,哪怕是顶折一个长公主的名头,也没有办法兴风作浪,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睡觉。 可结果没想到的是,外面的两个人居然不知不觉的聊了起来。 顿时僵硬的梗着脖子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门外。 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竖起了耳朵打算继续偷听的时候,外面居然已经没了动静。 顾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面放着整齐的糕点,模样秀丽又小巧,一个比一个好看,让人顿时就很有食欲。 男人白衣飘飘,肩宽腰窄,白玉带晃动着走到她的面前,将托盘放在圆形的梨花木桌子上,“在下特意给公主买的!” “谢谢啊!”时辛非常感激地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这一双好看的眼睛,打心眼里面的谢了谢他,随后还不忘迂回的打听,“你刚刚才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一个人了?那个人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他一向就是这般的。” “本以为公主殿下身边的男人也无非就是我们三个,没想到还挺多的。”顾阎阴 阳怪气起来。 时辛:“……”谢谢啊!你要是不说我压的好像也没注意。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时辛没打算再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顾阎一身正气的表示,“担心公主没吃东西,所以在下特意前来看看,倒是没想到公主如此的掀起。” “……”时辛,这人怎么一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的酸气。 她抿了抿嘴角,正打算找一些题外话的时候,人已经拿起一块糕点塞在了她的嘴里面,“在下有些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 时辛恍然大悟,“所以你现在是来跟我告别。” “也可以这么说!”顾阎点了点头。 叶遥他们已经成功抵汴梁了,现如今在此处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功夫,他得前去看一看。 景帝既然已经收到了他们的和亲文书,肯定会提前做好部署的,到时候又派人前去迎接的话,务必会和自己碰面,作为祁王他当然有责任前去和对方交谈。 只是时辛这边,皇后那边的状况他还未曾探查清楚,所以难免有些不放心。 再加上景帝若是当真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道赐婚的圣旨落下来的话,恐怕事态就变得不一样了。 两 国怕真的会交战! 他垂眸,努力的将眼神里面的情绪给遮掩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 片刻之后,直接叫人一把抱起来,坐在了桌子上,大手一挥,噼里啪啦的茶具碎了一地,却没有惹来旁人。 唯独他刚刚才送来的那一盘糕点稳稳当当的独占鳌头。 时辛脚上的绣花鞋一下子就因为动作的缘故掉在了地上,脚丫子光溜溜的,他伸手将时辛身上的披风扯下,里面一下子就只剩了一件白色的襦裙,风光若隐若现,看得人心口一紧。 时辛那怕是坐在桌子上,依旧矮了他不少,背叛抬起头来,“怎么?” “讨些利息!”顾阎说得一脸认真,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的唇瓣,有些过分的较劲,语气也不像平时的那般不正经,反而带了几分的妖冶和阴鸷,“小美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要老老实实的,若是我回来之后再在你身边看见其他的人,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啧!”时辛桃花眼一挑,一瞬间,就像是一个刚刚化作人形的桃花妖一样,好不得意的道:“好歹我现在也是堂堂一国的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指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都 已经嫁为人妻了。” “嫁为人妻?”顾阎冷笑一声,直接分摁住了她,凑近她的耳廓轻轻的咬了一下,“在下可不介意和公主殿下做一对奸夫银妇!” 时辛:“?”这么刺激的嘛? 然而她不知道是,顾阎当时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给假想了一遍。 别说面前的这个人亲自拿着他的手给了她一刀,哪怕是她拿着刀给自己一刀,他也绝不会介意的,哪怕她嫁为人妇,他也要将人夺回来! 没等开始回答,顾阎就已经身体力行的给了时辛一番警告。 暴雨倾盆,屋内春光明媚。 八仙桌上被折腾得乱七八糟,转移营地之后,少女落在了软绵绵的锦被上,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面色红润,整个人都有些晕眩了,手指落在了男人的面具上,勾着他的脖子往下,贴了上去,“顾远宁……” …… 宁河县,远离汴梁国都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可是大部队却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 直接在此处住下了。 宁河县的县令本身对于这些人还是怀有一定的排斥态度,可是在看到对方给的文书之后,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尤其是知道那一直不露面的人就是阎罗 王——顾阎之后,更是战战兢兢。 直接就给他们安排好了所有的住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怕把对方给得罪了。 还不不惜将自己名下的一处府宅给出来。 虽然算不上奢侈,可也勉强凑合了! 今夜星空璀璨,月色朦朦胧胧照耀着夜空。 顾妗因着担忧弟弟睡不着,在院内散步,时不时的叹气,坐在一棵桃花树下愁眉不展的托着脸郁闷时,一道透着些凉意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有蛇!” 顾妗吓得一个激灵,猛的抬起头直接朝着男人扑了过去,整个人都跳起来,双腿盘住他的腰,死死的抱住他! 殷浔面不改色,只是瞳孔有了一瞬间的光亮,而后狡猾的扶住她的腰,滚动了一下喉咙,“已经被我吓跑了!” “怎……怎么会有蛇啊!”顾妗是个娇滴滴的公主,所以住的地方都是锦衣玉食,自然是不会有这些蚊虫出没。 哪里见过这种蛇,心里面发毛的颤抖起来,抱住他的脖子。 殷浔勾起嘴角,很坏的循循善诱,“这里不是燕都城!” “又是夏天,虫蛇很多!”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吓得怀中的女子越发的抱紧了他,求救似的道:“那……怎么办!” 第五百八十六章 那个二货 月光下,这一处院子显得格外的静悄悄,除了时不时的有几声蛙叫以外再无其他。 顾妗缩在他的怀中,宛若一个受惊的弱女子,哪里还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 殷浔眼中都是狡黠的光,他托着人,语气蛊惑,“在下守着公主!” 这话太过于直白了,顾妗就算是现在,再怎么害怕,也不可能听不出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浔自从经历过那么一招之后,再见面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似乎又未曾有过任何的变化,还是她记忆里面的少年模样,但是两个人一亲近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宛如一个猎物,让人时时刻刻盯着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漂亮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殷浔……” “嗯!”殷浔抚摸着她的秀发,片刻之后将人缓缓放下,而后摁住她的后脑勺,霸道且不讲理的吻了上去。 顾妗瞪大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的黑暗当中,有一个身影正站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幕。 叶遥本意是不想来的,只是心里面或多或少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一路上也没少遇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公主,又是自己好兄弟的姐姐。 便想着前来看一看,可未曾想到的是,居然瞧见了 这一面。 月色很亮,可没来由的让人有些心惊害怕。 他抿了抿嘴角,自嘲地离开了自己的目光,很清楚的明白那个人的视线是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谁能想到,殷浔这样一个被所有人都称赞的翩翩公子,实际上骨子里面是如此的疯狂且霸道。 顾妗被殷浔送入屋内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恍恍惚惚的。 她能够感受到殷浔喜欢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害怕,不真实,不切实际。 “一舟!”她唤他的字,躺在床上,床纱放下来,遮挡住了里面的光景,女子声音如同黄鹂鸟一般悦耳,“为什么啊?” 为什么以前自己一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躲得远远的,然而眼神却是一副很受伤的模样盯着自己? 那个时候,他总是不断的重复一句不喜欢。 可是现在呢? 殷浔站在床帐外,他一袭黑衫,和从前那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截然不同,反而多了几分阴暗的气息。 眉眼漆黑如墨,盯着人的时候,仿佛带着一道犀利的光。 隔着床帐,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里面的女子,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梦中的人都是她,惦记了十三年,从八岁那年 ,第一次见面之后,眼里面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从未打消过这个念头,只不过是因为挡在前面的障碍太多了,得把那些障碍都清除掉才行。 可没想到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的一个人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也将他的野心提前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舟,你喜欢我吗?”顾妗一想到刚才的那个亲吻,心里面就有些悸动,心虚地握紧了自己身前的被子。 殷浔眼底一片漆黑,浓墨晕染不开,像是一个画家在宣纸上面落下的点漆一样。 片刻之后,压抑着眼中的疯狂和占有,换了一副偏偏君子的模样,他慢慢的上前,掀开了床纱,抿嘴浅笑,手掌落在了因为紧张而熟睡了的女子脸上。 “不是喜欢,是爱!” 顾妗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已经睡了过去。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也难免有些疲倦。 顾妗跟来身边都是心儿在伺候着的,但是因为入夜了的缘故,所以也早早的离开,眼下整个院子里面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殷浔贪婪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在此处观望了许久,方才离开。 而走出院子,迎面就遇见了叶遥。 他手执三尺青锋,锋利的剑尖直勾勾地指着他,整张脸 漆黑下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着你,而是杀了你。” “杀了我?”殷浔整个人从月色下缓缓走了出去,随后身子直接淹没在了一片阴影当中,挑衅的道:“你杀得了么?” 叶遥眼神犀利,面色难看! 他不喜欢殷浔,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喜欢,只觉得这个人浑身透露着阴冷的气息,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其他的人。 可偏偏在顾妗的面前总是做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你若是敢伤害她,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叶遥怒着咬牙切齿道。 殷浔冷笑一声,“包括整个叶家?” “你试试!”叶遥不以为然。 殷浔笑而不语。 他从小就知道叶遥喜欢顾妗,所以两个人向来都是不对付的! 别说他如今武功恢复了,就算是成为废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要拱手让人。 叶遥拂袖而去,他站在原地呆滞许久,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反思道:“看来得尽快娶回家才能放心!”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尽快的将殷家毁掉才行! …… 一大早的时辛的身边人就不见了,今日的天气还算是不错,因为今年下了两天的雨水,导致今天阳光明媚。 她揉了揉胳膊,满眼都是疲倦,正打算起床的 时候,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公主殿下?”是楚楚。 她这些日子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眼睛也没有从前那般看起来不聚焦,渐渐地多了一些光芒。 时辛从床上跳了下来,提着裙摆就去开门,“咋啦?” 楚楚嫣然一笑,“我还以为公主殿下还在休息,我做了一些早膳公主不如一块儿吃一点。” 时辛啧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不必做些什么东西,都由他们去做的,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养养身体就行。” “兄长和清玄公子一大早的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吃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就想着……”楚楚腼腆的道。 时辛一惊,“他们出去了?” “嗯!”楚楚点了点头,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嘛?” “没事!”时辛摆摆手,“是清玄叫你哥一起的?” 楚楚摇了摇头,这个她可不清楚! 时辛迷惑了! 银罗对待自己还算是忠心耿耿,没道理出去不与自己打招呼呀。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楚楚又补充道:“刚刚才有人递来贴子,说是要邀请公主游湖!” “又是那个二批啊?”时辛蹙眉,咋那么事事呢? 楚楚没听明白这话,只是回答道:“吕府的四公子!” 第五百八十七章 赴约 时辛整个人一下子就傻眼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 “他突然要见我,究竟是为什么?我可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呀,况且我才刚刚抵达……”时辛正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看来他那边也收到消息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一看自己的对手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楚楚是个不问世事的姑娘,一直以来眼睛又看不见,所以对于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也不大了解,当下就有一些不解其意的问了问,“可是有什么危险?若有危险的话,公主不如等哥哥回来再说。” “只怕等你哥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急不可耐了,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去会一会他。”时辛大.大方方地甩了甩衣袖,压根儿就没将对方给放在眼里。 随后还不忘唤来了苏嬷嬷。 苏嬷嬷最近这段时间都战战兢兢的,毕竟在长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先是太子殿下,又是皇后娘娘,眼下又是皇上的,所以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不敢直接去当面质问,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碧儿死得不明不白,她固然是害怕的。 “不知公主殿下唤奴婢有何要事? ”苏嬷嬷从进门开始就低垂着眉眼,一副压根不敢抬头的模样。 时辛此时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的衣物,细细的打量着对方,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我打算出去走一走,还得劳烦苏嬷嬷帮我好好照顾好楚楚。” “公主殿下这是要出去?”苏嬷嬷本来还有些忐忑的,结果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更加的不淡定了。 “不行吗?”时辛反问。 慕栩把自己安排在这里,可从来没有限制过自己外出,只不过是为了避免身边有人跟随,所以大部分时间要么就是翻墙,要么就是走后门。 眼下还是头一次正而八经的和他们打招呼。 苏嬷嬷为难的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公主殿下一个人外出毕竟有些不安全,还是多派几个人跟随吧。” “太子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奴婢也担待不起。” 时辛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干脆就带上了几个慕栩给她安排的护卫,都是皇宫里面数一数二的高手,最重要的是训练有素。 苏嬷嬷方才放心下来了的。 “嬷嬷,公主殿下如此的离经叛道,皇后娘娘本就不行,此番居然还想出去,这就是被皇 上知道了恐怕……”时辛前脚刚刚离开后面的宫女就开始愤愤不平的埋怨了起来。 苏嬷嬷好不容易放松了警惕,一下子被这番话给触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呵斥道:“你懂什么?既然是长公主,自然有长公主的道理,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不想死的话最好闭嘴,不要乱嚼舌根。” 小宫女本来是有些打抱不平的,可是被扇了一巴掌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立刻捂着脸不敢再说话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记清楚了,不管长公主做什么,那都是长公主的事情,不许在皇后还有太子殿下的面前嚼舌根。”苏嬷嬷生怕后面这些跟不懂事的丫头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所以还不忘怒斥他们。 众人纷纷低下头表示知晓了。 而银罗和清玄去了什么地方时辛也没有过问,而是带着邀请函就去赴约了。 这吕玧虽然是个武将,可实际上还是比较懂得生活的,选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斥着诗情画意的。 因为今年下了两天的雨水,导致空气里面有些湿润,江面也不断的升起雾气来,将一艘又一艘的画舫给遮掩住了,青山绿水,曲水流觞,是个极佳的 好地方。 时辛入了酒楼,又随着人进了后院,直到一处雅间里面传来了淡淡的琴声。 琴声里面充斥着一些哀怨,让人顿时觉得像是一个不如意的人对生活无望的哀叹。 “公主恕罪,我家公子吩咐过,只允许公主殿下一个人进去。”时辛带着身后的两个人一块儿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被人给拦住了。 “放肆!”还没等时辛开口,后面的护卫就开始打抱不平了,厉声道:“公主殿下是什么人?也是你家公子想见就能见的。” 而这人却不卑不亢的道:“还请公主恕罪!” 时辛蹙眉,对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单独约自己见面,肯定是有什么条件要谈,既然如此,的确是不适合让太多的人在场。 她心里面暗暗的斟酌了片刻,摆了摆手,让自己身后的两个人留下来。 护卫执着道:“公主……” “好了,不必担心,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倘若本公主真出了什么事,他跑不了!”时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二人为难的面面相觑! 他们担忧的倒不是对方会对长公主殿下如何,而是因为长公主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单独约见外男的话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时辛没给 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檀香缭绕,轻纱轻扬,还有着淡淡的流水声,以及茶香,她挑眉,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前弹奏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矜贵又显得很是孤傲。 身上有一股疏离感,让人不敢亲近,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 时辛突然想起那天在大街上见到的人,虽然只是单单一个背影,可依旧记忆犹深,此番真见到真人之后,顿时有些感慨。 这吕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家子个个都是颜值顶呱呱。 吕宁荟作为一国之母,当然是没得说。 吕灵素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男人也是红颜祸水啊! “看来公主殿下果然如同传闻一般不同凡响,居然如此直白的盯着一个男人看,难道就不怕被人给误会?”吕玧一曲完了这才停下来,掀了掀眼皮子,语气虽然看似在调侃,可实际上没有多少温度。 时辛环抱着双臂,一脸的正气,“吕公子这话说的,你单独约本公主前来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未曾想过会不会被人给误会。” “再说了,这般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给本公主看的嘛?” 第五百八十八章 女子咬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是轻薄,仿佛一个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风流公子哥一样。 吕玧当下就不舒服了,可始终压抑着。 他莞尔一笑,“公主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不是,”时辛摇了摇头,一脸实诚的道:“我是个蛇蝎心肠的!” 看来这哥们儿小道消息来的也不怎么通。 吕玧不以为然,在心里面想着如何对付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对方已经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到旁边的去给自己倒茶,且不说没有一点姑娘家家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模样,除了这张脸的确是和皇后有几分相似以外。 他顿时有些无语。 看着吃得正痛快的女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公主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单枪匹马地前来赴约,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找公主殿下前来?” 时辛坐没坐相的在蒲团上曲着一条腿,吊儿郎当的道:“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是你找我来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要着急?该着急的是你。” “呵!”吕玧失笑。 “按理来说公主殿下还应该称我一声表哥才对。” 时辛啊了一声,很是不乐意的道:“那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对于亲 戚什么的没多大的兴趣,你要是真想和我谈关系的话,我觉得咱俩这个话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虽然对于这个人不怎么了解,可毕竟是吕家的人,来者不善,当然要多留一个心眼,来都来了,总不可能当真是为了找自己吃吃饭,聊聊天,就是为了搞什么兄妹情深,那是完全没有必要。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负责吃,一个则是负责开始打量对方。 吕玧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自己见面,然而更多的只是关于面前这个女人格外的好奇。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妇,那么自己也有可能也有把握把对方收入麾下。 可没想到居然如此难对付。 “在下想娶公主为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吕玧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着她走了过去,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时辛剥着葡淘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抬起头来看着他。 原本从一开始就在好奇,这个人为何非要见自己,而且还是单独见面。 现如今,心里面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都说吕不良的后院是朝中最乱的一家了,现在看来果然如同传闻那样 。 几个孩子,几个娘,当然是不可能同气连枝,所以一旦遇到问题的时候,个个都巴不得从中谋利。 吕宁荟想要将吕灵素嫁到东宫去,可是很显然,那个皇帝老头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然而吕家现如今就开始打自己这个长公主的主意了,还真是煞费苦心。 吕玧淡淡的瞥了少女一眼,随后甩了甩衣袖,背对着她,笑着道:“公主殿下刚刚回来没多久,想必皇上那边也会为公主赐婚的,公主觉得自己有得选嘛?” “吕家只能有一个人和皇室有关系,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何不能是我。” 时辛咬着苹果,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年纪不大,野心不小啊!” “那你又如何觉得我肯定会选择你呢?你有什么优点,或者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地方?” “公主想要的在下都能给!若是公主殿下嫁给在下的话,到时候再下肯定相敬如宾,而且绝对不干涉公主的任何自由,只要公主想要的,在下都尽可能满足。” “哪怕是公主殿下不想生儿育女,在下也可以答应!”吕玧转过身来,眼里面一片清明。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是在用最大的誓言试图引起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儿一般。 哇哦! 要不是她经验老道的话,恐怕都已经沉迷其中了。 时辛咔擦咔擦的继续咬着自己的苹果,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而后胆大妄为的道:“既然吕公子如此有诚意的话,那么本公主也说说自己的条件吧,我这个人呢,也没多大的要求,唯一一点……” “我要顾阎做我的男宠!若是你能满足这个条件的话,别说是嫁给你,倒贴都不成问题!” 吕玧:“……” …… 宁河县这边。 顾阎赶回来和几个人碰面的时候,大家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顾妗瞧着自己的弟弟安然无恙,那叫一个心有余悸。 “见到小辛了?”顾妗虽然不大愿意提起这个事情,可是一想到小丫头其实也从来没有愧对过他们,心里面也是有些担忧的。 因为自己就是公主,所以很明白当公主并非是想象中那么开心的事情,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更何况是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突然之间出现了,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只要是皇室尔虞我诈是不可避免的。 顾阎面色冷峻,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两个人并不认识一般。 他道:“皇姐到时候最好装作 不认识她!” 汴梁的人并不知道她在大齐的事情,慕栩作为一个太子,也颇有一些手段将这些事情都给抹杀掉。 所以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家装作形同陌路的模样。 顾妗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嗯!”顾阎淡淡的嗯了一声。 而后径直回屋了! 身后的林松和青木挠了挠头没敢搭话,他们并没有进入城内,一直都在城外等待着殿下的吩咐,可是接连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殿下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直到前几天,殿下总算是好不容易出来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结果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又不跟他们说话,而且一直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青木,你给我站住!”顾妗唤住青木厉声道。 青木颤巍巍的停下来,哭丧着脸道:“公主,属下真的不知道啊!殿下压根就没让我们两个人跟着进去,我们一直都是在城外等着殿下的。” “该不会是和小辛起冲突了吧?”顾妗担忧的道。 旁边的殷浔温和的表示,“应该不是!” 他刚刚暼见了顾阎锁骨处的印记了! 一看就是女子咬的! 以祁王的性格,谁敢咬他? 也只有那位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还是得跑 顾阎回到屋内之后,很快,那原本堵在门外的一群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只是大家都识相的,没再提起刚刚才的问题,虽然心里面好奇可骨头不愿意说的话,他们也没辙。 “和亲文书递给了景帝可是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看来,对于和亲这件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叶遥忽视碍眼的殷浔自顾自的发言。 若是对方有何表示的话,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收到消息的。 可直到现在别说是大齐那边了,汴梁这一路上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听见任何的风吹草动,很有可能对方将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并没有昭告天下。 两国之间联姻的话并非是小事,一旦收到和亲文书的那一瞬间,肯定会有不少的人之情,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景帝并不想将女儿送来和亲。 “若是他不同意的话,这件事情怕是就没那么简单。”顾妗担忧的道。 她不明白为何小辛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汴梁的长公主殿下,本以为弟弟会因此心生恨意的,可没想到居然想方设法的就是为了联姻。 一瞬间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有些搞不清楚弟弟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小七从来就不是那 种以德报怨的性格,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本以为千里迢迢的赶过联姻也只不过是权宜之意,很快就会做出其他的举动,若是开战的话似乎也是情理当中说的过去。 然而现在看来,小七并不是这个想法,而是真的想要联姻。 “由不得他不答应!”顾阎显然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眼神里面的光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景帝别无选择,若是敢将女儿嫁给其他人的话,那么他也是有办法将人给夺回来的。 众人看着他这一副执着的模样,心里面也有了一些底细。 大家又将这些日子的一些事情给议论了一番之后,这才慢悠悠地离去。 而顾妗则是看着摩挲着匕首的弟弟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屋内的烛火有些昏暗,再加上这几天都是下雨的缘故,所以导致天气凉薄,她提起裙摆,坐在了顾阎的对面。 顾阎不明所以的掀了掀眼皮,“皇姐有事?” “你从小就喜欢将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别人,就算是受伤了,连姐姐也不说,现在也是!”顾妗盯着他,直言不讳的道。 顾阎抿了抿嘴角,眉头紧锁,却没有表现出不悦,“皇姐想知 道什么?” “你费尽心思的让父皇同意你与汴梁的长公主,您究竟是真的想要报复,还是非她不可?”顾妗直白的问。 顾阎愣了一瞬。 这个问题他也问了自己无数次,在大齐的那几个月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从前的一点一滴,再告诉自己,关于这件事情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将人给抓回来,哪怕是把人给打残,也要留在身边。 可知道真的见面之后,看着那张脸的时候,心里面顿时又软了下来。 下不去手。 她只要微微一笑,仿佛连心都愿意掏给她。 匕首因为一直在他手上的缘故,被磨蹭的比较光亮,锋利无比,只要手掌悄悄地从上面划过,就能留下痕迹。 他垂眸,静默了许久,方才低声道:“舍不得!” 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现在居然也有心慈手软的一面。 她是他不忍拔剑的人。 顾妗心中一颤,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摸了摸这个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活阎王的脑袋,心疼得道:“小七,咱们换个人喜欢吧!” “皇姐……”他委屈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所以总想着离开?” “她总是花 言巧语,让人分不清楚真假。” 总是在“公子羲”的面前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他的话! 顾妗心疼不已,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出来。 姐弟二人就这么沉默着。 “阿秋!阿秋!” 彼时远在城中的时辛正在和吕玧周旋呢!结果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嘀咕,“谁在想我?” 吕玧扫了她一眼,忽视这句话,正色道:“公子若是考虑清楚的话,尽管来找在下。” “娶一个公主,和嫁给一个太子,再傻的人都能够分得清楚究竟是公主好还是太子好。我不大明白你为何阻止你姐姐嫁给我皇兄,而非要选择娶我。”时辛拍了拍手,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就正而八经的和他谈话。 吕玧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掠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豪门争夺啊! “更何况现在长公主回来了,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性格,肯定会对长公主另眼相看,娶了长公主的话,不管是对于在下也好,对于女家而言,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吕玧信誓旦旦的道。 时辛:?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这个吕玧到底是装傻充愣呢,还是已经知道一些内部消息?为何觉得皇帝和皇后一 定会对自己特别好? 就在她思索的瞬息,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公子,大小姐往这边来了!” 时辛挑眉,“郡主殿下!” “在下不奉陪了,”吕玧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胸有成竹的看着她,“公主考虑考虑!” 时辛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之后,这才摸索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吕家果然不老实。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引起这么多的轩然大波? 吕不良? 这名字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忠厚老实的。 片刻之后她方才从屋内出来,那两个跟随在身边的护卫立刻就凑了上来,“公主可是要回去了?” “不回!”时辛甩了甩衣袖,难得的穿了一袭较为低调的绿色罗裙,没有红色那么显眼招摇,多了些清新淡雅,只是这一双桃花眼依旧让人觉得过于引人注目! “去街上转转,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空手而归。” “是!”二人不敢违背,拱了拱手跟上去。 吕玧的事情倒是给了时辛一个警醒,顾阎要和亲,她确实没有资本去抗衡!景帝阻碍也不是长久之计。 以顾阎的性子肯定会发起战争的! 看来…… 还是得跑! 第五百九十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上都城这个其实好玩的地方也是比较多的,只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这才没啥机会好好逛一逛,今日倒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思及此处,负手而行,与他们一道离开了酒楼。 酒楼前堂。 吕灵素此番也不过是和几个闺中的密友前来逛一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歇歇脚。 这段时间关于长公主殿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大家都比较好奇,虽然都是一些规格当中的姑娘,可在家中听着父兄提起的时候,也难免有些感兴趣。 此番又听闻吕灵素已经和这位长公主殿下见过面了,大家自然就迫不及待的想来问一问。 雅间内,是吕灵素最爱的茉莉花香,在香炉里面焚烧,味道清新淡雅,配合着窗外的绿水清波让人心旷神怡。 几人坐在一处品茶,其中一个身着浅蓝色罗裙的女子捂着嘴,笑着道:“听闻郡主殿下已经和长公主殿下见过面了,我们也是特别好奇,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为人如何?” “公主乃是天之娇女,自然是处处极好。”吕灵素不卑不亢的回道。 “我倒是听说公主殿下就连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还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旁 边的另外一个女子插话道。 哪怕是没有见过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可是道听途说之后,也依旧能够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吕灵素盈盈一笑,“公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哎!”那浅蓝色罗裙的温尚书女儿,温馨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咱们这位公主还真是个奇女子啊!” 吕灵素抿了抿嘴角,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说不出来,她们他们两个也只不过是初次见面罢了。 “来多久了?”吕玧朝着身侧人低语道。 就这几个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他们隔壁房间透过一个洞口,能够清晰地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哪怕是说话的声音。 黑衣人拱手道:“大小姐刚刚来没多久!” 吕玧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屋内的女子身上,带有很深的占有欲。 他招了招手,朝着身后的人地上吩咐了几句。 后者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而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屋内。 这边的吕灵素还和几个闺中密友相谈甚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给监视了。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也都纷纷离去,而吕灵素则是在屋内稍稍休息了片刻, 她摇了摇脑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试图起身的时候却直接迷迷糊糊的晕倒在了桌子上。 须臾之后,伴随着屋内升起的茉莉花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男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袍,衣摆处绣着大片大片的茉莉花,正常男子自然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的花,可偏偏他的所有物基本上都带着这样的东西。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有些不同寻常。 吕灵素视线越来越模糊起来,她眯了眯眼,试图看清楚进来的人,可好几次都失败了。 因为谈话的内容涉及到公主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让丫鬟跟上来。 此番她身旁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也给了吕玧可乘之机。 他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半蹲下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手掌落在她的脸颊,“姐姐还是落到我的手上了!” 吕灵素终于是有些撑不过了,所以直接就闭上了眼,再也没了动静。 华丽的衣裙铺在了桌面上,他弯腰直接将人给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向床榻。 这样的事情他不止第一次做了。 吕灵素可是所有人当中都高不可攀的人物,且不说要么如何,就连这个身份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媲美的,所以大家都 是尽量避而远之。 她快十八了,但是没有多少人敢上门提亲。 因为吕家试图将她嫁给太子,然而,这也是不少的人都默许了一件事情,久而久之的也就觉得习以为常。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不仅仅不能嫁给其他人,也不能嫁给太子,因为总是有一个人从中捣乱。 床榻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这个酒楼是他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所以,这里渐渐地也成为了她最为喜欢的地方。 吕灵素每一次外出的时候,都会来此处喝喝茶,吃一些点心。 却不知道这是一个犹如蛇狼一般的人物,在为她编织下的一个天罗地网。 男子的衣衫和女子的罗裙交缠在一块,他摩挲着女子的唇瓣,低语了几句,而后轻轻的压了上去,吸吮,辗转,试图将她唤醒一般。 手指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腰带上,吻落在她的脖颈处,语气蛊惑人心,“总是不听话,嗯?” 她的糕点内放了致幻的药味,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此番吕灵素神志不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双眼谜离,“难受!” 吕玧难耐的掐住她的腰,“那里难受?嗯,长姐?” 吕灵 素眯了眯眼,勾住他的脖子,嘴里面溢出些许声音来,“阿玧!” 吕玧虎躯一震。 他愣了片刻,意乱情迷之际却还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双目殷红的摩挲着她的脸,咬着她的嘴唇,“再叫一声!” “阿玧……”她展颜一笑,痴痴地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吕玧循循善诱,“什么秘密?” “你不是我亲弟弟,你不是吕家的人!”吕灵素缩在他的怀中,享受的扬了扬脖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任人采摘一般。 吕玧眯了眯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咬了一口女子的脖颈,压低声音道:“那不是更好?” 然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吕灵素不喜欢他! 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从她十六岁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冰清玉洁的郡主,其实早就被他给玷污了。 离开了这个酒楼时辛总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吕玧所作所为瞧着很是不切实际,也不聪明,可仔细想想,也有诸多的蛛丝马迹! “这个吕玧有何过人之处?”时辛忽然停下脚步问身后的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拱手道:“善武,熟读兵法,年纪轻轻倒也是个人物!” 第五百九十一章 这公主谁爱当谁当 其实这里面还有许多关于这个人的细节,只不过长公主问的又不怎么细腻,他们也就随便的敷衍了一下。 时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始沉思了起来。 吕玧既然想要联姻,那么也没道理直接来找自己这个当事人,而是使用其它的法子。 他若去找皇后的话这件事情岂不是手到擒来,何苦来与自己商量呢? “吕不良和他几个儿子的关系怎么样?”时辛又道。 身后的一个稍微身形瘦弱一点的护卫,崔昊闻言蹙眉道:“吕将军这个人向来都是刚正不阿的,而且特别的严苛,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也算是管教有方,虽说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可是在他的面前都是比较害怕的。” 刚正不阿? 这个词语是不是用的不大妥帖?倘若真的是刚正不阿的话,为何皇帝总想着将这一家子都给铲除掉? 吕玧莫名其妙的来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就是为了让自己嫁过去?目的肯定没有这么单纯。 可很显然他志不在夺权,似乎还有其他的要求以及目的。 可究竟是什么,那就猜不透了。 回去的路上太阳突然就钻了出来,虽说来得有些晚了,可终究也有一点点的温度,透过云层,光芒 洒在了大地上,使得那一阵又一阵的雾气不断的上升。 时辛衣裙上一下子就染了一层光辉,使得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并没有平时看起来的那么严苛。 回到别苑的时候,清玄和银罗还未曾回来,倒是慕栩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居然一直在亭子里面等待着。 时辛看见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兄长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头之后还是凑了过去。 慕栩摆了摆手,让自己身后的这些随从全部都离开了。 孙公公路过时辛身侧的时候,小声嘀咕道:“公主,殿下心情不大好。” 时辛:“?”那你跟我讲干什么?他心情不好,你去安慰他呀,跟我讲,搞得好像我就有办法似的。 她抿了抿嘴角,走上凉亭内,“太子哥哥怎么了?” “坐下吧!”慕栩收敛起了自己沉重的心情,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堆放着一些糕点,都是从皇宫带来的,他自顾自的道:“苏嬷嬷说你还挺喜欢吃这些糕点的,所以此次前来就为你带了一些。”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或者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时辛坐在了石凳子上,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兄长。 慕栩贵为一 国的储君,按理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最好的,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他有那么多个弟弟,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皇位。一国的储君,当然,每一件事情都得办得漂漂亮亮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逮住把柄。 当皇帝不容易,可是当东宫的储君也不容易。 夜幕低垂,廊檐下的灯笼与齐刷刷地跟着亮了起来。 他勾唇轻笑,看着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牧立倒是经常与我提起过,说你聪明伶俐,和普通的姑娘家家不一样,可我总想着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该让这些烦心的事情落在你身上。” “哥!”时辛挑眉,趴在石桌子上,笑眯眯的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的?既然我是你妹妹,再说了,这些事情与我或多或少都是有一定的关系,你为何不可以告诉我?” “顾阎的事情……你听说了?”慕栩面露难色的道:“今日父皇也叫我去了,和我商讨过这件事情。” “你和他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倘若他真来了的话,到时候你俩之间的问题藏也藏不住。” 大齐祁王,汴梁长公主,两个人 之间居然有了那么一段风月往事,若是传出去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笑掉大牙。 两国之间本身就不和睦,再加上这些事情引爆的话,更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时辛托着侧脸,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来说这件事情的,那天父皇找我的时候也跟我提起过!” “父皇虽然现在还没有动摇,可万一对方给了他最核心的利益,也不见得父皇不会同意这件事情。”慕栩愁眉不展的道。 作为一国的君王,最在乎的可并非是自己儿女的终身幸福,而是国家的利益。 顾阎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尤其是杀起人都时候简直就是六亲不认,谁都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任何一样疯狂的举动。 时辛扯了扯嘴角,“要不我跑路?” 慕栩一口否决,“那怎么行?好歹你也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离开?” 那不然呢!? 时辛瞠目结舌,等着顾阎来取她的狗命啊? 顾阎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将太子一众人物给拿下,而且把对方制服的服服帖帖,屁也不敢放一个,这样的手段以及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有的。 所以他亲自前来,她很慌的好么? “你为 何骗他感情?”慕栩本来一直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兄长不应该去问这些事情,可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时辛脱口而出,“他好看啊!”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就像是要炸出一朵花来一样,换做是你,迷不迷糊呀? 她哪能淡定自若啊! 再说了,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 慕栩:“……”他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豪爽。 和亲一事,父皇一直从来没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提起过,想来也是有所犹豫的。 不过最为要紧的是,因为对方并没有给出什么合适的条件。 若是条件足够诱人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兄妹二人为此事焦灼不安。 慕栩一筹莫展,“父皇还挺看好顾阎的!” “为什么?”时辛不解,“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敌人吗?” 啥时候敌人的关系也这么好了? 慕栩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父皇特别的欣赏他,你也不想想像他那般年纪的男子有几个有他的能耐,而且父皇也说了,若不是,因为他是敌国的祁王,若是真叫你嫁给他,倒也没什么。” 时辛:“……”谢谢啊!我明天就离家出走,这公主谁爱当谁当! 第五百九十二章 就这么简单 先不说联姻这件事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拿这个汴梁的皇室而言,的确是颇为复杂。 皇后也罢,皇帝也好,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一个表现得特别淑女,仿佛对自己这个女儿并不在意一般,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叫人给嫁出去,而另外一个则表现出特别在意女儿的模样。 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实意,那就不为人知了。 慕栩的话倒是提醒了时辛,顾阎若是给出了核心的利益的话,且不说文武百官会不会答应,作为一国之君,肯定也会答应的。 而那个时候她就会如同一件礼物一样被人给送出去,压根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所以,说白了长公主这个身份,既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不过身份对她而言没多大的压力,说白了她就是个冒名顶替的。 “那太子哥哥怎么看的?”时辛一边心不在焉的吃了几个糕点之后,慢悠悠地问了起来。 慕栩贵为一国的储君,肯定心里面也是有看法的。 果不其然,他抿了抿嘴角,神情严峻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瓷儿,我不仅仅是 一国的太子,更是你的哥哥,倘若我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护不住的话,又谈何去保护民百姓?” 他一袭淡黄色衣袍,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天边的晚霞,眼睛里面跳跃着两团光,负手而立,衣摆翻飞,他语气沉重,“从把你找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将你保护好!” 皇室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可言,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知道,因为是作为一国的储君被教养长大的,从小到大所学习的那些东西都在深刻地告诫他。 在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地方,就不要奢望着有什么人对你嘘寒问暖是真情实意的, 时辛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背影,心情颇有一些复杂。 然后她不是吕宁荟所出,那么两个人就只能算作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罢了! 可慕栩对于自己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她有些懵圈了,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人突然转过身来。 亭子里面虽然有着灯笼,但是光芒并不是那么热烈,好在因为天气还不算很晚,也能看得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慕栩走过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很暖,“兄长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些复杂的事情都有 兄长去摆平。” “我只是很好奇,虽说你我是兄妹,可是毕竟也有这么多年未曾见面,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时辛不解。 慕栩整个人虽然表面上看着特别的温和,也很有一国储君的方法,而且行为处事又特别的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这一份温和实际上总带着一股浓烈的疏离感。 笑里藏刀。 虽然温文儒雅,可实际上也是特别带有杀气的。 倘若真有那么单纯的话,绝对不可能坐稳这个储君的位置。 她抬起头,眼神认真,很是轻松的道:“都说皇家没有亲情可言,可你对我很好,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好!我不是很明白!” “牧立说得没错,你确实聪明,居然连这点也察觉到了。”慕栩莞尔,模样温和的弯下腰来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不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嘛?哥哥查过了,你确实不是母后所出!” 这么快?时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清玄是老三身边的人,从你们来到汴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所以他告诉你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母后对于你的态度的确是有些诡异,所以我特地派人调查过 一番。”慕栩好像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而是大.大方方地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给表述了出来。 时辛瞠目结舌,“……”大兄弟,你也不要说得如此直白,你稍微婉转一点。 慕栩自顾自的道:“母后当年骗了父皇,而恰巧父皇宠幸了她宫中的一个宫女,还怀孕了!” 吕宁荟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宠了,若不是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恐怕皇后的位置都有些悬。 因为后宫当中不断的有美人进来,她实在是山穷水尽了,干脆又想出了以怀孕的方式试图挽回景帝的心,这一骗就是九个多月,直到孩子生下来,那个宫女难产而死,慕瓷就成了孤儿! 然而因为是一个姑娘的原因,所以父皇并没有多加在意。 吕宁荟后悔莫及,觉得是这个女孩的存在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乎就试图将这个孩子给丢了。 因为她恨,恨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被宠爱,为何自己一直以来都没能挽回景帝的心。 时辛:“?”她表情颇为复杂,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变态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给杀了,非要把我给送走?”她不解。 慕栩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另有隐情!但至于这个真相究竟是什么,也只有母后本人知晓。” 时辛蹙眉。 慕栩捏了捏她的小脸,一脸认真的道:“你不必如此愁眉不展的,不管你我是同父异母也好,同母同父也好,你始终都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出生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看见你的人!但那个时候并不知晓你不是我亲妹妹,只是觉得你特别的亲切。” 所以下意识的就希望能够将妹妹护着长大。 后宫的那些皇子们哪一个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因为身份的差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兄弟情深。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自己嫡亲的妹妹,结果没多久居然就失踪啦了。 时辛颇为感动! 要事顾阎也有这个觉悟的话,是不是就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草哦!同样是男人,古代的高质量男性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一个温婉如玉,一个凶神恶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脖子给拧断了。 时辛哆嗦了一下,哥俩好的表情握住慕栩的手,“哥,虽然咱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假不了!” 所以你懂吗? 你可是一个大腿啊! 一国之君啊! 第五百九十三章 心疼男人 她觉得血缘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大家感情在,就算让她现在跪下来叫对方一声大哥,那也是无关紧要的,对不对?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咱也不是个男子汉,作为一个姑娘家家的,就要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栩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安抚一下这丫头脑子里面的胡思乱想,结果顿时看见她这一副样子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其实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就算不是长公主,要不要认我这个哥哥?” 时辛松开了她的爪子,理直气壮的道:“咱俩一见如故,再说了,你也不是那种就以身份来定义一个人的人,况且,你可是太子,若是你对这些事情都没有一定把握的话,怎么可能把我给接回来?只不过呢,皇后,这件事情的确做得太过于隐秘了,一般的人确实查不出来,但是你在皇宫当中若是有心想要追查下去的话,自然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慕栩乃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作为一个母亲,就算再怎么厌恶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儿,也绝对不可能厌恶自己贵为太子的儿子。 因为皇后的位置是需要自己的儿子帮助稳固的。 第一次见 面她就发现了,吕宁荟其实脑子很聪明,但是也比较的愚蠢,压根儿没有摸清楚自己的处境,但凡稍微动点脑子的话,都应该知晓她现在的处境是和自己的儿子绑在一起的,而不是和娘家绑在一起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是一个扶弟魔呢? 慕栩敲了敲她的脑袋,走到旁边坐了下来,“你倒是聪明,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哥,皇后再怎么样也是你的母后,你把我的身份给调查出来,她肯定不乐意的,你难道就不怕惹自己母后生气吗?”时辛磕着瓜子打探道。 慕栩胆子还是比较大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媲美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皇后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慕栩面色如常,并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反而心平气和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开口,“她的确是我的母后,可在是我母后的前提更是一国之母。贵为一国之母,没有容忍的雅量还做出如此事情,若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也绝对不会宽恕的。” 父皇这些年都想打压吕家,吕不良手上握着不少兵权,一直以来,那可都是父皇的心腹大患,哪怕直到现在依旧如此。 所 以母后做的这些事情过于愚蠢,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时辛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之所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因为若是我再继续执迷不悟的话,皇后肯定会将矛头对准我是吧?” 慕栩含笑,“是这个意思,母后在你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给嫁出去,所以你若是再继续探查自己的身世,她肯定会知道的。” 到时候必然不会留着时辛了。 现在之所以有些和颜悦色,也无非是因为父皇的态度罢了,再加上那个国师的预言。 “之所以能够找到你,也是从母后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的,其实一开始在得知你的失踪和母后有关系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的,我以为因为你是一个女婴的缘故,母后这才把你给抛弃的。但是自从你回来之后,诸多的蛛丝马迹,我才有所怀疑。”他继续道。 还有方埵在他面前时不时的提起这一档子事情,所以难免就上心了不少,在没有露面面的这一段时间都在调查着这件事情。 时辛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既然哥哥不让我继续查下去的话,那我就不查了。 ” “瓷儿,不管怎么说,你母妃也是死在了母后的手上,你若是……心有不满的话,兄长也不怪你。”慕栩本来心里面一直都在纠结着这个问题,此番看着这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不管是谁,杀母之仇恐怕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 “哥!”时辛拍了拍手,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你是个好太子!” 哪怕是知道自己的母后做错了事情,也没有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告诉了自己,给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慕栩抿了抿嘴角,笑得有些牵强,“那又如何?父皇一直以来都对母后不喜欢,所以我一直夹在中间。” 父皇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哪怕是贵为一国的储君也是如此,因为父皇在担心,在害怕。 自己会和吕家同流合污,而母后又不断的让自己和吕家同流合污。 这些年来,他特别的难做。 若不是一直从中周旋着的话,这个太子的位置指不定就是别人的了。 时辛默默的同情了他几秒,本以为当一个公主就不容易了,结果当个太子也是不容易,不仅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要暗杀自己,还得提防自己亲爹亲妈。 二人在亭子 内聊了好一会,慕栩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些事情的,现在看到你这一副态度,兄长心里也放心啦。”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妹妹,所以母后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他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这小丫头的肩膀,就打算扬长而去。 时辛转过头,瞧着慕栩背影莫名的有些难受,作为一个太子,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所有人都羡慕的地位,可也是孤独的。 终究是没忍住的轻唤了一声,“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慕栩刚好走到台阶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晚风熏得人有些醉醺醺的,他笑得很是好看,就是瞧着有些落寞。 时辛叹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是需要人安慰的。 她提着裙摆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向他,一把抱住了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别怕,他们不疼你,妹妹疼你!” 慕栩心中一软,抬起手来抱住她,“好!” 于是乎在回去的路上,孙公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因为殿下不断的重复一句话。 “瓷儿说她疼我!” 孙公公:“……” 第五百九十四章 让她捅回来 导致孙公公很想大声的告诉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殿下,”孙公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太子殿下重复了第五十二遍的时候,立刻打断了,“公主殿下长得这么可爱,惹人喜欢,你喜欢也是人之常情的。” “她和别人不一样,”快要回到皇宫的时候,慕栩惆怅的看着天边的晚霞,“旁人对本宫好,那都是有所目的的,就连母后也从来不是真心实意的把本宫当成她自己的孩子,在他们的眼中,本宫只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瓷儿不一样,她是真心实意的把我当成兄长,当成哥哥,很关心我。” 在这样冷血无情的皇家,实在是难能可贵。 孙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是,公主殿下确实很好!” 慕栩脸上一直都挂着一个浓烈的笑容,哪怕是回到东宫的时候,这个笑容也从来没有放下来过。 导致东宫的宫女太监都觉得奇怪,虽然说太子殿下平日里面也是特别的温和,但是很少笑的这般的让人觉得真诚。 以前也爱笑,只不过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一点疏离感,现在就不一样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突然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笑成这副模样。” “谁知道呢,太子殿下的心思也不是咱们能够琢 磨的,我估计啊!指不定是和郡主见面了!” 几个小宫女围在一块儿的时候絮絮叨叨,其中一个一开口,认识其他的人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这副模样的。 一个个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因着慕栩已经将真相告诉给了时辛之后,晚上清玄和银罗回来了,她就将这件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这两个人。 二人面面相觑,顿时都觉得自己这么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有点多余了。 清玄摇晃着手,里面的扇子顿时也收敛了起来,他愁眉不展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可思议,“难怪皇后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都不冷不热的,你的确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这女人也真是,你说她有良心吧,好像良心也不是那么多,你说她没良心吧,她又没杀我。”时辛啧了一声,懒洋洋的拖着脑袋往嘴里面塞一些糕点。 清玄解释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汴梁的人向来都是比较信佛,尤其是相信报应这回事儿,所以不杀你,绝非是因为一时的善意。” 倘若真心地善良的话,怎么会连她的母妃都给杀了,虽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银罗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时辛,“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帮你把皇后给杀了,为你母妃报 仇?” 时辛扯了扯嘴角,“银罗啊!我不是顾璇,你也不再是以前的杀手,咱能心平气和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打.打杀杀,能借到杀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呢?” “什么意思?”银罗除了在杀人方面比较拿手以外,关于这些事情都是有些过于不懂的,脑子也不如他们的灵光,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问了起来。 清玄充当翻译,他拍了拍手掌心道:“意思是,皇后乃是吕家的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么她要弄死皇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了。” “……”时辛没好气的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坏。” “你连顾阎都敢算计,难道还不够坏吗?”清玄眯了眯眼揶揄道。 时辛指了指门口,“你给我肘!” 银罗看着二人的模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把皇后给杀了,有的是人要杀皇后,你是这个意思吗?” 时辛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呢,对方也不一定会见得会把皇后给杀了,最惨的下场顶多就是废了皇后的位置。” 景帝提防吕家,不喜皇后,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帮他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而自己的儿子又和吕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作为一个皇帝,怎 么可能不惧怕呢? 怕吕家造反,怕太子倒戈。 其实慕栩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若是但凡有那么一点点造反的心思,恐怕皇帝这个位置都做得不安分了。 想想一国的储君和吕不良联手,高低也能和皇帝来个五五开。 “不过,这件事情先这样吧,既然我皇兄并不希望我遭到皇后的报复,那我就姑且当中没有事情发生就好,至于报仇这件事情,从长计议。”时辛大.大方方的道。 真正的慕瓷已经死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甚至连最后一点点的意识都没了。 也就是说她的心目当中自己的父母就是那对养父养母,在她报仇雪恨之后,关于这个身体的任何一点其他的感情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眼下,她是帮死去的慕瓷母妃报仇罢了! 至于和真正的慕瓷已经算得上是两清了。 夜晚星空璀璨,可依旧有些凉意。 清玄和银罗离开之后,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满脑子都是顾阎,离开的时候虽然做的已经足够绝情了,但是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狗,咬起人来一点余地也不留。 此番亲自前来和亲,摆明了就是给她上坟啊! 草哦! 时辛欲哭无泪的盖着被子,“多活一日是一日吧!” 反正……他也不可能 直接在汴梁境内对自己动手。 这么想着踏实了一点。 殊不知宁河县这边,顾阎已经开始继续磨匕首了,月光下面的这一幕,看得人有些惊魂。 叶遥本来是想着睡不着夜晚出来透透气,结果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我说祁王殿下,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磨什么东西啊?” “匕首!”顾阎头也不抬的擦了擦,“锈了!” 叶遥眼尖,尤其是听过苏子与对当时的事情夸大其词的时候,顿时就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碜。 “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这把匕首把人给杀了吧?好歹现在身份也是天差地别了,你就算要杀也不至于在汴梁境内。”叶遥抿了抿嘴角,有些艰难的道。 顾阎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还真没栽过跟头,结果在情爱上面栽了跟头,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说来也是,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眼中深不见底,面无表情的道:“谁说本王要杀她?” “那你磨这个干嘛?”叶遥不解的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在大树上。 顾阎面色如常,“让她捅回来!” 叶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第五百九十五章 确定不是仇人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伸手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阎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就准备回房睡觉。 叶遥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跟在身后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疯了?你做事情能不能考虑一下,你的身份若是在此处受伤了的话,到时候对方肯定会对你下手的。” 他不仅仅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也是汴梁的心腹大患,倘若稍微露出一点点的弱点,都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时辛若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就还好,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对方可是堂堂的公主,若是当真怀了什么不菲的心思,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人绝对疯了。 顾阎关门的动作直接就被他给拦住了,叶遥左顾右盼了一番之后,努力的让自己淡定下来,试图和他说道理,压低了声音,“你想做什么都不是我能够阻碍的,可是这件事情并非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时辛现在已经不是你祁王府的普普通通一个小丫头了,你要是让她捅你一刀,真的下死手了,你怎么办?” 顾阎眼皮子掀了掀,眼中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说出那一番话的人不是他 一样,“那又如何?”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他现在想着的就是不想和那个人两清,说什么两不相欠,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她一心一意想要两不相欠,他偏偏就是要让她欠着自己。 叶遥:“……” 他咬了咬牙,还打算继续劝说的时候,这人居然已经惨绝人寰了,将房门给关上了。 叶遥无语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你自己还是要斟酌一下才行。” “你若是很闲,有种去把我皇姐给抢回来。” 就在他苦口婆心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凉嗖嗖的声音。 叶遥:“……”他娘的,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得他还这么担心她。 一气之下,叶遥也懒得去管这个闲事了。 屋内,顾阎合衣躺在床上,借助着皎白的月光,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一把匕首,眼神里面倒映出一些痴狂来,从那天挣一把匕首插进她的腹部的时候。 他就在想,被喜欢的人捅一刀,究竟是什么模样?疼不疼? 若是她捅自己呢?到底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从来没有哪一次,他对于伤口如此的执着。 夜色 朦朦胧胧的,男人的目光在这月色下面显得灰暗不明,直到月光躲进了云层里面之后,这才遮掩了一切。 宁河县这里离上都城很近,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都能够得知,他们在此处也居住了一段时间,然而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景帝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虽然大齐国力强盛,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不可能任由对方拿捏。 所以眼下肯定会做出一个斟酌的态度,所以他也不急。 只是在这里待的久了,一到晚上的时候,难免总有些胡思乱想。 五天之后,顾阎实在是等不了了,干脆就先一步回了上都城。 顾妗是有些反对的,毕竟没有哪个做姐姐的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弟受苦。 然而小七态度又十分的坚决,不好拒绝,他们只能继续在此处等待。 而时辛这边,自从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倒也没有多费心思了,而是直接就当了一个米虫,偶尔出去逛逛身后也有不少的人在暗中保护,她见怪不怪了,也没往心里头去。 据说查堂上倒是炒得如火如荼,都是围绕她这个所谓的长公主展开的,大家都在好奇,也在觉得不妥帖,毕竟皇上突然封了一个长公主的话,那可不是一 件好事儿,所以总是有一些老东西对这件事情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最终还是敲定了下来,景帝力排众议,让钦天监选了个花好月圆的日子,册封她这个长公主。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之后,许多人都对于自己这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长公主越发的好奇了起来,甚至也不断地开始探听,想要巴结。 更有一些家里面有儿子的,一个个都卯足了劲。 毕竟谁都知道,皇上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花落谁家的话,谁家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对此时辛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世态炎凉啊!先前怎么没见他们如此的热情好客?这当了公主就是不一样啊。” 方埵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他们这些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那当然是比不过方将军正直了!”一旁的清玄阴阳怪气的揶揄起来。 他这人别看长得风度翩翩的,可实际上嘴里面就没一句好话。 时辛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有一些坏脾气,这也是能够理解的。 比如方埵就是啊!虽然是堂堂一个小将军,可实际上坏习惯也很多呀,脾气也挺爆的呀,只不过是在旁人的面前显得比较的收敛罢了! 她咬着苹果含 糊不清的道:“既然我要做长公主了,那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份贺礼啥的?” “你想要什么?”方埵大气的道。 时辛眨了眨眼,“你看着给呗!” 清玄笑了笑没说话,他对于这些事情都是不关注,不过这丫头能够成功的当上长公主的话,对于他而言倒是一个挺不错的开端。 只要自己前途似锦,那么哪怕是不择手段,似乎也是无伤大雅的。 他斜靠在亭子内的柱子上,看着二人友善的提醒,“你不关心公子羲嘛?” 那人都已经离开快十来天了,还未曾出现,也不知道究竟去做什么了。 他虽然也想知道,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还是算了吧。 毕竟祁王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现在还不想死,也得罪不起。 所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 不过,万一这两个人真的是反目成仇的话,那可就有的看了。 被他一提醒,时辛顿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她这些天都在关注顾阎的问题,一下子把这个替身给忘了。 “祁王的队伍就住在宁河县,离这里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两天的路程,公主可要去见见故人?”清玄看好戏似的弯了弯眉眼。 时辛:“?”确定不是仇人么? 第五百九十六章 你在害怕 “你怎么好端端的从这个人一下子就扯到另外一个人了?”时辛本来听了这个人的名字就有些发愁,结果仔细想想有些不大对劲,刚才不还在关注公子羲的事情吗? 银罗下意识的看向了清玄,眼神里面也带着一些不能够理解的意思。 公子羲和顾阎这两者之间貌似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清玄则是淡定从容地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心,眯了眯眼道:“这两个人不都和你有关系吗?有什么差别?我只是在提醒你,万一这两个人见面了的话,岂不是更加的尴尬?难道你不应该提前想好对策吗?” 时辛:“?” 顾阎要事知道她才分手没多久,就已经移情别恋了,按照那家伙强烈的自尊心以及要强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可好歹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自然是不可能拉下这个面子,干脆拍了拍桌子,理直气壮的道:“他来就来了呗,难不成我还能怕了他?再说了,我好歹现在也是堂堂一个公主,我俩的身份不相上下。” 清玄一副我不大相信的样子,但是也识相的没有揭穿这丫头,而是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月亮上,“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二位随意。” “你回来这么久了,三皇子的人都没有找你的麻烦,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总不可能他当真对你这个人不在意吧?”时辛看着他正打算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喊了一声,“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到你这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的三皇子,我很好奇这个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让你们如此的畏惧。” 清玄一下子就像是被人踩中了雷点一样,就连脸上的笑容顿时都鬼裂开来,橘黄色的灯火伴随着皎洁的月光,他缓缓转过头来,表情显得格外的复杂,神色莫名的有一些惶恐,“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三皇子并非是一般的人,所以,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最好能避着他,尽量避着他。” “以你现在的手段以及能耐,并不足以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 时辛:“?”她眯了眯眼,却也没有追问下去,自从来到汴梁之后,这个三皇子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所有人的雷点,显山不漏水的,却在皇宫那个地方成为了不少人心里面的一个不可触及的存在。 就连慕栩似乎 对于他这个弟弟也颇有一些看法,到底什么来头! 