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男死对头》 第一章 拨开云雾得新生 四月里,天早已经亮起来,吱嘎吱嘎磨豆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有些人可真是好命,随便下个水,就能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什么头疼难受,我看就是打的轻了。” “大嫂,宁儿不小心掉到河里,也不是她想的,等她好了会起来帮忙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这都几天了!还见天的躺着,再躺下去屁股就该生赖虫了,有人生没人养糟践人的小野种!” 院子里孙盼盼越说越气,徐梅花唯唯诺诺的反驳一声,反倒惹得她更不快。 平日里家中的活都是徐梅花和楚安宁在做,如今楚安宁病了,自然是要孙盼盼顶上。 孙盼盼自从失了孩子,总是想着法子躲活,徐梅花是个包子,平日里根本不敢还嘴,加上怜惜她无法生育,才一直忍气吞声。 “一个没人要的贱种,也就你们一个两个的当宝贝,我呸!”孙盼盼没有任何忌讳的怒骂着,而后便是一阵撂盆子的窸窣。 过了半晌笨重的磨坊才开始吱嘎吱嘎声。显然是孙盼盼撂挑子不干了,只有徐梅花一人在磨着豆腐。 楚安宁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多少年她没有听到娘的声音了,她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望着因为终日劳作干枯的手指,轻轻掐一 下便传来钻心的疼,这是真的! 她已经连续掐了三日,疼了三日,可见她当真是重新活过来。 上辈子自从她被认回侯府后便被锁起来学规矩,稍有不慎便会被教养嬷嬷责罚,每日过的谨小慎微。 自卑已经成为了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可是他却夸赞她是谦卑。在所有人都数落她时,是他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为她拦下那些斥责。 她一头扎进了那人为她编织的梦里,心心念念都是他,为了他她几乎放弃了所有。不管旁人说什么,她全部置之不理,一心一意为他安固后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不甘心啊,明明是他跪在侯府门外,许诺日后必将对她千万般好。可她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新进宫的后妃,便被他斥责没有容人之量。 就连后宫为争宠斗的乌烟瘴气,他也在责骂她没有尽到贵妃之责。可笑,她分明是他正妻,却只能做贵妃,还是一个没有封号的贵妃。 他指责她没有管理好后宫,却从没想过,他根本没有给过她贵妃的权利,甚至连皇后的凤印都不曾给她,她如何名正言顺! 不过,无所谓了!她早年因为伤过身子,时日已经不多。 可在柔姬被人设计没了子嗣,她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而 他却没有经过任何调查便直接认定一切都是她做下的。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着太监将她一点点勒死。 随着空气的减少,眼前一片血色,明明痛苦到胸腔炸裂,那可怕的窒息令她灵魂深处都在不停颤抖,可她却觉得这是解脱。 她终于要解脱了! 可睁开眼睛,却不想竟回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前。 因着她和小姑的生辰接近,娘许诺在她生辰那日会送她一朵珠花。这话不知怎么的被小姑楚寄柔知道了。 两人在河边起了争执,自己因为常年吃不饱被小姑一推,竟直接掉到河里。 整整三日,她才算是彻底退烧,活了过来。 而她,也已经回来三日了。这三日她想了很多,决心与上辈子彻底告别,即便荣华富贵也绝不贪恋。 她要守着爹娘和弟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楚寄知从外面进来,便看到她在四处翻找东西。十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好歹,他知道姐姐这次伤的厉害,若不是爹正好从镇上回来将姐姐从河里救上来,只怕姐姐已经不在世上了。 她们都不相信是姐姐自己掉到河里,可是姐姐什么都不说,她们未免她伤心也不敢多问。 “姐,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他将方才在饭桌上偷拿来的鸡蛋塞到她手里,食指放在嘴上让她别说话赶紧吃。 楚家虽然不是很殷实,但因为徐梅花有磨豆腐的手艺,加上楚大江和楚三元在外上工银钱颇丰,楚家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但是,她却一直不被楚家三房以外的人待见。 终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是徐梅花带来的拖油瓶,并非楚家的孩子。 当初楚王氏一直不愿意让徐梅花过门,就是因为带着她。可架不住楚三元态度强硬,加上徐梅花能磨豆腐补贴家里,楚王氏这才松口。 可即便是进了门,徐梅花也一直被楚家人看不起,而她更是一直被欺负。楚王氏高兴了她便能得些残渣剩饭,楚王氏不高兴了饿上一两顿都是轻的。 好在后来有了楚寄知,她们母女俩在楚家的日子才算是好过一点。 徐梅花性子软,虽然总是被人欺负,可对她是真的好。分明她不是自己的亲娘,却一直将自己当成亲生的,即便因为她差点无法嫁人也从没有动过抛弃她的念头,给足了她安全感! 来到楚家后,她也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被欺负,可是她却被人欺负的厉害。 所以,上一世她日子好过些的时候便想着让娘和爹也好过点,可谁知道战乱无情 ,楚家本就是小户人家,没人庇护,楚家竟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此事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遗憾,若是她早一点想到爹娘他们,也不至于让他们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下。 楚安宁安静的吃着鸡蛋,眼睛时不时瞅一眼楚寄知。幼弟白净可爱,被自己盯着看久了,还会偷偷脸红。 自从进学之后,幼弟身上便带着一股读书人的舒朗,这样活生生的弟弟,如此关心她的弟弟,她绝不会让他那么早离开这个世界。 上一世,她会被认回侯府是因为她去镇上陪着娘卖豆腐的时候被人看了去。侯府为了不被世人诟病,自从她丢了之后便一直在外寻找。而她也因为和侯府夫人长得极为相似,那些人为了讨好侯府,看到后便直接告诉了侯府。 即便侯府不愿意认她,却也不得不将她带回去。 如今,她回来晚了一点,自己的存在已经被侯府知晓,她只能将证明身份的东西丢了。依着侯府的做派,大概不会将她带回去。 她必须尽快把玉佩处理了。 “幼弟,你可看见我小时候经常拿着的那个荷包?” 那是她亲生母亲留下的东西,娘从不曾隐瞒她。等她大一点的时候,娘便已经将身世告诉她。这些楚寄知也是知晓的。 第二章 姑娘惜命 有一阵子她经常拿着镯子反复的看啊、摸啊,一直在想能给刚出生的婴儿这么足的金子当礼物,肯定是有钱的人家吧? 那为什么要丢了她那? 她曾经怨恨过,也幻想过,总是偷偷拿着荷包想着亲生爹娘的样子。后来还是娘怕奶把它抢走,这才给收了起来。 但如今,走过一遭就不这么想了,高门权贵有太多的故事是她驾驭不了的,还是做个普通百姓好。亲生父母虽然待她‘宽厚’,但早已经有另外之人陪在他们身边。 她的存在一直被他们当做是侯府的耻辱,会接她回去不过是因为知晓了她的身世,害怕被世人议论失了体面而已。 楚寄知有些不解,“姐,娘不是说了,那是个贵重东西,不能被奶知道的。奶会拿去换钱的!” 早些年这东西被娘给藏了起来,故此楚安宁并不知道东西在哪。防着楚安宁就是怕她经常翻看,再被楚王氏发现,将东西抢去。 虽然嘴上不是很赞同,可他还是从箱子最里面拿出那个有些破掉的荷包。 楚安宁拿出那镯子,这么多年了,镯子依旧发着金灿灿的光,看着楚寄知睁大眼睛,眼神中 带着震惊和好奇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进侯府。 那时自己也是这般惊讶,只可惜那时候没有人为自己解惑,只有人让她别做出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掉了侯府的脸面。 也是自那之后,她甚少会抬起眼睛来,但是那人给了她重新抬起眼的自信,可…… 她怎么又想起来。 “姐,这就是金子吗?” “嗯,是金子,十成十的足金。”楚安宁甩甩头示意楚寄知摸一摸,“这种成色的金子很难见到,所持有之人非富即贵,日后若是遇到了定要躲的远远的。” 楚寄知连连点头,只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姐姐是如何知晓的?