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当一个学神啊》 第一章 睡觉和装逼使我进步 “喂，秦克，你还睡？老师要提问了。” 一个好听的少女声音传来，然后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下。 秦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同桌的宁青筠正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自己。 少女天生妩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原本就清冷的目光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恼怒之意。 此时见秦克睁眼，宁青筠还示威似把圆珠笔的笔套取下来，以“锋利”的笔尖对着秦克，示意下次可就直接用笔尖来戳他了。 “哦。”秦克收回视线，抬头无所谓地瞟了眼黑板，见上面写着：“古代，一个商人骑驴要跑到1000公里外的目的地，去卖4500根胡萝卜。已知驴一次性可驮1500根胡萝卜，但每走1公里又要吃掉1根胡萝卜。问：商人最多可卖出多少根胡萝卜？请运用数学思维列出方程式，在三分钟内完成解答。”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瞄了眼浮在眼前的半透明系统界面。 只见上面“学神经验值”进度条，距离升级只剩下几不可见的一丁点了，赶紧重新趴下继续睡觉： “提问就提问，与我无关，你别打扰我睡觉。” 在这个已彻底远离了战争的平行世界里，科技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文化与学术研究更是受到全民前所未有的重视，科学家、学者、专家教授成为了社会上最受瞩目、荣耀加身的职业。 重视知识、重视成绩，已成了整个夏国的共识，不但各类学科竞赛都有丰厚奖金，很多学校也建立了“奖学金制度”，按每次大考的成绩给予学生金钱奖励。 可以说，在这样的世界里，成为众人仰望的学霸乃至学神，既有面子也有里子，荣耀至极。 如果能成为国家级学神，那更是登顶千万学生之巅，可以名列《国家宝藏学生名册》，光宗耀祖。 秦克同样曾以“学神”为目标，可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别看秦克在小学初中时的成绩非常出众，是在山区小镇的学校里长期雄踞榜首位置的超级学霸，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属于让无数学生仰望的学霸级顶尖存在。 而且当年他更是杀过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才在方圆几十里数千名山区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一个通过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入学考试的学生。 要知道樱园私立高中是历史悠久的省一级重点名校，入学考试向来以难度高而着称！ 但这样耀眼的秦克，在进入强者如云的樱园私立高中后，很快就“泯然众矣”，与“学霸”二字再无缘分。 首要原因自然是城乡的教育条件相差太多，出身边远山区小镇的秦克从没参加过辅导班，使得他的基础比起其余在城市里从重点小学、重点初中一路升上来的同学们尤显不足。 高中时往往是一步差步步差，哪怕秦克上高中时已很刻苦学习了，可基础的先天不足，使得他成绩到了平均线上下后就像撞到了天花板，怎么努力也没法子再进一步，稍稍放松却又会退步。 而且他还特别不擅长文科，比如英语、语文，对着这些文科类的科目就是干瞪眼，英语口语更是一塌糊涂，成绩长期只能在合格线上挣扎，也拉低了他的平均分。 何况他努力，别人也在努力，更别说樱园私立高中汇聚了来自省会城市各大重点初中的各种学霸，学业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一想到刚入学时曾幻想过靠拿奖学金来生活、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的“雄心壮志”，秦克就郁闷至极。 这份从学霸到“泯然众矣”的失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幸而秦克并没有郁闷太久，在高二上学期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某天，这个名为“学神拯救世界”的古怪系统忽然从天而降，绑定到了秦克的身上。 为什么说古怪？因为它虽然名为“学神拯救世界”，却从没让秦克做任何拯救世界的事，只是开启了第一个“睡觉使我进步”功能，使得秦克可以利用课堂睡眠时间获得学神经验值，用来提升已解锁学科的知识等级。 对于这类神秘的系统，秦克并不陌生，毕竟身边的学渣同学不少都是爱看小说的，秦克假期时也随便翻过两三本，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存在，只是难免在心里吐槽： 难道自己才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白天上课睡觉没去祸害什么人就相当于拯救世界了？ 吐槽归吐槽，深陷学习泥泞中的秦克还是果断利用起系统的这个“睡觉使我进步”功能来，开启了逢课必睡的日子。 因为10分钟的课堂睡觉时间能获得1点学神经验值，为了能在白天上课时好好睡觉，以及充分利用时间来努力提升自己各科的水平，秦克甚至每天晚上都通宵熬夜来学习。 ——托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福，他多了一项异能，那就是黑暗中视物有如白昼，深夜在被窝里看书根本不用开灯，也不用担心影响到宿舍其他同学的休息。 目前他只解锁了“数学”学科，学神经验值也只能提升数学的等级，其余几个科目还是只能靠自己来苦学的，平时课堂（包括晚自习课）都要抓紧时间睡觉，只能通宵自学了。 当然，作为高二学生却天天在课堂上睡觉，原本在班里勉强挤到前二十名的秦克，自然没少受到老师们的重点“关心”。 在经历过反复的“谈心”、“教育”，却见他连月考都交白卷睡大觉后，老师们大多都彻底失望了，对他也不复关注和照顾。 至于请家长？先不说秦克的父母都生活在边远的山区小镇，来学校得坐上半天的长途大巴，光是秦克父母的极品性格就能让人崩溃。 秦爸爸说话嬉皮笑脸痞里痞气毫无正形，让人感觉和他认真谈正事的自己就像个低能儿； 秦妈妈倒是优雅温柔，说话温声细气，但当听说是儿子学习的事，便“啊啦啊啦，是这样吗？其实无所谓啦，只要孩子自己喜欢、快乐就行，对了，老师能不能帮他调个位置，尽量让他睡觉更舒服点？”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父母啊！ 老师们大多数都败退了，最后只剩下班主任魏文萍还不放弃。 作为一个以“最优秀的国家级教师”为目标的女老师、不婚主义者，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责任心更是强烈。 在苦口婆心教育秦克之余，她还以大魄力安排了成绩第一的超级学霸、学习委员宁青筠来给秦克当同桌，监督他、帮助他好好学习。 今天正是宁青筠成为秦克同桌的第一天，向来责任感很强的学委见早上第一节的数学课上，秦克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由生气了。 这个秦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高一时学习成绩还过得去，到了高二理科班后不知是早恋失败还是怎么的，忽然间就放弃了学习，天天上课就是睡觉，从早上的课睡到下午的课，逢课必睡，连每月的小测也是直接交白卷然后睡大觉，到午休时又生龙活虎地去跑步打球。 有这么不爱学习的人吗？简直是拖低班级平均分的后腿！ 难怪魏老师不顾学校里一般不安排男女生同桌的规矩，也要托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临时当这家伙的同桌，帮忙管教监督他！ 这时宁青筠见秦克居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更加生气了，本来已别过脸不想理这讨厌的家伙了，但想到魏老师的嘱托，这个责任感向来很强的少女还是再次用笔套戳了戳秦克的手臂： “喂，秦克，别睡了，快起来听课。” 秦克哪会理她，埋头伏下又继续睡。 现在秦克急着提升学科能力，不只是重新看到了成为“学神”的希望，更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在期中考试中取得数学单科第一”，奖励是1000点学神经验值！ 这可是1000点的学神经验值！他得在课堂上睡够一万分钟才能赚到！ 为了这任务奖励，秦克决定拼了，无论如何都得在下周之前，将数学学科提升到“高三级别”！ 这样才有九成把握压过学校里各路实力恐怖的学霸，登顶数学单科成绩的榜首位置！ 在这关键时期，谁也别想打扰他在课堂上睡觉、靠系统功能来提升数学的学力等级，连月考都不行，更别说这个虽然长得很好看、性格却太过认真的学委兼“学敌”了。 秦克不管宁青筠的“骚扰”，继续趴着睡觉。 他不一定要真的睡着，只要放空大脑，处于睡觉的无意识状态，就能获得“学神经验值”。 十几秒后，他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叮咚”的电子提示音： “恭喜您，您在高中课堂睡觉时间已满9000分钟，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9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高三级别’。” “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的数学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数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2100点。请您继续加油！” 秦克精神一振，终于熬到数学等级提升了！ 这个学校里的学霸太恐怖，比如旁边的同桌宁青筠，听说高一下学期就已自学完全部高中的课程！ 不将数学等级提升到“高三级别”，秦克可没什么信心夺得期中考试的数学单科年级第一。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瞬息间无数知识与经验涌入秦克的大脑，他很快将之消化吸收，随即兴奋地坐起来，随便翻开一本数学习题册，果然只看一眼题目，脑海里就出现了正确的解题步骤和答案，而且他全部都能理解透彻，是真真正正掌握了其中的知识点！ 爽啊！ 秦克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看向系统界面。 ~~~~~~~~~~~~~~~~~~ 学神拯救世界系统 宿主：秦克 已解锁科目： 数学：高三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900/2100 学神任务： ①期中考试数学单科第一： 数学是打开科学大门的钥匙，想成为“学神”，数学怎能不夺个第一？请您在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中取得全年级的数学单科第一！ 任务奖励：学神经验值额外+1000！ ~~~~~~~~~~~~~~~~~~ 秦克在高兴之余又叹了口气，还以为数学到了“高三级别”，该解锁别的学科了，结果居然还是只有数学单科。 他重新懒洋洋地趴下，准备继续睡觉。 不管怎样，抓紧课堂时间来增加学神经验值是没错的，何况听说本次高二的数学期中考试试卷里会增加三道附加题，就是奥数初赛难度的！ 就在这时，秦克意外听到了熟悉的“叮咚”电子提示音： “恭喜您，因为您的数学学科提升到‘高三级别’，‘睡眠使我进步’效果提升十倍，一分钟可以获得一点学神经验值。” 秦克又惊又喜，“睡眠使我进步”效果提升十倍效果！这是要我继续睡睡睡的节奏啊！ “叮！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开放一个新的功能，名为‘装逼使我进步’功能。” “只要您在上课、考试等系统处于激活状态的时期，通过狂傲的装逼言行来让听众感受到对学神的‘震惊’、‘羡慕’、‘妒忌’、‘仇恨’、‘憧憬’等强烈情绪，就可以获得学神经验值，且情绪越强烈，获得的学神经验值越多。” 第二章 差点被气哭的宁青筠 听到开启新功能时，秦克还喜出望外，听清楚后却不由愣住了，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路是不是越走越歪了？先前让我上课睡觉已够不正常了，现在还要我狂傲地装逼？ 难道我狂妄自大地装逼拉仇恨被同学孤立就能拯救世界不成？ 再说了，现在不都流行苟么？看看那些网络小说就知道了，大佬们一个比一个低调，跳出来瞎逼逼的都是被打脸的反派！ 不行，老子宁可天天睡觉苟日子熬升级，也不做这样脑残的装逼犯！一向自认为“谦虚谨慎”的秦克果断作出了决定。 “每点的情绪值能获得1点学神经验值，以您所在的班级50人为例，在目前的数学课上，您只需要让他们同时产生出1点的震惊值和1点仇恨值，就能获得100点的学神经验值。” 什么？情绪值能叠加获取？一次就能获得100点学神经验值？要知道“睡眠使我进步”效果升级后，自己睡足一节课，也不过45点学神经验值！ 秦克的决定开始动摇了。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新功能任务’！” “②新功能任务：请您在本节数学课上完成‘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的第一次使用，并获得500点以上情绪值！任务奖励：学神经验值额外+1000！” 秦克：“……” 居然连任务都来了？还有整整1000点的额外奖励！ 我本来真是很想苟到天长地久的，奈何这些奖励太诱人。 秦克立时坐起，对同桌的宁青筠道：“学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宁青筠见他刚才忽然坐起翻书，还以为自己的督促起了作用，正暗自高兴，哪想到秦克只翻了下书又重新趴下了，这敷衍的态度气得宁青筠决定不再理会他了，将目光重新移回到黑板的商人骑驴卖胡萝卜题目上。 可她刚看完题目想琢磨解法，旁边的秦克居然又重新坐起来，还向她搭话！ 宁青筠顿时没好气地回了句：“别打扰我，我要想想这题怎么解呢！” 秦克摆出不屑的神色：“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没能一眼看出答案是1300根，还要思考？学委你太令我失望了。” 听到他口出狂言，宁青筠顿时被气乐了。 老师这道题看似简单，实际上有点难度，连她这个年级里成绩长期第一名的超级学霸都得琢磨一二，更别说其他人了。 可现在这秦克居然说简单？还说一眼就能看出答案是1300根？瞎编的吧！ “喂，你说简单，那你写出过程来呀！”因为太生气了，宁青筠直接用圆珠笔戳秦克的手臂，这次都没戴上笔帽。 秦克面无表情地夺过少女手里的圆珠笔，直接在课本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驴一次只能背1500根，显然要分三次运。设A为出发点，2个中转点BC，AB为x公里，BC为y公里。根据去时吃，回时带，轻易可以得出来2*（1500-2x）+（1500-x）=3000，和（1500-2y）+（1500-y）=1500，解得x=300，y=500，驴走过的路程为5x+3y+（1000-x-y）=3200，最后到达终点能卖的胡萝卜就是4500-3200=1300（根）。” 紧接着他又发起了毒舌攻击：“这么简单的题目，别告诉我，你没解出来？这可是连小学生都会的题目，学委如果你不会，就回去重新念一遍小学吧。” 宁青筠气坏了，自己好心好意地监督提醒他好好学习，他居然……居然这样毒舌地嘲讽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气呼呼地瞪圆了漂亮的丹凤眼，但目光落在课本的解答过程上，只是略一思考便知道这是正确的过程和答案，不由又震惊地看向秦克。 这家伙，居然真的随便看了眼题目，连思考都不用，就说出了正确答案？ “叮！宿主收获到1点的仇恨值和1点的震惊值！学神经验值+2！” 秦克顿时有点小兴奋了，随便装狂傲毒舌一下下，真就能获得了2点的学神经验值！ 这是赚大发的节奏啊！ 宁青筠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新同桌能有如此实力，怀疑道：“喂，秦克，你不会是以前看过这题目吧？” “哟，学委，你自己水平不行就怀疑起我来了？心胸是不是太狭窄了点？这题真的就是小学级别的方程式而已！”秦克努力好一会，才摆出足够激怒人的狂傲蔑视神色。 他不得不感叹自己以前太过谦虚谨慎了，现在想当个拉仇恨的反派也不容易。 “你——！”宁青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确实只需要简单的运算就能得到答案，可问题是谁会看一眼就能想到这样的解题思路？ 这得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才行吧！ 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话如此让人讨厌！ “叮！因宁青筠情绪波动非常剧烈，宿主收获到双倍2点的仇恨值！学神经验值+2！” 秦克却真正兴奋起来了，证明毒舌装逼比睡觉更高效啊！毕竟睡一分钟才能获得1点学神经验！ 不过为了完成500点的新功能任务，还是得要考虑扩大毒舌对象了，只靠宁青筠一个是没法子在这节课里赚够500点情绪值…… 这时数学老师郑建舟已开始提问了：“好了，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已到，有没有谁算出来？这道题并不算难，只是要用逻辑思维转换一下脑筋。” 同学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举手。 别看这郑老师人到中年发量稀疏，头顶之上只有几根孤伶伶的毛发，看着有点好笑，可谁都知道，这老郑严肃至极，曾有以“瞪眼之技”将胆小女学生吓哭的“光辉战绩”，谁敢在这时不懂装懂瞎出风头？ 郑建舟环视一圈，眼中闪过失望之意，他下意识摸去裤兜里的烟盒，不过想到还在上课，又忍住了。 “该不会全班没一个人能算出来吧？吴绍材，你想出来没？” 郑建舟看向数学科代表吴绍材，吴绍材惭愧地低下了头：“老师，这题我倒是想到了大概怎么解，但三分钟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来得及写出来验证……” 郑建舟又看向成绩稳拿第一的宁青筠，问道：“宁同学，你呢？”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看了眼旁边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实际正寻找最佳装逼时机）的秦克，有些不甘心地答道：“答案是1300根。” “答对了，不愧是宁青筠。”郑建舟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这题并不难，我大概讲下吧，因为驴每次最多驮1500根，为了最大的利用驴的运力减少消耗，第一次中转点应该是使运输剩下胡萝卜数量为3000根的地点……” 他将题目讲解了遍，然后环视一众学生，表扬道：“大家要多向宁青筠同学学习，要保持脑筋灵活，强化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才能有好成绩，一味死读书是没用的……” 下面有学生嘟囔道：“宁青筠答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答不出来才奇怪吧？毕竟是年级第一的超级学霸。” 听着老师和同学们的话，宁青筠的小脸胀红起来，她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郑老师，这题不是我做出来的，是秦克做出来的！” 其实这题她真要认真思考也定能在三分钟之内解答出来，但刚才只顾和秦克生气了，根本就没仔细思考过，而这个答案确实是秦克写出来的，向来清高、做事极讲原则的学委自然就不愿冒领这份成绩了。 全班同学却是一片哗然，所有目光全落到宁青筠和秦克身上，女学生还含蓄些，不少男学生干脆直接阴阳怪气嗤之以鼻。 “秦克？那个交白卷的秦克？” “怎么可能，听说这家伙高一时的成绩还算不错，但和宁青筠差距遥远，如果连宁青筠都不会，他怎可能会？” “宁青筠，你没必要这样捧着他吧？该不会是……”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因为秦克长得帅，就把成绩往他头上安啊！” 教室当中立时响起了大片的怪笑声。 宁青筠是年级里最漂亮的女生，但她为人有些清高骄傲，性格又认真尽责极讲原则，身为学委的她在覆行监督作业检查工作职责时从不通融也就罢了，但凡收到情书，不但把对方狠狠批评一通，还将情书直接上交到班主任手里。 班里好几个男生就因此挨了处分，他们正憋着满肚子的不爽呢，这时逮着机会怎会不酸溜溜地阴阳怪气几句？ 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古怪目光和怪笑声，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原本她这话并没什么不妥，但高中里男女生同桌已够显眼了，同学们本来就有点看笑话的意思在，这时有人故意歪了歪，话题立时便被引导到别的方向上去了。 “真是秦克做出来的题目，我……我和他没关系！”宁青筠又羞又气，泪珠儿在眼眶里滚动，明明她只是不想冒领成绩而已，为什么这些人就爱瞎猜瞎想！ 郑建舟也意外地看了眼秦克。 这个问题学生他当然知道，以前成绩还算可以的，尤其是数学成绩在年级能排进前三十，但自从这个学期开始，好像是某个同班女学生转学走后不久，他就放弃了学习，每天上课就睡觉，连月考都交白卷，气得老师们够呛。 偏偏他屡教不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问题学生模样，所以老师们最后干脆只眼开只眼闭，当他不存在。 这时见学生们闹得不像话，郑建舟皱眉正要出声制止，秦克已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他用手背敲了敲桌子示意四周安静，然后冷笑道：“学委纯粹只是不想冒领成绩而已，这么品行高洁的表现，落你们这些男生嘴里怎就这么难听？” 第三章 学神的境界碾压！ 此话一出，班里的女同学们看向秦克的目光顿时多了两分不一样的色彩，无论秦克与宁青筠有没有什么暧昧，这样敢公然站起来维护女同桌，就是一种英雄的表现！ 连宁青筠也惊讶地抬头看向秦克，这家伙……居然替自己仗义执言？ 她心里竟不自觉地升起了一丁点的感动。 女生们哪知道秦克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一直找装逼机会完成新功能任务呢，这样的好时机哪会错过？ 他在心里飞快盘算过了，班里一共50人，因为是理科班，男生有37人，女生只有13人。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放地图炮装逼，虽然也能完成任务，但太过脑残，可能导致在班里被社死和彻底孤立，不如借着这次声援学委的机会，专门针对着男生们开炮呢！ 秦克义正辞严、正气凛然道：“学委品行高洁，不愿和你们计较，我可看不过眼了，你们身为理科班的男生，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居然还有好意思笑话别人？不如回去重读小学课程吧！” 这波地图炮拉仇恨的效果扛扛的，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男生们顿时不满了。 除了几个平时与秦克一起打球、关系不错的男生没开口外，其余男生纷纷咬牙切齿地叫嚷起来，毕竟都是高二理科分班后的新同学，他们与秦克可没太多的交情，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秦克，瞎蒙对一道题就牛起来了？” “就是，为了女朋友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看你才是小学生水平，谁在上两次月考里交了白卷拿到零分的？” “我根本就不信是这家伙自己做出来的，肯定是宁青筠做对的，然后算到他头上！” 数学老师郑建舟拍拍讲台，沉声喝道：“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私立高中里老师的权威还是很重的，何况是向来严肃的老郑？学生们见他板起脸，立时不敢再吭声。 郑建舟看向秦克，暗想这小子如果真能在三分钟内做出刚才的题目倒算过了自己设的选拔第一关，得再试试他的潜力！不过见秦克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怕这小子像平时那样说句不会就趴下睡觉，便故意冷着脸激将道：“秦克，你说刚才的题目简单，那我就出一道题，你答不出来，就罚擦一周的黑板，而且上课不许睡觉，你敢不敢答应？” 老郑板起脸来的威压可不好受，不过秦克的外公比老郑还要古板严肃，秦克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死亡凝视”。 何况耳边系统不时传来“叮！因男生们情绪波动剧烈，宿主收获到双倍74点的仇恨值！学神经验值+74……”的提示音，直接将秦克的心情值拉到MAX，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行，只要是高中范围内的，哪怕高三的，老师你都随便出！不过话说在前头，郑老师，若是我能答出来，你就得让全班的男同学一起向学委道歉。” “可以！”郑建舟瞧着他的神色也有点来气了，打开自己的教案笔记本，选了道打算用来作下次月考的超纲大题，刷刷刷地在黑板上写了出来。 “已知等比数列{an}的公比q大于1，且a3＋a4＋a5＝28，a4＋2是a3，a5的等差中项。数列{bn}满足b1＝1，数列{(bn＋1－bn)an}的前n项和为2n^2＋n，求数列{bn}的通项公式。” 台下的学生们都认真读着题目，连宁青筠也微微蹙起好看的秀眉。 这道是数列求和的题目，按教材进度应该是数学必修5课本才会出现的知识点，目前根本就没讲到，但樱园私立高中一向鼓励学生提前预习自学，在月考里也会出两道这类超纲的题目以作拉分项。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皱眉苦思，可多数人都没头绪。 这可是替学霸们准备的月考大题，岂是寻常学生能轻易解出来的？ 有学霸叫道：“老师太狠了吧，这涉及数学必修5课本里的‘等比数列的前n项和’知识点了吧？” “谁叫秦克这么拽的？以为自己是学神呢！郑老师出这样超前的难题最合适！活该他倒霉，呆会咱们狠狠地嘲讽他！” “嘿，看到没，宁青筠也皱眉呢，这题目说不定她也没法子帮秦克作弊了。” “哈哈，秦克，你快解题啊，你解得出来，我叫你爷爷！” 宁青筠听着四周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没好气地瞪了秦克一眼，看吧，看你嚣张，这回成为众矢之的了吧？ 这道题目在年级第一、已自学完整个高中数学课程的她看来当然不算什么难题，用错位相减法求和就能解出来。但对于寻常学生来说，这样的等比数列求和题目解起来还是很棘手的。 宁青筠瞥了眼秦克，要不要给这家伙一点提示一下？毕竟这家伙刚才帮自己说话…… 可这样就算是帮他弄虚作假了吧，岂非坐实了男生们的流言蜚语？ 向来做事认真、极讲原则的学委犯难了。 不过看到替自己说话出头的秦克直迎着无数男同学的“冷眼与嘲笑”，显得是那么“弱小又可怜”，少女心中一软，暗叹口气，准备在本子上写下解题步骤。 自己可没主动告诉秦克，如果秦克偷瞄到的话，自己可管不着。 但宁青筠刚动笔，就听到秦克平静道：“bn＝15－(4n＋3)×(1/2)^(n－2)。” 宁青筠愕然抬头，全班同学不论男女也同时愣住了，随即男同学纷纷不信地叫嚷起来。 “信口胡说的吧，你都没动笔来算，怎么得出答案的？” “呵，不懂不要紧，不要这样瞎蒙，老老实实认个错，我们也就笑话你十天半个月而已，又不会让你社死，至于这样硬撑死要面子么？” “老师，快公布正确答案，我们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老郑原本正下意识地摸着兜里的烟盒，闻言差点把烟盒都捏扁了，他震惊地看着秦克：“你怎么得出来这结论来的？上来黑板写上解题过程。” 秦克不屑地撇撇嘴：“这么简单的题目，与送分无异，心算就行了，还要写过程？好吧，你是老师你最大。” 他走上台，拿起粉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解：由a4＋2是a3，a5的等差中项， 得a3＋a5＝2a4＋4， 所以a3＋a4＋a5＝3a4＋4＝28， 解得a4＝8。 由a3＋a5＝20，得8（q＋1/q）＝20， ……” 一行行解答过程流畅地出现在黑板上。 “不对劲，老师这神色……怎么好像他的答案是对的？” “不可能，这样的题目怎可能心算出来？除非他刚好不久前看到过这题目而且还记得答案。” “等等……他显然是自学过必修5的，写得很流畅啊。” “我跟上他的思路了，擦！秦克似乎做对了！” 宁青筠向来清泠的眸子也惊讶地注视着台上的男同桌。 这家伙一米八的高个子，长得剑眉大眼、高鼻梁、五官端正，倒也相当人模狗样，只是头发天然卷看着就像没认真梳过，头顶还有标志性的呆毛，眼睛总是睡不醒地半眯着，校服松开两个扣子，一副懒散而吊儿郎当的问题学生模样。 可就是这样痞懒的家伙，居然正以流畅好看的笔迹，轻易就解了这道估计能难倒班里大半学生的超纲题目。 是的，不需要看完最后的解题步骤，宁青筠就已确定秦克的答案是正确的。 她不由震惊地想，这家伙……难道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台上的秦克刷刷刷地写完最后的步骤： “所以1/2Tn＝3＋4×1/2＋4×(1/2)^2＋…＋4×(1/2)^(n－2)－(4n－5)×(1/2)^(n－1)，因此Tn＝14－(4n＋3)×(1/2)^(n－2)，n≥2。 又b1＝1，所以bn＝15－(4n＋3)×(1/2)^(n－2)。” 写完后秦克也没回座位，只是挑衅般回头扫视了一圈班上的男生们，又问郑老师：“郑老师，我的解法没错吧？” 郑建舟愣了愣，答案倒是没错，自学下学期选修课本里的数学知识点然后解出这题也并不稀奇，可这家伙刚才是在略过了解题步骤时就直接说出最后的结果了吧？ 这怎么能做到的？心算？如果真是心算，这得何等可怕的心算能力！ “你的解法是正确的。”老郑心中一喜，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有必要再测试下这小子的潜力！他马上又写了道题：“你再做做这题。” “行！放马过来，最好难点，刚才这题太简单了！” 秦克也没和老郑计较什么先前“就出一道题”的话了，此时耳边不断传来的系统提示音让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台下的学生们还在不断地给他刷着仇恨值与震惊值，甚至还有妒忌值和羡慕值，让他的学神经验值飞快地增加着。 “哗，这小子是不是太嚣张了，郑老师，出一题最难的！” “就是，会做一道题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做啊！” 就在台下乱槽槽说话间，郑建舟的题目已写好了。 “椭圆E：x^2/a^2＋y^2/b^2＝1(a大于b大于0)的右顶点为A，右焦点为F，上、下顶点分别是B，C，|AB|＝7 ^(1/2），直线CF交线段AB于点D，且|BD|＝2|DA|， (1)求E的标准方程； (2)是否存在直线l，使得l交椭圆于M，N两点，且F恰是△BMN的垂心？若存在，求l的方程；若不存在，说明理由。” 如果说刚才那等比数列求和的题目只是知识点超纲的普通难题，那这题就是郑建舟打算用来作为下次月考的压轴大题了。 对于这题的难度老郑可谓是极有信心的，需要极强的空间思维和解题能力，料想就算是宁青筠，也得思考一会儿才能解出来…… “秦克，你来解解这题……”郑建舟转头，话只说到一半，秦克已打断道：“第一问，椭圆E的标准方程为x^2/4＋y^2/3＝1。第二问，存在直线l，使得F是△BMN的垂心，l的方程为y＝3^(1/2）x/3－16*3 ^(1/2）/21。” 郑建舟下意识地翻看了一下答案，居然全对。 他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克，好家伙，又直接心算出结果了？这可能么？ 第四章 这是什么神仙题目？ 好会儿老郑才回过神来，递过粉笔道：“你把解题过程写出来。” 秦克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1）因为F(c，0)，A(a，0)，B(0，b)，C(0，－b)， 所以直线AB的方程为x/a＋y/b＝1， 直线CF的方程为x/c－y/b＝1， …… 所以椭圆E的标准方程为x^2/4＋y^2/3＝1” “（2）假设存在直线l，使得F是△BMN的垂心，连接BF，并延长，连接MF，并延长，如图，则BF⊥MN，MF⊥BN， ……” 台下的学生们看呆了。 “卧槽，这解答过程有点烧脑，我居然看不明白……” “郑老师怎么一言不发，也不评价一二？” “呼叫数学科代表，看看这家伙做得对不对？” “别问科代表了，没见他也在干瞪眼？还是问学委宁青筠吧。” 一个前桌的女学生赶紧转头问宁青筠：“学委，秦克做得对不对？” 宁青筠神色复杂地看着讲台上奋笔疾书的身影，点了点头：“目前为止都是对的。” 全班同学顿时一片哗然。 宁青筠的超级学霸地位在樱园高中是出了名的，所以虽然同在一班里不过两个月左右，但在同学们心里，宁青筠的话基本上可以等同于老师的话了，学委说了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问题是，这秦克的数学水平真这么高？还是之前一直隐藏实力？ 