清玄离开之后,银罗也起身打算离去了,他想到妹妹最近这段时间的状况,一脸感激地看着时辛,“楚楚现在眼睛也不如从前那般动不动就会疼了,她说甚至能够依稀感受到光芒。” “这是好事!”时辛莞尔,“她眼睛,其实倘若救治的比较及时的话,不至于沦落成这般模样。” “话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你妹妹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而且摆明了就是中毒。” 银罗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低垂着眉眼,愧疚的抿了抿嘴角,手也握紧了佩剑,“楚楚受伤这件事情,主要原因也在我,我因为长期以来都是在帮助顾璇办事儿,所以仇家也难免多了一些,不少人就调查起我的住处,有一次我做任务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那些歹人试图侵犯我妹妹,最后我和他们打起来了,结果他们就朝撒了毒粉,结果妹妹为我挡住了。” 而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再加上俸禄也不多,平日里面也没什么钱,才一心一意想要救治妹妹,也是心有余,压力不足。 再加上那个毒也不是普通的读,一般的大夫也解不 了。 时辛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必自责了,最起码现在看到了希望。” “这事情也得谢谢你,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恐怕我妹妹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光明。”银罗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实际上是一个特别腼腆羞涩的人,被人这么一夸奖之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时辛摆摆手,“去休息吧!” 银罗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一脸惆怅,唉声叹气的走过去,将房门关上,正打算爬上床睡觉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时辛一愣,猛地转过身,就瞧见了一个白衣若雪的男人,靠在月门上,隔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回来了?”她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 顾阎双目紧紧的盯着她,像是一吃饥饿了许久的豺狼虎豹无意当中发现了猎物,恨不得将人给撕碎吞咽下去。 这样炙热的占有让人心里面发毛,可时辛是个不怕死的,哪怕是面对对方这样赤裸裸的目光,也依旧胆大妄为的凑近。 她笑着踮起脚尖,“怎么?这才几天不见都不认识啦。” 顾阎看着和自己贴近的 女人,眼神晦暗,手一用力,直接将人拽入怀中,死死的贴在一起,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手掐着女子的腰肢,“我都听见了!” “顾阎?”时辛挑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踩在他的锦靴上,“那又怎么了?吃醋了?” “他在宁河县!”顾阎强调,“难道你不打算去看一看?还是就一直这么躲着他?” “我要册封了!”时辛答非所问的道。 顾阎反问,“然后呢?” “我和他身份不相上下,干什么要我去见他?”时辛切了一声,死要面子的道。 某人失笑,“你在害怕?” 怕什么? 怕顾阎杀了她? 这人分明贪生怕死,可平日里面总是装出一副胆大妄为的模样 时辛哑口无言:“……” 顾阎有几十万大军,还一身好武功,最重要的是还有点小变态。 小疯狂啊! 那可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啊! 她舔了舔嘴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男人的话,就直接被人堵住了唇瓣。 顾阎低头以吻封缄,慢慢的品茶舔吸,还不忘喘着气摩挲着她的腰肢,“想死你了!” “真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顾阎笑得偏执,压住眼中因为她鲜红的唇瓣而兴奋的模样,咬牙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大义 时辛本来还有些意乱情迷的,可是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职工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她嘴唇都被人咬出血了,此时此刻为这张脸更加增添了几分的艳丽。 她要么不同于其他姑娘看起来美般的楚楚可怜,反而格外的张扬,带有一定的攻击性,尤其是这一双桃花眼。 而此时此刻,看上去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张扬,反而多了几分的柔弱,面色红润,呼吸凌乱,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总带着一些火花。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特别的寻常,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笑起来又格外的得意,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觉得惶恐,反而有一种大家一起死的错觉,双手狠狠地扯着男人的衣衫,“吃醋这么吓人啊?” “吃醋?”顾阎是否觉得这个词语有些新鲜?挑了挑眉头之后,眼神眯了眯,若有所思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人,伸手捏了捏这张总是让自己日思夜想又恨不得一把掐死的脸,“我可从来不吃醋。” 但凡能够让他吃醋的因素,他都要扼杀在摇篮里面,绝对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时辛还打算继续埋汰的时 候,就直接被人给抱了起来。 他从宁河县一路上赶过来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景帝速度还算是比较快的,居然在自己即将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指试图册封,他到底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女儿呢,还是别有居心,又或者是想要和自己进行更深沉的谈判? 十几座城池别说是引起一个公主了,哪怕是迎娶几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但是他居然在谈判的时候居然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圈套,摆明了就是别有用心。 若说是作为一个皇帝有什么父女情深的话,这显然是不可取的。他实在是太了解帝王家这些所谓的亲情了,尤其是景帝这样的男人! 当真舍得因为一个女儿放弃那么多的利益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他无非就是想要看一看自己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 将人压在床上,顾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男人的白衣和女子的红衣融为一体,此情此景,道别有一番滋味,仿佛是两个特别爱恋的情人正在纠缠。 顾阎喜欢红色,公子羲常年一袭白衣,说到底,这两个人都是他自己,只不过是在于一张面具的差别罢了。 “怎么?”时辛躺在床上之后, 整个人都来了力气,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的道:“难不成你还想连他一起杀了?” “顾阎这个人呢!别地不说,就武功而言,不见得你能够打得过他,再说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祁王,手握着几十万大军,你觉得自己一个江湖中人是他的对手吗?” “谁说我要杀了顾阎?”他好笑的反问,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断的落在她的嘴唇上,弯了弯嘴角,“你不是现如今作为一个公主总想着养一些男宠吗?若是你养的这个男宠是他的话,其实我也不介意的。” 神经病啊? 时辛虽然不是什么正而八经的人,也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人,但好歹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这点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 她严肃的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怎么可能是个人都给收回来?” “不是么?”顾阎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你和祁王耳鬓厮磨的时候,似乎也和在下纠缠不清,这个又怎么解释呢?” 时辛无语的咽了咽口水,“人嘛,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我这不是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吗?” 呵! 顾阎冷笑。 在这天底下,还从来没见过哪个 女子居然做出如此阴奉阳伪的事情,可偏偏他就是没有办法生气。 时辛喜欢公子羲那是因为对方有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他自己。 所以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 “顾阎十几座城池换你,一般的人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你父皇现在再怎么宠爱,在利益的面前不见得就不会把你给交出去。现如今迫不及待的就要给你册封,无非就是想要提高你的身价,有足够的筹码和他谈判罢了。”顾阎撩开她的秀发,埋首在她脖颈处轻轻的啃咬着,这才离开半个月不到,留下的痕迹居然又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一看见这个脖子的时候,脑子里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人给咬死了。 眼底渐渐的升起一抹潮红,他身上滚烫吓人。 已经七月的天了,时辛不自在的伸手推了推他,“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吗?干嘛非要动手动脚的,而且天气这么热。” “我这是在讨好公主殿下!”顾阎语气有些妖冶,说不出来的怪异,舔了舔她的脖子处,“你求求我,说不定我能为你解决这些麻烦。” “求你?”时辛切 了一声,“我干嘛要求你?” 她既不想嫁,也不想作为筹码和任何一个人谈判,难不成还不能一走了之嘛? 傻子才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出嫁。 顾阎似乎看穿了她的这一点小心思,轻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想要逃跑的心思,现如今你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长公主这么简单,威胁到两国之间的安宁,你若是走了,到时候两国开战,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爱国情怀一向很严重的时辛顿时就犹豫起来了,她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节操,也不知道到的什么东西,甚至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是想着能够从中谋取到一定的好处,可关系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就开始有些犹豫了起来,不至于做的那么的没有底线。 “看来,你很在意两国之间的安宁么!”顾阎向来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瞬间就察觉到了女子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直想不明白,时辛为何非要离开自己?身份的差距嘛?她向来都是不拘小节的。 而今恍然大悟了,她是关心汴梁的安危,而自己又一心一意的想要一统天下,她自然是留不得了! 眼底的情绪瞬间波涛汹涌了起来,联想到一连串的事情顿时面色僵硬住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跑不了了 他的话给了时辛当头一棒,本来一开始还有些动摇的,可是现在这个动摇的心思顿时就被打回去了。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顾阎上次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狠狠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时辛莫名其妙的瞪大了眼睛,“你干嘛?” “不高兴!” 他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可就是让人有些无语。 时辛翻了个白眼,“你不高兴你咬我干嘛?难道你就不能咬你自己嘛?” “我还不高兴呢,我现在自己搞得骑虎难下的,我都没找你麻烦。” 顾阎蛮不讲理的哼了一声,拉过被子盖上,把原本升起来的情浴一下子就给浇灭了。 他把人拉进怀中,不咸不淡的道:“你若是想跑,现在也来不及了。倘若从一开始你不回来的话,其实事情也不至于复杂到这个地步。既然你都选择了走这一条路,那么你就应该明白,这条路本身就不好走,关系到两国之间的问题,就算你是公主也好,太子也罢,最终都只会成为一枚棋子!” 皇室中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没有选择的权利,除非自己强大起来,如若不然的话,就只能听之任之。 他在这样的环境氛围当中生活了十 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当然了,时辛也不是傻子,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肯定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如若不然的话,也绝无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回来。 她戳了戳顾阎,闭着眼睛嘀咕起来,“你要是真关心我的话,我倒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一帮我。” “说!”顾阎也是闭着眼睛,却总觉得这屋内的那些个蜡烛有些过于刺眼,干脆衣袖一挥,所有的灯瞬间就熄灭掉了,他抱着人闷声道。 黑暗中,女子摩挲着抚上他的脸颊,“帮我查一查三皇子,我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的不简单,可我又不知道他的一些消息,既然他三番两次的派人想要杀我,那么我自然要和他打一打招呼的,总不可能敌人在暗,我在明,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若是每天在我背地里面给我捅刀子的话,我想躲也躲不及。” 三皇子? 顾阎拧眉,慕容? 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省油的灯。 确实有一些手段,只不过所做的事情过于下流、龌龊。 他倒是听说过不少,慕容一直和慕栩不相上下,景帝自然也懂得权衡利弊的。 若不是因为太子的母亲 乃是皇后的话,恐怕这个太子之位早就让给别人了。 慕容有手段,有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朝堂上的一些官员也特别地听从他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和太子旗鼓相当。 就如他和顾钦一般,只不过,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差别。 毕竟他没那么好对付,顾钦那个太子滋味,若不是自己无心去争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下台了,哪里等得到现在? 而慕栩不一样,他现在的处境可是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太子这个位置。 所以时辛的出现对于慕栩而言如虎添翼,本以为这个人会借助这么一个好机会往上爬,可谁想到,他居然还真是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 倒也是意外。 她不说话,时辛顿时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急切的追问,“难道这件事情对于你而言也很困难?” “没有!”顾阎片刻才回她,“你这是打算帮你皇兄?” 时辛点了点头,“嗯,他太子的位置并不好坐,现在我的到来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可直到现在也从未想过要利用,他对我无微不至,如此关照,我自然没有道理袖手旁观。” 顾阎点了点头,“明日再说!先睡觉,我困了!” 在宁河县那段 时间,他几乎没怎么好好的休息,满脑子都想着迫不及待地赶紧回来,好好的收拾这个人。 对于时辛,他是又爱又恨! …… 长夜漫漫,月光落在了吕府内! 吕灵素的芳心阁内,她一袭薄薄的纱裙,躺在了软榻上盯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里面总有一股子的疑问。 那日在酒楼,她莫名其妙的晕睡过去了,结果醒来的时候,依旧在那个屋内,可事后也没察觉到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一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小姐,您是在想陛下册封的事情?”翠屏从外面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的放在了桌子上之后有些担忧的看上了小姐。 那个长公主可真是好生没有礼貌,上一次对小姐那般的冒犯,本以为陛下很有可能不承认这个女儿,又或者对方是个假的公主,可谁想到要册封的圣旨已经下来了。 还真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吕灵素未施粉黛,秀发披散在腰间,听到这一番话之后,懒洋洋地转过身来,“皇后娘娘都已经承认了身份,难不成还有假不成?既然是皇室的血脉,那么册封公主肯定是早晚的事情。” 一个公主而已,对她无伤大雅。 只要成功的嫁入东宫之后,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当中。 到时候不管是母亲也好,自己也罢,在府邸里面都有足够的地位和他们抗衡。 翠屏抱着托盘,小心翼翼的上前,嘀咕着道:“奴婢刚刚才遇见了四少爷!” 吕灵素一愣,“怎么了?” 翠屏一想到刚刚才在月光下面遇到的那个人,整个人都身处在一片翠绿的竹林里面,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可是因为距离太远,桥的不是很真切,能凭借着身形能把人给认出来。 可那种寒冷让人心里面发毛,咽了咽口水,翠屏心有余悸的道:“奴婢觉得四少爷并没有咱们表面看着的这般简单。” “这府邸这么多的姨娘,你觉得有几个人是简单的?”吕灵素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从软榻上下来。 翠屏摇了摇头,愁眉不展的道:“不知道,奴婢就是觉得四少爷有些吓人!” 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阴森森。 吕灵素并没有在意,她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印象不怎么深刻,不过是儿时给过他几个点心,和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帮过几次罢了! 除了这些以外,大家并没有太多的交际,而且对方似乎有意的在躲着自己。 第五百九十九章 那群殴呢 翠屏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的,但是看见小姐这副模样,顿时也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给咽了下去,可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毕竟在见到是少爷的时候,那一副阴戾的模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身上的血腥味也总不可能是自己闻错了。 想了想,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听从小姐的吩咐。 “现如今,陛下已经要给长公主殿下册封了,既然作为我的表妹,那么按理来说,咱们明日也应该去看一看。”吕灵素并没有注意到翠屏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是自顾自的开口。 翠屏点了点头,“小姐若是能够和长公主殿下走得清净一些,不仅是老爷,肯定也会有许多人羡慕的。” 羡慕不羡慕并不重要,这些事情她自己本人也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能够让皇后,也能够让太子看到自己大度的一面。 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在意自己这个妹妹,那么作为要嫁入东宫的人选,肯定要和长公主殿下走得清净一些,这样一来也能够惹得太子殿下喜爱。 很快,芳心阁内的烛火熄灭了,翠屏拉上房门就离开了。 而她并没有发现的是黑暗当中的一颗巨大的树梢,上面正站着一个人影。 吕玧将刚才发生 的一切尽收眼底,哪怕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听到了。 男人一袭黑衣,与之夜色融为了一体,伴随着这一阵又一阵清凉的风吹了起来,面部表情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少主,”就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房屋里面的一切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也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树上,拱了拱手道:“祁王的人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着急。” 可既然是前来联姻的,按理来说没有必要在那里一直等待着,更何况如今陛下已经试图给长公主册封了,那么恐怕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也不是区区十几个城池能够解决的。 吕玧冷笑,“看来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狼子野心,居然连十几个城池也不放在眼里,而是试图让对方劳民伤财啊。” 黑衣人表示不解,“祁王也不是傻子,提出联姻这个做法恐怕也是为了缓和两国之间的关系,没道理会因为皇上就真拿出什么诚意来。” 再说了,他也未曾见过长公主殿下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没道理真大手笔啊! 况且祁王也并非是一般男人,向来不会感情用事。 皇上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吕玧 讥讽的道:“我也很好奇,顾阎为何突然好端端地提出要联姻?难不成咱们这位公主当中有什么魅力还未曾册封,就引来了这么多人的注意?” “陛下自从打算要册封长公主之后,三皇子那边似乎也消停了不少。”黑衣人补充道。 三皇子和徐妃娘娘是最为反对陛下给长公主殿下册封的,可现在居然如此老实,默不作声,还真是让人有些诧异。 吕玧却不这么认为,慕容那个人,向来都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 皇上已经给出了他们母子二人面子,要不然地话也绝无可能拖到现在,若是再继续得寸进尺的话,只会两败俱伤。 再者,长公主婚姻的事情还未曾定下来,他们有的是机会慢慢折磨。 “继续盯着,”吕玧道:“记住了,可不能让我这个长姐如愿以偿啊!” 没有他的允许,在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把他惦记的人给娶走。 黑衣人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顿时就有些犹豫了,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的拱了拱手,硬着头皮的道:“公子,您做的太过于明显了,难免会引起吕不良的猜忌,咱们还是要尽可能的收敛一点。” 这吕灵素好巧不巧,居然是仇人的女儿 ,可偏偏公子对这个女人一片痴心,又不让旁人给察觉,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总不可能功亏一篑吧? 闻言,吕玧的表情顿时就冰冷了下来,猛的一回头眼神冷冽,“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轮到你来指手划脚,滚。” 黑衣人直接就被吓了一跳,忙不停地就飞身离开了。 大齐的和亲队伍可是掀起了不少的浪潮,很快这件事情就在上都城这个地方议论开来。 本以为这个长公主殿下流落民间这么多年,恐怕也无非就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可谁知道,非但皇上已经册封了,居然大齐也得到消息了,而且那传闻当中的活阎王——顾阎,居然还非她不娶? 这到底是在闹什么? 还有这个公主殿下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才会让人如此挤破头的想要去迎娶。 然而,这件事情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当事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时辛一向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明白当了公主之后肯定也是备受关注的,但是完全没想到,大家关注的居然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他妈堪比相亲啊! 外面的流言蜚语终究是抵挡不住的,哪怕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的这几个人也会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唠叨个不停。 尤其是清玄,那叫一个激动,仿佛即将要嫁人的是他一样。 对此时辛很无语,“就你这个模样,身为一个男人还真是可惜了。” 清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狠狠地灌了下去之后润了润喉,“我这不也是操心你的事情吗?万一你真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人,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设计这么久啊?” “你若是真想要功名利禄的话,大可以直接去找太子,何必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指不定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时辛语重心长的劝解。 清玄摇了摇头,面色认真的道:“跟着太子太危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尸荒野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毕竟太子这个位置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做得稳妥的,他还得观摩一下才行。 旁边的顾阎挑眉,扫了清玄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时辛吃了一颗葡淘,若有所思的道:“汴梁有人打得过顾阎嘛?” “没有!”银罗很肯定的道:“祁王一身武功可不是一个人教的。” 教祁王武功的人很多,所以他的招数千奇百怪。 “那群殴呢?”时辛没心没肺的继续道。 清玄:“……” 顾阎:“……” 第六百章 群殴不过分吧 单挑打不过,那么群殴总有一些胜算的吧? 清玄扯了扯嘴角,默默的将目光落在了某个人的身上,又极快地别过头去,试图能够挽回一些什么,然而时辛放飞自我,实在是太过于跳脱了。 她一本正经的剥橘子道:“他就算是再怎么厉害,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对不对?更何况他带来的人马也不多,那真打起来,我作为一个公主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给抓去呀。” 再说了,她也不是,林黛玉还是会一些武功的,所以相比之下呢,大家或多或少最起码能打个平手,对不对,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的废物。 顾阎坐在她的旁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想群殴他?”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他既然来了,那么肯定会搞事情的!”时辛一脸为难,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的话,谁愿意干这种事情啊。 顾阎武功那么高,而且又那么聪明,一般的人可很难把他给算计进去。想当初自己也是花费了一定的时间,甚至都连色诱这样的方法都想出来了。 “顾阎可不是一般人,若是皇上想要把人给软禁下来,恐怕两国之间真的就再也没有办法和谐共 处了!”清玄意有所指的打量着这个人,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现如今两国边境一直以来都不大稳妥,时不时的就有一些事情发生。 仿佛就是在为了以后的战争做铺垫。 若是景帝把顾阎求囚禁的话,那么,这一颗导火线可就真的一下子裂开了。 时辛:“……” 还真是。 “祁王也不是分不清楚大局的人,他既然已经决定前来联姻,肯定不会单独私底下找你,这真的是要报复你的话,有的是办法,怎么可能提出和亲这样的主意?”银罗看着这几个人愁眉不展的模样,想了想,挠了挠头,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祁王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真的要对付一个人,没必要如此耗费心思。 清玄抿了抿嘴角实在是不想说话。 当事人就坐在他们的面前,偏偏只有自己知道真相,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难熬。 “公主!” 湖面的亭子内,几个人正相谈甚欢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苏嬷嬷佝偻着背,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站在亭子外,恭恭敬敬地开口,“郡主求见!” “啧!今天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吧?”时辛转过身去,不悦道蹙眉,“看 不出来,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够迅速的,在我没有册封的时候,一个个都在猜测我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现在册封的圣旨一下来,居然就如此的按耐不住了。” “那是自然了,毕竟,你可是皇上唯一的公主,他们不巴结你巴结谁?”清玄悠悠的道。 尤其是那些个家里面有儿子的人,都巴不得让自己的儿子立刻把人给娶回去。 时辛:“……” 吕灵素也是一个比较聪慧的人,所以此番断然也不可能如同那些人一样前来巴结自己,恐怕只是为了示好而已。 她想要嫁入东宫,自然有一定的难度。 且不说吕家如今可是众矢之的,就连皇帝都对其虎视眈眈,她若是嫁到东宫对于他们吕家那可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不去看看?”顾阎扫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开口,仿佛把刚刚才的话都抛之了脑后一般。 时辛点了点头,带着他一块去了。 银罗本来是打算起身跟上去的,结果却被人给拉住了。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清玄,“你为何拦住我?” “我劝你呀,在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能不出现尽量就不要出现,对你有好处。”清玄语重心长地表示。 若是时辛知道 公子羲就是顾阎,恐怕场面会更加的激烈。 所以,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们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银罗虽然不大明白,也当真没有再继续跟上去了。 七月的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荷花池的停园内,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是一个很适合乘凉的地方。 朵朵莲花争先恐后的绽放,上头已经赫然立了蜻蜓和蝴蝶,伴随着蝉叫声很是热闹。 吕灵素一袭素静的水蓝色广袖束腰衣裙,妆容淡雅,恍惚间好像是从这荷花池里面装出来的美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实在是我见犹怜。 隔着长长的走道,时辛和身后的人窃窃私语,“这个吕灵素长得倒是很漂亮啊!” “没你好看!”顾阎脱口而出,随后又后悔了。 时辛则是笑容止不住的扩大,“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情话惹人高兴的么!” 顾阎:“……”他那是一时口快而已! “郡主!”翠屏看着这燥热的天气,又开始抱怨了起来,“咱们就不能晚些时候才来吗?非要选择如此燥热的天气?” 也不知道郡主怎么想的,上一次被这个长公主好一番的羞辱之后,本就应该怀恨在心的,可是郡主飞弹没有生气,反而这一次又迫 不及待地前来祝贺。 “翠屏,”吕灵素本来还保持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听了这番话之后,表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沉声警告,“你若是不想再向上一次一样被长公主责罚的话,最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这个公主有些脾气,也不是吃亏的人,所以一旦被冒犯了,肯定会回击的。 翠屏一想到那一次的状况,立刻就老实巴交的闭上了嘴,没再开口。 就在主仆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时辛已经走过来了,她喜爱特别鲜艳的颜色,所以走到哪里都像一朵艳丽的花朵一样惹人主意,尤其是脸上挂着的笑容,更加的让人没法移开眼睛。 “郡主姐姐别来无恙啊!”少女脆生生的唤道。 吕灵素颇有一些惊讶,但还是站起身来,朝着对方微微欠了欠身,“公主殿下!” 而后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此人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脸,但是那一双眼睛却特别的妖冶,让人没有办法忽视,她愣了一下。 倒是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从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那里得来的。 这个长公主殿下身边似乎有好几个男人,都是从大齐带来的,莫不是真的? 第六百零一章 疯批 就在她走神的瞬息,时辛再一次叫了一声,“郡主姐姐?” “啊?”吕灵素猛地一下子就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莞尔一笑,“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女当担不起!” “有何不可?”时辛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来,还不忘拉着人一块儿,“按理来说,你本就是我表姐,我唤你一声姐姐为何不行?” 吕灵素:“?”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对此表示不解,分明前不久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对方还不怀好意,甚至眼神里面透露出不耐烦的意思,怎么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叫自己姐姐了? 而时辛压根不打算给她思索的时间,很是自来熟的继续道:“不知郡主姐姐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吕灵素面色如常的道:“我这不是听说公主殿下准备册封,所以特地给公主殿下备了一份薄礼。” 时辛恍然大悟。 果然如同她所猜测的那样。 吕家其实是最希望自己这个公主是真的,一旦自己这个公主的名头坐实了的话,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倘若不能将女儿嫁进东宫,那么也能够想方设法带上自己的儿子娶了公主。 吕灵素确实不笨,但也不是很聪。 其实现在关键时刻不应该来找自己 ,也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她是吕灵素的话,若真想当这个所谓的太子妃,绝对不可能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况之下。 身后的顾阎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一言不发。 懒洋洋的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时辛从头到尾所说的每一句话,没一句是真心的。 不是在胡言乱语,就是在花言巧语。 姐妹情深?这个词可不适合放在这个小狐狸的身上。 送走了吕灵素之后,顾阎冷飕飕的开口,“不怕闪了舌头?” “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被你骗得团团转。” 时辛不乐意了,拍了拍石桌子,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还不忘反驳,“咋的,总不可能因为我刚刚才给对方挖了一个坑,你就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了吧?你也不搞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怎么帮着别人不帮着我呀?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顾阎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非但没觉得愧疚,反而觉得特别地好笑,甚至还有一些赏心悦目。 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她,“如何才算是有良心,不如公主殿下提点一二。” “心疼我啊!”时辛理所当然的反驳。 他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将人按在柱子上亲了许久。 还没有走远的吕灵素忽然 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猛地一回头,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结果刚好撞到了这一幕。 她吓得花容失色,瞠目结舌。 好在翠屏没有跟着。 她捂住嘴愣在了原地。 顾阎将托住少女的头,双目犹如寒冰射在了她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他就是因为听到脚步声之后这才这么做的。 他倒是要看看,吕家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从他的手底下抢人,尤其是抢一个女人? 时辛背对着,压根不知道身后有人,而是哼哼唧唧的动了动身子,“你……你弄疼我了!” 吕灵素浑身发软,感受到男子那带着警告的意思,立刻急急忙忙的从地上一下子就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溜走了。 顾阎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怀里面的女子。 他磨蹭着时辛被吻得通红的嘴唇带来一丝丝的怜惜,眼底潮红升腾,“这样是不是就算是有良心啦?” 时辛:“?”我他喵的可谢谢你啊,这种良心不要也罢。 “郡主!”翠屏在外面等了片刻,看到郡主回来之后,立刻凑过去,结果方才发现郡主脸色苍白。 吕灵素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她的身上,气息凌乱的道:“回府!” 刚刚才的一幕若是被别 人看见传出去的话,肯定会有损公主的名誉。 那个男人……他好像分明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吕灵素忐忑不安的坐在马车里面,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什么? “郡主?”翠屏担忧不已,“发生什么?” 吕灵素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要说出来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大妥帖,狠狠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是来的路上看见一条蛇罢了。” 翠屏方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个长公主殿下又刁难她们家郡主了。 而吕灵素则是紧张的握紧了衣袖,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够和长公主殿下做出这么多亲密无间的事情?虽然也怀疑过,可是当场捉奸之后,却发现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得多。 若是她刚刚才喧哗一声的话,肯定会惹来不少人围观。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是捂住嘴。 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恐怖了,带着浓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长公主给吃了一样。 她若是大呼小叫,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杀了。 一路上心跳个不停,吕灵素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而时辛对于此事一无所知,嘴唇被咬破之后, 一脸的不高兴,“你就不能轻一点,动不动就在我身上留下这么多的痕迹,若是被人发现了,我都没办法找理由了。” 前几日被慕栩瞧见了,她无奈之下,只能说是被蚊虫给咬了。 她虽然有药膏,可毕竟是药三分毒,总是涂的话也不好。 偏偏这人特别的热衷给她种草莓。 顾阎则是一身正气的道:“男宠不就该是这样吗?祁王就快出现了,若是在下不好好努力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失宠了。” 时辛:“?”你失宠,我失命。 “你别老提顾阎了!”她郁闷的哀怨的看向顾阎。 他眼皮子一跳,“为何?” “因为现在你们一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就觉得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甚至都已经给自己选好了棺材,就等待着人躺进去了。 顾阎:“……” “你为何总觉得他会报复你?”他压低声音把人抱坐在石桌上,整个人挤进去,和她贴得紧紧的,感受着少女的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有些意乱情迷的嗯了一声。 时辛受不住这样,双手无措的抓紧他,“那你觉得他会么?” 顾阎笑了一声,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那一股妖冶邪魅又危险,很肯定的道:“会!” 会把人软禁在祁王府,一点点的占有。 第六百零二章 该上场了 时辛顿时里面变得拔凉拔凉的了,好家伙,本来还想着自己能够捡回一条狗命的,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悬啊! 正走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给松开了,顾阎得逞似的舔了舔嘴角,唇舌间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非但没有觉得厌恶,反而是乐在其中的样子,爱不释手的伸手磨蹭了一下时辛的脖颈。 暖风轻拂而过,带着荷花香,时辛蹙眉摸到脖子上的痕迹,“你属狗的?” “你喜欢?”顾阎没有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笑着道。 他心情似乎很好,连眼底都有些喜气。 二人相识了这么久,她对于这个人还真是各个方面都不怎么了解,唯一熟悉的也就是身体和眼睛了。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和这个人有了交集,后来么…… 出于大家好歹也是露水情缘的缘份,时辛叹了一口气,“咱俩再怎么样也算是有些感情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现在一堆的麻烦事,没法给你保障和安全感,而且顾阎也要来了,若是让他看见了你,到时候咱俩都得死,所以你还是去逃命吧!” 死一个就够了,又不失斗地主三缺一? 顾阎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怕他?既然怕他,为何还要负他?” 时辛百思 不得其解,“为何总是觉得我怕他呢?我从头到尾都不怕他啊!我只是……” 只是不想血流成河,不想尸骨累累啊! 她穿越回去的法子都还没有找到呢! 别人穿越好歹也是有个原因的,可她就不一样了,从头到尾都是云里雾里的。 连个媒介都没有,属实很难办。 唯一的法子,科学一点的便是她死了,然后穿回去? 但是危险系数为五颗星,这事情不可冒险。 “公主!” 顾阎正耐心的催促着一个答案的时候,不远处的苏嬷嬷又扯着嗓子叫唤了。 时辛默默的推开他,从他的怀中探出头去。 一本正经的道:“一会再跟你说,我先去看看又怎么了!” 顾阎一言不发的让开来,瞧着屁颠屁颠跑远了的人眸色暗沉了下来,这个女人怕是又想着要跑了,时辛是个缺心眼的,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英雄。 他若是逼得急了,必定是留不住的。 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将人绑回去,老老实实的锁在他的身边。 顾阎眼底的寒气越来越重,偏执,疯狂,痴迷融为一体,使得这艳阳天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黯淡了几分。 苏嬷嬷并没有瞧见刚刚才二人的情况,气喘吁吁的站直了身子,欠了 欠身恭恭敬敬的道:“公主,吕家派人送来了不少的礼物,您看……” 这郡主刚刚离开,吕家后脚就来了,她也有些捉摸不透了,太子殿下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可公主的身份属实不大适合收下这些东西,然而她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只能跟在时辛的身后尽量委婉的提醒,“公主,皇后娘娘乃是吕将军的妹妹,也是您的舅舅,可是……” “可是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吕家就上赶着讨好,狼子野心众人皆知,我若是收下的话,难免会落人话柄,更不用说现在父皇正在为我的婚事操心了,是这个意思么?”时辛负手而行,对此态度很是轻松,压根没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她勾了勾嘴角道:“先去看看再说吧!怕什么!” 他们既然敢送过来,那么自己又有何不敢的呢?毕竟现在不少人都等待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既然如此何必让他们失望呢? 苏嬷嬷心中一紧,颇有些惊讶,不得不说这个公主还是比较聪明的么!稍微提点了一下,居然就能够得知这么多的消息。 她暗暗的点了点头,看来以后对于这个公主得更加忠心耿耿才行。 很快二人就来到正堂了,本来一直都比较安安 静静的正堂,瞬间就热闹非凡起来了,吕家来了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一批人,挑着一堆的礼品,可谓是大手笔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上门提亲了。 “想必这位便是公主殿下了?”眼尖的吕府管家,笑着上前拱手,“老奴奉将军之命,特地前来给公主殿下送礼的,还望公主笑纳!” “舅舅送的啊!”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没见过世面一眼,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立刻眉开眼笑,“舅舅怎么不来啊?” 管家本来还准备了不少的说辞,此番瞧见这位公子如此的愚钝,瞬间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他恭恭敬敬的表示,“将军军中忙碌,还请公主不要责备,将军说了,公主殿下初来驾到,许多地方不大熟悉,也没个串门的地,既然是您叫他一声舅舅,若是无事的话便可时常走动走动!” 小姑娘笑得跟个太阳一样,眨了眨眼睛道:“那就谢谢舅舅了,你告诉舅舅,我很喜欢这些礼物,多谢管家伯伯!” 管家愣了一瞬,笑着表示,“公主抬举老奴了,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好啊!”时辛盈盈一笑,“麻烦你帮我带话给舅舅,我以后一定多去走动走动!” 管家拱了拱手, 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而旁边的苏嬷嬷那叫一个着急啊! 公主殿下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居然就给收下了? 吕家的人走了之后,看好戏的清玄方才摇着扇子出现,他目光落在这些礼品上面,“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公主!”苏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这……这可受不得啊!” 那将军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啊!若是被陛下误会了,公主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时辛笑得云淡风轻,单纯无辜的反问,“为何收不得?这不是他们送来的么?我有何不可收下的?” 来者不拒的道理不懂么? 更何况这可是钱啊! 清玄莞尔,合起扇子上前,“你又想搞事情?” “怎么能这么说呢?”时辛蹙眉,语气严肃的道:“我这叫长辈赐不可辞!” 三字经没背过么? 煞X! 清玄:“……” 苏嬷嬷急得大汗淋漓的,时辛背着手朝着银罗道:“银罗,准备准备,咱们该动手了!” 银罗颔首,“明白!” 很快吕家送礼这件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对此各持己见! 东宫的慕栩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想到后果了,不安的打算出宫,却被孙公公给劝解了。 第六百零三章 送礼 孙公公摆了摆手,让寝宫里面的宫女太监都离开之后,这才小心谨慎地开口提醒。 “殿下,此番吕家如此胆大妄为的,就去给长公主殿下送贺礼,想必皇上那里也听到了风吹草动,倘若这个时候殿下去阻碍的话,肯定会引起陛下的猜测。”孙公公压低声音道。 慕栩烦躁的走来走去,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己贵为太子,父皇一直以来都对于自己的一言一行极为的苛刻。 吕家又都是父皇的心头刺,所以但凡自己和他们家有任何亲密的往来,都会成为父皇一道过不去的坎儿,ER富华也会借助着这个机会对自己提出诸多无理取闹的要求,偏偏自己还不好去拒绝! “瓷儿被册封的消息才出来没多久,他们就如此的急不可耐了,本宫难不成作为她的兄长要如此坐以待毙吗?”慕栩很是不耐烦地不断在原地走来走去。 这个吕家还真是按捺不住,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了。 父皇一旦生气的话,那么对于妹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就这么一个可以交心的妹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感受到一点点亲情的妹妹。 总不能自已连在乎的人都护不 住,那岂不是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孙公公在旁边安抚着道:“殿下不妨再等一等,而且公主殿下又那么聪明,不可能就这么草率的把礼物给收了,毕竟公主殿下对于剧组也没什么好感,说不定这是公主殿下的权宜之计呢!” 与其冒冒失失的就去对峙的话,倒不如在此处耐心地等待着消息,倘若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再出手也来得及,更何况皇上册封的消息都已经出来了,当然没有道理在出尔反尔。 况且也不过就是一些礼物罢了,就算是收了又能怎么样呢?皇上生气,顶多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最坏的结果就是皇上会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有了一些疏远。 “如今草堂上的吕将军总是提起殿下的婚事,殿下若是这个时候去卫长公主出头的话,难免不会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孙公公语气也跟着重了几分。 正是因为现在别无选择的状况下,才是出此下策。 等待才是最关键的! 慕栩抿了抿嘴角,“那就先等等吧!” 或许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一些转机。 御书房内! 不出所料,景帝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好,甚至 眼神当中隐隐有些不悦。 连带着御书房的气温都跟着降了下来,旁边的周公公自然也明白陛下思为何生气,毕竟这吕家送去的礼物实在是太过于厚重了。 摆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要紧的是长公主殿下居然还给收下了。 这不就是在和吕家示好么?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景帝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默默地将自己手里面的毛笔放在了旁边,语气冷漠,“朕这个大将军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凡事都是抢在最前头,就连给朕自己的女儿送礼物也是最积极的一个。” 周公公在旁边委婉道:“陛下,公主殿下初来驾到,想必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做错了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呵!”景帝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老眼昏花了,当真以为这小丫头如同你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见到他的时候小姑娘眼神当中的不卑不亢可不是一般的乡野丫头能够有的镇定,更何况居然能够让太子如此刮目相看,当然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人物。 “朕倒是要看看,她收了这么多礼物之后,究竟想做些什么?”景帝沉声道,说明有些看好戏的意思,偏偏旁边的周公公 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心里面暗暗的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太子殿下呢?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时辛在一片议论声当中,将这些礼物全部都给收下了,甚至还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来,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掀起了轩然大波! 城门口,顾阎给她撑着一把伞,目光落在了这一群贫苦百姓身上,“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他们都是假冒的?又或者拿着你给的这些钱财,以及施舍的粮食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小瞧我?”时辛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这几天我老是动不动就出去闲逛,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真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去游山玩水吗?” “汴梁确实是国力强盛,但越是国力强盛的地方呢?许多地方越是让人瞧不见他的脆弱,上都城看着倒是繁华,可实际上也有不少的贫苦百姓,甚至有些连饭都吃不上,这些日子银罗早出晚归的,就是为了帮我收集这些东西。” 所以她一开始就已经登记调查好了的,现如今都是按着他们的姓名以及人头给予食物、钱财。 顾阎勾了勾嘴角,“你倒是聪明 !借花献佛这么一招出来之后,皇帝非但不会责备于你,反而会对你刮目相看!” 时辛甩了甩衣袖,“我不过是觉得这群老家伙有些烦人罢了。” 那确实是! 银罗在旁边帮衬着发放食物,清玄则是一边登记,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倒是配合得十分默契。 很快这个消息就已经传播开来了,人人都知道,长公主这些日子所收到的贺礼,其实并没有占为己有,而是换做了财物以及食物发放给了那些贫苦的百姓。 如此一来,风向一边倒! 众人忍不住的拍手称赞,原先还瞧不起这位公主的也不由得开始赞叹了起来。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到御书房,景帝本就在等待着这个丫头的下一步动作,结果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顿时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他喜上眉梢,“不愧是朕的骨肉!这一招漂亮!” 周公公也跟着眉开眼笑。 谁说不是呢?现如今大家都不由得开始称赞起来了长公主。 个个都说公主殿下深明大义。 殊不知,时辛深明大义的同时,是觉得这些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仿佛是收了贿赂一般的昏官辗转难眠,还不如送出去来得妥帖! 第六百零四章 烫手山芋,爱谁谁 不管再怎么豪华的地方,终究都是避免不了有穷人这一回事儿的,尤其是一些老弱病残,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很多时候就只能以乞讨为生,又或者是在家里面种一种蔬菜,日子比较艰难,所以伸出手的话,也算是得到一定的缓解,虽然不能够祈祷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的作用,但是最起码能够有燃眉之急的效果。 时辛想法很是单纯,至于后续会发生的一些后遗症,那么就等后续再去处理。 离开了城门口,马车里面,顾阎始终抿唇不语,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反复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他从未来过汴梁,这一次若不是因为时辛的原因的话,肯定也不会亲自前来。 上都城和燕都城的确有许多的相似之处,有钱的人特别有钱,没钱的人又特别的没钱,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偏激的现状。 “你这一招倒是狠,直接将所有的污水全部一股脑的给泼出去了,原本不干净的东西瞬间就变得干干净净,就连皇帝都拿你没辙。”顾阎眯了眯眼道。 所以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欺骗的时候也是理所当然。 时辛最擅长的似乎就是蛊惑人心,若是真有 心去欺骗一个人的话,个人觉得没有反抗的余地,这哪里是一个济世救人的大夫,摆明了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时辛嗯了一声,一脸单纯,“说什么呢?我这摆明了就是在舍己为人。” 他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面,马车晃荡了一下,车夫疑惑不解地回过头去,可想了想,还是默默的转过头来,继续干自己的事! 时辛贴在他的胸口,眯了眯眼,“怎么?该不会又要对我严刑拷打吧?” “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并不适合学医术。” “嗯?”时辛拧眉,“我学医术向来都是天赋异禀的,你说我不适合学艺术,那你觉得我适合学什么?” “杀人之术!”顾阎一字一句的道:“难怪祁王喜欢你!” 时辛:“……” 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因为电视剧看得多了,时不时的学了两招,没想到这男人那么单纯就上当了。 当然了,顾阎喜欢她,也是意料之外的。 时辛本来一开始认为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顶多就是肉体上的一些往来罢了! “真不想见见顾阎?”他贴在少女的耳畔,声音也情不自禁的带了一点点蛊惑的意思。 公子羲 这个身份就算是再怎么了不起,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想要真正的把这个人给娶回去,也只有换回自己最真实的身份,庐山真面目面对他们。 可时辛就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看着无憾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的时候,让你没有办法去招架,可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你算计进去了。 时辛勾着他的衣襟,哂笑一声,“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为何总是希望我与他见面?我和他见面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甚至还会给你带来一定的影响。” “你该不会是……”她心念一动,直接就将人压在了马车里面。 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男人,跨坐在他身上,大手一挥,将旁边碍手碍脚的东西给拨开了,而后一只手慢吞吞地就移到了他的面具上面去,眼神也变得有些期待,摩挲着道:“你该不会是也像其他人一样想要杀了他所以特地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去接近他?” 顾阎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仇家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一件事情,不仅仅是朝堂上的人,两国之间,哪怕是江湖上,想要杀他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顾阎:“ ……”本来还有一些紧张的,结果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好笑的反问,“你怎么就觉得我也如同那些人一样想要杀了他?杀了他对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从咱俩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仔细想想,你又未曾参与其中,而且你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他这个人,没这么巧合吧?” 少女明媚耀眼,宛若天上的太阳一般火辣辣的,眼尾微微上挑,像个勾人的狐狸,自带三分媚态,叫人难以抗拒。 他喉咙滚动了一番,而后掐住她的细腰,哑着声音道:“往上一点!” 时辛笑容一顿,莫名的羞涩,只要是在屋内的话也就好了,胆大妄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可偏偏这是在马车里面,而且外面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万一动静闹大了,被人听见了,可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捂住这人的嘴,没好气的道:“你给我忍着点!” “公主殿下,还真是有意思,这种事情怎么忍?难道不是你先撩拨我的吗?”他很是无奈的舔了舔少女的手掌心,有些焉坏,愣是不让她挪开。 时辛羞耻心涌上心头,咬 牙切齿的道:“这是在马车里面,难道你就不能收敛收敛吗?” 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呢?咱做事情能不能为彼此考虑一下? 很显然,披上公子羲外皮的某个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反而越发的胆大妄为。 二话不说将人一把拉下来,下腹胀痛难忍,他拉着时辛的手循循善诱起来。 时辛:“?” 仙人板板的哦! …… 萧戈这几日一直耐心地在等待着某个小丫头的消息,可偏偏对方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时不时的让人给他送来了一些药物。 对此他很是生气,本来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谁曾想人已经离开了。 银罗看着他有些意外,开口便是,“萧公子,您还没死?” 萧戈:“……” 管家:“……” 清玄:“?” 萧戈狠狠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你很失望?” 怎么,什么时候这么多人都开始盼望着他死了? 银罗实诚的摇了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毕竟不是都说萧公命不久矣了么?” 他每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老是让人觉得明天就会死了。 可谁成想居然还长途跋涉的出现在了汴梁。 第六百零五章 高帽子 萧戈:“……” 这死丫头,身边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不会说话,嘴上像是喷粪一样。 他烦躁不安的捏了捏眉心之后按耐住内心的怒火,开口问道:“时辛呢?” “回去了!”银罗麻溜的拍了拍手,“难道你没有听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哈哈哈哈! 萧戈气笑了,“她什么身份?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尚未册封的公主罢了,我连皇帝都见过,我还不能见她。” “孤男寡女,不适合!”旁边的清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委婉的表示。 萧戈冷言冷语的道:“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狗来着,怎么,什么时候又突然跑到汴梁这个地方来了?” 清玄早就习惯了被人如此侮辱的言语,所以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收起面前的一堆消息,温和的表示,“不过是另谋高就罢了,怎么到了萧公子的嘴里面倒像是在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另谋高就? 萧戈冷笑,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身边收来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是顾璇的人就是太子的人,她还真是不怕死,胆大妄为。 “既然你们现在跟在那 丫头的身边,那就麻烦二位给我带个话吧。” 清玄笑得如沐春风,礼貌的拒绝,“那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狗是不能说话了,怕是就帮不了萧公子了。” 萧戈:“?” 清玄没在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就离开了。 倒是银罗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也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含蓄地表示自己会带话的。 管家望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也觉得此处人多眼杂的不大适合久留,拉了拉公子的衣袖,这才离开回了马车内。 “这个死丫头,当初有求于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天天屁颠屁颠的来找我,现在没事儿求我了,到时把我一脚就踹开了,居然还给我摆架子。”萧戈抱着怀里面的狐狸越想越气,本身身体又还没有好,属于养病的期间,一激动就激烈的咳嗽了起来,整张脸瞬间就憋得通红。 管家吓坏了,急急忙忙的掀开帘子表示,“公子,您就别生气了,说不定时姑娘也是有难言之隐呢,毕竟作为一个公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来与其他男子见面的。” 随随便便? 萧戈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就成了随随便便的人啊? 管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干脆就捂住嘴没再开口。 花了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物资也总算是派送完成了,时辛和顾阎一起回到别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像是被谁抽干了力气一样。 下马车都是顾阎扶住的,她咬牙切齿的白了某人一眼。 后者面不改色的道:“辛苦公主殿下了!” 时辛,“你特么给我滚!” “呵!”顾阎哑然失笑。 这件事情传播开来的影响力很大,不仅仅是城内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那些送礼物的大臣以及一些世家小姐纷纷都被打脸了。 本来只是想要在暗地里面讨好一下尚未册封的长公主,结果未曾想对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这些钱财给花出去,甚至还都提及了他们的名字。 瞬间就把他们都给标榜成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一样,这一拳一下子就打在了棉花上。 叫人恨不能,骂不能! 吕府。 吕不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表情显得格外的从容不迫,翻阅着自己手里面的一本公务,有些意外的道:“本以为若是攻略太子殿下不成的话,最起码还能将长公主给拿下,现在看来,这兄妹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不要让皇后娘娘那里稍微施加一 点压力?”面前的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吕不良抬起头来,眼底一片嘲讽,“你还当真以为我这个妹妹有多么的了不起?荟儿虽然从小就听从我的话,可是脑子总是不大聪明,如若不然的话,又何至于担心自己的后位?” 皇上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只不过是赖于自己手上的兵权,始终都没有办法下手罢了! 他和皇上不和,皇上当然也不可能宠爱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因为当初妹妹争气生下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自己的极力袒护当中方才坐稳了太子的位置,恐怕早就没有他们吕家什么事情了! 管家迟疑的道:“可是长公主殿下这么一座,摆明了就是想和咱们撇清楚干系,太子那里又对你忽近忽远的,恐怕想要将大小姐嫁进东宫的话有些困难。” 吕不良哼了一声,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公务,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来,甩了甩衣袖,从书桌前走出来,望着窗外,院子里面开的最鲜艳的花,赞许似的评价道:“小时候作为舅舅也是抱过他,带他骑过马,教他读过书的,长大了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和外甥倒是走得远。” 太子从小就是比较聪明,领悟能力也是非常强悍,如 若不然的话,自己也绝无可能将他推上太子的这个位置去。 可是未曾想到,太过于聪明的人往往是最难掌控住的。 如今还真是自食其果。 “那将军的意思是……”管家试探性的道。 吕不良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只有最听话的人才能稳稳当当的做这个太子殿下,若是不听话的话,那么这个太子殿下有的是人做。” 他既然能够把人给推上去,也能够将人给拉下来。 慕栩打算剥削自己手里面的权利,那么就应该想好得罪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代价。 “长公主那里不必理会了,就算是再怎么聪明,不过也是一个妇人罢了。皇上终究是要叫人给嫁出去的,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所以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威胁。 “是!”管家拱了拱手道。 如今,经过公主殿下这么一座之后,不少钱去送礼的人瞬间身份都被抬高了一个身价,百姓也纷纷赞赏。 一直以来名声不怎么好的将军府瞬间都被百姓夸大其词的赞扬了起来。 然而,这一顶高帽子可不是那么好带的,稍有不慎,那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吕不良实在是太清楚了,毕竟,他好歹也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第六百零六章 进化史 只是本来以为这个公主不过就是一个从乡下找回来的野丫头罢了,可谁曾想到居然让自己如此刮目相看。 既然这么不受控制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了。 管家离开之后,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黑衣人从窗户口跃了进来,黑衣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将军!” 吕不良手里面拿着一把剪刀,心不在焉地开始修剪起来自己屋内的盆栽,听到动静也未曾回头,而是淡定自若地将这盆盆栽挪到了窗台边,他面色如常的道:“派几个人下去,处理的干净一点。” 黑衣人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书房内。 吕不良嘴里面哼唱起来一首比较轻快的小调,让人听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歌,然而能够感受到他浑身都透露着喜悦的气息。 此事一经传开,时辛这个本来没有什么地位的公主殿下,一下子身份就抬高了起来,甚至还被人津津乐道,就连朝堂上那些一开始反对的官员也对这位公主殿下刮目相看。 作为一国的公主,所作所为本就是黎民百姓的表率,现如今做出了这般的作为,可不就是在百姓的心目中留 下了浓墨的一笔吗? 慕栩听到消息的时候,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方埵却表示很无语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摊手,“心情就已经提醒过殿下的,既然她感受一下这些东西,肯定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对方抓住把柄。” “你是不是一开始也接到一些风声,所以才如此放心?”慕栩总觉得自己对于妹妹的了解还不如旁人,心里面难免就有些不乐意了。 “怎会?”方埵无辜的摆了摆手表示,“太子殿下这一番话可就是有些冤枉人了,臣这些日子一直被皇上支配,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和公主定下来往。” 他倒是想去看一看人的,可是因为陛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交给了他,那么多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拒绝,所以就想着反正有太子殿下袒护着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谁知道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已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 不过好在也算是有惊无险了,现如今皇后娘娘也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模样。 “只是……公主这么做,虽然是在百姓的心目中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可是对于皇后娘娘而言,怕是不好交代。”方埵想了想有些担忧的提醒。 皇后娘娘本身就不是 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不是时辛的亲生母亲,可现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所以不管怎么样,表面上皇后娘娘都是公主的母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母后和吕家来往如此的亲密,父皇早就不满了,可是母后她……太过于糊涂了,难道就没有想过吕家早就有了不轨的心思。”慕栩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些年以来,对于母后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面的,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每一件事情都尽量的避免和母后产生任何的冲突。 然而母后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越发的得寸进尺,也难怪父皇总是对母后喜欢不起来。 “殿下,”方埵沉声道:“不管怎么样,皇后娘娘这么做,无非就是限于公主殿下不义!” 作为一个母亲,最主要的是应该想到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筹谋一切,而不是帮着旁人来对付自己的孩子。 皇后既然如此的袒护自己的娘家,那么也应该知道她的孩子在宫中也是寸步难行。 徐妃和三皇子虎视眈眈的,如今两个人倒是消停了不少,可难保以后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她想要做什么,本宫自然是干涉不了也管不了的,那是 她与父皇之间的事情,可她若是要动了瓷儿的话,本宫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慕栩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眼神顿时就黯淡了起来。 方埵了然。 皇后糊涂,可是皇上却不糊涂,皇上特别看得清楚局势。 殿下若是偏袒吕家只怕这个太子的位置早就是别人了的,所以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你派人多保护好瓷儿,她真是好大了,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也为自己赢来了一定的好名声,可是朝堂上面那些老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吕家,突然被人带了这么一顶高帽子,那个老家伙心里面怕是不痛快。”慕栩想了想不放心的嘱咐道。 方埵拱手,“是!” “等这件事情完美结束之后,关于你的婚事,本宫也会和方夫人好好说说的!” 方埵抿了抿嘴角,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 他对时辛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了,毕竟在那个丫头的眼中,自己看上去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离开了东宫之后,方埵便径直出宫了。 御书房那边据说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那叫一个喜上眉梢。 连带着御书房的宫女太监 似乎都收到了一定的奖赏。 这可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 别院! 时辛和顾阎回来之后,奄奄一息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缓过神来,她叹了一口气道:“男色误人啊!” 以前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谈恋爱,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的复杂,也没有那么的美好,甚至过于苦涩。 顾阎下手太狠了,每一次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软榻上,她懒洋洋的靠着,眼帘轻轻的阖上,倒是少了平日里面的张扬,多了许多的恬静,仿佛一个睡美人一样,嘴唇水光潋滟的,是被他吸吮的,现在看上去还诱人无比! 他看了一眼之后,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低下头认真的给她擦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 谁能想到这样一双济世救人的手,居然为他做了那样的事情。 “你干什么?”时辛正靠得舒服呢!突然发现手掌心一烫,下意识的就想歪了,猛的睁开了眼! 顾阎眯了眯眼,好笑的反问,“公主以为是什么?” 时辛:“……” 沃曰你仙人板板的! 她看着手心晶莹剔透的美玉顿时坐直了身子,“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顾阎轻描淡写! 第六百零七章 我才是主人 本来这句话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结果某个人还有些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就惊讶无比,脑袋瓜里面轰隆隆的就炸开来。 她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许久,这才将自己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给收敛了起来。 “你你你……你刚才说这个是什么东西来着?”她不大确定的追问。 晚霞的余晖一下子就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哪怕是隔着一张厚厚的面具,也依旧能够感受得到这个人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人,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仿佛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就连语气当中隐隐约约透露着三分的喜气,再一次重复强调了起来,“定情信物!公主殿下如此的收留在下,在下当然也要有所回报才行,不过想了想在下的家产也不在汴梁境内,所以怕是没机会给公主殿下了,仔细想了想,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只能将这一块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给公主殿下作为定情信。” 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精心打造而成的玉珏,其实有两块,有一块则是给了他的皇姐,而另外一块就在他这里。 时辛:“……”其实若是这 家伙不强调是一物的话,勉为其难的收上来倒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可现在人家都说了是自己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那可不就是给自己增加了一定的负担? 她抿了抿嘴角,表情为难的把东西给他塞了回去,浑身都写满了抗拒,“既然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你母亲给你留下来的遗物,那也没到你送给我,更何况咱俩这关系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你放心,我这个人呢,是比较好说话的,虽然我现在挺喜欢你的,但是我也不可能教你一辈子绑在我身边的,毕竟恋爱自由吗?你以后要是遇见喜欢的姑娘,你都可以走,若是你觉得跟着我这段时间亏本了,我也可以给你钱。” 毕竟现在是一个公主了,也是有些钱财的,不至于像从前那样白嫖。 想了想,她顿时觉得,顾阎若真的与自己见面了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试图的补偿一下,这样最起码大家心里面都踏实了不少。 顾阎:“……” 原本这本该是一个比较温馨的画面,男女之间在互相表明了心意之后,交换了定情信,可没曾想到,居然换来了对方这一副泼冷水的模样。 他好不容易透露出来的一点点温馨,瞬间就 被磨灭了,眼神阴沉沉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听公主殿下这一番话的意思是打算聚在下于千里之外,还试图将在下送给旁人,是这个意思吗?” 时辛:“?”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让他好好的冷静下来思索一番。 顾阎态度冷漠,“若是不喜欢,随你怎么处理,扔了砸了摔了都可以。” 时辛欲哭无泪的看着他。 正琢磨着要不要解释两句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清玄和银罗二人都累了一整天了,所以眼下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像这个丫头禀明一下今日的状况。 时辛想了想,从软榻上跳起来,“行吧行吧,这个东西我就暂且先收着,倘若你什么时候要回去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顾阎方才满意,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眼神里面的占有欲格外的强烈,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猎物,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占为己有一般。 “回来了?”时辛打开房门之后,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人,倒也不觉得惊讶,反懒洋洋地抱着双臂靠在了门边,“看你们这些样子,事情似乎处理得还算是完美。” 二人对视一眼 ,点了点头,“都处理好了!” 忙活了一天,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而且结果很理想。 清玄累得直叹气,娇嗔的朝着她挤眉弄眼道:“公主殿下难道不打算犒劳我们一下么?” “犒劳?”时辛眉梢一挑,失笑道:“就你还好意思要犒劳?你也不想想,这一件事情之后,你出尽了风头,最起码你整个人都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了百姓的面前,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清玄眯了眯眼,靠在旁边的一棵柱子上面,笑道:“我果然是选对人了,你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样聪明,不得不说,你这么一招倒是死的挺好的,且不说一箭双雕既对付了皇上,也对付了吕家,而且还为自己博取了这么一个好名声。” 最重要的是,连自己也能够正而八经的不再用谋士的身份出现了。 从今以后不必躲躲藏藏了。 “过奖了!”时辛谦逊的表示。 银罗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胡编乱邹了好一通之后,这才开口,“萧公子要见你,今日他去城门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所以未曾撞见他说了要约你见面!” 萧戈来到汴梁之后,不像其他人一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哪怕是钱来 治病的目的也是非常明确的,自己因为要躲开宣文帝的纠缠所以可以算得上是耗费了大半的家财。 如今到达了汴梁之后,当然要从头再来。 所以迅速的就盘下了好几家的酒楼,不过好在他人也算是聪明的,知道自己若是将动静闹得太大的话,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自己家的酒楼也并非是用他一个人的名字。 时辛闻言蹙眉,“他难道不知道我现在不方便嘛?我要是方便的话,早就去见他了,何须等到现在?” “说了,但是萧公子说,他都来了这么久,你要是再不去见他的话,他就不高兴了。”银罗为难的道。 时辛:“……”这些个狗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难伺候,事情那么多。 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空气顿时都变得冷飕飕的,像是下一刻就会结冰一样。 清玄:“……”本来还一本正经的打趣,下一刻就已经很是没有骨气地离开了。 银罗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一时半会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该离开呢,还是留在原地。 顾阎霸道的将少女伸手拉到怀中,“公主要见谁?” 说来你不相信,男宠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第六百零八章 想关起来 银罗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拔剑的时候,走远了的清玄又到了,回来特别讲义气的,直接伸手将人给拉走了。 银罗,“她很明显有危险了,我怎么可以离开?” “你再不走,到时候危险的可不仅仅是她,咱俩也得有危险。”清玄。 银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答应过,会好好保护她的。” 