为何感觉这几日姐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了以往的怯弱,说话更是利索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光彩,整个人好似明艳了许多,甚至让人莫名觉得信服。 楚安宁摸着镯子,没有看到楚寄知眼中的疑惑。 可能是上辈子见到的好东西多了,这块足金的镯子竟让她没有丝毫心动。 果然,在镯子的里面有字。 楚媛。 这是她上辈子伴随着她一生的名字。 “幼弟,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温习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去打猪草了。” 马上就要到那些人找来的日子了,她必须先将这东西处理了。 虽然她很想把这个金子融了当钱用,但是成色这么足的金子不是他们这种庄户人家能拿的出来的。一旦拿出去必定会被人盯上。 她不能冒险,但凡任何一丝一毫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她都要彻底杜绝。 楚安宁将小篮子挎在胳膊上,伸手假装将里面清理干净,便急匆匆出门。 急匆匆离去的她不曾察觉到身后跟着个尾巴。 她着急摆脱这个禁锢她一生的东西,一口气利索的爬到了山涧上。 这是楚家庄的后山,后山里有一处山涧,常年留着奔腾的瀑布。 伸手丢下一颗杂草,瞬间便被崩腾而来的水流冲刷的不见踪影。 太好了! 就在她拿出玉佩准备抛洒到瀑布中时,却被人猛的扑倒在地上。 “不可!” 听到声音,楚安宁知道她正被一个男人抱着,意识到这一点,她使劲挣扎。 而那人却以为她还想要跳瀑布,锁人的胳膊又暗暗用力几分。 “松手!”楚安宁感觉快要窒息,上辈子被勒死的恐惧出现再脑海,她拼 命拍打身后的人,甚至用指甲使劲挠那人的脸。 似乎是不小心弄伤了那人的眼睛,她这才得以挣脱。 她紧紧抱着胳膊,蜷缩在一旁,直到一方手帕递到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哭了。 “擦擦吧,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楚安宁噬着泪的眼因听到这人的话,泪珠竟忘记了掉下来。 这人以为她要寻死? 看看他穿着青色长衫,头带方巾,做的是学生打扮。怪不得身上一股子忪墨香气,原是个读书人。 钱元白也没想到自己上山一趟,竟会看到人寻死。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多管闲事的。但看她有些犹豫的身影,便知道她对人世还有留恋,这才想着帮她一下。 看她呆呆的样,莫不是已经吓傻了。 “你看,死不掉却被吓傻了,更是得不偿失,姑娘还是……” 楚安宁秀眉一弯,这人是在骂她傻子? “有病!”楚安宁噌的站起来,撩起袖子将眼泪一擦,“有病就去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钱元白被她的动作吓后两步,拿起被她丢在地上的手帕,眉眼深锁,她为何突然生气 ?她是如何知晓他有病的? 想着,便拿起帕子朝着她追去。 离去的两人都未曾看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抹亮光时不时亮起。 想起方才忽然出现的人,她果断选择了平日里没人走的小路。上个没人去的山涧,也能撞到个傻子,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多生事端,她还是小心些吧。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在这么下去,等到你二叔考上功名,碍于名声你家婆婆可不会轻易松口了。” 是村里最有名的泼妇春花嫂子。 “难道我不想?我才刚开口,我家那口子便让我住嘴,说不能绝了兄弟情分!我已经是不能生了,难道还真让他找个小的不成!” “时间可快要来不及了,你得抓紧时间了。不如,你趁着你家大江不在家,直接把事情办了,等他回来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白得的儿子他还能不高兴!” “这能成吗?老三那是个混个,他发起狠来是真的会揍人的。” “怕什么,他眼下又不在家,一个没了贞洁的女人怎么养的好孩子那。你早该好好打算才是,难不成你真想和那人这样一辈子?”不知为何春花这话里竟带着些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