这时秦克已写完了解答过程，却见他在最后的答案下方又划了一条长长的分隔线，然后又写了起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卧槽！‘第二种解法’，他是要用第二种解法！” “真的假的？这题特么还有第二种解法？” “不……这还没算完，他又写了‘第三种解法’……我没眼花吧？他最后写的是这五个字？” 在无数惊讶甚至呆滞的目光中，秦克用了整整三种不同的解法来解这道题，写罢随手把粉笔一丢，潇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静！整个课室里一片寂静。 人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写满了解答过程的黑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寻常学生甚至都没法子完全看懂这解答过程，只有数学成绩不错的七八个尖子生，才能看得出来，这三种解法都是正确的！ 霎时间所有人都一起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秦克。 如果说只写了其中一种解法，那还可以说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题目，可三种不同的解法，就实在很难说是蒙的了。 宁青筠再次惊讶地打量着秦克，俏丽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因为就算是她，刚才也只想到了两种解法思路，而且还没来得及写出来验证，可眼前这个上课就睡觉、月考交白卷的家伙，居然轻易就写出了三种不同的正确解法？ 关键是最后一种解法，连她也思考了一会才看明白。因为当中用到了高三数学选修课本里的平面曲线极坐标方程，可不是高二上学期还只上了一半不到的学生能掌握的。 难道这个秦克，竟和她一样，都自学完高三的全部内容了？ 这和她印象中的问题学生、交白卷的学渣，真是同一个人么？ 宁青筠有些风中凌乱了。 最惊讶甚至惊喜的却是数学老师郑建舟，他一行一行地将三种解法都仔细看了一遍，才强压下激动的心情道：“这三种解法都是正确的，我出题时只想了一种解法，没想到秦克同学居然能一口气想到三种解法，秦克的数学水平确实不错！” 他隐隐有了预感，这小子怕是自己一直想找的隐藏数学尖子生了！向来很双标的他毫不犹豫便环视台下，说道：“班里的男同学们，你们老老实实向宁同学道歉！” 37个男同学你眼望我眼，在老郑的恐怖威压下谁也不敢赖账，无奈之下只好站起来，一起大声道：“宁青筠同学，对不起！” 宁青筠小脸有点红了，瞥了眼旁边哼着歌儿的秦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红着脸小声道：“没……没关系。” 郑建舟示意男同学们坐下：“这题目我就不讲解了，秦克的解法写得很详细了，大家自行看解题步骤就行，看不懂的就下课再请教秦克。” 秦克乐滋滋地听着不断响起系统提示： “叮！宿主收获到双倍102点的震惊值！学神经验值+102。” “叮！宿主收获到32点的妒忌值！学神经验值+32。” “叮！宿主收获到49点的羡慕值！学神经验值+49。” 他根本就没管旁人的眼光和台上老郑的话，心里只在盘算，刚才这一波装逼，应该差不多刷够500点的任务目标经验值了吧？ 不出所料，很快他就听到了新的系统提示音： “叮咚！恭喜，您已完成‘新功能任务：装逼使我进步’，奖励正在发放中……您的学神经验值额外+1000！”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21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高中数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市级初赛难度的奥数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数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5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秦克兴奋地一握拳，耶！数学等级又提升了！无数奥数知识与经验涌入了秦克的大脑，秦克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变清晰了，思捷也更敏捷灵活，最大的证据就是他消化这些由系统新传来的奥数知识经验，只花了一分钟不到。 忽然听到郑建舟说道：“秦克，你再上来做做这两道题。” 如果有人留心的话，就会发现老郑的语气极为柔和，根本不像平时对待学生那么生硬强势了。 秦克心里正乐开了花，这时听到老郑叫他，便抬头扫了眼黑板上新写的题目，看到这是道证明题，题目只有短短一句话，求证不等式，但越简单的题目证明起来越难，尤其一元二次不等式组已是高三的知识点了。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答案直接就浮现在眼前。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刷刷刷就直接使用函数极值法轻松做了出来。 台下又是一片惊叹声，秦克的耳边不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如同仙籁，所以当老郑让他再做一道题时，秦克瞧着他那头顶上有点搞笑的三根毛都觉得顺眼起来，当下爽快道：“来来来，尽管放马过来！” 郑建舟嘴角勾起别有深意的笑容，写了最后一道题： “证明：任意6人中，或者有3人互相认识，或者有3人相互不认识。” 这回轮到秦克愣了愣。 不只是秦克，连全班同学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神仙题目？ “……郑老师出的是数学题吗？我感觉自己上了个假学，怎么文字我全认识，却完全不明所以？” “对啊，前面那三道题我已觉得够难了，这题更是毫无头绪，这特么怎么证明？找六个人来问问？” “如果说任意六人，班里找六个同学都是相互认识的吧，这算是证明了？” “你傻啊，题目里是个‘或’字，表示两种情况都要证明，不对，是分别证明还是同时证明来着，我都被自己绕晕了，什么神仙题目！” “秦克这回怕解不出来了吧？看他那么得瑟，还说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呢！” 台下乱哄哄的，多数人都不明白这题有多难，只觉得秦克极可能做不出来，便下意识地高兴起来。 谁也不会乐意看到一个天天上课睡觉的学渣忽然雄起的，哪怕他们自己也不会做，却依然不妨碍他们幸灾乐祸——这证明了，秦克虽有点儿厉害，可也不比他们厉害多少嘛。 只有宁青筠秀眉蹙起，下意识地替秦克担心，因为她清楚得很，这可是奥数题！难度超高，连她也没把握就一定能解出来！ 这秦克从没看过奥数方面的书，又怎可能做得出来？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秦克开口了：“老师，你犯规了吧？这可不是高中应试范围的题目啊。” 居然出这超纲题，还让不让人愉快地装逼了？如果不是自己刚刚把数学等级提升了，还真被这题难住了。 一众学生却齐齐舒了口气，秦克果然不会！ 郑建舟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怎么，你解不出来？” 没想到秦克只是“呵呵”了两声：“还行，这样的题目做起来才有一点意思。” 他拿起粉笔，说道：“我们可以把这个证明题转化为证明图论中着名的拉姆赛型问题，即证明2色完全图K6中必定存在同色三角形。” 郑建舟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你居然知道图论和拉姆赛型问题？” “奥数里的常见题型。”秦克说着用粉笔画了个六个点： “分别设六个人为A1、A2、A3，…，A6，两人相识的话就以红线相连，不相识就用蓝线相连，这就成了一个图，只需要证明图中必有同色三角形就行了。” 台下众学生一脸的小问号：“？？？”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说的我都懂，可就是没明白怎么解题？还有拉姆赛又是哪路大神？世上除了高斯外还有别的数学之神吗？ 秦克分别拿红色和蓝色的粉笔把点连了起来，说道：“A1分别可以有五条边，A1A2，A1A3，…A1A6，由抽屉原理可知，必有三条边为同色。” 台下的学生们你眼望我眼，抽屉原理？又是什么鬼？能不能说点人话！ “我们先假设A1A2，A1A3，A1A4是红边三角形，那么若是△A2A3A4为蓝边三角形，那么结论可证；如果△A2A3A4有一条红边，我们以A2A3为例，可以看到，如果A2A3为红色，那么△A1A2A3为红色三角形，结论依然可证。” 除了宁青筠和个别有学过奥数的数学尖子学生外，台下的绝大多数学生们依然是一脸的懵逼。 “喂，有人听得懂秦克在说什么吗？明明他说得好像很简单，怎么我就像在听天书完全听不明白？” “他话里的意思是，已证明完了？”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听不懂，我就放心了。” 第五章 激动的老郑 与学生们迷惘的神色截然相反，郑建舟老师眼中的惊喜之色更盛，几乎要仰天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郑建舟一直很苦恼也很烦躁，因为每年一次的高中奥数竞赛就开始了，各大公立私立高中都磨刀霍霍，准备着进行一番刀光剑影的惨烈拼杀。 樱园私立高中可是历史悠久的名校，在过去几十年里没少在奥数竞赛中取得优异成绩，但近些年来，不少优秀的生源都被后起之秀澄空私立高中花大价钱抢去了，樱园私立高中已连续五年表现欠佳。 奥数成绩最好的还是去年，高一的宁青筠成为黑马选手，不过也就勉强排到了市里的第六名，其余的那些高二高三的数学尖子生全都折戟沉沙，连市里的前五十名都没挤入。 相对的，是死对头澄空私立高中那耀眼的成绩，不但包揽了市里的前三名，甚至还有一个叫陈翰音的学生硬是挤到了省赛的第二名。 别少看这个“省级第二名”，在这个无比重视知识、高中林立、各大学校之间拼杀得惨烈无比的“战场”上，澄空私立高中的这个“省级第二名”足以让他们在校门前大拉横幅进行炫耀，连市里的领导都到学校视察、勉励那个叫陈翰音的尖子生，还让市电视台进行了专题报道。 澄空私立高中因而名气大盛，已稳稳压过了樱园私立高中，今年高一招生，许多优秀生源纷纷主动报读到那边去了。 对此樱园私立高中的校董事会自然大为光火，作为一所拥有悠久历史的堂堂名校，居然被另一所建校不到十年的新高中压得抬不起头，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 他们找来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的全部教师们，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今年奥赛必须取得比去年更佳的成绩，哪个老师带出的学生成绩最好，那个老师就任年级教学科组的组长，还能拿到巨额的年终奖金。 郑建舟原本就是省级优秀数学教师，现任的高二级数学教学科组长，他可不想被人顶了自己的位置，不只仅仅是面子名气的问题，收入更是会缩减一大截。 今天他出那题需要思维灵活和较强逻辑思维能力的商人骑驴卖胡萝卜题目，就是为了看看除了宁青筠外有没有别的好苗子，没想到发现了秦克。 凭着刚才那特意选出来考究秦克的几道难题，他已发现这个秦克思维敏捷，解题思路清晰，基础扎实无比，心算水平更是天才级别，实在是参加奥赛的好苗子，指不定还有机会创造奇迹呢！ 看到秦克已轻轻松松解完最后这道奥数题，而且证明过程完全正确，郑建舟脸上全是笑容，这可是奥数题啊！让无数学生抓瞎的奥数题！ 他温声道：“可以了，秦同学，你先回座位吧。” 秦克没留意到向来严肃的老郑对自己的称呼已从“秦克”变成了和宁青筠同一级别的“秦同学”，有些不舍道：“没其他题目了？” 刚才台下同学们“刷刷刷”地贡献着震惊值与羡慕妒忌恨值，让秦克兴致勃勃，只要再做七题八题，他甚至有信心能在这节数学课下课前，将自己的奥数能力刷到省级复赛级别。 郑建舟眼中欣赏之意更浓，心中更是感概，没想到这个平时上课只会睡觉、连月考都交白卷的学生是这么爱学习啊！想必是自己平时讲课的内容太显浅简单，他听着无聊才睡觉的！ “想做题很简单，秦同学，你中午吃过午饭后到我办公室一趟，我再给份奥数卷子你做。” 郑建舟已将秦克列入参加奥数的学生名单里了，打算到时给他做份真正的奥数题，看看他有多大的潜力。 秦克看了眼台下无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摇头道：“不行，中午我要去吃饭和打球，下次数学课上郑老师你再拿给我吧，我课堂上做。” 开玩笑，下课后系统就处于休眠状态了，无论装逼还是睡觉都没有学神经验值，再说了，少了一群同学刷666，光靠老师一个，他怎么飞快刷到学神经验值？ 老师对于优秀的尖子生老师向来很双标，郑建舟更是资深老双标了，他爽快道：“行，我的课堂对你来说确实太简单了，你以后可以不听我的课，我专门给你习题来做。” 这待遇……居然能从向来对待学生极为严格的老郑口中说出来！！ 学生中响起连串“啧啧”声，同时刷起的还有大片的羡慕妒忌恨数值，秦克满意地飘然回到座位。 同桌的宁青筠忍不住低声道：“喂……你数学能力好厉害啊。” 秦克现在已看不上宁青筠那区区1点的情绪值了，但还是想逗逗她，故意笑嘻嘻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切，自大狂。”宁青筠嘟了嘟小嘴，有些不甘心地转过了头。 她虽然是年级第一的超级学霸，选的又是理科班，但她的数学、物理并非最擅长的理科科目，她更擅长化学和生物，去年高一时就分别拿过市级的化学、生物奥赛第四、第五名，而数学奥赛只拿到第六名。 所以看到秦克刚才斩瓜切菜般解了那道她都觉得有些难度的奥数题，宁青筠心里罕见地隐隐地生出挫败感和羡慕感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某个科目输给了某个人。 她清楚得很，别看现在自己在高二级里数学成绩数一数二，但那是建立在高效的学习方法和海量的题库练习、积累基础上，但这同桌不一样，这个可怕同桌只看了眼题目就能心算出结果！ 这是天才级的心算能力，估计也就中科大少年班里的怪物们能与他一较高下。 宁青筠自问不是天才，她只是学习天赋比别人高一些，也比别人更专注更努力而已，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无论自己做再多的数学习题，也很难胜得过这样真正的天才。 少女不由偷瞄向秦克，暗想：“这家伙……莫非真如老师所说，觉得数学课太无聊了才睡觉的？” 第六章 问题学渣欢乐多 秦克没理会旁边心情复杂的学委，他正乐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属性界面呢，见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度条又增加了不少，目前是（2725/5000）。 秦克满意地收回视线，心里爽快至极。 嗯，虽然他自认为是谦虚谨慎之人，从不喜欢高调装逼，无奈“装逼使我进步”实在太香了，这样的刷经验值速度，秒了“睡觉使我进步”功能几条街！ 兴奋过后，秦克无所事事地伸了个懒腰，很快就决定趴回桌子上，继续睡觉！ 现在睡觉给他带来的收益已明显很少了，但蚊子腿再少也是肉，现在暂时没机会合理地通过“装逼使我进步”来获得经验值，秦克便重新利用回“睡觉使我进步”的功能来。 毕竟像刚才那样有正当理由的装逼机会不多，无脑强行装逼的话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惹人生厌——虽说学神注定是孤独的，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似乎也一直将他往这方面带歪，但信守“谦虚谨慎”原则的秦克，从本心来说是拒绝的。 他可不愿再被孤立、被排斥，形单影孤。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血淋淋的过往经历给他的教训。 很快就到了下课时间，老郑离开前还特意给了秦克和宁青筠各一张表格：“对了，你们两个先填好这份报名表，下次上课给我就行。” 秦克看了眼，似乎是数学的奥赛报名表？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与秦克平时关系尚可的几个同学立时哗啦地围了过来。 “克哥！了不起啊，看你平时上课睡睡睡的，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皮肤有些黑的李雄拍着秦克的肩膀，语气酸酸的。 他是秦克这学期的原同桌，现在同一宿舍的室友，标准学渣一枚，经常与秦克一起打篮球，关系挺不错。 另一个室友葛志星也跟着叫嚷道：“就是，原本我们还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没想到你忽然就背叛了神圣的革命！当初我们不是一起对着夕阳，说要永远一起扑成狗的么！” 李雄和葛志星都是体育特招生，文化方面的成绩自然跟不上大队伍，长期都是班里的吊车尾，但自从高二上学期起他们就从不担心自己的成绩垫底，因为有秦克这个白卷学生在。 他俩最清楚自己这室友确确实实是每节课必睡觉的，作业也是从来不做的，只有体育活动最是积极，典型是“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 可谁会想到，明明是一起当学渣的同伴，忽然表现出学霸的实力，他俩心里是有些慌的。 其余平时与秦克一起打球的学渣男生们也是一般的心思，纷纷起哄，只盼着秦克说上几句“都是碰巧、运气”，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秦克瞟了他们一眼，如果没记错，那些飘起的仇恨值、妒忌值就有这几个平时称兄道弟的家伙参与贡献吧？ 不过秦克也没揭穿，高中生心智还不成熟，指望他们宽容大度真心为朋友而道贺是不现实的，更别说几人才相处了两个月左右，算不得什么铁哥们。 秦克笑笑，随手把奥数报名表塞书包里：“纯属是运气，刚好全是之前做过的习题，换了别的题目我就未必会了。” 其余瞧秦克不顺眼、却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的男生们顿时松了口气，不管信不信，心里都下意识嘟囔着“这秦克果然就是走了狗屎运”。 秦克看在眼里更觉好笑：“上厕所，去不去？差点憋坏我了。” 葛志星立时响应：“好啊，走走走。” 秦克撕下一张白纸卷起，当成烟叼在嘴里，恢复平时一副懒散带痞气的吊儿郎当模样，转头高声招呼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同学王历新和吴铸： “历新，柱子、我们要上厕所，你们也一起啊，看看谁尿得远啊，尿得最近的兄弟周末回去补补，可别是肾虚了！对了，上次是谁尿得最近来着，老李，是不是你？” 李雄叫道：“滚蛋，克哥你才肾虚，走走走，大伙儿让这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顶风尿十丈’！” 秦克笑嘻嘻道：“千万别让我见识到你‘如今顺风也湿鞋’！历新、柱子，赶紧跟上了喂！先说好了啊，谁尿得最近，呆会中午饭堂请喝汽水！” 很快秦克就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出教室。 葛志星、李雄、王历新等人回到了熟悉的日常，与秦克那隐隐的疏远感与妒忌感立时消失，嘻嘻哈哈地跟他一起去厕所了。 坐秦克旁边的宁青筠抬头瞟了眼他的背影，小脸微红地轻啐了口：“粗俗！流氓！” 嘴里这样说着，可少女的心里却又有些羡慕，这家伙明明刚才才将男生们得罪狠了，这时又与男生们融洽地处在一起，这份杠杠的社交能力是她学不来也做不到的。 宁青筠环视了一圈四周的喧闹，又低下头，静静地一个人做起了习题。 …… 秦克从厕所回来后和前后排的男女同学天南地北地吹了通，还把话题带到宁青筠身上，宁青筠白了他一眼，依然安静地做自己的习题，秦克讨了个没趣，却半点没在意，依然嘻嘻哈哈，脸皮厚得像城墙。 眼看快要上英语课了，秦克终于安静下来，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打算蕴酿一下睡意。 现在他也就能在数学方面装个逼，在英语课？呵呵……大概只能装傻吧。 他决定在英语老师进入课室前先睡为敬，至于听课？反正他的基础太差，听不听课都一样，不如好好利用能积累学神经验值的课堂时间来睡觉，等晚上系统休眠后再通宵自学好了。 忽然感觉手臂被人用圆珠笔戳了戳，秦克没好气地睁开眼，直迎着宁青筠那清冷的目光：“学委，你干嘛扰人清梦？” 宁青筠板起小脸：“马上就要上课了，不要睡觉，要好好听课。你擅长数学科目也不能骄傲，高考又不只考数学，没记错的话，你的英语成绩一向就不好吧，上课更得好好听讲！” 第七章 小妹的来电 秦克顿时无语，宁青筠果然不愧是出了名的原则性强，上节课自己刷了她的好感度，原本以为她会收敛点别管自己的闲事了，结果还是坚持原则不讲情面。 秦克一摊手，痞赖道：“你也知道我英语不好，那听什么课？反正我听不懂。” 他回答得太理直气壮，宁青筠被噎住了，好会儿才低声道：“听不懂也尽量听，哪里不明白做好记录，下课后我给你讲解。” 秦克懒洋洋道：“下周就期中考试了，影响到你复习多不好。” “无所谓，反正期中考试而已，我复不复习都一样。” 听听，这是人话吗？超级学霸就这样嚣张？ 秦克觉得自己之前的装逼还是太低档次了，以后要多学学宁青筠这样的无形装逼，这才是真正的狂傲装逼。 这时脚步声响起，秦克以为是英语老师来了，抬头一看，却是班主任魏文萍，她匆匆走进教室，高声道：“秦克，你出来一下。” 秦克莫名其妙，走出去问道：“魏老师，怎么了？” “你家里打电话来，你爸似乎出意外了，你最好赶紧回去一趟。” 秦克吓了一跳：“魏老师，我爸怎么了？” 魏文萍摇摇头：“你妹刚刚打来的，她没细说。你要不打回去问问？”说着递来了秦克的手机。 樱园私立高中的校规极严，学生虽然可以带手机进校，但平时要交给班主任统一管理，只有特殊情况或者放假后才能取回，平时家长要联系孩子，也只能通过班主任来联系。 这时显然就是特殊情况，秦克接过自己的手机，赶紧拨打小妹秦小壳（ke，第二声）的手机。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小妹的哭腔声：“老哥，快回家来吧！爸他……他出意外了……” 秦克的大脑“嗡”的一声，差点站立不稳，他扶住窗边站稳，脸色依然有些发白：“小妹，你别哭，先告诉我老爸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出了意外，现在我正往家里赶，你快回来吧……呜呜……”秦小壳边哭边挂了电话。 秦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毕竟小妹平时说话做事像极了老爸，都是大写的“不靠谱”。慎重起见，他又拨打老妈的手机，打算先问清楚情况。 因为太过担心，他握住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抖。 老妈的手机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 秦克咬咬牙，对班主任道：“魏老师，我想请假……” 魏文萍全程听了秦克的电话，见他满脸焦急，心中感叹，这孩子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比如重视家人。她掏出两百元道：“你够不够钱坐车？不够就先拿着。” 秦克忙道：“我手里的生活费够的，谢谢魏老师。” 魏文萍让秦克简单补了份假条，自己签名后还将秦克送到校门口，亲自和门卫说清楚情况，放他出行，再三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家里没事了就回来上课，下周期中考试。” 秦克没再废话，只是恭敬地敬了个礼，对于魏文萍这样的好老师，他是发自内心来尊敬的。 至于期中考试，只要能回来他一定回来参加，毕竟还要完成任务呢。 …… 秦克的老家在青平小镇，隶属于省会城市远州市的长化区。 这是一个怎样的小镇？如果用语文课上教的修辞手法来描写的话—— “这是一处山清水秀、依山傍水的小镇，杨柳依依，小桥流水，随处可见低矮却干净的平房、慢悠悠地散步的老人，给人一种时光青葱、岁月静好的闲适感，让你抛开尘世的纷扰、远离城市的喧嚣，感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诗意和宁静……” 什么？要说人话？哦，那就是郊区里一处最偏远、毗邻大山的山区小镇，人口不到十万人，在市区民众的眼里，就是个“鸟不拉*”的地方，没通地铁，交通很不便利。 所以秦克回家的路很漫长。 他要先坐将近五十分钟的地铁到了市客运站，买票后等候平均一个小时一趟的市内长途汽车，再坐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才回到小镇的客运站，最后步行二十分钟回家，总时长在四个小时左右。 秦克刚坐上地铁没一会，手机又响了，是妹妹秦小壳的来电。 秦克立时接通：“小妹，到家了？爸怎样了？” 听到那头秦小壳弱弱地问：“哥，你请假了吗？” “请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中午就能回到。” “哦……那就好。”那头的小妹明显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道：“哥，你慢慢回来，不用急，爸好像没传闻中严重，呃，应该说没什么大碍……但你还是要回来呀，我在家里等你！你不回来我就不去上课！” 说罢秦小壳像是怕挨骂般便挂了电话。 秦克怔了怔，到底咋回事？爸出了意外但又没什么大碍。 试着打电话给老爸，也没人听。这老秦还是整天不带电话在身边，头疼。 算了，反正都出来了，到家再说，但起码小妹后来这通电话，让他原本焦急的心情放松了大半。 当沿途的风景慢慢从钢筋水泥、高楼大厦切换到一片可爱的翠绿和连伏的山峦，秦克知道离家近了。 秦克跳下长途大巴，快步往家里赶时，已过了午饭时间。 路上有熟悉的长者看到他立时热情用家乡话打招呼：“状元仔，返家啦？” “状元仔”是小镇居民们对秦克的特殊称谓，当初整个小镇连同附近上百条村子、数千个山区学生，就只有秦克考上了市里最好的省级重点高中。 这份荣耀在镇民们的眼里几乎就像过去中了状元一样，加上秦克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外公是知名教授（已退休）、父母也是“名人”，使得秦克在这个巴掌大的小镇里知名度极高。 秦克保持微笑打了个招呼，脚步却在加快。 近了，近了。 当看到老妈坐在“有一间五金铺”招牌下、慢悠悠地翻着书页的熟悉身影时，秦克一直半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店面并不大，中午也不是什么生意好的时段，老妈沈秋宜优雅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明明已四十多岁的她，但青丝如瀑、脸上毫无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媳妇。 她穿着款式寻常却很干净的白色长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由螺母、小钢珠、铜线组成的项链，背后是店铺和各种五金器材零件工具。 她手捧书本，旁边放着一杯泡好的清茶，怡然自得，就像书香门第的优雅大小姐。 不愧是被小镇居民称之为“能用螺母和电线穿戴出优雅风的仕女”，这日常的画面都堪称是小镇一景。 听到脚步声，沈秋宜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到是秦克，眼睛慢慢睁大了，情景就像在放慢镜头，然后她从椅子上起身，温声细气地问道：“啊啦啊啦，小克，你怎么回家来了？” 秦克见老妈这神色，感觉家里确实不像出了有什么大事，但还是问道：“老爸呢？小妹打电话到我学校，说老爸出意外了？” 沈秋宜抿嘴轻笑道：“啊啦啊啦，原来是小壳通知你的。你爸没什么事，他和一群小孩子玩，有个小男孩淘气爬上树枝掉了下来，你爸冲过去接住，小孩子没事，他倒是扭伤了脚，被人扶回家了。不过涂了药没两小时，他又活蹦乱跳地出门去了。” “这样……”秦克终于真正放下心来：“妈，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手机？”沈秋宜想了想：“太久没用，可能没电了？” 秦克：“……” 算了，老妈平时很少用手机，就爱看爱情小说和爱情电视剧，手机放着放着没电忘记充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小妹呢？” “小壳说担心扬辉，回来后就没去上课了。” 秦克才不信小妹的鬼话，老爸都出去玩了，她还担心个屁。定是这个懒散的丫头不愿去上课，想宅在家里玩。 “妈，下次不能由着小妹的性子，这样会影响到学习成绩的。” 沈秋宜温婉地笑笑：“学习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她开心就好。” 秦克无奈耸肩。 老妈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如水的性子，秦克从记事以来中就没见过她发火。哪怕小时候自己和小妹弄出多淘气的事，她也只是笑着在后面收拾残局，除非是两兄妹要做出什么危险会受伤的事，她才会劝阻一二。 怎么小妹没遗传老妈这样的好性格？ ——不过老爸曾在私下里偷偷告诉过秦克，沈秋宜少女时期可是极叛逆的姑娘，纹身喝酒打架什么都做过。 秦克本来坚决不信，但老爸理直气壮地说了句“她不叛逆非主流，又怎会嫁给我”，这话太有道理，又想起自己小妹古灵精怪的性格，秦克便不得不信了。 “你吃饭了没？我替你做碗鸡蛋面吧。”沈秋宜在书里夹好书签就要动身。 “别别，我自己来，让老爸这宠妻狂魔见到你下厨又要唠叨我了。” 沈秋宜抿嘴一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那我继续看书了，你自己弄吃的然后玩电脑游戏去吧，哦对了，你外公傍晚会过来吃饭。” “知道了。”秦克背着书包走进店里，爬上楼梯。 秦克家一楼是铺面，二楼是住人的三房两厅。 刚上楼梯，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小身影。 秦克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这个穿着初中校服的臭丫头逮了个正着：“秦小壳，长能耐了，未弄清情况就谎报情况唬弄我回来？还学人假哭？这回我让你真哭一场！” “你怎知我假哭……不对，我是真哭！” “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哥，我错了，我是半真半假的哭……”秦小壳可怜巴巴地递上鸡毛掸子，然后捂住屁股：“哥，我是念初一的中学生了，不能再打我屁股了！当然，脸也不能打！” “用什么‘再’字？我以前可曾真打过你？”秦克被秦小壳的反应气乐了，一手拿过鸡毛掸子：“你也知道自己是初中生了？还敢借机夸大其辞唬弄我回来？你知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今天我真得让你长长记性！” “哥，我……我也没骗你嘛，老爸确实出事了，后来我知道实情后就马上联系你了，只是一开始时不了解情况，说得有点夸张……” “还敢顶嘴？” “不敢了不敢了。”秦小壳搞怪地捂住小嘴，又捏起自己的马尾辫子，可怜巴巴地伸到秦克面前： “老哥，我是真想你回来，才……才说得夸张了点，而且我听说爸被人扶回家的，以为他真摔断了腿嘛……好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以后不敢了，如果你真生气的话，要不……打我头发出出气？” 第八章 外公登门 秦克其实也不舍得打小妹，只是吓唬吓唬她，此时实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无奈丢下鸡毛掸子问道：“你借题发挥唬弄我回来，是不是因为外公傍晚要来的事？” “果然老哥最懂我！”秦小壳偷眼看到秦克气消了，立时欢呼着抱过来：“哥你不生气了？老哥万岁！” 秦克嫌弃道：“别搂搂抱抱的，初中生了，稳重点行不行？” 秦小壳搂住他的手臂：“一日为哥，终生为哥！” “呸，乱改成语，我问你，你们这周刚考完期中试吧？考多少分了？” 秦小壳小脸立时垮了下来：“哥，你难得回来，就别问这么扫兴的事了。” “我就问有没有合格？” “有！”秦小壳叉着细腰，得意洋洋地说道： “学校里谁不知道我是‘秦学霸’的妹妹，凭着当年老哥你闯下的赫赫威名，还有那稳如泰山的第一名榜首成绩，哪个老师不给你几分面子？怎可能让‘秦学霸’的妹妹挂科？传出去会丢了你和学校的脸！要知道你的照片还在学校的荣誉墙上挂着呢！” 瞅着小妹那嚣张的神色，秦克简直能想像到她逢人就指着照片说“这是我哥”的得瑟情景，不禁又手痒了，伸手去取放下的鸡毛掸子。 秦小壳见势不妙，忙叫道：“老哥，我要许愿！许愿！去年生日你还欠我一个愿望，你没忘记吧？” “哟，越来越长能耐了，那时你不说出生日愿望，就等在这里用？” “嘻嘻，傍晚外公那冰山老头过来，肯定又带沈思思来示威。老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这段日子我过得有多惨，那老头子每月都来问我成绩，然后又拿出沈思思的成绩单来打我的脸，呜呜呜，哥，你看——” 秦小壳指着自己光滑似雪的小脸：“我的脸都被打肿了！这次哥你得替我挡着，不然我这期中考试的成绩一定会被嘲讽得没脸见人的……” 秦克再次气乐了：“挡？我怎么挡？欺负念初一的表妹？” “嘻嘻，老哥一定有办法的，从五岁时起，小壳的座右铭就是‘有困难找老哥！’‘遇事不决找老哥！’‘老哥无所不能！’‘老哥天下第一！’” “你啊……”秦克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小成绩就太过光芒万丈，给这小丫头太大的精神压力，导致她现在成了这样的咸鱼躺平状态，学习上合格万岁，活得更是无心无肺，事事依赖自己。 “哥你成绩这么好，在高中也一定是次次考第一吧？” “那是当然，虽然樱园私立高中里强者如云恐怖如斯，但你哥依然是独孤求败级的存在。”秦克面不改色道：“不过我们做人要谦虚低调，就算是次次考第一，也不能到处宣传，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是哥你小时候每次拿到成绩单，都让我拿着四处去炫耀。” “那只是为了让你增加胆量。” “那这次你也拿出成绩单来，外公就不会再关注我了……” “我们期中考试是下周，现在没什么成绩单。” “上学期的呢？” 