清玄:“……保护的前提是得自己保留着性命才行。” 银罗:“?”他不大明白,似乎清玄这个人每一次见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公子羲的时候,总有一些忌惮。 可还是离开了。 时辛被人霸道的拉回了屋内之后,下一刻房门就给关上了。 砰的一声房门就关上了,她整个人靠在了门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哥们儿,你能不能搞清楚这究竟是谁的地盘?你该不会是打算在我的地盘和我干一下吧?” 家暴? 哦不对!应该是算打架! 顾阎瞪着她,“你要去见萧戈?” “不行吗?”时辛挺直了腰板反问,“他好歹也算是我的病人,我去见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总不可能去拍一千里之外吧。再说了,他散尽家财,千里迢迢的来到别扭,付出的可不是一件两件。” “你 和他之间不过就是交易罢了,总不可能你还真打算收了他吧?” 顾阎瞳孔骤然冷了下来,一想到萧戈和他提起的那些事情,整个人就越发的暴怒。 这个死女人,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状况下面,已经做出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和别人私相授受。 大半夜的,居然翻墙越瓦的去了他的屋内。 时辛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些过错,压根儿就是记不大清楚。 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说大哥啊,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要是真和她有什么的话,哪里有什么事儿,我和他之间简简单单的就是病人和医患的关系,他给了我帮助,而且也……” 她想了想,也觉得这一番状况有些不大对劲,“我干嘛跟你解释这么多?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顾阎:“……”他气不打一处来,“你……” 时辛摆了摆手,“我今天累了一整天了,不想和你吵架,我困死了。” 随后不由分说的直接就甩手朝着床榻而去。 顾阎眼神暗沉了下来,时辛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被别人约束自己,这些天跟在她的身边,很多时候也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摆清楚自己的定位,但是现在想了想,似乎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奔腾不息的野马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囚禁? 所以呢? 男人眼神黯然,缓缓落在了屏风后躺下的人身上。 他是不是只能将这个人的手脚筋都给挑断,然后用铁链子拴起来,这样对方才能够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时辛越是抵抗,他内心深处的这个想法就越是浓烈。 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 而当事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过身直接就睡了起来。 很快传来了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屋内潜藏着的是怎样一个人,准确说是一头野兽,一头凶猛的狼。 捕捉到了一只合适的猎物,却也觉得这一份猎物很有兴趣,只能慢慢的留下来,在自己的身边品尝。 而今却被其他的人给惦记走了,心里面自然是不舒服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别院安静得可怕。 清玄总是眯着眼,打量着那一个始终未曾打开的房门,心情有些纠结。 楚楚靠在窗边享受着鸟语花香,她对于外界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多,也无非就是身边的这些个宫女时不时议论起来的时候,知道了一些,再加上兄长和公主殿下都有心在瞒着自己,也不好前去追问。 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 “清玄大哥,你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清玄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一处房门的时候,就听见了身旁响起了一阵声音。 他回过头,看向窗户边的人,不由得莞尔,“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自认为自己虽然武功比不过其他的人,但是呢,好歹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前,也算是有些成就感的。 楚楚笑了笑,小脸上面划过一丝暖意,“清玄大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嗅觉和听觉比平常人好!” 清玄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我不过是觉得今日的天空还算是比较灿烂,所以忍不住的就在此处多看了几眼。” 楚楚趴着,听到了这一番话之后,一张小脸上面都写满了好奇,那总是死气沉沉的眼睛顿时也有了一些亮晶晶,“清玄大哥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今天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清玄:“……” 他沉默了一下。 回来下的大灯笼一个接一个,里面的烛火将他这张脸照的有些灰暗不明,就连神色都有些异样,清玄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事事利益为先! 可是看见小姑娘脸上的天真,以及眼中深处的那一份好奇,表情很是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开 始描述起来。 楚楚专心致志的听着,不知不觉中就有些沉醉了,就如同这夜晚的荷花一样。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让她觉得男人口中的那一幅画面仿佛就已经出现了在眼前。 然而实际上,今天晚上的夜空也没有多么的好看,无非就是有一些繁星点点,再加上一轮圆月罢了。 至于男人口里面的萤火虫并没有,什么落花缤纷也是莫须有的。 可这一幕却让人觉得很开心! 月色下的上都城热闹非凡,人群拥挤! 潮流中,一对男女手牵手的漫步着。 此人正是顾妗和殷浔,她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深入敌营,所以就想来看看! 而叶遥自然是不答应的,殷浔却将人带来了。 她想要的,他都给。 那怕是悬崖上的花! “一舟,你说咱们能找到小七吗?”顾妗戴着面纱和他站在一块,如同一对刚刚新婚的夫妻一般,担忧的问道。 殷浔不怎么爱说话,闻言却还是耐心的回她,“找到时辛就可!” “那咱们明日就去?”顾妗眼前一亮,如同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儿。 殷浔呆了一瞬,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兜兜转转到一个晦暗的巷子里面,眼神黯淡,哑着声音道:“妗儿,我想吻你!” 第六百零九章 担心你呢 顾妗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很显然是对于面前的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与自己记忆中的清隽之人相差甚远,本应该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渐渐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殷浔在看着她的眼神当中,总有一些过分的炙热。 却又偏偏心甘情愿。 她紧张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好!” 得到心上人的允许,殷浔似乎就不再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一面,扯开她的面纱,情难自禁的吻了上去! 月亮含羞带怯地看着这一幕,也默默地躲进了云层里面去。 殷浔把人带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通知其他的人。 直到第二日顾阎受到叶遥秘密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之后方才知道,太阳烘烤着地面,天气实在是过分的燥热,时辛一大早晨起来之后,便没想出去,而是带着顾阎来了水榭这处,不仅能够乘凉,还能够将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她倚靠在围栏上,眯着眼,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注意到顾阎手里面的那一封书信之后,本来还挺感兴趣的,但是那家伙分明是不想给自己看。 她也就没有自讨无趣了 。 顾阎过目了一遍之后,原本还比较松懈的神奇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就连眼神都忍不住的忍了几分。 落在时辛的身上甚至都还有一些怨念的意思。 后者一副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你这是什么表情?干嘛突然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顾阎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当初他就是不大同意那个人和长姐在一块儿的,虽说长姐对他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喜欢的,可不管怎么说殷浔的出身,以及性格似乎都不大适合姐姐。 可偏偏…… 他将书信给撕碎了,面无表情的开口,“没什么!” “该不会是你在大齐那边的人给你来信了?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吧?”时辛却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顿时就觉得事情是不是有些大事不妙,提着裙摆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顾阎面色如常,“不过是家里面的一些琐碎事情罢了。” “所以听你的意思是,你又要回家去一趟吗?”时辛想了想,点了点头问道。 这个公子羲作为江湖中人,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关系的。 “我还没问你,来汴梁所为何事呢!你名号我还是听说过的!”时辛摩挲着下颚追问,还不由自主地围着他转 了一个圈,细细的打量起来,眼神里面都带着探究的意思,“虽然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身世以及来历,我也知道,干你们这行的肯定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但是现如今你在我的身边,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我总归是应该多问几句的吧?” “定情信物都送给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还有不放心的?”顾阎负手而立,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语气很是随意,这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样,“我若是对你心怀不轨,想要害你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站着与我说话吗?” “这个可就不清楚了,虽说你没有害我的心思,但是谁难保你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呢?”时辛也不是傻子。 哪有一个男人放着自己好好的家业不要,千里迢迢的,居然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追到了汴梁来,这想了想怎么也不切实际啊! 公子羲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和萧戈不一样的是,他做的生意大多是旁人不敢沾染的。 萧戈虽然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商人,可是同时也是特别稀罕自己的性命,所以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涉险的。 然而公子羲就不一样了,据说这个人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男人凤目微微转动,眼底一片赤城,完美的下颚骨线分明,薄唇抿成一条线,不慌不忙的道:“既然如此,那公主不妨猜一猜,我所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为了阻止两国之间的联姻,试图挑起战争吧?又或者……你是顾阎的人?”思及此处,少女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近了几分,眼神格外的细腻,不像是平常那一般妩媚动人。 这个人虽然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都是比较老实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可毕竟大家并非是同道中人,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的,他没有道理来帮助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这完全不可取! 顾阎捏起她的下颚,逼迫人踮起脚尖踩在了他的近靴上,戏谑似的笑道:“我要真是他的人,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公主的记性怎么长得这么差,不是都说了吗?公主很像我曾经心仪的一个姑娘,只不过那个姑娘并不喜欢在下,已经嫁做他人之妇,所以在下才喜欢公主的!” 时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其实你只要解释一下就行了,关于这段话可以不说的。” 毕竟作为一国的公主,在听到自己被他人当成替身,还是 比较没有面子的。 “我得出去几日!”顾阎没再继续和她纠缠,而是揽住她的细腰解释,“这几日恐怕都不在你的身边,你自己行事小心一点,尤其是吕家!” 他让林松打听过了,这个吕不良的一些底细,所以有些不放心,老东西被人戴了高帽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时辛干脆跳起来盘在他的身上,一点公主样子都没有,“担心我啊?” “嗯!”顾阎板着脸,老实的回答。 时辛:“……”本来也只是调戏两句,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老实的就承认了,顿时还有些手足无措。 她眨了眨眼睛,正打算说话的时候,顾阎以吻封缄,“想说什么等我回来再说!你父皇册封的事情应该也快了!” “不是说一个月以后吗?”时辛反问。 顾阎笑了笑没回答。 一个月? 太长了,他等不了! 景帝也不敢拖这么久的!既然他人都已经来了,就绝对不可能让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清玄和银罗忙得不可开交,一来是因为那些送来的贺礼太多,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派送完,二来则是这些钱除了救济穷苦百姓以以外,还有其他安排! 第六百一十章 去救人 顾阎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她也不好过多的细问,毕竟说白了,大家的关系无非也就那个样子,他没有道理,什么事情都跟自己交代。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许是察觉到了她眼神里面一闪而过的黯然神伤,面前的人突然捏起了她的脸,揶揄起来,“公主殿下这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莫不是在担心在下?” 草! 原本波澜不惊的小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了一下,时辛吞咽了一下口水,“自作多情!” 顾阎但笑不语! 很快他就离开了此处别院,前去和林松他们汇合了。 别院这里如今可比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再加上因为皇上的圣旨已经出现了,所以且不说文武百官的态度了,就连不少人都对这位长公主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因此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慕栩这很在意自己这个妹妹,所以想必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呵护。 诺大的府邸而今只剩下了时辛一个人,她看着荷花池里面的荷花眉头微微聚拢,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鱼食心不在焉地抬起来,往荷花池里面丢。 原主的母妃死在了皇后的手中,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慕栩对自己这 么好,若是直接把他老娘给弄死的话,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 时辛倍感为难,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啊!眼下最要紧的是搞清楚顾阎所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心一意一统天下,绝对不是联姻这么简单。 这家伙,恐怕会借题发挥啊! …… 城门口。 银罗和清玄两个人又忙活了一大早上,这才歇了一口气。 就在清玄坐在一处搭起来的棚子里面,专心致志地记载着所有的数据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清玄头也不抬地重复着自己这两天一直在说的话,“家里面有几口人?是要钱还是要粮食?” 他话音落下之后,提起笔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然而等了许久,也未曾等来任何一句回答。 清玄古怪的皱了皱眉头,就听见了对方冷飕飕的来了一句。 “要命!” 他猛的抬起头来! 大中午的太阳格外的猛烈,如同将人置身在了火炉当中,他不适的眯了眯眼,方才看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庐山真面目。 男人一袭黑衣,皮肤黝黑,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有些吓人。 “清玄公子如今还真是抱了一条大腿,可让殿下好生好找。”男人语气浑厚,如 雷贯耳,而原本排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都瞬间躲开了。 清玄勾唇轻笑,“原来是侩子啊!” “清玄公子跟在下走一遭吧!殿下要见你!”侩子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亲切的感觉,而是凉飕飕的开口。 眼神危险的眯了眯,仿佛他不跟着自己走的话,自己就会朝他动手。 清玄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一圈,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身边的打手,自己若是不随他一块儿离开的话,恐怕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所以想了想,干脆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 多问了一句,“不知殿下要在何处见我?” “春满楼!”侩子也不隐瞒。 不远处的银罗很快就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二话不说就飞奔而来,抽出佩剑拦住了侩子,“你想干什么?” “银罗!”清玄朝着他摇了摇头,严肃的道:“我去去就回,不必担心。” 三皇子可不是傻子,自己现如今乃是长公主的人,他若是对自己动手的话,岂不是在和他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妹妹为敌? 时辛如今可是受到了皇帝的重视,所以想必三皇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银罗迟疑了一瞬,“你确定没事?” 清玄从他 身侧走过,低语道:“去告诉时辛,让她来春满楼救我!” 虽然知道对方不敢杀自己,可他也不像是那种拿自己性命去做赌注的人。 银罗点了点头,麻利的就将自己手里面的剑给收了起来。 侩子这是面色依旧的把人带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四周的百姓都有些不明所以,也不敢上前。 好在今日不仅仅是银罗和清玄,他派人将此处处理好,而后骑上马回了别院。 这事情可大可小,清玄虽然瞧着平时特别的不正经,也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如今和他们也算是同流合污了,所以断然没有可能将别人给丢下的道理。 大中午的,时辛正在房内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却被人给一脚踹开了,吓得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银罗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急急忙忙地掀开了床幔,气喘吁吁的道:“出大事了,清玄被三皇子的人带走了!” 时辛本来脑袋瓜子还有一些蒙,搞不清楚状况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结果听到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就清醒过来了。 她嗖的一下掀开被子跳下床来,“你说什么?” “三皇子?” 银罗狠狠地点了点头,“城门口带走的,他让你去 春满楼去救他!” 时辛心中一惊,看来这个清玄当初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三皇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被人摆了这么一招,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翻过去? 她二话不说麻溜的穿上鞋子,“走!” 银罗大步流星的跟上,还不忘叫上几个人! 而与此同时的春满楼,炎炎夏日,生意却依旧热火朝天的,并未因为这炎热的夏天而有所减少。 里头唱小曲的姑娘,嘤嘤婉转的声音软糯又勾人,如同夜晚的黄鹂鸟一般,为这喧嚣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的儒雅气息。 包厢内却是别有洞天。 传闻中大病初愈的三殿下——慕容,此时此刻,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男人一袭矜贵的紫衣华服,衣摆间绣着几只仙鹤,动作优雅,眉目如画,面色苍白,也确实像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坐在贵妃椅上,不疾不徐的泡茶,切茶,倒茶,再品茶,而后才掀了掀眼帘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清玄被两个人押着,动弹不得,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冒起,心中有些忐忑。 这屋内都是慕容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必死无疑。 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住,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第六百一十一章 阴阳怪气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功夫,可对方始终未曾开口说话,他也摸不清楚慕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以他的德性,倘若真想杀了自己,早早的就已经派人了,而不是等到现在长公主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才来找自己的麻烦。 “清玄啊!算算时间呢,我似乎也有好几年未曾见面了。本殿下记得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一定会将我这个妹妹给找出来,然后杀掉。”就在他心里面正百转千回的时候,慕容已经开口了。 只是这个语气冷飕飕的,没有带任何一点感情,仿佛两个人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清玄吞咽了一下唾沫,低着头,“殿下了解清玄的!” 慕容笑了一声,可眼神却变得诡谲起来,“你说的没错,从就你的那一刻起,本殿下就知道你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可是本殿下从来没想到,你居然将这样的手段使用到了本殿下的身上。你说本殿下是应该夸奖你呢,还是应该杀了你?” “殿下费尽心思地将在下找来,倘若真的只是为了要除掉在下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清玄抬起头来,眼神笃定。 慕容笑容止住,眼中阴暗下来,他起身走到清玄的面 前,半蹲下身子,身上萦绕着的竹叶清香扑面而来,和他这一身的气质截然不同。 慕容这个人过于阴险,且手段残忍,特别是对于背叛他的人,向来都是眼里面容不得沙子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特别喜欢兰花和竹子一类的东西。 仿佛这样就能够衬托出他的高尚一样。 慕容直勾勾的盯着他,玩味的道:“你确实很聪明,但在本殿下身边这么些年,想必也摸清楚了本殿下的性格,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也等待着本殿下找上门来的。只是本殿下做的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完全没有料到本殿下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前来找你。” “虽说你背叛了本殿下,本殿下确实很生气,但是现如今比起你的背叛而言,本殿下更加好奇,本殿下的这个妹妹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你如此的倒戈相向?” 慕瓷? 他眯了眯眼,派人去探听过不少,可是得来的消息却不是他想要的。 一个流落在民间那么多年的也鸭头究竟会有什么样滔天大的本事,能够让父皇以及这么多人刮目相看,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收复了不少的人心。 连带着他一直都比较信任的人都已经偏向了她。 清玄看着他,镇定道:“殿下,既然如此好奇的话,何不自己前去看一看?” “你人都在这里了,难道本殿下还要亲自走一趟?”慕容好笑的反问。 侩子既然已经将目的地告诉给了他,那么以清玄这个未雨绸缪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孤身前来。 所以,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来一招请君入瓮。 “这春满楼环境不错,尤其是红烧肉做得很不错,本殿下听完,本殿下的这个妹妹似乎还挺喜欢吃的,你说若是这丫头来了,会不会觉得本殿下是一颗平易近人的好哥哥呢?”慕容突然有些期待了。 清玄:“……”疯子! 这个慕容想把人给杀了,结果没能做到,如今居然想出如此龌龊的方法来。 他蹙眉。 慕容摆摆手道:“动手!” 很快清玄旁边那一帮人就将他拉到了珠帘外去,开始一顿拳打脚踢,一点也不留情! 清玄一开始的时候还试图反抗,可最终也是寡不敌众,再加上他的武功,比起这些人而言那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很快就被踢到在了地上,脸上都是淤青,就连腹部也是一阵疼痛,嘴角鲜血溢出。 慕容又坐会了自己的贵妃椅上面,听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面 色不改,反而觉得特别的悦耳。 “侩子,”他掀了掀眼皮子,看向黑漆漆的侩子,“你去吧!他们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将人打死了可不大好。” 侩子拱手,大步流星的走出珠帘内,气势汹汹的朝着清玄而去,那一群人散开来。 侩子撸起袖子,一拳就要落在清玄的肚子上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几根银针扑面而来。 侩子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扎在了他的手臂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松开了手,软绵绵的瘫坐在了地上。 众人看去,一个一袭红裙的少女,面色冰冷的带着人闯了进来,还不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 清玄松了一口气似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时辛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人,“没事吧?” 清玄虚弱的开口,“没死!” 下一刻那一群人剑拔弩张的朝着时辛他们而来,正打算出手的时候屏风后男人娇声道:“都做什么呢?难道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吗?若是伤了本殿下的妹妹,你们脑袋不要了?” 时辛朝着男人看去,眯了眯眼,让银罗将人搀扶起来之后,方才道:“想必是三皇兄吧?不知道妹妹的 人何时冒犯了三皇兄,那三皇兄如此大发雷霆,不惜派出来这么多的人,把人给带走。” “你的人?”慕容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面不约而同的都有了各样的情绪。 慕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有些刮目相看。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野鸭头发了,就算有些小聪明也不足无憾。 没曾想到居然是如此机灵的丫头,长得到也算是国色天香了,过于妍丽,怎么看都不像大家闺秀,倒是像个妖女。 他莞尔一笑,“果真如此,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时辛挑眉,“三皇兄过誉了!” “不过,就算妹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不是?这人一直以来可都是皇兄的人,怎地就成了你的了?”他反问。 时辛无赖的眨了眨眼睛,“三皇兄,您说什么呢!这人可是我从大齐带来的啊!方小将军可以作证的!皇兄非要说人是你的?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齐境内呢?莫不是……”她惊讶的捂住嘴,“三皇兄派他前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可使不得呀,若是被父皇知道的话,皇兄怕是担当不起。” 慕容脸色一黑。 第六百一十二章 诡计多端 看来他这个妹妹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得多,居然在这个时候还知道拿父皇来压自己。 慕容失笑,缓缓走近她,二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负手而立,神色张扬,“所以你是想要将这个人带走?” “三皇兄真聪明呢!”时辛阴阳怪气地夸赞了他一句,实际上眼神里面的冷意已经不断的浮现了出来。 此人三番两次地与自己过不去,她若是继续畏首畏尾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 第一次交锋居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面,还真是让人心里面不大舒服。 可偏偏清玄面对对方的胁迫又不能不来。 房间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两边的人都个个沉默不语。 时辛并非是怕事,也不在乎和这个人在此处起了冲突,就算是打起来了,告状的话谁不会,大不了就是装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出来。 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一旦动手的话,对自己的处境也不好。 当然了,她也知道这个人不敢的! 毕竟大齐和亲的文书都已经递了过来,她就不相信这个人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慕容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样,甩了甩 衣袖,“父皇也说了,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妹妹,现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若喜欢,兄长送给你又何妨呢?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男人罢了!瓷儿若是不介意的话,改明儿个兄长再给你派几个人送过去。” 时辛保持着乖巧懂事的模样,温和的表示,“这就不麻烦兄长了,我若是喜欢的话,想必父皇也会送给我的。” “那就不留妹妹了!”慕容颔首表示。 时辛得了便宜自然还不会和他故意不去,直接就把人给带走了。 “妹妹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大好?”慕容却突然朝着他的背影开口道:“你把兄长的人给伤了,是不是应该把解药交出来再说,就这么撒手走了的话,兄长很难做人啊。” 侩子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模样看上去特别的痛苦。 时辛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兄长误会了,妹妹这样一个小姑娘,哪里懂得什么解药东西,不过就是一些麻醉的而已,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好了!” 她都这么说了,慕容自然也不好继续将人强留下来,只能默认对方离开,眼神冷漠地从地上的人身上移开之后,神色变得更加的深沉。 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内敛得多, 既然面对如此状况,还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谈判,看来对手的确是不容小觑。 清玄奄奄一息的被搀扶着上了马车之后,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避免麻烦,他们还是从后门离开的。 马车内,清玄重重的喘着气,一张俊俏的脸上也布满了淤青,要死不活的靠在马车里面,“你要是再来晚一步,我恐怕就要死了。” “明知道他会对你下手,居然还不怕死的跟着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时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始给他把脉。 清玄嗤笑,“我倒是也不想来,你以为谁想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来找苦头吃?可是你也不想想,再怎么样,曾经我也是在他的手底下办事的,我若是不来的话,他会怎么对付我?我和他之间,终归是要有一个了解。” “你所谓的了结就是他揍了你一顿,把这个气给出了,就不会杀你了吗?”时辛反问。 清玄眯了眯眼,摇了摇头,“不是,他无非就是想要知道我在你这里的地位究竟有多少,你会不会因为我来和他起冲突!” 时辛没说话。 这个慕容确实不简单,而且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居然想了这样的主意,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 放过自己。 说白了大家现在的状况都是不容乐观的。 不过…… 外头人群嘈杂纷飞,银罗勒紧了缰绳,立刻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此处。 “这些人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专挑你要害的地方打。”时辛给他把完脉之后做出了点评,不得不说,男人小肚鸡肠起来可比女人还要厉害得多,最重要的是报复的手段也过分的阴狠。 清玄却不以为然,甚至还笑了出来。 “能够在他的手底下活下来,我也算是第一人了。” 时辛有些惊讶,“如你所说,这个人如此的残暴,那么为何皇帝既然这般的宠爱于他,甚至还差点为了她废掉我皇兄的太子之位?” 景帝乔治也不像是一个笨蛋呀,不至于做出如此稀里糊涂的事情来。 就算是宠爱一个女人,但是也不至于鬼迷心窍吧? 清玄坐直了身子,一身的狼狈,他嘴角都是淤青,长叹一口气道:“太子的确是很符合储君之位,可是太子身后的背景对于陛下而言,一直都是一个心腹大患。” “三皇子虽然各个方面做事情有些过于残暴,可才华又比较的出众,相对于而言他简单的背影,你觉得对于皇帝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当储君?” 时 辛瞬间明白了过来。 慕栩乃是皇后的血脉,景帝自然会提防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对于吕家他不相信,对于慕栩也是如此! 所以慕容就成为了最好的一个人选。 时辛失笑,“还真是够离谱的。” 就因为一个女人,所以对自己的儿子不信任。 甚至还差点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把自己儿子的储君之位给废掉。 清玄擦了擦伤口,“他以后不会放过你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但是我也知道他不敢动我。”时辛信心满满的道。 顾阎的队伍就在宁河县,她若是出事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一国之间的问题,乃是两国之间的问题。 到时候后果慕容可承担不起。 清玄笑着道:“你还挺聪明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都要感谢你救了我,如果是你及时出现的话,他当真会杀了我。” “欠你一条命,以后会还你的!” 时辛压根没放在心上,清玄跟着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走这么一招,把人给救出来。 春满楼内。 慕容叫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也未曾离开,他漫不经心的拿着一块绢帕,将手上的污垢擦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看来,确实应该赶尽杀绝才行啊!”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会放过她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已经流落在民间十六年,结果一下子出现,就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暴击。 到底是他疏忽了! “殿下!”侩子一脸内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是属下办事不利!”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本殿下的这位妹妹,瞧着可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瞧着他刚刚才的身手,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慕容心不在焉的将绢帕丢了,然而,心思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吕家什么情况?”他岔开了话题! 旁边的一个护卫立刻站了出来,拱手道:“吕家似乎一直在想着如何和长公主促进关系,看样子是打算让长公主嫁入他们家。” “嫁入吕家?”慕容一下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听到的笑话一样,觉得不可思议,“这吕不良还真是有些痴人说梦,不仅想要自己女儿嫁入东宫,现如今还想让慕瓷嫁进他们家,野心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瞧着这样子,怕是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长公主似乎对于他们家的人都没什么。”护卫又道。 若是长公主也有那个意思的话,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家送去的那些贺礼一件又一件的全部给变卖了? 虽说变卖了的东西也不仅是他们家送去的,还有其他人送去的,可这么做也是打了他们的脸。 吕家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太子殿下若是有心想要娶她们家的女儿,恐怕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万一皇后娘娘从中挑拨离间的话,对于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护卫提醒道。 慕容却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都说当皇帝不容易,可谁又知道当太子才是最不容易的?太子现在的处境可谓是骑虎难下了,他左右为难,偏向任何一方,结果都不会太好。” “所以,长公主的出现,无疑就是为太子殿下雪中送炭。”护卫猛的一惊。 慕容赞赏的扫了他一眼,“还不算太笨,鸣玉,本殿下这个妹妹看来是留不得了。” 但是他也不至于就在现在动手。 大齐如今提出了联姻这样的法子来,对于两国之间可是一件大事儿,若是他把人给杀了的话,很有可能会挑起战争,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利益。 所以得选一个好时机啊! 十几座城池若是就这么飞了的话,似乎也有些划不来。 鸣玉颔首,“属下明白!” …… 回到别院之后,时辛给清玄处理伤口, 还不忘嘱咐道:“你自己日最好老老实实的养伤,如若不然的话,万一伤口又崩开了,我可就无能为力。” “在下虽然伤势惨重,可是能够得到长公主殿下如此厚待,也算是死不足惜了。”清玄躺在床上,虽然翘上去惨不忍睹,可这张嘴的确是有些过于贱嗖嗖的。 时辛切了一声,“你要真想死的话,现在也可以的,我不拦你。” “在下觉得苟延残喘也挺好的!”清玄想也不想的就收回了刚刚才的豪言壮语,随后又道:“怎么不见你那位男宠?”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时辛包扎伤口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掀了掀眼皮子,不解地询问,“话说起来,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莫不是你们俩从前就认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他也把你当成了他那位已经嫁了人的心上人?” “什么?”清玄被这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好心提醒,“我和这个人以前不认识,但是呢,这个人的来历想必你也清楚了一些,我只是想说,你还是要多提防他一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值得信任。” 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了,顾阎他是惹不起的,万一把对方得罪了, 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那可就真的是一点也不美丽了。 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 时辛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她也确实对这个公子羲感兴趣的,但是两个人在欢好的时候就已经有言在先,绝对不会追问对方的过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慢慢调查了! 与此同时的一处江畔边,凉亭内站着三个人,顾妗一脸的心虚,殷浔一脸的从容不迫。 而顾阎一脸的阴鸷,直勾勾的盯着殷浔恨不得把人给碎尸万段了。 “汴梁危机四伏,谁让你把皇姐带来的?”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殷浔坦然的道:“她想见你!” “小七,你别生气,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汴梁太不安全了,更何况你的身份,那么多的人想要你的性命,所以我就放心不下,这才要求他把我带来的。”顾妗生怕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就打起来了,所以赶紧上前抓住了弟弟的衣袖,试图缓解一下弟弟的怒火。 顾阎沉着脸,“皇姐,本王不是说了么!本王自有打算!” “可你是我弟弟,你一个人深入敌营,你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如何放心得下?”顾妗没好气的道:“你要是再和上次一 样……我如何对得起母妃?” 顾阎沉了脸。 顾妗看见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大概也能够猜到一些。 她是姐姐,很明白自己弟弟的性格。 这么执着固执的一个人,认定了的东西和人,是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上一次被人伤得那么严重,依旧不长记性,如若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追了过来。 顾阎默然。 殷浔识相的从凉亭内离开,给姐弟二人腾空间。 青木看着殷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道:“三公子,您是知道的,殿下最在意的就是公主的安危了,您这么做,殿下会担心的!” “妗儿已经好几日没怎么吃东西了!”殷浔答非所问的道。 青木脑袋瓜子本来就比较愚钝,所以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这番话什么意思。 直到林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公子他的意思是不想看见公主殿下闷闷不乐,所以才把公主殿下给带过来的。” 青木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你见到小辛了是不是?”顾妗观察他的表情,试探性的道:“上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了你心情好了不少,除了小辛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皇姐,我不会放过她的!”顾阎眯了眯眼,语气凉薄无情。 第六百一十四章 年纪小 就算是死这个,也只能死在他的身边,这一辈子他都绝对不可能放手。 顾妗愣了一瞬,直勾勾的看着弟弟这一副执着的模样,心里面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江畔的风吹得人有些精神恍惚,她眨了眨眼,吞咽了一下唾沫,“那若是她不肯跟你一块儿回去呢?倘若她不喜欢你了呢?” “皇姐,”顾阎没再继续等待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打断她,看了殷浔一眼道:“若是我让你放弃他,你会放弃吗?” 顾妗愣了一瞬,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小七居然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时间哑口无言,仿佛刚刚才的事情是自己的错误一样。 顾阎失笑,“皇姐自己不也是放不下嘛?既然你也放不下,又何必来劝本王?” “可是……”顾妗还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骚动。 林松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朝着他低声细语,“殿下,城内传来了消息,慕容将清玄给带走了,时辛率领人去营救!” 顾阎眸色一冷,“如何了?” “回去了!”林松压低声音道。 顾阎这才放心了下来,看向顾妗道:“皇姐既然已经见到了本王,也应该知道本王现在是安全的,那么就该和他们 一块儿回去了。” “我想见见小辛!”顾妗摇了摇头固执的道:“她既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么由我前去试探一下口风又有何不可呢?倘若她还未曾忘记你的话,那么联姻这件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可若是将你给忘了的话,你把人给娶回去,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难道你不想知道小辛她对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么?”顾妗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向来都放不下这个架子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由她这个当姐姐的钱去试探一番。 顾阎迟疑了一瞬,汴梁知道祁王带人前来做联姻的事情了,可是并不知道三公主也跟着来了,所以顾妗就是代替自己先出现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大家也只是猜测他来了汴梁。 他们的队伍还在宁河县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终归是要来和皇帝见面的。 而他如今乃是公子羲的身份,想来也是不方便和那些人撞见。 “你如今肯定是不方便露面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皇姐代替你。”顾妗蛊惑他。 作为姐姐看见自己的弟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心里面当然不踏实,不管对方是 谁,终归是要去看一看的。 顾阎抿了抿嘴角,欲拒还迎的道:“皇姐想做什么做就是。” 顾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弟弟这一番话的意思是在默许了自己,立刻眉开眼笑。 顾阎板着脸扬长而去。 和殷浔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警告,“皇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肯定杀了你。” “三公主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当然不劳殿下动手,在下自己就会随三公主而去。”殷浔眉眼如画,温和的看向凉亭内的顾妗,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随意,仿佛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一般。 他的命本就是顾妗的了,生死也好,都无所畏惧。 顾阎眯了眯眼没说话,大步流星翻身上马回了城内。 青木和林松作为顾阎的贴身护卫,本来一直以来都是寸步不离的,可自从来到汴梁之后,他们两个人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存在感了。 殿下之所以把他们两个人丢在此处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害怕他们两个人坏事儿。 想想到也是情理之中,可就是那么让人不得劲。 “谈好了?”殷浔直接忽视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凉亭内,目光可刚刚才判若两人,多了几分的柔情蜜意,轻轻的将顾妗头发上 落下的几朵花瓣给摘了下来。 顾妗点了点头,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副公主傲慢的姿态就收敛了不少,“你说得对,小七确实很在乎小辛,可他是大齐的祁王,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儿女私情就耽误了他。” 殷浔笑了笑没说话,顾阎这个人,若是对什么东西特别执着的话,可从来不会觉得是耽误。 再说了两国之间联姻之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别院内,清玄这个伤折腾好之后,时辛精疲力尽的离开了。 银罗一脸担忧的将房门关上之后,跟随了出去,“这个三殿下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咱们是不是应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他敢这么做,那我有什么可畏惧的?更何况你别忘了,他现在可不敢杀我,就算要杀我,也要等到我的婚事落下来之后,尘埃落定了才敢动手。”时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慕容确实难对付,可这个时候动手的话,那简直就是傻子的行为。 “再说了,这个狗曰的王八蛋,就算他不对我动手,我也要对他动手的,要不然我这一路上就被人白刺杀了。”时辛气势汹汹的怒道。 银罗:“……”好吧,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 些杞人忧天了。 “那我去看看楚楚!” “去吧去吧!这累了一整天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时辛伸了伸懒腰道。 反正这个府邸也没啥好事,倒是慕栩派人前来通知过的,倘若被册封成长公主之后,那么就可真的是有的忙了。 如今钦天监的人正在忙碌着挑选良辰吉日,想必也用不了几天,这个消息就要下来了。 毕竟顾阎虎视眈眈的盯着呢,若是不加紧速度的话,到时候就真的要被旁人捡了大便宜。 敲着后背,时辛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然而还没有开门呢!一阵疾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率先一步推开了房门,抱着她的腰进了屋内。 时辛愣了一瞬,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惹事么?”顾阎咬牙切齿的道。 时辛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方才不满的道:“谁惹祸了?” “慕容!”顾阎咬牙切齿的提醒。 时辛:“……”她眨了眨眼睛道:“我可以解释道嘛!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让人提前做好准备。 顾阎咬牙,“你!” “别凶啊!年纪小,凶不得,记仇!”时辛友善的提醒! 第六百一十五章 背地里面捅刀子 她趁着这个人生气的瞬息,直接就把人轻轻的推开了,表情一脸的慎重,“我也没想招惹他呀,但是这个人一副我不招惹他,他偏要来招惹我的模样,人家都送上门来了,我完全没有必要避而不见吧,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的性格。” 清玄和慕容之间的关系,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这两个人一旦碰面的话,都会有所冲突的,这个冲突若是不解决掉的话,也会后患无穷。 顾阎心情不悦,看着她往软榻上爬的背影。头疼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到了极致,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摊上这祖宗。 时辛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不过你说的话我也有听的,最起码我没有和他动手。” 顾阎走了过去,非但没有夸赞的意思,还火上浇油,“你确实没有和他交手,因为你是打算在背地里面捅他一刀,你明明知道清玄和他之间的关系,却偏偏要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清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不相信这死丫头会不明白。 如此不堪重任,留在身边的话,只会是心腹大患。倘若有一天你倒台了,这个人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 “他能背叛慕容你如何就能够肯定他不会背叛你?”顾阎挑眉反问。 时辛斟酌了一瞬,面色认真的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考虑过,所以才去救人的。既然他这一路上帮了我不少忙,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回他一二,况且在他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约法三章过的。” 她压根没指望,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对方能够出手相助。 说白了,靠人不如靠己,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没有抱任何希望,又怎么会觉得失望呢? 顾阎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时辛见他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想了想之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询问,“怎么?你不是说要离开几天嘛,怎么匆匆忙忙的就赶回来了?总不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顾阎眼帘掀了掀,凤目当中一下子就答应出少女的身影,一双特有的桃花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带着几分的情意,笑吟吟的弯了弯让人爱之深恨之切! 他有些不大自在的别开了头,“事情处理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哦!”时辛乖巧的点了点头, 难得的没有揶揄他。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毕竟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动手动脚的,很少有这般正人君子的模样。 时辛从案几下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笑盈盈的娇嗔道:“怎么这才出去一趟就对人这么冷漠?不是外面有什么国色天香的姑娘把你给勾引了?” “还是说……”少女红衣鲜艳,猛的俯身凑近他,隔着一张小小的案几,嘴唇轻轻扫过他的唇瓣,“还是说你去见你以前的那个旧情人,所以一回来就对我兴师问罪?” “公子羲你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大道德吧?毕竟再怎么样,咱俩现在也是一个比较亲密的关系,你若是要去见对方的话,是不是应该跟我打个招呼?” 顾阎面对她的勾引,依旧保持着那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心不在焉的道:“公主殿下何时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了?况且,公主不是说过了,绝对不会过问在下的私人事情吗?” 怎么又突然向人提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来? 时辛:“……”她切了一声,有些心虚的直接往后倒了一倒,与他拉开了距离,“通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 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你。” “呵!”顾阎眼神闪过一抹狡黠,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凑近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少女,“公主殿下莫不是爱上了在下?” 时辛:“?”她愣了片刻,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人,本来还想脱口而出的否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就开始剧烈的加速,不受控制一般想要跳了出来。 屋内安静得出奇,她双手撑在榻上,屁股底下是软绵绵的坐垫,一双桃花眼因为不知所措瞪大了,呼吸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男人眼神火热又犀利,死死地盯住这一张脸,仿佛要从上面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一般。 就在时辛走投无路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叩门的声音。 苏嬷嬷急急忙忙的道:“公主,宫中来人了!” “啊!来了来了!”时辛一直对苏嬷嬷这个人没什么好感的,可是线下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二话不说麻溜的就从软榻上跳下来,匆匆忙忙的穿上鞋一溜烟的不见了。 顾阎依旧坐在原地,勾了勾嘴角。 时辛不是不喜欢顾阎,只是因为顾阎的身份所以有些退缩罢了。 可是公子羲不一样,只是一个普 普通通的江湖中人,说白了没有任何可顾虑的地方,所以这丫头越发的胆大妄为。 可他不行! 他只能是顾阎,大齐的祁王,未来的君王,而她也必须是他的。 落日的余晖从窗口照进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可并没有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反而多了几分阴寒的气息。 因为时辛即将要册封的缘故,所以景帝派内务府的人前来给她测量一下尺寸,方便做一些宫装,毕竟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自然而然地要隆重一些。 跟着前来的还有慕栩身边的孙公公,笑得很是谄媚的道:“这些都是一些上好的丝绸和颜色,公主殿下仔细地挑选一番,若是有自己喜欢的,便记下来,奴才好让人给您定做!” 时辛浏览了一番,只觉得麻烦,随便指了几样,她对于颜色没有特别喜欢的,当然也没有特别厌恶的。 孙公公立刻让人记录了下来,直到两个宫女给她把尺寸量好之后,时辛将孙公公拉到一旁窃窃私语。 “三殿下找您麻烦了?”孙公公听完了来龙去脉之后,差点惊叫出声。 还好时辛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倒也算不上,不过既然他已经找上门了,看来不会善罢甘休。”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去你大爷的 “可是三殿下才大病初愈,为何好端端的早上公主殿下的麻烦?”孙公公表示对这件事情的不理解,毕竟三殿下如今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虽说一直以来用生病这件事情来污蔑公主殿下的来历,甚至觉得公主殿下是一个不祥之人,最终也是功亏一篑,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风口浪尖来找公主殿下的麻烦,这似乎有些不成立。 时辛伸手摸了摸鼻子,清玄的身份她还没有告诉太子以及孙公公,只是完全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若是说了的话,未免有些不大妥帖,指不定还会。 她想了想,斟酌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虚构,把孙公公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信以为真。 孙公公一脸担忧的开始着急了起来,“三殿下和徐妃娘娘深受皇上的宠爱,倘若真的是这般的话,怕是会给公主带来许多祸端啊!” “公主得小心为上才行!” “确实应该小心了!”时辛勾了勾嘴角。 这个徐妃既然如此,得宠爱的话,肯定会从中作梗,现如今自己的婚事就是他们互相踢皮球的时候,究竟花落谁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她与吕家联姻,徐妃和慕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坐以 待毙的,这两个人必定会有所动作。 可若是和大齐联姻他们也会动手,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也会在自己的婚事上面下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对了,孙公公,”时辛想了想打探道:“现如今我婚事,对于我的婚事究竟是怎么看的?” “这个……”孙公公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奴才倒是听皇上身边的太监提起过几句,朝堂上的有些官员倒是时不时的跟皇上提起过公主殿下的婚事,不过皇上的态度比较坚决,说公主殿下方才从民间找回来,现如今得好生养上几年再说。” “再说了,您现在年纪还小。” 不过十六岁而已,那些老东西也只敢随便地提起一两句,可不敢真的和陛下过不去。 时辛松了一口气,“那大齐呢?” 顾阎那个狗男人,现在都已经虎视眈眈地赶过来了,总不可能视而不见吧?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别的还好,她还能够对付,但偏偏这个狗男人有些无奈。 且不说两个人曾经还有那么一段地下情,这就是被天下的人知道了自己这个公主的里面往哪里放啊? 孙公公不解的道:“您怎地如此怕这个祁王啊?虽说大齐国力强盛,可咱们汴 梁也不是吃素的呀。” 不过就是一个祁王罢了! 时辛:“……”我可谢谢你了,压根儿就不是害怕,分明就是心虚。 她答非所问的道:“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是让你提醒我兄长多个心眼,我怕他们对付我的同时,也会对付皇兄,你回去之后记得跟我皇兄说我这边不用他担心了,我会自己小心的!” 孙公公点了点头,“那要不要告诉太子殿下,三殿下找您麻烦的事情?” “这个就不用了,说了的话只会让皇兄更加的担心。”时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孙公公明白似的朝着自己身后带来的那几个宫女,太监瞄了一眼,将太子让他带的话说出来,“公主将吕家以及不散的名门望族送来的礼物贩卖的事情,陛下都已经知道了,现如今公主可是人人都夸赞的,陛下也说公主聪明,但是太子殿下说了,树大招风,公主还是要谨慎一些才行!” “太子殿下最近这些日子有些忙碌,怕是没有功夫前来看望公主。” 时辛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慕栩作为一国的太子,肯定是很忙碌的,哪里有功夫天天来看望自己。 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知道了,放心吧!” 慕栩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给对方添麻烦。 更何况,这点小事情还是能够解决的。 孙公公方才放心的颔首,很快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人走之后,苏嬷嬷凑上前来道:“公主院子里面的那几个人,还是……还是应该安排到其他地方去比较好!” 这别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并没有泄露出任何的消息出去,但是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人走路的风声。 更何况,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册封了,长此以往的话,肯定会带来不少的影响。 为了公主的声誉她不得不提醒。 “到那个时候只怕会连累太子殿下!”苏嬷嬷沉声道。 时辛甩了甩衣袖,叹了一口浊气,“你说的有道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我也应该将他们好好的安排到其他地方才行。” 苏嬷嬷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时辛回到院子的时候,顾阎已经躺在她的床上休息了,她看了一眼,将旁边的被子轻轻地拉给他盖上,而后拿着屋内准备好的药翻墙离开了别院。 萧戈那里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既然对方已经来了,自然是有必要见一见的,如若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过河拆桥? 按照 银罗打听到的,萧戈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玉溪街的金玉满堂楼里面。 那里可是一条商务街啊!不仅仅达官显贵多,而且就连烟花柳巷也是尤其的多。 最重要的是生意特别的好。 他入股了金玉满堂也花了不少的钱财,萧戈的性子本身就喜欢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然而时辛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刚离开,床上的顾阎就醒过来了。 屋内烛火通明,外头月明星稀。 他眼神却晦暗无光,唯独眼中当中倒映出来的两团火苗不断地跳跃,摘下面具之后妖冶的脸上越发的冰冷,“当真是不老实么?” 静悄悄的屋内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与此同时的金玉满堂,时辛很是低调的出现,然后很是高调的被人给拦住了。 “也不睁开眼睛瞧一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个姑娘家家随随便便能够闯的?”几个店小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挡住她。 若不是瞧这姑娘长得漂亮的话,早就已经动手把人给赶出去了。 时辛冷笑一声,“这里不许姑娘进?” “这是自然,此处乃是专门……”带头的店小二嚣张的开口,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时辛跳起来一顿胖揍。 “我去你大爷的,刚刚进去的那是人妖么?” 第六百一十七章 送死你去 这金玉满堂本来就人来人往的都是一些贵客,现如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大家纷纷停下了脚步围观。 而被揍的店小二一脸憋屈的捂着自己的脸,旁边的人正打算上前来帮忙的时候,楼上却响起了一阵声音。 萧戈听见动静便立刻低下头看了过来,结果就在人群当中,一眼望见了那熟悉的身影,顿时眉开眼笑,阻止了几人,“住手,让她上来!” “公子……”被揍的店小二心里面有些不爽,那自己岂不是白被打了? 萧戈摆摆手,直接朝他扔下去一锭金子,“可以了吗?” 店小二立刻喜上眉梢,当场就原谅了时辛,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将人带上了楼。 “散了散了,都看什么看?”其他的几个人则是把看热闹的人都给赶走了。 时辛:“……”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才多有得罪了,”小二恭恭敬敬地把人带上了楼,之后还不忘巴结讨好,“那位是我们二东家,虽然是新来的,可是脾气不大好,希望您为我多说几句好话,刚刚才多有得罪,小的给您赔罪了!” 毕竟一家老小都 还等待着他的钱去生活。 时辛抱着自己手里面的草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些什么,此番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地上下打量了起来,自己刚刚才下手也重了,没少给他拳头,无所谓的道:“行了,我知道了!” 小二忙不停的感激。 而这边萧戈身边的管家瞧着这丫头上来之后立刻屁颠屁颠的开门了,“时……长公主!” “不必拘谨,自在一点就好。”时辛不在意的拍了拍老伯的肩膀,径直走了进去。 和屋内的人四目相对,时辛显得很是从容不迫。 萧戈和几个月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多的变化,依旧保持着那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分明是做生意的一个人,可身上却没有一点的铜臭味,反而有一种世家子弟的浪荡不羁感,却又比较的沉稳。 橘黄色的灯火落在他那张总是很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的血色。 一袭蓝紫色的衣袍,矜贵中带了些傲慢,眉梢处含着七分笑意,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萧戈滑动着轮椅过来,怀里面的小狐狸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死死的摁住,笑得跟朵花似的,“现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想要见一见长公主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 时辛白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水,随意的就将草药丢在了桌子上,切了一声,“你这话阴阳怪气的,还真是和你这个人很是一样啊!” 说罢又还不忘暼了他一眼正儿八经的道:“不过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气色倒是比从前好了不少。” 他这个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还得循环渐进才行。 好在现在人就在汴梁,想要解决的话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小美人,你可真是好生绝情,人家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不说立刻赶来见我也就算了,居然堵了我这么久。”萧戈哼了一声,怨气冲天。 时辛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讲句话让人那么恶心?” 萧戈摆了摆手让管家出去,方才凑近她,收敛刚刚才那一副笑容的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看你这副模样,似乎有心事啊!不过也是,虽然现如今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不少,你从前也是今非昔比了,但是呢,你也同样哭闹,那就是你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而且现在大家都在讨论着你的婚事,作为汴梁唯一的一个公主,你的婚事可关系重大呀。 ” 时辛抿茶的动作一顿,“你来的路上遇见顾阎了?” 萧戈摇了摇头,双手顿时就交叠在了一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道:“我只知道他是在我前面出发的,在他离开的时候还给我使了一个绊子,看样子是对我把你送走这件事情心怀不满,所以我这才耽误了一些日子。” “可他一直在宁河县几个意思,既然是来联姻的话,那么早就应该抵达了呀,为何一直停在哪里?”时辛不解了。 银罗需要在她身边保护,走得太远的话就不太好了。 而她现在手上没有几个人是靠谱的,而且都用不到,说白了就院子里面内几个老弱病残。 只能来找萧戈打听消息了。 萧戈靠在轮椅上,神色飘忽不定,须臾方才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之后顾阎都干了什么?” 时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清玄和我说过一些!” “他和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表面罢了!”萧戈长叹一声道:“我打听到的消息,顾阎当时回去之后病倒了,四五日才醒过来,大病初愈之后,整个人也越来越阴鸷了,祁王府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的!” 草? 时辛一脸心嘘的别开了头。 本来还没见面就开始 担忧了,现在更加惶恐了。 “不过……”萧戈似笑非笑的突然抬起头来,“既然你这么怕他的话,倒不如与我一块儿私奔吧。我保证带你去一个天涯海角任何一个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到时候你我搭建一间小木屋,再生几个孩子。” 有病! 时辛扯了扯嘴角,“长的都没想得,还挺美!” 萧戈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的铜镜看了过去,非常满意地摸了摸自己这张脸,“虽然比不上祁王那般俊美非凡,可好歹也是人见人爱的呀。” 时辛无语。 “要不你去帮我打探一下风声,看看他来此是到底是为什么?”时辛摩挲着下颚打量他,“反正你和他或多或少也是有一些交情在的,他顾及宣文帝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萧戈气笑了,“你想屁吃呢!这事情我可不敢!为了治病,我都散尽了大半的家产,现如今你还让我去送死?” “再说了……” 顾阎就在上都城内啊! 只是这丫头不知道而已。 “其实……他既然对你一往情深,想必也不会随便伤害你的。”萧戈抿了抿嘴角道。 顾阎若是真想把这丫头给杀了的话,绝对不可能等到现在,恐怕再一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谈判 时辛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咱俩这才多久没见面呀?真是没想到,你和他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开始为他说话了,以前你可不是这副模样的呀。” 萧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娘的,谁想为那人说话呀,要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的话,都直接想把对方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自己可得罪不起的家伙。 顾阎和宣文帝父子二人还真是一脉同志,就连性格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相似之处,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可能被他们两个人算计到这副模样。 “随你吧,反正言尽于此,我相信你心里面也应该是有个底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开始抚摸起来自己怀里面的小狐狸。 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他其实除了好奇以外,更多的是不大希望这两个人能够走到一块儿,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有了一个机会。 然而时辛也明白他说的这一番话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好呢? 可是现如今的状况也不是自己能够掌控得住的,身份的差距,以及两个人之间对立的关系,就算是见面了,恐怕也不能如同从前那般心平气和的坐在 一起聊天,不打起来已经是万幸了。 “这些药对你的身体恢复或多或少有些帮助,你自己看看吧,”时辛将药给他推过去,而后这才说起正事来,“要不你帮我前去和他见个面,看一看他究竟来此处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倘若真的是为了联姻的话,那么我的确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你打算让我帮你去和他见面?你也不想想,他本身就看我不顺眼,但是为了阻止我前来汴梁可没少花心思,你让我去,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更何况他既然是来联姻的,肯定会出现的,你何必急于这一时?”萧戈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的,甚至带着一股子的怨气。 “我说小美人,你就算是不愿意嫁给我,也没必要如此的为难我吧?” 时辛诧异的打量起他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副模样的,当初你帮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怕他,怎么现在反而畏畏缩缩的啦?” 萧戈:“……” “你是没搞清楚现如今的状况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以为现在还是在大齐境内?大齐境内好歹也有宣文帝护着我,他自然是要给我几分面子的,可现如今的状况却是今非昔比了。”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自己又不是多么想不开。 时辛愁的翘起二郎腿来,敲打着桌子,语气也跟着委屈,“咱俩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为了给你治病,我可是费尽心思翻山越岭的给你找各种各样的草药,现如今没想到让你帮我办点事情,居然让你如此的为难。” “你这是苦肉计?”萧戈慧眼识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丫头是眼瞅着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时辛坦坦荡荡的点了点头,“是啊!” 管家那叫一个担忧的,站在外面急得不可开交,毕竟按照公子的性格,不一定能够把时姑娘哄的开心,说不定两个人还得吵起来。 如此一来,他们萧家的少夫人恐怕就有点悬。 顾阎的事情谈拢了之后,时辛就打算撒手走人。 走到门口时,萧戈隔着珠帘却慵懒的笑着道:“你不问问萧陌的事情?” 时辛一脸不解地转过头去看着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许是看出来她没兴趣,萧戈就开始自顾自的道来,“萧陌自从以为你死了之后,手段可是出奇的金额,现如今长公主都没有办法再继续掌控他了!” 顾璇嚣张跋扈了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燕都城内不少人所看 不惯的对象。可谁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栽在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面。 萧陌确实是个有手段的,虽然是被人养在了乡下那么些年,可是骨子里面的皇家血脉依旧是保持的比较坚定。 环境特别的容易影响一个人,哪怕是从前,再怎么自诩清高的人,在那样的纸醉金迷里面,也难免抵抗不住诱惑。 时辛倒是不觉得惊讶,很是随意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我何干?” 仇翩翩已经不欠萧陌了,她也不是仇翩翩,说白了只不过是出于自己穿越到这个主人的身体上面,继承了这个主人的所有一切,包括身份、记忆,所以才对他的事情颇有一些感兴趣吧? “小美人,你还真是冷漠无情啊,当初你对于他那么在乎,三番两次地为他出谋划策,我还以为你喜欢她,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冷漠。”萧戈有些唏嘘的啧了一声,内表情到仿佛被抛弃的人是他一样。 时辛切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比较有良心的,最起码我没对你动手,你就应该感恩戴德。” 萧戈:“……” 出了房门,管家立刻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笑得一脸和善,“我 们家公子就是有些口不择言,您可别放在心上啊!” “啊?”时辛懵逼了。 管家慎重的道:“老奴觉得您还是挺适合当我们萧家的少夫人的!” 虽然他们家的公主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但是脸蛋长得不错,而且又有钱,就单凭这两点,也是足够养得起一个长公主的,对不对? 时辛:“……”倒也不必如此。 她尴尬的笑了笑,脚底抹油的溜走了。 屋内,萧戈仰天长叹。 时辛不知道顾阎就在她身边,顾阎每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神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又是送上门去找死的话,摆明了就是想不开。 可若是不去的话,这丫头这里还真是不好交代啊! 从此条街道离开,时辛也没打算在外面过多的停留,正想着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一群人。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嚣声嘈杂,可那些人的跟踪却很是清晰!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正犹豫着是该把这些人给甩开呢,还是给他们一点苦头吃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人给拉住了? “嘘!跟我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介不介意当男宠 时辛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出现的人究竟是谁,就直接被人拉着走进了一个巷子里面。 记住这皎洁的月光以及微妙的灯火方才看清楚对方是谁,她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好好在你家里面相亲嘛?” 方埵没好气的道:“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一会儿就没人家堵在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给弄死了。” 从时辛离开别院之后,他派在那里守护的人就已经偷偷摸摸的给他传来了消息,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从家里面赶过来。 一路跟随而来,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没敢让她发现,结果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在暗中监视着。 时辛扯了扯嘴角,“难怪我这一路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是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他们是要对我下手的了?” “废话!”方埵瞥了一眼巷子外面,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想想,你把人家送你的那些礼物全部都给贩卖,然后送给其他的人了,这些人心里面如何咽得下这一口气?自然会找人给你一个教训。” 尤其是吕不良,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对于这个老狐狸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或多或少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了。 宁可玉碎, 不为瓦全,向来都是他的做人准则。 所以时辛不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肯定不会将人老老实实的留下来。 “奇怪,我分明刚刚才还看见在这里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难道是刚刚才咱们眼花看错了。” 就这两个人躲在巷子里面窃窃私语的时候,街道上那一群跟踪丢了的人顿时间就炸开了锅。 一个个挤在人群里面,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结果前后左右都寻找了一番,依旧没能找到人。 就在他们往四处的小巷子里面搜索的时候,方埵已经带着人飞上了屋檐。 二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群人默契的没有出声,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方才开口。 时辛若有所思的挑眉,“难怪我父皇总是想除掉这个人,若是换作是我,也想除掉他。” “可是你不要忘了不仅仅是你父皇,就连你兄长对他早已经心怀不满,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且不说他手握大军,他亲妹妹又是一国之母,所以就这样的身份背景,想要对付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方埵提醒道。 吕不良这个人特别的阴险,想要对付他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虽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但也不可能不分 青红皂白的就直接一道圣旨把人给弄死。 吕不良很得军心,没有确切的证据摆在面前,不能让天下人信服。 最要紧的是,他曾经随着皇上出生入死数次,就这么多的功劳而言,想要砍他的头也不是一件易事。 时辛哦了一声,“看来这老东西也没多大本事,若我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趁此机会来取我的性命!” 方埵感兴趣的看向她,少年意气风发,一身锦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女,“那如果是你的话,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只会借力打力。”时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可这一番话让方埵云里雾里的,眉头紧锁的道:“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你说这么复杂我也听不明白呀。” “简单点就是……关我屁事!”时辛简洁意骇的道。 方埵:“……” 他不放心这丫头独自一个人回去,所以早就让人安排好了马车,等到那群跟踪的人离开之后,直接带着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长公主!”时辛看见这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哟了一声,对方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此人正是大齐时那些跟在祁王府的暗卫,名唤鱼七。 “辛苦了!”时辛由 衷的表示,“这大晚上的还要劳烦你们送我回去。” “公主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护送公主殿下是我们的荣幸。”鱼七嘴甜的表示。 时辛笑了笑,和方埵一块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别院的方向而去。 颠簸中,时辛打量他挤眉弄眼的追问,“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相亲的事情,咋地还没选到喜欢的姑娘?” “你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我选不选喜欢的姑娘与你也没多大关系。”方埵不乐意了,别过头去不咸不淡的敷衍。 “朋友一场,难道我就不应该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吗?你干嘛这么冷淡啊?”时辛缺心眼的推了推他,“你要是瞧不上你老娘为你选的那些,大不了我为你选几个嘛,等我当上公主之后,我让他们都把那些世家小姐的画像送来,一个个为你挑选,作为朋友,你应该能相信我的眼光。” 方埵气结,忍无可忍的提高了声音,“我没想娶妻!” “咋地?你们这里也流行单身主义?”时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方埵:“……”他是真想一把将这个没良心的人给掐死,难道自己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懊恼的低下头,不自在的嚅嗫起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时辛眼前一亮,正打算追问下去的时候,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导致身体因为惯性的就往不远处的方埵扑了过。 方埵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扶住,可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就连心跳也跟着剧烈的加速。 他不知所措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喜欢的姑娘就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时辛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瞬间侵入鼻息,他呼吸都慢了一瞬。 月光皎洁,清风吹动着车帘子,他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整个人都有火热。 下一刻时辛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起身坐直了身子,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方埵,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以及刚才说的那一些话,在脑子里面整理了一番之后恍然大悟。 真是…… 绝了? 这人喜欢的事她? 时辛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掀开了旁边的车窗帘子,将整个身体都给探出去,直到风将自己整个人都吹得清醒了不少之后,这才缩回了,表情认真的道,“方埵,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是,大哥你没眼瞎吧? 现在的人居然已经饥不择食到了这个地步吗? 第六百二十章 等不了了 本来马车里面的气氛还稍微有一点点温馨的,结果因为这一番话,顿时就变得格外的紧张以及诡异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鱼七自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少将军喜欢长公主这件事情大家都是众所周知的,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似乎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呀。 本以为长公主殿下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可谁曾想到,居然知道了。 完了完了! 这下子,少将军的暗恋可就是人尽皆知了。 方埵本来也觉得自己隐藏的挺深的,心思一下子被别人给说出来之后,反而有些手足无措,瞪大了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憋红着脸,抬起头来,想也没想到就脱口而出,“我是喜欢你怎么了?喜欢你很丢脸吗?” 时辛对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她无奈的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喜欢我丢脸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你怎么就想不开,突然看上我了?” 拜托!她现在可是一个坏女人的人设! 且不说和顾阎,现在身边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要换做任何一个人,谁家愿意有这样的姑娘娶回去当儿媳妇, 那简直就是想不开。 方埵静静的不说话,眼神躲躲闪闪的,固执的道:“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要求你喜欢我,你不必跟我说这么多,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你……”时辛对于拒绝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擅长,心里面挣扎了许久之后,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颇有些同情的望着他,“你其实是个好人,只是吧,我这个人实在是太烂了,配不上你。” 好人卡!这一张应该是百试百灵的。 方埵却不吃这一套,“你先前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现在知道我喜欢你了,却说我是好人。” 时辛气笑了,“不是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我这个人的确挺烂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娶了我,肯定家宅不宁。” 她是一个骨子,里面都透露着现代人的思维,所以绝对不可能屈服于古代人的思想教育之下,也不会做什么金丝雀。 不管是景帝也好,汴梁也罢不过是因为现如今走投无路的一个托身之处罢了。 马车不知不觉的到了别院门口,她跳了下去之后,走到窗边敲了敲,她叹了一口气道:“ 方埵,女人真的挺好的,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的确是从心眼里面把你当做朋友,但是呢,我完全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我,我其实还挺感动的,这也证明了我魅力挺大的。不过我还是劝你重新找个姑娘吧。” 多想不开啊!居然看上她了? 顾阎都没有办法将一只放飞的野马给囚禁在身边,更何况是他呢? 方埵没说话,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浸在了他的身上,在狭小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落寞,他低垂着眉眼眼神里面黯然神伤,却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时辛没去探究,左思右想,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愧疚且缺心眼的表示,“如果你实在是特别特别喜欢我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你给我当男宠的。” 鱼七在车辕上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呀,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然而下一刻方埵恼羞成怒的从马车里面甩出来一个苹果,“滚!” 时辛:“……”既然都这么喜欢啦,那么委屈一下又怎么地啦?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嘀咕着道:“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呀?” 而后骂骂咧咧的翻墙溜回了自己的院子,却被屋内的 人逮个正着! 时辛撩开床幔的时候,已经脱掉外裙,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襦裙,结果一下子就撞进了某个人深邃的眼眶当中,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 “顾……顾顾……救命啊!”时辛尖叫一声拔腿就要跑,结果直接被人一把拽回了床上。 没了面具的遮掩,这张脸一下子就彻彻底底出现在了面前,阴森有冷漠,妖冶又诡异,妈的,反派黑化啦! 时辛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显然是不知道公子羲就是顾阎,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失望?”顾阎面色冷若冰霜,笑容跟要杀人一样,他一只手扣住少女的双手顶在她的透顶,跨坐在她的身子两边,丹凤眼中一片嫣红,妖魅至极,目光落在她的挺起的胸脯上,以及煞白的小脸,却觉得这一幕特别的有趣,“怎么?不是你的男宠,你就这么失落。” “几个月没见,一夕之间就成了公主,现如今都已经开始养上了男宠,时辛你觉得本王该如何折磨你呢?” 时辛自知打不过他,憋着一口气红了眼,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顾阎 一愣,眉宇一动,冷声道:“不要以为你用这一副表情看着本王,本王就不会对你下手。” 他讨厌这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忘记了自己在这个少女身上栽的跟头。 顾阎扯下她的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将少女的的眼睛遮住了。 时辛:?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一切不一样?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呀。 不是都说病娇少年就算再怎么疯狂,也绝对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下手吗? 她抖索了一下,不争气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面乱作一团,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的屋内,是如何避开这么多的人潜伏进来的? 然而走神片刻,脖子上突然冰冰凉凉的一下子。 “这把匕首是你拿着本王的手刺伤你的!”男人语气幽冷,仿佛从地狱里面来的一样,贴近她的耳廓,坏心眼的舔了舔,“你想和本王两不相欠么?” 时辛扭动着身子,“顾远宁,你不许乱来!” “乱来?”他眼神晦暗,被嫉妒蒙蔽了,怒着咬上她的嘴唇,“时辛,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他本来想等皇姐的,可是现在看来等不了了! 他嫉妒,疯狂! 第六百二十一章 怎么可能不相欠 萧戈,方埵,萧陌一个二个的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光是看着就觉得闹心,现如今这死女人还三番两次的去见这些人。 他想干什么呢?无非就是想把这些人都给杀了,以此来宣泄自己内心深处的不满,可若不是因为有所顾忌的话,何苦如此的为难自己? 时辛吞咽着唾沫,对于面前突如其来的变化,心里面始终都是保持着稀里糊涂的。 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冷静了下来,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自己的屋内的,又是如何避开了这么多的人,现如今把自己按在床上凶神恶煞的模样。 “顾阎,你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时辛放软了态度,看着男人眼神里面那异样的红,忍不住的就开始安慰了起来,试图让他恢复理智,要不然地话,再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两个人真的就是两败俱伤。 这里是汴梁,若是她大呼小叫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发现这个人就在自己屋内,到时候很难收场。 顾阎压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凌乱不堪,眼底一片嫣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她,用鲜血来安抚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匕首在她脖子上轻 轻的滑过,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伤疤,一下子就回到的那天的场景。 他瞳孔微震,目光落在了少女的的脸上,看着她因为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下一软。 外头月光皎洁,微风晃动,屋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安静的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他把匕首轻轻移开,俯身舔了舔她脖子上的鲜血,带着颤抖和怜惜。 时辛双手紧张的抓住了被褥,桃花眼里面满是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现如今的镇定。 “顾阎……”少女轻声唤他,茫然的看着翻飞的床幔,眨了眨眼睛道:“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你我本来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何苦非要绑在一块儿?从我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瞬间,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你。” “可关于喜欢你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一句虚言。” “说到底,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救了你一命,你让我在祁王府住了大半年,就当是咱俩两清了!” 就当做是好聚好散,大家也不必有所怀念,难道不好吗?非要纠缠不休,搞得彼此都痛苦。 况且,她本就无心和这些 古代人搞什么一生一世,相夫教子,谈谈恋爱也就算了。 毕竟她迟早都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 绝无可能委屈自己,永远的住在这里。 身上的人身子僵硬住了,眼底闪过疯狂,忽的抬起头来,瞳孔中倒映出了少女的模样格外的清晰。 时辛不明所以,下意识觉得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是不是已经将对方给说服了的时候,自己手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把匕首。 倏忽间一道白光闪过,男人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嘴角噙着阴鸷又偏执的笑意,面不改色的道:“你不是说你我两不相欠了吗?如此一来,你依旧欠了本王。” 时辛心中一惊,吓得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推开,男人顺势倒在了床上,依旧在笑,就好像这一点伤口对于他而言无伤大雅一般,却把面前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你他娘的脑XX病啊?”时辛瞪大了眼睛,没好气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急急忙忙的去找药箱给他止血。 而受伤的人蛮不在乎的就躺在床上,伸手就将插在自己腹部上的这一把匕首给拔了出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有些恍惚,双目无光的看着床幔,似在 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少女听的一样。 “那天你拿着我的手亲自伤了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将这一双手给砍下来,你就不会走了,或者是回头看一看我。” 蹲在地上的时辛背对着他,心里面说不出的酸楚,拿着一箱的动作也微微动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四处闪躲,抿了抿嘴角没答话! 狗男人! 一出现就表现出这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就不能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掐着自己的脖子问自己为何要抛弃他么? 却偏偏上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还真是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顾阎没等到她的回答,依旧在自说自话,“你真狠啊!若是你当时直接与本王说,想要本王的性命,你大可以拿去,何必如此费尽心思?” “后来本王在想,你是汴梁长公主,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本王一直喜欢着你,你若是朝本王动手的话,本王绝对不会躲的,可你没有,那是不是证明其实你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王?” “自作多情!”时辛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特意避开他的目光,看着鲜血不断的流出,瞬间就将干干净净的床上给渲染开来了,像是地狱里面一种妖艳至极的花,瞬间绽放,光彩夺 目,又诡异骇人。 她熟练的给男人宽衣解带,看着这和她身上以及位置都差不多,地方一样大小的伤口,顿时更加的无语。 “殿下还真是胆大妄为,独自一个人深入敌营,难道就不怕我大吼一声,殿下就落入别人的手中吗?”时辛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问道。 男人面色有些煞白,许是流血过多,丹凤眼中倒映出她的样子,轻笑一声,微微支起身子,抓住她给自己缠绷带的手猛的一用力,蛊惑似的道:“这样一点也不疼!在用点力!” “你……”时辛气结,“顾远宁!” “怎么?舍不得了?”顾阎戏谑道:“内疚了?还是……心疼了?” “殿下多心了,本公主你只不过是怕你死在这里,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罢了,”时辛咬牙切齿的道:“本公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殿下就不要死缠烂打了!” “喜欢的人?”顾阎撑起身子来,却触动了伤口,好不容易绑上的,一下子又裂开了,看得时辛气不打一处来,他曲着一条腿,忽然笑得很是得意,“你是说公子羲?” “你怎么知道?”时辛有些诧异。 男人霸道的将她拽了过来,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本王就是公——子——羲!” 第六百二十二章 自残 今夜星光灿烂,连月亮都变得那么迷人。可是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将某个人累得不轻,最重要的是,差一点下一刻就晕了过去。 而此刻路过门外的清玄本来是想找这个丫头说几句话的,可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正犹豫着究竟是该溜之大吉呢,还是继续在此处偷听。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阎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将自己的身份给泄露出来,还真是让人觉得诧异。 不愧是祁王啊!做事风格向来都是别出心裁啊! 然而就在他试图朝着房屋再走近一点的时候,一把匕首瞬间就飞了出来,直接插在了门上,里头传来了男人阴冷的声音,“若是不想英年早逝的话,本王劝你最好滚!” 清玄:“……”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匕首,险些就戳在了他的眼睛上面。 银罗听见动静,急急忙忙地跑来,结果人还没有走进房间,就被人一把拉着离开了。 清玄心有余悸的喘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怎么回事?”银罗一脸蒙圈,“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得去看看,万一公主有麻烦怎么办?”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你现在进去了,到时候有麻烦的,可不仅是那丫头,咱俩也没有麻烦。”清玄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咬牙道:“顾阎在里面!” 所以现在任何一个人进去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个人本身就不好惹,脾气也火爆,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银罗望而却步。 他抿了抿嘴角,一脸愧疚的看着那边的房门,非但是他不想要去救人,实在是因为有心而无力呀。 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时辛整个人也懵逼了,她的心情不比清玄好到哪里去,然而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所以你现在生气,我欺骗了你一次,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就是为了报复我。”时辛冷笑一声,破罐子破摔,本来还存有一丝丝的内疚,结果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同情心泛滥。 顾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吃了一个哑巴亏呢? 所以千里迢迢的追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她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已经被人耍的团团转了。 顾阎伤口再一次溢出鲜血来,然而少女的脸上丝毫没有同情以及愧疚的意思,更多的是被愤怒给取代了,无动于衷的将药箱掀翻了。 靠! 本来还以为何前男友已经 分手了,大家能够老死不相往来了,谁曾想到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现男友,结果现男友居然是前男友假冒的。 早知道如此,当初无论如何都应该把这个面具给摘下来。 “是啊!你越生气,本王就越高兴,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要看你这一副暴怒的模样。”顾阎非但不打算道歉,反而继续火上浇油。 时辛:“?”草!你他娘的可做个人吧,一个大男人如此小肚鸡肠,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去死吧你!”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将他一把推在了床上,瞬间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张牙舞爪的跨坐在他的腿上,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不要以为你现在受伤了,我就不会对你出手,我此刻若是杀了你,大齐不一定打的过我汴梁,本公主还是个功臣!” 顾阎宠溺的眯了眯眼,看着少女因为生气而对自己大打出手,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往自己伤口上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里面原本的郁结瞬间也消失不见了。 他掀了掀眼皮子,无所谓的闭上眼睛,“死在你手上,本王甘之如饴!”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少女动作。 而是脖子处被人狠狠地咬住了,他衣衫松松 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腹肌来,因为情绪而上下起伏,伤口触目惊心,身子烫得吓人。 “别把牙咬疼了,用刀!”他睁开了眼,没了先前的嫣红,剩下的都是无奈和纵容,语气软绵绵的哄着她。 时辛瞬间红了眼,她心情有些复杂,慢慢的松开了嘴之后,看着他肩膀上的这个伤口,正打算说话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 就算顾阎不喊疼,可刚刚才的匕首插进腹部的时候,逆道可不轻,更何况不断的牵扯到伤口流出的鲜血,所以此时此刻,人早就已经失血过多了! 时辛抬起头来看着他昏迷的样子,气笑了,“王八蛋!还真是要爱情不要命啊!”她眼眶湿润的抬起头,有些迷茫的自言自语,“值得么?” 她这个人没心没肺习惯了,做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只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那么就是万事大吉。 说白了,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可偏偏…… 顾阎啊顾阎! 你还真是……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仔仔细细的为这家伙将伤口被包扎好。 长夜漫漫,时辛却睡不着了,夺门而出就去寻清玄和银罗解闷了。 瞧着清玄一脸心虚的样子,她咬牙,“所以 你早就知道公子羲就是顾阎?” “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没有认出来的。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他那样的疯子,我若是得罪他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万一他朝我动手,那我岂不是也自讨苦吃!”清玄无奈的摊手,“而且我看他待在你身边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看样子也不是真的为了报复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报复你的话,也不可能这么久没动手!” 说白了,顾阎这个人就是不甘心,但是又不想让旁人知道。 所以总是嘴上挂着要如何报复这个人。 实际上,自从见面之后,就恨不得时时刻刻的粘在时辛的身边。 “看得出来祁王很喜欢你,清玄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扇子,“你如今的身份与他倒也算得上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其实你不妨想一想,既然你不想听从皇帝的安排,嫁给其他的人,倒不如嫁给顾阎,和大齐联姻,如此一来,不仅仅让两国之间达到了和平共处,最重要的是,按照他对你的在意程度,你稍微撒个娇什么的,许多事情不也迎刃而解了吗?” 时辛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我用美人计?” 清玄:“……”倒也不至于! 第六百二十三章 弑父 今天晚上的事情转折实在是太大了,这不仅仅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关系到她自己的小命。 时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想到刚刚才那家伙疯狂的举动就心有余悸。 她发誓刚刚才顾阎的确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的。 只是想不明白,宣文帝为何会同意他和一国的公主联姻,难道就不怕这家伙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吗? 还有,顾阎如此淡定从容地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代表着大齐那边的一切都是比较稳妥的。 这家伙疯批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银罗云里雾里的,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公子羲突然变成了祁王,祁王不应该是老老实实的在大齐境内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皇帝也不管一管? 最重要的是,这人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啊!随时随地都会给你带来性命危险! 梧桐树下,三个人就这么对着,相顾无言。 时辛头疼的道:“本来他来我就足够头疼了,现在就已经在我屋内了,你说我头疼不头疼再说了。两国之间年龄的问题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况且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报复我?” 清玄失笑,瞥了一眼银罗的样子 ,和她这一副不相信顾阎的样子,高深莫测的徐徐道来,“你也不想想,顾阎有什么足够的理由非要取你的性命吗?杀了你,对于他而言,百害而无一例,和亲的话最起码不管是宣文帝也好,你父皇也罢这两个人对于他的戒备心都会放下了不少。” 宣文帝忌惮顾阎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野心勃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地里面给自己一刀,可现如今入娶了一个妻子的话,而且将两国之间的和平给维系住,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宣文帝觉得顾阎也并没有造反的心思了? 时辛抿了抿嘴角,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想出反驳的话来,就这么直接被人给说服了。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让我想想!” 草!这好不容易从大齐逃出来,现如今要滚回去,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怎么想这种事情都不大靠谱。 “你不想回去看一看那些人的嘴脸。”清玄循循善诱。 银罗:“……”他怎么总觉得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妖精一样在勾引别人? 时辛也不是傻子,她双手搁在石桌子上,有些无语,“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你不是说想要跟在我皇兄身边有一番成就吗?怎么突然现 在又在不断的怂恿着我嫁给顾阎呢?我要是嫁给他的话,就得离开此处,到时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可以当你的陪嫁啊!”清玄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时辛:“……” 银罗:“……” 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辛扫兴的回了屋内,自然的躺在了顾阎的身边,脑子里面回想着刚刚才两个人的谈话。 清玄这个人虽然有些势利眼,但是说的话也并无道理。 她现在进退两难,作为一个身处在封建迷信社会的新一代人类,就算是有滔天的本领,也不见得能够翻出什么火花来。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哪怕是作为一个公主,也依旧不能够为所欲为,指不定还会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所以…… 靠! 又特么得和顾阎打交道了!仙人板板的! 她气急败坏的将被褥盖上,还不忘照顾着身边的臭男人。 翌日一大早的,时辛本来还在被窝里面困觉的时候,就突然听见了外面一阵骚动。 她再摸了摸身侧人居然不见了,立刻就被吓醒了。 “难道是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时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外面 一阵怒吼声直接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顾璇身边的人,不过如此罢了!”梧桐树下,男人一袭妖冶的红衣,跟个新郎官一样懒洋洋的,就依靠在大树边,很是欠的揶揄别人。 银罗手握着长剑,手臂发麻,眼下居然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对面嚣张的男,心情颇有一些复杂。 顾阎受伤了,他依旧只能够在对方的手中过了不到三招。 难怪,这世上那么多的人想要杀他,居然没有一个人成功的,并非是因为敌人太弱,而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令人发指。 时辛:“……”这还是昨天晚上那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男人! “祁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银罗咬着牙,甘拜下风的拱了拱手。 顾阎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认输儿给了人家台阶,反而更加的落井下石,“太弱了!” 清玄感受到对方的眼神朝自己看过来之后,唏嘘的撇向了其他的地方。 还好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和他动手,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过于不识好歹? “公主殿下!”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朝着不远处的少女拱了拱手。 顾阎一愣,转过头去,就瞧见了少女一袭青 衣,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打量他。 他站直了身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丝毫没有觉得心虚。 今天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心里面除了欢喜以外,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知道欺骗他。 可还是忍不住的对他心动! “你还不走?”时辛没好气的道:“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到时候你我可都洗不清楚了。” “嫁给本王有很多好处!”顾阎直言不讳的道:“比你待在汴梁强!” 谈买卖? 时辛挑眉,“你想和我联姻?” “呵!不然呢?”顾阎反问,步步紧逼的将少女带回了屋内,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房门突然关上了,二人一下子就滚到了软榻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笑得邪魅,“嫁给本王你依旧可以呼风唤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玩都可以,不会有人约束你,更重要的是比你待在汴梁要好得多。” “本王让你当皇后不好么?” 时辛瞠目结舌,“你要造反?” “嗯!”男人摇了摇头,手指流连忘返的按了按她的唇瓣,甚至将手指探了进去,动作很是不雅,他眼神暗了暗,轻描淡写的道:“是弑父!” 第六百二十四章 太可怕了 时辛本来还觉得这倒也没什么大事的,可是在听完男人的最后一句话之后,顿时觉得终究是自己小看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顾阎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更不用说他的父皇曾经间接的害死了他的母妃,相对于而言,他又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造反那么简单。 弑父? 他喵的这要是在历史上写下来的话,都是一个比较浓墨的一笔。 能够让后人谩骂不已。 这家伙可真是…… “所以你不喜欢我了?”时辛脑子里面拐了一百八十个弯之后,岔开了这个话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顾阎面色忽变,“这和本王喜不喜欢你有什么间接的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呀,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咱俩自然可以合作,你要是还喜欢我的话,我可不愿意和你合作,谁知道你是不是怀揣着什么心思想要弄死我,毕竟你这种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一般的人可不敢与你合作。”时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却梗着脖子的为自己争取到一定民主的要求。 虽然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奴婢,但是人也是有追求有梦想的,更何况现如今的情况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呀。 她当初那是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 小丫头,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咱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吗? 妥妥的公主啊!说出去那也倍儿有面子的好吗? 顾阎:“……” 他就知道,这死女人心里面总是在计划着一些小九九,时时刻刻都想着远离自己,一副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 “呵!”顾阎冷笑一声,“可能吗?” “你这是蛮不讲理,说白了,你压根儿就不会给我选择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地将我给娶回去,所以是这个意思吗?”时辛来气了,二话不说,直接伸脚就给了他一脚。 顾阎也没躲避,只是卡进她的双腿里面,将人禁锢住,从而从容不迫的道:“本王这也是在询问你的意思和选择,不过你的选择对于本王而言并不是那么高兴。” 他娘的! 也就是说,答案他不满意的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改变了策略。 自己的意见仅供参考? 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顾阎坦坦荡荡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时辛:“……” 大齐的队伍还在宁河县,这一点,汴梁的皇帝是知道的,不断的派人暗中监视着,就是为了避免麻烦的发生,可是对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也不由得让他有些担忧起 来。 这个顾阎既然是前来联姻的,为何直到现在都未曾出现? 难道联姻只是幌子不成? 御书房内。 周公公跟在陛下的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地下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试探性的道:“陛下是在担心对方耍诈?” “这个顾阎按兵不动这么久了,你觉得朕会放心吗?”景帝反问。 周公公若有所思的道:“依奴才看,这个祁王虽然颇有一些本事,但是也不敢直接在咱们的地盘上动手动脚,更何况,他既然是拿着和亲的文书来,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说不定是咱们想多了。” “想多了?”景帝眯了眯眼,自从她这个女儿找回来之后,似乎接二连三的总发生一些不大好的事情,而且现如今被这么多的人给盯住,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 尤其是吕家,本就虎视眈眈,现如今又对自己的女儿存在着野心,也就是说,在这两个人当中,他必须选一个将自己的女儿给嫁过去。 汴梁的确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十几座城池远远不够,若是对方给的条件能够再诱人一点的话,他其实也能够仔细的再考虑一会儿,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有所犹豫。 “他们还没有动静么?”景帝脑子里面百转千回了,许 久之后,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问了。 周公公摇了摇头,“咱们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是,他们现如今依旧呆在那里,按兵不动,没有任何的动静。” “嗯,那就继续监督着,他们最好是在公主未曾册封之前不要出现。”景帝眼神一冷。 若是对方不识时务的话,那么也不怪自己手下无情了。既然是来联姻的,那么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周公公轻轻颔首,“奴才遵命!” “老三如何了?”景帝岔开了话题。 周公公轻笑着道:“太医的意思是说三殿下如今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像是从前那般严谨了,若是再好好休养几天的话,也能够好转。” “那就好,先前那群庸医居然还说是什么煞气,一群没用的废物!”景帝努声道。 周公公轻笑着不敢搭话,毕竟眼下的这个状况只能选择沉默罢了! 徐妃娘娘自从三殿下好转之后,整个人也高兴了,脸色也好了,自此以来,整个后宫里面的工人也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皇上特别的宠爱徐妃娘娘,所以但凡徐妃娘娘有哪里的不对劲,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人。 而今三殿下好转,徐妃娘娘高兴,可谓是皆大欢喜了。 当然了, 除了皇后娘娘以外! 据说皇后娘娘那里可谓是鸡飞狗跳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现如今长公主回来了,对于皇后娘娘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儿。 七月的天热得人奄奄一息,提不起精神来。 烈日炎炎下,只听见聒噪的蝉叫声。 时辛被人压在软榻上许久,都快昏昏欲睡过去了。 可每一次顾阎都将她给弄醒了,非常蛮不讲理的逼着她和他一起睡。 神经病啊! 草! “顾阎,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时辛忍无可忍的咬牙,“你要是实在是太清闲的话,你就出去找他们两个打架都行,干嘛非得烦着我?” 再说了! 分手的时候,换做一般的人,都是捅男主角一刀,他倒好,已经足够善解人意的,非但没有捅男主角一刀,还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结果他喵的,吃力不讨好啊! 淦! 顾阎无动于衷的将人摁进怀中,“本王!受伤了!你捅的。” 时辛:“……那是你自作自受!” “本王记仇,你最好老实一点。” “要不然呢?”时辛怒瞪着眼睛。 顾阎嗤之以鼻,“本王现在就敢将你带回大齐,铁链锁起来!” 时辛瞬间老实了下来,还特别听话的抱住他的腰,“睡觉也挺好!促进感情!”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你的命 时辛的反应,他很满意。 顾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对方是对他虚情假意的,哪怕是假的东西,只要是他看中,都必须留在他的身边,除非是他自己不要。 然而这两个人倒是各怀鬼胎的睡了一觉,银罗忐忑不安的在外头来回折腾,他一想到公子羲就是祁王越发的担心的,且不说自己打不过对方,就对方的能力而言,自己就只有挨打的份。 更为重要的是祁王明目张胆的出现,难道真的就一点也不顾忌吗? 可清玄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淡定从容,反而吃嘛嘛香。 和楚楚甚至谈论起来了,今天的天气如何,风景怎么样? “你就算是在这里望穿秋水,他们两个人也不一定现在会出现,更何况祁王若是真想下手,你觉得就凭咱们两个人能是他的对手吗?”清玄掀了掀眼皮子瞧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打趣了起来。 银罗皱眉,“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若是想要来,有的是办法。”清玄满不在乎的道。 顾阎志在权,所以不至于蠢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的时候,肯定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如若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更何况他若 是真的想要利用联姻这个方法一举将此处攻破的话,其实反而有些过于愚蠢。 至少顾阎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想要一统天下的前提也是要在他登上皇位的时候。 银罗突然安静了下来,抿了抿嘴角只好坐下。 楚楚在石桌子上面摸索了一番之后,温和的安抚哥哥,“哥哥别担心了,公主殿下那么聪明,而且我觉得祁王对于公主也是有些勤奋的,要不然的话,两个人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呢?” “果然还是楚楚姑娘比较聪明。”清玄由衷的表示。 楚楚似乎还是头一次被人夸赞,清秀的小脸一下子就微微泛起了一些红,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清玄大哥缪赞了!” 而银罗本身也是一个反应比较迟钝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 清玄悠哉悠哉的摇晃起扇子来了,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觉得特别的温和,又莫名的有一些疏离感。 …… 这边的殷浔带着顾妗直接在金玉满堂住下了,打了萧戈一个猝不及防,他愣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地出现在此处。 最重要的是,三公主也来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这群人怕是商量好的 吧! “二位还真是会找地方啊!”萧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两个人,昨天晚上才将那小祖宗送走,现在又来两个,他上辈子是遭孽么? 顾妗一脸的茫然,倒是殷浔淡定自若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表情很是随和,笑得无害,“萧公子严重了,不过是巧合罢了!” 巧合? 呵呵! 萧戈冷笑不已,这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不过,此处既然是萧公子的地盘,倒也为我们省去了不少的事情!”殷浔很是温和的表示,笑得那叫一个润雅,吩咐别人不答应他,倒是有些过不去了。 萧戈抿了抿嘴角没说话,目光落在了顾妗的身上,似乎在探究什么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殷浔一副很警惕的模样看着他。 “但是没想到萧公子不管是在哪里都混得如鱼得水,还真是让人好生羡慕。”顾妗对这个金玉满堂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贵为一个公主,什么珍贵的地方都算是见过了,可是如今到达了此处之后,却觉得此处不管是装扮也好,各个方面也罢,依旧让人耳目一新。 萧戈淡笑,“能够让公主殿下都点评好,那么看来还真是在下的荣幸。” “只是二 位前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夸赞这么简单吧?公主殿下居然出现在汴梁境内,难道就不怕被歹人盯上?” 这个殷浔可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连那个人的姐姐也敢拐。 最奇怪的是顾阎居然对此不闻不问的,莫不是这两个人是偷偷摸摸出来的? 以前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之间有所猫腻? 果然是藏得很深啊! “难道萧公子不知道两国之间打算联姻的事情吗?”殷浔挑眉反问,然而,还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又继续乘胜追击,“在下倒是听闻这位汴梁的公主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想必也是与祁王殿下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萧公子在此处居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难不成没见过这位公主?” 萧戈:“……”娘的,他怀疑殷浔绝对是故意的,分明知道时辛就是汴梁的长公主所以特意说这些话来刺激自己。 管家也有些生气了,这些个皇室中人怎么一点礼貌和修养都没有?难道就没有听过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 分明就是他们公子先看上那丫头的,一开始的时候都已经试图提亲,若不是因为祁王殿下从中作梗的话,两个人指不定都已经琴瑟和鸣了。 现在倒好居然开始拿身份 地位来压人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妗轻轻咳嗽了一番,打圆场道:“萧公子不要误会,我们也并非是故意来给萧公子找麻烦的,实在是因为眼下的局势比较紧迫,又是在汴梁境内,若是住在其他地方被人发现的话,多有不便。” “三公主这番话说的有道理,可是在下于二位也没有任何交情。” 萧戈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 他没有道理非要趟这一趟洪水。 更重要的是他你看上了那丫头,绝对不可能帮别人来对付自己,那岂不是脑XX病? 又想到昨日答应时辛的事情更加头疼了。 殷浔笑着抿了一口茶叶,“在下觉得萧公子不会拒绝的!” 萧戈:“……” 他没太明白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也默许了两个人住在此处。 殷浔带着顾妗离开,回廊下,顾妗有些不安,“万一萧公子拒绝了的话,咱们是不是得另外找地方住下来?” “还有叶遥那里是不是应该给他写一封信,免得他担心?” 殷浔瞳孔微微变了变,修长的眼睫毛遮盖住了眼底深处的异样,很快这才温和的笑着道:“我会处理的,公主先去休息会!” 他牵着女子的手,往厢房而去了,眉眼间却弥漫了一层霜。 第六百二十六章 让你生孩子 顾妗压根就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而是就这么跟随在他的身后,心里面甜蜜蜜的,自言自语起来,“殷浔你知道吗?自从和你在一块儿之后,不管在哪里我都特别的开心,哪怕不做公主,我也觉得很高兴。” “为什么?”殷浔握紧了她的手,语气也跟着低了下来,温柔又暖和。 他有什么好的? 殷家弃之,母亲早逝,最重要的是,一夕之间成为了人人口中的废物, 每个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到了她的眼中,和自己在一块,似乎时时刻刻都充斥着喜悦。 他不解,可内心深处却又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幸福应该属于自己的。 “妗儿,以后能不能别和叶将军单独说话了?”走到屋内之后,他捧起女子的脸来,目光温柔缱绻,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顾妗粉面含春,一时间有一些意乱情迷,但还是点了点头,对于他说的话,似乎总觉得若是拒绝的话,心里面总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啊?”可顾妗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叶遥单独说话呢? “吃醋?”殷浔很实诚的咬了咬她耳朵强调。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就席卷而来,顾妗愣了一瞬,可内心深处却充斥着喜悦。 她扑进男人的怀中,含羞带怯的嗯了一声,“我都听你的!” 怎么这么乖呢? 殷浔有些欣喜若狂,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秀发,“妗儿。” 顾妗一遍遍的回应着他。 这边的两个人倒是卿卿我我的很是欢快,萧戈却放心不下。 阁楼上,他俯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起来,这姐弟二人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顾阎,顾妗,突然出现在汴梁境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那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又应该站在哪一边? 管家也跟着愁眉不展,“公子,祁王这是打算将咱们给拉下水啊,若是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就成为了他们垫背的了。” “时姑娘给您解毒,若是知道您背叛了她,怕是会不高兴的啊!” 那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可实际上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被人给算计了的话,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萧戈苦笑一声,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事情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所以现在我就有些苦恼,他们两个人摆明了就想把我给拉下水,偏偏我还非得两个人都得讨好。” 顾阎不好惹,时辛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可谓是不相上下的,这两 个人若是斗在一块儿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他还挺好奇的! “那您这是不打算要媳妇儿了,拱手让给别人啦?”管家想了想追问道。 时姑娘人还是比较好的,长得又漂亮,最重要的是现在又是一国的公主,若是能够嫁给他们家的公子作为少夫人的话,也算是郎才女貌。 萧戈眯了眯眼,抬手将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语气坚定,“自然是要抢的!” 拱手让人,这样的戏码他可是从来就做不来的。更何况,作为一个生意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金玉满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后院却出奇的安静。 直到深夜,殷浔方才从顾妗的屋内离开。 二人虽然有肌肤之亲,可一直都是恪守成规的,未曾越界。 水榭内,荷花池里面的荷花芳香扑鼻,月明星稀,萧戈特意让人备好了美酒,坐于此处等待着。 果不其然,有人踏着月色而来。 殷浔一袭蓝紫色的衣衫,腰系白玉带,衣袂飘飘,墨发玉冠,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使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清润。 “三公子果然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行为处事也依旧叫人刮目相看,这要是让祁王知道了恐怕早就人头 落地了吧。”萧戈头也不回地就开始嘀咕了起来,似乎已经知道了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是谁。 殷浔撩起衣袍坐在他的旁边蒲团上,面色如常,眸子却阴冷至极,“那萧公子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去告状了!”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和三公主之间有这一层关系?”萧戈似笑非笑的道。 殷浔斜了他一眼,“萧公子这样的话在下可不喜欢听!” “那你的筹码是什么?”萧戈正色道。 “你的性命!”殷浔说得轻描淡写。 萧戈:“……” …… 别院内,时辛看着从顾阎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就始终在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有些无语。 “你难道不觉得现如今你的身份和我在同一个房间有些不大妥帖吗?若是被别人知道的话,咱俩口都说不清楚了,”她忍无可忍的开始下逐客令,“就算是要联姻,也总不可能就以这般的姿态出去,让别人知道吧,你就不能先从哪来回哪去,到时候再说嘛。” “宁河县那里不是有你的人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和他们汇合不成?” 顾阎无动于衷的慵懒道:“你很急?” “不急!”我他娘的只是觉得你有些烦,想要赶紧走。 顾阎眯了眯眼, 双手抚摸着她的细腰,语气危险,“本王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若是你不想死的话,那么你最好乖乖听话。你也知道本王这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到时候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也不是本王该保证的。” 她想跑! 绝无可能。 时辛差点咬碎了牙,怒道:“顾远宁你不要得寸进尺,你非逼我嫁给你,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倒打一耙?” 顾阎觉得有些好笑,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憋不住了?” “倒打一耙?本王何惧?” “本王你不介意就在这个时候与你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有了身孕,不嫁也得嫁。” 时辛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娘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霸道总裁的风格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 还都流行到古代了? “乖一点不好么?”顾阎咬了咬她的耳垂,扯开了她的腰带,语气蛊惑又暧昧的啃咬着往下。 真想把她就这么锁在床上,如此一来是不是就跑不掉了? “时辛,你小名叫什么?嗯?”他爱死了她身上的草药香。 时辛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想自焚?” 浴火自焚? 顾阎失笑,眼底一片潮红,“这不是有你吗?” 第六百二十七章 干不过,撒娇 两个人一直从白天闹到现在,可谓是不死不休的趋势。偏偏不管是论武力也好,论智慧也罢,都抵不过面前的这个人,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时辛怒目圆睁,羞得无地自容,“顾远宁,你要犯贱就换个地方换钱,不要在我这里。” “不装了?”顾阎对于这个小女人的生气,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越发的洋洋得意,甚至有了一种成就感,他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看着人满面红光的样子非常欣慰,“时辛,你真的,本王被你骗过一次,还能被你骗第二次呢?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本王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你除了选择老老实实的嫁给本王之外,你别无选择。” “吕家是你得罪不起的,现如今你的身份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垫脚石,可倘若这个垫脚石不听话的话,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够将你弃之,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认为父皇会因为你而得罪这么多人吧?”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打击人,可偏偏这些话还真都是事实。 时辛拧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恼羞成怒的瞪大了眼睛,她这一辈子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问题,待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可谓是奇耻大辱,倘若逮住机会的话,肯定要狠狠地报复回来。 “所以,联姻只不过是你的虚头罢了,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借助我的身份去帮助你达成某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时辛也不装了,冷笑一声眯着眼打量他,“顾阎你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你的来意说明我到世界你几分好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样,装出一副对我情深似海的模样。” 装? 顾阎心中不爽,却也不否认,而是避重就轻的道:“比起装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本王可比不过长公主殿下你,毕竟本王可是在你身上栽过跟头的,若是说出去的话,大家肯定都会对长公主殿下刮目相看。” 顾阎啊!从无败绩,却心甘情愿的输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觉得这是一件滑天下之大忌的事情。 可偏偏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屋内烛火摇曳,时辛心情复杂。 靠! 她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满肚子的不爽,想方设法的事图找回去的方法,可就是找不到。 每一件事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那怕是把仇翩翩真实身份给找回来了,似乎也没能将自己给送回现代。 总不可能真的只有死亡之后才能够回到 自己原来的身体里面,可她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胜仗,万一自己在此处自杀了,却没能回到现代的躯体里面反而死了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顾阎见她许久不说话,心里面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这个女人太过于难以掌控,似乎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如今这才时时刻刻的把人锁在身边。 他恐惧,不安。 甚至动了将她抹杀掉的念头,然而,当每一次手接近她的脖子的时候,又突然把这个想法给压了回去。 若是她死了,那这个世上该多么无趣? 然而苦肉计并不能让时辛屈服,得一步又一步的将她的心给彻彻底底的征服之后,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边。 “我可以嫁给你,不过你得帮我个忙!”时辛干脆束手就擒,顾阎不杀她,至少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开端,而且如今自己孤立无援的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身份又比较的尴尬,不见得任何一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位置为自己思考。 皇后又看不惯,慕栩哪怕是作为一国的太子,许多事情都不能够随心所欲。 既然如此还不如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做一场大家都满意的交易 。 “什么?”顾阎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可是表面上又波澜不惊。 “帮我杀了汴梁皇后!”时辛贴近他的耳畔,咬了咬笑得妩媚,“其实呢!我并不是皇后的女儿,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罢了,当初皇后为了试图挽回皇帝的心,所以想方设法的就打算在生下一个孩子来稳住自己皇后的位置,可是。皇帝一直以来都不宠幸她,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了,皇帝却将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给宠幸了,最终皇后就打算来一招李代桃僵。” 她简简单单的将前因后果都给交代了之后,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这个仇呢肯定是要报的。 穿越的三要素,要么呢就是自己死了,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面,再要么就是完成这个身体主人生前的一些遗愿,指不定上天念着自己有些仁义道德善心大发,就把自己给弄走了。 顾阎不明白小女人心里面怎么想的,正郁闷的时候,突然被人压在了身下。 时辛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柔荑抚摸着他的衣襟,在他胸口画圈圈,“远宁哥哥,人家这不是没有办法,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吗?你总不可能连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也不 帮忙吧?” “反正你我都是要成亲的,那我母亲可不就也是你丈母娘么?再说了娶了一个公主,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儿,对不对?”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对于时辛的转变测目结舌,一时间没敢说话。 时辛很聪明,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绝对不会吃亏。 再者她本身就是孤立无援,确实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大腿。 而他便是。 “好不好么?”时辛眼巴巴的看着他,肉麻兮兮的开始叫他。 顾阎捏了捏眉心,浑身滚烫,哑着声音道:“好好说话!” “哦!替爸爸出气!”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顾阎:“……” 清玄对于时辛不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一来是因为顾阎的表现不同寻常,二来是因为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善茬,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他还是比较希望这丫头嫁给祁王的。 顾阎有鸿鹄之志,跟在他的身边的话,自己的才华才能够有彰显之地。 他日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光耀门楣更不在话下。 屋檐上,他望着那屋内的烛火温馨,和倒影这纱窗上的画面不由得莞尔。 从白天到现在,里面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应该相处的比较融洽。 第六百二十八章 顾妗来了 时辛和顾阎两个人达成共识之后,相处也算是比较融洽的了,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会发生其他的意外。 如此一来相安无事了数日,慕栩派人来看望过她几次,就连先前出来探望她的那两个兄长,也偷偷摸摸地派人送来了不少的礼物。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未曾出面罢了。 然而就在七月二十五这日发生了转折,顾阎没有回宁河县可是每天都有一些书信从那个地方传了过来,还有些是大齐传来的,他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时辛甚至还善解人意的让人特意腾出了一个书房给他。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先苟延残喘着。 万万没想到,顾妗居然找上门来了。 时辛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就不淡定了,直接就从软榻上跳了下来。 旁边看着密函的顾阎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却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似乎并不在意一样。 “不是大哥,你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坐着吧?你姐已经来了,难道你不打算去看一看吗?”时辛急得在原地不断的徘徊,“完了完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三公主本身就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如今三公主找上门来了,肯定还生我的气,我该怎么面对呀?” 顾阎不以为然,直到将自己手里面的密函给看完了之后,这才轻轻地合上,冷嘲热讽的道:“你现如今倒是害怕长姐生你的气,当初怎么不怕……” 不怕他生气呢? 所以追根究底,自己在她的心里面压根儿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时辛没听见他最后那一句话,而是抓住了关键词,急得满头大汗,“三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骗她本身就不是有意的,她要是知道我撒下了如此的弥天大祸,肯定以后都不会搭理我了。” 顾妗那么好看的一个小仙女,若是生气的话,肯定会让人心疼的。 顾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面色也变得越发的不好,他干脆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正打算选择无视的时候,某个人实在是憋不住了,气势汹汹的扑过来,求助的道:“不行啊,你得跟着我一块儿去,你要是不跟着我一块儿去的话,我怎么办?” “皇姐要见的人是你,又不是本王,本王跟着去做什么?”顾阎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压根儿就不想搭理。 时辛哭丧着脸,“不行啊!” 这万一人要是哭起来了也不好哄,对不对? 顾阎在场的话,最起码能够为自己说几句话。 “皇姐将 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可是你如此的欺骗皇姐,皇姐怎么可能不伤心?”顾阎现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开始火上浇油,越说越离谱了,还不忘夸大其词。 时辛:“……”怎么有一种这人在看热闹的感觉? “长公主,顾姑娘带来了!”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苏嬷嬷把顾妗带来了。 时辛:“?”其实倒也不用走的这么快,咱们偶尔还是能慢一点的。 她抿了抿嘴角,硬着头皮的坐直了身子,底气不足的道:“苏嬷嬷你先下去吧,让顾姑娘一个人进来就好了,哦对了让人弄点吃的送过来。” 苏嬷嬷而今对于这个长公主的态度与从前天差地别,所以面对她说的话也不敢有任何耽搁,老老实实地就去照办了。 顾妗是一个人前来的,殷浔外外面等着没有跟进来,她在金玉满堂这些日子也听到了不少的动静,心里面自然是生气的,可是生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公主,所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当公主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她流落在外面十多年了,想要在这个皇室生存下来,可谓是难如登天。 坊间的流言 蜚语说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话,直到城门口的那一件事情发生之后,这才发生了一点点的转折,但是影响力也不大。 再者弟弟也在此处,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应该前来看一看。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进来的时候,屋内静悄悄的,迎面而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她望向珠帘处,只看见那软榻上依稀坐着两个人,想了想转身关上房门走了过去。 “顾远宁……”时辛欲哭无泪的伸手扯了扯他,低垂着眉眼道:“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她最怕看见顾妗不开心的样子了,小仙女皱一皱眉头,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唔唔唔! 恨这辈子没带把子,要不然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将小仙女给娶回去,好生的疼爱。 顾阎暼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眼望向渐行渐近的皇姐,及时道:“皇姐怎么来了?” 顾妗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弟弟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旁边的女子身上。 时辛从头到尾都尽量地低下头,仿佛害怕对方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 “来看看你,也看看……故人!”顾妗温和的道:“小辛?” “啊……”时辛心虚的抬起头,“三公主。” “这么不想见到我?”顾妗眼神闪过一丝失落,站在原地没再继续往前,“当时你非要离开的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是不是我们哪里对你不好,可到最后知道你的身份之后,又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祁王府再好总归也比不过一国公主的待遇!” “不是……”时辛急急忙忙的抬起头,眉头紧锁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初离开是有苦衷的,三公主……我没觉得你对我不好,也没觉得祁王府不好。” 可是再好又能怎样?终归不是自己的故乡。 她若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古代人的话,自然能够接受这里所有的一切。 祁王府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她当然高兴了,可是现实不是。 她要回家,绝无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就留在这里。 顾阎再好,总归是殊途。 “要不你骂我两句吧!”时辛不喜欢亏欠别人,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仙女,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的道:“只要你不生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顾阎:“……”他怎么觉得时辛好像喜欢他的皇姐? 这二人眉来眼去的,当他死了吗? “娶回去就行了!”他不咸不淡的补刀! 第六百二十九章 无福消受 本来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是从这个人的嘴里面说出来,却让人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时辛一开始还指望他为自己说几句好话的,但是现却觉得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果然还是狗嘴里面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合着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就是把自己给娶回去好好的折磨一下,为了出一口气吗? “噗!”顾妗本来还想故作严肃一番,或者是生气的模样,可是看见这小丫头一副无措的样子,顿时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时辛:“?”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倒是顾阎从容不迫的开口,“皇姐事情办妥了?” “嗯!”顾妗走了过来,自二人对面坐着,揶揄道:“你交代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办好?不过我现在看来,倒是你这里似乎有些棘手,是吧小辛?” “你没生气?”时辛惊了,“那他说你生气了。” 顾妗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明白了,小七这是在逗她玩,笑着表示,“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却觉得你做的这一切倒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况且你的身份那个时候的确不适合待在祁王府。” 万一一不小心被其 他人查出来的话,到时候可真的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父皇对小七诸多的不难,这件事情能够隐瞒的就尽量隐瞒下来,如若不然的话,会被其他人借机挑事儿。 “你离开之后,我们就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顾妗解释道。 如此一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汴梁的长公主在大齐境内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这将会成为一个秘密,除了他们以外,再无人知晓。 时辛心里面突然就乱了起来。 她倒是希望这兄妹二人不必对自己这般。 从一开始就是利益才走到一起的,后面也是掺杂了许多的算计在其中,而今就算是大家将话说开了,也避免不了以后发生的事情,更何况自己也绝无可能在此处待一辈子的。 所以谎言只会一个接一个,绝对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小辛?”顾妗见她一直不开口说话,还以为是自己什么话,吓到这小丫头,忍不住的就叫了叫她。 时辛皱眉,“三公主到此处来颇有一些危险,以后还是不要随随便便的出现比较好。” “你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安排妥帖了,在你册封之后,我们的人就会进城。” 到那个时候,就能够商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 儿了。 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和平,所以相对于而言比较的复杂,想要谈拢的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也就是说他们得在此处呆上好一段时间。 不过也得尽快速战速决才行。 时辛点了点头,表面上笑得很是随和,可是实际上心里面又比较的复杂繁琐。 身边的顾阎则是感受到了这一点,这几日时辛对于册封的事情并不上心,表面上她是离开自己是为了汴梁,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立场不一样,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却发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这丫头想做的并非是表面这么单纯,简单的好像有另外的事情在瞒着自己,可是,他问了一下清玄和银罗那两个人都表示并不知情。 这其中…… 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顾妗的到来时辛是高兴的,可又是不高兴的,毕竟现如今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恐怕真的就会敲定了,到那个时候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对顾阎有情不假,却不至于让自己抛下所有的一切,与他在这个地方长相思守。 一旦成婚的话,许多事情就会发生了转折。 那个时候心就控制不住了! 顾妗是余酉时离开的,太阳尚未西沉 ,还有些余热。 送走了人之后,她闷闷不乐的就要往榻上爬,却被顾阎禁锢住了腰肢拉入怀中。 男人的胸膛有着剧烈的心跳声,莫名让人心安。 他面色冷若冰霜,咬着牙道:“本王到底是哪里不好,让你如此的抗拒?” 公子羲的时候她至少还能够和自己无理取闹,你自己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可自从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之后,此人所作所为都在尽力的避开她。 “你就这么喜欢公子羲?”他压抑着怒气。 始终莫名其妙的抬起头,“不都是你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 他是顾阎,不是公子羲。 公子羲只是伪装的。 “时辛,你若是这么厌恶本王的话,本王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嫁给本王,你我合作共赢,本王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也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等本王登上皇位之后,你若还是想要离开,本王绝不阻拦!”顾阎掐着她的下颚,怒气横生。 他没有一点办法了。 这个人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点也不受控制,但凡自己试图勒紧缰绳,对方就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奄奄一息。 偏偏就是这般模样,越发的让他心里不痛快,他宁可这个人和自己大呼小叫 的吵一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四目相对,时辛桃花眼里面总算是有了一些喜色,她猛的坐直了身子,跨坐在男人的腹部上,喜出望外的捧着他的脸,“此话当真?” “嗯!”顾阎握紧了拳头,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顾远宁,你真是太可爱了!”少女亲了他一下,好不快乐。 顾阎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谎话也好,只要能够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什么也不在乎,哪怕最终真相被她知晓。 短暂的幸福也是极好的。 …… 明日就是册封大典了,可把不少人给忙坏了。 为了时辛的名声,顾阎连夜赶回去了。 他一走,给足了时辛空间,也没有了先前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清玄的伤好了不少,值得庆幸的是慕容没再出现来捣乱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觉得相安无事的时候,却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有点本事啊!既然能够走进来。”从被窝里面被吵醒的时辛,看着这些黑衣人不由得失笑。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府邸没有任何人出来,看来都是有所准备啊! “蒙公主殿下夸赞,都说公主殿下国色天香果然不假,不过公主只怕是无福消受明日的册封了!”黑衣人冷笑。 第六百三十章 一个不留 这一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了在这个时刻来,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 时辛冷笑一声,“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你们确定自己能取了我的性命?” “能不能娶公主?殿下的姓名那就是我们的本事了。不过公主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黑衣人得意的笑道。 时辛不以为然,很快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了两个人。 银罗面色冷漠的道:“府邸的人都被迷晕了,看来是今天晚上的晚膳有问题。” 时辛早就料到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恐怕那些人都已经把东西给吃了。 所以她干脆将计就计,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虽然也清楚明日的册封大典不会如此顺利的,但也未曾想到,他们会选择前一天动手,一时间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这种场合想的是不喜欢,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留下来了。”时辛扫了一眼旁边的清玄有些惊讶。 后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从一开始,我就将这个赌注压在了你的身上,再没有见到结果之前,我当然不可能撒手就去,哪怕我是个墙头草,也不至于在 这个时候倒打一耙。” 也就是说,就算他不是一个君子,但也是一个有底线的小人。 时辛甩了甩衣袖,“既然如此,咱们就来看看今日到底是他们活还是我们活。” 话音刚刚落下,两群人就开始厮打在了一块儿。 黑衣人显然并没有料到这位公主居然还会一些手脚功夫,而且看起来似乎还不弱。 时辛虽然不会内力,但是论拳脚功夫的话,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人也是招架不住的。 所以哪怕是和这些人打起来,也丝毫不会占下风。 很快院子里面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巨大的动静将外头巡逻的人都给惊动了,其中一个将领立刻摆了摆手,让自己身后的队伍停了下来,竖起了耳朵,聆听起来里面的动静,而后大呼一声,“糟了,该不会有人潜入进去对公主殿下下手了吧?” “走,随我进去看看。”他心中忐忑不安的,就带领着一队人马冲了进去。 然而里面早就打得难舍难分了,二十几个黑衣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所以很难对付。 看得出来对方准备的很充裕,银罗武功不错,也算是暗卫当中的顶尖人物了,可毕竟敌众我寡,有些招架不住。 清玄武功平 平,自然是吃不消的,不过好在清宫还算是不错,但是因为先前受了伤的缘故,眼下就有些比较吃力了。 “怎么办?在外面巡逻的援军还不来的话,咱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清玄气喘吁吁的道。 时辛看着还剩下的七八个人也有些心累,靠,她身上没什么毒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奔波劳累的缘故,所以相对于而言都很少制作毒药了,要不然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的难搞。 “继续打!还能怎么办?”时辛咬了咬牙,妈的,总不能一世英名就毁在了这些人的手里面吧。 “奉劝公主殿下一句,公主殿下若是投降的话,我们指不定还能放过你身边的这两个人。”黑衣人冷笑着落井下石。 “去你娘的!”时辛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能够威胁得了我了?有种就来取本公主的性命,没种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滚一边去,辣鸡玩意!” “你……”黑衣人很显然直接被这一番话给激怒了,大手一挥,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时辛也没给他们面子,提起地上的剑就冲出去,“我就不相信你们比老虎还要厉害。” 然而就在她的长剑和其中一个人正对上的时候, 屋檐下面突然飞出来了一个一身暗红色衣衫的男子,男人落在她的身后,手揽住她的腰直接躲开了攻击,还一掌把对方给劈死了。 时辛一抬头才发现顾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将他那一副面具给带上了,所以眼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吗?怎么又回来了?” “有个东西忘记拿了,所以特地回来看看,倒是没想到遇见这么一幕!”顾阎云淡风轻的回她,可是看向面前这一群人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冷了好几分。 清玄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的跌坐在了地上,顾阎来了现如今,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也不至于让他再去想方设法的和面前这一群人周旋。 就连银罗也跟着默默的觉得踏实了不少。 顾阎接过她手中的剑,语气寒冷,“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制裁,要么我出手。” “狂妄自大,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放肆?”黑衣人不以为然,提着剑就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往上冲,摆明了就是来送人头的。 时辛本来还想着自己在他的怀里面是不是有些拖后腿,正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 ,被人狠狠地握住了腰,顾阎一招一式都是在带着她,看着像是在打架,然而落在其他的人眼里面,倒像是在秀恩爱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在少女的耳畔低语,“看清楚了!” 