秦克脸不红心不跳地大言不惭：“撕掉丢河里喂鱼了，你哥就是这么低调不爱炫耀的人，也免得拿回来给你增加学习压力。” 两兄妹正说话间，楼下传来一个响亮的大嗓门：“秋宜，我回来啦——！嗯？什么？秦克那小子也回来了？” 然后是“噔噔噔”的急促爬楼梯声音，秦克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大步跑了上来。 男子四十岁出头，相貌堂堂，但戴着太阳帽和墨镜、嘴里叼着烟、嬉皮笑脸像极了不良中年，正是自己老爸秦扬辉。 “哟，秦克，最近终于学会逃课了？很好很好，走啊，镇上的游戏机室出了个新游戏，老爸带你去玩。” 秦克没好气道：“玩玩玩，整天只顾得玩，伤着哪了？给我看看。” “哎，小伤小伤，比起当初你老爸一个打五个时受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闭嘴，明明是打篮球，别说得像是打架似的。” “……秋宜，你儿子又凶我了。” 楼下传来沈秋宜卟哧的笑声。 秦扬辉嘴角勾起，又对秦小壳张臂道：“小壳，快来抱抱安慰一下你老爸幼小的心灵，你哥真是太不像话了，整天就会凶我，我们一起孤立他！” 秦小壳冲秦扬辉扮了个鬼脸：“我跟老哥永远是一伙的，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呜呜，连女儿都不要我了……” 秦小壳咯咯笑着，又狗腿子般对秦克讨好道：“老哥，我表现怎样？你给我买台水果笔记本电脑嘛，反正你高中的奖学金应该不少吧，老爸都不给我买……” 秦克抚额，自己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老爸、咸鱼躺平古灵精怪的小妹，温柔优雅毫无脾气的老妈。 于是自己十岁起就不得不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的未来重责，想起来都是泪。 不过……这里又是他最能放松最不设防的家，吵吵闹闹逗逗逼逼让人心中温暖，哪怕出门千里，也时刻牵挂。 最终是老爸秦扬辉去替秦克煮的面条，理由是“厨房是我的战场，闲人免进”。 他一边煮面条一边还不忘叮嘱秦克兄妹：“你们两个，有没有点赞我今天的朋友圈啊？没有的话赶紧去。” “天天晒你和老妈的恩爱照片，腻不腻啊……” 秦小壳嘟囔着，不情不愿地去点了个赞，她此时正像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不到快上课的最后五分钟，她是决不会去学校的，反正家里离学校近，走路五分钟能踩着铃声进入教室。 “哥，帮我做这些错题嘛，下午老师要检查。”秦小壳用穿着可爱袜子的脚尖轻轻点了点秦克。 “自己做。” “哼哼哼（得意笑声），我会做怎么会做错？” “不会你还得意个什么劲？”秦克敲了敲小妹的脑袋，但还是拿起笔，刷刷刷地替小妹把试题里的错题都写上了正确答案。 “嘻嘻，果然老哥最好了，你不在家里，小壳感觉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别说得这么肉麻，你根本就是把老哥当工具人，我早就发现了。” “才不是呢……”秦小壳撇撇小嘴低声嘟囔着想反驳，但看了眼厨房里的老爸，立时改口道：“好吧，老哥果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哎嘿。” “还‘哎嘿’，你的水果笔记本电脑就不要指望了。” “呜呜，老哥……” “装可怜也没用。”秦克心想，反正我是真没钱给你买水果笔记本。 下午，秦小壳去了上课，秦克到店铺里帮忙整理货物，这样的粗重活儿老爸是断不肯让老妈做的，老爸的脚又肿起了一大块行动有点不便，秦克干脆自己动手。 秦扬辉懒洋洋地抱臂旁观，似乎事不关己，不过秦克知道，如果自己从梯子上摔落下来，垫在自己下面的一定是老爸。 就像小时候，他和小妹差点被车撞了，就是老爸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推开了兄妹俩，老爸却因此足踝严重受伤不得不离开了心爱的篮球场，从前途无量的职业运动员成为了五金店老板…… “老秦，傍晚你出去玩吧，玩那个什么新游戏，玩到晚上九点再回来。晚饭我会做的，也会给你留饭。” “咋了？怕你老爸又像孙子一样被老爷子训话？放心啦，不是我吹牛，任他怎么喷我，我也面不改色岿然不动，论起脸皮之厚，整个小镇没哪个及得上我！” “不，我只是看着你被喷感觉丢脸。” “……秋宜，你儿子又欺负我！” 旁边又传来沈秋宜温婉的笑声，一如平日。 帮店铺整理好货物后，秦克又回初中学校转了转，买了几袋水果拜访了一下昔日的老师们，顺便替小妹感谢一下各个老师的照顾。 傍晚五点多，秦克接放学的小妹回到家时，一上二楼就感觉气温都降了几度。 外公沈铁山依然脸如冰山，让人后背生寒，老爸秦扬辉像小学生罚站一样陪在旁边低眉顺气，只有老妈沈秋宜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静气。 意外的是同外公一起来的不是表妹沈思思，而是表姐沈恬恬。 沈铁山威严的目光扫过来，秦小壳立时吓得躲到秦克背后。 秦克放下小妹的书包，嬉皮笑脸地打了个招呼：“外公，表姐。” 外公沈铁山在退休前是知名的大学教授，在省化学界里可是大佬，育人无数，现在还是高中化学科目省级奥赛的名誉顾问。 可能是长期的学术研究，使得他做事严谨，甚至有点死板，加上对女儿昔日偷了户口本与秦扬辉结婚的事耿耿于怀，对秦克一家都没好态度，反正每次登门，秦克就没见他露出过笑脸。 偏这老爷子在秦克上小学后就提前退休了，还隔三岔五就上门一趟，专门挑秦克学习上的刺。 秦克是不服输的性子，为了打老爷子的脸于是发愤读书，结果不知不觉就成了方圆几十里山区的超级学霸——现在秦克回想起来，自己还似乎得感谢老爷子的冷嘲热讽式挑刺？ 沈铁山见到秦克，果然又招牌式地哼了声：“今天周五，怎么不在学校？樱园高中学风就这么散漫？” 秦克与老爷子斗争经验丰富至极，半点没被他的气场压倒，笑嘻嘻道：“想家了，就请假提前回来看看。” “没出息，男儿该志在四方。” “嘻嘻，其实我也想外公啊，本来想晚上去你家里坐坐呢。” “哼，别整天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哪个不学，偏学你爸！” “外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笑的人运气一般不会差嘛，你也该多笑笑。”秦克一脸的混不吝，转头看向表姐沈恬恬：“哟，表姐越来越漂亮了，怎么你也这么早回来了？逃课了？” “我怎么可能逃课！今天刚刚通过了学校的奥数选拔，老师特批了我半天假，我就回来了。”沈恬恬扬了扬手里的手里翻着的奥数习题书，得意地炫耀了句，又故意问秦克： “哦对了，秦克，你有没有报名奥数啊？当初你考上樱园高中，我爷爷整天拿你来训我。这数学奥赛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第九章 难道我上了假的培训班？ 沈恬恬只比秦克大了半岁，目前是澄空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和秦克同届。 不过她当初参加澄空高中的入学考试时差几分没考上，交了几万元的赞助费才顺利入学，所以当秦克考上樱园私立高中的消息传回小镇，沈铁山没少拿秦克来教训她，让沈恬恬份外不爽。 何况樱园和澄空是死对头了，两所学校的学生也相互瞧不起，一个认为对方是毫无底蕴的暴发户，一个认为对方是固步自封的昨日黄花。 沈恬恬原本瞧这表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顺眼，这时说话便多了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秦小壳从秦克背后探出脑袋，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哥数学可厉害了！哼，区区奥数算什么！” 在她心里老哥天下第一，看不起她可以，但看不起她老哥就不行！ 所以哪怕平时最害怕的外公在场，她都忍不住出声来怼表姐。 秦克揉揉小妹的秀发，示意她别说话，自己则笑眯眯问道：“哦，还没，是自己报名就能参加的吗？” 沈恬恬瞟了眼不服气的秦小壳，高声道： “当然不是，得通过学校的选拔才能参加。我们澄空去年可是包揽了市级初赛的前三名，今年的初赛选手选拔竞争很是激烈，我和几个同学都是提前参加了半年的奥赛辅导班才通过学校选拔的。” 沈恬恬故作谦逊地提起“参加了半年奥赛辅导班”，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证明竞争何等激烈，自己脱颖而出是多么厉害。 秦克好笑，不知怎的想起宁青筠来。 宁青筠虽然也有些清高，却没这份炫耀的傲气，给人的感觉舒服得多。 “说来这个奥赛是不是有奖金的？” “是啊，市级第一名就有一万元的奖励，省级复赛的奖励就更多了，听说第一名有五万元，到了全国总决赛，第一名是十万元，这些都是没算上学校额外给的奖励呢。” “奖金这么多？”秦克双眼立时亮了，没想到奥赛的奖金这么香，这才是学生党发财致富的最佳途径啊！ 这一年多秦克无缘樱园高中的奖学金，以前山区学校的奖学金本就少，他花钱又大方，早已花了大半。看来想满足秦小壳那想要水果笔记本的心愿，自己得靠这奥数来实现了。 “怎么，秦克你有兴趣？如果你能过得学校的选拔，成功报名了，表姐就借你几本奥数的习题册。不过奥数可不是应试数学，没专门培训过连题目都看不懂……” 沈恬恬看似热情，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极为明显。 秦克示意小妹替他取来书包，接过后从里面拿出那份昨晚填好的《奥数报名表》，模仿着宁青筠说话的平静神色和语气问道： “表姐，你刚才说的奥数报名表是这样的吗？我们数学老师给我的，我以前没填过，不知道有没有填错，你帮我看看？” 沈恬恬原本还要再嘲讽几句，话到嘴边被秦克怼回肚子里，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果然是《奥数报名表》。 这个世界对于成绩非常重视，这样的竞赛更是严谨，每份报名表上都有防伪标志和唯一编号，根本无法复印伪造。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沈铁山扫了眼，哼声道：“还行，是内定推荐报名表。”他是高中化学奥赛省级复赛组委会的名誉顾问，门儿清得很。 沈恬恬的脸顿时有点发烫。 她当然也知道什么是“内定推荐报名表”，与她自己那份通过选拔后填写、还要送学校审核的报名表不同，秦克这份是“内定种子选手”才能拿到的报名表！意味着不需要参加选拔！ 最典型的标志就是，秦克的这份报名表最下面多了“推荐人”一栏，还提前签好了数学老师的名字和盖了学校的公章！ 这样的内定推荐报名表由奥数组委会特别下发，每个高中里数量都极为有限，像是澄空高中也不过十份左右，所以数学老师们只会发给最看好的参赛学生。 沈恬恬班里的数学学霸手里就有一份，让她羡慕妒忌恨了好久，没想到自己这表弟手里就有一份，看他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似乎还不清楚这份“内定推荐报名表”的价值和意义！ 自己这个吊儿郎当、一脸懒散的表弟，上高中后居然还这么厉害？ 怎么可能！ “原来表弟这么厉害啊。”沈恬恬眼珠一转，翻开手中的奥数习题，指着其中一道题道：“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题，我有些看不明白呢。” 秦克扫了眼，只见题目是： “请问是否存在这样的多面体，它有奇数个面，每个面都有奇数条棱？” “表姐，这是图论方面的题目，解起来很简单啊，能轻易得出‘不存在’的结论。” 沈恬恬：“？？？” 她看了看手里指着的题目，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翻错了书页，这题她也没看过，对于“图论”，她也只是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在培训课上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假设存在这样的多面体，那么用顶点表示这个多面体的面，并且仅当Vi，Vj所代表的两个面有公共棱时，在图G相应的两顶点之间连一条边，依题意可知，每个d(V)是奇数，于是奇数个顶点度数之和也是奇数，这明显与定理相违反，由此可反证不存在这样的多面体。” 沈恬恬悄悄收回书本，翻到答案页，几乎和秦克所说的一模一样。 沈恬恬忍不住问了句：“慢着，图G是啥？” “图G就图论中的图，是指由若干个不同的顶点及连接其中某些顶点的边所构成的图形。表姐你该不会不懂吧？难道培训班没说？那你怎么通过学校选拔的？” “我……我……”沈恬恬绫乱了，难道我上了假的培训班？ 其实培训班上也有讲过类似的概念，只是她光顾着记什么“归纳法”、“数形结合”、“递推方法”之类就晕乎乎了，对于后面较高级的“图论”、“构造法”之类完全是一脸懵逼的。 当然，主要还是沈恬恬本身的数学天赋不算高，培训班本来就属于填鸭式的教学，奥数涉及到的知识点又多，上了区区半年培训班的沈恬恬哪能全都掌握和熟记？ 何况“图论”在奥数里也是一个难点，寻常培训班里的老师自己都未必能完全弄得懂，哪可能详细地教给她？ 见刚才气势汹汹的表姐被问得哑口无言，秦小壳偷偷笑了，搂住哥哥的手臂，眼睛里亮亮的，果然老哥最厉害了！连秦扬辉也露出满口白牙，偷偷朝秦克竖了竖大拇指。 沈铁山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赞叹，面上却还是惯性哼了声：“奥数可不简单，别骄傲，有本事就拿个市赛前三回来给我看看。” 秦克笑嘻嘻道：“市赛前三？外公你太小瞧我了，起码省赛前三。” “别空口说大话，你真能取得省赛前三，我家里的那箱茅台，就搬来你家！” “好啊，外公，一言为定。” 这边秦克惯性地与外公“交火”，沈恬恬却不敢再挑衅秦克了，她又羞又怒，坐立不安，过了片刻就随便找个借口，磨着沈铁山落荒而逃了，连晚饭都没留下来吃。 秦小壳也顺利地逃过了一劫，没被外公拿期中考试的成绩来说事，为此今晚还特意多吃了两碗饭来庆祝。 老爸秦扬辉没心没肺地陪着瞎起哄，借机偷摸着喝了几瓶啤酒，还与秦克勾肩搭背，哈哈笑道：“还是我家秦克在好啊，我也不用挨批了，还能看到老爷子被怼回去，爽快！来，秦克，抽根烟！” “老秦，我还是高中生啊，你能不能有点当爸的觉悟？我警告你啊，对我这样没问题，要是小妹被你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秋宜，你儿子又威胁我了……呜呜呜……” 沈秋宜看着家里热热闹闹的场景，抿嘴轻笑，忽然问秦克：“小克，最近开始谈恋爱了吗？快和妈妈说说呀！” 秦克见老妈一脸的期待，没好气道：“第一万次回答，没有！我专心学习呢，没心思谈恋爱！妈，你别整天看那些爱情小说还有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爱情哪有这么美好。” 老妈什么都好，就是特喜欢看各种爱情小说，还爱幻想。别的家长都防早恋就像防洪水猛兽，自己这老妈却巴不得他从幼儿园就交女朋友。 秦扬辉也跟着怂恿道：“秦克啊，你今年十七岁了吧？再不早恋就晚喽，不经历一次体无完肤的早恋，怎么能成长起来？” 哦，还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爸。 “去你的体无完肤，老秦你能不能别这么肤浅？新闻都说了，现在新时代在召唤，青春需要奋斗，国家富强正需要我们这一代青年人付出辛勤的汗水来建设。”秦克一脸的正气： “我正憋着一股劲，不辱时代使命，不负人民期望，为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刻苦学习本领，将来更好地为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作出贡献，早恋个屁啊！” “哥，你小时候不是说，你的目标是成为学神，凭着知识征服星辰大海吗，怎么最近换了？” “小壳你别拆我台！还有啊，小壳，你可不许听老爸老妈胡说八道，学人早恋什么的，不念完大学不可以谈恋爱！” “安啦，老哥，小壳才不想恋爱呢，我就想像现在这样赖老哥一辈子，蹭吃蹭喝蹭穿蹭用，不用上班工作不用忧心生活，天天呆家里吃喝玩乐，多舒坦的人生呀！” 秦克：“……” 看着这不靠谱的一家子，秦克觉得自己能成长为如此正直善良、道德高尚、一身风骨、谦逊有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优秀学霸，简直算得上是奇迹了。 …… 周末两天，秦克在家里一边看书学习，一边替小妹辅导功课，空闲时替家里整理货架，到了周日午饭后，才背起书包，坐大巴换乘地铁重返樱园私立高中。 第十章 宁青筠居然传小纸条？ 秦克回到学校时已到了黄昏，先去找班主任魏文萍销假，同时将在学校旁地铁口买的一袋水果塞给魏老师，露出一脸山区孩子老实巴交的憨厚笑容道： “魏老师，这是我爸我妈千叮万嘱要给你的，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他们很是感激，特意准备了这点小礼物让我带回来学校，只是些寻常水果，不值什么钱，你不收下我爸可是会揍我的。” 魏文萍见秦克之前一直把水果袋子地抱在怀中，一副小心翼翼地护着的模样，心里百感交集。 这可是半天的漫长路程啊，还要大巴换乘地铁什么的，也亏得这朴实的孩子如此有心护着！ “你啊……” 此时见秦克把水果袋子递过来，显是不肯收回去的了，魏文萍只得接过放下：“你爸妈的心意我领了，呆会我分给各科的老师一些。还有，秦克啊，你上课别再睡觉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同桌的宁青筠，争取把成绩提高起来……明天是期中考试，可不许再交白卷了。” 秦克敬了个礼，保证道：“魏老师放心，这次期中考试必定不会交白卷，我还会认真答题的！” 魏文萍愣了愣，这小子忽然转性了？之前自己苦口婆心没半分效果，怎么忽然就积极学习起来了？ 难道是宁青筠的监督起作用了？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郑建舟刚好回到办公室，见到秦克就问：“秦同学，你怎在这里，奥数的报名表填好没？填好就给直接我吧。 “奥数报名？秦克？”旁边的魏文萍疑惑地看向老郑：“郑老师，你怎么让秦克报名参加奥数？”如果不是怕伤着了秦克的自尊心，那句“岂不是浪费掉宝贵的名额”就要冲口而出了。 秦克以前的数学成绩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排进年级前三十都很勉强，更别说现在天天上课睡觉、月考交白卷了，就一典型的问题学生。 派这样的学生去参加奥数，岂不是对学校、对别的优秀尖子生的不负责任？对秦克本人也不是好事，传出去不知会有多少学生会指着他的背脊笑话嘲讽呢。 老郑一拍额头：“哎，周五忙着复核期中考试卷子的题目，忘记和你提起了。你们班里的这个秦同学在数学方面可能比宁青筠还要厉害，奥数方面的天赋和心算能力更是惊人，这样的天才苗子，你可不能按寻常学生的教育方法来要求他。” 见魏文萍瞪大了眼睛，老郑大手一挥：“我已特批了，秦同学在我的课堂上只要不影响到别人，想睡就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一概不过问，不过啊……” 老郑说着转头看到秦克：“秦同学，这次期中考试，数学给我拿个年级前三，没问题吧？” 秦克立正敬礼，笑嘻嘻道：“保证完成任务！” “就喜欢你这份自信。”老郑竖了竖拇指，接过秦克递来的报名表看了看，见没问题，便道： “这报名表我会替你交上去，手续你不用再操心了。考完期中试后我再给你奥数的习题练练，然后就是奥赛班的集训了，你要做保持好干劲和锐气，可别让我失望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等秦克走远了，魏文萍才回过神，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郑老师，你可别开玩笑，秦克的数学哪有这么厉害……” 老郑向来严肃的脸上满是笑容，他摸着兜里的烟盒道：“以前秦克的数学成绩怎样我不管，但现在的他，数学水平起码能在年级里排到前三！” “周五的数学课上，我给他出了几道难题，当中还包括了奥数题，他几乎是瞬间就解出来了，而且完全正确！光是这份心算能力，我自己都望尘莫及。我怀疑他之前上课睡觉、月考交白卷，只是因为我讲课的内容太简单了，他没兴趣而已……” 魏文萍：“……” 你说的秦克，和我认识的秦克，真是同一个人？ …… 秦克可没心思理会老师们怎么想，他匆匆吃过晚饭和洗完澡，然后踩着晚自习的铃声回到课室。 “好险，差点浪费掉宝贵的课堂睡觉时间。” 秦克现在的目标主要盯在奥数竞赛上，自然要把握所有时间来增加学神经验值，至于明天的期中考试，看在班主任的脸面上，他还是会认真做完各科的试卷。 数学就不提了，其余各科他都有通宵自学，水平应该也可以，加上数学，应该能勉强混个年级一百五十名吧——高二级可是有六百多人。 秦克刚坐下打算开睡，一张纸条从旁边传了过来：“家里没事吧？” 字迹娟秀好看，秦克意外地转过头，却见宁青筠已若无其事地移开了那双透着清冷的丹凤眼，低着头开始做习题，似乎根本就没传来纸条，但秦克肯定是这家伙传过来的。 大概是这向来认真的学委还是第一次在课堂上传小纸条，此时侧脸的表情明显有些紧张，还心虚地偷瞄四周，看有没有人留意。 这家伙做贼心虚的神色莫名地让人觉得可爱啊。 “没什么事了，都解决了。谢谢关心。” 纸条推了回去。 睡觉睡觉，学委虽然可爱，但哪有学神经验值可爱，那可是关系到奥数竞赛的奖金呢，努力一把，就能看到十几万巨款在前面招着手，还能打脸外公，多爽快。 出乎秦克的意料，纸条很快又递了过来，这次还多了一张创可贴。 “手背的伤口贴上，感染就麻烦了。” 秦克愣了愣，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有一道划伤，可能是早上帮家里搬货时弄到的，他向来皮粗肉厚还真没留意。 宁青筠不但留意到了，还关心自己？ 秦克真有点受宠若惊了，这个向来有些清高、不太合群的学委会主动关心同学的私事，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稀罕。 “谢谢。”这回秦克没传纸条，而是认真地低声说了句。 宁青筠遮掩在秀发里的小耳朵有点红了，低声回了句：“好好复习，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 第十一章 期中考试任务进阶版（求月票和追读） 其实以宁青筠有些清冷的性格，很少会这样关心一个同学，更别说是男同学了，只是一来班主任魏老师再三嘱托她多监督秦克的学习，以她凡事认真负责的性子，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二来想到秦克那惊人的数学天赋和心算能力，宁青筠就更觉得有义务督促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重回正道”，认真学习，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举动。 秦克当然不知道宁青筠的这些心思，他想了想，拿人手软，别太不识好歹了，给学委两分面子吧，他撕下创可贴贴在伤口上，然后取出物理习题册。 基础知识他通宵自学时已掌握了，缺的就是练习以及熟能生巧。 结果刚做了两题，秦克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思维速度、心算能力、逻辑能力等都较以往有了极大的提升。 以前他可没这样的变化，难道今天数学等级连升两级的缘故？系统提升的不只是数学能力，连带自己的思维能力也跟着提升了？ 他一连做了几道物理题，虽然远远及不上数学题轻松，但比起以前来感觉容易了不少。 以前他高一时的物理也就勉强能在班里排个十五名左右，现在感觉努力一把，想在班里排个前十名应该不是问题。 秦克又取出化学、生物这些偏理科的科目习题集试了试，做起来都比较轻松，但一到文科他就头疼了。 语文的古诗词他背得很头疼，那阅读理解更是让他双眼直瞪，谁特么能通过一句话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作者自己怕都不知道吧？ 还有那些古文，通什么假、倒什么装，好好写人话不行吗？ 翻到英语时，秦克更是直接放弃了，基础语法、时态、变化什么的他还算能弄清楚的，单词也背了不少，可一到具体运用就两眼摸瞎，至于语感？山区小镇学校出来的孩子哪有什么语感？ 当初他高中的入学考试，最拖后腿就是勉强合格的英语——当然，他的英语成绩放山区小镇里也算是杠杠的了。 秦克正苦恼地把英语课本放下，几本精致漂亮的笔记本从悄悄地旁边课桌上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极轻的少女声线： “这是我的学习笔记，你有需要就看看。” 秦克惊讶转头看过去，宁青筠移开视线，心虚地小声道：“不要让别人看到，下课了你就得还给我。” 宁青筠在履行学委职责时威严认真而尽责，清冷的神色中似乎透着种拒人千里的疏远与骄傲，但作为一个受到无数人瞩目的青春期漂亮少女，她比别的女孩更敏感。 只想专心学习的她，从不愿被牵涉到一些莫须有的早恋流言中，徒增麻烦。 在少女的心里，作为高中生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想那些什么喜欢啊之类有的没的，实在是很幼稚很可耻的事。 所以她才会对所有男生的告白从不假以辞色，所以上次在班里被同学们起哄与秦克有什么暧昧关系，才会被气得差点哭了。 现在她想借笔记本给秦克，也是因为见自己的话秦克似乎听进去了，心中大觉欣慰，才想再帮帮这家伙，不过又担心再出现什么与秦克有关的流言蜚语，便特意嘱咐了这句话。 秦克却没去碰宁青筠的笔记本，嬉皮笑脸道：“我手脏，就不碰你的笔记本了，这么漂亮，弄脏了多可惜。” 他是不想再受宁青筠的恩惠了，一旦被这家伙介入自己的学习中，以后被她批评自己上课睡觉时就没太大的底气说上那句“雨女无瓜”了。 秦克正要趴桌子睡觉，不料从桌子下面递来了一张湿纸巾。 “那你先擦擦手再看。” 秦克哭笑不得，学委你是真听不懂我的言下之意还是装傻？ 不过看到递到面前的湿纸巾久久没收回去，那只白皙小手微微颤抖，而小手的主人绷紧着脸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课本，像极了第一次进行碰头的地下党、明明心慌得不行又为了革命事业而豁出去了的模样。 秦克被这她透着莫名可爱的神色逗乐了，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 不是我说啊，学委，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做到长期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的？ 他叹息着摇摇头，终究还是接过湿纸巾，装模作样地擦干净手，正想再皮一下，说句“我的手干净了，但我心不干净，感觉还是不碰你的笔记本了……” 忽然听到“叮咚”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学神任务更新‘期中考试任务进阶版’！” “②期中考试任务进阶版：您是时候向愚蠢的世人展示学神的潜力了，请您在本次期中考试中一鸣惊人，总分进入年级的前五十名……” 前五十名？ 秦克几乎要跳起来，你这破系统只解锁了数学科目，居然好意思叫我考到前五十名？以我目前的水平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么？ “任务奖励：学神经验值额外+3000！” 3000点的奖励！足够将自己的数学等级提升到奥数的省级复赛级别了！ 哦，没事了，五十名就五十名，咱从此时此刻起努力，可以吧？ 秦克正在心里嘀咕，却见宁青筠又递了张纸条过来： “明天就考试了，你又半个学期没听课，现在做习题已没意义了，先把关键知识点梳理清楚，我的笔记本有知识脉络和关键考点，你今晚记下来，明天指不定能混个合格。” 这回大概是字数较多，宁青筠是写成小纸条递过来的。 “谢了，学委，你赶紧复习吧，不用管我了。” “哼！”宁青筠气呼呼地甩了他一个白眼，什么人啊，自己一心一意地帮他，居然以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但用眼角余光瞄到向来懒散的秦克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翻看自己的笔记，宁青筠又莫名有种成就感，嘴角不由勾起淡淡的笑容。 对于秦克来说，既然任务下发，那对待这次期中考试的态度立时端正重视起来，拿起宁青筠的笔记认真翻看了起来。 第十二章 拉开序幕的期中考试 秦克越看越是咋舌，超级学霸就是超级学霸，这笔记相当有水平啊，将高二上半学期的各科知识脉络梳理得清清楚楚，哪些是要点，哪些相互关联，哪些可能用来出题，题型是什么都有记录。 放在古代江湖上，这妥妥的就是让人争抢得头破血流、掀起血雨腥风的武林秘笈！ 同时秦克也第一次认识到，宁青筠那耀眼的超级学霸光环背后，是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原本他以为自己学习算是刻苦了，比起宁青筠来，还是有差距的，学习方法更是被甩了几条街。 意识到这些笔记本的作用后，整个晚上的自习课，秦克都沉浸在宁青筠的笔记学习中，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因为明天考的是语文和数学，后天考的是英语和物理，秦克重点看的是语文和英语两门自己最弱的文科科目。 宁青筠下课期间本想问他先要回自己的笔记本，不过见秦克看得这样专注而认真，似乎对外界充耳不闻，又不好意思打断他。 葛志星、李雄、吴铸、王历新等室友兼朋友在课间本想来找秦克吹牛，但未等走近就感觉宁青筠投来了冰冷的威慑视线，吓得几个学渣赶紧退避三舍。 葛志星紧张兮兮：“怎么办？克哥已被‘大魔王’控制胁持，不得不努力学习了，感觉他会背叛革命，不再力保第五十名的宝座了。” 李雄偷眼看着宁青筠，嘟囔道：“能被学委这样近距离督促着学习，我也乐意啊。” 王历新也满脸的羡慕妒忌恨：“就是啊，今晚好好盘问下克哥，和宁青筠坐一起是什么感觉，有没有香香的味道。” 吴铸憨厚笑道：“明天考试了，我们还打扰克哥了，都回去抓紧时间复习吧，不然家里会失望的。” 李雄搂住吴铸的脖子：“我靠，柱子，我忽然想起你上次月考也在班里排前十！没想到最新背叛革命的是你这浓眉大眼的老实家伙！我们没宁青筠，今晚就靠你了，这次我怎么也混第四十八名以上！” 葛志星不满了，叫道：“老李，你这是要踩着我上位啊，你不知道我就是第四十九名？” 秦克没留意几个逗逼室友的对话，直到第三节晚自习结束了，他才意犹未尽地合上英语的笔记本，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平时就经常通宵学习，其实语文和英语的基础都还凑合，这一晚上的学习更是将所有的知识点都串联了起来，形成清晰的知识脉络，使得他对明天的期中考试多了几分信心。 秦克把几本笔记本重新叠好递了回去：“谢了，学委，对我的帮助很大，明晚再继续问你借。这次期中考试能拿到好成绩的话，就请你吃饭哈。” 却见宁青筠一把夺过笔记本放进书包里，又凶萌凶萌地瞪了他一眼，才红着脸起身快步走了。 秦克愣了愣神，这才留意有几个女同学就在几步外等着宁青筠一起回宿舍呢，刚才他的举动和说话，多半被这些女同学听到了。 几个女同学别有深意地朝秦克眨眨眼，与宁青筠关系最好的黎琳笑着道：“想请宁青筠吃饭，得先请我们喝奶茶呀。”说罢才咯咯笑着追上宁青筠。 宁青筠虽然性子有些清冷不太合群，但超级学霸的光环总会吸引几个同样热爱学习、想从她身上取经的女学生成为她的朋友，比如黎琳这些女孩们。 秦克耸耸肩，自己似乎给宁青筠添麻烦了，不过也就一些小绯闻，算不上什么麻烦吧？走走走，回去睡觉。 为了养精蓄锐迎接期中考试，今晚看来是没法子通宵了。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知识和成绩都特别受到重视，所以各科目也不纯属以应试教育为目标的，甚至连体育科目也列入到期中考试的总分当中。 所以作为理科生的秦克，这次期中考试一共要考八门，分别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文科综合（历史、地理、政治）、体育。 第一天考的是语文、数学，第二天考的是英语、物理，第三天考的是化学、生物，第四天是文综和体育。 语、数、英、物、化、生的满分都是150分，文综是由历史、地理、政治三科合卷，满分是300分，体育则是从五十米短跑、一千米长跑（女生是八百米长跑）、1分钟跳绳、仰卧起坐、实心球、立定跳远、引体向上等项目中自选三样，满分加起来是100分。 八门考试的总分加起来是1300分。 期中考试学校还是非常重视的，同级学生都是打乱了座位，文理混合，随机分配考场的。 周一早上，秦克按着准考证上写着的号码，在另一间陌生的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看四周，基本上都是不认识的陌生同学，既没看到宁青筠，也没看到葛志星等熟人，同班的同学只有五个不熟的在这个考室。 高二一共有十二个班，平均每个班五十人左右，能有六个同一班的学生在一个考室，已算是比较多了。 秦克闲来无事也懒得翻书本了，得到《学委秘笈》后的他，甚至有点嫌弃课本了。他趴在桌子上听着周围学生的闲聊，似乎有消息灵通者说这次的期中考试会比以前的都难。 很快考试开始了，语文要考两个半小时，秦克接过考卷，拿起笔就做。 题目确实比较难，比如第一道字形题就容易弄错。 “下列词语中没有错别字的一项是（） A．谪守、璀灿、德隆望尊、海市蜃楼、沧海桑田 B．家具、磐石、一杯黄土、恼羞成怒、口干舌燥 C．勾当、蓬蒿、阡陌交通、排山倒海、高屋建瓴 D．嬉闹、芳馨、丰功伟绩、冰凉砭骨、粗制乱造” 幸好发现许多知识点和考点，比如这道题目里的“璀灿”、“一杯黄土”、“粗制乱造”，都在昨晚宁青筠的语文笔记本“容易出错的词语”里有写到，让秦克轻易就选到了C。 其余像是古诗词的填空和释义，大概有七成都能在宁青筠的笔记本里找到答案，由此可见学委平时的学习是多么细心，大概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每一个要点考点，她都认真做了记录并深入研究过。 第十三章 高难度的数学试卷 秦克不由感叹，学委真是典型的努力型学霸，付出的心血远非常人能体会的。 托宁青筠语文笔记本“写作破题要点”的福，他连作文都想到了极佳的切入点，虽然水平文笔都有限，但立意不错，60分的作文怕能拿到45分以上。 