时辛喜出望外,立刻就聚精会神地开始望着这一招一式。 黑衣人气结,他这次来取对方性命的,可是现在居然要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卿卿我我。 “这一招叫平步青云!”顾阎抓住她的手挽了一个剑花,那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瞬间就一击毙命了。 时辛眉开眼笑,“记住了!” 顾阎打这七八个人,简直就跟玩儿一样,那叫一个轻松。 虽然他们的武功都不赖,可是在这个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不够看的。 时辛赤手空拳打不过他们也是情理之中,那怕是拿剑那也是临时磨刀,毕竟向来不会什么剑数。 “不愧是祁王!”银罗很少见到这个人出手,所以眼下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看呆了,忍不住的就站起身来感叹了几句。 清玄倒是意料之中,失笑道:“不然你以为为何在战场上那么多人都不能够取他的首级?” 所以说,坊间传闻,杀了顾阎就相当于取了大齐江山! “杀了她!” 第六百三十一章 打你跟玩似的 是了! 这天地下能够取得了他性命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有狂妄的资本,甚至能够狂言放话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年少轻狂。 银罗看呆了,自己习武这么多年,居然连对方的三分之一都够不到,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清玄擦了擦嘴的伤,随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望着这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尸体。 就在二人玩得差不多之后,也只剩下了那先前口出狂语的黑衣人。 顾阎并没有取他的性命,而是教人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现如今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要死不活。 而此时此刻,一直在外面巡逻的一队人马这才匆匆忙忙的赶进来,瞧见这一幕之后,个个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将领,顿时自行惭愧,硬着头皮的走了过来,朝着衣裙上染着鲜血的少女拱了拱手,“还请公主殿下恕罪,是我们疏忽了。” “这可跟你们没关系,他们先前都已经准备好了!”时辛丢掉长剑,和顾阎拉开了距离,朝着将领道:“不过,还希望这位将军能够帮我一个忙。” “公主请说!”带头的将领忙不停的就看着这位公主点了点头,今夜所发生的事情,若是他再来 晚一步的话,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不仅是皇上,还有太子殿下那边都会给他治罪的。 所以现在只要能够挽回,那就尽量的挽回。 “麻烦将军帮我将这一地的尸体都给处理一下,除了这个!”少女笑得很是甜,让人觉得很是单纯无辜。 将领拱了拱手,领命让自己手下的一群人都将这些尸体给尽快的处理了一下,目光不经意间的落在了其余三个男人的身上,心情颇有一些复杂。 他倒是在外面巡逻的时候,总是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本以为都是一些人无事生非罢了,可眼下看着这个场景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劲爆。 谁家未出阁的姑娘院子里面居然敢有三个男人,而且看着似乎一个个都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更为瞩目。 虽然戴着面具,可依旧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失职,也不敢多做停留,还是尽快的离开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对方没有达到目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明日还会有危险。”清玄慢吞吞的走过来提醒道。 时辛没说话,而是蹲下身去,在黑衣人的身上四处摸索着。 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 “啧!还指望从你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了,”时辛一把捏住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脸,恶狠狠地开始逼问,“不妨你倒是说一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指不定我心情好的话就将你给放了。” “做梦!”黑衣人倔强的吐了一口血,差点喷在时辛的身上,被顾阎眼疾手快的一剑穿心了。 时辛:“?”她扭过头来,眨了眨眼睛,“我都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你就把人给杀了,那万一明天我又遇见麻烦了怎么办?” “有什么区别吗?”顾阎反问,“就算你不杀他,在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你明天依旧会倒霉,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把人给杀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问不出来?我都还没问呢,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时辛不高兴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他,“你不行也不代表我不行啊。” 她对于严刑拷打这样的事情,向来都是比较拿手的,而且又擅长各种各样的毒药。 可不就是信手捏来吗? 顾阎摇了摇头,语气难得的很好,“不是,因为他是死士!” 所以不管怎么折磨对方也绝对不会开口的。 时辛也没再追究下去,看着地上这些鲜血,就有些头疼,“看来明天也不会很太平,指不定我还要舌战群儒。” “你不打算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取你性命吗?”清玄问她,“或者,你将这件事情提前告知于太子殿下,明日还能够充分的准备一下,不至于显得太过于孤立无援。” “无凭无据的,就算你告诉太子,也不见得太子能够及时的做出防备!她明日要面对的又不是这种刺客,而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顾阎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块绢帕,随后在月光的照耀下面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又将少女的手给抬起来,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顾阎虽然喜欢杀戮,同时也厌恶这些鲜血。 尤其是旁人的血溅到他的身上的时候,总觉得过于恶心。 时辛被擦得有些疼了,嘶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擦自己就好了,你干嘛连我一块儿擦?你不疼我还疼呢。” “自己拿刀捅自己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皱一下眉头。”顾阎冷飕飕的回她。 时辛语塞,没敢继续反驳,而是向清玄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反正今天晚上他们也不敢再来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先去休息吧 。” “今夜的事情不必告诉任何一个人。” 清玄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大放心的看向顾阎,讨好似的拱了拱手,“祁王殿下,虽说你和公主殿下有些私人恩怨,但是明天的事情事关重大,还希望殿下手下留情才是。” 顾阎挑眉,眸中隐隐有怒火,却没有说话。 时辛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好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但愿如此!”清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扫了这二人一眼。 自从顾阎和时辛待在一块之后,这位公主的身上就时常会出现一些比较怪异的痕迹。 但凡是经历过人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银罗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内,还不忘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方才放心。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原本吵吵闹闹的院子顿时就安静了起来。 地上的血腥也被一扫而光了,不得不说这些将领处理起这种事情来还真是游刃有余。 顾阎拉着时辛入屋内,朝着暗中唤了一声,“青木,去烧点热水来!” 时辛瞠目结舌,不是,她儿子什么时候来的啊? 草? 青木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跳进来,哀怨的看了一眼时辛,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声道:“是!” 第六百三十二章 妖精一样 时辛整个人都直接傻了,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哀怨的眼神,渐行渐远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青木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呢?什么时候潜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 摇曳的红烛下,姿势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顾阎坐在床上,少女坐在他的腿上,他就像是有毛病一样,还在不停地擦拭着两个人的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总共擦了好几遍,可似乎总觉得还是不够。 时辛眼巴巴的看向他,“青木什么时来的?不是,咱能不能讲讲道理,你一个人来就算了,你怎么还拖家带口的把你的人全部安插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的?我不要面子的吗?好歹我现在也算是堂堂一个公主了,这可是汴梁境内,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你的人塞进来,你不会怕死啊?” 这要是被皇帝老儿知道了,且不说自己这个公主还能不能当,指不定明天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顾阎啊! 大齐的祁王啊! 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隔着那么一条黄流啊! “你都不怕死,本王有什么可怕的?”顾阎头也不抬的道:“本来想要将 几个人塞进来,你以为是他们能够察觉得到的吗?还是你觉得你那个太子哥哥有这么大的本事?” 太子哥哥? 不是,怎么感觉这四个字的味道那么重呢? 时辛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内涵我?” “公主殿下倒是和旁人不一样,难怪你太子哥哥对你这么好,一般的人叫太子都是觉皇兄,你倒是嘴甜,一口一个哥哥。”顾阎忽视她的神色,阴阳怪气起来。 时辛:“……”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突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了。 “哥哥?”顾阎咬牙切齿的捏紧了她的细腰,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你对所有人都能够亲蜜无间,唯独对本王总是没有好脸色,他们与你才认识多久,你就能够如此的亲切?” 是了,他很不满! 若不是为了怕她一气之下,一走了之,他早就…… 时辛吃痛的皱眉,“顾阎……” “你弄疼我了!” 顾阎听到这一声惨叫之后,急急忙忙松开了手,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你……”时辛眼泪花子都在打转,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想那么叫呀 ?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想弄死我。那我出了这么叫和他们拉近关系之外,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这个该死的狗男人,怎么下手这么重,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顾阎眼神一暗,摘下了面具之后,整张脸一下子都淹没在了夜色当中,被烛火衬托得多了几分的暖意,看上去没那么狰狞吓人了,他抿了抿嘴角,语气有些不安,“本王……不是故意的!” 时辛愣了一瞬,顾阎这个人刚刚在上惯了,所以,很多事情在她看来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更不用说低三下四的向别人道歉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 顾妗也说过,顾阎这个人脾气不好,偏执,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向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夺过来。 现在居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辛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也有些招架不住,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温柔了下来,“我只是觉得你刚刚猜的举动太过于激动了,我这不是在跟你解释吗?”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这么叫他们。”时 辛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开始让步。 顾阎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一次生气换来了这样的效果,脑子里面突然就闪现过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而后故作大方的道:“嗯!” 时辛自己都没发现,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哄他,顺着他的性子了。 许是因为刚刚才这个人无意之中救了自己的缘故。 很快青木送来了热水,屏风后的浴桶被灌满了,热气一下子就在空气当中弥漫起来。 隔着屏风上的图案,时辛眨了眨眼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青木哀怨的眼神一下子让人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她想了想道:“青……” “属下告退!”青木压根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时辛:“……” 顾阎不由分说的把人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浴桶的方向而去。 “他为什么生我气啊?”时辛则是稀里糊涂,“你都没怎么生我的气,反倒是他,倒像是我辜负的人是他一样。” 顾阎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被她这么一说眼神当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却很是淡定的道:“他不重要!” 然而他真的没有生气么?这显然不可能的,毕竟他也不是圣人,也是有七情欲的 ,也会生气的,在人离开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何非要抛弃自己。 如同母妃一样,当年母妃也是拉着他的手,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抛弃他和姐姐的。 可是最后呢,还不是杀手人寰,独留下他们姐弟两人。 时辛:“……”突然同情青木。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顾阎上手给她宽衣解带了,吓得她瞠目结舌,“你干什么啊?” “给你洗澡!”顾阎云淡风轻的道,“本王都看过了!” 这女人,除了这一张脸长得好看以外,其实身材也没有过多让人着迷的地方,可偏偏就是让他爱不释手。 他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一马平川,确实没有出彩的地方,不由得道:“太小了!” 不过比起前几个月的时候,稍微有了一点点的长进。 时辛恼羞成怒,“嫌弃别碰啊!” 草!砰的时候你他娘的可没少用力啊! 有种换个人啊! 顾阎笑了,像个勾人的妖精一样,看得人心头一热,时辛忍不住的就亲了一下,却被人给躲开了,“公主殿下可是说过的,就算嫁给我,也绝对不会与我发生什么肌肤之亲。” “现在如此主动,莫不是打算出尔反尔?” 第六百三十三章 好戏在后头 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对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就派人来刺杀,肯定是提前就做好准备的。 然而时辛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难道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册封了吗? 可顾阎心里面却隐隐约约的有了几个人的人选,只不过是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没入了浴桶内,周身雾气腾腾,时辛舒服的长叹了一声。 这几天都不断的在忙着册封的事情,所以很少有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下,当然了,如果前提是没有自己对面的这个人的存在的话,那么一切都是比较完美的。 顾阎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眼神格外的贪婪,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将对方给吞噬了一样。 明明上一秒还在嫌弃少女的身材如何的刻板,现在又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给吃了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注意一下影响,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时辛本来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把自己抱进来,顶多就是给自己擦一擦背也就算了,可是看见他脱衣服之后就有些惊慌失措了,顿时就瞪大了一双眼睛,抗拒的开 始赶人。 顾阎熟视无睹,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越发的张扬猖狂,理直气壮的道:“你可不要忘了,刚刚才那些人都是本王帮你给杀了的,本王身上现在还是一股子的血腥味,难道不应该洗一洗吗?” 不是,你想洗澡,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你总不能他喵的,和我一块儿洗吧,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你……”时辛捂着胸口,难得地开始矜持起来,“那你就不能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吗?非要和我一块儿?” “怕什么?心虚了?”顾阎挑眉,直接踏了进来。 时辛却眼皮子也不眨一下,老实说,虽然两个人做过不少肌肤之亲的事情,但实际上一直以来她对于顾阎的身体都是比较好奇的。 从头到脚,这个男人简直完美的让人自愧不如。 不仅如此,就连某一个地方都让人惊叹。 “你为什么不全脱了?”时辛不满的为自己打抱不平。 就算是要一起沐浴,那也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啊! 凭什么就她全身都脱干净了,而这个人却留了一条裤子? “很想看?”顾阎似笑非笑的挑眉,凑近她,直接将人拉入怀中,“一会床上让 你看个够!” 这话倒是不假。 毕竟只要他们两个人共同在一张床上,就没有老老实实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撕打一番。 “顾远宁!”时辛面色红润,仿佛一个已经熟透了的桃子一样任人采摘。 本来某个人还真不打算做一些什么的,可是下一刻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整个人都难以控制得住,原本简简单单的洗个澡,一下子方向就变了。 很快,安安静静的屋内就响起了一阵声音。 “别动!”时辛被他压在浴桶边缘动弹不得,男人喘着气低声道:“不碰你,乖一点!” 他的确对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可是也很明白的知道,现如今两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新婚之夜绝对不可能发展到最后一步。 哪怕是自己现如今做这么多禽受不如的事情,可也依旧希望美好的事情留到新婚之夜。 “顾远宁!”时辛生怕自己的声音比其他人给听见,所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臂,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始骂自己身后的某一个人。 对此顾阎不以为然,反而得寸进尺的,搅弄春水荡漾。 与此同时的吕府。 吕不良的书房那一大晚上的灯火通明,无非就是在等待着自己派出 去的人传回了一些好的消息,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任何好的消息传来。 月色的眼睛渐渐地钻入到了云层里面,天空暗淡无光,除了屋檐下的烛火照亮以外,这样的天气甚至让人看上去有些慎得慌。 就在他捏了捏眉心之后,正打算站起身来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管家脚步匆匆忙忙的从回廊下,一路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就仿佛生怕漏了什么消息,到了门口之后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将军!” “进来!”吕不良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书,慢悠悠地开口。 外面的人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进来,满头大汗地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狠狠地咽了咽唾沫之后,这才硬着头皮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咱们派去的人本该万无一失的,但是突然杀出来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全军覆没了。” 眼下,巡防营的人把所有的尸体都给带了回去,这也是他们的人在路上的时候瞧见的,要不然的话,恐怕这个消息得明天才知晓。 本以为只是单纯地对付一个丫头罢了,可谁成想在丫头身边居然高手如云。 吕不良一愣,眼神冷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派 去的人全部都被他们给杀了?” 管家狠狠地点了点头,心虚的开口,“是!” 对方杀人的手法十分的残忍,不像是一般的人物,而且武功高强。 可具体长得什么模样,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到巡防营的人不断的赞叹。 “巡防营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吕不良眼神阴冷。 管家点了点头! 虽说没能把人给杀了,可最起码也没留下活口,不至于将视线转移到他们的身上,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以将军的性格而言,恐怕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此做罢! 果不其然,吕不良雷霆大怒,冷笑一声,“看来还是本将军低估了我这个外甥女,还真是厉害,和她那个父皇有的一拼。” 慕栩不简单,而且也不怎么听从自己的话,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对于慕栩都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他表面叫自己一声舅舅,然而,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如若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女儿给娶入东宫呢? 而今这个长公主亦是如此,看来他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那就等明日册封大典吧,本将军就不信她这么好的运气!”吕不良阴森森的道。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大业 管家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可是现如今听到将军这么说之后,果断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连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其他的事情倒也好说,因为将军生气的话很是难以对付。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所有的一切,一举一动都被府邸的某个人尽收眼底。 后院内,吕玧的院子,灯火通明,屋内却是静悄悄的,而他一个人正在独自下棋,目光落在了棋盘上面若有所思。 一直到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身后拱了拱手。 “一切正如少主所猜测的那样,吕不良确实按耐不住的,已经在朝长公主下手了,只不过并没有成功,现在正在气头上,看来明天的册封大典也不会顺利的完成。” 这个吕不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太子殿下拒绝,心里面本身就有怨气的,而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一个长公主出现了,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娶了长公主殿下,又或者与这位长公主殿下清静一下,可是总是被拒绝。 久而久之的,心里面自然有所不满。 皇帝早就知道吕不良心怀不轨,试图造反,之所以迟迟未曾动手,也无非就是因为忌惮他手里面的兵权,再加上有皇后的帮 助,想要动他的话,可不就是难如登天? 吕不良利用自己的妹妹和亲外甥打算推翻皇上,只可惜,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么多人当中,也只有他那个妹妹傻乎乎地听从他的吩咐,至于太子和这位尚未册封的长公主,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看来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本以为这位长公主无非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没什么见识罢了,但是现如今倒是让我有些另眼相看。”吕玧失笑一声,把自己手里面黑色的棋子落到了棋盘上之后眯了眯眼。 不过也好,若是显得太过于单纯的话,岂不是更加没意思?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到底是吕不良赢呢?还是皇帝赢!”他瞳孔顿时就黯淡了下来,像是染了一层浓浓的墨水,怎么催也没有办法晕染开。 黑衣人拱手,“是!” “对了,吕灵素那边如何了?”他挥了挥手,就将自己棋盘上的这一局棋给打乱了,方才慢悠悠地开口,提起来自己多日未曾见到面的姐姐。 黑衣人蹙眉道:“这些日子大小姐都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举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初入皇宫,又或者是在各个首饰店。” 姑娘家家爱美,也 是情理当中的,可是大小姐与其他的人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作为唯一的郡主,所以经常出皇宫陪伴皇后娘娘。 “不过……”黑人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给了少主,“属下听大小姐身边的人说起,大小姐和这位公主殿下见过两次面,这位公主殿下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大小姐。” 虽然没有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叼难,可是为难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也无疑是在打大小姐的脸。 不喜欢? 吕玧并不意外,那个公主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扎你一下,看着倒是明艳动人,可实际上骨子里面都渗透着毒素。 她不喜欢吕灵素无非就是瞧不上姑娘家家那娇柔造作的姿态罢了,可偏偏他就喜欢吕灵素这坏心眼的模样,她越坏,他越喜欢。 越抗拒,他越爱。 “那不是挺好的嘛?如此一来,我这个姐姐想要嫁入东宫的话,岂不是难如登天?”吕玧很是高兴的沾沾自喜! 恐怕到时候都不需要她自己出手,对方都已经把自己想要的事情给达成了。 黑衣人望着少主很高兴的样子,还不忘提醒,“少主不会真打算娶了这位长公主吧 ?吕不良手上的东西咱们得尽快拿到手。” 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得回去交差呢! 这东西至关重要,兜兜转转,居然落到了敌国将军的手里面,如若不然的话,他们家少主又怎么可能委曲求全的当什么这个吕家四少呢? 真正的吕玧其实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这一切的周密部署的,可是花费了他们的十多年的心血。 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不能功亏一篑。 想要让吕不良将这个东西拿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吕家与皇室联姻。 可现如今,想要让大小姐嫁入东宫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谁让他们家少主瞧上了这个吕家的大小姐呢? 然而,那位公主殿下也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就怕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吕玧向来我行我素,习惯了被人这么一提点,立刻心里面就不爽,眼神冷飕飕的看向了后面的,“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儿?” “属下不敢!”黑衣人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跪在了地上,以此来否认自己的做法,“属下只是觉得少主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大业。” “闭嘴!”吕玧怒道。 他当然不可能耽误自己的大业,但是 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所在乎的人。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 黑衣人只好离开了。 少主将人吕大小姐的身子都给玷污了,若是当真做出薄情寡义的事情来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长夜漫漫,不少人各怀鬼胎。 时辛被顾阎折腾到了大晚上,这才好好地睡下,而身上不出意外青一块紫一块,可他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在人睡着之后,还时不时的亲昵着自己怀里面的人,仿佛这样就能够证明他们两个人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他爱不释手的捏了捏女子的脸蛋,“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时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顾远宁!” 他失笑。 虽然这个人总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不喜欢自己,可实际上每一次做梦,梦里面叫的人都是自己的名字。 他很满意。 不过…… 片刻之后,他掀开被子起身,随意的披上了一件外袍,走到了窗台边,低声道:“林松!” 很快林松就从黑暗中飞身出来了,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殿下!” “去查一查今天晚上出手的都是哪些人,一个都不要放过。”顾阎眼底一片冷意。 林松隐隐约约当中,仿佛感受到了杀气。 第六百三十五章 册封大典 殿下千里迢迢的赶到汴梁来,无非就是为了那汴梁长公主,可是现在人还没有被册封成长公主就先被其他的人给盯上了,而且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殿下心里面怎么可能放心? 这些人也真的是一个个胆大包天,好死不死的,偏偏看上了殿下所看上的人。 “可是殿下……咱们这是在汴梁境内,若是随便出手的话,岂不是不大好?”林松虽然也想痛痛快快地去把人给宰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妥帖。 毕竟眼下的事情比较复杂繁琐! 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解决掉的。 “谁说要让咱们亲自动手呢?有的是人想要动手。”顾阎反问道。 “查清楚,找到他的对家!” 林松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殿下分明就不打算亲自出面而是打算来一个借刀杀人,眉开眼笑的道:“属下明白!” “青木呢?”顾阎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将窗户等关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刚刚才气汹汹的某个人。 林松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的道:“青木……他说他很生气,所以现在正缩在树上生气呢。” 顾阎:“……”还真把时辛当他爹了不成? “随他去吧!” 林松:“……”突然 有些同情自己这个兄弟。 大家都是无亲无故的人,可偏偏好不容易认了一个爹,就被自己的爹这么算计了,心里面肯定是不舒服的。 顾阎重新躺回床上之后,时辛下意识的就滚进了他的怀里面,还不忘蹭了蹭,找了一个特别舒服的自杀之后,这才睡了过去。 没心没肺惯了,以至于对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压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皇宫里面的人将公主的服装都送来了,而且公主的府邸也已经修缮完妥了。 只要等到明天彻彻底底的册封大典结束之后,她可就是汴梁名正言顺的长公主殿下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真就是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这么想当凤凰?”顾阎咬了咬她的耳朵,带着惩罚的意味,“骗子!” 只要她说,其实别说适当,区区一个公主罢了,就算是当皇后,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把皇后的宝座捧到她的面前。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长公主的身份,倒是为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最起码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人给娶回去。 一夜无话,时辛睡得不省人事,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人的一肚子花花肠子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大早的, 敲锣打鼓,整个别院忙碌了起来。 顾阎也算是有些良心,知道今天的事情至关重要,所以大早上起来之后并没有在屋内逗留许久。 而是帮着她将脖子上以及身上的那些痕迹给遮了起来。 时辛怒目圆睁,凶巴巴的骂他,“我昨天晚上都跟你讲过了,让你轻一点,轻一点你不相信,现在好了吧。” 就是顶着这些痕迹出去的话,自己肯定是要被浸猪笼的,更不用说当什么长公主了,简直就是出生未捷身先死。 顾阎面不改色的道:“是你主动的,公主殿下这么热情,本王若是不配合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公主殿下的一片美意?” “你可以拒绝!”时辛一点底气也没有的反驳,草哦! 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总在自己的面前晃,她至于如此的把控不住吗? 哪怕是见惯了不少的人体器官,可是偏偏对于这个人总是有些把持不住,实在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太过于完美了,除了这个性格让人厌恶以外。 “那个……”时辛趴坐在他的腿上,享受着他的待遇的同时,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咱俩现在这个关系可不可以商量一件事情?” 顾阎看着她衣衫不 整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眼神暗了暗,想要友善的提醒一下面前的少女,不要大早上的就在自己的身上乱蹭,很容易起火。可是看着少女这眼巴巴的眼神之后,又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抿了抿嘴角,移开了视线,指腹沾着冰冰凉凉的膏药落在她的脖子上,心不在焉的道:“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以后你死了之后,能不能把你的遗体留给我。”时辛喜出望外的道。 这一副身体这么的健康,哪怕是死了也能够给自己好好的研究一下,对于自己的医术也能够有更深的造诣,光是想一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顾阎眼皮子跳了跳,“你要本王……遗体做什么?” “做研究啊!”时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由内而外的表现出了自己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对于医学造诣的追求,那叫一个痴迷,“你这一副身体简直就是完美至极,我要是拿去做研究的话,我的医术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时辛!”顾阎暴跳如雷,掐着她的腰怒目圆睁。 时辛愣了一下,完全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干嘛突然这么凶呀,不愿意就不愿意嘛,不给就不 给嘛,我也不过是和你商量一下而已。” “你……”顾阎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还真是倒霉至极才会遇见这么一个女人,旁人想他死,他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敌人也是很多的。但是万万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想要他的遗体。 他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气不过的将人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方才泄气的。 时辛欲哭无泪的摸着嘴唇,“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分别是他让自己说的,说了他又不喜欢听,不喜欢听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针对自己搞了这么一出。 顾阎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时辛:“……”人嘴谢谢。 和顾阎的小插曲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苏嬷嬷已经在外面急急忙忙地开始敲门了。 册封大典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一大早上就要起来梳洗打扮,所以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提前了半个时辰。 可眼下也该开始了。 “公主,公主!” “进来吧!”时辛扫了一眼跳窗逃走的人头疼的扶额,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缓缓开口。 门外的四五个宫女这才跟着苏嬷嬷走了进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情深意重 顾阎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终究也不是一回事,毕竟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的话,肯定会大做文章,而且一旦今天的册封大典顺利的结束了,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 这……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可就不能名正言顺了。 看来以后得偷偷摸摸和这些人见面了,要不然的话,迟早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苏嬷嬷推开房门之后,看着坐在梳妆台前面的公主殿下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之后,他们也算是有所领悟了,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乡下丫头,也不能随意的敷衍。 不仅如此,还得好好的伺候着。 “一会公主殿下可就去朝堂上接受文武百官的叩拜,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马乎不得,那些日子交给公主殿下的礼仪,不知道公主殿下可曾记得?”苏嬷嬷一边使唤着后面的宫女去为她梳洗,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问了起来。 皇后娘娘派来的那两个教夕公主殿下礼仪的嬷嬷,自从被公主殿下得罪之后就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太后娘娘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在自己也算是皇宫里面的老人了,所以对于最基本的仪态也算是颇有了解,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每一 次教导公主殿下的时候,公主殿下都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记住。 时辛盯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不断的抚摸着垂在胸前的秀发,心不在焉地掀了掀眼皮子,“苏嬷嬷不必担心,你教的东西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不过呢,这些东西似乎也没多大的作用,毕竟倘若我真学的一模一样的话,有些人会不满意的。” 册封大典恐怕不会这么顺理成章的就结束。 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对方死伤惨重,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苏嬷嬷没大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可也不好直接追问下去。 屋内静悄悄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正在为一个少女梳妆打扮,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总是衣着朴素的少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明艳动人。 时辛本就长得漂亮,尤其是这一双桃花眼,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点点勾引人的意思,经过细微的装扮之后,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 额间也多了一朵妍丽的桃花花钿,女子化花钿倒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见到哪一个姑娘化花钿的这般漂亮的。 这一袭宫装,裙摆上面大多以牡丹花为主,毕竟是作为一个公主殿下的,所以这身上的东西当 然也马乎不得,就连腰间的禁步也是价值连城,随随便便一样课,都是宫里面的人细心打磨出来的。 少女微微一转身,一下子就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地看呆了几分。 苏嬷嬷更是叹为观止,若说前些日子一直觉得这位公主殿下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言行举止一点公主的风范都没有的话,现在却突然发现,这才是一国公主的模样。 …… 别院外,顾阎离开之后直奔金玉满堂,林松和青木两个人不明状况地跟在他的身后,交换了一下眼神,试图蛊惑彼此开口。 然而青木从昨天晚上开始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实在是提不起心情来。 干脆就不搭理林松了。 林松:“……”娘的,好歹也算是十多年的兄弟感情了,就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闹翻了,还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殿下!”他忿忿不平的瞪了青木一眼,硬着头皮的道:“咱们不帮时辛了?” “帮什么?”顾阎反问,“她需要吗?” 需要的话,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口求自己了,既然没有开口,那就证明这女人肯定是自己有办法的。 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又岂是那些老东西能够对付得 了的? 况且时辛也不是娇娇女,那可是一只长期在山野间游荡的野狐狸,向来都是比较狡猾的一般的人,可是拿她没有办法。 闻言林松松了一口气,“属下明白了!” 青木呆呆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没大明白他们这番话的内容究竟是说了什么。 三人径直走向金玉满堂,毫无阻碍的就进去了,直奔顾妗和殷浔的住处。 萧戈看着这一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来自己的地盘上,有些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又何必来招惹他们呢? 他无奈的道:“祁王殿下,在下雨,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明天里迢迢地赶来汴梁,可不是为了在下啊。”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能不能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不要在我这里碍眼。 然而顾阎扫了他一眼,语气薄凉,“萧公子也不想景帝知道你和汴梁的长公主,两个人暗中达成的交易吧,这就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呵!”萧戈失笑,“祁王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威胁人了?而且就算是皇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倘若我有意外的话,汴梁的公主殿下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萧公子这番话的 意思是说,你打算自己亲自试一试?”顾阎眯了眯眼,眼神很是危险,仿佛再说,“萧公子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放马过来,看看本王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让汴梁的长公主全身而退,” 萧戈:“……” 殷浔在旁边及时的开口,“今日既然是册封大典的话,那么殿下是不是也快入城了?” 景帝可是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所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话,对方都会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两日之后。”顾阎悠悠的道。 既然是册封大典,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进城的话,肯定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还不如让小女人少点事情。 顾妗在旁边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心里面是明白的,小七对于小辛情更深重,和其他人终究是不一样的,那天看见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就清楚地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小七太过于偏执,固执。 时辛太过于放荡不羁,没心没肺,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将绳索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的感情,另外一个人会很累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折腾的很 顾阎之所以选择来金玉满堂的原因,也无非是因为倘若宫里面有消息的话,这个地方倒是最接近皇宫的,而且他也想看看那个小女人认真熟悉打扮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金玉满堂乃是入宫的必经之路。 旁人不知道,萧戈却是早早的就已经摸清楚了这个地方的形式。 金玉满堂作为上都城最有名望的一家酒楼,想要作为他的二当家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花费不少的钱财、精力以及人脉关系,所以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耗费了他大半的财力。 可不管怎么样,最起码结果是好的,也算是得偿所愿。 “皇姐和殷三公子先回宁河县吧!”顾阎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看着坐在旁边的两个人,忍不住地开口提醒。 目光阴森森的落在殷浔的身上带着几分冰冷的意思,这个人向来是有些过于放肆了,若不是因为姐姐喜欢他的话,恐怕早就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晃荡了。 可实际上,顾阎自己也忽视了,他和殷浔在某些地方也是有些相似的。 殷浔感受到他的不善,好像是没看见一样,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殿下放心,在下肯定不会让三公主受伤的。” 顾阎没说话,而是甩了甩衣袖离去了。 “小七他好像总是很不高兴,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顾妗看见弟弟离开之后,有些不解地站起身来,闷闷不乐地皱了皱眉头。 小七对她这个姐姐向来都是比较尊重的,很少有冷脸的时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时不时地冷着一张脸。 而殷浔自己却是有自知之明的,顾阎总是觉得他会对三公主不利,再者顾阎就三公子这么一个亲人,自然而然地看着,比旁人要重要得多。 作为男人,他也是能够理解的,所以向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伸手揉了揉顾妗的头,语气温和,“祁王不喜欢我而已。” 被管家推动着轮椅走出房门外,刚好听到这一番对话的萧戈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跳了跳。 一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话来,究竟要不要脸。 顾妗一愣,很是单纯地眨了眨眼睛,表示不大理解。 “小七为何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听小七提起过。” 殷浔笑得很是儒雅,凑近面前的女子,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上头水嫩嫩的,看得他喉头一紧,想起无数次在上面辗转的样子,而后也当真这般做了。 他用力的吸吮,诱惑着女子沉迷其中,揽住她的细腰,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喑哑,“因为他 的姐姐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自然看我不爽。” 堂堂祁王殿下居然要叫一个总是被别人嘲笑的废物做姐夫,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心里面都不乐意。 顾妗有些意乱情迷,双眼迷茫的看着他,气喘吁吁的红了脸,“殷浔……” “妗儿,成亲吧!”他莞尔一笑,等回到大齐,他拿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到那个时候,每一个人都会承认,他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绝境中的时候,殷浔看着面前的女子,总是在心里面偷偷的奢望。 殷家的所有人他都想杀了,巴不得他们下地狱不得好死。 然后将顾妗带着私奔。 可现在却不行了,她是公主,怎么可以跟着自己一块吃苦呢?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吃苦,唯独公主是不可以的。 顾妗不明白他的心思,可对于喜欢的人,就如同自己的弟弟一样,向来都是全身心的信任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点了点头,“好!我嫁给你!” …… “殿下,您不喜欢殷三公子?”林松好奇的挠了挠头道。 金玉满堂的外面包厢内,顾阎站在窗台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时不时地皱了皱眉头,像是在着急的等待 着什么,颇有一些不安。 听到林松的话,顾阎反问,“本文为何要喜欢他?” 林松:“……”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可是殿下不喜欢的人又为何会默认对方跟三公主在一块儿呢? 然而他也不敢在追问了。 七月的天气燥热,太阳渐渐地爬了上来,将整个大地都给烘烤了起来,透过树梢枝头撒落在地上。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就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汴梁失踪了十六年的长公主殿下已经被找回来了,就在今日会进行册封大典。 片刻的功夫,拥挤在街道中间的人群也默契地站到了路的两边,看着那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前行。 “看来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宠爱公主啊!这种待遇,恐怕只有太子殿下被册封的时候才有吧?” “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地下有那么多的皇子,可是偏偏只有这么一位公主殿下,肯定是备受宠爱的。” 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旁人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 还真是如此。 就一个女儿可不得好好宠爱么? 时辛坐在繁华的马车内,一点也不适应, 甚至哈欠连天,因为昨天晚上被某个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的原因,导致现在都还有些困。 可又不好眯一会。 因为他妈的,这个马车是露天的,她现如今就好像是一个被所有人观赏的动物一样。 “这就是公主殿下啊!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啊。” 待到所有人看清楚了这花一样的马车里面,坐着的少女的时候,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毕竟前些日子可没少在议论这位公主殿下的长相。 谁曾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倾国倾城。 “这……”人群中,翠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郡主……”她有些担忧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家的郡主。 郡主可一直都是上都城万众瞩目的存在,但是,这一切都因为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到来而打碎了。 吕灵素很是淡定且不屑一顾,她坐在轿子里面,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眉目流转间满是淡漠,“那又如何呢?” 作为一国的公主殿下,就算是再怎么风光无限,可是总有一日是要嫁人的。 而且,运气好了的话,能够嫁给一个王孙贵族,运气不好的话,指不定就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富家子弟。 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她是要嫁给太子的。 未来的一国之母,有何可嫉妒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 质疑 翠屏作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心里面的想法当然不如自己家的郡主想得那么全面,而且比较的狭隘,是单纯的觉得这个长公主殿下自从一出现之后,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而他们家郡主本应该是天之娇女。 天差地别的差距让人心里面肯定是不舒服的。 “走吧,咱们热闹也看够了,也应该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公主殿下的册封大典,等册封大典结束以后,咱们也应该去跟着祝贺一下的。”吕灵素将放在人群里面的目光默默地收了回来,对那位少女的模样压根儿就没有往心里去。 翠屏看到郡主都这般的不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好多说了些什么,而是摆了摆手,让旁边的几个轿夫抬起轿子离开了。 金玉满堂的楼上,顾阎听到动静之后,目光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人群走,他望着那安安静静的少女和朋友的心情却是不一样的,许多人只觉得马车里面的少女特别的端庄,特别的大气,确实配得上一国公主的风范。 可是在他的眼中,却觉得那个少女显然是一副要睡着了模样。 “她困了!”顾阎很肯定的道。 啥玩意? 青木和林松两个人一脸蒙圈 的看向了自己家的殿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马车里面的时辛瞪大了一双眼睛正笑眯眯的看着所有人,哪里像是要睡着了的模样,分明精神得很。 顾阎勾了勾嘴角,眼底意味深长,让人读不懂。 昨天晚上两个人折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困呢? 时辛虽然起的早,可一到晚上没有睡好的话,白天肯定是要补觉的,大早上的就被人从被窝里面拽出来,心情肯定是不爽的,若不是因为今天乃是册封大典的话,恐怕早就和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毕竟让她起床的时候,还和自己闹了半天。 草操操操! 时辛表面笑哈哈,心里面实际上不停的在骂,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骂的是谁,但总觉得心里面骂出来就舒服多了。 好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结束了这漫长的一段路程,抵达了皇宫。 真正的册封大典这才开始。 早操结束了之后,文武百官并没有很快的离开,而是等着那位尚未谋面的公主殿下前来。 毕竟这几个月以来,因为这位公主殿下,他们这些官员和皇上之间就发生了诸多的不愉快,肯定是要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掉的。 这位公主究竟是不 是皇上的血脉,还未可知。 所以要测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滴血认亲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三弟今日倒是精神抖擞了不少!”慕栩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慕容身上,眼神阴测测的,带着一些探究。 后者一副很是洒脱的样子,笑着道:“多谢皇兄挂念,太医也说过了,臣弟的这一副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好起来的,得慢慢休养才行。” “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应该好好听从太医的话,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身体养好。”慕栩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话里有话。 慕容想做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得多,现如今瓷儿回来了他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但是若真的敢对瓷儿下手,他这个当哥哥的,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慕容笑着眯了眯眼,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正急急忙忙的飞奔而来。 “回陛下,长公主在殿外等候!”太监站在了大臣的中间,朝着高高在上的君王跪下回话。 景帝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激动地拍了拍自己的龙椅,“宣!” “宣长公主,慕瓷觐见。” 皇帝的声音刚刚落下,很快金銮殿 上就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声音,尖锐的太监声音直接就传到了,等在金銮殿台阶下的人耳朵里面。 她的身后早早的就跟着十几个宫女太监了,但是这些人的身份低微,也不可能随着一个公主前去给皇上请安问好。 “公主殿下,切记!”苏嬷嬷看着这位小祖宗就要进去的模样,心里面那叫一个忐忑不安,生怕有任何的纰漏,赶紧上前迫不及待地嘱咐。 时辛莞尔一笑,望着这巨大的皇宫,心里面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苏嬷嬷放心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她既然敢来,心里面自然也是有数的,知道该怎么去做。 苏嬷嬷只能作罢! 一盏茶的功夫,在众人耐心的等待中,只看见一个身穿着一袭宫裙,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牡丹花的少女正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女子肤若凝脂,唇若丹寇,眉目如画,那一双桃花眼和太子殿下的一般无二,但是却比太子殿下的多了几分的媚态。 时辛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的样子,所以这一双桃花眼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焦点,但是今天因为化了妆的缘故,再加上那些宫女有意将她这一双桃花眼的媚态给遮掩住,所以你倒是多了几分的清纯。 毕竟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长得太过于招摇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被其他的人议论。 尤其是公主。 “儿臣参见父皇!”时辛大.大方方的走上去,不卑不亢的给景帝问好。 景帝满眼的点了点头,“平身吧!” “陛下,”然而景帝话音刚落,群臣里面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长公主殿下失而复得本是国之大幸,也是喜事,可毕竟陛下和公主殿下父女十多年未曾见面,怎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公主?” 说话的乃是一向迂腐的向太傅,此人最为死板,软硬不吃,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以在得知国师大人,居然能够占卜未来,算到公主地下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对此就一直以来抱着怀疑的态度。 现如今,就算是瞧见这个少女和陛下有几分的相似,依旧不相信。 “回陛下,臣亦是如此,”人群中,吕不良也难得的赞同向太傅站了出来,他面色严峻,一字一句的道:“一开始的时候臣倒是觉得此女和皇后有几分相似,可久而久之的又觉得并非如此。” 哟!速度挺快啊! 时辛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很是淡定的看着这一群人,狗咬狗。 第六百三十九章 滴血认亲 昨天晚上的那一群刺客究竟是谁的人?本来一开始她心里面还没有底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彰显出来了。 时辛默默的转过头去,看着这一群议论纷纷的老头,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还没等她开口,旁边的慕栩就不淡定了,他大步流星的站到中间来,拱手道:“父皇,此事怎能有假?瓷儿本就是儿臣的亲妹妹,这件事情而曾亲自派人去调查过的,更何况妹妹是方将军亲自找回来的。” “吕将军和向太傅义正言辞的说妹妹是假的,难不成是在质疑本宫造假?”他态度也情不自禁地冷了几分,看着面前这两个老家伙,气不打一处来,这段时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不断在谈和妹妹的奏折给压下来。 而今,今日乃是册封大典,若是被他们给耽误掉的话,岂不是让妹妹再也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作为汴梁的长公主还活在这个世上,被人给找回来,这件事情本身都是比较严谨的,又怎么可能马马虎虎呢?倘若是假的话,岂不是在打当今皇上的脸? “父皇是真是假,又何须如此争辩不休呢?滴血认亲不就能够证明这一切的事情真相了吗?” 慕容缓缓从旁边站了出来,态度很是温和,仿佛是在于中立的场合对于谁也不偏袒一样。 慕殊看见这么多的人都在谈和自己的妹妹当然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们二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功夫前来看望妹妹,所以都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今日好不容易是妹妹的册封大典,所以父皇特意恩准他们两个人出现,结果被这群老东西这般破坏,岂不是就有些煞风景了。 他想也不想的直接就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撩起了衣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愿意用性命担保,此人绝对是瓷儿。” 慕络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站了出来,跪在了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证,“儿臣也是。” 看见几个皇子争得面红耳赤的,原本就安安静静的朝堂一下子就变得更加的喧嚣起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面一下都拿不定主意。 这位公主殿下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身份就存在着争议的,虽说容貌上面有几分相似,但也总不可能,因为相似的容貌就毅然决然的觉得对方就是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殿下,这似乎有些不合理。 “皇上!”向太傅在所有人都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时候,突然就 跪了下去,一把年纪了来了这么一出,实在是将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 向太傅可是皇上的老师,所以大部分时间在朝堂上的时候,皇上都是要给对方几分面子的。 景帝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不断地皱了又皱。现如今,看着这个老家伙一下子跪了下去之后,心情就立刻复杂了起来,猛的抬手阻止了,沉声道:“太傅这是何意?” “陛下,失踪的公主殿下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血脉,所以这件事情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慎重才行,若是不能滴血认亲的话,恐怕也不能服众。”向太傅保持着要跪不跪的姿态,表情显得格外的严峻。 时辛:“……”不得不说,不管是哪一个国家,总有那么几个老头让人讨厌,又比较的严苛,又比较的死板,而且特别的固执,仿佛认为自己年纪大了就可以任性妄为,所有的人都应该给他几分薄面,若是别人不给的话,就有些欺老了。 “父皇……”慕栩有些急切地看着高高坐在皇位上的父皇,心情变得更加的复杂,难以言说。 滴血认亲这种事情,说好听点是为了服众,说难听点就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妹妹最真实的身份。 一旦做 了滴血认亲的话,岂不是就在打他们的脸? “太子哥哥!”时辛现在所有人都左右为难的时候站了出来,少女的脸上布满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众目睽睽之下,时辛笑盈盈的道:“你就不要为难父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非要滴血认亲的话,那就滴血认亲吧,要不然的话,父皇也不好做。” 景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觉得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丫头刚刚才是被吓到了,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可没曾想到,居然是在默默地筹划着一些什么。 他眯了眯眼,原本是打算开口解围的,但是突然又有些好奇,这小丫头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不过呢?”时辛笑吟吟的看向向太傅和吕不良,很是天真的呜了一声,“几位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冒充的公主,可万一滴血认亲证明我是真的话,那么几位大人又应该怎么弥补我受到的损失呢?” “倘若你真的是公主殿下,那么臣愿意任凭处置。”吕不良还没等向太傅开口,就已经率先信誓旦旦地保证了起来。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只能为我所弃。 向太傅头发霜白,一般的人看见如此粘烂了的老人,都会或 多或少礼让三分的,但是很显然,他们所面对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时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注视着老家伙,“太傅呢?” “你若真的是公主,又何须惧怕滴血认亲?”向太傅则是不以为然,特别高傲地甩了甩衣袖,冷哼了一声。 仿佛觉得这个丫头所作所为有些可笑。 时辛失笑,摸了摸鼻子,“我没在怕啊!可是太傅,你饱读诗书,难道不知道书里面教的道理吗?你若是冤枉了别人不应该陪礼道歉吗?” 赔礼道歉? 众人瞠目结舌。 向太傅活到这把年纪了,可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别说是赔礼道歉,就算是错了,大部分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对方是皇上的老师。 然而,面前这位都还没有册封的公主殿下,就居然如此这般不把皇上的老师放在眼里,岂不是有些过于无理取闹? “小妹在搞什么?”慕络有些不大明白的,这丫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吗? 得罪了向太傅日子可是不好过的,毕竟他们以前可是深有体会。 “父皇,儿臣说错了吗?”时辛看着老头面色青一阵铁一阵的模样,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瞧着坐在皇位上的人。 第六百四十章 知错要道歉 时辛第一招以退为进,可谓是恰到好处。皇帝若是点头了的话,文武百官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人家都有胆量和他们来的血任性,他们若是没有胆量和人家来一个认错的话,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向太傅?”然而,有些站在太子这一边,认为这个长公主就是长公主的官员立刻就开始不断的催促了起来。 向太傅平日里面做人十分的不低调,得罪了不少的人,现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大家的面前,给这位老家伙下圈套,何乐而不为? 向太傅一张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既然话是自己说出来的,那么也应该承认才是。 他想了想,义正言辞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依长公主殿下所言,倘若你真的是公主殿下,大不了老夫给你赔礼道歉,可若你是假冒的,又当如何?”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倘若我是假冒的长公主,那么我也愿意以死谢罪。”时辛转过头来,看着朝堂上的这些个官员,掷地有声地将自己的话给说了出来。 滴血认亲这样的戏码在电视剧里面也不知道上演了几百次,若是别人的话,可能还有一点不知 所措,只可惜了,她并非是其他的人。 慕栩很是不安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心里面那叫一个担忧,哪怕是知道张珍视自己的亲妹妹,可这样的事情一旦做出来了,往后也依旧会被别人落下话柄。 可小丫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让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景帝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女儿的作风,不愧是他的女儿,所作所为倒颇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姿态。 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让人端一碗水上来滴血认亲。” 皇帝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敢再继续议论些什么,而是纷纷等待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太监就取来了一碗纯清的水。 然而金銮殿外,吕宁荟早早的都将一切给安排妥帖了,虽说不知道兄长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是一想到能够帮到兄长,哪怕是将这个丫头给除掉,那么也在所不惜,既然不能够听从他们的命令,也的确没有必要再继续留着了。 “都安排好了吗?”吕宁荟看向深秋姑姑低语道。 深秋姑姑欠了欠身,“回娘娘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了,水里面也动了手脚。” 不管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长公主殿下,只要滴 血认亲,那么肯定不是。 到时候陛下绝对不会把人继续留着。 “那就好办了!”吕宁荟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个野丫头没想到当初一时心慈手软留了一命,现如今居然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祸害,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给掐死。 金銮殿内。 时辛淡定自若的看着太监将那一碗清澈的水端了过来,心情很是淡定,就仿佛是旁观者一样。 然而慕殊和慕络兄弟两个人却有些胆战心惊了,虽说他们二人也坚信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毕竟也没有什么证据直接证明,现如今入曾滴血认亲,证明不是妹妹的话,岂不是会人头落地? “怎么办?”慕络有些紧张地伸手拉了拉旁边的人,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慕殊愁眉不展,“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父皇刚刚不都说了吗?滴血认亲啊。” “万一不是呢?”慕络紧张兮兮的,仿佛在滴血认亲的人是自己一样,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刺激的事情。 对于这个妹妹,他们是打心眼里面喜欢的,但是喜欢没用呀,万一身份被所有人都质疑的话,终究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所以大家想要滴血认 亲也是能够理解的。 慕殊抿了抿嘴角,很是担忧地看着这一切,却又不敢开口了。 毕竟父皇都那么说了,这个时候谁在开口的话,岂不是证明了做贼心虚?而且看太子哥哥的模样,也不像是担忧的。 时辛淡定的看着这碗清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拿起旁边的匕首就往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很快,一滴鲜血就滴进了碗里面儿,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景帝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女儿,其实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他就能够确定这丫头绝对是自己亲生的无疑,可现如今为了应付文武百官,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动声色的也划拉了一下,鲜血也跟着滴进去了,于是乎就引来了所有人的围观,个个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这一碗水,里面的鲜血不断地开始聚拢,又开始排斥,仿佛是两条鱼在打架一样。 …… “你不担心吗?”萧戈看向旁边的人,挑眉道。 顾阎从早晨一直到现在,似乎都没怎么换过姿势,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也不着急。 反倒是他都坐的有些按捺不住了。 已过晌午了,皇宫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倒是金玉满堂,这一边已经是人满为 患了,个个都在议论着今天的事情,也在期盼着。 “你就这么相信那丫头的能耐,能够在这么多人的爪牙下面逃生?”萧戈想了又想,重就是没忍住的开始紧张兮兮地询问了起来,“你这么大的能耐,干嘛不派人去皇宫里面打探一下消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咱们也好做好接应。” “你这么担心她,她与你究竟有什么关系?”顾阎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抓住了关键词,答非所问,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炎炎夏日,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萧戈:“?”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和她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她会不会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顾阎冷言冷语。 萧戈:“……”这人有病,他压抑着怒火的道:“祁王殿下这么大的能耐,难道不清楚假冒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罪名么?” “而且,既然殿下是来和亲的,应该比所有人都不希望这小丫头死在皇宫里面吧?” 他相信,顾阎的手段,就算这丫头不是公主,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所有人承认她就是汴梁的长公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达到他明媒正娶的目的。 第六百四十一章 本王等你很久了 汴梁长公主,大齐祁王,怎么看两个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然顾钦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可实际上,有皇后有太后帮衬着的话,终究是一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顾阎再怎么一手遮天,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当然了,他这个人似乎也不在意这些,可是能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谁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呢?只要娶了汴梁的涨工资,那么对于他而言可是锦上添花。 时辛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担心呢?这似乎不像是他的作风。 “与你何干?”顾阎冷笑一声,“萧戈你应该感到庆幸,本王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你动手,那是你运气好,若是将本王给惹急了,你觉得你还能够住在这里,好端端地与本王说话吗?” “……”萧戈表情冷了下来,一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自己轮椅上的把手,却哑口无言,哭笑不得的道:“祁王殿下不就是见不得我与公主殿下亲近嘛?” 时辛和他确实走的挺近的,只不过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的关系,因为他和内丫头之间有交易,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放弃大半的家才来到这个地方。 不过更多的其实实 际上是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罢了。 “时辛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又聪明伶俐的,若是娶回家中的话,自然是……” 萧戈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感受到对面人的怒火,面前的桌子瞬间就碎成了两半。 外头的林松和青木两个人听见里面巨大的动静之后,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旁边的管家倒是已经不淡定了,想要试图冲进去。 青木却笑着把人给拦住了,“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们家公子还在里面,我们家公子又打不过,祁王殿下这两个人万一打起来了,我家公子岂不是受委屈。”管家急急忙忙的就要往里面扑腾,却被两个人死死地给架住了。 萧戈默默的望着碎在自己面前的这张桌子,却完全没有觉得自己错在了哪里。 他淡定自若的道:“时辛不会喜欢你这样性格的人。” 太过于霸道,蛮不讲理,自以为是,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喜欢的东西,若是得不到,宁可摧毁,也绝对不会让别人给拥有。 这样的人,一般的人是招架不住的。 顾阎不以为意,甩袖离开了。 皇宫那边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是有消息从里面传了不 出来。 时辛长公主的身份已经坐实了,皇帝已经下旨册封了。 封为玉华公主,辞公主府,绫罗绸缎无数,奇珍异宝满目,然而,最让人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一点,而是据说在朝堂上面发生了更多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这位刚刚被册封的公主殿下似乎与朝堂上的大臣发生了冲突。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的向太傅了,那个向来都是比较高傲的老头,居然出乎意料地给长公主殿下当面道歉。 单凭这一点,这位公主殿下都能够吹一辈子了。 而顾阎却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听到这些人说的话之后,只是浅浅的勾了勾嘴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就连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柔和了下来,和刚刚才判若两人。 殷浔和顾妗已经收拾东西回了宁河县,毕竟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了。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都是主张议和的,如今如此好的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 “殿下?”青木看着发呆的人忍不住的低声道:“咱们现在是要跟三公主他们一块儿回去还是……” “你们两个追上他们,本王不回去!”顾阎不咸不淡的道。 林松:“?”这还没成婚呢 ,就这么不回去是不是不大好啊? 其实一开始殿下说出来要用十几座城池去迎娶时辛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待遇,别说是娶公主了,就算是娶皇后也是绰绰有余。 然而殿下却不在意,就仿佛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捏来的东西罢了。 “怎么?”顾阎正打算脉动不发的时候,看见自己身后这两个无动于衷的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不想走?” “殿下……”青木磕磕绊绊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嘴立刻就被人给捂住了,直接连拖带踹的带着离开了。 一直到另外一个路口,青木挣脱了方才忿忿不平的道:“时辛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若是殿下继续留下来的话,指不定又要被欺骗,又要受伤,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殿下被人骗得团团转?” “那不然呢?”林松却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倘若殿下不愿意的话,谁能欺骗得了殿下?” “而且我觉得殿下虽然被欺骗了,但实际上是乐在其中的。” 虽然这一番话有点怪怪的,可实际上本身就是如此呀。 “时辛她太坏了。”青木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那个爹见面之 后,对方那一副想要说话又不肯说话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 林松:“……”好吧,青木虽然单纯,但是性格也是比较固执的,被人欺骗之后也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他想了想,正打算开口安慰的时候,对方就凶巴巴的吼过来。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是永远不会原谅她的。” 林松:“?” 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骗了你,谁骗了你找谁去呀? ……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别院内一片寂寂无声。 时辛迟迟未归,顾阎站在院内的梧桐树下,一抬头就能够看见皎洁的月亮挂在苍穹,伴随着繁星点点。 他一袭白衣飘飘,多了几分的清风明月意味,少了邪魅和妖冶,不至于让人看上去那么恐怖。 丹凤眼眯了眯,若有所思的盯着月色透过树梢散落下来,直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耳朵动了动,却没有反应。 时辛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走近,正打算吓唬他的时候,被人一把拽住扯入怀中。 “本王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犹如无数个故事结尾的情话,动听又撩拨人,让人意乱情迷。 时辛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第六百四十二章 暧昧 顾阎今天一整天可以算得上都在担心她,金玉满堂从早上一直待到傍晚,始终未曾放心。 直到最后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心里面一直悬着那颗心,总算是掉了下来。 时辛就这么呆呆傻傻的任由他抱着自己,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椰风吹拂在脸颊上面,居然没有做出抵抗的意思。 脑子有些混乱,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今日宫中,她舌战群儒,用略施小计让那些人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可始终不大满意,总觉得似乎有点孤立无援。 慕栩虽然在乎自己这个妹妹,可不管怎么样,终究他也是一国的太子殿下,不可能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真牺牲所有,那宴席中推杯换盏,更多的是虚情假意和曲意逢迎。 仔细想一想,穿越之后她认识的人不少,接触了很多的达官显贵,说白了,大家都是有彼此的利益可图,若不是因为对方尚且有一点点利用价值的话,又何须费尽心思呢? 好像只有他…… 顾阎,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哪怕是心肠歹毒在他的心目当中依旧无所谓。 “顾远宁……你,”时辛抿了抿嘴角,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他,不大确定的道:“你是不是担心 你呀?可是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恨我吗?为何非要……” 非要如此煞费苦心地来帮助自己呢? “公主殿下好像是误会了,本王之所以担心你,无非是因为你死了的话,本王的计划就不能成功进行。”顾阎愣了许久也察觉到自己这么做有些过于急于求成,所以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松开了。 时辛:“?” 不是,既然你只是担心我死了触碰到你的利益,那你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有多么爱的死去活来。 靠! 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还以为,祁王殿下他对本公主念念不忘,所以才如此担心,看来倒是本公主自作多情啊。”少女甩了甩身上繁琐的宫裙,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皇宫里面,把那些朝堂上的官员都给应付掉,滴血认亲过后就是皇宫里面举行的公宴,不得不说今天还算是比较热闹的。 她一下子就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还有一直以来深藏不漏的太后。 这个太后倒是比较肃穆的,对她的身世也怀有质疑的态度,暗地里面却没少派人前来探听,直到在朝堂上滴血认亲的 事情出来之后,方才默认了下来。 好在宴席都是比较的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皇后的脸色不大好之外。 毕竟贵为一国之母,自己的兄长在朝堂上出尽了洋相,换作是谁,恐怕心里面都是不爽的。 “呵!”顾阎失笑,捏着她的下颚,凶巴巴的道:“公主殿下国色天香,本王喜悦有何不可?” “顾远宁,你在报复我?”时辛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这个狗男人怎么所作所为让人那么的不爽? “你怎么那么小肚鸡肠,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况且我不还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啊。” 合着顾阎把她给娶回家去,就是为了折磨她? “那又如何?”顾阎理直气壮的反驳,“本王也受伤了。” 时辛:“……” 这人喜怒无常的,搞得她心态都崩溃了,时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姿态,“你到底想如何?” “你。”顾阎眼尾泛红,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打横抱起直奔房间。 院子的其他卧房内,清玄和银罗今天晚上都凑巧不在,毕竟公主的册封大典何其的重要,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个别院里面待着,而是去了时辛的公主府安排事务了。 而楚 楚早已经早早的就睡下了,所以整个院子里面一下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时辛今日很美,美得张扬,那落云街,从街头到街尾,基本上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定格在了这个少女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富家子弟再看见这个传说中的长公主的时候,恨不得眼睛都黏在对方的身上。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大家眼中的一个乡野丫头,居然能够如此的漂亮。 顾阎在金玉满堂一整天下来,可是听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以及那些在议论长公主长相的人。 “顾阎!”时辛瞠目结舌,“别乱来啊!别脱衣服,冷静一下,我……我,我今天很累了。” 这古代又不同于现代,只要谈恋爱,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关系都是顺理成章的,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实在是过于尴尬。 在这个别院里面的人又不都是她的人,大晚上的闹出了什么动静,被别人听了去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妥。 顾阎一只手将她双手扣住,目光灼热,“不会有人。” “你怎么知道?”时辛脑子一热,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顾远宁,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胡作非为,要是被别人给看见了, 不仅你死,我也得陪着你一块儿死。” “那岂不是更好?”顾阎冷笑一声,“求之不得。” 这个恋爱脑!谁来救救她啊! 与此同时的吕府。 吕不良从皇宫里面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吓得整个府邸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前去搭话。 长公主身份的事情已经糟糕天下了,现如今汴梁突然多出了一个公主殿下,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皇后说得对,早知道如此,当初就直接一把将人给捏死了,也不会有今日这么多的祸害。”吕不良咬牙锤了一拳桌子,一想到今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尽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分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帖了,可谁曾想到这个野丫头居然会医术,悄无声息的就给化解了一切。 吕玧静静的站在案桌前,眉眼低垂,烛火下一张脸忽暗忽明,皇宫里面的事情他也知晓了,只不过有些出人意料。 本以为太子会插手,可谁想到居然不需要任何一个人作为长公主就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看来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当真是小看了对方。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十六年? 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吗? 第六百四十三章 渔翁得利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个人,若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给了对方如此巨大的机会,就将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坐实了?其实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恰恰相反,还有不少的好处,但是一个比较难以拿捏的女人,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朝堂上的事情现如今吵得沸沸扬扬,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皇上了。 皇上一直以来都和吕家不和,虽然表面上两个人都是君臣之间的关系很好,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二人的关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渐渐的破裂了,直到现在都尚未有任何转善的机会。 吕不良众目睽睽下丢人,心里面自然是不甘心的,恐怕如此一来那野丫头就危险了。 “父亲,”在吕不良还沉浸在自己的怒火当中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抬起头来笑着弯了弯眉眼,“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长公主的身份坐实了,如此一来,接下来最让人头疼的不就是长公主的婚事了吗?”吕玧轻描淡写的道。 吕不良冷哼一声,“你这话说的倒是简单,你以为老夫不是这么想的?本欲想着让素儿嫁入东宫,或者是让你娶了公主殿下,再不济,让我那个不争气的弟 弟的儿子娶了也成,然而,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 他和皇帝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皇帝的性格? 景帝这个人特别的敏感,又对于这些事情很是警惕,将女儿嫁入东宫,那都是要经过自己煞费苦心的安排才能够成功。 若是再想让自己的儿子将公主给迎娶,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毕竟谁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何不能呢?”吕玧轻笑道:“总归,父亲大人不就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嘛,只要太子殿下能够成功的机会,那么不管是谁,对于父亲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姐姐嫁入东宫显然是不可能的,以陛下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若只是将一个公主下嫁给咱们吕家皇上未必不会同意。” 两者之间一旦有了对比,但凡是个聪明一点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太子殿下对自己这个妹妹尤为的看重,到那个时候,父亲想要做什么还不都是信手捏来?” 吕不良原本比较复杂的心情,顿时就沉浸了下来,他若有所思的挑眉,手掌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他所计划的本身是打算让这两件事情都同时达到自己想要 的效果,可现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另谋出路。 吕家本身就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仿佛这样才能够让皇上高枕无忧。 所以他不能够放松警惕,得一步一步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哪怕是牺牲儿女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你的意思是不让你姐姐嫁入东宫?”吕不良有些不大确定的又再一次问了一句,“可你知不知道,倘若你姐姐嫁入东宫的话,会为咱们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孩儿知道!”吕玧一脸的真诚,“可是父亲,有一件事情恐怕您还不知道,若是您知道的话,就应该能够明白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吕不良挑眉。 吕玧继续道:“孩儿得到消息,几个月前,大齐的祁王——顾阎,在得知长公主已经找回来的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朝着宣文帝提出和亲的想法,而宣文帝也批准了,皇上那边已经收到消息,却迟迟未曾公开,难道父亲还不明白吗?” “此话当真?”吕不良显然没有料到是如此重大的消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面色有些难以控制的激动。 吕玧朝着身后的使了使眼神,护卫随后 直接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封密函,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父亲不如看看。” 吕不良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密函,眉头紧锁,面色漆黑,“难怪……从一开始我就觉得皇上对于这丫头有些过于太在乎,不仅仅是册封为长公主,现如今还赐了一个公主宅,原来如此。” “看来咱们这个陛下是打算借助他国的力量来制衡老夫。” 顾阎,这人向来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众所周知,现如今居然提出和亲这样的事情呢,实在是有些让人惊讶。 看来他们两个人是打算暗中联手。 吕玧不卑不亢的拱手,“所以,现如今阻止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孩儿娶了长公主殿下,若不然的话父亲怕是会进退两难啊!” 吕不良当然也不是傻子,倘若说先前的那些条件他还有所犹豫的话,以下直接就整个人都动摇了起来。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拎得清楚的,比起将一个女儿嫁入东宫而已,自己的儿子把长公主取回来,而且还间接破坏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比较好的。 景帝和顾阎联手的话,恐怕他不仅仅是地位不保,整个吕家都会跟着遭殃。 “你先下去吧,老夫想想。”吕不良对于这个 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应接不暇,随后头疼的伸手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让人离开。 吕玧眼瞅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很爽快的就从书房离去。 回廊下,大红色的灯笼照亮着脚下的道路,护卫跟随着他,一路辗转回了院子。 吕不良虽然聪明,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少主!”回到院子后,吕玧身后的护卫有些担忧的道:“祁王不好对付!” 得罪顾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就怕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当然知道他不好对付,所以也并不打算得罪他,只不过是为了解决眼下的状况罢了。” “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傻?”吕玧心不在焉地走到了烛台面前,从自己的衣袖当中掏出了另外一封密函点燃,烧尽。 他只不过是想要拿回那件东西,顺便杀了吕不良罢了,至于其他的,无关紧要。 当然了,那个女人肯定是要带着离开的。 护卫见他这般笃定,也只好作罢。 下一刻却听见少年那自幽幽谷中传来的声音响起,过分的天真,又有几分的疯狂,“你说,她会喜欢大草原嘛?” 一望无际,碧水蓝天。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大局要牺牲她 护卫:“……” 少主对这位郡主可谓是一往情深,偏偏对方还一无所知。 少主可是来杀人全家的,要是把人给带着离开了,也不见得对方能够高兴啊。 他想了想只好沉默不语。 吕玧倒也不在乎旁人会怎么回答自己的话,反而自言自语起来,眼神当中都写满了憧憬,他已经十多年未曾回家了,“不管她喜不喜欢,终究是要和我在草原上过一辈子。” 护卫继续沉默。 …… 时辛被册封为长公主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的人则是觉得这位长公主殿下颇有一些手段以及能耐的,如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才刚刚出现就被皇上如此的宠爱,甚至还赐了一座府邸,这可是一般人都不会有的荣耀。 经过这么一出之后,所有人对于这位公主殿下都发生了巨大的改观。 不日,时辛就浩浩荡荡的搬进了公主府,仆人上百,珍珠无数,当真是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清玄和银罗以及楚楚倒是非常的淡定,毕竟作为一位公主殿下,这样的待遇倒也是情理之中的,可唯独当事人差点腿软。 上辈子操心操劳,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都没能让自己过上这样付出的 生活,这辈子啥也不用做,直接就飞升成了公主殿下,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大的房子。 时辛心情很是愉悦,果然会投胎就是一门技术活。 “这确定是当公主而不是当太子,怎么待遇这么好?”她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进进出出的东西。 身后的顾阎带着银色面具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待遇当然和其他人不能够相提并论。” 这他喵的就是独生女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呀。 时辛瞠目结舌,默默的给自己拍手,“我真厉害!” 看来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清玄笑而不语,景帝这么做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是因为某个人已经带了不少的人出现在了汴梁内。 以顾阎的名声和那一封和亲文书,景帝肯定会对自己这个女儿更加好。 无非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当皇帝的人很在乎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话顾阎也会给出更多丰厚的条件。 景帝是豺狼虎豹,顾阎就是恶魔,杀人不眨眼,悄无声息的就叫你人头落地。 这样两个人相遇在一块儿,究竟谁能更胜一筹,还未可知。 “你该不会还打算和我 住在这里不走吧?”弄完了一堆东西之后,时辛观光着整个公主府的时候,干脆就把人偷偷摸摸的带到了一处假山后,直接来了一个壁咚,一本正经的道:“你当真就不怕其他人发现了你的身份?” “为何要怕?”顾阎靠在石壁上,神色淡然,嘴唇轻轻启动,摘下面具之后这一张脸比整个公主府里面盛开的花朵都还要好看,就是带毒,他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你是觉得你那个太子哥哥,还是你父皇有本事把本王给杀了?” “我觉得嘛,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虽然你确实很厉害的,但这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面。”时辛表示非常的无语。 顾阎太过于自负了,可偏偏他的自负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毕竟他的自负向来都是让人难以反驳的。 “你在担心本王?”顾阎垂眸,手指摩挲着少女的唇瓣,勾唇坏笑,“难不成是担心本王死在这里之后自己守寡?” “……”时辛眼皮子跳了跳,“大白天的别做梦,你死了,对我而言可没什么坏处,指不定还是好处呢。” “本王要是死了,你充其量就是一枚棋子罢了!”顾阎冷冰冰的咬了咬她的唇,“本王不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 看不出景帝的心思?” “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愿意给,我就敢要,不过就是一些金银珠宝罢了,有什么可畏惧的?”时辛毫不在乎的表示,挺了挺胸,“所以,祁王殿下打算用什么来娶我呢?” “难道就不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几座城池就是为了娶一个女人,这恐怕是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再昏庸的一个君王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时辛这辈子以及上辈子,做梦都未曾想到过自己有这么值钱的一刻。 顾阎伸手将她发梢上的落花摘掉,心不在焉的道:“景帝想要的,本王都敢给!” 大不了到时候再打回来不就行了。 时辛:“……”昏君。 顾妗和殷浔回到宁河县之后就带着所有的人出发前往上都城了,如此一来,两国之间即将联姻的消息就无论如何再也隐瞒不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整个上都城就传播开来。 而众人还未曾对于长公主的身份能够接受的时候,又对于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目瞪口呆。 连带着那些世家小姐对此也觉得惊讶。 “怎么会?” 次日下了早朝之后,方埵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皇上居然已经答应 了对方前来了,恐怕已经在背地里面想好该如何讨要好处了。 他忍不住的嘀咕起来,“所以,费尽心思的把人给找回来,就是为了和亲?” 然而,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一个问题。 方埵绞尽脑汁,只好求助于慕栩。 作为一国的太子殿下,想必也应该知道一些的。 御花园内,慕栩整个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父皇本就不是什么好父亲,他可是一国之君啊!从一开始得知妹妹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下令寻找也无非是为了转移吕家的注意力罢了,牵制住吕不良,说白了,和亲这件事情父皇早就想好了。” 他是父皇的血脉,对于父皇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在眼里呢,所以那天在朝堂上的滴血认亲,说白了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就算不是父皇,也会想方设法的让天下人都相信时辛就是慕瓷,慕瓷就是时辛。 说白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一个除掉吕不良的阴谋诡计罢了! 方埵有些按耐不住了,急切的道:“那她呢?太子殿下难不成当真把她给牺牲掉?” “牧立!”慕栩厉声道:“不是本宫要牺牲她,是大局要牺牲她,本宫是真的将她当成妹妹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 难以抉择 “不仅仅是你,就连我也很清楚的知道父皇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人给找回来,单纯的只是为了怀念自己的女儿吗?你觉得作为一个帝王会有这样的感情?”慕栩对于方埵的质问并没有觉得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 他负手而立,走到围栏前,放眼看去,一片荷花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阳光太过于刺眼,导致人的视线都比较恍恍惚惚,心情阴霾至极,他艰难的道:“皇位本就是如此的。” 父皇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铲平的干干净净,当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个代价肯定是要两败俱伤,恰巧这个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别的契机,能够尽量的减少损失,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顾阎的出现乃是意料之外的,父皇本意是打算和顾钦联手的,如此一来两全其美,可没想到是瓷儿会和顾阎有了这么一段过往。” 慕栩神色浮动,里面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像是有些懊恼,又像是有些愧疚。 方埵身子僵硬住了,从入宫到现在,他都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企图从太子殿下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帮助,可现如今看来,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儿女情长并比不上家国情怀,他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凡事以忠君报国为先,所以,在这两件事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方家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忠君报国。 “牧立我知道你喜欢瓷儿,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不是祁王的出现的话,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成全了你。”慕栩转过头来,眼神特别的坚定,他们两个人从小就是一块儿长大的,可以说得上他是自己的伴读。 方埵因为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缘故,从小就入宫和他这个太子一块儿读书,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一直到长大之后他也为自己办了许多的事情,他自然不会亏了方埵的。 只是现在的事情比较的复杂,并非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父皇那里也不好交差。 方埵眼神渐渐的变得灰暗了下来,他低垂着眉眼,似乎是在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过于讽刺,“臣明白的!她很喜欢祁王。” 其实就算是两国之间联姻了,也不算是亏待了时辛。 她虽然自己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面前。 毕竟,就算是离开了顾阎,她也舍不得伤害那个人,所以只好伤了她 自己。 时辛是个感情迟钝的人,她一直以来都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哪怕是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方面也是游刃有余。 可她忘了,很多东西并非是人力所能掌控得住的。 慕栩蹙眉,颇为同情地看着自己这个好兄弟,他走上去叹了一口气,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以后本宫都会为你指婚。” “可都不是她。”方埵眼神黯然。 慕栩心情也觉得有些繁杂。 牧立从小到大就长得好看,所以没少招女孩子的喜欢。 哪怕是现在整个上都城,也有不少的姑娘嚷嚷着要嫁给这么一个小将军,只不过他似乎从未对哪个女孩子另眼相看过。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偏偏这个姑娘又不是其他的人。 瓷儿现如今是父皇手里面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所以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给了旁人,顾阎已经快要抵达上都城了,不管是对于汴梁而言,对于文武百官而言,对于父皇而言,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方埵默然,一言不发,就这么魂不守舍的离开了皇宫。 事情一经传播开了之后,大家个个都瞠目结舌。 本以为长公主会被吕家 看上,再不济也会被皇上赐婚给其他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齐那边居然都悄无声息地派人来联姻了,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样一来的话,两国之间似乎就能悄无声息地避免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战争。 然而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当事人对此毫无想法。 时辛对于自己的这个公主府特别的满意,又大,又自在。 第一个想法就是,金屋藏娇的话似乎都能够藏不少了。 一瞬间就能够明白了那些昏君究竟是为何堕落的。 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好吧……在这一切的前提下,是谁能将她对面的那个人给弄走? 顾阎不骄不躁的待在公主府内,一呆就是两天了,一点即将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而她只好对外宣称,顾阎是她的护卫,白天护命,晚上玩她的那种。 可就算是这样,其他人也不知清,如此一来,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你难道当真不打算离开了?你的人都已经快要来了,到时候你若不出现的话,其他人就不会起疑心嘛?”时辛盘着腿坐在软榻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顾阎掀了掀眼皮子,丹凤眼眯了眯,“你好像很希望本 王离你离得远远的。” “怎么会呢?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在为你的安全着想,你也不想想,万一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那可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啊!”时辛一脸的真诚,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一样,她笑呵呵的给顾阎剥香蕉递过去,“我是真的关心你。” “多谢公主殿下!”顾阎皮笑肉不笑的表示,“不过本王不急。” “大齐那边……”时辛若有若无的提及,“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太后和皇后捣乱?” “两个一把年纪的老妖婆能够做什么?”顾阎面不改色的反问。 太后和皇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两个人自有父皇在约束,用不到他。 时辛二话不说,粗暴的把面前横着的小案几挪走,而后爬到他的面前去,毫无征兆的亲了他软软的嘴唇一下,“你真想弑父啊?” “怎么?怕了?”顾阎虽然一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阴暗,可总是会是时不时的释放出来恐吓时辛,试图在少女的脸色上看到一些活灵活现的表情。 时辛莞尔,笑得妖娆,“我怕什么?被天下骂的也不会是我。” 当皇后不好么? “你说得对。”顾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六百四十六章 膨胀了 他这个回答显得太过于平静了,让人一时半会有些琢磨不透。 时辛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瞧着他,顾阎依旧我行我素,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一卷书上,这也不是什么比较稀奇的书,只不过是公主府里面一本再寻常不过的书籍罢了,可他偏偏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抿了抿嘴角,脑海中各种思绪涌上心头,可最终又收敛了。 然而还没有等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面,坐在她对面的人就慵懒的开口,“你好像很担心大齐的事情?” 顾阎眼神犀利,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仿佛任何的妖魔鬼怪都能够在他的面前现出原形。 时辛坦坦荡荡的理了理裙摆表示,“反正我迟早都是要嫁过去的,那不得先提前了解一下自己所居住的环境嘛。再说了,当初我可是作为一个丫头呆在你身边的,现如今要作为一个公主的身份嫁给你,若是其他人知道了,得多惊讶?” 她对于大齐的皇后太后这两个人并不怎么理解,大部分都是从其他人的嘴里面得知的,现如今若是嫁过去的话,肯定会避免不了打招呼这个机难题。 “所以你是在惧怕和他们见面?”顾阎挑眉。 时辛摇了摇头 ,一本正经的表示,“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如今高低也是一个公主了,到时候见面的话难免会有一些膨胀。” 上辈子做的梦,现如今已经实现了,换做是谁,谁不兴奋啊? “殿下!” 就在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青木的声音。 时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好歹和自己也算是有了一段父子之情,这孩子实在是太难哄了,又小气。 “三公主和叶将军他们已经成功抵达了上都城,现如今正住在驿馆里面。”青木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的,然后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给殿下汇报消息。 顾阎淡淡的嗯了一声,“本王知道了!” “进来吧!” 时辛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结果这家伙的下一番话直接就将她送入了地狱一般。 青木站在门外得到了命令之后,毫不犹豫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撩开珠帘,就瞧见了软榻上的二人,时辛笑眯眯的看着他,热情似火的打招呼,“青木好久不见啊!” 青木选择性的直接就忽视掉恭恭敬敬地看向自己家的殿下,拱了拱手道:“殿下!” 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跳起来,居高临下的怒视着青木:“……你这 样做有点过分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就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跟我说句话会死吗?不就是骗了你一下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呀?” “你看看你家殿下多么大方,能不能学一学他的度量。” 被夸赞的顾阎却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本王可不大度!公主殿下倒也不必为了活命说出如此昧着良心的话来。” “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下毒呀。”时辛切了一声。 青木:“……”殿下那里大度了,当初人离开之后殿下可是闷闷不乐了好几个月,整日都是在借酒消愁,最重要的是握着一把匕首发呆,时不时地喃喃自语,仿佛是在自责,然而更多的则是恨不得把人给揪回来,重重的惩罚一下。 可谁能想到,现如今已经找到人了,殿下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让人有些失望。 “公主严重了,青木不敢生气!”他阴阳怪气的扭过头去。 顾阎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平静的道:“景帝派来的人怎么说?” “此事事关重大,景帝说要让殿下入宫,为殿下接风洗 尘。”青木迟疑道。 所以对方的意思无论如何都是要和殿下见面的。 这是在汴梁,然而一直以来都有一句俗语,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更何况,现如今他们前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一盒谈一谈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 景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入宫还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既然他都已经诚心诚意的邀请,为何不去?”顾阎无所谓的道。 青木有些担忧,“可是景帝的态度很显然并不打算同意这一门亲事的。” 十几座城池都不能够满足对方的野心,看来是打算狮子大张嘴。 “殿下,恕属下多嘴……”青木抿了抿嘴角,目光不屑的看了一眼时辛,意有所指的道:“十几座城池,殿下就算是想要娶仙女怕是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罢了。” 时辛扯了扯嘴角,正打算跳下去和对方干一架的时候,直接就被人揽住了腰,顾阎抱着她坐在怀中,摸狗似的安抚起来,却还不忘回答青木,“本王自有打算,入宫的事情先缓缓,他们若是问起来,就说本王病重。” 青木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家殿下的意思,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时 辛气急败坏,“顾远宁!” “何事?”顾阎面不改色的把她抱着转了个弯坐在自己的身上,眉心皱起,“生气了?” “我难道不应该生气吗?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议论我,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时辛反问,“再说了,又不是我逼着你娶我的,是你自己想要娶我。” 她不恨嫁。 顾阎眼神暗了暗,很不喜欢这句话,却让自己保持冷静,声音沉了沉,“你不想嫁给本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人给绑回去了,实在不行,哪怕是一具尸体,也绝对不可能流落在他乡。 他目光暗沉,修长的眼睫毛将眼底的情绪都给遮盖了起来,让人读不懂里面的含义。 时辛:“?”怎么回事?突然好好的就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她眨了眨眼睛,底气不足的道:“……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吧青木太小气了。” 这人这么回事,毫无征兆的就怒气冲冲了。 时辛云里雾里的。 顾阎轻轻的嗯了一声,“明日本王就回驿站,你自己多加小心吕家的人。” “还有不管是谁都不能信!” 时辛有些嘴瓢的脱口而出:“你也不可以信嘛?” 第六百四十七章 答案到底是什么 顾阎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并无道理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也能够看得清楚,汴梁的这些人,没几个是真心的,也没有几个是省油的。 灯从一开始本身就是一盘天大的棋局一步步的将她这个局外人给牵引进来,然后又试图让自己这一枚棋子发挥到极致的作用。 时辛也不笨,何尝不懂呢!可这些人也低估了一点,自己并非是想要当什么长公主,之所以出现,也无非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罢了。 皇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件事情意料之外,可是最为重要的是,当初为什么要杀掉一个才不到一个月的婴儿? 原主到底有什么地方威胁到了堂堂一国之母,才能够让对方起了如此重大的杀心? 这件事情非弄清楚不可。 而她也不想留在这里。 申时的时候,清玄从外头回来了,现如今他也不用再继续躲躲藏藏的许多事情都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何况三殿下也不敢对他动手。 时辛又是一个心眼比较大的人,不会斤斤计较,对于他们这些人比较宽容,也不会去询问他们的所作所为。 这不刚和昔日的好友畅聊了一番,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银罗倒是挺闲的,就围着风语阁转悠, 不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瞧见清玄风风火火的回来也不惊讶,而是友善的提醒,“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去的为好。” “他们两个人该不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出来过吧?”清玄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银罗点了点头,“嗯!除了刚刚才有人来过。” “谁啊?” “祁王的人。” 清玄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手掌心,顾阎办事情的效率向来都比一般的人要高得多,如今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还真是坐得住,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他和长公主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好奇,究竟两个人能不能够成功的联姻,可他们这两个当事人倒是不骄不躁。”他哑然失笑。 银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祁王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肯定也是有胜算的!” 十几座城池啊!羡慕多少人古往今来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他满意的颔首。 银罗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想法,“你不是汴梁的人吗?若是涨工资再一次嫁过去的话,你又要跟着过去?难道你就不会舍不得?” 清玄笑而不语,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摇晃着自己手里面的扇子大步流星地甩 了甩衣袖,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他这样的人向来都是四海为家,漂浮不定的,就像是一颗摇摇欲坠的蒲公英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功名利禄对于他而言才是毕生所求,至于死了以后葬在哪里,或者是以后扎根在何种地方,都是无关紧要的。 银罗不理解,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时辛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被顾阎软禁了一天不到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你就不能让我出去走一走?我每天坐在这里,我觉得我都要发呆了。” “公主殿下若是想出去的话,便出去,本王可从来没说过不让公主殿下出去。”顾阎面色缓和,看不出是在生气的模样。 时辛诧异的看向他,“那我就出去啦。” “公主想走便走,本王没有强留。” 时辛:“……”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她不大确定地回过头,可对方始终是保持着那一副样子,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只好麻溜地穿上了绣花鞋,夺门而出。 她是一刻也不想留了,得去问问清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出门便迎面撞见了银罗,“你说他回来了?” 银罗点了点头,“刚回来没多久,知道公主殿下还在屋内,所以就没有打扰。” “嗯,行,我 知道了!”时辛摆摆手,径直去了清玄的屋内。 这院子很大,离得也远,她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把正在准备脱衣服的人给吓了一跳。 清玄毫不犹豫的立刻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给扯了回去,有些愠怒的回过头来,正打算指责几句的时候,看见了少女那一张笑脸,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公主殿下来之前就不能先敲一下房门吗?” “哪那么讲究,我这不是想着反正你也没啥秘密吗?”时辛想也不想的把房门给关上,急切的问,“如何了?” 清玄系好腰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温和的开口,“当年的事情有些久远了,皇宫里面的那些老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所以并没有人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但是有一桩事情挺奇怪的,当年据说你生下来之后,皇后还特意去了一趟寺庙,托人算命。” “寺庙?”时辛一愣,“那个寺庙?” “嗯……结缘寺。” 这个寺庙在十多年前的时候还是颇有一些威望的,毕竟那个时候有一个得道高僧,据说占卜向来都是从未失算的,因此得了盛名,长公主慕瓷生下来之后,皇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一趟。 然后托圆满大师算了一卦,当时禅房里 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具体的算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可有一点却很明了,那就是皇后离开之后心情很是沉重,这位圆满大师也在小公主失踪后一个月突然圆寂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肯定会觉得有些古怪,不知道的人当然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时辛摸了摸下颚,她还是不明白,那个时候的原主不过是一个婴儿而已,能有什么样的威胁,让一个皇后想方设法地将人给送走,又没有杀掉呢? “我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也不大清楚。你若是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其实可以亲自去一趟这个寺庙,不过人已经死了,恐怕也查不到什么。”清玄遗憾的表示。 所以,如今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恐怕也只有从皇后的身上下手,但是皇后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开口。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你当年失踪的原因?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清玄不明白。 时辛点了点头,“当然很重要了!” 这可关系到她为什么穿越来这里。 当初在大齐的时候,大和尚和她说过一些云里雾里的话,那个时候她没有想明白,可后来总算是有所感悟了。 找到大和尚的时候,大和尚只是说,她想要的答案就在汴梁。 第六百四十八章 难搞哦 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个地方来。 当公主的确很好,但是只不过是对于现在的人而言,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公主这个名头,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沉重的枷锁罢了。 “我必须弄清楚这些事情的真相,找到答案才行。”时辛惆怅不已。 只有这样,似乎才能摆脱在这个时代的一切,能够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时代。 清玄不明白,但是看着少女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差不多也能够猜到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不过也没有仔细的盘问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岔开了话题,“祁王这里你打算怎么办?一旦两国之间联姻了,你肯定是要被送回去的,到时候恐怕真相还没有查出来就……” 时辛:“……”她也是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要不然地话也不至于这么头疼。 顾阎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不妥善处理的话,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困扰。 所以相对而言,她更加希望顾阎知难而退。 但是,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而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阎的人生信条就是迎难而上。 靠北哦! 所以这件事情比较的棘手 ,又特别的难办。 她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又打不过他,而且他又位高权重的,若是真把这件事情谈好了话,只能硬着头皮的往上冲。”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一点也不反感嫁给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威逼你的话,你心里面有些不大舒服?”清玄明了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已经看透了的模样。 时辛:“……”其实这么说吧,也没错,毕竟有些人天生骨子里面就有些或多或少的叛逆。 她对于封建社会的这些个指腹为婚啊,或者是父母之命,媒宿之言,向来都是比较反感的,若不是为了探查到事情的真相,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当什么公主殿下,说白了还要对付这么多的事情,只会给自己自讨苦吃。 清玄失笑,“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你究竟希望两国之间联姻这件事情达成协议呢,还是希望自己不嫁过去?” “我这个人呢,还是比较爱好和平的,若是从我的角度出发的话,我希望没有战争,但要是牺牲我自己去成全这么多的人的话,我也是不大乐意的。”时辛非常坦白地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表现了出来。 英雄也不是任何一 个人都能够做的,而且做英雄的代价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一般的人并没有这样的精神,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清玄点了点头,“那就继续调查吧!你明日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这个寺庙看一看,指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毕竟他去的时候比较匆忙,探查到这些事情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思考。 时辛去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或者,你可以从太子殿下那里下手。”清玄想了想友善的建议起来。 慕栩好歹也是一国的太子,对于皇后的事情比他们这些人清楚得多,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皇帝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公主为何失踪,利用为何在十多年之后的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这其中究竟牵扯到多少人? 时辛抿了抿嘴角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答,斟酌了片刻之后,方才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脑子里面闪现过一件事情,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桌边的人询问了起来。 “对了,不是说有一个国师算出来我还活着的消息吗?那个国师怎么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出现?” 橘黄色的 烛火下,紫檀香炉炊烟袅袅,香气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男人一袭蓝紫的衣衫很是儒雅,沐浴在这个灯火下面,整个人看上去都颇为温和。 闻言,他眼睫煽动了片刻,表情有些严峻,须臾方才道:“人已经死了!” “死了?”时辛瞠目结舌,景帝这么迷信,堂堂一国的国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作为一个皇帝,难道就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吗?怎么可能一点风声和一点动静都没有? 清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皇上一直隐瞒下来,似乎并不打算告知于任何一个人,所以对外宣称国师还在外面云游。” 国师是在回上都城的路途当中死了的,死的莫名其妙,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凶手究竟是谁。 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皇帝的信仰,所以皇上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出口。 时辛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此处,步伐都觉得有些艰难,慢吞吞地回了自己的屋内,月光一下子就没入了云层当中,使得整个夜晚变得更加的暗淡无光。 屋内顾阎还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本书,听见开门的动静之后,却只是轻轻的掀了掀眼皮子,瞄见了女子的裙 摆,又默默地垂下眼。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少女的声音,这才发现有些不大对劲,将手中的书放下之后,看着少女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顾阎有些不解的挑眉。 时辛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的摇了摇头走近他,勤学好问的开口道:“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刚刚才清玄和我说国师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直隐瞒到现在?” “而且不是说是因为他算出来我还活着的消息,皇帝这才把我接回来的嘛?” 少女坐在他的旁边,小脸皱成一团,有气无力的直接趴在了面前的桌几上,丧气的嘀咕着,“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简单,这个国师到底是算出来什么东西了才会遭到这样的算计,而且景帝对我这么好,也不像是一个皇帝的样子。” 这些事情和顾阎有关系,但是似乎关系也不是那么大,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知情的秘密。 顾阎看着她粉嫩嫩的唇瓣,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心不在焉的道:“所以你想查清楚?” “嗯!”时辛点了点头,“我得弄清楚,当初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丢掉,现在又将我找回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谜底 她觉得景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 皇后和景帝这两个人本身就不合,所以这其中的事情恐怕会更难。 顾阎:“……”汴梁的那些前尘往事,他知道的并不多。 不过对于便当失踪了一个长公主这样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毕竟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后来他长大时也偶尔听人提起过这种陈年旧事。 景帝膝下子嗣繁多,可是并没有一个女儿,作为一国之君,难免会成为他人议论的点,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不过,关于他最终生了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大家都在讨论着这种往事。 现在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也很好奇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时辛靠在桌子上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这个人的回答,忍不住的有些郁闷的抬起头来,这个男人一副沉重的模样,像是在思考。 顾阎回过神来,漠不关心的样子,“说什么?本王又不失汴梁皇室,对于这些陈年往事,怎么可能知晓?” “不过,你若是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的话,其实也不是很难,只不过这件事情颇有一些复杂罢了。” “不 是很难?”时辛坐直了身子,觉得他这个观点有些不大对劲,立刻就提出了反驳,“这事情好歹也过了十多年了,怎么就不难了?” 她都快十七岁了。 就算是在现代犯罪的话,等过了十多年的追诉期恐怕都已经来不及了。 顾阎脸上的表情有些讳莫如深,一本正经的道:“只要本王提出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到时候你用这个法子去和你父皇谈判,他肯定不会反对。”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用这个要挟他,然后从他的嘴里面得知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来,就为我自己省了不少的麻烦。”时辛何等的聪慧,一点就通,立刻正襟危坐。 顾阎平静的道:“是!” 作为一国之君,向来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利益和自己国家的,只要是最核心的利益摆在他的面前,他是不可能拒绝,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时辛:“……”这个方法乍一听挺好的,可若是使用不当的话,肯定会适得其反。 她烦躁的继续趴下去,“还是算了,景帝这个人有点棘手,我不想招惹他,也不想和他们为敌,所以我得自己将事情真相查出来。” “这样吧,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寺庙。” 顾阎想 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时辰已经不知不觉当中过去了这么久,窗外的月亮,就连月色也减淡了不少。 这无情的话语,让时辛瞠目结舌,“不就是让你陪我去一趟,你怎么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好像是是我强迫你一样?” “本王为何要去?”顾阎反问,“陪你调查这些事情,对于本文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还会惹祸上身,本王何苦给自己自寻麻烦?” 他是前来联姻的,说白了,两国之间的和平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若是他不想联姻的话,到时候开战是必然的结果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想让自己陪她去一趟寺庙。 况且,他杀戮太重,对于佛门重地,向来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就连当初的清水寺也是如此,那个地方很好,可他很少去,一年可能也就那么一两次,或者是两三次。 时辛眨了眨眼,窗纱上不断地答应出两个人的生意,少女尤其的交响,可是坐在少女面前的男人却十分的高大伟岸,身姿卓越,单凭这一副朦朦胧胧的画面就足够让人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红衣如火,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又仿佛是盛开在黄泉边的彼岸花一样,太过 于耀眼,让人睁不开眼。 顾阎心跳慢了半拍,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人慢慢的靠近自己。 时辛胆大妄为,色胆包天,她将人摁住窗纱上,蹬掉绣花鞋,跨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强吻住他,“你明天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陪我去,你就别想回家了。” “你是在威胁本王?”顾阎一动不动,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就连嘴唇都未曾打开,任由少女无可奈何的咬着他的唇瓣,冷漠得像是一个柳下惠一样。 时辛气结,“我求求你么!我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身边的人也没几个是能够信得过的,都是太子或者是皇帝放在我身边的。” 清玄和银罗不方便,动不动就带出去。 银罗要照顾处处,清玄要给自己办正事。 她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所以,万事都得小心谨慎才行,身边若是不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敢出去溜达,凭借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和对方打起来指不定还会挂一些伤口。 光是想想都有些划不来。 时辛软硬兼施,顾阎武功高强,放在身边简直就是多了一份保障。 “顾阎,祁王殿下?顾远宁?”她亲了亲男人的耳朵,可是对方依 旧不为所动,直到一声娇滴滴的语气在男人耳畔响起,“远宁哥哥?” 顾阎身子僵硬,顿时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细腰,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的道:“时辛,你找死是不是?” “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去,你要是不陪我去的话,今天晚上咱俩可都不要好好睡觉了。” 时辛理直气壮的叉着腰,她可不怕,只要不让自己动手做什么都无所谓,吕不良现如今政府势眈眈的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稍有不慎,对方就会朝自己出手,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国的将军,所以想要派人来刺杀自己的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你怕吕不良?”顾阎吻着她扬起的脖颈,努力的镇定下来,语气当中带着点点笑意,“时辛……你要是好好的讨好一下本王,或者是求一求本王的话,本王倒是可以多照顾你一下。” 汴梁他不怕,只要是他想保护的人,无论何时何地。 时辛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眯了眯眼,很是舒服,语气娇娇软软,“那你去不去么?” 顾阎没回答,也没说话,只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这个软榻上面就变得杂乱不堪,两个人厮混总是避免不了其他地方受损。 第六百五十章 江山美人都要 一直到了最后,某个人方才松口。 时辛累得死去活来的,得到一点点的好觉得太不容易了。 她睡下之后,顾阎起身走到窗边唤了一声,随后黑暗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整个人都跪在了回廊下面,“殿下?” “去查一查汴梁皇后和当初玉华公主的事情!”顾阎抱着双臂懒洋洋的开口。 暗卫拱了拱手,心领神会的消失不见了。 …… 次日一大早的,时辛困得要死就已经被顾阎从被窝里面扯出来了,她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赖床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作息时间比较的规律,可是自从有了这个人之后,基本上都是晚睡早起。 忿忿不平的咬了咬牙,怒目圆睁,“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过了,既然今天咱们要去那个地方,你就不能老老实实一点,非要动手动脚的吗?” “公主殿下这一番话可真是冤枉人了,在下现如今作为公主殿下的男宠,可不得好好伺候一下公主。”顾阎是个小心眼记仇的,所以对于男宠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没有翻篇。 时不时的就阴阳怪气起来。 时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也丝毫不顾及形象,直接就当着他的面把衣服利落的给换了一套。 顾 阎:“……”怎么有种对方是在公报私仇的错觉? 然而他自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等着人梳妆打扮了之后戴上面具悄无声息的出门了。 公主府现在的管家是清玄找来的,所以从各个方面而言,也算是比较信得过的,最起码不会惹是生非。 苏嬷嬷依旧在屋内管着那些个丫环,可时辛对于这个老人家却不敢用的,毕竟对方再怎么说都是从皇宫那样的地方出来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多个心眼。 苏嬷嬷看着她身边的男子,每一次都装作是若有若无的瞥了那么一眼,随后故作轻松的规规矩矩询问起来,“公主若是要出去的话,身边还是得多带几个护卫才行,要不带几个丫鬟?” “不必了,我也就是随便走一走。”时辛摆摆手表示。 苏嬷嬷坚持道:“公主殿下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了,所以一切还得万事小心为上。” 寻常的姑娘家家的,随随便便外出随随便便都要带上几个家庭或者是几个丫鬟,所以说更不用说是公主了。 “你说的那些人不必,”时辛指了指顾阎表示,“他一个人就能够抵十个人,不信的话你看看。” 苏嬷嬷:“?” 顾阎:“……” 他眼神有些清冷 ,悠悠地从少女的身上撇了过去。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祁王,他从来没有在其他的人面前故弄玄虚过。 抿了抿嘴角,望着苏嬷嬷带来的这几个护卫,二话不说已经开始提前行动了,他的身形很快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将在场的四五个护卫给撂倒了。 时辛很是洋洋得意的表示,“现在你可以放心,我跟着他一块儿出去了吧。” 苏嬷嬷:“……”她其实从一开头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比较担心公主殿下罢了! 可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让开。 清玄:“……” 银罗:“……” 总觉得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的话,恐怕要多少人目瞪口呆。 顾阎居然出手教训几个小喽喽!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祁王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这摆明了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银罗眼神复杂的道。 清玄:“……”果然,祁王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动了一点点的心思,也依旧让人觉得恐怖。 看来两国之间联姻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时辛和顾阎成功的出了公主府,直奔结缘寺,而他接下来只需要盯着三殿下就行了。 汴梁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的,说白了,两个国家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相似的,毕竟这些人南来北往的一些商品的流通,就促进了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 时辛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场景,忍不住的笑了笑,伸手拉了拉顾阎,不解的问道:“你当初为什么总是要想方设法的开战?打仗对你来说有那么好吗?” “有!”顾阎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各有志,他从开始拿起刀剑的那一刹那,就注定是要在战场上厮杀。 大齐的国土面积在他一寸又一寸的打压下面,渐渐的扩大。 所以顾阎在大齐的将士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对于那些人而言都是非同小可的。 “顾阎,”时辛正色道:“你若是答应了两国之间的联姻,到时候许多事情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总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志向吧?” 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站在权力的最顶峰,傲视群雄,而不是因为儿女情长就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顾阎若一直以来都冷血无情下去的话,那么想要打下一个江山社稷,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而不是被情意所拖累。 顾阎:“……”他总 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可思索了片刻,也依旧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望着对方。 他确实是想要君临天下的,但是并不影响他美人在怀。 时辛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他,想了想只好作罢,“算了,跟我也没关系!” 反正谁当皇帝,对她而言影响不大的。 顾阎将人拉入怀中,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语气极为淡淡,“睡会,到了再叫你。” 昨夜他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了,事情到底如何会有个苗头的。 既然她这么在意,解决了也好,省得回了大齐又想方设法的逃走。 时辛打了个哈欠,当真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怀里面,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结缘寺并不远,虽然香火并没有从前那么旺盛,可也是有些人气的,只不过自从圆满大师圆寂之后,很少有人来算命了。 倒也是冷清了不少。 时辛在公主府的一举一动,苏嬷嬷都会如实汇报给东宫的慕栩。 慕栩闻此消息有些不解,眉头紧锁,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其中有些诡异。 这丫头很聪明,虽然对自己这个兄长也不错可终归有些隔阂的。 “由着她去吧!只是顾阎的事情怕是又要惹麻烦了!”他头疼不已。 第六百五十一章 只欠东风 人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顾阎究竟能够给出什么样的条件,这一切还在他们的未知当中,父皇那里恐怕也不好对付。 所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对他们非常的不利。 “徐妃和老三如何了?”慕栩很快就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毛笔,一脸正色地询问了起来。 孙公公皱了皱眉头,犹豫了许久,方才如实的回答,“那边暂且没有任何的动静,不过自从公主殿下和三殿下闹过一次之后,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恐怕以后见面有诸多不便。” “这丫头倒也是一个睚眦必报,不知道遮遮掩掩的人,现如今把人给得罪了,丝毫也不慌乱,她很聪明,恐怕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察觉到了一些。”慕栩轻笑一声。 尽管他试图将一切都给隐藏下来,不想让这小丫头知道的太多,也无非是为了确保小丫头的安全罢了,虽说自己也的确在不知不觉当中利用了她,但出发点也是希望她一切安康。 孙公公笑着附和,“公主殿下的确是很聪明,给足了三殿下脸面也没有大吵大闹,不过想必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三殿下也 知道公主殿下不是好惹的,不至于总去给公主殿下找麻烦。” “你想多了!”慕栩轻笑道:“他这么盯着瓷儿,可不仅仅是因为看不惯本宫,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父皇。” 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楚,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父皇为何突然好端端的将这么一个小丫头给重新找回来,分明已经失踪了十多年,大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地在十六年后又把人给寻了回来,还对人如此照顾有加。 这一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孙公公也不明白,“当年公主殿下失踪的时候,皇上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在皇上的眼中,似乎就仿佛只是丢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一样。” 那为何又有这样的举动呢? 还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慕栩双眸微微眯起,陷入了沉思当中,现在的一切他也不清楚,所以还得等后续。 “先继续盯着吧!大齐的人已经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也会有所行动的。至于父皇那边,咱们就先袖手旁观。” “不过,瓷儿现在可是众矢之的,难保不会有人从中作梗,你多派几个人,好好在暗中保护。” 孙公公了然于心的颔首,“奴才明白了!” 而后离开了书房。 景华宫。 自从时辛册封之后,这边的气氛就稍微有一些微妙,慕容性格本身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让人琢磨不透,而且骨子里面有一点小小的变态。 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整个宫殿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好在慕容并没有做出任何让人觉得诧异的举动,安静的犹如局外人一样。 水榭内,慕容一袭绛紫色的薄纱外套轻轻拢在了身上,里头就着一件丝绸里衣,穿得格外的清凉,已经在此处坐了好一段时间了。 慕容的性格有些乖戾,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坊间倒是隐隐约约有一些传闻。 那就是关于这位三殿下的一些兴趣爱好,传言说这位三殿下不好女色,尤其好男色。 “殿下,这些日子都闷闷不乐的,莫不是因为长公主的事情?”坐在他身侧的两个妖冶男子,不断地察言观色,不断地为他斟酒捏背,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鼓足了勇气询问起来。 慕容掀了掀眼皮子,“你倒是聪明,居然知道本殿下室因何而生气的,那你不如为本殿下想一想,该如何除掉本殿下这个妹妹呢?” “父皇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上心,更何况只是一个丫 头,这是一个男儿的话,岂不是连太子之位都要拱手让人?”慕容冷笑一声。 古往今来汴梁的历史上课,从来没有哪一个公主有这般待遇。 玉华公主?如此重大的封号,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有公主府,一般情况下,只有已经嫁出去的公主才会有府邸,可是对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 那个公主府很大,甚至比得上朝堂上的丞相府邸了,如此巨大的殊荣,怎么可能不提防呢? 红衣男子闻言,娇声道:“殿下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动手的话,难保会引起陛下的注意。” 现在皇上对于这个长公主殿下这么在意,若是对长公主殿下下手的话,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就算是想要除掉对方,也绝对不可能是在这个时候。 “大齐的祁王殿下不是来了吗?”红衣男子娇滴滴的提起,“对方居然是来联姻的话,那么殿下可得好好抓紧这个机会才行。” 联姻? 提起这事慕容的眼神中有了几分的喜悦,他见过顾阎虽然只是远远的金黄一片,可知道现在依旧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这样一个男子,生来就应该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 那张脸还真是颠倒众生啊! “是该去见见 !”慕容笑得让人有些瑟瑟发抖,眼底一片炙热。 在他旁边伺候着两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位祁王殿下生得丰神俊朗的,那可不是多少姑娘都望眼欲穿的,就算是男子,恐怕站在他的身边也要自愧不如。 三殿下又喜爱男色,所以对对方这么痴迷也是情理之中的。 宫中倒是多彩多姿。 宫外却是另外一番景致,时辛和顾阎两个人乘着马车好不容易到达了结缘寺,谁知道今日这个寺庙居然关门谢客。 她嘴角扯了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屁股坐的生疼,咬牙切齿的道:“它这该不会是在故意针对我吧?我不来的时候,它倒是门庭若市,我来了,它就关门大吉。” 顾阎眯了眯眼,“你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时辛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经过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提起了精神来。 很快一阵凉爽的微风吹拂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味道不是很重,若不是嗅觉很好的人,恐怕也不能够闻得出来,可好巧不巧的,现如今正值炎炎夏日,所以这个味道就变得刺鼻。 时辛一愣,“里面死人了。” 顾阎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她飞身进去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全死了 而车夫和其他人则是站在外面等待着他们,并没有跟进去。 顾阎轻功很好,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就直接落在了寺院里面。 结缘寺面积并不大,毕竟作为国都,寺庙这样的地方很多,也不缺乏这么一座。 想要出名,靠着的无非就是香火鼎盛,这个地方以前倒也是比较出名的,可是后来圆满大师圆寂了所有的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院内种满了桂花树,只不过,这个季节尚未盛开,花坛里面盛满了水,里面栽种了不少的荷花,开得灿烂。 然而…… 本该洁白无瑕的荷花,清澈见底的水瞬间都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一个又一个的和尚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苍蝇正在四处乱飞,很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顾阎面不改色的看了过去,蹲下来查看了一个人的伤口,而后眼神当中闪过一抹惊讶,却又镇定地站起身来。 旁边的时辛则是心情复杂的蹲下来,作为一个大夫,现在就是在彰显自己能耐的时候了,看着这遍地的尸体,除了意外之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一开始她只觉得大和尚让自己来寻找的答案,无非就是一些关于原主的身世秘密罢了,可是现在看来 ,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死? 从一国的国师到现在一个寺庙的和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每一次正要靠近真相的时候,又突然之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别碰!”就在她的手要碰上尸体的时候,被顾阎一把拉了起来,眼神凶巴巴的,“脏死了。” 时辛眨了眨眼睛,“现在怎么办?” 人都死光了,现在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她长叹一声,看着满目的尸体心情复杂,“我总觉得对方好像不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样,这件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死人了。” 她桃花眼黯淡了一下,情绪很复杂。 顾阎怔怔的看着她,抿了抿嘴角,也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古怪,她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的丧命,若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公主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景帝?皇后?慕栩? 汴梁? 顾阎眸中逐渐的有了杀意,这遍地的尸体与其说对方是在把这些人故意杀掉,倒不如说是在警告他们。 离真相越来越近,只会让更多的人丧命,而他们也越来越有危险 。 本身他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现如今看来,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 “对方这是在警告你,让你就此住吧,不要再追查下去,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公主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插手。”顾阎抿着眉头,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块绢帕,低着眉眼耐心的把面前少女的一双手仔仔细细的擦了干净。 他不喜欢时辛这双手除了自己以外,再碰到其他的人。 时辛抬起头来,抿了抿嘴角,最后也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可是,这件事情对我至关重要。” “还会有人死。”顾阎非常肯定。 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巧无声息的就让一个寺庙的和尚全死了,那就代表着他肯定是只手遮天。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就此作罢,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因为我一旦有所动作,对方肯定会你先一步把那些人都给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必须死。”时辛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天真。 大和尚说得对,这件事情的真相并非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先离开这里 。”顾阎不忍心去看少女的表情,直接抱着人打算飞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骚动。 声音是从寺庙的大堂里面传出来的。 二人对视一眼,顾阎牵着她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走了过去。 “救……救命!” 很快,这一阵骚动一下子就变成了一阵轻微的呼救声音。 时辛提着裙摆飞奔过去,一个年事已高的大和尚,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浴血,看起来很是吓人。 此处现在已经是一片死气沉沉了,所以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一个活人,实在是有些诡异。 顾阎小心翼翼的跟在时辛的身后,避免她受伤。 地上的大和尚看见面前出现的两个人,眼神当中突然多了些许的希望,他愣愣的望着少女的模样,激动得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试图抓住对方。 顾阎强行一步拉开了时辛,直接把人给挡在了身后,蹲下来看着面前这个眼睛奄奄一息的大和尚,“师傅,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你们于死地?” “是……”大和尚吞吞吐吐地看着面前俊朗非凡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而是目光直勾勾的盯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脑海里面闪现着昨天晚上那个人的话,而后喘着气,断断续 续的道:“……你母亲……你母亲。” “大师。”时辛觉得这个老和尚有什么话像是要对自己说一样,急急忙忙的就蹲下身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试图抢救对方。 老和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道:“不能……不能查下去了,你,你要离开,离开这里,汴梁……危险。” 这番话刚刚说完,就直接呜呼了。 时辛愣在原地,对于大和尚说的这些话,云里雾里的,压根儿就没有办法联系在一块儿。 顾阎目光一冽,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伸手将地上的人一把给拉了起来。 很快,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把匕首直勾勾地从他的眼前擦过。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如今,所有的一切摆放在他们的面前,真相不仅仅是越来越远,而且越来越扑朔迷离。 若是再继续纠缠不休的话,只会给他们彼此带来巨大的麻烦。 汴梁很危险? “走!”顾阎将人拉着,冷着一张脸飞快的离开了此处,心里面有些杂乱。 而时辛则是魂游天外了。 直到坐上了马车,对于刚刚才的一幕,还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第六百五十三章 祸国殃民又怎样 结缘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寺庙罢了,对方居然大开杀戒,那就代表折自己的身世以及隐藏的秘密,远远比一个寺庙,比这么多的人命还要重要得多。 从方埵费尽心思的把自己找回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直到后来皇后、太子以及皇帝的出现,这些人似乎看着关系都不怎么好,可实际上仔细想了想,他们之间也有不少的联系。 皇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太子说她的亲生母亲只是皇后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罢了。 既然如此的话,按理来说,不管是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构不成威胁,那么这些人为何如此的畏惧?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和本王离开汴梁。”就在她沉思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开口了,语气有一些冷飕飕的,甚至有几分地颤抖,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顾阎这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就捧着她的脸,语气有些颤抖,“从一开始的时候,本王就不同意你来这个地方。” “可我好歹也是一个公主,不然的话,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对你也不好啊。”时辛愣愣的看着他这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样,有些 无语的眨了眨眼睛。 她也不想啊!来这里本身就是有两个目的的,一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二来则是为了找寻回到现代的方法。 那个大和尚说话云里雾里的,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着只要能够回到现在的话,牺牲一些倒也无伤大雅。谁曾想到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 “那又如何?”