粗略算了下分数，自己有把握能做对的题目，加上作文，保守估计都能超过110分了。 这让平时语文从没超过100分的秦克惊喜无比，第一次看到了进入年级前五十的希望。 下午考的是数学，也是秦克最不担心的科目。 这考场的监考老师当中刚好有数学老师郑建舟，秦克朝老郑微微点了点头，便低头做起了试卷。 老郑环视一圈考场，观察着每个学生的反应，见到绝大多数学生看到第一道考题就面露难色，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次的题目是他和另外三个数学老师一起出卷的，最后由他拍板，去掉了一些简单的题目，只保留中等难度以上的题目，并加了三道共计15分的超高难度附加题，为的自然是筛选出能参加奥数竞赛的学生。 ——这也是秦克惹的祸，让老郑错误地认为，天才学生极有可能被埋没在平时没注意到的普通学生中，才力排众议，提高了这次数学考试的难度。 普通学生就倒霉了，他们拿到试卷，只见第一道选择题写道： “若自然数n使得作竖式加法n＋(n＋1)＋(n＋2)均不产生进位现象，则称n为“开心数”。例如：32是“开心数”，因为32＋33＋34不产生进位现象；23不是“开心数”，因为23＋24＋25产生进位现象，那么，小于100的“开心数”的个数为 A．9 B．10 C．11 D．12” 当场他们就懵逼了。 按平时的“约定成俗”，第一道选择题不都是很简单的定理定律题，能轻松做出来，好让学生有点信心继续完成试卷的吗？ 可现在这道题目是怎么回事？ 根本就没看出解题思路来好吧！ 数学成绩稍差的学生直接坐蜡了，他们目光呆滞地看向第二道选择题： “某微讯群中有甲、乙、丙、丁、戊五个人玩抢红包游戏，现有4个红包，每人最多抢一个，且红包被全部抢完，4个红包中有2个5元，1个8元，1个9元(红包中金额相同视为相同红包)，则甲、乙都抢到红包的情况有 A．18种 B．24种 C．36种 D．48种” 学渣们：“……” 他们差点要掀桌了，有没有搞错！还让不让学渣们拿个一两分了？这是要狠下心把他们往零分的深渊里逼啊！ 学酥们也愁眉苦脸，第二题居然也这么难，感觉这次合格的机会很渺茫了。 学渣与学酥们在那里生无可恋，数学成绩较好的学生也暗暗心惊，开头两道选择题看起来就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后面的题目怕更难了。 另一个监考的老师是个新任的高一数学老师徐世朝，他环视了圈一众学生们的苦逼表情后，自己也低头看了看本次考卷，不由心里犯起嘀咕。 这次数学试卷里的题目，杀气好重啊，这是要难倒大多数学生的节奏？ 他绕考场走了大半圈，发现过去近十五分钟了，学生们居然大多数还在做第三道选择题，还有不少学生把考卷从头到后翻看一遍后直接倒在桌子上睡觉了，显然已放弃了。 甚至有个女学生一边做题一边偷偷抹着眼泪，这是被难哭了。 这次高二数学考试的难度系数确实明显偏高啊…… 徐世朝很怀疑这次高二的数学考试到底有没有学生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完这份卷子，更别说后面的三道附加题了。 瞧见前辈老郑阴沉着脸，徐世朝也没去触这霉头，暗暗叹了口气，转身正要走回讲台，但眼角余光意外地瞟见什么。 他愣了愣，转头过去细看，只见一个男学生已在做着第三部分的解答题了，而且是最后一题！ 徐世朝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神细看，果然没错，这男学生写得很快，刷刷刷的便做完了最后一题解答题，打开试卷去做第四部分的综合大题。 而在他翻动试卷的时候，徐世朝分明看到这学生的前面选择题、填空题已全部做完了。 这么神速？现在才开考十五分钟左右吧？ 难道是根本就不会，随便瞎写的？ 徐世朝忍不住停下脚步，这学生已在看综合大题了。 “已知函数f(x)＝xln x＋ax＋1，a∈R. (1)当x＞0时，若关于x的不等式f(x)≥0恒成立，求a的取值范围； (2)当n∈N时，证明：n/(2n＋4)＜(ln 2)^2＋(ln 3/2)^2＋…＋[ln (n＋1)/n]^2＜n/(n＋1)。” 徐世朝看罢题目再次暗暗吐槽，这题目相当有难度，要用到函数的单调性，第二问还涉及到高二下学期的数列知识点，而不等式考点更明显是高三数学的范畴了，用来作为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压轴综合题，超纲得太离谱了吧！ 这题估计除了最有名的学霸，比如宁青筠之类能做出来外，别的学生怕只能光瞪眼了、空着卷子放弃了。 徐世朝正在暗暗摇头，却见那男学生开始写解题过程了。 “解：(1)由f(x)≥0，得xln x＋ax＋1≥0(x＞0)， 即－a≤ln x＋1/x恒成立，即－a≤[(ln x＋1/x)]min …… ∴－a≤1，即a≥－1， ∴a的取值范围是[－1，＋∞)” 徐世朝瞪大了眼睛，这学生，好像完全没思考吧？看完题目的下一秒就直接写起答案来了？ 而且……这答案，似乎是对的！ 在徐世朝震惊的目光中，男学生的笔尖飞快移动，刷刷刷，三十几行的解答过程不到一分半钟就写完了，男学生又看起了三道附加题。 徐世朝不由也一起看起这三道附加题来，越看越是咋舌，这三题实在相当的难，全都是市级奥数初赛的题目，最后一题更是难倒了他。 ——徐世朝当年念高中时也曾参加过奥数，但止步于省赛，可现在让他做这第三题，他自问都得花上一番苦功夫。 第十四章 不能太惯着他 这个头发有点自然卷、相貌还挺帅气的男学生，却和刚才的综合大题一样，只看了一遍题目，便开始写解题步骤，似乎根本不用思考，当然，更可能的是在看完题目的一瞬间就有了解题思路。 不过区区两分钟，他已完成了第一道附加题，继续写起了第二题的答案。 徐世朝完全石化了，心中除了“卧槽”外完全想不到别的感叹词。 这个男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已不能称之为“学霸”，要称“学神”了吧？高二有这么强的数学学神吗？ 徐世朝自问对于学校里的数学尖子生都算是认识的，去年的奥数初赛他也帮着带队、担起生活保障的职责，可这男生分明就没参加过上一年度的奥数初赛啊！ 正当徐世朝目瞪口呆之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前辈老郑来了。 老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和他一起站在男生的后面，看着男生答题。 男生已在看第三道连徐世朝都没信心做出来的难题了。 “求证：数列an=3^n ar=1，2…)的每一项都是整数，但都不是3的倍数。” 男学生这回终于停了两秒钟，然后就在两个老师的注视下，写下了“证明方法一”。 徐世朝当场倒抽了口凉气，这家伙，难道就在刚才的两秒思考时间里，想到了两种证明方法？ “证明方法一：设θ=arccos1/3，则cosθ=1/3，且an=3^n θ， （1）当n=1，2时，a1=3cosθ=1，a2=3^2 cos2θ=9(2cos^2θ-1)=9*(-7/9)=-7 1和-7都是整数且不是3的倍数，命题可证。 （2）假设a(k-1)，ak都是整数，且都不是3的倍数，由三角公式可得（注：k-1为下标）： a(k+1)=3^(k+1)cos(k+1)θ=3^(k+1)[2cosθcoskθ-cos(k-1)θ]=2ak-9a(k-1) …… 由数学归纳法可知，命题对于一切正整数成立。” “证明方法二：设θ=arccos1/3，则cosθ=1/3，sinθ=2*2^(1/2)/3， 引入复数z=3(θ)=1+2*2^(1/2)i 则an是复数z^n=[1+2*2^(1/2)i]^n的实部……” 看着男学生轻轻松松写完了两种证明方法，然后翻了翻卷子，几乎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检查完毕，便叠好试卷放到角落里，用空白的草稿纸盖着，然后他便打着呵欠开始睡觉了。 好家伙，这学生的草稿纸居然是空白的！ 徐世朝从小到大，参加过数学考试无数次了，也从没试过有草稿纸空白的时候！ 徐世朝不由偷偷地掀起草稿纸，看了眼试卷上的姓名班级一栏。 秦克，高二三班。 没什么印象啊……高二的数学尖子生中有这号人物？ 徐世朝正苦苦回忆着，老郑忽然朝旁边靠窗的学生做了个动作，示意那学生拉下窗帘。 学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徐世朝却留意到，这窗口里投进来的阳光洒到刚才那叫秦克的男生身上，老郑这是怕影响到他睡觉…… 徐世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郑拉着他走到门口，取出一根烟叼着——当然没点燃，这只是烟瘾犯了叼着解解馋。 徐世朝低声问：“郑组长，这是……这是您的学生？” “嗯，怎样，水平还过得去吧？”老郑一副云淡风清，但那嚣张抖动的脚尖分明泄露了他那舒爽的心情。 “呃……我只能想到一个词……牛逼上天了。” 老郑拍拍徐世朝的肩膀：“淡定点，区区一个天才而已，算不得什么，再说他不是还没拿到市级奥数的第一名嘛，不能太惯着他。” 老郑说罢叼着烟，一甩衣角，施施然地去巡视考场了。 徐世朝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过，老郑你还能不能更装逼一点？一边说着算不得什么，一边居然早早就替你的学生预定了市级奥数的第一名了！ 徐世朝也走回考场，看到别的学生还在愁眉苦脸地答题，不由感叹一声，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看来这次的数学考试，注定是只有个人的盛宴啊。 …… 秦克的心情不错，数学试卷比想像中还要简单，虽说三道附加题的分数不会计入总分，但会算入单科的成绩排名中，不出意外的话1000块要到手了。 而且期中考试时睡觉，学神经验值是平时课堂的三倍，秦克做卷子只花了20分钟左右，余下的130分钟全用来了睡觉，竟硬生生地得到了390分的学神经验值，怎一个爽字了得？ 晚上的晚自习还是在原本的课室里上的，秦克惯例地和李雄、葛志星他们打完篮球，冲过澡吃完饭，才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回到了课室。 饭堂吃饭期间，还发生了如下对话。 学渣一号李雄：“今天下午的数学考试你们觉得怎样？我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啊，怎么看有些人都做哭了？” 学渣二号葛志星：“我也奇怪，反正我和以前一样，全都不会，选择题统一选了C，总能蒙对几分吧？” 学酥王历新愁眉苦脸：“是比以前难多了，我好多题目都没把握，瞎几巴乱填的，我看旁边有个学生，直接在卷子上问候出卷老师的家人了。” 准学霸、向来老实的吴铸目瞪口呆：“这样做不好吧？这次的题目确实很难，我也没做完后面的大题，但这样在卷子上乱涂乱画太不尊师重道了，作为学生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秦克并没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只是笑笑。 李雄留意到他的神色，问道：“克哥，你这次有没有交白卷？” “没有，我答应过魏老师，所以把试卷全写满了。” 葛志星自以为理解地拍拍秦克的肩膀：“辛苦喽，不过适当的低头是为了更好的苟日子，我也填满了，后面的解答题和综合大题，我直接把题目抄了一遍，希望老师看在我辛苦抄题目的态度上，给我一两分安慰分。” 这时已走到了教室，李雄等人不太敢走近宁青筠，便和秦克分开了。 秦克回到座位时，宁青筠已在默默地做题了。 晚自习其实可以不穿校服的，不过宁青筠依然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秀发只是简单地用黑丝带扎成单马尾，马尾辫扎得有点高，透出一股清冷而骄傲的气息来。 第十五章 数学科代表的挑衅 在美女众多的樱园私立高中，宁青筠都是最显眼最漂亮的一个，虽然整天都只穿校服，依然难掩她的美丽与气质，不知多少男生会偷偷看她，每天路过班级窗外的其他班男生甚至高年级的男生也不少。 只是人人都知道宁青筠的性格，已没男生敢轻易向她搭话了。 秦克却是脸皮最厚的一个，反正他是宁青筠的同桌，对宁青筠也没想法，大大咧咧地坐下后说道：“谢了，学委，托你的福，今天的语文考试我做得很顺利。” “这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宁青筠平静地回了句，神气似乎不是很高兴。 “哟，谁惹咱们学委不高兴了？看在你借我笔记本的份上，我帮你教训他！”秦克故意挽起袖子。 “无聊。有这胡言乱语的时间你不如多学习一下，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也不让老师们省省心。” 宁青筠甩了他一个白眼，似乎想问什么，但看了眼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又低头做着习题，不再理会秦克。 秦克瞟了眼，见宁青筠在做着下午时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和三道附加题。宁青筠的记忆力杠杠的，居然把四道题目原封不动地默写了下来。 “学委，都考完试了，你干嘛还做这题目？”秦克看到那道综合大题里有个步骤特意圈了出来，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学委，你这道大题答错了？” “嗯。”宁青筠不甘心地咬着红唇点点头，忍不住又补充了句： “为了做后面的附加题，我做这综合大题时做得太急，这里弄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也是交卷后才回过味来，20分的大题估计得扣掉13分。后面的第一第二道附加题我是做出来了，但不确定有没有出错，最后一道附加题我空着没能做出来，就到时间交卷了，这次的数学考试确实有点难度。” “我帮你看看吧。”秦克从小就是个人精，已看出这个学委的言下之意，只是少女脸皮嫩又有点高傲和矜持，想让她主动开口请教自己这个男同桌是不可能的，便干脆地主动地伸手取过她桌上的本子。 “喂，你……”宁青筠想要按住，但秦克动作快，已将本子取走了。 见秦克已看着自己写的解答过程了，宁青筠略一迟疑，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用仅可两人听闻的声音小声问道：“有……有没有做错？” “第一道附加题对的，第二道附加题也没错，就是你选了最麻烦的常规方式来解题，浪费了不少答题时间，其实用容斥原理最快捷了，你看……” 秦克顺手拿过宁青筠手里的笔，在她的本子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到这一步就可以直接用容斥原理得出最后的结果了，可知满中题意的排列有59种。” 宁青筠一边看着他那端正的字体，一边认真地听着，漂亮的丹凤眼中不由透出隐隐的佩服来。 这家伙的数学水平果真在自己之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用容斥原理？ “第三题的话，其实也不难，你看，可以用两种方法来证明，一种是数学归纳法，一种是引入复数法……”秦克边说边写。 “等等，你写到这一步，我有点看不明白，第一第二数学归纳法有这样的假设？”宁青筠看得入了神，下意识地凑近过去，指着秦克写的一个步骤问。 “哦哦，我最后这步用的是双参数归纳法，这个用得比较少，你可能没见过，简单来说，就是在证明与两个独立的正整数有关的命题p（n，m）时……” 宁青筠听得连连点头，目光一扫，留意到秦克那原本懒散带着痞气的脸上已变专注而认真，眼眸更是清澈中透出智慧的光芒，不由暗想，这家伙认真学习时也不是那么讨厌呀…… 这情景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 原本宁青筠就是引人注目的对象，这时她和秦克靠得有些近，目光还落在秦克的脸上，似乎有着某种柔和的光，粉嫩的红唇还在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平时绝难看到的漂亮而羞涩的笑颜。 一时间不知道看呆了多少男生，也不知道打翻了多少醋坛子。 男生们都知道宁青筠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也没奢望着能与她发生些什么，有了那几个勇敢告白却被处分的前车之鉴后，更是连表白的勇气也没了，但并不妨碍男生们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偷偷地喜欢着这个聪慧又漂亮、清泠又文秀的学委。 此时目睹着这一幕，心里又怎会不难受？ 连秦克的几个室友们看着都忍不住要上前掐秦克几下，更别说其他人了。 数学科代表吴绍材就是暗恋者之一，他的数学成绩在班里仅次于宁青筠，座位离宁青筠也不过隔了几排，他本来瞧吊儿郎当的秦克就不爽，此时忍不住上前打断道：“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吴绍材这一打岔，宁青筠才从解题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离秦克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不由脸蛋一红，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吴绍材，宁青筠算是比较常打交道的，毕竟学委直接对接各科的科代表。 不过原本的讲解过程被打断，宁青筠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声音比平时还要清冷几分：“我们在讨论下午数学考试的试题而已，吴绍材，你后面的附加题做出来了？” 吴绍材偷偷看了眼秦克面前的本子，确实是数学的解题方法，还以为是宁青筠写的呢，便干笑道：“没，这次的题目比较难，我勉强做完最后一道综合大题就到时间交卷了，附加题没来得及看。学委，你呢？” “我综合大题做错了，最后一道附加题也没能做出来。” 吴绍材见宁青筠兴致不高，便不敢再问她引起她的不快了，便转头朝秦克开炮。 他阴阳怪气地问：“秦克，你数学考得怎样啊？上次数学课，老师可是表扬过你的，这次数学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第十六章 秦克是对的 这时自习课的预备铃响起，秦克瞟见浮在半空中的系统界面从灰色变回了彩色，暗叫幸运，有人来送经验值他当然不会错过，当下嘻嘻笑道： “这数学试卷其实是有一丁点难度，我花了二十分钟才全部做完，耽误了午睡时间，哎，失策失策。” “二十分钟？”吴绍材原本见开始上自习课了，打算退回自己的座位了，听到秦克的话忍不住失声惊呼出来：“这怎么可能？” “叮！因吴绍材情绪波动非常剧烈，宿主收获到双倍2点的震惊值！学神经验值+2！” 秦克暗暗兴奋地捏紧拳头，他还留意到因为吴绍材的声音太大，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秦克心里直乐，便一脸无辜地问：“二十分钟做完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次的数学试卷很难好不好？你能二十分钟做完？决不可能！学委，你花了多少时间做完的？” 宁青筠虽然觉得秦克的数学水平和心算能力厉害，但二十分钟做完那份卷子也太夸张了，这家伙净爱吹牛！她没好气地白了秦克一眼，低声道：“我到交卷时都没做完最后一道附加题。” 吴绍材就像得到了圣旨般，一下子提高了声调：“就是啊，听到没？连学委都没能在考试的两个半小时里做完全部题目，秦克你能在二十分钟做完？吹牛皮不打草稿！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班里众多学生都被下午的数学考试弄得哀鸿遍野怨声载道，闻言也顾不上在上自习课了，反正老师未到教室，纷纷叫嚷起来： “就是啊，这次的题目真的很难，我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秦克你太会吹牛了吧？” “我这回全是蒙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个两三分！” “我也没考好，估计这回连合格都困难了……”一个女生想起地狱般的数学考试，勾起伤心事，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她平时数学成绩还不错，属于中上水平，这次数学考试她却只勉强来得及做完填空题，连第一道解答题都没做完，更别说后面的综合大题和附加题了。 “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考数学时，我无意中看了眼，秦克确实在睡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做完试题。” 秦克的几个室友们也暗暗摇头，克哥啊克哥，你瞎填填满答案就算了，怎么拿出来自取其辱了？ 他们只希望旁人没留意到秦克话里的漏洞。 吴绍材却偏偏留意到了。 虽然上周五的数学课上秦克表现了一把，让他不敢小瞧这秦克，但依然不相信秦克会比宁青筠还厉害，便大声道： “喂喂，大家留意到没，秦克只说二十分钟做完，又没说全做对，换了我也能二十分钟做完啊，瞎写的话。” “原来是瞎写的，哈哈，秦克，你有本事就把你瞎写的答案都写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算了吧，谁记得这么多题目的答案啊，等出成绩就知道了，我们到时狠狠嘲笑他！” 秦克看着连串刷起的仇恨值，心中无比舒爽，他忽然起身，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 “前面那么多题目的答案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后面的综合大题和最后三道的附加题还记得。” 他刷刷刷地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哈哈，秦克，首先综合大题你就做错了吧？从第三步开始就和我的不一样……咦，慢着……怎么感觉秦克的更有道理？难道错的是我？卧槽！不会吧！” “……虽然我看不懂，但凭直觉，这秦克做的似乎是正确的，毕竟写得这么长。” “后面三道附加题我完全没看题目，有谁知道他写出来的答案对不对啊？科代表，主持正义的事就交给你了！” 吴绍材：“……” 他的脸色已有些不好看了，因为他发现最后一道综合大题，自己也做错了，秦克写的似乎才是正确答案！至于后面的附加题，他和别的同学一样，根本连题目都没来得及看。 “不会吧？看科代表的神色，似乎秦克做的都是对的？” 台下的喧闹声更盛。 “行了，秦克，回来复习。”宁青筠忽然起身，走上讲台，环视台下的同学们，严肃道： “这次数学考试确实比较难，但数学考试已结束了，大家还是认真备考接下来的科目吧，不能因为这一科比较难就影响到接下来的考试。” 她是三班的学习委员，有督促和提升同学们学习积极性的义务，感觉再被秦克打击下去，寻常学生怕会心态都崩了，明天的考试也会受到严重影响，便站起来出声制止。 秦克正听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舒爽着呢，被宁青筠打断，无奈只好放下粉笔。 但下面有学生不乐意了：“学委，秦克吹牛的事还没定论呢，你不让他写下去，怎么知道他做得对不对？” 宁青筠看着那个学生，目光威严：“他是不是二十分钟做完整份卷子我不知道，但他的综合大题和最后三道附加题答案，起码在我看来都是对的……” “哦对了，我也是听了他的讲解才知道第三道附加题怎么做的。如果你觉得比我厉害，你可以抄下黑板上的这些答案，去找郑老师问问。”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虽然还有个别因为被拒绝过而不爽宁青筠的男生刺头在心里嘀咕“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帮着男朋友圆谎”，但宁青筠就是宁青筠，年级第一的超级学霸，有她的话作保，谁还会自讨没趣浪费时间去找老师印证？ 宁青筠清冷的目光扫视教室：“再说了，秦克有没有吹牛，成绩出来后不就知道了？现在都认真复习！” 被这么一个超级学霸、明媚清冷的美少女盯着，男生们大多数没勇气与她对视，纷纷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学习。 又过了将近两分钟，自习课值班的英语老师才姗姗来迟，她走进教室，见大家都在认真备考，松了口气，但还是道： “刚才教务处开会了，这次数学试卷的确很有难度，大家不要慌，你们不会，别人多半也不会，别影响到接下来的考试心情……” 第十七章 数学科组会议上的风波 她话说到一半，却见学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某处，她看了眼那方向，似乎是宁青筠，便咳了声： “你们就别和宁青筠同学比了。行了，好好考试，明天的英语考试比起数学来，简单多了，要有信心。” 有学生低声嘟囔道：“我们又不是和宁青筠比……”但终究没再多说话，教室安静下来。 秦克心情却不错，虽然宁青筠打断了他的装逼，但学委后面的话又帮他刷了一波震惊值和妒忌值、羡慕值，算来收入了将近600点的学神经验值，简直爽歪歪。 他打开系统界面，见上面显示着：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3638/5000。 “谢了，学委。”秦克笑嘻嘻地低声对宁青筠道。 宁青筠甩了他一个白眼：“好好复习！别整天弄些妖蛾子！” “哦，求武林秘笈，不对，是您老的学习笔记。” 宁青筠见不少学生还在偷偷瞟着自己这边，不愿在这时给他，便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打算等呆会风声小了再递给秦克。 没想到秦克见到伸手就取了过去，给她留下一个嬉皮笑脸：“多谢。” 宁青筠不由轻啐一口，羞恼道：“无赖！” 秦克却不管她了，逗逗漂亮可爱的学委固然能舒缓一下心情，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备考明天的英语和物理较好，这可是关系到任务能不能完成的要事。 秦克只花了半节课把物理知识点与考点、重要题型看了遍，余下的自习课时间全花在了英语上。 其它还好，问题是听力，宁青筠的笔记上虽然有写听力答题技巧，但只能算是纸上谈兵，让秦克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宁青筠在学习之余偶尔也会看他几眼，见这家伙老老实实地学习，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证明自己的督促还是有用的！ 这时少女见他对着自己写的听力技巧一脸的懵逼，和先在黑板上写数学答案时的意气风发截然相反，不由有些想笑。 想到这家伙先前替自己解答了三道附加题，自己是不是也该帮帮他？ 宁青筠犹豫了一会，才悄悄递了张纸条过去。 “呆会晚自习下课后，你到足球场东边的观众席里等我，我给你讲解训练一下听力技巧。” 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提出与男同学单独相处，少女的脸有些红，递纸条的动作也迟迟疑疑。 秦克却飞快接过，他虽然不想欠宁青筠的太多人情，但现在进入年级前五十名要紧，英语又是他最薄弱的科目，便回了句： “好呀，谢谢学委！” “还有，你……你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这事。” 宁青筠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 秦克笑了笑，别看这学委在“工作时”威严满满，目光能让一众男生们不敢与之对视，私下里还真是脸皮嫩得可爱。 人家一片好意，他也不再乱开玩笑了，点点头答应下来：“知道了。” …… 就在学生们都在晚自习课上紧张地备战第二天的考试之时，学校的教学楼某处会议室里，气氛同样极为紧张，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圆形会议室已坐满了老师，不只是高二级的六个数学老师悉数到场，连高一级、高三级的数学老师也列席旁听。 主持会议的是分管数学科组的副校长，不过正在发言的却是高二级数学科组副组长蔡见森，他正气势汹汹地拍着桌子： “今天下午高二级的数学考试，大伙儿都是监考老师，看到学生们自信被摧毁、生无可恋的表情时，都是什么心情？” “这哪是考试，这分明就是在打消学生们的学习积极性！你们听听学生们的滔天怨言！看看学生们的消极情绪！” “我所在的考场里，就有五个学生弃考离场，三个学生交了白卷，两个学生被难哭了，哪怕是平时的数学尖子生，竟没一个人提前交卷的，这放在以往，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我相信这样的事并不是特例，在所有的高二数学科考场里，都同样出现类似的情景！” 蔡见森说着，又抽出小叠卷子，用力拍到桌子上： “这是高二级里平时数学成绩最好的十个学生，宁青筠、温志亮、刘梓豪、田泖、汪德志、吴绍材……我刚才特意将这些学生的卷子抽出来批改了一次，不算附加题，居然没一个超过140分！” “最高分的也就是宁青筠的137分！她的附加题也只勉强做对了两题，算上了也就147分！” 蔡见森越说越激动：“这可是165分满分的卷子啊，连宁青筠也只拿到147分，更别说其余尖子生了！” “我们班里的温志亮，高一期末考试，以及最近两次月考，数学都是满分，这次为了赶做最后三道附加题，前面的题目做得太匆忙，竟扣了超过三十分，而且只做对了一道附加题！” “刚才他都找我哭了，说从没试过考得这么烂！” 蔡见森盯着正在叼着烟、一言不发、老神在在的数学科组组长老郑，再次一拍桌子，厉声道：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们樱园高中自建校起来，数学就是强项，还从没试过有一次数学期中考试，居然连一个拿到满分的学生都没！更从没出现过如此多的弃考、白卷现象！”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某位老师，利用组长的职权，硬生生地删减了高二上学期教学大纲中的题目，增加了大量需要高计算量的超纲难题导致的！” 会议室里安静一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落在蔡见森和郑建舟身上。 蔡见森转头望向副校长，终于图穷匕现，杀气森森道： “闻校长，我认为这算是一次教学事故了，以大批量明显不符合高二上学期难度的题目作为期中考试的卷子，已完全达不到检验学生平时学习成果的效果，反倒起了负面作用，严重打击了学生们的学习积极性，必须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谁说没满分的卷子？”老郑到这时，才伸手夹住嘴角没点燃的烟嘴，淡定无比地说了句。 第十八章 这是什么妖孽学生啊 蔡见森冷笑：“数学成绩最好的十个学生卷子都在这里了，难道还有别的学生能考满分不成？笑话！真有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大爷！” “不好意思，蔡老师，我还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孙子。”老郑用手指弹了弹根本就没点燃的烟，一副弹烟灰的潇洒模样，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份卷子，轻轻拍到会议室的大圆桌上： “我的这个学生就考了满分，而且是在二十分钟内做完的，哦对了，最后一道附加题，他是用了两种证明方法，可惜这题目只能给五分，要不然我都想给十分了。” 老郑的语气平淡温和，仿佛在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在场除了监考的徐世朝外，其余的老师们全都愣住了，随即哗啦一声，另外四个高二级的数学老师一起站了起来，伸手就去取那份卷子。 蔡见森离得近，动作最快，他一手抢过卷子从头到尾看了遍。 整份卷子毫无涂改的痕迹，而且答案完全正确，尤其是附加题的最后两题，一题用到了比标准答案还优的“容斥原理”，使得解题过程更简捷高效！ 另一题更是直接是用了两种证明方法！比标准答案还多了一种证明方法！ 这……这…… 就算想说这学生事先得到了答案作弊，也毫无说服力啊！ 蔡见森头皮发麻，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其余数学老师见状纷纷惊讶地凑过来看这份卷子。 十几分钟后，几乎所有数学老师都传阅过卷子了，竟真的找不到半点扣分的地方，甚至像老郑所说，光看那最后两道附加题的表现，多给这学生十分都是值得的！ 卷子递到徐世朝手里，徐世朝苦笑着摆摆手：“我不用看了，我就站在这学生的背后，看着他做完整份卷子的。” “他真的只用了二十分钟，甚至可能只是十九分钟左右，就完成了整份卷子。他之所有没提前交卷，可能是不想太张扬，也可能有些困了，反正他是直接趴桌子睡到交卷时间的……” 说到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学生全程根本就没用到草稿纸，他的草稿纸是空白的。” 徐有朝的话就像一波波的巨大浪潮，震得在场一众老师全都绫乱了。 你说试卷难？可人家就二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答案全对！连草稿纸都没用！ 这证明在该学生眼里，这试卷简单至极！ 人人在倒抽凉气之余，都下意识地翻看试卷上的姓名班级。 秦克，高二三班。 “这秦克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过？” “哦，我有点印象，好像高一时数学还过得去，但也就过得去而已，勉强年级三十名左右。” 有老师忽然失声惊呼：“秦克，是不是那个着名的‘睡神’？我听别的老师吐槽过，说他连月考都睡觉过去了，交的是白卷……” 老郑将众老师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又悠悠地叼起了没点燃的烟，头顶上几根孤伶伶的毛发似乎都得瑟地竖了起来，脸上却还一片云淡风清，似乎见惯不怪。 “对，就是那个秦克。没想到吧？我之所以要提高这次数学卷子的难度，为的就是发掘出埋没的天才学生！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他以前在月考睡觉交白卷？