顾阎天生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面对她的反驳一点也不给面子,毫不留情地就直接打消了她的顾虑,“难道你觉得你留在这里比留在本王的身边还要安全得多?” “顾阎,”时辛委婉的道:“其实你也很好奇我的身世,对不对?难不成你就想这么稀里糊涂的两国之间联姻了,然后我嫁给你?你就没有想过,很有可能你我都被别人当成了一枚棋子?” 景帝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她没想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也依旧是不清楚。 可偏偏能够引得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 “你以为本王没想过么?”顾阎咬牙,面色冷漠,眼底一片漆黑,就仿佛深渊里面见不到天日一样。 可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也绝对不允许自 己拿面前的这个人去冒险。 时辛存在的意义至关重要,他无论如何都绝不允许意外发生。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仿佛这一切都沉默了下来,又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兆。 刚刚才寺庙里面的一幕,对于他们二人的冲击都很大。 顾阎做事情向来就不会太在意后果,可倘若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所在意的人,那么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他在害怕,畏惧,惶恐。 时辛心中微动,只觉得有些酸涩,而后跪坐着的身子突然凑上去吻住了男人的唇瓣。 从穿越之后,遇见顾阎,一直到和他朝夕相处,她的确确对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总是看不惯,也对于这个封建社会喜欢不起来。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存在,总是在无形当中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以及底气。 顾阎霸道,不讲理,还有些偏执,甚至没有三观可言。 但就是这样的人,让人疯狂。 顾阎一身的戾气因为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子就淡化了不少,很快就反客为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他细细的吸吮,不放过任何一 个角落,交缠着,喘息着移开,挪向她的脖颈,眼底泛红,语气有些祈求的意味,“跟本王回大齐,好不好?嗯?”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不就是一个公主的位置么,只要她喜欢的,哪怕是皇后自己也会给的。 时辛舒适的眯了眯眼,整个人抱住了他的脖子,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你,又想让我当金丝雀。” 金丝雀? 顾阎眉头蹙起,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然而,他的领悟能力向来都是非常强悍的,所以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金丝雀也挺好。 打造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然后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及人给藏了进去,如此一来,旁人就再也没有办法惦记。 而她也跑不掉了。 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妖冶的眸子逐渐染红,就好像此时此刻,天边的云彩正在被一片一片的吞噬。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声音就好像是地狱里面的恶魔,正在一点一滴的蛊惑着少女跌入凡尘,被他沾染,玷污,一点点的卷入欲望的漩涡里面去。 “不会,本王不会让你当金丝雀的。”他抛出诱饵。 时辛眉头紧锁,对 于这个答案有些不大相信,正打算讨价还价的时候,整个人又一次被拉入了欲望漩涡当中,再也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 “顾远宁……”少女躺在马车内,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男人,目光痴迷的把玩着她的玉足,有些惊悚的瞪大了眼睛,“你……你干什么?” “嘘!”他笑得邪魅妖冶,抓住少女的玉足,忽然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时辛,嫁给本王不好么?” “你……”时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蒙圈了,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可却被人死死地禁锢住,她无奈的放低了姿态,“你难道就不怕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那又如何呢?”顾阎肆意的笑出声来,“不管你究竟是谁,来自什么地方,父母是谁,只要本王想要,那你就必须是本王的。” 说白了,他对于时辛的身份并不在意,就算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他也要。 时辛抓住了衣裙,脚趾头缩了缩,男人俯身贴上来,,而后坏笑着在她耳畔低语,“这么期待么?” 时辛羞红脸,将刚才的一切抛之脑后,声音断断续续的,“顾远宁,你……” “怎么不叫远宁哥哥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一点也不老实 顾阎的举动一下子就将两个人原本都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给松缓了下来,眼下的状况的确是有些复杂,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是一个挺不错的合作伙伴,当老公当男朋友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合格。 可若是其他方面的话,就显得比更多的人要擅长,甚至要合格的多。 时辛被折腾得连自己原本思考的问题都给抛之脑后了,直到回到公主府的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顾阎将人搀扶着下了马车,还不忘贴心的把她身上的裙子给扯了扯,遮住了脖子上的印记,俯身在她耳畔低语,“结缘寺的事情你就当做未曾发生也从未看到过今日的事情,也不必告诉其他人。” 死了那么多的人,绝对不可能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罢了。 不过这幕后的真凶究竟是谁?有如此滔天巨大的本事,在短的时间之内将一个寺庙的和尚全给杀了,而且没有露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时辛的身上又披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引得这么多人的关注? 顾阎目光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么在意的话,眼下的状况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也 很好奇时辛背后的秘密了,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允许面前的这个人身陷危险当中。 “这段时间好好做好你的公主就行,至于两国之间联姻的事情,本王会处理,”顾阎盯着她的眸子,语气严肃,“听见了吗?” “你这么凶巴巴的人威逼我,万一我不答应呢?”时辛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更不用说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而且指不定很有可能将自己送回现代。 她眼巴巴的抓住他的手,笑意浓郁,“你就这么怕我出事啊?” “是!”他又一次重新戴上了面具,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时辛:“……” 这话说得直白露骨,若是换做其他的人的话,必定会面红耳赤。 可对于她而言只是觉得这个负担格外的沉重,顾阎越喜欢她,她就越不忍心伤害他,然而两个人毕竟是不同于同一个时代的人,而且追求也不一样,各个方面都有一些隔阂。 她抿了抿嘴角,垂下了眉眼,不忍的道:“你……你其实可以不那么喜欢我的,毕竟……” “由不得你!”顾阎冷声打断了她,面色冷漠,一字一句的道:“你捅了本王一刀,所以,归根结底 ,终究是你欠了本王,在你没有还清之前,你休想离开。” “那你想怎样啊?”时辛哭笑不得,刚刚才的郁气烟消云散了,一双桃花眼在晚霞下十分的炙热,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我好歹也救过一次你的性命,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不欠你什么了。再说了,那一刀不是你拿着我的手捅的吗?” “那又如何?”顾阎不讲道理的哼了一声,“早点回去休息。” “你不跟我一块儿回去?”时辛点了点头,当真乖巧的打算走进公主府,可转念一想,这话又有些不对劲。 顾阎沉声解释,“本王得回驿站去。” 现在两国都知道这件和亲的事情,所以皇帝那边肯定会派人前来探查的,他若是不在的话,难以应对。 一天两天还好,久了的话,肯定会引起旁人的猜忌和怀疑。 没有人知道他公子羲的身份,所以目前也不好再继续留下来。 “哦!那成吧。”时辛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就打算自个儿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再琢磨一下今天所看到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阎看着她的背影,在夕阳下面渐行渐远,若有所思的微眯了眼,今天的事情确实过于诡异,以 时辛的性格断然不会乖巧听话的留在原地,肯定会去追查。 时辛步行回了公主府,将马车留给他,避免他一会儿走回去。 “殿下!”顾阎站在马车面前,久久地看着消失不见的身影,陷入了发呆中,直到林松悄无声息的出现,拱了拱手,“叶将军那边已经安排妥帖了。” “嗯!”顾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面色深沉的提醒道:“今天的事情派人去好好调查一下,结缘寺昨天晚上都有哪些人去过。” 林松颔首,就在刚刚才殿下他们离开之后,他和青木在寺庙里面寻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其他活人的痕迹,而且也没有找到让人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就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殿下,”林松看着自己家殿下这一副痴迷的模样,摸了摸鼻子之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将叶将军说的话提醒了一番,“叶将军说……既然长公主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也引来这么多的人关注,咱们万事还得小心谨慎才行,要不然地话殿下总是在长公主的身边被其他人发现了,身份恐怕不大妥。” 时辛现如今早就被所有人给盯着了,她的身边很是危险,殿下身份如此的尊贵,长期呆在一个女人的 身边,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就算是戴着面具隐藏了身份,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给伤害。 顾阎沉了脸,“他很闲?” 林松低下头没敢再说话了。 公主府内。 时辛在外面精疲力尽了一整天,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有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今日的事情对她而言抨击不小。 一整个寺庙都是死人,若不是她见多识广,怕是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了,当时空气中都是血腥味,顾阎又不让她仔细的盘查,无非就是担心她受到伤害。 可目前的状况而言,很多事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范围了。 “公主回来了,”苏嬷嬷看见她回来立刻笑吟吟的迎上前去,一脸的和蔼,“今日太子殿下又让人送来了一些宫中的糕点,殿下说公主既然喜欢的话,改日派一个御厨来。” “清玄回来了吗?”时辛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苏嬷嬷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已经回来了,”时辛闻言打算去寻二人,却被苏嬷嬷叫住了,对方面色为难,一脸纠结,踌躇了许久方才别扭的道:“公主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那二人终归是男子,留在身边多有不便。” 更何况现在大齐派人来和亲,那可是祁王啊! 第六百五十五章 线索全断了 苏嬷嬷虽然作为一个实在的汴梁人,可是对于那些威风凛凛的人物也是颇有一些知晓的。 尤其是祁王那样一个丰神俊朗,最重要的是文韬武略,又怎么可能不仰慕呢? “据说大齐不少的姑娘都想嫁给祁王殿下,若是这一次两国之间的联姻当真达成协议的话,公主那可就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了。”苏嬷嬷一边陪着时辛走,一边唠唠叨叨个不停,仿佛要嫁的人是她一样。 时辛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番,顾阎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可实际上,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稍有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就能够让对方对他跪下来求饶。 而且…… 她忿忿不平的反问,“怎么就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而不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了?他虽然是个王爷,可我好歹也是一个公主,说白了,我俩门当户对。” 一口一个说是自己的福气,倒像是自己多么上赶着的要嫁给他一样。 苏嬷嬷因为太过于激动了,所以一下子口无遮拦,被这么一说之后,立刻愧疚地低下了头,表示自己说错话了,“公主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时辛摆摆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你且先下去吧,我有什么事的话我再找你,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也考虑过,明天就会让他们搬到其他院子去。” 她是想着清玄和银罗离自己近一点的话,也方便讨论事情,倒是忽略掉了,古代人向来最在乎男女之别。 虽说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可而今非同一般了,还是要多加小心谨慎为上,以免给人落下了话柄。 苏嬷嬷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那奴婢这就派人去安排好好的打扫两个院子出来。” “嗯,对了,楚楚眼睛不大好,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必总是派人去打扰,平日里面给她多送一些吃的和一些好玩的东西就行了。”时辛想了想楚楚的眼睛有些不大放心。 苏嬷嬷虽然不是自己的心腹,但是好歹对太子也算是忠心耿耿,面对自己丰富的事情,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一般都不会拒绝。 对方颔首应下,而后很是识相的带着一众丫鬟离开了。 回廊下,还撒着落日的余晖,少女红衣似火,在这长长的走廊上面,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玄今日出去忙活了一整天,所以早早的就已经回来了,此番和银罗,楚楚正坐在院子里面的梧桐树下 的是凳子上面乘凉。 瞧见时辛踩踏着落日的余晖,回来之后倒也不惊讶。 很是淡定的抬起头望向她,“公主殿下出去了一整天,不知道可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时辛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坐在了他们的旁边,惆怅不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面色难看的道:“今天我们去到寺庙的时候,结缘寺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已经全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据说那个大和尚临终前说了几句话,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甚至有些多余。 清玄点了点头,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手掌心,而后缓缓道:“我这边的线索也断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先前我觉得你要追查自己的身世有些过于多余,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多余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居然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而且牵扯到这么多的人命,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对方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敢在他们的面前将那么多的线索都给扼杀掉,由此可见,这背后的人必然是一手遮天。 “你怀疑是谁?”时辛面色凝重的看向他,“从我来到这里之后,似乎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 就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无形当中盯着我一样。” “每一次我的下一步举动,对方都能够尽收眼底。” 然后及时的做出阻碍自己步伐的事情来。 清玄也是一筹莫展,他今天本想着顺藤摸瓜的,可等抵达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当年接生时辛的是个宫外的接生婆,皇后这个人作为一个母亲不合格,作为一个皇后也不合格,但唯独在做一位姐姐和妹妹这方面,却是格外的合格,当年她假孕,直到慕瓷的诞生倒也没有伤害过其他的人。 除了那个宫女。 可这个宫女也是无亲无故的,实在是追查不起来。 这就有些难办了。 “我这边没什么动静,萧公子倒是派人来说,你让他办的事情有些多余了。”银罗附和道。 时辛:“……”可不是多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羲就是顾阎,一想到自己在他的面前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有些后悔。 楚楚听不懂他们这些话里面表达的意思,只是眨了眨眼睛,摸索着给时辛倒了一杯茶,宽慰道:“公主不必担心。” “我倒也不想担心,主要是现在的局势太复杂了。”时辛长嘘短叹。 她现在面对的就是进退两难的状况,就是再 继续追查下去的话,肯定也会牵扯到更多的无辜,更多的性命牺牲。 可现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一个谜,大和尚所说的秘密以及答案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就这么放弃的话,自己煞费苦心地来到这里,又究竟为了什么呢? 可非要用自己回到现代来让这么多的人牺牲的话,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她承受不起啊! “你……”清玄合上扇子,看着她这样子关心道:“所以你不想追查下去了?” 时辛苦笑一声,仰天长叹,“我倒是想要继续执迷不悟的追查下去,可我只要一想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人也会牺牲,我就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清玄摇了摇头,也有些无奈,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继续追查下去,要么就识时务者为俊杰到此为止,这样的话也会避免有人牺牲。 可是…… 时辛猛的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道:“我们的确是不大方便继续追查下去了,可是并不代表别人不行。” 没有人知道顾阎公子羲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她和顾阎从前的往事,所以这个神秘的面纱最方便由他去揭开。 第六百五十六章 就客气一下 清玄和银罗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显然不大明白少女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半个时辰之后月上柳梢头,清玄和银罗两个人都彻彻底底的傻眼了,千算万算,愣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大半夜的将他们两个人给扯了出来。 直奔结缘寺。 结缘寺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闹大,也就是说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发现的。 去而复返,实在是非常人所能想到的。 三人趴在寺庙的围墙上,若不是因为月光太过于皎洁的话,恐怕都瞧不清楚院内的状况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伴随着一阵阵的恶臭,因为天气太过于炎热的原因,所以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暴晒,已经开始发臭了,此番已经引来了不少的蚊虫,蛇鼠爬来爬去的。 清玄嫌弃的挥了挥手,用扇子遮挡住了口鼻,一脸的疑惑,“你大晚上的把我们两个人从被窝里面扯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幕,白天你不是和祁王来过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咱们来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线索。” “白天来的话,我的行踪肯定是有人掌控得住的,晚上来就不一样了。”时辛非常确定的道。 清玄不明白,“你怎么 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害你,或者是什么样的人在监督着你?你身边的人可没有一个是你信得过的,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 银罗点了点头,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他们还是得小心谨慎才行。 时辛翻了个白眼,看傻X似的打量了清玄一番,“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谋士的?难搞慕容不要你。” “你……”清玄气得吐血,“说明是我不要他。什么叫做他不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我觉得这么做有些冒险,稍有不慎,自己就成了鱼饵。” “我可不像你一样不怕死,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比较惜命的。” 他为功名利禄,可也不见得会为了这些东西放弃了自己的性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他一生所奉行的 时辛:“……”还挺有自知之明。 很快三个人从墙头跳了下去,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尸体,直奔厨房,她的举动那后面的两个人云里雾里的,实在是搞不明白。 直到当事人解释了起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面,倒是化解了不少的恐惧。 “今天白天我和顾阎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到了一些淡淡的草药味,只不过那个时候比较匆忙,没来得 及仔细的盘查,这种药比较的稀有,而且一击致命。最重要的是杀人于无形,没什么味道,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在太阳的暴晒下面,这个味道会越来越浓。” 今天的太阳很好,所以晒了一整天,这个味道也在空气当中显得更加的明显了。 清玄松开了扇子当真闻了起来,他眉头轻蹙起,“好像的确是有一股子的药味。” “可就算是有一股子的药味,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确是不能做些什么,可是我能够让死人做一些什么?”时辛笑了笑。 她本就是大夫,只不过是长期以来比较的懒散,让人忽视了自己身上的优点。 活人的确是没办法,毕竟活人是比较灵活的,而且行动自如。 但是死人就不一样了,死人能够造假,而且死人不能够开口,她却能让死人开口。 “银罗,你帮我在这里仔细地盯着,”时辛和清玄走进厨房的时候,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可要好好的盯着才行。” 黑暗中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吹动了树梢。 有人窃窃私语,“她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吧?” “怎么可能,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怎么会发现我们的行 踪?”有人第一时间否认了。 而那个黑衣人却不这么觉得,刚,刚才那小姑娘的话就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般。 银罗手执佩剑,目光犀利地在黑暗中扫荡,就如同一只夜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时辛和清玄蹲在厨房里面,将里里外外全部都给扫荡了一圈,这些饭菜都已经放了有两三天了,因为没有人的缘故,再加上又是蛇鼠泛滥的时刻,早已经身臭发霉,还有不少的蟑螂和鼠转来转去。 清玄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差点就跳起来了。 可反观自己旁边的少女,则是一脸的淡定。 时辛见怪不怪的看着这些东西,面色平静的道:“果然是先下药,再杀人的。” “这是自然,”清玄捂着口鼻解释,“结缘寺的僧人大部分都是习武之人,若是刺杀的话,肯定会闹出巨大的动静,不会没有人发现的,这里又不是什么比较清静的地方,离人群也不远。” “习武之人?”时辛有些惊讶,“难怪要下药,看来这个人应该是比较了解他们的作息时间,才能够一举致命。” “你说这个圆满大师到底是算到了什么?还有国师,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滔天的大秘密,才能够让 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的死?” 清玄摇了摇头,一脸懵圈,“这事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你,不过有一点却能够非常肯定的,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的话,皇帝是绝对不可能把你找回来。” 现在两国之间因为联姻的事情而闹得沸沸扬扬,汴梁举国上下那叫一个沸腾。 顾阎太能打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就算是国力再怎么强盛,也没有人喜欢打仗。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缺乏主张开战的人。 比如吕不良。 吕不良现在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若是再有战役,亦或是拿下顾阎,那可真的是如虎添翼。 到时候景帝恐怕这个地位都有些保不住了。 “那要是我死了会怎么样?”时辛一本正经的问,“既然我是这个答案的关键,那讨论我这个关键死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清玄扯了扯嘴角,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打算牺牲小我?” 成全大我? 时辛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你怕死,我也怕死,命就一条。” “那你还问。” “我这不是展现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么?”时辛很不要脸的表示。 第六百五十七章 积德行善 清玄很是无语,怕死还大晚上的来这里看一大堆的死人,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然而更让他无语的事情还层出不穷,时辛将这些已经发霉和臭了的东西用一个东西给包裹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带走,这一操作愣是让他目瞪口呆,这大晚上的辛辛苦苦的出来,不是幽会也就算了,还…… “公主府其实还挺好的!”清玄捂着口鼻嫌弃得要死,深怕这些东西落在他的身上,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的在她耳畔嘀嘀咕咕了起来,“你倒也不至于这般的节俭。” “你有毛病?”时辛揣好东西之后没好气的骂骂咧咧起来,“我这他娘的是拿回去研究的,再bb毒死你。” 清玄:“……”这姑娘平时瞧着还是挺稳重的,怎么这么粗暴? 时辛懒得搭理他,简简单单的把事情都给搞定之后就打算溜之大吉,毕竟这深更半夜的溜出来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清玄缓缓起身,望着她这熟练的动作不由得好奇起来,“你做这么多,不怕被人盯上了?” “都盯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时辛看傻X似的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衣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既然他们这 么不想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就不知道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被人监视了而已,无伤大雅。” 清玄:“……”心可真够大的。 银罗在外面耐心的等待着里头的人出来,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有些担忧正打算扭过头去询问一番的时候,清玄和时辛已经走出来了,二人的样子有些狼狈,跟打了一架似的。 “你们这是……”银罗拧眉,下意识的朝着清玄一个冷眼瞪过去,“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那你可真是太瞧得起他了,”时辛很是鄙夷不屑的甩了甩衣裙,“他可打不过我,也就这张脸勉为其难的能看。” 但是比起顾阎的话就差的远了。 “出来了出来了。” 树影婆娑,猎猎作响的微风中,那黑暗处的树丛内,几个黑衣人窃窃私语,看着院内的三人目光专注。 上头可是吩咐过的,让他们好好的在这里守着的,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带头的黑衣人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来,“这个长公主深更半夜的到底为何前来?难不成她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我们做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长公主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可能知晓的。”身旁 的人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这一个观点。 结缘寺这里的状况他们可是日日盯着的,并没有露出一点的蛛丝马迹,虽然公主殿下很聪明,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也不见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能够查到他们的身上来。 领头的黑衣人眯了眯眼,神情复杂,他总觉得这个姑奶奶没那么简单,身边高手如云不说,就连三殿下的谋士都被她收在了麾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更不用说三殿下那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谁也不敢得罪,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虽然不和,也从未起过争执。 一来是为了敷衍皇上罢了,让人觉得他们兄弟情深,二来则是因为三殿下很是得宠。 可这位姑奶奶就不一样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三殿下,还单枪匹马的去救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老大!”旁边的黑衣人低声道:“咱们还要继续监视着长公主么?” 这样下去不大好吧。 上头也没吩咐啊!只是说不能让公主殿下接近真相而已,也不能伤害公主殿下啊! “继续看着吧!公主做事情太过于出乎意料了,万一她还不死心怎么办?”领头的人也觉得有些头疼,谁让这可是汴梁唯一的公主呢!他们打不得 ,伤不得的。 其余的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咱们现在是要离开了吗?”银罗望着时辛这心情沉重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时辛摇了摇头,从后院找到了锄头和铲子,自顾自的道:“这些人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死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有义务给他们下葬,找到真相为他们报仇。” 清玄站在原地压根没有动手的意思,可心情却越来越复杂了,他拍打着手掌心,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朦朦胧胧的月色下,少女一袭红衣如血,整张脸都很是惊艳,身侧的银罗帮忙和她挖坑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搬进去。 二人也不嫌苦,做得游刃有余,就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干过无数遍了一样。 他蹲在坑边,一脸的不解,“这些人和你非亲非故的,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毕竟你也不知道他们会死。” “再者……你为何要埋他们?” 时辛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在宫中长大的,可是身上好歹也流着皇室血脉,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 公主就该高高在上,就该双手不沾阳春水,而不是…… “因为他们都是修行之人,我就当是做好事了,我知道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因为我而死,但是不管 如何,我都要为他下葬,争取下辈子我能投个好胎。”时辛掀了掀眼皮子扫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吃力。 清玄:“……” 他身上洒满了月色,可是人和这个月色格格不入,更加像是阴暗中的蝼蚁,从小就在淤泥里面长大的人,又怎么可能有慈悲心肠呢!所作所为,也无非就是为了名扬天下罢了! 他投靠过无数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谁这么的没有架子,也不逼迫他们这些谋士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来帮你吧!”清玄蹲在地上思索了许久,似乎也觉得自己袖手旁观不大好,干脆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朝着人走过去。 时辛很是爽快的起来把锄头递给了他。 结缘寺死了这么多人,想必最多明日就会引起关注了,这几日一直没有动静是刻意的,她猜测过无数个人,可是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如今冷静下来之后,顿时就觉得这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猜测的那一个,只不过就是在自欺欺人,不敢承认罢了。 若真的是他…… 时辛眯了眯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在自己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才能够让对方如此费尽心思的隐瞒? 第六百五十八章 反目成仇 七月一过,八月的天气就显得没有那么的招惹了,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些的凉快。 茂密的大树下是成群结队的鸭子在河中嬉戏,今日一大早就发生了两件最让人在意的事情,其中的一件事情就是大齐前来和亲的事情了。 这个祁王自从来到此处之后,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毕竟大家对于这个人都比较了好奇,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能够一睹风采了。 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结缘寺了,一个寺庙的僧人一夜之间全死了,整个寺院瞬间就成了坟堆,等到大理寺的人赶过去的时候,据说只有一个巨大的坟堆,所有的僧人都被人葬在了里面。 究竟是何人所为暂时还不是很清楚,只能等到调查的结果,结缘寺也被大理寺的人给封锁了,皇上下令彻查到底。 这么大的命案,闹得人人心惶惶的。 各种流言蜚语在坊间传播开来。 一时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这个消息,苏嬷嬷急急忙忙的奔相告知时,公主府的三人表示很镇定,甚至还多吃了两碗饭。 人死所有的线索全没了,这事情可就难办许多了。 艳阳高照,晒得人气奄奄的,一点 精神都提不起来。 午膳过后,时辛想着去水榭处小歇片刻,慕络和慕殊却从宫中赶来了。 这二人可是宫里面的小霸王,一向不拘小节,相对而言不用上早朝,也不用处理一些杂务,就是需要读书,要不然的话整日都往宫外跑。 “二哥,四哥你们怎么来了?”时辛哈欠连天的看着这二人。 慕络一脸的不高兴,哼了一声,“瓷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不来找你,你就不去宫中看我们,亏得哥哥们还一直惦记着你,你现在在宫外可逍遥快活了,压根就不管哥哥们的死活了。” 时辛一脸的冤枉,欲哭无泪的道:“我这不是没空么?再说了,皇宫那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太后不喜欢我,母后也不喜欢我,我要是去了,岂不是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当然啦,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算她自己也不想去。 皇宫那种地方其实也没多大意思,还要和那些人勾心斗角的没意思。 “那瓷儿这是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担心了?”慕殊一脸的意味深长,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可时辛早就知道了,她磕着瓜子,表情轻松,“你们说的是祁王的事情吧?” “看来你也清楚他 前来的目的啊!”慕络有些惊讶,而后又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你咋就这么缺心眼呢?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你要是远嫁了,到时候被欺负了,哥哥们都不知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时辛:“……” 这两个人太夸张了。 结缘寺的事情他们两个倒是不关心,反而偏偏关心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八卦,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顾阎来的目的,已经算得上是众所周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比较稀奇的地方。 说白了,无非就是两国之间的交易关系罢了。 “祁王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个人的名声影响都不怎么好,所以一直以来未曾有妻妾,你好歹也算是一国的公主,若是嫁过去的话,岂不是委屈了?”慕殊很是稳重,言语中都是担忧,他们两个虽然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可是实际上关于自己这个妹妹还是比较关心的,所以一得到一点点的风声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慕络配合的点了点头,“你若是不想的话,哥哥们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时辛:“……”她笑吟吟的看着这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现如今的状况比 较的复杂。 最终还得看景帝那边才行,若是他不点头的话,这件事情当然就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 可作为一个皇帝,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很多事情就变得无关紧要,不管是亲情也好,哪怕是自己的终身幸福也罢。 他都能够牺牲。 她可不是傻子。 “你三哥已经去驿站了。”在她走神的瞬间,慕殊的话倒是点醒了时辛。 时辛瞠目结舌靠北哦! 清玄和她说得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就是慕容是个断袖,顾阎长得又那么好看,再加上文韬舞女的,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是喜欢的,尤其是…… “靠!”时辛气不打一处来的拍案而起,一下子就将在场的两个人搞得莫名其妙的了。 慕殊和慕络两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是不太明白。 驿站。 这几日景帝但是派来了不少的人,只不过每一个人说的都是那些话。 说白了,顾阎能够来,不仅仅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也给足了他们陛下面子。 和亲的话,汴梁并不会吃亏,可是正所谓人心不足时吞下,在得到了一定的处的时候,人的浴望也会越来越高,以至于景帝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这也是顾阎意料之中的 ,可是关于皇帝派来的这么多人当中,他始终保持着那一份不冷不静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对于这桩婚事究竟是怎么看的? 后花园内,二人坐在凉亭内,叶遥看着他越来越不规矩的举动好几次都想劝一劝,可是最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一旦能够劝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进展。 他很是无奈的道:“你这么做,回去可不好和皇上交代,你可别忘了……” 时辛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公主罢了。 十几座城池也是足够让人惊叹不已的了,景帝再这么得寸进尺,有些过分了。 顾阎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飘飘的开口,“为何要交代?” “他们不是都不希望本王再继续打下去吗?现在如此,何不成全了他们?为何他们还要有所不满?” 叶遥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你插手汴梁的事情不打妥帖,还有景帝他……” “和亲的事情只是一个幌子,你就不怕……” 怕什么? 怕到时候和时辛反目成仇? 他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多吗? 叶遥摇了摇头,“远宁,你太固执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要死人的 顾阎云淡风轻的反问了一句,“有么?” 他怎么没发现呢? 叶遥被气得不轻,恼羞成怒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狠狠地灌了下去之后,胸腔中的郁闷才得以平息。 他真是疯了,当初才会答应陪这个人来汴梁。 本以为好歹也会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谁知道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大齐的祁王啊!让皇上都忌惮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心平气和的和对方谈判?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真不应该陪你任性的!”叶遥扇了扇风,气急败坏的怒道。 顾阎面不改色的掀了掀眼皮子,很是贴心的给他再倒了一杯茶水,语气难得的温和,“再喝一杯?” 叶遥:“……” 就在他一口气憋在心头的时候,林松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拱了拱手道:“殿下……三皇子求见!” 慕容? 叶遥一愣,先前的怒火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茫然,“他来做什么?莫不是也来谈判的?” “应当不是!”顾阎施施然的起身,暗红色的劲装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腰细腿长,丰神俊朗,“景帝不至于蠢 到让自己的儿子前来谈判,就算是来,应当也是太子才对。” 慕容虽然贵为三殿下,可始终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由他前来的话,恐怕其他的人心里面肯定不爽,尤其是太子那里。 叶遥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一块出去了,这慕容也是个人物,或多或少还是要给些颜面的,不然的话也说不过去。 驿站正堂内,慕容一袭妖冶的薄纱紫衣,整个人看上去倒不似男子的那般刚毅,则是多了几分娇羞感…… 青木站在外头抓耳挠腮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汴梁的三殿下稀奇古怪的,见他们家的殿下有必要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么? 这汴梁人都这么莫名其妙? 就在青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他收回了目光,恭恭敬敬的候在了旁边,悄无声息的跟随着自己家殿下的步伐走了进去。 慕容一抬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他见过顾阎一次,可是距离太远了,没能看得仔细这些年倒是收集了不少他的画像,可都比不过真人近在咫尺的惊艳。 顾阎眯了眯眼一脸的嫌弃,甚至想弄死对方。 这个慕容倒是没少给时辛使绊子,确实该好好的收拾一番。 二人的心态截然不同。 “久闻祁王殿下大名,百闻不如一见!”慕容笑吟吟的迎上来,很是友善。 顾阎:“……” 姗姗来迟的叶遥目瞪口呆,这慕容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他很少与人亲近么?这一上来就自来熟…… 慕容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太过于古怪,如此火热的盯着另外一个男人,肯定是让人心里面有些莫名其妙的。 “三殿下!”顾阎眉头蹙起,很是疏离的道:“不知三殿下有何贵干?” 慕容对于他人是不近人情的模样,似乎也不放在眼里,一副仿佛早就料到了的样子,笑着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距离,甩了甩衣袖,声音温和,“本殿下听闻祁王大名,一直都敬仰,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自然迫不及待的就登门造访,想要带祁王殿下见一见我便量的风光。” “本王倒是想见一见玉华公主,不知道三殿下能不能行个方便?”顾阎笑着回他。 慕容:“……” “三殿下应该也清楚地知道,本王前来的目的乃是和亲的,坊间的人一直说,公主殿下长得国色天香,但是本王已经来此处好几天了。却始终未曾见到公主殿下的庐山真面目,忍不住的也 有些好奇。” 刚好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见那野丫头,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不在,有没有乖乖的听话,还是又四处乱跑? 慕容原本还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可是在这一瞬间,顿时整个脸都胯脸了。 他本身就不大喜欢那个丫头,现如今听见自己臆想的人总是在惦记着那丫头,心里面越发的不痛快了。 强颜欢笑的道:“王爷乃是男子,瓷儿乃是女子,孤男寡女的界面难免有所不妥,不如就此作罢,改日再说。不过今日本殿下倒是有些空闲,可以带王爷四处逛一逛。” 青木:“……”这个三殿下怎么老是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旁边的叶遥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这个三殿下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顾阎眸中多了一些寒气,他委实不喜欢这个人,可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慕容喜上眉梢,但是为了防止自己把对方给吓坏了,所以一直压抑着。 很快二人就离开了驿站,留下叶遥一个人云里雾里的。 这…… 他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啊? 这边风平浪静,可时辛却险些要将慕容大卸八块了 。 慕殊和慕络两个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妹妹心里面究竟在想一些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一门心思的关心着妹妹的终身大事。 时辛憋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道:“三皇兄去找祁王做什么?”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我们也只是来的路上听说罢了,很有可能也是因为你的终身大事吧,”慕络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不过具体的我们也不大清楚,但是呢你三哥这个人一向凉薄,居然能够因为你的事情去找其他的人,想必还是比较在乎你这个妹妹的。” 时辛:“……”我去你妈的! 慕容分明就是看上了顾阎那张脸蛋啊!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 完犊子了,以顾阎的性格,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直接把人给一把捏死。 “几个……两位哥哥,不如咱们也去看看?”时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个人商议。 慕殊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这件事情不妥,虽说现如今两国之间正在讨论着你们两个人的婚事,可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未曾商定,还是要低调一些。” 时辛:“……”再低调就要出大事了啊! “那……我扮作你们两个人的丫鬟?” 第六百六十章 看上人家 顾阎那个人的脾气本身就不好,生起气来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哄得住的,所以他自然比较担忧。 慕容这个王八蛋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这不是上赶着自寻死路吗? 慕殊和慕络两兄弟本身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事情就比较上心,现如今听见妹妹这一番话之后,更是瞠目结舌。 但最终两个人还是按耐不住妹妹的撒娇,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驿站出来,汴梁的国土风光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放眼看去,整条大街上其实也和大齐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唯一的差距就在于一些土特产了,还有他们听不懂的一些地方方言。 几个大男人逛街到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比较稀奇的地方,只不过因为自己个男人长得太过于俊俏,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慕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而且特别的喜欢在宫外游荡,所以对于整个上都城都有一些什么好玩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祁王殿下远道而来,想必还没有好好的看过我汴梁的国土人情,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打算何时回去?”慕容意有所指的问道。 顾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带了一些探 究的意思。 而青木和林松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觉得有些稀奇古怪。 他们家殿下此番前来,本身就是为了联姻的事情,这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可是这个三殿下怎么老是刻意的避开这话题? “自然是皇上将玉华公主嫁给本王的时候,本王就会回去。”顾阎一脸的真诚,一言一行都是和时辛有关系。 慕容的笑意有了些许的收敛,目光暗淡了几分,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不语了,他把人给叫出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事情的。 不过…… 这件事情还得循环渐进才行,倘若把人给吓到了,对自己也不利。 慕容的心思其他的几个人当然不清楚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位汴梁的三殿下下似乎有些诡异。 几个人不知不觉的就游到了一条画舫上,在这个季节,天气又有些燥热,其实游湖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最起码在江面上吹一吹风,终归也是好的。 叶遥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现在更是站得远远的,就站在船的船尾处,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里面的那两个人,总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尴尬怪异。 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这个三殿下究竟 搞的什么鬼?怎么突然好端端的要和咱们殿下聊天?”林松一开口,直接就将大家内心深处的疑惑给提问了出来。 青木也跟着点了点头,默默的看向叶遥,“不知道叶将军怎么看这件事情?” “这个慕容一直都和汴梁的太子殿下两个人不合,现如今他此番前来,该不会是为了拉拢咱们殿下和他一块儿对付慕栩的吧?” 林松和叶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刮目相看了。 虽说青木这个人平日里面看着有些呆呆傻傻的,可实际上做起事情来还是比较认真负责的。 至少在这一方面,脑子转的过弯来。 “应该不至于这么蠢,毕竟他也知道咱们这一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联姻的,若是他这么做的话,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叶遥摇了摇头。 慕容可不是一个蠢货,在这样的状况下面,不至于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来。 然而,话是这么说的,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情可不是这样子的。 三人面面相觑默契的没再出声了,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里面那两个人的谈话。 慕容让所有人都离开了,此番的话,房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江面的湖水碧波 荡漾,慕容整个人倒是春心荡漾,可坐在他对面的人一脸的黑漆漆。 “三殿下该不会叫本王前来只是单纯为了游湖这么简单吧?”顾阎抿了抿嘴角问道。 慕容笑得如沐春风,和传闻中截然不同,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情感的同时,还不忘朝着对方抛出橄榄枝。 “都说祁王殿下乃是一代枭雄,让不少人都闻风丧胆,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本殿下这个人向来都是比较爱惜人才的。” 顾阎皱了皱眉头,等着他继续将话说完。 凉凉的风就这么从耳畔吹过,慕容莞尔一笑,不动声色地为对方,“殿下千里迢迢的赶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你和亲这么简单吧?” “本王听说玉华公主长得天姿国色,自然是为了联姻一事,如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三殿下这一番话岂不是在误会了本王?”顾阎就这么淡定的看着对方,眼神格外的真诚,就仿佛是为了美人能够做出如何巨大的牺牲一般。 慕容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屈服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 的,现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提出这样的条件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吃惊,更多的则是心里面不舒服。 画舫这边的两个人倒是谈得比较的融洽,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则是,江面上不知道何时又突然多出了一艘小小的船桨。 时辛和慕殊慕络两兄弟就这么缩在一个小小的船将里面,直勾勾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画舫。 她努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试图将上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可是始终未曾看到什么。 “真是奇怪,老三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人。”慕殊看着渐行渐远的画舫就忍不住地开始评价了起来。 时辛:“……”他喵的,当然了,他根本就不是在和别人聊天,他摆明了就是看上人家了,试图叫人家给拐回去。 这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居然如此的色胆包天,连她的人也敢惦记。 慕容断袖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唯独他身边那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知晓罢了。 所以他想杀了清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送到那艘船上去?”时辛爬在船头看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有必要前去看一看。 她望着自己身后的这两个靠不住的兄长一脸真诚。 第六百六十一章 飞上来了 慕殊和慕络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默契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轻功都还算是不错,可是这段距离未免也太远了,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飞上去的,更何况上面还坐着那么两个人,我指不定人还没上去就被人一脚踹下来了。 “瓷儿不是哥哥们不帮你,实在是这距离太远了。”慕络一脸内疚地挠了挠头。 慕殊相比之下就比较镇定和坐得住了,他脑子里面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低头看着趴在船上的妹妹道:“瓷儿虽说祁齐王殿下是来联姻的,可毕竟你二人未曾见过,你怎能如此关心他和你三哥之间的关系?” 时辛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么做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随后直接跳起来,拍了拍手,甩了甩衣袖,之后大.大方方的道:“两位哥哥说的没错,可既然是来联姻的,那么作为我未来的夫君,我是不是应该先来考察一番?” “父皇还没有承认,他当然不可能是你的夫君。”慕络作为一个从来就没有姐姐妹妹这样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了如此可爱的妹妹向来都是比较欢喜的,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慕殊也觉得古怪,“可是先前的时候, 你不是对于这一桩婚事不怎么赞同吗?怎么现在突然就能接受了?” 时辛笑而不语,她不是能接受,而是因为现如今摆在面前的路就这么两条了,若是再不继续调查下去的话,恐怕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身世的秘密肯定是要弄清楚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得回到现代去,汴梁危机四伏,尔虞我诈,又能怎么样呢?依旧阻止不了自己脚下的步伐。 “万一对方给的条件足够诱人的话,其实父皇也不可能不同意的。”时辛突然轻飘飘的就开口回答了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只是这个答案有些模棱两可,并没有代表了她自己的立场,而是代表了那位总是坐在至高无上的权力椅子上的人的态度。 船桨就这么不近不远的跟着画舫,虽然对于上面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够怎么敲的真切,但是关于一点还是比较清楚的。 至少目前看来一切安好。 啧啧!要是顾阎知道了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惦记上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一时间还真是叫人有些好奇。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削减了热度,所以温度也渐渐的变得比较合适,不骄不躁的伴随着微微的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 慕容提出来的那些问题,已经被人给不轻不重的全部给否决掉了。 顾阎从始至终表达的态度都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他前来就一个目的,只是为了迎娶汴梁的玉华公主罢了,其他的事情从未想过,就仿佛是一个痴情的人。 所以一番交谈下来,两个人的表情形态各异。 “难道祁王殿下如此巨大的能耐,就这么甘心一直以来匍匐在他人的脚下嘛?”慕容沉声警告,就好像生怕对方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一样。 顾阎和自己一样,都是有着野心,只不过他的野心都体现在了战场上面。所以如此一来,既博取了好名声,又能够让他人畏惧。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那样的位置没有任何的想法?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他认为是这样的。 顾阎原本一直都保持着和蔼的态度,可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态度,一下子就让他有些不大高兴起来了。 眼神忍不住的就黯淡了几分,里面的光芒瞬间就被寒意给取代,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手掌心,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眉眼低垂,使得旁人看不清楚他眼里面的情绪。 慕容这一次出来,身后并没有带多少人,也无非就是他那个总 是贴身保护着的护卫罢了。 侩子不同于其他人有八百个心眼,一直以来都只想着如何保护自己家的殿下,对于殿下所说的秘密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所以此番让他远远的站在船尾,就远远的站在床尾,并没有走近,所以顾阎若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因为他的武功当然比不过面前的这个人,在这个人面前仿佛就跟玩儿一样,压根儿就不够看的。 须臾,顾阎似乎有所动作,缓缓抬起头来,正打算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江面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歌声。 这一瞬间,立刻就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 叶遥他们也纷纷的看上了江面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一艘小小的船桨,听着这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顾阎却心中一紧,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从画舫里面冲了出来,看着那离得远远的一艘小小的船桨。 这一首歌唱的是什么?他从未听过,可是这个人的声音就算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都能够听得出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 时辛为什么跟过来?他不明白,可是内心深处却是激动雀跃的,试图想要在这个时候冲过去,若不是因为距离离得太远 ,再加上自己身旁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也不至于这般纠结了。 “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就唱起歌来了?而且这首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呀?”慕络坐在自己妹妹的旁边,听着这一首莫名其妙的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得不说,还是挺好听的。 慕殊则是若有所思,这个小妹似乎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从一开始知道自己要被送去您,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淡定,倒像是他们这两个当哥哥的有些过于操心,莫不是缺钱的时候付款就已经跟她说起过了? 自古以来和亲联姻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然而,每一个联姻的公主,基本上下场都不会太好。 没有了自己国家的庇护,也没有了兄长的疼爱,更加没有了父皇的照顾之后,在异国他乡就显得孤立无援。 “呵!”顾阎突然笑出声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设圈套。 她是怕自己对慕容下手嘛? “祁王……”慕容追出来之后,看着对方这一脸痴迷的模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开口的时候,顾阎突然一掌将围栏劈断了,随后扔在了江中,借助着这个木棍飞向船桨。 叶遥:“……” 林松,青木,慕容:“……” 第六百六十二章 当众秀恩爱 一群人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看着原本面无表情的那个祁王殿下,传说中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就这么不顾形象地落在了一艘小小的船桨上面。 时辛和小小的船上的其他三个人也傻了。 他轻功极好,所以并没有搞出多大的动静,只是让这个船小小的晃动了一下。 时辛因为太过于专注的原因,导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身子前倾,直接扑倒在他的怀里面。 时辛:“?”不是,大哥,虽然咱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是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其他人肯定会误会的呀。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看着,这要是说出去了,怕是不大好。 顾阎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怀里面的这个小女人,面无表情,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可是没有人发觉他的小动作。 而时辛却一清二楚,这人本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干什么?”她低声咬牙切齿,“你这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吗?” 顾阎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仿佛对于这一切并不在意一样,目光落在人船上多余的三个人身上。 慕殊和慕络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没来得及 开口说话的时候,顾阎已经居高临下地走了过来。 这二人并没有见过顾阎,你只是听旁人提起过,不过关于画像的话倒是有幸见过一两次,只是现如今真人站在面前,一时间有些错愕罢了! “你是祁王?”慕殊最先反应过来,有些不大肯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跟刚才他分明就是从那一艘船上飞身过来的,可是有如此俊俏轻功的人,除了那个人以外,似乎也想不到旁人了。 顾阎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时辛,面色如常,“是,刚才本来听见了一阵美妙的歌声,所以就寻着这个歌声找了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个歌声居然出自这位姑娘。” 他的这一句姑娘咬得特别的重,不知道的人到底以为他是多么有礼貌一样,可是面前的某人却非常清楚。 不过…… 时辛看向他的身后,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顾阎不作妖,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慕容的确是罪该万死,就连自己也想把他给大卸八块,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必要非和方闹僵了,更何况寄人篱下就应该有个寄人篱下的态度。 “奴婢见过殿下!”时辛今日穿得十分的朴素,给人一种乖乖的小丫头的错觉,可唯独这一张脸, 无论丢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能够出类拔萃。 她装作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老老实实地退开了几步。 慕络立刻上前将自己的妹妹拽到了身后,“祁王殿下过誉了,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随便唱了两句,倒是惹得殿下这般赞誉。” 小丫头? 顾阎古怪的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这个称呼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仔细想了想,刚刚才那个人与自己谈了一些话,大概也猜透了一些。 所以?时辛是在怀疑自己会与其他人同流合污? 思极此处他眼神黯淡了几分,抿了抿嘴角,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阴气。 时辛眯了眯眼,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而且一副阴沉沉的表情望着自己。 还有慕容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是谈了一些什么? “祁王殿下在此游湖还真是我等的荣幸,不过,想必殿下还未曾好好的在我汴梁游过,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就不耽搁殿下了。”慕殊倒是对于这位人物有些过于景仰的,可是现下的状况不大适合交谈,毕竟妹妹好歹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若是与其他男子这般相处的话,又被对方知道身份,恐怕不大好。 今日这一遭,他也只不过是当做妹妹,想要瞧一 瞧自己未来夫君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小姑娘家家的胡闹罢了! 顾阎斜睨了一眼躲在别的男人身后的小女人,眼神不由自主的又黯淡了几分,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方才面无表情的道:“不知能否借二位的这个丫鬟使唤一段时间?” 慕殊和慕络两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毕竟他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可眼下这个状况一旦自报家门的话,就越发的不妥帖,若是被父皇知道,他们与人打了个照面,到时候回去肯定会被处罚。 “这……祁王殿下,怕是不妥!”慕殊陪笑着道。 “这样啊!本王也不过是觉得这丫鬟唱歌好听罢了,既然二位不愿意的话,那么到时候本王也只好向皇帝讨要了。” 时辛本来想要装作一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保持住自己的人生,可是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立刻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在逼迫自己露出庐山真面目现原形吗? 慕络瞠目结舌,这什么情况?若只是污染单单的一个小丫头,就直接找皇帝去告状,有必要做得这般过分吗? “这人在搞什么鬼?”画舫上,叶遥握着手里面的扇子,有些不安定,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联姻,可 不是为了惹是生非的。 这人莫名其妙地朝着内一艘小小的船飞了过去,难不成上面有什么人? 他看了一眼慕容的脸色,这个人一脸漆黑,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 “汴梁的女子倒是有一副好歌喉啊!”叶遥心里面挣扎了一番之后,打碎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慕容看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渐渐地将自己目光中里面的战友以及疯狂给收敛了起来,笑眯眯的望着叶遥,“叶将军真是过誉了,不过就是几个民间女子唱的歌谣罢了,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叶遥轻笑。 的确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是这个歌声居然能够吸引那个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船桨上,顾阎还在得寸进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逼越紧,试图让这两个人自报家门。 目光锁定了站在旁边低眉顺眼,实际上肚子坏水的小女人身上。 时辛看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船桨简陋,怕是留不得祁王殿下了。”慕殊面容温和的表示。 在已经如此直白的在下逐客令了,相信一般的人都听得懂。 而顾阎装聋,“美人作罢,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时辛心里面炸开花开。 第六百六十三章 晚上见 时辛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一具身体长得美,但是呢,由于身材有些过于不是很好的原因,这个人可从来没有夸过自己长得美。 慕瓷漂亮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的,毕竟大家都长眼睛,又不是瞎子,才会说是不漂亮。 可时辛在现在的时候,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一等一的美人,就是性格有些过于泼辣,不是很那么近人情,所以总是让大家躲着避着。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喜欢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还有温顺听话的,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赞美之词罢了,在旁人看来或许没什么。 可夸赞的人乃是顾阎啊!一个向来不近人情,总是让大家躲着避着的人。 如今一眼看过去,这个人面带微笑,就仿佛是一个温柔似水的人一样。 慕殊和慕络呆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能够伺候殿下……”然而他们那个总是乖乖巧巧温温柔柔的妹妹已经上前去,那叫一个眼巴巴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桃花眼眨了眨,一脸的真诚,“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 顾阎微皱眉宇,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这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 谁能想到,这一只手也 能够杀人于无形? 可偏偏在自己的面前装的那叫一个纯真朴素。 “是么?那本王带你走?”顾阎莞尔,是还没有顾及正在旁观的两个人。 他在画舫上的时候,听到歌声本就有些好奇,这个小女人怎么会跟到此处来? 最重要的是,还一副扭扭捏捏、娇柔造作的模样。 时辛在他身旁低语,“你不要乱来,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到时候再跟你解释解释。” 求求你了嘛? 小女人一生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给人一种尤其的心软的错觉。 顾阎本身就喜欢她,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总是难以招架的住。 他抿了抿嘴角,虎躯一震,但是也开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没有打算再继续肆意妄为下去。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时辛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也总算是放心了,不枉费自己辛辛苦苦的赶过来阻止意外发生。 慕容死不死的,她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可问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死的话,这人恐怕就没有办法离开汴梁了。 这眉开眼笑的打算说几句好听的话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给拉了过去。 “不可……”慕络直接就被吓傻了,二话不说上前霸道且不讲道理的 拉着自己的妹妹,压低声音,“瓷儿你可不要糊涂了,你不能因为他这张脸长得好看就被他欺骗了,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时辛:“……”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一点也不惧怕。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顾阎这样的人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心思? 慕殊也是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上前,想要袒护住自己的妹妹。 顾阎:“……”他要是真想把人带走,别说这两个人,就算再来二十个依旧就是拦不住的。 还没有等着兄弟两个人发火的时候,人就已经再一次起身,飞上了那远远的一艘画舫。 时辛本来就对于这家伙特别的喜欢,尤其是这一张完美的一副身躯,从医学的角度出发,都想死死的把人给珍藏起来,看见他如此俊俏的轻功,一下子就有些花痴了,眼巴巴的盯着对方。 “其实……这个祁王长得也挺好看的,若是父皇愿意联姻的话,我也可以委屈一下自己。”时辛突然开口。 慕殊:“……” 慕络:“……” 一场闹剧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解了,甚至这兄弟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压根也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这两个人从兄长的角度出发,不断的训示,也在不断的劝说。 划船的人是银罗,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所以对于刚刚才的已经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局外人的姿态,似乎并不打算打扰他们两个,也不打算揭穿,现如今回去之后实在没忍住的扯了扯嘴角。 尤其是慕络看到刚刚才那个男人对自己妹妹的那一份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断的在开始骂骂咧咧。 “瓷儿你可真是糊涂了,那男人虽然外貌长得好看,可是呢,心肠却十分的毒辣。再说了,刚刚才他并不知道你就是玉华公主,就对你如此的轻浮,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夫婿,你可是要好好地考虑一番,更何况父皇如此的疼爱你,想必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这样的人。” 慕殊虽然脑子比较聪明,可毕竟没有在朝堂上摸爬打滚滚,更何况也不知晓时辛和顾阎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也开始点了点头,附和了起来。 夕阳西下,兄弟两个人陪着自己这个妹妹,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苦苦婆心,好心奉劝,生怕自己的妹妹一时大意就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 是啊!你四哥说得对,你也不想想,像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怎么可能是来单纯的联姻这么简单,万一他利用你的话……” 时辛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给人一种在反思的错觉,可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在想着今日所发生的这一桩事情,还有接下来关于联姻的问题。 可是,落在这两个人的眼中,却觉得自己的妹妹已经知晓了错误在反思自己。 华灯初上,慕容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高兴,把人给送回去之后也是闷闷不乐的。 刚刚才的船桨上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就能够让他如此迫不及待。 这祁王……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不是说他这个人不近女色的吗? “三殿下,”驿站门口,慕容还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拦下了,林松皮笑肉不笑的道:“今日辛苦了一整天,我们家殿下也有些累了,就不留三殿下,三殿下请回。” 慕容面色阴沉沉的,却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了。 毕竟……这也不是他能够闯的地方,只能压着内心深处的那一份不满,“既然如此,那本殿下改日再来看望祁王殿下!” 林松:“……”大可不必,他们家殿下摆明了就不大喜欢这个人。 第六百六十四章 棋差一招 殿下来此处可不是为了陪别人游山玩水的,还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办,偏偏这位三殿下不请自来,最重要的是所说的一番话还总是让人意想菲菲。 真的是被其他人知道或者是看见了,肯定会流言蜚语四起。 顾阎刚刚走进驿站,顾妗和殷浔就已经在等待着他们了。 汴梁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再加上皇帝时时刻刻地派人监视着他们,所以一切的动作都在旁人的眼中。 以至于行动上面多有不便。 “怎么?”顾阎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两个人。 殷浔莞尔一笑,“殿下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结缘寺的僧人能够在短短一夕之间全部死,是被一个叫做王一刀的人下了毒,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寺庙里面负责运送日常食材的人,家里面家徒四壁的,并没有什么钱财,可是在前几日的时候,突然就发了一笔横财。” “这下顺藤摸瓜的调查过去,也查到了他这一笔钱的来源,可是对方做事情格外的小心,就算是查到了这一笔钱的来源,也没能将最后的人给揪出来。” 这笔钱就是普普通通的钱庄调换过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人呢?”顾阎眯了眯眼,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对方居然敢有如此巨大的手笔,当然也会有所动作。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所以断然不可能给他们留下太多有用的线索。 顾妗遗憾的表示,“这个人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只是在他周边的那些人身上调查得到的消息。” “对方做得如此谨慎小心,看来是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顾阎陷入了沉思当中,巨大的槐树底下,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了地面上面,他的身上也在不知不觉当中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看来这个景帝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再隐藏着?”叶遥凝重的开口。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呢? 顾阎沉默不语,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在怀疑这个人,只不过没有告诉给时辛罢了!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牵扯到一国之君,事情还得格外的谨慎。 “本王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皇姐早些休息。”他沉默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皇姐自己就不要外出了,好好的准备一下,过几日进宫。” 景帝那边居然已经提前派人通知了他们,也要做好十 足的准备才行,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可不是小事儿。 顾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弟弟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有些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小七这么做,恐怕会得罪景帝,咱们现如今可是身在敌,若是两方之间闹僵了的话,可是不大好。” “殿下自有打算!”