是因为他觉得题目太简单了，没挑战性！根本不屑去做！” “他高一时的数学成绩不拔尖，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是随便敷衍着做的！只有这样难度的卷子，才勉强激起了他的兴趣，才稍稍认真了一回！” “我觉得吧，这次期中考试的卷子确实有点超纲、有点难度，但只要发掘出这么一个天才学生，就是值得的，因为他将会为我们学校，捧回久久没见到的市级奥赛第一名！” 老郑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向闻副校长：“闻校长，您觉得呢？” 老郑刚才这番话完全说到闻副校长的心坎里去了，他正是那个逼着各级数学老师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确保今年奥赛必须取得比去年更佳成绩的校董成员。 看着眼前这份试卷上整洁而条理分明的答案，闻副校长当机立断，拍桌道： “非常时期用些非常手段来选拔优秀学生，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次数学考试卷子之事，不必再提，各人回去安抚好学生就是了。郑老师，这个学生就交给你了，好好培养，这市级奥数的第一名拿回来了，我亲自给你和这学生表功！” 老郑笑吟吟道：“必定不会让领导失望。” “好，大家散会吧，这个秦克的事，大伙儿暂时保密，别打击得别的学生无心应考了，哈哈。”闻副校长原本一直绷紧着脸，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负手当先离去。 其余老师也纷纷起身。 老郑将秦克的卷子收好，这才点燃了嘴角叼着的烟，舒服地喷了口浓浓的白烟，一甩衣角，施施然地从蔡见森旁边走过。 老郑从开始到结束，都没看过蔡见森一眼，仿佛这副组长已根本没资格当他的对手。 会议室最后只剩下篡位失败、失魂落魄的高二级数学科组副组长蔡见森，兀自在那里喃喃道： “二十分钟做完……而且答案全对，连草稿纸都没用，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我们这些老师，都没可能做得到啊……这是什么妖孽学生啊……” …… 秦克对教学楼里围绕他的一场风波毫不知情，三节自习课上他都沉迷于宁青筠给的“秘笈”里，完全没留意到时间的流逝。 很快就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秦克这回没张扬，提前在下课前一分钟把笔记本从桌子下递还给宁青筠。 下课后秦克和葛志星、李雄、吴铸、王历新等室友们打了个招呼，说是有事要找高一的同学，便自个儿溜了，几个室友原本还想问他数学试卷的事，见状只好暂且放弃了。 宁青筠等秦克走远了，才磨磨蹭蹭收拾东西。 黎琳等几个女同学过来，对宁青筠道：“青筠，我们回去呀？” 宁青筠轻咬红唇，小声道：“我要先……找下老师，交份奥赛的报名表……你们先回去吧。” 这个不习惯说谎的女孩，说到一半自己的脸便红了。 还好黎琳等人没在意，像宁青筠这样的超级学霸，找老师交奥赛报名表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便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宁青筠见女伴们先走了，才松了口气，脸上还滚烫滚烫的。 她轻轻跺了下脚，咬着红唇羞恼地想，秦克啊秦克，为了你能提高点成绩，我都说谎骗人了，如果你不好好学，我……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第十九章 月夜下的英语私教 樱园私立高中占地极广，有几个篮球场，也有一个正规的大型足球场，不过足球场建在半山坡，要先从篮球场经过，走过一段长长的台阶和大圆拱门，才能走到。 足球场外围是跑道，旁边还有田径场，四周则是观众席，平时体育课和大型运动会都在这里举办，秦克热爱运动，除了打篮球外也常来这里跑步，对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 夜色如水，诺大的足球场已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有昏黄的灯光洒下，看起来有些幽深恐怖。 秦克想了想，并没走去东边的观众席，而是在离大圆拱门不远的一处单杠处等着。 等了快十分钟，才看到宁青筠从远处的台阶下方脚步细碎地走上来。 少女低着头，背着书包，怀中抱着几本书，还心虚地左瞟右看，仿佛怕有人看到她，看到四周没什么人时，她才松了口气，脚步加快了几分。 秦克迎了上去，嬉皮笑脸打招呼道：“哟，学委，怎么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你打算要做什么坏事啊？我可以搭把手，做坏事我最在行了！” “胡说些什么，我才没作贼心虚，我也没打算做坏事！” 宁青筠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小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时间段与男生单独相处，如果不是怕在课室里教这个家伙会引起流言蜚语，她才不乐意到这黑乎乎的地方来呢！ “咦？真不做什么坏事吗？这里可没别的学生了，咱们可以在足球场的草坪上乱涂乱画，画个UFO降临的图案怎样？” 原本正偷眼观察着四周的宁青筠立时松了口气，这里没别的学生了啊，那就好，起码不用担心有人看到她和秦克在一起！ 不过瞧见秦克那神色，少女就来气了，我为了帮你学习，都不得不对朋友说谎了，你还这样的态度？ “秦克！”宁青筠瞪着漂亮的丹凤眼，生气道：“你到底学不学习？再这样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我就回去了，不管你了！” 秦克马上举手投降：“我认输，我投降，学委大人，你得帮帮我，不然明天英语听力30分，我连3分都拿不到。”说着又双手合什，点头哈腰作苦苦哀求状。 他的样子太过搞怪，宁青筠忍不住卟哧地笑了，不过感觉自己如果一笑，这家伙又不会正经了，忙收起笑容，摆出学委的认真模样道：“你如果能端正学习态度，我就会帮你复习、提高成绩。” “一定端正，端正！”秦克敬了个礼，又道：“我们边走边学吧，也不用坐着角落里那么呆板地教和学。” 宁青筠看了眼有灯光的跑道，确实比那幽暗的观众席更有安全感，反正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了，便点头道：“好吧。”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像水银般铺在跑道上。 两人漫步在其中，宁青筠丝毫没发现经过刚才秦克那故意的搞怪话语，自己原本与男生单独相处的紧张与隐隐的担忧已不翼而飞，她认真地给秦克讲解听力的技巧： “你基础不行，不能按常规的法子来做听力题，你必须要学会把握关键词，以笔速记下来。” “什么是关键语？人物(hen)、地点(where)、原因(why)、方式(ho soon，how muany，how much)、选择(which)……” “你在拿到试卷时，第一件事就是看听力题的选项，从选项基本能推测出是什么问题，涉及上面提及到的哪些关键语，这样听起录音就更有针对性了……” “涉及到的人名，如果是英文名字不好记，你就用速记法，比如Marry，你就在草稿上写个M，出现与她有关、与问题有关的关键语时迅速在草稿纸上记录下来……” “在听问题时，你要留意听清楚是肯定还是否定的问句，这里也很容易弄错，前面都听出来了，在这最后关头丢分就很不值了……” 少女柔和好听的嗓声在月光下娓娓响起，秦克也收起逗弄宁青筠的心思，认真地边听边记，有什么疑问便提出来，由宁青筠回答。 转眼间就学了半个小时，秦克感觉受益良多，按宁青筠的说法，听力题是以考究学生为目标的题目，那就必然有套路和破解之法，只要摸准了出题人惯用的伎俩招数，哪怕基础不行，听力也能拿个20分以上。 秦克再次感叹这学委高超的学习技巧，以及令人惊叹的细心与慎密。 见宁青筠又开始给他讲解英语作文的技巧，虽然秦克很想听下去，不过悄悄瞥了眼手表，发现时间不早后，他特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学委，我困了，今晚就学到这里行不行？” “你这人！刚说了要端正学习态度，这么一会都坚持不下来……”宁青筠正有点不高兴，忽然想起什么，也看了眼纤腕上的手表，顿时“哎呦”一声。 还好秦克提醒得及时，如果再晚二十分钟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到时想进去就要叫醒宿管阿姨，不但要被记录名字，更会被唠叨一通。 她不由瞟了眼秦克，暗想，这家伙是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的吗？ 可秦克一直在那里打着呵欠，实在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思。 算了。 宁青筠说道：“我们先回去吧，你晚上临睡前，最好再认真回忆一下我刚才说的应试技巧，祝你明天考个合格。” “谢了，学委，你先走吧，我一会再走，免得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走，又说什么闲话，我脸皮厚不要紧，你这样的天之骄女，因为好心而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宁青筠同样担心这个，不过她却不肯承认：“我们身正不怕影斜，就算被人看到又怕什么？” 秦克笑笑没接话，伸了个懒腰：“学委再见。” 宁青筠看看四周，黯淡一片、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还隐约听到风吹叶动的声音。少女心里多少有点怕的，但她向来骄傲，从不会低头来向男生求助的，更不要说在这样的场合下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宁青筠昂起小脑袋，鼓起勇气迈入寂静的夜色中。 第二十章 两只老虎与凉风有信 台阶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将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两旁半人高、修剪为各种形状的绿化带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夜色里份外狰狞。 先前来这里担心被人看到，宁青筠没心思留意这些，此时一个人往回走，便按捺不住心底升起的恐惧来。 但走了好一会，没听到身后有什么脚步声，秦克显然没跟来。 宁青筠不由轻轻跺了跺脚，这家伙说细心吧挺细心的，说粗神经也够粗神经，这里又没什么人，你和我走到有人的地方再分开不就行了？难道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走这样的夜路会害怕吗？ 正想着，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歌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唱得不算多好听，但在这夜晚中听起来份外的逗趣。 宁青筠不由回头，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二三十步外的台阶之上，秦克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拔来的长草，双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走着，校服的拉链半拉开着，天然卷的头发和头顶上的呆毛，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懒散。 宁青筠停步，秦克咬着长草，吐字不清道：“走啊，不许人唱歌啊？现在下课了，学委你可管不着我唱歌。” “没个正经！”宁青筠甩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转身就走。 一路上，走过漫长的台阶，走过空无一人的篮球场，走过寂静昏暗的校道，宁青筠身后的不远处，始终传来阵阵的儿歌，从《两只老虎》、《一闪一闪亮晶晶》《小兔乖乖》《小毛驴》，一直唱到《黑猫警长》、《小燕子》、《虫儿飞》…… 也不知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儿歌，反正一首接着一首永不重样。 他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二三十步外的宁青筠听到。 宁青筠的脚步不知不觉便轻快了起来，心底里的惧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她快到宿舍楼下时，歌声已停了下来。 少女忍不住又再次回眸。 只见樱园高中饱经岁月的校道上街灯斑驳，月光清冷，少年懒洋洋地倚在路灯柱上，正叼着那根草抬头看月光，就是没看她。 “这家伙……” 宁青筠站在宿舍门口，这一回眸中透着清冷而绚丽的光芒，嘴角随即露出了一抹轻轻的笑颜。 少女只穿着寻常的蓝白校服，但这一笑，竟有种妩媚又可爱的风情，让皎洁的月光都失色几分。 她一拨秀发，小跑着快步跑进了女生宿舍的大门，只余下绻缱的月光，似乎不舍她的离去。 秦克偷眼瞟着少女苗条修长的身影消失不见，喃喃道：“笑什么笑，以为这样就能迷倒我？太天真了。我的未来是征服星途大海，没任何一个女人能羁绊我的脚步。” 他负手走向男生宿舍，风中传来他痞懒的哼歌声，这回却不是儿歌了。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强健的臂弯……” …… 第二天的英语考试无惊无险，秦克采用了宁青筠教他的听力技巧，果然效果显着，估计30分的听力题能拿到20分以上，这已是破纪录的好成绩了。 其余选择、填写、阅读理解，不少词汇与考点都在宁青筠的笔记本里有提及，秦克也一一做出来了。 最后的英语写作，实在没法子短时间内提高，不过秦克还是用了两句在《学委秘笈》里看到的成语和谚语。 ——按学委在昨晚所说，在平淡普通的句式中，忽然出现这样优秀的成语和谚语，会让批卷老师眼前一亮，印象大好，起码能加两到三分，最是适合秦克这样基础薄弱者。 粗略估了下分，应该能拿到110分以上，同样是秦克有史以来最好的英语成绩了。 秦克心情不错，下午的物理试卷也做得极为顺利，大题全都解出来了，虽然不保证能全对，但135分以上是有保证的。 接下来的两天，秦克依然抱紧了宁青筠的大腿，每晚钻研她的《学委秘笈》，化学、生物、文综考试都考得不错，他隐隐有种直觉，年级前五十似乎不是梦了。 最后一科是周四下午考的体育，从几个项目中任选三样，按每项100分满分，加起来的总分除以三，就是体育期中考试的成绩。 托家里那个精力充沛、整天不安分老爸的福，秦克从小就被拉着参加各种运动，体能几乎可以媲美李雄、葛志星这些长期训练的体育特招生，加上本身的运动神经相当不错，体育一向都是他的强项。 这次他选的是五十米短跑，立定跳远和引体向上，全都在班里排到了前五，引体向上的次数甚至拿到了第二，体育科目最终得分是97分，班里第三。 这下颇为引人瞩目，引来阵阵喝彩声，还让秦克意外地收获了几十点情绪值转化的学神经验值。 要知道三班里可是有七个体育特招生的，秦克竟能胜过大多数体育特招生，怎能不让人意外？ 吴绍材还记着秦克上次打脸的仇，见宁青筠的目光也落到秦克身上，不由哼了声，低声嘟囔道： “这家伙平时上课只会睡觉，下课就在操场上疯玩打球，体育好点有什么稀奇的，和那些体育特招生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是走近宁青筠才说的，声音很小，只有宁青筠听到，因为他可是知道秦克和那些体育特招生走得很近，怕声音太大得罪人挨打。 宁青筠回头，不高兴地瞥了眼吴绍材。 她最不喜欢就是这样背地里嘀咕别人坏话的行为，在她看来这行径不但幼稚，更可耻，当下毫不客气地淡淡道：“他数学也比你好。” 宁青筠居然替秦克说话！ 吴绍材嘴里立时像是被塞了满满的柠檬，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被宁青筠清冷的目光盯着，竟不敢回嘴，只得愤愤不平地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不服气地哼哼唧唧： “谁说他的数学就比我好，期中考试的成绩还没出来呢！” 他心情郁闷，用力地踢了脚地上的小碎石。 小碎石不过指头大小，毫不起眼，被他踢出十几米远，刚好打在吴铸的脸上。 第二十一章 体育考试上的冲突 吴铸正在进行实心球的考试，刚举着球集中力量要掷出去，被这小石子猛然打中，吓了一惊，实心球呼地脱手横飞出，差点砸到不远处路道上正全力冲刺的高个男生身上。 这次体育期中考试是两个班同时进行的，这高个男生是四班里的体育特长生，也正在进行一千米长跑项目的考试呢，眼看就要第一个跑到终点了，这忽如其来的实心球呼地砸在他旁边，吓得他连忙跳开闪避。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他站不稳还摔了一跤。 这高个男生脾气火爆，爬起冲过来用力一推吴铸，怒道：“狗日的，你扔实心球还是杀人啊！” 吴铸体格瘦小，为人又老实，原本见差点砸到人已吓懵了，被推得跌坐在沙池里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脸色煞白地张着嘴：“我……我……” 高个男生见状更是火大，弯腰下去揪起吴铸的衣领，将之提起来，抬手就要狠狠打上一记耳光，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了。 “搞什么呢？” 却是一个校服拉链半拉不拉，头发自然卷、头上有呆毛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冲了过来，伸手握住了高个男生的手腕：“哦？你是四班的郭亮？” 郭亮用力挣了挣没挣脱，回头一看，认出是常在篮球场打球的秦克，算是熟人。 他余怒未消，指着吴铸道：“这个狗日的家伙，实心球差点砸到我，还打断了我的考试，妈的，眼看到手的第一名飞了！” “嗨，谁都有失手的时候，柱子应该不是故意的。”秦克朝还吓呆了的吴铸道：“柱子，发什么呆呢？道个歉啊，总归是你不对在先，还好亮哥反应快避开了没伤着，不然你还得赔医药费呢。” 吴铸嗫嚅道：“对……对不起。”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这是我同宿舍的兄弟，亮哥，给我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秦克未等郭亮答话，便拍拍他的手，将他的手从吴铸的衣领上扯开，低声道： “老师要过来了，总不想因为打架而挨个处分吧？那这次考试成绩也真的泡汤了。” 说罢他又高声道：“再说了，亮哥你的水平，再跑一次照样能拿第一，是不是？” 郭亮见两个班的体育老师都小跑过来了，而且李雄、葛志星等三班的体育生也全围了过来，知道再闹下去没好处，何况秦克的话很给他脸面，这时里子面子都有了，便重重地哼了声，退后两步。 秦克却没松开他的手，笑嘻嘻道：“我这兄弟胆子小，你刚才这么吓他一下，怕今晚都睡不着，你过去和他握手言和，怎样？” 郭亮牛眼一瞪：“凭什么？” 秦克凑近轻声道：“你刚才可是狠狠推了他一下，还想打他，老师都看着呢，老师不可能不处理的，做个样子，老师那边我去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 他又朝围过来的四班几个体育生道：“呆会考完试咱们继续打球啊，不管输赢，晚上饭堂汽水的钱我掏了，管够！” 跟过来的几个四班体育生立时欢呼起来：“秦克就是够大方，阿亮，算了，小事，别伤了大伙儿的和气，都是天天一起打球的朋友。” 在同伴们的劝说下，郭亮终于不情不愿地上前和吴铸握了握手，敷衍地小声说了句“抱歉”，就算是和解了。 等两个体育老师过来，秦克又去简单解释几句，一场风波就此化解于无形。 体育老师们其实也不愿把事闹大，见学生之间自己和解最好不过，吆喝两声便让两班学生继续考试。 等秦克走回来时，三班的学生们一下子将他围个水泄不通，班长何广奔竖起大大的拇指：“秦克，今天我才发现，你这家伙不错啊，仗义！” 秦克露出爽朗的笑容：“都是同班同学，应该相互帮忙嘛，何况又是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旁边的男生道：“秦克说得好，要不是刚才我也吓住了，也跑去帮忙了。” 另一个男生拆台了：“哈，刚才那个四班的高个子手臂有你大腿粗，你敢去帮忙？还是秦克厉害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就是，秦克了不起！” 吴铸最是激动，他眼眶都红了，用力握住秦克的手讷讷说不出话。 秦克眨眨眼，笑嘻嘻道：“柱子，你又不是女孩子，拉我的手做什么？先公开声明啊，我可是宁折不弯的。” 一番俏皮话立时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气氛更加热闹，连吴铸也放松地笑了出来。 三班的同学们，原本因为秦克长期睡觉而产生的生疏感，以及之前秦克口出狂言给他们的负面印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众人反倒觉得这是一个“笑骂随心、洒脱不羁”的真性情男生，值得相交。 男生们与秦克变得有说有笑，女生们也小声地议论着：“这个秦克真不错耶，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帅，而且又很有男子气概。” “他手劲好大，刚才一手就拉住了那郭亮的手腕，那郭亮的手臂多粗啊。” “就是呀，关键是秦克处事也灵活，换了别人，就算出头多半也会和别班的男生打起来。” “哟，说这么多秦克的好话，是不是想追他呀……” “才不是呢，人家可是有宁青筠做同桌，哪看得上我。不说这个，倒是那个吴绍材……啧啧，刚才的事我瞧见了，就是他踢的小石子惹来的，出事了居然远远躲开！没想到那家伙这么没担当。” “还有这事？吴绍材平时还装出多仗义呢，真没想到是这样讨厌的人。” “切，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可爱。” 吴绍材在人群外，隐约听到女生们的说话声，还有那投来的轻蔑鄙夷视线，当中还包括了宁青筠同样毫不掩饰厌恶的视线。 这些议论声和目光只让吴绍材如坐针毡，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结果接下来的体育考试完全发挥失常，连个合格分都没拿到。 “正好考完试了，呆会下课去看秦克打篮球呀？替他加加油鼓鼓劲。” “好呀好呀。听说他篮球打得很好呢。” 几个女同学从身边走过，平时家境不错、向来有点小白脸潜质的吴绍材还算受欢迎，但这时女生们根本都不看他一眼，这让吴绍材更是又羞又愤恨，他不愿再在班里呆下去，转身灰溜溜地跑走了。 第二十二章 命运青睐爱笑的人 对于秦克来说，期中考试的落幕意味着一个阶段的结束，目前系统挂着的两个任务再无努力的余地，只需要等结果就是了。 至于奥数竞赛？哦，更简单，多赚点学神经验值，等数学等级提升就是了。 所以周四晚上的晚自习，秦克又开启了睡睡睡模式。 没什么好的装逼时机和新的任务，课堂睡觉成了他唯一能赚取学神经验值的手段。 宁青筠本来还想怎样表扬一下秦克下午时的仗义举动——当时围着秦克的人太多，像宁青筠这样脸皮嫩的女孩自然不会凑过去——不料一转头，看到秦克又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由生气了。 这家伙，努力了几天，一考完试就打回原型啦？ 难道不知道学习是要靠日积月累的吗？临急抱佛脚根本就没法子真正提升成绩的！ “秦克，起来学习。”宁青筠板起小脸，恨铁不成钢地用笔套戳着秦克。 秦克勉强睁开眼，打着呵欠道：“学委，地主家的长工也有休息时间啊。才刚考完试，就让我睡个够吧，学习什么的，以后再说。” 宁青筠被他气乐了，有这样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吗？ 可见秦克又趴下睡着了，任她怎么用笔套来回戳都没反应，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她最后负气般说了句：“那你明天不许再睡觉，要好好上课，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秦克摆摆手，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宁青筠叹了口气，魏老师啊魏老师，我尽力了，这家伙怕是没救了…… 第二天周五，早上第一节就是语文课，魏文萍抱着大捧的试卷走进教室。 考在前面的期中考试试卷大多数已批改完了，接下来的课堂基本上就是发卷子讲卷子，当然，因为文综昨天才考试，成绩没这么快出来，所以总分排名之类的还要等到下午放学后才能揭晓。 这自然也让很多学生腹诽，都周五放学了，你干嘛不下周一再公布？分明不想让人过得舒坦周末呗！ 其实按樱园私立高中规定，学生周末只有一天假期，周六是要全天上自习课的，所以学校在周五放学后放榜，也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在其中，好让学生周六时反省反省，自己总结结验做做错题。 对于秦克来说，今天接下来每节课下发试卷都是道槛，关系到他那两个系统任务的成败，所以语文课他并没睡觉，而是老老实实地坐着。 宁青筠原本已打算放弃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了，见状心情一下子明朗欢快起来，她甚至第一次在非晚自习的课堂上给秦克递了张纸条。 “算你说话算话，哼。” 哟，学委，小纸条还带语气词？你不如画个表情符更好吧。 秦克有些无语地转头，见少女已目视前方，粉嫩的红唇骄傲地勾起，似乎心情不错，也就懒得和她计较了。 魏文萍开始发试卷了，如果不是秦克的错觉的话，魏文萍自从走进教室后就不时地瞟向他，这让秦克对自己的语文成绩有了隐隐的期盼。 “语文第一名，宁青筠，148分，这也是年级的语文单科第一。” 台下的学生们只是惯例地响起一片掌声，然后就波澜不惊了。 对于大家来说，语文也是宁青筠的强项之一，拿第一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次她没拿第一才奇怪呢。 “许文文，班里第二名，139分，年级语文单科第十二名。” …… “秦克。”魏文萍忽然叫道。 秦克起身，淡定地走向讲台。 经过昨天体育考试的事件，很多人已对他颇为改观了，琢磨了一下刚才念到的名次，这秦克的语文成绩，居然排到了…… “班里第九名，123分。” 魏文萍目光再次复杂地落在秦克身上，当中有惊讶，有欣慰，有感慨。 据她所知，这大概是秦克高中以来语文科目考得最好的一次了，没想到这学生一认真起来，能考到这样的分数，实在让她喜出望外，看来安排宁青筠督促他学习，效果显着啊。 台下的学生们更是惊讶，连宁青筠也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 这家伙可是睡了整整半个学期啊！这语文居然还能考到全班第九？有没有搞错！ 那些天天认真听课，课后努力复习的学生们立时像打翻了五味瓶，看向秦克的目光比魏文萍还要复杂。 宁青筠同样震惊，她自然知道当中有自己那些学习笔记的作用，但她之前以为秦克能勉强考个合格就顶了不起了，毕竟这家伙从可没听过一节课、翻过一页书的！ 可谁能想到，他不声不响居然考到了123分！ 台下连串的震惊值、羡慕值刷起，间中夹杂着几点仇恨值，让秦克心情舒畅。 原来系统认为面无表情一副淡定的样子也算是狂傲地装逼了？ 哦也对，看看宁青筠刚才上台拿试卷时，也是这样平淡无波的表情，仿佛考了第一也是意料之中，嗯，确实这才是真正的狂傲装逼境界啊，自己要灵活运用各种装逼技巧才行。 秦克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接过试卷：“谢谢魏老师。”又假装看了眼试卷上的错题，拍拍脑袋，懊恼道：“哎，这里如此简单的选项居然选错了，真是太粗心了，本来还能再拿几分的，这样就能挤到第七名了。” 叮叮叮，又是连串的情绪值刷起。 耶，系统认可，装逼成功！ 秦克乐滋滋地飘然回到座位上，看了下作文分数，居然拿到52分，比想像中高了7分，难怪这次语文能破120分了。 “才123分，怎么骄傲得像拿了第一？知不知道骄傲使得退步，谦虚才能使人进步？”宁青筠板起小脸教训起来，显然不乐意看到秦克得意忘形的样子。 秦克立时搞怪起来，摆出一副秦小壳平时讨好他的狗腿子模样：“哎，学委，我在您老面前怎敢骄傲，没您的秘笈，我就是不合格的命。” 宁青筠明明想忍住，但这家伙的神色太过搞笑，终于还是卟哧地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喂，你这家伙，能不能有正经的时候？” “命运青睐爱笑的人，看我，就是因为平时爱笑，才得到学委这样的世纪好同桌，不然哪能考到这么好的成绩？学委你平时也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可好看了。” 第二十三章 震惊众人的成绩 宁青筠俏丽的小脸蛋一红，平时男生们哪个敢在她面前这样胡言乱语的？她心里害羞，脸上却露出凶萌凶萌的表情地瞪着秦克：“不许胡说八道！再这样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这年头说大实话都被骂么？好好，我不说不说……”见宁青筠要发火，秦克赶紧捂着嘴，一副害怕的样子。 如果秦小壳在，一定会跳起来大叫，老哥，你居然学我的固有技能？ 不过这学自秦小壳的搞怪表情确实效果显着，原本因少女矜持而生出羞恼情绪的宁青筠，忍不住再次扑哧地笑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才收敛起笑容绷着脸蛋，重新端起学委的架子教训秦克：“哼，真要感激我，待会儿就好好听课，知道没？” “那我可以趴在课桌上，闭上眼睛听课不？” “来啊，你敢这样听课，我就拿笔撑起你的眼皮！” 这时正放发试卷，台下的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嗡嗡嗡地讨论着各自的成绩和错题，宁青筠和秦克的这些低声对话并不会太引人注目。 所以宁青筠都没意识到，自己与秦克说话已没之前那么疏远和拘束了，而且还是在课堂上和他说这么多话，放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 最终秦克还是没能趴着睡觉，毕竟还得给班主任魏老师几分面子的。 幸好他通过“睡觉使我进步”功能赚学神经验值不用真的睡着，他打着呵欠，用双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似乎在盯着黑板，实际上已完全放空自己，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根本没听到魏文萍说什么。 宁青筠见他似乎有在听课，也就不管他了。 一节语文课下来，连睡觉加上收到的情绪值，秦克居然累计收获了近两百点学神经验值。 看看数学的升级进度条，距离升级已不远了。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3933/5000。” 再加把劲！ 第二节是英语，这回秦克发下来的试卷成绩终于没那么显眼了，拿到了119分，班里第十七名，一众同学虽然依然有些惊讶，但较之语文科目来说，震惊程度已大大降低了，只给秦克贡献了不到10点的学神经验值。 秦克却对这成绩极为满意了，英语是他平时最弱的科目，以往只能在90分合格线挣扎横跳，这次居然一下子增加了29分，迈入到中等偏上的队伍，简直是历史性大突破。 尤其是平时只能拿个位分数的听力，居然拿到了破天荒的22分，宁青筠那天晚上的私教作用巨大。 时间很快来到早上第三节课，人称“梁大师”的生物老师梁修生一手提着试卷，一手端着泡了枸杞的养生杯，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先是慢悠悠地喝了口枸杞茶，才让生物科代表刘睿明上台来代为发试卷，他自己则在旁边站着太极混元桩。 这场景大伙儿都已见惯不怪了，梁大师年纪与老郑相仿，却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修长瘦削的身材，半点腹部赘肉都没，不知羡煞多少中年男人，据说就是靠着这样点滴的养生习惯积累下来的。 学生们都紧张地盯着生物科代表刘睿明，盼着他早点念到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自己的排名靠前。 第一毫无悬念自然是拿到了满分150分的宁青筠，但这回秦克竟考了第五，拿到了138分！ 刘睿明念到秦克的名字时还揉了揉眼睛，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念出来的，显然也被秦克的成绩震住了，要知道他这生物科代表，也不过拿了142分，全班第三而已。 天天睡觉的秦克，居然只比他少了4分？ 天理何在啊！ 要知道刘睿明花在生物科目里的时间是所有科目里最多的！ 这一瞬间刘睿明感觉自己要质壁分离了，连体内的脱氨基作用都在加速！ 而台下众学生看着一边打呵欠一边走上台拿试卷，然后连分数也不看，随便抓着便往回走的秦克，心中同样有万千草泥马奔过，脑海里齐刷刷闪过一句话：“嫉妒使我有丝分裂！” 强烈的羡慕妒忌恨情绪，当然给秦克带来了一波欢乐的系统提示音，数学学科的升级进度条不断地向前蹿着，距离升级越来越近了。 不过更让三班学生们震惊的还在后头。 第四节的化学课上，老师张言灼发完第一名宁青筠、第二名某某某的试卷后，开始碎碎念地感叹起来：“化学，真是门拥有无限可能的学科啊，想当年我念中学时，化学成绩最开始都不合格，后来找到规律了，一下子就蹿到班里的前几名……” 老灼是出了名的话唠，一众学生都心急想知道自己的分数，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听着他说这些废话，好不容易听他讲完了当年的威风事，老灼话锋一转：“今天很高兴，我看到了一个和我走同样轨迹的学生，从零分走到146分，他只花了半个学期，秦克，第三名！” 哗！ 这回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一起转头，目光齐刷刷地看着秦克。 秦克乐滋滋地听着耳边刷起的震惊值，表面却看向窗外假装放空自我，宁青筠用笔套戳了下他，他才“猛然清醒”，“茫然”地问：“怎么了？” 宁青筠目光复杂，咬着红唇恨恨道：“老师叫你上去拿试卷。” 秦克的演技堪称影帝：“哦？这么快到我了？我考第几了？” 宁青筠瞧他这讨打表情，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揍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第三。” “哦？不会吧？随便做做都能拿到第三？总之谢啦，学委。”秦克一脸的夸张表情，随后懒懒散散地站起来，上台伸手接过试卷：“也多谢你啊，老灼，讲课很有意思。” 精湛的演技换来台下连串翻倍的羡慕妒忌恨飘起，人人都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老灼讲课很有意思？谁不知道你天天都睡觉啊，你有听过半节化学课么？ 最让人抓狂和眼红的是，这家伙明明没听课天天睡觉，居然能考到146分，全班第三？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了上节课刘睿明呐喊过的那句“没天理啊”！ 很多人酸得都要发生强氧化反应、变成酸性氧化物了。 此时的三班同学们，绝对没想到的是，真正让他们震惊到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二十四章 数学等级再次提升！ 到了下午第一节的数学课，看到老郑叼着没点燃的烟走进教室时，众学生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们自然是想起了那份可怕的数学试卷，以及几乎可以肯定的、自己高中史上最差的一次数学考试成绩。 老郑环视死气沉沉的众人一圈，目光落在秦克身上，收起了嘴里叼着的烟，向来严肃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秦克，这节课怎么没睡觉了？” 秦克指了指宁青筠，一脸小孩子受了委屈报告家长的语气道：“报告郑老师，学委盯着呢，我可不敢睡。” 他的样子太搞怪，同学们尽管心情沉重，仍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对秦克先前的种种眼红消失了大半。 哎哟，秦克这家伙，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怎么如此可爱、就是让人恨不起来呢？ 宁青筠也忍不住嘴角勾起，她强忍住笑，板起小脸哼了声道：“身为学生，上课本来就不应该睡觉！” “郑老师……”秦克望向讲台的目光可怜巴巴，自然又引来连串欢乐的笑声，教室的气氛一下子活泼了起来。 老郑咳了声，温声道：“宁同学啊，这就是你不对了，秦克上数学课睡觉是我特批的，以后数学课他想睡就让他睡吧。当然，天气变冷了记得提醒他披件外套再睡……” 宁青筠：“……” 她不由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老郑的话简直刷新了这个向来循规蹈矩、做事认真的少女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有这么当老师的吗？居然还要劝自己放任秦克睡觉、提醒他披外套？ 宁青筠一时愣住了没来得及回话，数学科代表吴绍材已站了起来，愤愤不平道：“郑老师，你这样说是不对的，秦克是学生，就得认真听课，整天睡觉成什么样子？让别的校领导路过看到，只会丢我们班的脸面！” 一众学生齐齐点头，先不提丢不丢班里的脸，老郑这是分明的偏袒秦克啊，太让人眼红了有木有！ 只听老郑淡然道：“哦，别的课我不管，但数学课上，秦克尽管睡，没事，校长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老师，这不公平，他凭什么能这样的特权！”吴绍材是铁了心要与秦克过不去的，这一天来他几乎生活在地狱里，不但女同学们排斥他，连向来与他关系不错的同学也没理会他了。 吴绍材没反思己过，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秦克身上。要不是这家伙如此惹人讨厌，自己怎会和宁青筠关系变差？怎会被同学们排斥？ ——世上就是有这样思维奇葩的人。 尤其是看到秦克和宁青筠有说有笑，吴绍材心中更是像被毒蛇噬咬一样，强烈的焦虑、愤怒和妒忌之下，使得他脸容都扭曲狰狞起来。 老郑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了，鹰般的目光盯着吴绍材。 吴绍材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缩起脖子低下头，不敢与老郑目光对视。 老郑取出最上面的一份卷子，淡然道：“就凭他数学成绩全级第一！还考了整个高二年级，数学科目唯一一个满分，而且是165分的满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喧哗活泼的教室立时安静下来，学生们脸上的嬉笑表情像是被魔法定住了般，人人下意识地看向还一脸搞笑告状表情的秦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之前就见过秦克在数学课上的表现，上次自习课上，学委宁青筠也声称秦克最后的大题和附加题都做对了，可这次的试卷有多难啊，面前这么多题目，难道这家伙一点都没出错？ 竟然能拿满分？ 这……这怎可能啊！ 吴绍材捏紧拳头，双眼通红，大声道：“不可能，他怎可能拿满分！他之前还是交白卷的啊！他之前一直考零分的啊！” 不只是吴绍材，其余学生同样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傻乎乎地全盯着秦克。 大概全班里只有宁青筠对此不算太惊讶，像她这样的超级高手，才会早早发现秦克那恐怖的数学实力，只要做试卷时细心点，不粗心大意，拿个满分并非不可能。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连最难的三道附加题都能轻松解出来的数学天才。 “恭喜你呀，数学年级单科第一了。”宁青筠忍不住有些羡慕地说道。 秦克心情爽到极点，因为伴随着老郑刚才的话，他耳边已传来了系统的提示： “叮咚！恭喜，您已完成‘期中考试数学单科第一’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您的学神经验值额外+1000！”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超过50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省级复赛难度的奥数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数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3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同时秦克的脑海里多了许多奥数知识和题目解法经验技巧。 难怪要5000点学神经验值，这省级水平比起市级水平确实提升了一大截，尤其是对于解题技巧的运用更上了一层楼，能混合复用两种解题策略了！ 秦克心里乐滋滋，这时听到宁青筠的话，忍不住笑嘻嘻地逗她道：“我只有数学单科第一而已，学委你几乎全部科目都拿到第一了，你这道贺是不是太虚伪了点？” “你才虚伪。真是的，不理你了。”宁青筠哪曾被人这样说过，气得用拳头捶了他一下，转过头去，还在两人的桌子中间竖起课本，以示真不理秦克了。 这还是向来以清冷着称的宁青筠，第一次在班上露出这样女孩子气的一面，傲娇的模样显得份外可爱。 秦克被课本挡住看不到，可别的同学看得啊。 原本同学们的目光就全集中两人身上，这将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男生们在心跳加速的同时，心里又像吃了一斤柠檬般酸溜溜的。 宁青筠对着他们可是整天冷着脸，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可爱小女生的神色！ 可恶，嫉妒使得他们都要面目全非了。 秦克立时意外地发现教室里飘起大串的仇恨值。 第二十五章 年级第四十九名！ “叮！因吴绍材情绪波异常剧烈，宿主收获到四倍4点的仇恨值！学神经验值+4！” 连串响起的仇恨值提示音中，有一条尤其惹秦克注意，他不由回头看去，只见吴绍材正愤恨地盯着他，显然心态都要爆炸了，秦克眼珠一转，故意乐呵呵地冲他笑笑。 这笑容成为了压倒吴绍材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了，神经质般歇斯底里大喊道： “郑老师，这么难的题目，怎可能有人拿满分！连宁青筠都做不到！秦克一定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提前知道答案然后抄的！我建议学校彻查一下！” “抄？”老郑将手里的一叠试卷啪地丢到讲台上，冷冷道：“他解题的方法，比我手里的标准答案还要更优，怎么抄？你告诉我怎么抄？” 在场的学生们再次傻眼了，学生做出来的答案居然比老师手里的标准答案还要好？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老郑不再理会像被人迎头浇了盘冷水般、失魂落魄地呆立原地的吴绍材，对秦克招手道：“秦同学，上来取回你的卷子吧。” “哦。”秦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走上去接过试卷，随手团起塞衣兜里。 这在普通学生眼里无比张狂嚣张的动作神态，却让老郑脸上的笑意更盛，啧啧啧，这傲气这心态，一看就是学神的料！ 老郑温声问道：“秦同学，你觉得这次的题目怎样？” “勉强有点意思，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做完的，下次可以出更难点更有挑战性的。”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学生们几乎都要跳起来抗议了，这次的试卷差点做得他们都变成正态分布、因式分解状态怀疑人生了，下次如果还要再难点，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老郑却笑了：“二十多分钟？你还是太谦逊了，你就在我监考的考场上，从你拿起笔我就掐时间了，到你写完最后一道附加题的两种证明方法放下笔，一共用了十九分零七秒，可没到二十分钟呢。” “秦同学，数学和任何一个科学学科一样，想要走得高走得远，就得有永不服输的冲劲、永不甘于人下的傲气、永不言弃的坚持，你好好品下我这话吧，好了，你回去吧。” 这碗鸡汤落在学生们耳中，却更加激起千层浪！ “卧槽，老郑刚才是说，秦克做这份试卷只花了十九分钟？” “妈耶，上次晚自习秦克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满分试卷都发下来了，还是郑老师亲眼看着他写完试卷的，那还有假啊。” “靠，隐藏的学神啊！宁青筠怕都做不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吧？” “克哥，以后你就是我的新大腿啊！数学题不会，你能不能帮着解答啊？” “行，有需要就来找我。”秦克笑嘻嘻地应着，飘然返回自己的座位，从刚才起他耳边的系统提示音就没停过，又是连串震惊与羡慕妒忌恨值刷起，爽啊。 他回到座位坐下，桌子中间原本竖起的课本悄然放下，露出了宁青筠那双透着惊讶神色的漂亮丹凤眼：“你……真只花了十九分钟做完这份卷子？” 显然少女的矜持抵不过对学神的好奇与震惊。 “没有，我觉得应该算作花了二十分钟更精确，因为后面还花了一分钟来检查有没有做漏题目。”秦克眨眨眼回答道。 宁青筠甩了他一个白眼，现在是计较一分半分钟区别的时候吗！ 不过宁青筠心里却首次生出对一个男生高山仰止的感觉来。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吗…… 大概是秦克数学成绩给众人的震撼太大了，也可能是教物理的老师许清岩比较沉默寡言，对秦克的成绩没任何点评，所以在下午第二节课里，秦克第三个上台拿回物理试卷时，台下同学们给他贡献的震惊值与羡慕妒忌恨值已颇为有限了，只是有关秦克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之后就是放榜时刻了。 榜单就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每个年级只公布年级总分的前五十名，以及各项单科成绩前十名的学生，这些也是奖学金下发的名单了，所以学生们常戏称这个榜单是“金榜”。 下课铃声一响，许多心急的学生便飞奔去公告栏上看名单了。 每次大考后榜单的变动都会很大，有学霸想看看自己的排名，有好奇者想看看榜单的变化，也有闲来无事者想增加点饭后谈资，总之秦克慢悠悠踱步到公告栏前，前面已挤满了学生，起码有几百人之众。 秦克看到了自己班里十几个学霸准学霸也在人群里，宁青筠倒是意料之中的没出现——大概她并不需要来看榜单，因为她的名次从高一起就没变化过。 秦克没挤进去，只是站在人群外围。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的视力极好，不但能夜间视物有如白昼，原本有点近视的视力更是恢复1.5，而且再不用担心近视——用系统最初依附到他身上时的提示话语来说，真正的学神，是不能近视的！ 抬头看看高二的榜单，第一名果然还是俯瞰众生神祗般的超级学霸宁青筠，从高一至今，所有月考大考，都没任何一人能撼动她的榜首位置。 “宁青筠：语文148，数学137，英语145，物理147，化学150，生物150，文综288，体育72，总分1237” 秦克看得暗暗咂舌，学委不愧是学委啊…… 除了不擅长的体育科目分数比较寻常外，宁青筠其余科目完全没短板，化学生物更是直接满分。看看单科排名，期中考试的八科，除了体育没入前十外，她语文等五科全部雄踞单科第一，数学、英语名列年级第二。 如果不是有体育拖了后腿，她的总分完全能拉开第二名超过40分。 真不愧是名扬全校的超级学霸，恐怖如斯！ 秦克在看宁青筠的单科榜期间，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 他数学考了165分，毫不意外地占了数学科目的单科榜首，这也是他唯一入榜的单科成绩了。 比较可惜的是化学科目第七到十名都是并列的147分，146分的秦克硬生生地被挤到了十名开外。 不过秦克没什么心思关注这些单科成绩了，他的目光从总分榜上紧张地向下扫。 很快他双眼一亮，在第四十九名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十六章 孤高的学神如何维系人际关系 “秦克：语文123，数学，150，英语119，物理142，化学146，生物138，文综207，体育97，总分1122” 虽然比宁青筠少了整整100多分，但秦克还是非常激动。 他第一次进入到年级前五十了！还能第一次拿到高中的奖学金了！ 数学单科第一，1000元；年级第四十名至五十名，都是奖励500元。 这样算来，他能一共拿到1500元的奖学金，可以勉强补充瘪下去的钱包了。 当然，比起这一千五百元，更重要的是，秦克总算是顺利地完成了系统的期中考试任务！ “叮咚！恭喜，您已完成‘期中考试任务进阶版’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您的学神经验值额外+3000！” 伴随着奖励，秦克的数学等级进度条一下子拉进了一小截。 耶！这系统还算厚道，虽然处于下课期间灰色的休眠状态，居然还不忘记发放奖励！ 秦克忍不住看向系统界面。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8511/30000。” 秦克心里乐滋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系统依然没有解锁别的科目。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虽说数学是打开科学大门的钥匙，可语文也是学好各门学科最基本的工具呀？英语更是阅读国外科学专刊和着作论文的必备能力吧？ 你这系统实在太偏爱数学了吧？ 秦克目前最盼望能解锁英语和语文，文科实在是他的弱项，而且努力也难真正有大的提升，只能依靠“学神拯救世界”这个金手指系统。 其余的物理、化学、生物之类的理科他根本就不担心，随着他数学等级提升，思维速度、心算能力、逻辑能力也跟着水涨船高，秦克完全有信心靠着自己的努力，将这些科目在应试范围内的成绩提升到年级前十甚至前三。 秦克正在心里吐着槽，忽然听到人群中有学生在讨论他的名字。 “这秦克是谁？太会在牛A和牛C之间横跳了吧？这次数学考试难度如此变态，他居然能拿165分的满分？稳压宁青筠一头啊！” “没听过啊，是新来的转校生？” “嘿，克哥是我们高二三班的，新晋的数学大神！” “噢，我也想起来了，秦克以前高一时和我一班的，他数学还不错，但好像也没强到这么离谱的地步？这次是运气好？” “运气个屁，运气来了可以解决很多问题，除了数学题！” 秦克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走，从小就是超级学霸、“谦虚谨慎”的他当然不会傻呼呼地留在原地偷笑，但事隔一年多，重新在高中听到类似羡慕妒忌恨的话，还是让秦克心情极为不错。 可惜现在系统处于休眠状态，这连串的情绪值没给秦克带来学神经验值，既然如此，与其让人当珍稀动物一样围观，不如去打个球运动运动更好，这样晚自习时能睡得更香些。 秦克很快回宿舍换过运动服，飞奔到篮球场，李雄、葛志星两个舍友立时齐齐投来幽怨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一个背叛了学渣队伍的叛徒。 葛志星首先眼红地叫道：“克哥，你快说，你天天睡觉，怎么还能考得这样好？” 李雄也酸酸道：“感觉克哥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要成为宁青筠那样孤高的存在了。” 秦克有点好笑，学霸确实是孤高的存在，像宁青筠这样的，熟悉的女同学有几个，但真正的朋友估计没有。 秦克却不一样，小时候因为太优秀被排斥被欺负过，使得他一直很注重维系人际关系。 他学习的对象就是那他不靠谱的老爸秦扬辉。别看老秦吊儿郎当一副不良中年的样子，但在小镇里人缘极好，连小孩子都喜欢找他玩。 秦克很快就会从老爸身上学会了如何嬉笑怒骂与人混成一团，并在接下来的学生生涯中广泛运用、增长经验。 所以升到高二后，虽然身上的“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一直将他往孤高学神的道路上逼，他依然能在班级里保持着核心好友几个、点头之交大堆的社交状态。 此时秦克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笑道：“我以前就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啊，只是以前嫌麻烦懒得做卷子而已。这次是看宁青筠不顺眼，想给咱们男同胞们争口气才认真点答题的，可惜除了数学，其余科目暂时干不过她。” 一提起那仿佛站在珠穆朗玛峰之巅的宁青筠，葛志星和李雄立时心生同感，叹道：“克哥，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生行啊，勇气可嘉！宁青筠这样的神级存在，我们连仰望都觉得脖子痛。” 两人丝毫没发现话题已被秦克偷梁换柱，还同理心地与秦克站到了同一阵线。 秦克苦着脸与两个好朋友勾肩搭背：“我也是被欺负狠了，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多惨，上课连觉都没法睡了，天天被盯着……你们也知道，我除了篮球外就这么点上课睡觉的兴趣，硬生生被剥夺了……” 李雄和葛志星想到秦克在数学课上的搞怪表现，不由哈哈地笑了出来，心里的酸劲儿消散了大半。 李雄拍拍秦克的肩膀：“你得了吧，能和宁青筠同桌，天天可以和她说话，得回家里烧高香了。” 另外三个平时一起打球的体育生也过来附和起哄：“就是，能坐宁青筠旁边，多幸福的事，换了我们怕做梦都笑醒。” 与先前激起同理心不同，此时秦克换了种社交策略，他一脸的嫌弃地主动制造“矛盾”：“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宁青筠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么？这年头，人造美女多容易……” 一个男生嘟囔道：“可天然就长得像宁青筠这么好看的美女太少太少了，学校里长得最好看，气质又最好的女孩就是宁青筠了……” 秦克毫不留情地打断：“管她长得多好看多有气质，关键是有机会追上么？” 一众男生万箭穿心，陷入死般的寂静。 第二十七章 秦克的数学小课堂 “再说了，现在是打篮球玩游戏看小说不开心，还是哥们一起吹牛不快乐？你们居然因为区区一只宁青筠就生出舔狗的潜意识，我鄙视你们！” 秦克说到这，将平时宁青筠看他时那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学了个十成：“退一万步说，你们想和宁青筠话还不容易？你们试试天天不交作业，保证宁青筠主动来找你们说话。” 李雄酸溜溜道：“那不一样，她和你有说有笑，和我们就只是板着脸公事公办……啊啊啊，说来昨天到篮球场边来看我们打球的女生们，也主要是看你，这年头长得帅就这么吃香么？” 秦克一拨头发，摆出周星星式的嚣张态度道：“那这个我就没法子了，你们也知道，长得这么帅这么受欢迎并不是我错，我也很无奈啊。如果评个校草榜，鄙人可是铁定能挤进前三。” 李雄等几人齐齐呸了起来，还怪叫着弄乱秦克的头发，完全没发现话题全程都由秦克掌控着，对他成绩的妒忌焦点早已在无形中被转移分散了。 几人和秦克打闹了一番后，学渣与学霸之间的隐隐隔阂便基本消失了，及至与四班的几个体育生开始打球比赛后，两个多月来与秦克之间的默契配合、队友之间的相互信任与协作，很快就将李雄等人心底里的负面情绪彻底消掉了。 秦克在球场上嬉笑怒骂，痞里痞气一如往昔，对待李雄他们的态度没半分变化，更让后者心情舒畅。 转念想想，有个会打球又是学霸的好友，似乎也挺不错的，起码增加吹牛的资本。 ——当然，如果秦克的成绩只是比他们好一点，他们心里的这道坎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迈过了，但现在秦克明显已跻身学霸一流，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实在不是他们这些期中考试总分在600分上下挣扎的体育生能酸的，自然心态放宽得快。 不知什么时候起，篮球场边上围拢了越来越多的女生观众，李雄、葛志星等人打起球来更加有劲了，加上期中考试结束，他们像是卸下千斤重担一样在球场上兴奋奔跑。 唯一可惜的是，女生们的加油大多数都是冲着秦克去的，每次秦克接到球都会引来一片尖叫。 秦克的表现也确实非常不错。 论起速度体能爆发力，秦克或者稍逊于这些长期进行专业训练的体育生们。 但他老爸毕竟曾是篮球联赛职业选手、又从小教他打篮球，他的球技和球场掌控力实在远在这些普通的高中生之上，手一沾球就在无形中掌控了己方的节奏。 无论是传球、断球、佯攻、防守，都可圈可点，轻松写意，与寻常高中生那凭着蛮劲横冲直撞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他的三分球命中率极高，奔跑中依然能保证十投三中，比起校队里的队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当他潇洒入球，都会引来连串的叫好声和尖叫声。 秦克最让人称道的是从不会吃独食，在适合他进攻时会果断投篮，但只要有机会，他基本上都会传球给队友，或者拦截对手，或助队友上篮。 他不是得分王，却是整个球队最有效的润滑剂和无形的指挥中枢，所以很是得到李雄等几个队友的信赖和亲近，那声“克哥”可不是因为秦克年纪最大，而是他的这份在球场上给队友们带来的统御力和信服力。 畅快淋漓地打完球，秦克三人回宿舍冲完澡，与王历新、吴铸会合后，五人浩浩荡荡地杀去学生食堂。 秦克的宿舍因为有个学生刚开学没多久就转学了，目前只住了五人。 葛志星说话口没遮拦，说话得罪人也不自知，是心直口快的体育生。 李雄同样心里藏不住话，还喜欢说酸话，但本性不坏，为人也讲义气。 学酥王历新比较闷骚，爱讨论八卦和女生。 准学霸吴铸是典型的老实人，品性纯朴，口才不好，所以平时很少说话。 坐到食堂上，听着四周学生们讨论期中考试的事，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秦克的成绩上。 葛志星羡慕地问道：“克哥，这次你在班里能不能排到前五？” “不知道，没留意别人，反正总分比宁青筠少了100多分。” 李雄有些酸意地道：“说来咱们宿舍终于出了个学霸，之前一直是柱子这准学霸撑场面。” 吴铸憨笑道：“我一直就觉得克哥更厉害，遇事也远比我们沉着冷静。” 王历新却好奇道：“克哥，平时都没见你学习啊，你有什么考高分的诀窍？能不能教教我们？” 秦克耸耸肩：“谁说我没学习？我高一时很努力的好吧，当时就自学完所有高中的课程了，这次考试前不也被宁青筠逮着被逼天天学习么？” “如果你们也想提高成绩，没问题，要不这样，以后晚上洗漱吃饭我们动作快点，提前半小时到课室，在晚自习开始前我给你们讲讲数学科目，怎样？” “好啊好啊！”王历新和吴铸最先响应。 秦克又看向李雄和葛志星：“老李，老葛，你们两个也一起呗，期末考试时数学多半能混个合格，虽说你们高考时文化分要求不高，但能考高分点，上大学后腰杆也能挺直些，如何？” “赞成！”葛志星竖起拇指：“克哥就是克哥，仗义！” 李雄也心悦诚服地点头赞成，于是“秦克的数学小课堂”就此定了下来。 一行人匆匆吃完晚饭，回到教室里，直接到了黑板的一角，由秦克拿粉笔边写边讲，其余人站在旁边听讲。 秦克之前有翻过宁青筠的数学笔记本，加上有系统在身，数学科目的知识体系极为完整、脉络清晰无比，对如何高效学习数学也了然于胸。 考虑到葛志星和李雄等学渣基础奇差无比，他直接从高一上学期的数学知识讲起，内容深入浅出，将知识点和考点、题型变换串联起来，连附近路过的七八个学酥和学渣级别的学生都被吸引过来听。 第二十八章 和宁青筠吵架了？ 与秦克势成水火、因为种种败犬表现已开始被班里孤立的数学科代表吴绍材坐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不服气地用仅自己听闻的声音嘟囔道：“哗众取宠，小丑！呸！” 一副又凶又怂的泰迪犬模样。 其余许多学生也好奇地瞟了眼这边，不过见秦克讲的都是高一数学的基础知识，虽有些惊讶，但还是自顾自忙自己的事了。 宁青筠走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教室的角落里，柔和而明亮的白昼灯光下，自己那个头发天然卷、顶上还有根呆毛的同桌，正一手插在衣袋里，一手拿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数学知识点，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神色慵懒中透着认真的专注。 四周陆续围拢过来的十几个学生听得全神贯注，不时如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少女不由怔住了，看着这样的情景，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一种羡慕来。 她可没秦克这样的好口才和厚脸皮，当着这么多同班同学的面站到讲台上，充当起“老师”的角色来。 宁青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做起了奥数习题书，只是清冷的目光偶尔会不自觉地落到黑板角落的那个少年身上。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打断了秦克的数学小课堂，听课的十几个同学、包括学渣李雄、葛志星在内都意犹未尽。 葛志星竖起大拇指叫道：“克哥牛逼，讲得比老郑还要好！我居然全听懂了！” 李雄由衷感叹：“就是，老郑讲课像天书，你就像讲漫画书，有趣生动多了！” 王历新涎着脸讨好：“克哥，明晚准时再见啊，我们以后就靠你了。” “克哥，明晚你还讲吗？我们可以继续听不？”四周的七八个学渣学酥级别的男女同学也大觉受益良多，跟着亲热地叫起“克哥”来。 “欢迎，周一到周五晚的六点半到七点，秦克小课堂准时开播，每次半个小时，只讲数学，有兴趣的都可以来听。” “好了好了，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各位亲们都回自己座位上学习吧。加油啊，未来提高我们班数学平均分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秦克想从同学身上不断地收割羡慕妒忌恨情绪值，又不想四周都是冷冰冰的人际关系、被同学们孤立，那通过这样的小手段拉近与同学们之间的关系最合适不过了。 受人恩惠，就算心里再酸，也不会生出真正的敌意和恨意来，反倒会转化为同样能增加秦克学神经验值的“佩服”情绪——这就是秦克应对系统想他成为孤高学神的计策。 秦克说罢伸了个懒腰，正要往自己座位走，身后的王历新嘴贱问了句：“克哥你呢？” “我？”秦克看了眼已解除了休眠状态的系统，大手一挥：“拉升班级数学平均分的希望落在你们肩膀上，我当然是选择睡觉咯！” 众人立时想起这是个天天上课睡觉却能考进年级前五十的学霸，立时有连串的羡慕嫉妒恨情绪值飘起，秦克满意地回到座位。 他刚坐下便见宁青筠闪闪缩缩地飞快滑过来一张纸条。 我说，学委你最近传小纸条的动作熟练了许多呀，不过那左瞟右看的做贼心虚神色，能不能改正下？太可爱了，与你高冷的气质不符。 秦克在心里吐着槽，见小纸条上秀气好看的女孩字迹写着： “秦克同学，你能主动帮助同学学习，是一项进步，但你也不能骄傲，经过这次期中考试，我发现除了数学科目外，你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理科科目基础还不够扎实，你的英语、语文实际水平更是处于班里的中下游，文综也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接下来你要戒骄戒躁，认真上课，按时完成作业……” 一张小小的纸条居然写得满满的，起码两三百字，秦克看着都有点佩服和感动了——当然，更多的是有种小学时看到老师期末评语时的哭笑不得。 这学委，做事是不是太认真了？ 按理来说，我期中考试成绩算不错了，你也算是完成“帮扶后进生”的任务啦，赶紧该回哪坐回哪坐，怎么还这么尽（多）忠（管）职（闲）守（事）？ 秦克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回了句：“我先睡两节课，第三节课再和你谈这个问题，白天都没能睡觉，困死我了。”然后便不管不顾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喂！”宁青筠气呼呼地推了下秦克，见他像橡皮泥一样粘在课桌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什么人呀，刚才给同学讲课时那样认真专注，一到上课就睡睡睡的，真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做贼去了。 “你再这样消极的学习态度，我就……我就真不管了你！”少女只能再次使出撒手锏来，昨晚就是这话生效了，今天白天秦克可是听了大半天的课。 但这次秦克只是痞赖地回了三个字：“随便你。” 少女咬紧嘴唇，气呼呼地瞪着秦克，生气的样子依然娇俏而可爱。 秦克却一动不动，似乎已睡着了。 宁青筠看着看着，漂亮眸子里的气恼慢慢消失，换上了深深的失望。 她伸手取回放在秦克桌上的小纸条揉成一团塞回书包里，也不再看秦克了，低头默默做回自己的习题。 秦克只睡了一节课，因为第二节课班主任魏文萍来找他到办公室里进行谈心谈话了，话题的主旨无非是肯定秦克这次期中考试取得的巨大进步和班级总分第五名的优秀成绩，勉励他再接再厉，在期末考试争取考到更好的成绩，最后还说道： “我在晚自习前也找宁青筠谈过了，原本想让她换回原本的座位，但她认为你基础不牢固，想再督促你学习，顺便替你复习巩固一下各科知识，所以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她还是你同桌。” 魏文萍顿了顿，又郑重嘱咐了一句道： “宁青筠是个做事很认真的班干部，你也别不好意思，有什么学习上疑问可以问问她，但要注意男女同学之间交往的分寸，不要影响到她的正常学习，她前途无限，将来是要直接保送清北的……” 第二十九章 一次来了俩任务？ 秦克对魏文萍后面的说教并不在意，这位班主任据说被渣男渣过，从此不相信爱情了，一心扑在工作上，而且推己及人，她对于学生早恋抓得特别严，有丁点苗头就要掐灭。此时自己与宁青筠是班里唯一的男女同桌，魏文萍不提前打预防针才怪。 只是秦克没想到，宁青筠居然是真的想将他的学习成绩提起来，为此这个最不喜欢流言蜚语的学委女孩，宁肯顶着“全班唯一一对男女同桌”的无形压力，也要留下来再与他同桌三周，继续督促他学习、替他复习…… “这家伙……” 想到第一节晚自习时，宁青筠传来的写满了娟秀字体的小纸条，还有自己那句没良心的“随便你”，秦克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后悔，又有些惭愧，更有些莫名的难受。 秦克慢腾腾地挪回到教室，此时刚好是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期间，宁青筠却恍若未觉，低头看着手里的习题册，捏笔沉思。 白炽灯的灯光下，少女握着笔的手指纤长而白皙，精致的脸蛋有如瓷器般散发着光泽，长长的睫毛微翘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出清冷而沉静的光，乌黑柔顺的长发扎成高高的单马尾，飒爽而骄傲。 这家伙，长得还真够漂亮的，差点都比得上考试全部满分的成绩单了，难怪学校里暗恋她的男生不计其数。 秦克心里感叹着，坐下后本想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和宁青筠打招呼，但见少女全身上下散发着“别打扰我”、“不要和我说话”的冰冷气息，他嘴巴动了动，终究没喊出来。 秦克瞟了眼旁边，留意到宁青筠对着手里的奥数习题册秀眉轻蹙，显是遇到了难题，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要不以此为突破口道歉道歉？ 