叶遥有些不忍心看见女子眼里面那心疼的模样,只好委婉的表示。 殷浔不动声色的握紧了顾妗的手,眼神冰冷。 从小到大他就是看不惯叶遥在顾妗的身边围着转,他的心思大家基本上都知道的。 也就是顾妗本人没有太感受出来了,毕竟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叶遥:“……”强颜欢笑地站了起来,把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给收好,镇定的拱了拱手,“臣告辞!” 顾妗含笑着表示,“辛苦叶将军了!” 叶遥心里面仿佛被人拿着一把刀给扎了一下,只能笑而不语的转身离开。 “不累吗?”殷浔垂着眼握着女子的双手,语气格外的温柔,“今日奔波了一整天,你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休息。” “殷浔……”顾妗红着脸看他,“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殷浔被这一番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抬起 头,“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今日咱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有不少的姑娘目光都眼巴巴地落在你的身上,她们一个个长得年轻貌美的……”顾妗也知道自己现如今已经双十年华了,在其他男人的眼中就是个老女人的存在。 当初燕都城内可是有不少的流言蜚语不断的围绕着自己,各种抨击自己的年纪。 殷浔难道当真就一点也不介意吗? 月光下,男人本就温和的一张脸,突然就笑了,而且笑的十分的肆意张扬,“妗儿可是燕都城的第一美人,怎么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他们呢?更何况我眼里面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旁人?”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拐骗到手的姑娘,而且最重要的是一直在这个姑娘的面前扮演着各种柔弱。 顾妗立刻眉开眼笑,看着这私底下都没有人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凑上去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殷浔眼底暗沉了下来,有着一些不明的情绪在眼眶里面打转,摸了摸蠢蛋,抬起头试图抓住人的时候,人已经羞涩地提着裙摆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 他莞尔,有些发呆,也有些……迷恋。 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霸道且阴 狠的人。 只不过是在顾妗面前的时候有所收敛罢了,要不然的话,对方的眼神直勾勾的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打转,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早就已经受不住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顾阎回到屋内,还特别贴心地将自己的窗户给打开,一想到那个小女人在自己面前娇滴滴的说今天晚上会来找他的模样,心里面就有些痒痒的。 时辛还是担心他的,可顾阎不明白,今日慕容来找他,本身他也是不愿意出去的,只不过是卖给对方几个面子罢了。 慕容在汴梁都敢安插人手,还真是胆大妄为。 最重要的是褚绪人才刚刚被释放,另一种杀人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以父皇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可褚绪好歹也是慕容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着一些旁人所没有的本领,换作是任何一个爱惜人才的人,肯定都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青木。”他想了想朝着暗中唤道。 青木立刻走了进来,“殿下!” “阻止褚绪回汴梁城!”他淡淡的吩咐。 青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褚绪可是正而八经的见过时辛的人,要是他来了,玉华公主在大齐境内地事情恐怕就人尽皆知之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同情 褚绪回来之后,时辛和他之间的关系可就隐藏不住了,到时候个个都巴不得上前来落井下石。 顾阎不蠢,自然看得清楚这一点点的局势,所以没能把对方给杀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青木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的拱了拱手。 “属下这就去。” 褚绪回来的消息他们也是在前几天才收到的,所以想必对方还在路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也能够发生不少的事情,想要把对方给拖住的话,简直就是太简单。 不过只是有一点他不大明白,殿下为何不直接把对方给杀了,还非要留着对方的性命,莫不是因为殿下还在顾及着时辛? 青木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是没人住在朝着里面看了几眼。 一想到,时辛对殿下做出来的这些事情,心里面就一直在为殿下愤愤不平,可是反观殿下的意思,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在意。 走出了房间,迎面撞上林松他忍不住的打抱不平,“你说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殿下还对她念念不忘?” “时辛满肚子都是坏水,一直以来对于殿下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殿下怎么还为了她如此心甘情愿的付出,难道 就不怕再一次被欺骗吗?” 林松有些纠结的挠了挠脑袋,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有仔细的思索过,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殿下的终身大事。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殿下身边的护卫罢了,对于殿下的事情若是太过于插手的话,其实殿下心里面肯定是不高兴的,更不用说现如今殿下对于时辛一直以来都还特别喜欢。 “其实我觉得吧……时辛虽然欺骗了殿下,可一直以来也从未伤害过殿下,甚至在当初离开的时候还不惜伤害自己来让殿下死了这条心。你站在她的位置上,其实也能够想得清楚的,按照她的身份,若是再继续留在祁王府的话,对于殿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林松脑子里面细细的构思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作为兄弟,他还是比较同情青木的。 毕竟他是真的把时辛当成祖宗一样的去对对方好。 可偏偏时辛就这么一声不吭不响的离开了,而且还留下了那么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仔细想了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心里面肯定是不痛快的。 青木撇了撇嘴,也不想承认是自己想太多了,所以干脆就不再搭理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流 星地离开了。 林松:“?”不是,怎么现在一个个的脾气都这么大,他也没得罪谁呀,怎么老是给他甩脸色? “林松,今夜你不必守着了,下去吧?”就在他走神的时候,屋内传出来了殿下的声音。 林松愣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拱了拱手,还不忘询问,“青木那里可需要属下帮忙?” “不必了,这么一件小事情,他自己能够应付的。”顾阎沉声道。 林松思索了一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殿下是打算让青木去泄气啊! 不过也是,这人自从来到汴梁之后,整个人都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一样。 这一口窝囊气若是不泄出来的话,长期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 很快林松就已经摸索着墙根离开了。 月上柳梢头,外头不断地响起一阵又一阵青蛙的声音,吵得人有些睡不着。 炎炎夏日,屋内的气温也格外的闷热。 顾阎一袭白色的寝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手里面拿着一本书,百般无聊的随意翻了翻,窗户是大.大的敞开着,还不忘时不时地朝着那边撇了过去。 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 时辛迟迟未曾出现。 顾阎从原本的期待,渐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里面的光也不断地黯淡了下来,随后将自己手里面的书啪的一下合上,直接丢下了床榻,咬牙切齿的怒道:“骗子!” 当真以为自己现在当了一个公主,他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吗? “哎哟!” 就在他骂骂捏捏的时候,窗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喘息的声音。 时辛一袭夜行衣,打扮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刺客前来行刺。 她精疲力尽的趴在窗户上,直接爬了进来,像是一只乌龟一样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看了好一会儿。 而后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顾阎?顾远宁?” 顾阎:“……” 谁深更半夜的来找人,居然还要叫的。 时辛整个人还趴在窗边,不大确定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顾阎,毕竟她在这个驿站兜兜转转绕了大半圈,基本上每个房间都已经快看过了,也只有这边的几个房间还没有看过,所以也不大确定这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床榻上,深沉的床幔遮盖住了里面的光景,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一般,随后掀开了被子走下床。 时辛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回 答,又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至今也不是不大可能啊,这已经没几个房间啦。” “莫不是这家伙深更半夜的去哪里喝花酒了?” “胡言乱语。”就在她打算把身子给缩回去,转身走人的时候,手直接就被人给拉住了。 顾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来到了窗边,一手拉住她,二话不说把人拦腰抱了进来,甚至还不忘非常贴心的将窗户给关上。 时辛眨了眨眼,“靠!你在这里面,我叫了你半天,你干嘛不回答我?害得我还以为自己又走错了。” “难道你就不会自己进来看一看吗?”顾阎咬牙,“平日里面那么聪明,怎么现在找个人就找不到了?” 时辛含蓄的表示,“那肯定是不一样呀,这里是驿站,若是我闹出太大的动静的话,肯定定会被人家给当成刺客给射杀了。” 她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自己武功还算是不错,但顶多就是一些拳脚功夫罢了,且不说内力没有,轻功也没有啊! 顾阎松开她的腰,板着脸,倨傲的别过头去,“你若是不想来,大可以不来,也没有人强迫你。” “那晚安!”时辛向来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听他这么说,二话不说就打算转头就走。 第六百六十六章 失落 顾阎气不打一处来,急急忙忙的抓住她的手臂,怒道:“让你走你就走。” “那不然呢,我才刚刚来,你就对我凶神恶煞的,你都这么不待见我,我干嘛还要留下来?”时辛理直气壮的表示。 顾阎:“……” 他真是疯了,居然试图和这个女人讲道理,还试图改变对方。 他一气之下,直接把人给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 “玉华公主深更半夜的登门造访,本王若是让你就这么走的话,岂不是有些太不给你面子了?”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直接把人压在了身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时辛笑靥如花,一下子就仿佛是春天里面的桃花在无人知晓的状况下,突然悄无声息地绽开。 她黑色的衣衫和男人的这一袭白衣一下子就融为了一体,两个人显然就是天生不对付一样,这一幕看上去有些违和,却又有些相得益彰。 “顾远宁,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她没有一开口就质问慕容的事情,而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拖腔带调的道。 顾阎眯了眯眼,仿佛对于她接下来的话并不感兴趣。 时辛躺在床上,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叹了一口气惆怅的开始 回以,“当初在大齐,你总是动不动就发高烧,莫名其妙的晕倒,我还以为你身体天生就那副模样的,直到这几天你与我接触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你是每一次在与我亲热之后都会有这样的状况。” “你特么该不会是对我过敏吧?” 时辛越想越觉得这个毛病有些过于离谱,从来就没有见到哪个人会有这般状况的。 说白了她现在就好像是一枚毒药,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够要了他的小命一样,偏偏对方还不怕死的,总是前仆后继。 蜡黄的烛火下,顾阎的表情有一些不大自然地离开,试图躲避,却又梗着脖子的承认了下来,咬了咬牙,凶巴巴的看着少女,“是又怎样?” “……”时辛傻眼了,她倒是也不想怎么样,毕竟不管是打架也好,还是群殴也罢,自己似乎都没有多少的胜算。 只是她没有想到顾阎这么傲娇的一个人,如此坦率的就已经承认了下来。 这那里还是大齐的那个祁王啊!仿佛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面对少女的炙热却不敢承认,可是又生怕少女跑了。 好不容易承认之后,又显得格外的别扭,仿佛这件事情对于他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时辛眨 了眨眼,别过头去,岔开了话题,“我今天并不是怕你对他下手,我也知道你不会的,毕竟你没那么蠢,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慕容是个断袖……” 时辛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我就是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让你不痛快,所以就想着今天去阻止一下,结果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已经去游湖泛舟了。” “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文韬武略的,且不说女人喜欢你的,男人喜欢你也很正常,对不对?” 顾阎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他显然,一时半会的还没能接受这个答案,似乎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 时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表情凝重的提醒,“顾阎,虽然说,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对不起你,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然后呢?”顾阎目光黯淡无光,这一番话,他并不喜欢听,也不是他想要知道的。 时辛沉吟了一下,“你不就是想要两国之间联姻为你取得一定的利益吗?我可以答应你,嫁给你,不过我你要清楚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再一次离开你的身边。” 她不属于汴梁,不属于大齐,不属于任何一 个人。 她喜欢顾阎,可是她更喜欢自由,更想回到现代去照顾那两个老头。 屋内气氛凝重,堪比冬季霜雪。 若是林松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庆幸,今天殿下大发善心没有让自己守在门外。 如若不然的话,肯定就是千里冰封了。 汴梁和大齐恐怕是避免不了战争的。 她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两国之间的问题,那是两国之间的君主应该矗立的,和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慕瓷早就死了,她是时辛,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罢了。 不可能卷入到这些纷争里面去。 顾阎微微眯了眯眼眸,凤目里面都是寒光,脑子里面迂回百转。 在时辛低眉顺眼的时候,牵扯出一抹冷笑来,像是空中炸开的雪花,并没有让人觉得温暖,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过了许久,他的手摩挲着少女纤细的脖颈,语气不咸不淡,“好啊!本王可以答应你,毕竟本王向来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只要到时候,本王的目的达成了,本王可以放你离开。” 时辛喜上眉梢,脑子也不过弯的,直接就当真了。 “此话当真?” “自然!” 啧!不愧是顾 阎,这样的人才能够当得起一国之君,君临天下,恐怕也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 “既然如此,玉华公主可以回去了,以后你我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免得被旁人误会了,让公主失了清白。”他想也不想的松开了手,直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冷漠的仿佛陌生人一样。 时辛瞪着桃花眼,对于面前的这一幕,似乎还有些难以接受,反应过来之后,僵硬的从他的身上爬下去。 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倒是顾阎仿佛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眼神也不看向她,语气淡漠,“那就不送玉华公主了。” 时辛扯了扯嘴角,心脏莫名的像是被什么人给扯了一番。 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强颜欢笑地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反正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哦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一下。” 顾阎眼神薄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冰封了数千年的寒冰,勾了勾嘴角,笑得讥讽,“不帮,既是利益关系,公主不拿出一定的条件来,本王为何要出手?” “你想要什么?”时辛被气笑了。 “你有什么?”顾阎反问。 第六百六十七章 赴宴 顾阎病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导致时辛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的,她越想越气,自己大晚上辛辛苦苦的赶了过来,这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居然就被对方给赶走了,心里面当然不痛快。 可最终还是用理智压住了自己,而后浑浑噩噩的回了公主府。 她没有回头,顾阎却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面一直隐藏着疯狂,渐渐地流露了出来,死死的锁定在少女的身上,仿佛一把利刃,随时随地都能够将对方给射穿。 阴鸷和阴暗也全部展现出来,他咬牙,“想离开?怎么可能。” 时辛对于男人的心思也是完全不知情,回到公主府之后就在琢磨着如何用一个比较合适的利益才能够打动对方,为自己调查事情。 清玄一向睡得晚,所以在人回来的时候也率先察觉到了,他在公主府内散步,恰好撞了个正着,本来试图打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地朝着少女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好歹现在也是堂堂一个公主了,或多或少也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影响,深更半夜的,随随便便外出去一个男人幽会,这要是被汴梁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了,你这个长公主怕是就当不了了。” 揶揄的声音从身后的大树底下传来,少女走在门口,推门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转过头,看着月色婆娑下面的人,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你也挺闲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瞎逛,什么当夜游神啊。”许是心情不爽,时辛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人,好好地出一口气,压根儿就不打算放过。 清玄扯了扯嘴角,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自己手里面的那一把扇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公主殿下这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莫不是在下什么时候得罪了?” 今日不是出去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么! 时辛长叹一声,干脆直接坐在了廊檐下的台阶上,心事重重的道:“我现在毫无头绪,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本来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手,可现在他压根儿就不想和我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清玄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方才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他究竟是谁? 时辛大晚上的出去见的人,还弄得如此的狼狈,恐怕也只有那位祖宗了。 顾阎办事情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可是每一步棋都走得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 他提出两国之间联姻的时候,恐怕皇帝是不 同意的,居然能够说服了皇帝同意,那就代表折他绝对有十足的把握。 现在他的出现为目前的难题又增加了一个难度。 时辛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这么多的人前去关注? 这蒙上了一层面纱,随时随地都准备撕开。 他本来是不好奇的,可随着不断的追查下去之后,慢慢的也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似乎每一件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就连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与这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弯下腰,凑近少女,笑着弯了弯眉梢,“其实也不仅仅有它能够帮助你,你也可以从其他人身上下手。” “你是说皇后?”时辛反问。 清玄认真的点了点头,“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当初又想方设法的让你成为她的女儿,更何况现在大家都认为你是皇后娘娘所生,而皇后也是这么多人当中知道你身份为数不多的,所以,若是从皇后身上下手的话,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 皇后身后有吕家,吕不良肯定也知道不少的。 “对了,上一次前来刺杀我的人,你可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了?”时辛想了想道。 皇后那边,她暂时还没有打算去和对方有任何的瓜葛。 清 玄摇了摇头,“对方隐藏得很深,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所以派来的那些杀手也不是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江湖中人吧,死无对证,压根儿就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 “不过肯定是吕不良,他这个人一向都是十分注重颜面的。” 时辛托腮,抿了抿嘴角,桃花眼闪烁着,须臾之后方才道:“先睡觉吧!” 清玄:“?”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这般兴致勃勃,对方居然是如此冷漠的态度。 时辛语重心长地表示,“先按兵不动,等我查到这些毒的来源吧!” “那你和顾阎,你们两个人之间,你究竟打算怎么安排?”清玄不死心的吼了一嗓子。 时辛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随后直接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了,跳上了床。 清玄看着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消失在了月色下。 顾阎和时辛之间问题有些复杂,且不说隔了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隔了几千年的时光。 以及一个不知道的未来。 时辛自然是不敢冒冒失失的,只是顾阎就不一样了。 翌日一大早的,时辛缩在被窝里面,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被苏嬷嬷从被窝里面拉出来,那叫一个急,“公主,您怎么忘了,今日要去赴宴啊!” “谁啊?”时辛迷迷瞪瞪的。 她自从当上了这个长公主之后,且不说整个公主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自己亲自出面,而且不知不觉当中,似乎还多了不少的应酬,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大老板才会有。 大部分都是各个世家小姐派人送来的,想要一睹这个长公主的风采。 当然了,更多的人则是想要拉拢这个长公主讨好以及巴结一番。 前几日苏嬷嬷就已经拿出来了一堆的邀请函,让她从里面随便挑选了几张。 时辛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干脆就闭着眼睛挑了几张。 结果苏嬷嬷就好像是突然之间看到了自己叛逆的孩子长大了一样,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迫不及待的就已经提前好几日在准备了。 时辛彻彻底底的清醒了,她盘着腿坐在了床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很是认真的表示,“我觉得我今天身体有些不大舒服,要不咱们改天再去,或者换个人?” “不行啊!”苏嬷嬷表情为难,“这可是公主第一次赴宴,不能晚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有种自己打 如此重要的场合,倘若公主殿下不去的话。 肯定会被旁人给议论纷纷的,到时候公主殿下在这么多的世家小姐里面可就不好继续混下去了,更何况公主殿下本身在太后娘娘那里就不讨喜? 时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躺在了床上,眼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更何况现如今还有自己身世,还成为了一个滔天的大名,还要去应付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有些头疼。 “今天就必须要去吗?就不能改天?”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 苏嬷嬷虽然心里面是打算催促着长公主殿下尽快去赴宴的,可是长公主殿下若是不愿的话,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人也不敢再继续催促长公主殿下规规矩矩的带着一群丫头侯在了床榻边,为难的道:“毕竟是公主已经提前答应好人家的,咱们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的,若是公主不喜欢的话,到时候再走。” “这位小姐好歹也是国公之女,身份地位可是不一样的。”比起那位被册封的郡主殿下来得高贵得多。 而且家世背景也是比较宏观的,若是公主殿下可以与对方好好亲近一下的话,也是能够为公主殿下以及太子殿下带来一定的 好处。 时辛眯了眯眼,斜睨了一眼苏嬷嬷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当时对于这一堆邀请函的态度,“难怪当时你把那些邀请函给我看的时候,这家就在第一个。” 苏嬷嬷的本事她也是看在眼里面的,好歹也是在皇宫那样的地方尔虞我诈当中存活到现在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手段呢?更重要的是,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心人。 所以,察言观色也好办事能力也罢,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出众的多。 苏嬷嬷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位祖宗似乎有点不大高兴的模样,吓得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公主恕罪!” “苏嬷嬷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你擅自主张这件事情。不过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说一声,毕竟最终去做这些事情的人乃是我,我若是不高兴的话,在现场做出什么事情的话,也不是你能够掌控得住。我希望你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提前告知我,或者直接将对方的家世背景都与我说一遍,这样的话,其实你也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时辛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不咸不淡的开口。 她最讨厌作为一枚棋子被别人这么算计的,这种感觉实 在是让人很不爽。 苏嬷嬷战战兢兢的抿了抿嘴角,心虚地将自己的双手搅在了一起,硬着头皮的应下,“奴婢知道了!” 时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坐在了床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她面色和缓,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胳膊上,白皙的皮肤露在了外面,再配上这一副样貌,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这样的女子并非是一般的人能够配得上的,她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床。 而后懒洋洋的开口,“我知道你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关于这一点呢,我也从来不打算质问你什么,不过我这个人呢,脾气一向不大好,不大希望别人把我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苏嬷嬷心下明白了! 为难的解释,“太子殿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 “公主殿下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也不多,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号。” “可我不喜欢!”时辛不大希望跟别人解释的太多,所以表情也立刻冷了下来,就连这一副语气都已经开始带了淡淡的寒气。 “不过我也不为难你,”时辛起身从床上下来,朝着铜镜走过去,语气轻松,“可我也希望你不 要触碰到我的底线,毕竟你也知道当初那小丫头是如何死的。” 她对于杀人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借刀杀人并不代表自己不会做。 苏嬷嬷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自从顾阎来了之后,大齐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比较惶恐,所以每天上早朝的时候都在提起这件事情。 迎接顾阎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啊!这样崇高的礼仪是绝无仅有了,只是因为听到对方的名声之后,大家难免也有些忌惮。 对方既然是来联姻的,可是为何陛下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态度? 于是乎,经过大家的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 以至于今天早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这件事情展开。 吕不良因为先前的事情,对于这个长公主一直都耿耿于怀,所以但凡是逮住一点机会,都绝对不会放过的,但也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只不过是让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怂恿罢了。 而他本人则是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中立的态度。 龙椅上,景帝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众人,“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打算让长公主嫁给祁王?” “陛下!”户部侍郎李昌 峪听到这一番话之后,急急忙忙的就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拱了拱手道:“玉华公主长得天姿国色,又已经过了及笄之年,祁王骁勇善战,又文武双全,和公主殿下倒也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公主殿下能够联姻的话,也能够促进两国之间的和平。” “我汴梁边境常年来动荡不安,若是可以借此机会议和的话也是一桩美事!” “胡言乱语!”方埵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直接就跳了出来,忿忿不平的反驳,“回陛下,两国之间的战役本就在所难免的,为何就非要让长公主殿下前去和亲?再者,大齐本就诡计多端,若是出尔反尔又当如何?” “方将军!”有人反驳他,厉声道:“大齐如此大张旗鼓地派着这么多的人前来和亲,怎么会出尔反尔?更何况用十几座城池作为交换,将军是觉得自己能够打得下十几座城池吗?” 这话无疑是在挑衅。 大齐若是真的舍得用十几座城池来交换公主殿下的话,那又有何不可能?就算他们出尔反尔,最起码对于汴梁而言,也是一种好事。 帝王家从始至终,本身最注意的并非就是亲情,而是利益,难不成皇上会如此糊涂了吗?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争吵不休 这一群人不断的在争吵,依然就没有把高高在上的皇帝放在眼里面,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在他们看来,只要把咱公主送去和亲,那么一切可就真的是万事大吉了,能够解决边境的问题,也能够给两国之间带来短暂的安宁。 当然了,这一切最重要的一点儿是来源于那十几座的城池。 慕栩沉默的看着这一群人不断的争吵,低下了眉眼,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这几日关于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的,甚至他手底下也有不少的人在篡夺着他,试图让父皇答应这一桩事情。 瓷儿和他走的比较亲近,又是他名义上的亲妹妹,所以在旁人看来,只要把人送去和亲,那么自己的地位也会不断的稳固。 这可谓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不动摇绝对是假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的偏袒。 “都给朕闭嘴!”景帝有些头疼得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不大小愿意听到他们在继续争吵下去,没来由的就开始怒吼了起来。 这话一出口,当场的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真把朝堂当成菜 市场了?”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也被皇帝的这一个操作给吓坏了,随后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 “大齐既然有心想要联姻的话,这件事情自然是要从长计议的。在朕未曾见过这个祁王之前,你们一个个倒是都挺着急把朕的女儿给嫁出去。” “朕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 他气急的拍了拍自己的龙椅。 方埵也跟着低下了头,没敢再继续插嘴。 他私心里面自然是不希望把人给嫁过去的,所以说两国之间联姻的话,能够带来一定能力,可万一真把人给嫁过去了,他这一辈子可就真的见不到了。 方埵抿了抿嘴角,情绪有些复杂,虽然太子殿下已经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舍不得。 “父皇,祁王不日也会入宫前来的,父皇这般的在乎玉华的婚事不妨到时候见过人再说。”慕栩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继续呆在原地的话不大好,毕竟内心深处也希望妹妹能够自主选择婚姻,而且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公主,就这么嫁给其他人的话,他作为兄长的又怎么舍得呢? 大齐和汴梁不和睦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了。 可以说 大齐没有顾阎的话大半的江山社稷都是要落到旁人的手里面。 可宣文帝也是一个想要过河拆桥的人,当一个人达到功高盖主的时候,帝王自然是忌惮的,心里面也是有所不满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顾阎野心勃勃,肯定是不想一直以来都寄人篱下的。 这个人必然会造反,只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罢了。 若是将妹妹在这个关键时刻给嫁过去的话,难保不会给妹妹带来一定的伤害,万一到时候人真出了个三长两短的,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一定能够及时的前去救助。 景帝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开始衡量了起来,他内心当然希望两国之间联姻的,能够减少战争的话,那么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而且这是把女儿给嫁过去的话,对于自己而言并非是一件坏事,还能够利用这个丫头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只是…… 那小丫头一看心思就不简单,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万一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那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事容后再议!”景帝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开口。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实际上大家也没 有什么好争辩下去的了,只不过对于长公主送去和亲这件事情,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关注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先来过去,随后大理寺的人又开始汇报起来那件案子。 结缘寺死了那么多的人,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恐。 大理寺追查了许久也一直没有眉目,直到昨天晚上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一些线索。 大理寺少卿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汇报给了皇上。 景帝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继续查下去吧!务必要还这些僧人一个公道。” “是!” 而后周公公高喊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很快文武百官散去,人群中,方埵犹豫了许久,这才找上了太子。 三殿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地了,三天两头的就告病。 正是这样诡异的动作,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尤其是在知道三殿下下特意去了一趟驿站和顾阎见面之后,他内心深处越发的不安。 当初时辛和顾阎两个人闹掰的时候,画面可不大好,难保对方不会记仇。 慕栩听着他这一番断断续续的言语,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你们从大齐 回来的时候闹得并不愉快?” 方埵狠狠地点了点头,表情复杂,欲哭无泪的道:“她和祁王之间现在恐怕并没有什么情谊可言,更多的则是仇恨。” 这两个人要是见面了的话,指不定真的就要打起来。 “顾阎也不像是任性妄为的人,总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公报私仇,花费心思用十几座城池把人换回去给折磨吧?”慕栩表示诧异。 好歹也是一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将军,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儿女私情就抛弃自己的江山社稷? 方埵也是心里没地,“可是三殿下和他见面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和三殿下见面。” “而且我听说,三殿下这几日没少派人往驿站源源不断地送一些礼物。” 如此光明正大地讨好,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万一这两个人勾结在了一块,到时候倒霉的也是他们。 慕栩捏了捏眉心,“你的意思是瓷儿把祁王给辜负了?” 岂止是辜负,甚至还给利用了一番,把人家的感情都给欺骗了,人家怎么可能不记仇? 方埵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难搞她那么反对和亲!”慕栩叹了一口气,“看来祁王是别有目的啊!” 第六百七十章 我才不怕 用一个公主换取两国之间的和平,这件买卖并不亏,可倘若非要用自己的妹妹去成为对方公报私仇的工具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的。 “先观察观察,他若是真要对瓷儿下手,本宫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慕栩眯了眯眼。 太阳现在已经格外的炙热了,慢吞吞地爬上来之后,就已经悬挂在苍穹,烘烤的大地火辣辣的。 却丝毫没有消减汴梁百姓的热情,街道上时时刻刻都是热闹非凡。 尤其是金玉满堂的一条街,可谓是人满为患。 时辛的马车从这条街路过的时候,不断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她眉头紧锁性质并不怎么高。 满脑子都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还有她这追查了一半,最终被人给掐断了线索,就连那些知道一些陈年往事的人都被杀了的情况下一筹莫展,若是再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可她现在就像是井底之蛙一样,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大和尚说的那些事情,她也有仔细的认真思索过,每一件事情似乎都能够联系到一块儿。 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对劲。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清玄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轻轻的问了 一句,“你该不会还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烦忧吧。” “那不然呢?”时辛转过头来,清玄今日没什么事情做,想着他这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干脆就直接带着他一块儿出来去应付那些个闺中小姐,“都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我若是半途而废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顾阎愿不愿意帮你,你的能耐若是想要再继续查到一些线索的话,恐怕有些难度,更何况我们现如今都是你的人,肯定被对方早就盯上了,没有办法动手。”清玄无奈的解释。 他能够利用的资源都已经利用完了,身边的那些个朋友也不好牵连到对方。 时辛:“……” “先去赴宴吧!”清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愁眉不展的,也不能够为你解决问题。” “过几日他可就要入宫了,你还是得想一想,到时候该怎么面对,怎么对付皇上,而且我听说褚绪要回来了,他可是见过你的人,也知道你当初在大齐的往事。”清玄提醒她。 时辛托着腮,伸手就直接把马车的帘子给关上,对于这些事情,倒是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淡定。 “怕什么,顾阎也挺担心的!” 清玄拧眉,有些不大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白了,顶多就是被旁人说成风流罢了。 可女子就不一样了,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又是一国的公主,肯定会被人人唾骂。 谣言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应付得了的,尤其是名声这样的谣言。 “他担心什么?” 时辛抬起头来,目光认真且坚定,“担心被人知道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曾经被一个小姑娘欺骗了感情,骗了身子。” 一个大男人说出去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清玄:“……”他就挺佩服这丫头的想法。 不过,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顾阎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两个人一路上没再开口说话,马车浩浩荡荡的路过金玉满堂,时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萧戈来了汴梁知道的人并不多,要不然的话,肯定早就有人上赶着来了。 他的办事效率很快,而且手段极其的让人称赞,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在此处扎根了,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商人的料。 “真不知道他们萧家的人怎么想的,都活不过二十多岁,怎么一个个都想着赚那么多钱?”远离了金玉满 堂之后,时辛不由得嘟囔。 清玄倒是习以为常,他眯着眼靠在马车内,悠哉悠哉的,“因为他们萧家祖祖辈辈骨血里面都渗透着做生意这样的想法。” “难怪一个个都活不到太大的年纪,说不定并不是因为毒死的,而是被累死的。只要是换作我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将自己所有的钱全部花光。”时辛切了一声,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清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就已经到达了国公府门口。 整个上都城也就这么一个国公府了,沈家,沈国公和其他的诸侯不一样,因为有着特殊的殊荣,所以能够在此处扎根,而且世世代代的爵位都是世袭的,乃是上都城数一数二的世家了,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世世代代都是忠良。 这可真的是血脉了。 只是…… 正所谓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 沈家到了这一辈,人丁越来越薄,家中有一对龙凤胎,这本该是一件幸事,奈何龙凤胎的姐姐是个病秧子,而且这个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所以大夫预言绝对活不过十八,今日乃是她十七岁的生辰了,沈家大操大办的,无非就是试图为女儿 冲一冲喜,将这些晦气都给冲走。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上门女婿。 这倒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可偏偏沈家的这个儿子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不爱爵位,不爱金银,偏偏就喜欢浪迹在江湖里面,说什么从小发誓要当一个大侠。 于是乎,直接就让沈国公头疼不已。 “沈家?”时辛从马车里面走下来的时候,看着这个牌匾,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可是脑海里面突然闪现了一个东西,她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清玄嗯了一声,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时辛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这个沈国公人还算是友好的,而且据说在朝堂上他从来未曾说过你一句坏话,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清玄安抚她。 时辛:“?”不是这话说的,倒显得自己名声有多么见不得人一样。 他们来得早,宴会还未正儿八经的开始。 而时辛的目的也很单纯,既然已经收下了人家的邀请函,当然有必要来过一过场子。 所以就想着把礼物送了,赶紧走人。 沈国公下了早朝就匆匆忙忙的前去看望女儿了,所以没顾得上前院的事情。 第六百七十一章 沈家 女儿的这般身体状况,夫妻两个人特别的操心女儿的婚事,毕竟没有哪一家的世家子弟愿意娶一个病殃殃的姑娘回去。 可沈家门第如此之高,若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普通通一无是处的男人的话,也难免会让女儿吃亏,所以这一次举办的宴会,也是为了女儿的婚姻大事煞费苦心。 夫妻两个人商量了许久,毅然决然的决定让女儿找一个上门女婿,如此一来,女儿又能够在自己的庇护之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女婿,也能够尽可能的管束着对方。 沈国公的女儿名唤沈泱,是个美人,声名在外,只是可惜了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什么人上门提亲。 闺房内,沈泱一身的病骨,模样憔悴,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了一样,大早上的就开始咳嗽个不停,搞得府邸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十分的担心。 见到沈国公赶来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 “爹爹!”沈泱看见父亲的时候农历的展出了一个笑容,试图不让父亲太过于担心,只是一笑,又更加的痛苦。 她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命不久已,不想让父亲和母亲担忧,所以长期以来 都乖乖的待在闺房里面,很少出去,眼下的状况却越发的严重了,她也不知道究竟能够撑得到核实。 沈国公那叫一个心疼,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看着女儿这般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面何尝不痛心,他面露忧愁,“若是实在撑不住的话,今日就此作罢,咱们改日再说也不急。” 他沈家的女儿就算是不嫁给别人,自己这个父亲也是养得起的。 沈泱笑着摇了摇头,“无碍,现在已经好多了,女儿能够撑得住。” 今日来了这么多的达官显贵,若是自己不出去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很有可能还会给父亲制造麻烦。 很快下人送来了药膳,沈泱喝了之后倒是缓和了不少,这些药都特别的珍贵,而且特别的难寻,每一次发病的时候都稍微能够抑制住一下,可是,长此以往下去,终归也不是一回事儿,毕竟这样的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每一次咳出的那些鲜血,都足够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很快,好几个丫鬟婆子就上前来为她梳妆打扮。 沈家乃是几代望族了,所以相对于而言,府邸也是颇为巨大。 陆陆续续前来的客人一个个都在里面观赏着,一般 情况下,大家可是没有这样的福气。 沈国公是出了名的不喜欢与旁人交接,甚至还有些厌恶的场合,所以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将沈家上上下下都给观赏了一番,不得不说,这沈家族祖代代的人品味都是尤其的高雅。 很多的奇花异草,怕是在外面都难以花千金买得到的。 时辛因为作为皇上亲封的长公主所以,待遇和其他的人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 沈国公特意安排了人为他们专门带路。 “沈国公的确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时辛不由得赞许了起来,尤其是在听到了这个人的一些事迹之后,也有些刮目相看。 她的身份真假当初可是有不少的人在议论纷纷的,但是唯独沈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的地方,甚至还觉得她就是长公主本人。 当初沈家的人也派人送来了不少的贺礼,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奇珍异宝,可是很显然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公主缪赞了!”带路的管家听到长公主如此评价之后,笑了笑,表示谦虚。 而时辛莞尔道:“沈大人为国为民自然是一个好官!” 管家点了点头,可又忍不住的唉叹了一声,虽然他们家大人的确确是一个 名副其实的好官,最起码这一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好官也不见得命运一定就好,且不说小世子殿下是个不省心的,就连小姐也…… “怎么?”时辛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忍不住地多问了一句。 管家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回答的时候,突然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开口,“杨伯,大事不好了,世子殿下又不见了。” 这今天早上还见人呢,可是刚刚才他们前去给世子殿下送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这眼瞅着宴会一会儿就要开始了,要是再不把人给找回来,老爷肯定要生气了。 杨伯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的道:“那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找?” “里里外外都找了好几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世子殿下。”小丫头吓得面色苍白,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杨伯愧疚的看向了他们二人,表情有些犹豫。 时辛倒是非常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你尽快去找吧,我们这里就不用你了,我们随便逛一逛,一会儿就去宴会。” “多谢长公主殿下体恤。”杨伯松了一口气。 人走远了之后,一直不说话的清玄这 才慢悠悠的道:“这个小世子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啊!” 沈家的这个小祖宗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平常的时候都很少去招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戏弄一番。 时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余光瞥到了一处。 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少年一袭米黄色的衣衫映入眼帘,长身玉立,眸若繁星,笑得明媚又张扬,揶揄了起来,“阁下背后道人是非是否有些过分了?” 清玄转过身来,瞧见阳光下的少年愣了一瞬,而后恭恭敬敬的拱手,“世子殿下!” “嗯!”沈钰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打量了对方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本世子记起来,你好像是三殿下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跟在长公主身边啦。” “辞职了!”时辛脱口而出,一脸的严谨,“可能是因为三皇兄给的工钱太低了,所以手底下的人都活不下去了,特意另谋高就了。” 沈钰愣了一瞬,而后哈哈大笑的跳上了走廊下来,一双好看的眉眼弯成一条线,“都说长公主殿下十分的有趣,今日一见,果不奇然。” “都说小世子殿下是个放荡不羁的,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时辛面不改色的反驳。 第六百七十二章 挺开心啊 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十分的明媚张扬,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当然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如今整个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寻找着他的足迹,可是他本人却在这里闲逛,还真是一点也不急。 “世子殿下之所以躲起来,是为了给自己姐姐找物色夫婿吧?”时辛似笑非笑的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不动声色的撩拨了一下裙裾,“不过,看小世子殿下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找到能够做自己姐夫的人选。” 沈家有丰厚的家底其实就算不能将女儿嫁给一个高门显贵,可若是想要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也不难。 唯一纠结的一点就是,对方究竟值不值得托付?可是现如今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没有正妻的,私底下肯定也是玩的很开。 也不怪沈国公不放心了。 沈钰有些惊讶,但还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公子地下不愧是能够在朝堂上能够舌战群儒的人,观察力也是让人钦佩。” 上都城现在所有的人都对于这个长公主殿下传得神乎其乎的,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他自然是也知道了一些风声,只是并不怎么感兴趣罢了 。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公主殿下拒绝了那么多柜加女的邀请函,居然来姐姐的宴会,也不知道答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少女年芳二八,芙蓉面,细柳眉,杨柳腰,桃花眼,倒的确确是一个妥妥帖帖的美人,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过于娇媚了,不像是那些贵族的名门望女,一个个长得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这样的姑娘给人一种带刺的感觉。 时辛耸肩,舒服的靠在了自己身后的围栏上面,一脸的享受,“谁让沈国公当时还未,本公主说了几句好话来着,所以就想着今日乃是沈小姐的宴会所以特意来感谢。” 清玄扯了扯嘴角怎么感觉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沈钰依旧笑得很灿烂,在别人眼中就是那么一个没有任何礼貌的少年一样。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只不过现如今怕是没有闲暇的功夫来招待公主殿下,本世子还有些事情就不陪公主了。”沈钰看了一眼天色之后就准备离开。 时辛默不作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好像和你们说的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清玄默认了, 好像的确是不一样,因为没怎么打过招呼的原因,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从其他的人嘴里面得知。 “走吧!咱们也该去宴会了,耽误了可不好。” “这宴会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对方为何非要邀请你前来?总不可能沈家也想在太子殿下的身上打主义吧?”清玄跟着她的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为自己的女儿寻找一个复训,那为什么非要邀请一些姑娘前来? 时辛斜了他一眼,“你蠢啊!人家又没有名字里的说自己要找一个女婿,只不过说是为自己的女儿庆生罢了。” 既然如此,肯定是男的女的都要一块儿邀请,要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其他的人说闲话。 清玄:“……” 客人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沈家,很快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整个沈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大红色的灯笼很是明显,廊檐下都是随处可见的丫鬟仆人,纷纷端着一个又一个的托盘,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 因为天气十分好的缘故,所以这一场宴会是在露天举行的,场面很是热闹。 来的人当中,除了一些青年才俊,还有一些名门望女,以至于大家都有不少 的话题在讨论。 放眼看去简直就是视觉盛宴,今天晚上回去都不用吃饭了。 时辛身份尊贵,所以坐的位置也算是C位了,清玄跟着她沾了不少的光,本来还想和对方说一些正而八经的事情,结果刚刚一转头,就看见了身旁的少女一脸花痴的看着席位上的男男女女。 丝竹于耳中,凑近了之后才听见少女说的这一番话。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长得如此的好看?” 好吧,虽然也有那么几个肥头大耳的,但是也不影响自己的心情。 清玄狠狠地抽搐了嘴角,压低了声音,“人家是来让你庆生的,不是让你来……” 来什么? 时辛眨了眨眼看向他,“咱们忙活了这么多时间,好不容易能够放松放松,干嘛要委屈自己呢?再说吧,今天晚上肯定有不少的节目。” 清玄咳嗽了一声,“祁王那里……” “不急,既然他是来联姻的,肯定不会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两国之间的问题,我若是莫名其妙去关注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时辛很是云淡风轻的敷衍,继续看着宴会。 清玄抿了抿嘴角没再说话,只能选择沉默,目 光扫着在场的所有人。 今日的宴会,还真是格外的热闹。 殊不知人群当中也多出来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顾阎这几日被慕容骚扰的有些不得安宁,导致心情一落千丈,本来想着今天去看一看那个丫头的,结果却被告知人居然来赴宴会了。 居然还不告诉他。 “殿……主子?”林松在旁边忍不住的有些战战兢兢,“要不去跟玉华公主说一声?” 你居然已经偷偷摸摸跟着人家出现了,还如此的躲躲藏藏,实在是有些…… 顾阎冷哼一声,“她不是挺高兴的吗?为何还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玩不就行了?” 林松无语,时辛看着是挺高兴的,而且满脸的笑意,但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祖宗可是一脸的不高兴。 他还真是左右为难啊! 顾阎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冷飕飕的落在了时辛的身上,仿佛能够穿过人群,把对方射成八块。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垮着一张脸,要么就是笑的虚情假意,但是与其他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是笑容灿烂。 虚情假意的女人! 顾阎咬了咬牙,“她就这么高兴?” 林松:“?”他要不要回应啊?这确实挺高兴的啊!没看出来不高兴。 第六百七十三章 美人 殿下这个人也真是的,摆明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么,分明很关心人家,可又冷嘲热讽的,一般的姑娘早就跑了,也亏得时辛是个没心没肺的。 顾阎寻了个角落坐下来,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一袭红裙尤其显眼的少女。 可时辛却压根没有感受到,不仅如此还特别的开心,和清玄窃窃私语起来,“你觉得哪个好?” “又不是你选夫君,你这么积极做什么?”清玄表示非常的无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如你那个祁王。” 时辛:“……”顾阎的确很好,可是这个人的脾气太差了,让人不敢恭维也就算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和你打起来了。 但是……脸蛋的话倒是很赏心悦目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本还一个个等待着沈小姐的世家子弟,在确认了来人是玉华公主之后,纷纷上前讨好,混个脸熟。 这一个操作将在场的两个人都给弄蒙圈了,尤其是时辛,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正坐在主位上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少年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可不是么! 沈家大小姐,那里有玉华公主来得让人争先恐后的去巴结呢! “诸位!”清玄则是 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挡在了众人的面前,笑着道:“今日乃是沈小姐的生辰,公主殿下也是前来贺喜的,可不还喧宾夺主了,诸位这般,怕是会让主人家难看!” 他这话说得很是温和,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深意了,再看向玉华公主,对方一脸的笑意,宛若朝阳再生,光彩夺目,貌若天仙,叫人移不开眼睛。 然而大家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识相的离开了。 沈钰则是一脸的失望,有些扫兴的戳了戳自己面前的酱肘子。 不得不说,今天来的这一些人,表面上看似都是在为姐姐贺生辰,可实际上,他们心里面的心思大家都是很明白的。 父亲要不是走投无路,也绝对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招数。 无非就是为了让姐姐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赶来了!”少年一脸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本来是请吃这个招数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大乐意的,可是后来想了想,若是能够为姐姐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眼下这一群人,除了有一部分的人是为了他们沈家的家产以外,还有一些则是为了攀龙附凤,试图借助他们想家的势 力飞鸿腾达。 旁边的小斯毕恭毕敬的提醒,“世子爷,老爷可是提前吩咐过的,今日您可不要再继续捣乱了。” “哼!”少年冷哼一声。 时辛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我行我素,经过刚才的闹剧之后,大家也没有敢再继续动一些歪心思了,而是耐心地等待着这一场宴会的主人公出席。 很快,沈泱就在众目睽睽所有人的期待当中,隆重的出场了,因为她想来的是很少外出的,所以大家对于沈小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都是不清楚的。 女子一袭轻纱紫衣,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迷人,身材纤细,身量曼妙,行走间好像步步生花一样,借助着月光的衬托,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月宫里面的仙子一样引人注目。 这样的落差确实给了人灵魂上狠狠的印记,毕竟大家从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往这一方面想,顶多就是觉得一个病秧子就算再好看,又能到哪里去呢? 作为专业人士,时辛和其他人的看法当然是有一些差距的,差距就在于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患者一样。 “我总算是明白为何非要选在今日为他女儿找夫婿了。”时辛摸索着下颚分析起来。 清玄对于这一番话,有些云 里雾里的,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追问了一句。 “此话怎讲?” 人群显得十分的喧闹,而这么多的人围堵在一块儿,霎时间就使得她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弱小,可是身旁的人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时辛嘀咕着道:“因为这位沈小姐已经命不久,已明显是病入膏肓了,作为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呢?表面上是在给自己的女儿庆生,实际上无非就是想要找一个人来给自己的女儿冲喜罢了。” 这也不是什么比较稀奇的事情,毕竟自古以来迷信这方面的人还是挺多的。 而大部分都是从男方那里出来的,女方这里冲喜倒是不怎么见到过看来自沈家的二老是病急乱投医,试图让自己的女儿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难过沈钰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摆明了就是在为自己的姐姐寻找能够活下去,延年益寿的方法,表面上看着是一个放荡不拘的少年郎,可实际上这么多年一直在江湖上流浪,是在为自己的紧急寻找药方啊! 清玄合上扇子,看着从月色下走出来的美人,忍不住的打趣,“难不成你是想要为这个美人看一看病?”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多管闲事的 人吗?”时辛反问了一句。 她虽然医术高超,可也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在没有遇到能够打动自己的核心利益之前,绝对不可能插手这种事情的。 “啧!我一直以为你医术高超,再怎么样也是怀着救人的心思,可没想到你似乎对于救人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清玄啧了一声。 可惜了,那么好的医术就落在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女身上。 要是一般的人遇见这样一个摇摇晃晃的病人,恐怕早就出手相助了。 时辛不以为然,继续看着。 沈泱丫鬟的搀扶下面慢慢的走上了主位,从她面前而过的时候裙子身上都飘散着一股药香,而这些药,很明显已经伴随着她十多年了。 疾病最难医治的就是打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 这样的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而且特别的棘手,稍微有一点点的错差,很有可能都会适得其反,以至于只能用一些珍贵的草药吊着性命。 沈家得亏是大户人家,要不然的话,就这姑娘恐怕不过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但是没想到这沈家的小姐居然长得如此天姿国色。” 很快就有人议论纷纷起来了,从原本的嫌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不法之徒 大家对于漂亮的事物,似乎都是下意识地怀有包容的心理,所以在看见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姑娘时,内心深处原本的一些流言蜚语顿时也烟消云散。 只是这个气氛或多或少有一些微妙。 清玄戳了戳她,“这个状况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时辛反问,她原本是对于这个沈家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的,可是先前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之后,顿时就来了一点点的兴趣。 沈家…… 她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或许这一家子或多或少和那件事情有所关联。 清玄自顾自的和她窃窃私语,两个人成功的和众人脱离了环境,他低语道:“这个沈小姐会挑什么样的人作为夫婿呢?” “怎么?难不成你想要去当上门女婿?”时辛调侃。 清玄嗤笑一声,啪的一下把自己手里面的扇子给摇晃开了,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反感,但也不怎么感兴趣,说话也有些吊儿郎当。 “若是沈小姐愿意的话,在下自然是却之不恭了。不过呢以沈家的门第若是看上我的话,那可真的是瞎了眼。” 他一个谋士,既上不得台面也见不得光,多少人对于他这样的人十分的瞧不上,又怎么可能 娶世家女呢? 时辛笑了笑没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所有发生的变化。 沈国公的意思很明显了,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今天晚上在这些人当中选一个适合做自己女婿的人,可是有一点他自己却忽视掉了,那就是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真有几个是根正苗红的,可是在权力的驱使下面,难免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钰儿!”沈泱刚刚一坐下,就看向自己旁边的弟弟,弟弟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今日乃是我的生辰,高高兴兴的才是。” 沈钰心情很是低落,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酒杯,闷不吭声地别过头去。 两个人作为龙凤胎,沈泱也只不过比他提前了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可沈钰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比较要强的,虽然作为一个弟弟,可实际上行为处事总是给人一种作为兄长的错觉。 沈泱从小身子骨就是比较脆弱的,在那些个世家女当中存在感十分的的,小的时候上学堂也总是被人欺负,为此沈钰没少和别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到家之后也依旧傲气的不肯将真相和盘托出。 直到年纪稍 微长大一些之后,就开始东奔西走,为自己这个姐姐寻找一些良药,分明是同一个娘胎里面生出来的,可是自己倒是十分的健康,唯独这个姐姐弱不禁风的。 他很是不解。 “我没不开心!”他傲气的道,有些不悦的蹙眉反问,“难不成你当真在这些人里面选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夫婿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都有仔细的观察过,甚至派人打听过他们的底细,就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 这些个世家子弟,又如何让他能够放心地将自己的姐姐交托在他们的手上呢? 沈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目光很是温柔地落在了父亲与母亲的身上,嚅嗫着,“可是我这一副身体,本身就是命不久已之人,被旁人看上也已经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只要能够让父亲母亲放心,不管是嫁给谁,我都愿意。” 算命的人说了,她很有福气,只是命薄如纸。 以至于父亲母亲总是操心。 今日好不容易能够借助着自己的生辰让父亲母亲放心,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沈钰哑口无言,默默的看向了父亲母亲。 他们二人倒是兴致勃勃,格外的开心,似乎按着算命的说 的那么做一切就能够改写! 可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只坚信只有药物才能够医好姐姐的身体。 “多谢诸位给小女捧场,承蒙长公主赏脸!”沈国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里面握着一杯酒朝着众人几敬酒。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官位不怎么高的,而且都是一些青年才俊,所以面对长辈敬酒,又怎么可能坐下呢?一个个站了起来,笑得如沐春风,很是谦虚。 这一幕,乍一看十分的和睦。 而且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的错觉。 时辛含笑着点了点头,秉承着尊老爱幼的教养也跟着站了起来。 目光落在了沈钰的身上,心里面暗暗的有了一个主意。 或许接下来,能够给他们提供帮助的人就在眼前。 “沈国公客气了,本公主承蒙沈国公瞧得起,能够前来参加沈小姐的生辰宴,乃是本公主的荣幸!”她含笑着谦逊的表示。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位长公主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先前的时候也不过是听旁人闲言碎语,所以觉得这位长公主必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眼下这般和颜悦色的态度,让人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谣言必定是假的。 清玄自个儿也有 些意外,不是说把生日礼物送完了咱们就回去了吗?怎么突然又一副要留下的感觉。 沈国公立刻就对这位长公主刮目相看。 落座之后清玄表示不大能够理解,“你不是说咱们只是来走一个过场的吗?怎么我看你这副模样,似乎是打算等到宴会结束?” “既然这是一个披着生辰宴外衣的相亲宴,咱们不如留下来看一看,究竟谁有这样的荣幸能够当沈家的上门女婿。”时辛含笑着托腮,桃花眼弯了弯,若有所思地看向主位上的少年。 沈钰并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因为生病身体的缘故就认命了。 沈国公又是景帝的心腹,指不定知道里面的一些蛛丝马迹。 直接找这个老家伙的话,肯定会被产生怀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倒不如将目光放在他的儿子身上。 “啪!” 角落里面,顾阎手里面握着的琉璃杯盏一下子就被捏得粉碎。 身后的林松看到这一幕,瑟瑟发抖默默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旁边的小丫鬟也被吓坏了,战战兢兢的问,“……可要奴婢再换一个杯子?” 这两个人可真是奇怪,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战战兢兢的。 林松表情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有劳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打抱不平 “殿……殿下,要不咱们还是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吧?”林松伸手摸了摸鼻子之后,壮着胆子上前,试图让自己家的殿下醒悟过来。 毕竟人家现在的身份和从前终究是有些差别的,总是太摆着架子的话,恐怕人就跑了。 顾阎冷着脸反问,“本王为何要去,她长着那么一双大眼睛,难道并没有看见本王吗?” 林松:“?” 他不敢相信地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他们所在的角落,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殿下。 就这个作风,实在是或多或少有些过于不讲道理了。 这大晚上的,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往这么一个角落里面挤? 可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家殿下的作风之后,又默默的把自己的心里话给咽了回去。 顾阎越想越气,自己千里迢迢煞费苦心地赶过来,结果就是为了看她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嘛? 林松默默的侯在旁边沉默不语,算了,等着吧! 这宴会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沈国公看着在场的人,心里面默默的有了一些盘算,今日出现的人都已经让管家做了一个明细的登记,等到这一场宴会结束之后,倒是可以正而八经的为自己的女儿开始筛选女婿了。 时辛看着在场的 人不断地开始拍马屁,心里面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见钱眼开。 她和清玄两个人倒是默契的,觉得眼下的这一幕没有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了,不停地开始吃菜。 尤其是清玄,他这还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以前时候都是作为随行,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样子的待遇,还真是机会难得。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你是打算帮一帮?”清玄扫了她一眼。 时辛心不在焉的吃着红烧肉,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时候了,咱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刚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不管有没有关联,终归是要试一下的,或许能给咱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清玄一愣,正打算仔细询问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动静。 本来载歌载舞,推杯换盏,气氛很是融洽的时候,沈泱病情突然又毫无征兆的发作了,整个人都咳嗽个不停,气喘吁吁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了。 沈国公夫妻二人顿时就被吓的不轻,一群人手忙脚乱的直接把人给搀扶回去了,留下了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这沈家的小姐虽然长得好看,可这身体未免也太差劲了一 点,将来如何传宗接待?” “我就说么!难怪沈国公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有些不顾场合,也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沈钰去而复返,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怒火中烧,正打算出手的时候,却看着那坐在C位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时辛心不在焉地拍了拍手,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注意。 月光和灯火的照耀下,她一袭红衣显得更加的光彩夺目,尤其是那一张明媚的脸上,伴随着的表情让人移不开眼。 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走到了众人的中间,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一圈刚刚才哈哈大笑的人。 “谁给你们的脸,觉得人家一定会嫁给你们,一个个长得千奇百怪的,也不知道在山海经的哪一页,人家沈小姐不过是身体不好了,哪里就容得了你们在此议论纷纷。” “还传宗接代,莫不是已经觉得人家瞧得上你了?” 在场的世家子弟都有一些吃惊,万万没想到,长公主殿下居然会为沈家的人说话。 沈钰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话之后有些惊讶,他愣了一瞬。 “沈小姐的病不过是身子虚,平日 里面多补一补也就没事儿了,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时辛含笑着眯了眯眼,云淡风轻的表示。 可这话落在了沈钰的耳朵里面却变了一个味道,毕竟自己姐姐的身体状况那么多的太一以及大夫都看过了,个个都说是无力回天了,怎么到了这个公主殿下的嘴里面,却变得像是普通的伤风感冒一样。 “哎呀!时辰也不早了,本公主就不陪诸位了,告辞。”时辛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月,随后带着自己身后的清玄离开了。 清玄默不作声,含笑着拱了拱手。 这丫头倒是懂得抛砖引玉啊! “你说你搞得这么一出,就不怕这些个世家子弟一个个的记恨于你?”清玄跟在她的身后打开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心不在焉地摇晃起来,迎来了一股凉凉的清风。 时辛头也不回的表示,“我又不是太子,也不是什么皇子,有什么可在乎他们的想法了。既然这个皇位与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只要好好的管好自己就行。” 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清玄:“……” 行吧! 好不容易有机会当个公主了,若是作妖一番的话,也有些对不住自己。 “公主殿下!” 两个人这才刚刚走出沈 家的大门,沈钰就已经匆匆忙忙的追赶了上来。 朦朦胧胧的月色下面,两个人默契地回过头。 沈钰意气风发,眉眼间全满都是着急的神色。 “公主殿下刚刚才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宴会上的那群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甚至恨不得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可是不要顾及父亲的颜面,方才没有出手。 然而这位公主殿下却好巧不巧地为他们出头,实在是有些诡异尤其是她说姐姐的病情不过是普通的伤风感冒。 时辛淡笑,“没什么意思,就是小世子殿下以为的那个意思罢了。” “我听闻公主殿下会医术?”沈钰虽然对于这位公主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关于一些传言还是知道的。 她既然会医术应该也是能够看得出姐姐的身体状况。 “能不能请公主定下位姐姐诊脉?”沈钰这个人一向高傲,很少低下头来,可是现如今,为了姐姐的终身幸福,他什么都愿意做! 时辛拧眉,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顿时就让她整个人都吓呆了。 顾阎一袭白衣款款而来,面具下的那双眼很是犀利! 清玄:“……”死了。 时辛:“……”现在订棺材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