不过现在正是下课期间，四周的学生人来生往，以往这样的下课时间，宁青筠没正事是不会和他说话的，更别说现在还在生气中了。 秦克便趴回桌子上，目光却还不时瞟到宁青筠和她手里的习题册上，琢磨着怎样的道歉措辞合适。 太过谦卑肯定是不行的，万一这家伙以后得寸进尺对他的学习指指点点怎么办？以后怎么上课睡觉混学神经验值了？ 太过强硬敷衍也不行，先不说良心不良心的事，这学委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己一强硬，只会让她更生气…… 头疼啊。 说来今天数学课下课时，老郑是不是说过要他明天开始参加学校的奥数集训来着？ 秦克又看向系统界面，见任务列表里的所有任务都已完成、自动清空了，暂时空着，也没见新任务下发。 看来接下来就安心搞奥数吧！ 定个小目标，先赢个十万八万的奖学金！ 秦克刚刚立个FLAG，上课的铃声恰好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系统“叮咚”的提示音： “恭喜您，因为您的数学学科提升到‘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且即将参加市级初赛，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开放第三个新的功能，名为‘成绩使我进步’功能。” “只要宿主在学校的各类大型正式考试，如期中期末考试、全市联考，或者是某学科的竞赛上获得优秀成绩、名次、奖项等‘成绩’，系统都将进行评定并奖励学神经验值。考试竞赛的重要性越高、影响力越大，您取得成绩越好，奖励的学神经验值就会越多。”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新功能任务II’！” “①新功能任务II：想成为“学神”，怎能不屠个榜？奥数作为广泛受到认可的高中学科竞赛，正是您展示“学神”霸气的舞台！请您在即将到来的高中奥数市级初赛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完成‘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的第一次使用，任务奖励：学神经验值额外+3000！”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学神怎能有短板学科’！” “②学神怎能有短板学科：身为学神，应该是全科目精通的天才，检测到目前宿主的英语科目非常弱，请你加强英语学习，并在期末考试中取得英语科目班里前五名的好成绩！任务奖励：解锁‘英语’学科，该学科的学神经验值额外+3000！” 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秦克愣住了。 系统开启了新功能？而且还一次发俩任务？ 第一个是功能任务，拿奥数市级初赛的第一名，这个是秦克原本就定下的目标，顺手而为，还能拿任务奖励，让秦克惊喜又满意。 问题是第二个任务！ 要知道他期中考试英语在班里不过第十七名119分，而且这分数有很大水分，全靠着宁青筠的学习笔记、传授的应试技巧加上一定的运气，才考出来这样的好成绩，再让他考一次都没把握能考到这分数。 而且期末考试英语科目还多了15分的口语对话，这和数学的附加题一样，虽不算入八科总分，但是算入英语单科分数里的！偏偏秦克的英语口语一塌糊涂，比听力还要差劲。 现在系统居然要他在短短两个月之后的期末考试里，英语成绩提升到班里的前五名？那起码得148分（含口语）以上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 秦克发愁得连觉都睡不着了，他抱着头苦思对策。 据当初系统依附时的提示，系统任务都是由宿主自主选择是否完成的，过期完成不了会扣减当前已激活学科10%的学神经验值，任务自动消失。 那可是整整10%的学神经验值啊！自己刷起来可不容易。 当然，最重要的是解锁“英语”学科和3000学神经验值的奖励太香了，他受不了这诱惑啊…… 解锁了“英语”科目，他就能毫无压力地咸鱼翻身，成为英语达人，霸榜英语单科科目了！ 对于后续借助“成绩使我进步”功能来赚学神积分，更是一大助力！ 不过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 秦克苦思冥想，靠自己听课学习是肯定不行的，他的目光不由落到旁边的学委少女身上。 显然这个还在生他气的学委少女，是他英语成绩取得突破性提高的唯一希望之光了。 第三十章 约定 原本就想着道歉的秦克，这时行动力更是爆炸，他立时翻身坐起，刷刷刷地用最端正的字迹写了张小纸条递过去——当然，态度不能太谦卑之类的念头早抛到九宵云外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抱紧学委的大腿！ “学委，首先我要向你认真道歉，我错了！我的态度很有问题，我不应该这样冷漠地拒绝你的好意！” “我这两节课思考了很久，碾转反侧，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你说得很对，我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我要努力学习，争做建设富强国家的接班人，为振兴民族的百年计划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最短板的科目是英语，您给我补补课，而我呢，对奥数略有心得，我给您讲解奥数技巧，可好？” 宁青筠正思考难题，被打断思路有些不高兴地微微噘起好看的红唇，但目光落在秦克递来的纸条上时，丹凤眼立时惊讶地睁大了。 这……这家伙转性了？对自己的态度怎会转变如此之大？先前不还咋咋呼呼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吗？ 哪怕原本已打定主意真不理这家伙了，少女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瞟了眼秦克。 秦克这时一脸的老实，直视着她的目光中还隐隐透出恳求原谅的可怜神色，就像哀求不要被抛弃的小奶狗。 宁青筠咬咬红唇，移开视线，拿笔在纸条上回了一句：“你真反省过了？怎么我看你先前睡得挺香？” 秦克恰当地露出一副“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的委屈略带愤怒的表情，他接过宁青筠快写满的小纸条，然后直接拿过一个空白本子写道： “学委，我是真心想学好英语的！魏老师都和我说了，你这么认真想帮我提高成绩，可我的态度却这样不好，这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忏悔，我反省！” 然后将本子滑到两人的课桌中间。 看到上面的内容，宁青筠的小脸刷地红了，魏老师怎么将自己的话告诉这家伙了。 她有种莫名的心慌与羞涩，红着脸回了句：“那你以后还敢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哼。”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你就是观世音菩萨，我就是老实的孙猴子，你让我往东我决不敢往西。”秦克当面扯谎根本不用打草稿，更不用说这样搞怪的玩笑话了。 啐！这家伙净爱胡说八道！什么观世音菩萨，什么孙猴子！ 宁青筠努力瞪着他，却被秦克脸上那贱贱的表情逗得终于绷不住脸了，“卟哧”地笑了出来。 这下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极为明显，不少学生都偷偷转头望过来——还好这今晚晚自习值班的是生物老师梁修生，老梁正站在窗边闭目练太极混元桩养生呢，根本没理会教室里的事。 尤其是宁青筠一笑起来，眸子里的清冷和傲气就会消减大半，更别说此时她的小脸还有些红，使得她看起来份外的漂亮可爱，身上也没了平时那样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看得不少男学生都呆住了。 宁青筠赶紧敛起笑容，“超凶地”瞪了一圈四周，吓得一众男学生赶紧收回视线，少女才红着脸气哼哼地掐了秦克一下，在本子上写了句：“下次不许再在上课时逗我笑了！” 秦克一脸的无辜：“我没有。” “你就有！” “我真没有！” “那你刚才才说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现在我说有，你却说没有！” 哟，学委，怎么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会套路人？ 秦克瞟了眼宁青筠，见她虽然还一脸的凶萌凶萌，但嘴角勾起，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情显然已阴转晴了。 秦克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这家伙，笑起来能不能别这么好看啊。 他不再纠缠这玩笑话了，转移话题写道：“学委，刚才我的提议怎样？就是你教我英语，我指导你奥数的事。我是真心想学好英语的，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秦克双手合什，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宁青筠。 这下学足了秦小壳的“扮可怜”神态，就像举着“求收留求包养”牌子的小奶狗，弱小、可怜又无助。 宁青筠顿时犹豫起来。 不只是在想着是否相信这家伙的诚意，更重要的是考虑是否接受秦克这个提议。 她教秦克英语，秦克指点她的奥数，确实是个双赢的局面。 可这样一来不就是得经常和这家伙单独相处？ 但以她的嫩脸皮，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细心地教导秦克学英语，只能像之前那样，在晚自习后或者周末休息时，找个合适的地方，私下里相互指导。 这样一来，要是被人看到两人独处的话，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何况她也没试过这样长时间与一个男孩子单独相处呀…… “不行么……”秦克眼中恰当时流露出满满的失望与遗憾。 宁青筠咬咬红唇，用力地写道：“行吧。不过这事你可不能传出去，也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行！谢谢学委！”秦克立时回了个灿烂的大笑脸。 宁青筠傲娇地哼了声，转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依然微红的俏颜。 落实了相互补习的事，秦克心里顿时踏实下来，原本以为难逾登天的任务，终于看到成功的一丝曙光了。 好吧，先付点定金，以宁青筠的性子，只要受过自己恩惠，肯定不会反悔的。 宁青筠正想着和这家伙到哪里学习较合适，忽然感觉手里的奥数习题册被人扯了扯，却是秦克伸手取了过去。 然后课桌中间的本子上多了一行字：“你刚才是哪题没弄懂？” 这家伙又没经女孩子的同意，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宁青筠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这家伙已恢复了平时那痞赖的贱兮兮笑容了，哪还有先前那可怜委屈巴巴的模样。 这个赖痞的家伙！ 宁青筠甩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才在本子上写道：“第21题。” 秦克低头看去，只见题目是： “21、设实系数一元二次方程X^2+ax+2b-2=0有两个相异实根，其中一根在（0，1）内，另一根在（1，2）内，求（b-4）/(a-1)的取值范围。” 第三十一章 顺便珍藏一辈子 秦克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解题思路，他刷刷刷地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这题不难，关键在乎转换思维。你看，上面有a、b两个参数，约束条件也比较多，并不直观，看起来有点难以下手。这里我们可以用‘数形结合’的解题策略。这个解题策略你知道吧？” “老师在集训上讲过。”宁青筠点了点头，但目光中还有些许的迷惑，似乎不明白怎样应用到这题目上。 在向来清冷骄傲的学委少女身上，很少见到这样的神色，莫名多了份柔弱与呆萌，让人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来。 妹的，怎么感觉今晚这家伙有点可爱得过份啊！ 秦克收敛心神，继续目不斜视地冷静写道： “数和形，都能反映事物的属性，而数形结合，可以通过数与形之间的对应和转化来解决数学问题。” “具体来说，就是在解题时，把图形性质问题借助数量关系的推演而具体量化，或者把数量关系问题借助几何背景来直观地形象化，通过‘以形助数’或‘以数解形’，使复杂问题简单化，抽象问题具体化，最适合用在这样的题型上。” 他也不等宁青筠的回答，直接写出了题目的解法： “设一个方程f(x)= X^2+ax+2b-2，由已知可得f(0)大于0，f(1)小于0，f(2)大于0，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出三个不等式了： b大于1，a+2b小于1，a+b大于-1， 然后我们直接在直角坐标平面aOb内画出满足这三个不等式的区域。” 秦克画了个直角坐标平面图，并画了几条直线。 “看，这样我们就能看到同时满足三个不等式的区域里，每个点（a，b）与（1，4）之间的连线的斜率正好是(b-4)/(a-1)，这样就可以轻易得出答案，(b-4)/(a-1)∈(1/2，3/2)了。” “这就是数形结合的解题策略了，你只要把题目里条件转化为f(0)大于0，f(1)小于0，f(2)大于0，然后将这比较抽象的数量关系转化为直观的几何图形位置关系，立时就能使问题简单化。” “类似的题型还有许多，我给你写几题……” 宁青筠怔怔地看着奋笔疾书，一脸认真的秦克，再次从心里感叹，这家伙的思路之清晰、思维之敏捷，实在是自己平生所仅见。 尤其是他的脑子，真真正正是天才的脑子，比起自己这普通人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道自己琢磨了十几分钟没想到解题头绪的难题，他居然一眼就想到了解法，而且知道可以采用最恰当的“数形结合”解题策略！ 宁青筠本身基础就扎实至极，这时听着秦克在本子上再次举例的详细讲解，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关键，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需要用到“数形结合”的题目，她有信心能在短短十几秒内形成“数”与“形”的转换，并按秦克说的解题思路解下去。 宁青筠不由为自己刚才决定感觉庆幸，虽然她要花时间教秦克英语，但自己从这家伙身上学到的，恐怕更多。 “行了……”少女伸手按住了秦克的笔。 秦克意外抬头。 宁青筠在本子上写道：“你这样写起来太辛苦，下次方便说话时你再详细给我讲解。” 秦克甩了甩有点发酸手腕，没想到这家伙还会体贴人。 “行。” “我在宿舍里有高一的英语笔记，明天给你带……” “谢谢了，学委，我最爱看你的学委秘笈了！恨不得抱着睡觉。” 宁青筠小脸微红，嗔道：“净爱胡说，我借你笔记本，你可不能抱着睡觉。” 秦克无语，姑娘，我这是开玩笑的啊，夸张的修辞手法而已，我又不是变态。 秦克算是发现了，这家伙的幽默细胞非常缺乏，一点玩笑都会当真，而且特别容易被逗笑，也不知道以前没人逗她还是天生笑点比较低。 宁青筠又写道：“哦对了，数学课下课时郑老师说过了，明天我们都不来课室上自习，要去B栋教学楼那边的数学研究室，参加奥数集训班，你还记得吧？” “记得。” “奥数的集训照样是早上八点开始，你可别迟到了。” 秦克做了个OK的手势，看看自己的本子，居然已写了整整两页，全是自己和宁青筠的对话。 他不由生出几分感概来。在刚和这家伙同桌的时候，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会和她这样在课堂上“说话”说满两页纸吧？ “对了，学委，傍晚时你给我的小纸条还在不在？” “还没来得及丢。怎么了？” 宁青筠略一迟疑，还是把那张揉成一团的小纸条从书包里取出来。 “给我行不行？” “你要来做什么？” 秦克不答，伸手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来。 “喂，你这家伙……能不能别总抢我的东西，你上辈子当强盗的呀！”宁青筠感觉刚才秦克的手指无意中滑过自己的小手，小脸顿时有点红了，羞恼地瞪了瞪秦克。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也觉得自己挺适合当强盗的。”秦克把小纸条小心地摊平，夹到书里，才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回答，用端正的字体写道： “这纸条我打算用来作为鞭笞自己努力学习的动力，每天看看，记在心里，顺便珍藏一辈子。” 宁青筠的心跳莫名有点乱起来，她拨了拨鬓边的发丝，掩住不知为何有点发烫的小耳朵，伸手拿回自己的奥数习题集，才在本子上凶萌凶萌地写道： “你无不无聊呀，好好学习！先把课本里的英语单词全部背下来！” “明白。”秦克其实只想写前面一句“作为鞭笞自己努力学习的动力”来讨好讨好宁青筠，但看到她羞恼的可爱神色后，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加了后面三句。 这时他也有点后悔了，万一真把这脸皮嫩得很的学委撩恼了，那就真是弄巧成拙了。 还好现在宁青筠没爆发，秦克赶紧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翻出英语课本来背单词。 看到他这副乖宝宝的模样，宁青筠嘴角忍不住又勾起，她没再搭理秦克，自己取过放在桌子中间的“对话本子”，再次认真地看秦克写的解题过程和后续的例子解释。 灯光下，白色的纸张上，秦克那端正的字迹看着很是舒服。 第三十二章 数学科组的紧急会议 宁青筠又忍不住想，都说字如其人，这家伙的字端端正正，为什么却总是轻佻散漫、一副痞赖的模样？ 少女有些迷离的眼里心里都倒映着这一行行字迹，并没留意到自己第一次对一个男生产生了好奇与探究的心思来，就像她刚才那没来由加速跳了跳的心脏，看似稍纵即逝，但那份心绪无声无息地沉淀到了心底，说不定哪天就会积聚为一枚让人心暖心酸的种子、悄然萌芽。 …… 在秦克和宁青筠交流着奥数习题时，学校的教学楼某处会议室里，高中的数学老师们全都被紧急地集中了起来，正不明所以地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闻校长这么晚了忽然召集大家开会？” “就是啊，都快晚上九点了，很久没试过这个时间节点紧急召集开会了。” “不知道，听说闻校长也是刚刚从外面出差回来，脸色有点难看，似乎很恼火。” “别瞎猜了，等会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分管数学教学的闻副校长大步而入，他年近五旬，两鬓却已有霜色，此时原本就比较严肃古峻的脸庞绷得紧紧的，神色果真有些阴沉，嘴里还含着烟——熟悉闻副校长的人都知道，只有他心情很不爽时才会抽烟。 众人都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什么声响触了闻副校长的霉头。 闻副校长将嘴里叼着的烟头用力地摁在烟灰缸里摁熄，才闷声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吧。” 他环视众老师一圈：“今晚召集大家来，是有关奥数的最新消息通知大家。” 众人心头一个咯登，奥数？不是年年都一样吗？难道今年有什么变数？ “第一件事，今年市级奥赛的题目会比较难。” 闻副校长一直没坐下，他迎着一众老师好奇的目光：“这是上头刚刚下发的最新文件要求，近来我国的高中生在国际级奥数赛事上没取得什么好的名次，上头也是急了，这次要从源头抓起，提高进入省赛的门槛，市赛的难度自然就要提高。” “听说这次市赛，不但题目变多了三倍，更加了个附加卷，由省级专家库补充了两道大题，起码有准复赛的难度！” 众老师不由色变，他们大多是老资格了，如果说原本市级初赛的难度是两颗星，那复赛难度就是四颗星，这准复赛难度，起码相当于三颗星了！ 原本樱园私立高中近年来的奥数成绩就比较拉垮，这附加卷一增加，胜算再次大大降低，还玩个屁啊！ 未等众人发言，闻副校长续道：“还有另一件事，是有关澄空高中的事。” 他的声音苦涩，隐含压抑着的怒意道： “我也是今晚才打听到的，澄空以高价，秘密地从别市挖了五个数学尖子生到他们学校，上周手续已全部办妥！” “这五个数学尖子生，都是名列去年省赛里的前十名，当中还包括了省赛第一名的全文彦、第三名的洪星纬和第四名的池嘉慕！这些学生，都会参加本次奥数的市级初赛！” 在场的数学老师们再也坐不住了，哗了一声，齐齐站了起来，人人怒气上涌。 这特么不是作弊吗！而且是极不要脸的作弊！ 去年澄空的陈翰音就已拿了省赛的第二名，这回再加上全文彦、洪星纬和池嘉慕，去年省赛的前四名全都云集澄空，还给不给别的高中活路了？ “这算是违规了吧？要不我们向组委会投诉？”有个年轻的数学老师愤然拍案，激动叫道。 高三的数学科组长摇头叹道：“没用的，市级奥数只看学籍，只要学籍在本市，又有学校审核过的报名表，就能参赛，澄空这样做并不违规，只是不讲道义罢了。” “没想到他们为了这次奥数初赛，居然能做出如此大魄力、如此大手笔的行动来！甚至连全文彦都敢挖！” 不到他不感叹，别的尖子生还好，这全文彦却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这学生固然是天才级别的，从小各种竞赛拿奖拿到手软，去年数学、物理、化学三门奥赛更是同时拿到了省级第一。 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被惯坏了，这全文彦性格极为狂傲，谁都没放在眼里，发起火来甚至敢公然扇老师的耳光。 听说去年他还做过一件很过火的事，一个同校的女生只是拒绝与他一起吃饭，就被他按在地上，用剪刀将头发剪得七零八落……让那女生从此吓出心理阴影，最后不得不退学了。 而全文彦只挂了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继续被学校当成宝供着。 这样“恶名远扬”的问题学生，澄空居然也敢挖！显然为了这届奥数取得好成绩已不惜代价了。 闻副校长咬牙切齿道：“听说他们已提前在做横幅了，内容就是‘高中奥数还得看澄空，市赛前五尽包揽！’” 好大的口气，这澄空高中是直接将市级奥数的前五名视为囊中物了！ 众人都是惊怒交集，却又有些束手无策。 闻副校长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大多数都是樱园的老资格，给我托个底，有机会进市赛前十的有几个学生？这次我不奢求前五了，但前十名，总得拿到两三个吧？像去年那样，只有宁青筠一人进前十，我们樱园的脸还往哪搁！” 众老师都目光游走，不敢与闻副校长目光相接。 闻副校长的目光落到高二数学科组组长老郑身上，旁边的副组长蔡见森幸灾乐祸地低下头。 老郑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秦克肯定能算一个，宁青筠……努力下也有希望。” “行，那就能稳一保二了。”闻副校长将视线移到高三数学科组长上：“高一级没什么拔尖的新人，我就不指望了，高三级，能不能给我找出一个人来？” 高三数学科组长额上冒汗，咬牙道：“明天奥数集训，我一定会从中选出最优秀的高三学生，参加本次奥赛。” 闻副校长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他沉声道：“明天我也亲自去看看，集训班目前有五十九个人？” 老郑忙道：“临时加了秦克，目前是六十人。” “才六十人么……”闻副校长目光落到窗外幽深的夜色中，好一会才沙哑着嗓子道： “二十年前，我刚来这学校当教导主任时，我们樱园参加奥数的名额就有六十个，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如今奥数组委会给我们樱园的报名名额只有二十五个了，作为分管数学教学的副校长，我……我惭愧哪！” 看着闻副校长那萧索的神色，众人心里也难受至极。 奥数的报名总名额是恒定的，哪个高中的奥数成绩好，次年就能多占名额，反之则减少。 这几年来澄空异军突起，樱园的奥数名额不断被澄空夺走，今年澄空已有五十个报名名额了，是樱园的两倍！ “如果这次樱园的奥数成绩还是没起色，我也无颜再当这个副校长了，到时我会向董事会提出引咎辞职的。”闻副校长的声音很慢，还带着某种悲壮的气息。 第三十三章 奥数集训班 “闻校长……” 一众老师都心头沉重，澄空的崛起势头实在太过咄咄逼人了，樱园原本也在改革，但改革速度有些慢，已跟不上锐气正盛的澄空，要是这次奥数再失利，明年的招生怕会彻底被澄空压制得抬不起头了。 到时董事会追究下来，闻副校长固然要引咎辞职，他们的待遇也绝不好受。 闻副校长终究是老江湖，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重新露出果决的笑容： “请诸位助我最后努力一次，这次我们务必背水一战，全力以赴！所有参赛的二十五名学生，我允许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不用上其他课程，只需全力备战下周末的奥数初赛便可！” 众老师不管有着怎样的私心，这时都知道实在到了最危险的生死存亡关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都齐声应和道：“背水一战，全力以赴！” …… 第二天早上的七点五十九分，秦克打着呵欠来到了B栋教学楼的数学研究课室，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里面早已坐满了学生，粗略数了数，估计有五六十人，男男女女都有，不过男生明显占了大多数。 其中扎着马尾辫、一身蓝白校服的宁青筠是最显眼的，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座位上做着习题，乌黑柔顺的单马尾依然扎得有些高，给人一种骄傲的感觉。 小脸有如白瓷般漂亮，粉嫩的红唇紧紧地抿着，透着一股专注和认真。 她坐在窗边，阳光洒下，少女仿佛是一朵幽谷里安静地傲雪绽放的梅花，显得有些孤独、倔强，却又是那么的漂亮而高洁，引得班里的男生都频频偷看她。 秦克还认出三班里几个同学，有矛盾的吴绍材也在其中，其余人就几乎全不认识。 教室里面很是安静，大家都低头做习题，偶尔有讨论也是小声交谈，就和重点班的自习课没啥两样，一点都没有秦克想像中奥数集训班里高手互掐、同台较技的火热感觉。 秦克推开房门的声音有点大，不少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个一脸懒洋洋，头发有点乱，头顶还有呆毛，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陌生男学生，都有些意外。 这个奥数集训班早在暑假期间就开班了，曾集训过一段时间，基本班上的同学都混个了脸熟，这个有些痞帅痞帅的男生眼生得很，难道是新来的？ 可下周末就是市赛了，这时才来新加入到集训班中，属于典型的临急抱佛脚，有意义吗？ 不过众人虽然好奇，却也没人主动和秦克打招呼，只是事不关己地重新看起了自己的习题册。 三班的同学们倒是朝秦克挥了挥手，吴绍材哼了声，脸色难看地移开了视线。 目前课室里差不多坐满了，只有两个人是独坐的，吴绍材是其中之一，另一个自然是宁青筠。 不过两人独坐的原因自然不一样，宁青筠是名声在外，清冷孤傲的气质也让男生不敢轻易坐她旁边；女生的话，三班只来了宁青筠一个女生，其它班的女生和宁青筠不熟，自然各自和熟人坐，导致宁青筠一人独坐。 吴绍材却明显是已完全被三班的学生孤立了，三班的另外两个男生坐一起，离他远远的。 秦克看了眼教室里的几个空位置，想了想，还是走到宁青筠旁边，拉开座位坐下。 他不习惯孤独地坐着，更不想和吴绍材坐一起，与宁青筠同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秦克的“胆大妄为”却引起了高二三班之外所有学生的侧目。 这个新来的家伙也太不知死活了吧？居然敢坐到宁青筠旁边？难道不知道宁青筠最不喜欢男生接近、打扰她学习？ 有人甚至幸灾乐祸起来，打算看看宁青筠怎么收拾这家伙。 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宁青筠只是抬头起，用清冷的目光扫了眼秦克，便低头继续默默做习题，居然没厌恶地让这男生换座！ 是宁青筠忽然变得平易近人？还是这家伙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众学生惊讶之余不由窃窃私语起来，都在打听秦克的来历。 不过除了极个别高一就和秦克同班的学生，以及高二三班的学生外，别人都不认识秦克。 学校这么大，除了像宁青筠这样相貌出众又成绩超群的女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多数人都不会认识太多其他班的学生，更别说秦克这个学习成绩不算太出众、平时又常与体育生们厮混在一起的寻常学生了。 众学生小声讨论了一会，见秦克坐下后只是撑着下巴老神在在地发呆，并没撩拨宁青筠，宁青筠也没和他说话，两人似乎并不认识，所以除了几个暗恋宁青筠的男生还不时投过去目光外，其余学生都慢慢对秦克失去了兴趣，不再关注他。 又过了好会儿，宁青筠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偷偷瞟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留意这边了，才飞快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喂，你差点迟到了。” ——大概是觉得传小纸条不方便，她倒是学着秦克找了个漂亮的新本子来“对话”。 每次看到宁青筠这做贼心虚地偷偷传小纸条的地下党神色，秦克就觉得可爱中透着好笑，他笑嘻嘻地回了句：“这不还差一分钟嘛。” 宁青筠白了秦克一眼，又写道：“你就这样空手来？” “不啊，我还带了笔。” “你啊……”宁青筠叹了口气，从书包里取出自己高一时的两本英语学习笔记，从桌子下方偷偷递给他： “喏，这是昨晚说了给你的，你带回去，抽空先看看，我找到合适的时间地点再详细和你讲解。还有……” 她放下笔，略一迟疑，又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秦克接过，写道：“这是什么？” “这是之前集训时老师们出过的试卷，我都整理好了，你可以看看。我知道你奥数很厉害，但也不能太骄傲，还是得认真备考……” 秦克按住宁青筠的笔，写道：“打住打打，观世音菩萨你就别说教了，我这老实的孙猴子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第三十四章 五个种子选手 写罢秦克还挤眉弄眼做了个求饶的搞怪动作，宁青筠差点忍不住就被逗笑了，忙拼命憋住，小脸都憋得通红才把笑意憋了回去，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也多了一层水雾，就像荡漾的秋波，透着别样的妩媚。 秦克忍不住多瞟了她两眼，这家伙，能不能别长得这么好看啊。 少女却不自知，她羞恼地一瞪秦克，飞快写道：“都说了不许在上课时逗我笑！” 秦克强行移开视线，嘟囔道：“明明就是你自己笑点低。” “哼，是你自己没正经！”宁青筠小嘴微嘟，也以极小的声音回了句。 秦克没再说话，现在宁青筠还处在憋笑的阶段，怕自己一个表情就能将她真的逗笑了，到时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那就真会惹得这个脸皮嫩的学委生气不理自己了。 秦克伸手接过宁青筠从桌下递过来的文件袋，见里面一张张试卷都装订得极好，写满了熟悉的娟秀字迹。 这做过的试卷宁青筠当然没必要随时带在身边，怕是为他准备的。 秦克心里有点感动，特意写了句话道谢：“谢了啊，学委，你特意给我带的吧？” 宁青筠的小脸不由热了几分，明明只是想着这家伙之前没参加过集训，顺手给他带的，怎么由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些让人心慌的意思在里面？ 她瞪了眼秦克，嘴硬道：“别瞎想，只是刚好放在书包里以备复习时用！可不是特意为你带的！ “我没瞎想啊。”秦克不由乐了，这家伙傲娇的样子有点可爱啊。他明知故问般眨眨眼，笑着写道：“学委你以为我瞎想什么？” “你！”看着他的嬉皮笑脸，宁青筠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更觉得羞恼，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了，早知就不给这家伙带了。 “不许笑，再笑就揍你！”少女说着还超凶地般举了举白晳秀气的小拳头。 像宁青筠这样文静内向的女孩子，居然被自己气得要打人，秦克嘿嘿一笑，心中油然生出成就感来。 他打开试卷以极快的速度翻了一遍，基本上看到题目就浮现出解题步骤甚至是结果了，不过十几分钟，里面的十张试卷已全部看完。 他想了想，取出宁青筠先前给的英语笔记本，默默地看了起来。 宁青筠不时都会瞟他一眼，见他飞快地翻看试卷，几乎一目十行，已觉得这家伙态度不对，见他到后面居然看起了英语笔记，更是哭笑不得。 “喂，这是奥数集训班。” 小本子滑了过去。 “我知道啊，你的卷子我全看过了，太简单，没意思，我还是看英语吧。” “你……你说太简单？”宁青筠被噎住了，这些题目她当初做的时候也费了不少脑细胞好吧！ 少女翻涌的情绪值立时给秦克贡献了几点学神经验值。 “说来这奥数集训班干嘛的？一群人集中起来做习题？有点搞笑。” “算是吧，先前的暑期集训已讲过答题技巧和解题思路了，后面就自学为主。这次集训主要是便于向老师请教，呆会高中的十八个数学老师都会在一起来这里……”宁青筠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秦克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奥数集训班四个月前的暑假就开设了，但在暑假讲解完常见题型的答题技巧和解题方法后就很少再集结在一起，而是由各自的数学老师下发些奥数题目及精解，让各人自学，有疑问找老师解答。 用老师们的话来说，高中奥数只会用到高中知识，讲究的是用最简单的理论解出最复杂的题，老师们只能带进门和答疑解惑，最终还是得靠个人悟性和天赋、数学思维。 这次是临近市级初赛了，集中起来也只是便于数学老师们在此坐镇，有疑问随时上去找老师来解答。 秦克“哦”了声，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十份试卷，都是常规按不同题型来出的，完全不像系统传给他的知识网络那般条理清晰、按不同的解题方法来将各知识点串联在一起。 对于宁青筠这样基础知识非常扎实、只是欠缺灵活运用解题思路和技巧的学生来说，无疑后者才是真正有用的学习方法。 “学委，你在这里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不我们溜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教你吧，然后你教我英语，总比在这里靠笔来对话方便。” “这……”宁青筠犹豫起来，昨晚秦克的讲解确实让她获益良多，但要让她这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公然逃课，她又做不出来。 正迟疑间，教室门推开，十几个数学老师鱼贯而入，当中还有个常在学校大会上讲话的闻副校长。 学生们纷纷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一众老师们的神色比平时还要严肃，连脚步声都带着杀气。 众学生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老郑目光扫视全场，看了眼秦克和宁青筠，才严肃道：“今天咱们进行奥数选拔考试，除秦克、宁青筠、温志亮、刘梓豪、黄培五个拿到内部推荐报名表的种子选手外，其他人按今天的考试成绩排名，前二十人参赛，其余学生淘汰！” 冷漠，无情，不讲情面，正是号称“铁面”的老郑作风！ 台下的学生们顿时骚动起来，没想到选拔居然是今天一试定资格！ 那五个不用考试直接能参赛的种子选手更是让众人眼红。 宁青筠、温志亮、刘梓豪是高二级最有名的数学尖子生，黄培则是高三级最厉害的数学学霸，他们免试参赛众人还是服气的，但这什么秦克…… 哪里钻出来的？ “秦克？秦克是谁？居然还排在宁青筠前面？” “不认识，我们这奥数集训班里有这号人？” 某个高二学生忽然“啊”了声：“我想起来了，秦克好像就是这次高二期中考试数学科目的满分学生。” 旁边的一个高三学生不屑嘟囔道：“切，区区一次期中考试数学满分而已，我当年高一高二的四次大考，就有三次满分！” “学长，这次我们高二的数学期中试卷很有难度，满分极不容易，宁青筠也只考了147分，这秦克可是考了165分。”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服气，这秦克算什么东西，我都第三年参加奥数了，也还要参加选拔试……” 第三十五章 三道大难题 老郑拍拍桌子，肃然道：“安静，现在收起所有习题册和书本，书包放上来讲台边，只留下笔和尺，三分钟后开始考试！考试时间三小时！能做几题算几题！” 老师们的权威还是很大的，部分学生虽然不满，却不敢真的站出来顶嘴反对，赶紧照办。 于是教室有些混乱起来。 宁青筠虽然不用参加选拔试，但她还是整理书本，连同秦克还回来的试卷夹一起收到书包里，送到了讲台上。 等她回来，秦克好奇地低声问：“怎么，你也想做这选拔题试试？” 宁青筠认真地点点头：“多练习总没坏处。” 很快试卷下发，大多数学生都开始答卷了。 但未等宁青筠开口要试卷，老郑已给她和秦克送来了两份卷子。 “你们做这份，三个小时为限，能做多少做多少。”老郑说罢又到另外三个种子选手那边送卷子。 秦克看了眼，似乎与前排在做的选拔卷不一样。选拔卷有四题，而他和宁青筠手里的卷子只有三题，而且明显是不一样的题目。 “这些题目……”宁青筠小声地念叨了句。 “有什么问题？” 宁青筠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举起笔，示意秦克也开始答题吧。 秦克细细翻看手里的卷子，终于明白宁青筠刚才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三道可不是市级初赛的难度啊……起码极为接近省级复赛难度了，对于数学知识和解题技巧的灵活运用要求更高得多。 宁青筠去年也是参加过省赛的，虽然没能跻身前十名，但对题目的难度还是比较敏感的，故而能判断出来。 “怎么忽然提高了题目的难度？算了，难点就难点，这样做起来才有意思。”秦克在心里嘀咕着，直接将草稿纸压到下面当垫纸，开始“磨笔霍霍向难题”了。 对于此时数学等级已达到“高中奥数（省级复赛）级别”的秦克来说，这三道大难题已成功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拿起笔刷刷刷地专心解起题来。 …… 高二级的数学科组副组长蔡见森早留意到秦克了。 五个拿到特别卷子的种子选手，他唯一不认识的就是秦克，自然一下子就猜出其身份。 见这小子头发乱槽槽的，一脸没睡醒的散漫神色，校服也穿得痞里痞气的，蔡见森心里就不爽了几分，更别说这个学生是死对头郑建舟的“得意弟子”了。 他轻哼了声，先走过去看看自己的门生、七班的温志亮，温志亮一表人才，学习态度端正，数学成绩更是拔尖，在年级里仅次于宁青筠，平时在奥数集训班里的表现也很出色。 如果去年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没参加奥数市赛，这温志亮极可能拿到前十名，所以蔡见森对他寄予厚望。 这时见温志亮还在琢磨第一道题，蔡见森便站在旁边看了会。 不知道是因为老师站在旁边紧张，还是这道接近复赛难度的题目确实太难，温志亮额头冒汗，握着笔的手都微微发抖，就是久久没在草稿纸写下一行解题过程。 蔡见森有点失望，温志亮的心理素质还是欠缺了点，上次期中考试考砸后还找自己哭了场。 不过他也知道这三道大题的难度，这可是他们十八个高中数学老师，通宵精挑细选出来的题目，估计会和这次市级初赛的压押大题差不多难度，温志亮一时没想到解题的切入点也是正常，毕竟才过去了十分钟不到，总的考试时间可是给了三个小时。 蔡见森也打扰温志亮了，脚步移动，又分别去看了看刘梓豪、黄培这两个高二、高三级的种子选手，见他们也在皱眉苦思第一题，心中稍松，起码别人也没做出来，自己的门生还没落后。 不只是他，另外的十几个数学老师和闻副校长也在教室里踱步，观察各学生的表现和答题情况。 一次这么多老师“监考”，当中还包括副校长，心理素质差点的学生怕都容易紧张到崩溃，幸而多数能来参加集训的都是学霸级别，抗压能力还是有的，所以整体答题氛围还算可以，真正被影响到、有些慌神的只有温志亮等寥寥数人。 蔡见森最后才走向宁青筠和秦克的位置。 还没走近，便看到两人都在作答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宁青筠毕竟是数学第一的超级学霸，第一道还是能做出来的，旁边的那秦克，难道是偷偷抄她的答案？ 蔡见森见秦克果然瞄了眼旁边宁青筠的卷子，顿时心里冷笑，快步上前准备抓个正形，但一走近正要开口点破，狠狠地借机羞辱一下老郑，但嘴巴张到一半便惊住了。 因为他赫然发现，这个叫秦克的男生，已快写完第二道几何证明题的证明过程了。 有没有搞错，这么快？ 才过去十五分钟不到吧？ 他揉揉眼睛，没错，这家伙真的在做第二题了！ 抄的，一定是抄旁边宁青筠的！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这家伙根本就没用草稿纸！而且是直接写在卷子上！ 蔡见森急忙转头看向宁青筠，见她还在草稿纸上尝试解着第一题，试卷上面的答题区空白一片！ 这……这根本没法子抄啊！ 蔡见森顿时愣住了，随即眼睛不敢置信地慢慢睁大了。 也就是说，这个叫秦克的家伙，非但没抄宁青筠的答案，而且做得比宁青筠还要快得多？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第二几何证明题，相当有难度！ “2、如图2，两个等圆⊙O1、⊙O2相交于P、Q两点，O1、O2均不在两圆的公共部分内，过点P作割线AB、CD，点A、C在⊙O1上，点B、D在⊙O2上，且A、B、C和D在PQ两侧，设M、N、O分辊为AD、BC、PQ的中点，求证：M、N、O三点共线。” 看看这题目，是不是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不找到如何作辅助线，根本就是老虎咬龟，怎么也无法证明！ 蔡见森这样老阅历的数学老师，也是琢磨了快一个小时，写了整整一页近五十行的证明过程，才将这题证明出来了。 这个叫秦克的学生能在短短十五分钟内完成？哦不，还得扣减掉他完成第一题的时间，那可能只有十分钟，甚至更少。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决不可能！ 就算是中科大少年班的天才们来做这题，怕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解题速度！ 第三十六章 学神放大招，构造法！ 蔡见森不肯相信，忙低头去细看这秦克的证明过程。 一看到秦克作的辅助线，蔡见森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头狂喜，这家伙做错了！这和他手里的标准答案不一样！ 蔡见森简直要放声大笑，难怪这小子的证明过程不到二十行，原来是做错了！ 第一步画的辅助线就错了！ 居然取AB的中点E，CD的中点F，来作辅助线，分别连接FN、FE、FQ、FO、FM，再连接EN、EF、EO、EM、EQ，还连接了DQ、DB、CA、AQ、CQ，简直是……简直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这就是你嚣张的代价！居然不用草稿纸，直接在卷子上乱画！ 咦，慢着…… 这辅助线虽然画得比较多比较复杂，但似乎有点道理，不像是乱画的。 蔡见森不由看向这小子写的证明过程： “证明：由⊙O1、⊙O2为等圆及劣弧AQ、BQ所对圆周角均为∠BPQ，可得出AQ=BQ。 同理可得QC=QD，又因为劣弧PQ所对圆周角∠PAQ=∠PDQ，可得出 △BQA相似于△CQD，推导出∠AQB=∠CQD …… 由此推导出AC=BD， 可得出NEMF为菱形，推导出M、N在EF的中垂线上……” 蔡见森越看脸色越黑，因为他发现这小子用的方法很不一般，是通过改为证明O点在EF的中垂线上，由此证明M、N、O三点共线！ 居然比他做出来的证明方法还要简捷易懂！ 这小子用的……居然是奥数里的“构造法”！ 蔡见森彻底呆住了。 “构造法”是奥数里一个很重要的解题思维。 它是指根据题设条件和结论的特征、性质，从新的角度，用新的观点去观察、分析、理解对象，然后运用已知数学关系式和理论为工具，在思维中构造出满足条件或结论的数学对象，使原问题中隐含的关系和性质在新构造的数学对象中清晰地展现出来，并借助该数学对象方便快捷地解决数学问题的方法。 一般在实际解题过程中，主要的构造法有三种，把题设条件中的关系构造出来，或者将这些关系设想在某个模型上得到实现，或者把题设条件经过适当的逻辑组织而构造出一种新的形式。 构造法经历过德国克隆尼克的“直觉数学阶段”，马尔科夫的“算法数学阶段”，才进入比肖泊的“现代构造数学阶段”，由此得到推广使用，在高中阶段主要在奥数竞赛中大放异彩。 但真正熟练并灵活掌握这种“构造法”的高中生乃至数学老师，都并不算多。 因为构造法解题对学生的数学天赋有极高的要求，需要学生有极全面的知识以及敏锐的直觉，能从多角度多渠道进行联想，将代数、三角、几何、数论等知识从一方面或者多方面相互渗透、有机结合。 偏偏蔡见森此时就见识到了这样一个将“构造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高中生！ 别看这秦克的证明过程只是采用了几何知识点之间的构造法，却同样将构造法的精髓运用得淋漓尽致，直指证明的内核，简化了证明流程，将原本需要整整一页纸的证明过程，化为二十行不到的证明过程！ 蔡见森自问在“构造法”上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这……这小子的数学天赋等高到何等地步！ 蔡见森目瞪口呆地看到秦克干净利落地完成了第二题，心神激荡之下，蔡见森只觉得气血翻涌、直冲脑际，平时就有点高血压的他顿时有点头晕。 他忙深吸呼三下，才勉强平伏下气血，只是在心神动荡之下，他甚至没留到到老郑、闻副校长也不动声息的来了，不久后，连其余的数学老师也全来了。 一群老师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秦克后面，满脸震撼地看着他答题。 宁青筠察觉到异状，回头看了眼，不由吓了一大跳。 老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宁青筠迷惑地点点头，顺着众老师的目光看去，才看到同桌的秦克已在做第三题了。 少女漂亮的丹凤眼也瞬间睁大了，透出无法掩盖的震惊。 这……这家伙的解题速度也太快了吧！ 自己刚刚勉强做出第一道，他居然已在做第三题了？ 少女不由想起上次期中考试，秦克只花了二十分钟做完全部题目的事来…… 但这卷子可不是寻常的应试题目，而是接近省级复赛难度的大题啊！ 宁青筠不敢相信，可看秦克那专注而兴奋甚至自信的神色，明显不是在瞎写，而是真的做完了前两题！ 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秦克完全沉浸在解题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根本没留意到宁青筠震惊中透着隐隐崇拜的目光，更不知道身后面站了一堆人。 他此时就像是掌握了高超烹饪技术和无数菜谱的大厨，看到大堆豪华食材时，满心都是想着怎样做出最满意最美食的菜式。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能激起他强烈战意的奥数题，甚至没听到系统不断传来“叮！宿主收获到双倍38点的震惊值！学神经验值+38”之类的连串提示音，自然也没看到自己的学神经验值刷刷刷地向上跳动着。 第二题证明完后，秦克马不停蹄地看向第3道题，这同样是一道证明题。 “3、求证：对每个正整数m，平面内存在一个有限非空点集S，具有如下性质：对于任意一点A∈S，在S中与点A距离为1的点恰有m个。” 有点意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省赛难度题了！ 秦克略一琢磨，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很复杂的解题过程来。 他正想写下来，但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更便捷的证明方法！ 但到底行不行得通，必须仔细验证下。 他没用草稿纸，而是闭上眼睛，直接在大脑里进行推演。 见秦克有如老僧入定般闭目沉思，众老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的思路。 越来越多的学生留意到这边的古怪情景，忍不住都朝这边看来，更有人张了张嘴想问什么，被一众老师们以凌厉的目光瞪了过去，吓得立时不敢出声。 整个教室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只有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大多数学生都无心做题，纷纷以疑惑好奇的目光看向这边。 第三十七章 秦克沉迷解题无法自拔 宁青筠是最快回过神来的，她以复杂的神色看了眼秦克，又默默地做起了自己的题目，只是眼角余光依然不时瞟向秦克。 五分钟后，对外界毫不知情的秦克重新睁开了眼睛，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他已推演过，这题完全可以采用数学的归纳、构造法来证明！ 这算是数学归纳法加构造法的高级复用了，也是他目前的数学等级“高中奥数（省级复赛）”所能熟练运用的最强最高级别数学解题法了。 “证明：当m=1时，取长为1的线段的两个端点，构成点集S，原题可证。 假设m=k时，命题成立，即存在点集Sk，对任意A∈Sk，恰有Sk中k个点到点A的距离为1. 以Sk中的每个点为圆心作半径为1的圆，这些圆两两之间的交点是有限个，设它们构成集合Tk，那么Sk∪Tk中任意两点的连线方向只有有限个。 任取一个方向的向量d不属于这个有限个方向，将Sk沿向量d平移一个单位，得到点集Sk’。 由上述向量d的取法不难验证：一方面Sk∩Sk’=Φ；另一方面，两点A∈Sk和A’∈Sk’之间的距离为1（当且仅当A’是由A平移所得）。 当m=k+1时，令Sk+1=Sk∪Sk’，对任意A∈Sk+1，不失一般性，设A∈Sk，根据归纳假设，恰有Sk中k个点与点A的距离为1，又Sk’中一点与点A的距离为1，由此可得出Sk=1中k+1个点与点A的距离为1，由此可证当m=k+1时，命题成立。 由数学归纳法可知，对任意下正整数m，平面内存在满足题意的点集S。 原题得证。” 放下笔，秦克只觉得痛快至极，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自己的证明过程，就像看着得意之作。 事实上他确实很值得自豪，这里他先将最简单的m=1情形构造出来，再通过平移点集后取并集的手法来实现归纳过渡，将目前掌握的省级奥赛数学思维运用到了极致！ 站在秦克身后的副校长和一众数学老师则是完全被惊住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秦克从审题、思考到证明完毕的全过程，不过区区七分钟左右，没用草稿，直接一气呵成地将证明过程以端正的字迹写在卷子的答题区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学生做奥数题目没用到草稿纸，而且这些证明过程，在场一些年轻的老师甚至要仔细反复地琢磨才看得明白、才勉强跟得上秦克的思路！ 天才，这是真正的天才啊！ 而且是心算能力爆表的天才！ 闻副校长连同十几个老师看向秦克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 秦克没留意到身后数十道的炽热目光，他还处于兴奋的余韵中，连耳边不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也因为太过频繁而成为了“白噪音”一样的存在，直接被他过滤掉了。 他翻了翻卷子，确定自己试卷上写了名字，他满意地伸了伸懒腰，随手把试卷折起，取出抽屉里宁青筠的英语笔记本翻开来看。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秦克回头，这才看到一群大佬正在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以及他手里的英语笔记本。 换了别人怕会被吓得大叫一声，不过秦克脸皮向来极厚，他若无其事地把笔记本收起来放回抽屉，还朝老郑挥了挥手打招呼：“郑老师，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郑端着架子，努力保持着脸上肌肉，让自己不致于笑出声来。他平静而温和地说道：“秦克，这次区区三道题，你居然花了二十五分钟，速度慢了点啊。” 嘴里说着“慢了点”，但那嘴脸，那得意得快要笑出来的神色，无不出卖了这老头子心里是何等的得意和畅快。 旁边的数学老师们无不在心里破口大骂“装逼犯”！ 二十五分钟做完三道准复赛难度的大题，传出去都能震惊全市甚至全省的数学老师了吧，还“慢了点啊”……慢你妹！慢你“哔——”（被消音）！ “这次是我得意忘形了，其实最后这题如果不用‘数学归纳构造法’，换另一种常规证明方法的话，我就不用想这么久，直接写出来，应该能早两到三分钟……但另一种证明方法太过循规蹈矩，没什么挑战性，过程更要写满一页纸，所以我就干脆又花了点时间，想出现在的证明方法……” 秦克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一众老师暗暗抽了口凉气。 这学生，刚才闭眼沉思时，其实是想到了两种证明方法？ 如果他不是这么精益求精，甚至能在二十三分钟内完成这份卷子？ 连旁边做着题、却不时留意着这边的宁青筠也不禁停下笔，有种做不下去了的挫败感。 老郑竭力绷住脸，避免自己在一众老师和领导面前漏出得意的猪叫声：“嗯，目前这个证明过程确实简捷得多。不过啊，你这小子，做完试卷怎么不交卷？ 秦克一边乐滋滋地听着“叮！因老师们和宁青筠情绪波动剧烈，宿主收获到双倍40点的震惊值！学神经验值+40……”的系统提示音，一边陪笑道：“这不是怕起身交卷发出声响，打扰到别的学生答题嘛？” “哼，所以你就看起了英语笔记？” 秦克露出羞涩的笑容：“我英语基础比较差，俗话说勤能补拙，只好多利用课余时间来……” “行了行了，别皮了，这是闻校长，你认识的吧？” 秦克忙起身道：“啊，原来是闻校长，闻校长我当然认识，就是怕他老人家不认识我。” 老郑哼了声：“现在不就认识了？” 他转头对着闻副校长，脸上已换了副神色，笑呵呵道：“闻校长，我教徒无方，这小子被我惯坏了，行为做事有些不妥之处，闻校长您……” 闻副校长原本绷紧的脸此时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拍拍秦克的肩膀，亲切道：“秦克是吧？不错，下周末的奥数初赛好好考，争取拿个前三名回来，有没有信心？” “前三？”秦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想拿个第一名来着，可不可以？” 第三十八章 连“算什么东西”的秦克都不如！ 全班学生早就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了，两人的对话更是全听入众人耳中，此时听这新来的居然在闻校长面前如此大言不惭，一众学生们都惊住了，震惊值刷刷刷地刷起，要不是见副校长就在这里，他们几乎都忍不住要出声叫嚷质疑了。 宁青筠忙拉了拉秦克的衣袖，示意你这家伙别在校领导面前胡扯吹牛！ 闻副校长却只是哈哈一笑：“好，你真拿了市赛第一名，我亲自请你到我办公室喝茶！加油，我期待着这么一天！” 他转身对老郑嘱咐道：“郑老师，秦克有什么学习和生活方面的要求，你尽量满足，解决不了的就直接报到我这里，一切以不影响到他备战下周末的奥数竞赛为最优先。” 老郑爽快地应了声：“领导放心，保证办妥！” 闻副校长又亲切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这才转身要离去，秦克忽然叫住他：“闻校长，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哦？你说。”闻副校长见这学生居然敢向自己开口提条件，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秦克一脸带着憨厚的笑容，不好意思道：“我接下来的行为，可能会影响到别的学生正常答题，想请您海涵。” 闻副校长更感兴趣了：“你说说看。” “我想要一份那样的选拔卷来做。”秦克指了指其余学生正在做的卷子。 闻副校长愕然：“那份卷子……你没必要做。”他本想说对你来说可能难度不大，做起来没什么意义，话到嘴边，怕打击到别的学生，才临时改口。 秦克还是坚持：“我想做下。” “行，郑老师，给他一份。” 老郑立时取出一份备用的选拔卷递给秦克。 众人顿时都好奇地看着秦克，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秦克对众人的目光熟视无睹，他接过试卷，扫了眼题目，只思考了五秒，便直接在第一题上写“用极端原理，七步可解，答案是210。” 然后看向第二题，“先做一个x1的代换，再用抽屉原理制造抽屉，九步内可证。” 接下来是第三题，“用赋值法，通过等比赋值的方式给每个格子具体的数值，八步内可证。” 最后是第四题，“反复用容斥原理，配合归纳法，十六步内可证。”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秦克将选拔卷子交回给老郑，笑吟吟道：“具体的解题和证明过程我就不写了，郑老师你看看我的思路对不对？” 老郑愣了好一会，才拿稳了秦克递过来的卷子，飞快地看了眼，脸上终于控制不住震惊之色了，他声音微微发抖道：“你做的这四道题的思路都是对的，第一题的答案也是对的……” 全班学生尽皆哗然。 就刚才那么一会，这个叫秦克的学生，就想出了选拔卷上这四道奥数题的解题思路，而且还全都是正确的？ 真的假的？吹牛的吧？ 要知道教室里的多数人现在连选拔卷的第一题都没能做出来！ 老郑看了眼迟疑不定的众学生，将卷子递给旁边的数学老师。 几个数学老师凑过来细看了看，都点头道：“没问题，都是对的。” 这回一众学生终于不得不信了，看向秦克的目光满是惊叹。 在无数惊骇的目光和连串刷起的情绪值中，秦克转头，盯着先前那个叫着不服的高三尖子生，脸上的笑容已敛起，目光也变得冰冷。他淡淡道： “这位学长，不认识你是谁，原本我没必要管你服不服，但你既然公然说我秦克‘算什么东西’，那我就有必要告诉你，你连‘算什么东西’的秦克都不如，起码我想做完这份卷子，花不了十分钟！” 秦克平时嬉皮笑脸、看起来懒散而痞赖，但他向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主，没有被人打脸却忍气吞声的习惯。 何况此时连串飘起的情绪值带来的系统提示音是多么动听？ 这个逼不装，他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起码现在他心里无比舒畅，比夏天喝了冰可乐还要爽！ 秦克也不管那个高三学生的脸色变得多难看多羞愧，对其余学生们抱抱拳笑道：“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刚才只是解决点私人恩怨，让各位见笑了。” 学生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以僵硬的表情回了个似笑更似哭的笑容。 那高三学生如坐针毡，要不是一众校领导和老师在，他都想甩门而出了。他几乎都要哭了，我不过是嘴贱说了你两句，你至于这样当众打脸么？ 秦克回头对闻副校长笑嘻嘻道：“闻校长，其余同学的答题可能会受到我的影响，但你答应了，可不能怪我啊。” “你这小子……拿不到第一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闻副校长看着张扬的秦克，好会儿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摇头指了指秦克，转身而去。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嘴角的笑容已掩不住了，众人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闻副校长一走，其余数学老师立时像看着什么宝贝一样将秦克围了起来，但老郑动作最快，一闪身拦在秦克面前，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驱赶道： “走走走，围在这里做什么？宁青筠还要答题呢！别影响到我的这两个学生答题！” “我的这两个学生”他咬字极重，表面一副尽责老师的态度，语气也很平淡，但那护食和装逼的气息完全掩不住。 老师们只能以羡慕妒忌恨的目光瞪了眼老郑，又不舍地看了眼秦克和宁青筠，才叹着气陆续走开。 他们先前留意到宁青筠已在做第二道题了，方法不如秦克那么简捷，但思路无疑是对的，也就是说，她起码做对了两道难题。 而秦克更夸张，老师们可是亲眼看着他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就斩瓜切菜一样完成了三道难题的解答证明，做完还有余裕去看英语，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些题目根本就不是他的极限！ 更别说后面三分钟“做完”奥数初赛难度的四道题目了！ 这小子，说不定会在奥数上走得比他们任何人想像中的还要远！ 甚至极可能会重现樱园高中昔日的奥数辉煌战绩！ 第三十九章 宝藏学生 “老郑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挖到了这么一个宝藏学生！”有个数学老师忍不住嘟囔了句。 蔡见森失魂落魄地走到温志亮旁边，见他还在和第一道难题作苦战，一时间万念俱灰，知道数学科组长，已永远不可能到手了…… 秦克瞟了一眼系统界，见刚才的一连串装逼，居然给他带来了近500点的学神经验值！不错呀。 可惜的是现在秦克已发现了，“被收割对象”的情绪值是有限的，刷光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像昨天他刷了同班同学一天的情绪值，到后面已越来越少了。 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震惊震惊着就麻木了并不奇怪，人的神经就是能如此迅速适应环境。 所以有必要适当地减少装逼的次数，才能更好地收割情绪值。 见老郑已吆喝着让一众学生重新专心做选拔卷了，秦克知道接下来没什么刷情绪值的好机会了，他看了眼手里的英语笔记本，干脆趁老郑走到自己身边时低声道： “郑老师，我想申请一个安静的学习场所来学习，可以吗？也免得在这里影响到别人答题。当然，有必要时，我也会继续来这里参加集训班的。” 什么是有必要时？ 当然是琢磨着差不多该来装逼刷一波情绪值的时候了。 秦克又瞟了眼旁边的宁青筠，继续压低声音道：“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给宁同学也安排一间，我觉得她也没必要全程参加集训班，自学就够了。” 他声音很小，但宁青筠就坐他旁边，恰好能听到，不由一怔：“我……” 她本想说我怎么就不用参加集训班了，见秦克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宁青筠鬼使神差地把话收了回去。 事后少女回过神才有点惊愕，为什么自己要听他的呀？ 不等宁青筠再开口，老郑已爽快道：“行，你这要求我答应了。你们两个带齐东西，跟我走吧。正好有间旧美术室空着，给你们做自习室，我亲自坐阵给你们解答题目。” …… 旧美术室也在B栋教学楼，而且就在最高的五楼。樱园私立高中是依山而建，B栋教学楼位置最高，站在五楼的窗边能俯瞰到整个校园的景色。 这时正是11月的秋季，漫山遍野的绿色中斑驳着点点的黄色，反倒平添几分暖人的色彩。打开窗户，秋风缓缓吹入教室，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秦克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也没管旁边堆放着的画具，懒洋洋地翻看英语笔记本。 虽然《学委秘笈》的内容很详实也很有针对性，对英语学习的促进作用也很大，但秦克对文科的兴趣可及不上理科，被秋天的阳光晒着，不知不觉就有点发困。 而宁青筠则坐在与他有相当距离的第一排靠窗位置，继续做着先前那三道大难题。 这个向来脸皮子薄的少女，是决不会在这样只有两人独处的美术室里与秦克同桌的。 是的，现在这早已闲置的旧美术室里就秦克和宁青筠两人，老郑嘴里说会亲自坐阵给他们解答题目，不过见到秦克翻看英文笔记本，而宁青筠专心做题，便留下一句： “对了，闻校长说了，接下来的一周，你们可以不回课室上其他科目的课程，专心在这里备战下周末的奥数初赛。宁同学有什么题目不明白就问秦同学，秦同学解决不了的……哦，也不用问我了，这么难多半市赛不考。” 说罢老郑自个叼着烟出去了，不问可知定是去吞云吐雾解烟瘾了，而且一去就不复返。 秦克打了个呵欠，见宁青筠没空给自己讲解英语笔记，也不去打扰她了，干脆趴下来睡觉。 现在是周六的全天自习课时间，睡觉照样有学神经验值的。 他正睡得舒坦，忽然感觉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打了下。 秦克没理会，反正不痛不痒的，谁也别想打扰他睡觉赚经验值。 “啪！” 又有东西打在自己头上了。 秦克抬起头，睁开惺忪的双眼左右看看，没人，又看看四周，地上居然有两个小纸团，想来就是这小纸团砸中了他。 “学委，你学坏了，居然乱扔垃圾，我要报告老师！” 教室里就俩人，凶手不问可知。 隔了几排座位的宁青筠正回头看着他呢，闻言脸蛋儿顿时红了起来。 教室这么大，偏偏又只有她和另一个男生独处，让她感到有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如果这男生不是比较熟悉的秦克，她怕早就走了。 不过回头看到秦克又趴着桌子上呼呼大睡，而且睡得香甜，少女忽然有点好笑，又有种回归到熟悉环境的感觉，所以才忽然顽皮心起，揉了两个纸团掷过去。 这时被秦克一说，宁青筠才意识到自己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被他告诉老师可丢脸死了！ 她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乖乖女，做事认真，循规蹈矩，像这样在教室里向男生扔纸团，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忽然昏了头。 ——宁青筠大概没意识到，平日里秦克那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懒散模样，已悄悄地让她降低了戒备心，觉得这样的家伙没什么威胁和攻击性，所以她才会在无意中显现出平时绝不会外露的、少女天性里活泼与顽皮的一面。 “我……我……”宁青筠红着脸“我”了两声，幸而她才思敏捷，马上就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怎么一直睡觉，我只是想叫醒你。” “你没空教我，英语这东西岂是能自学的。”秦克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你继续做你的题，有空了再叫我。” 他趴下就要继续睡。 “喂……秦克，那个……” 秦克抬头，见宁青筠欲言又止，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过去问道：“哪道题不会？” 宁青筠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最后的第三道大题，小声道：“我……我想了半小时没想到怎么证明……” 大概是还不习惯向男生请教问题，少女原本就有点红的小脸变得更烫了，而且声音也多了种柔弱妩媚的感觉，与平日里的骄傲清冷大不一样。 第四十章 掉落的书包 秦克瞟了一眼宁青筠绯红的俏颜，马上便移开了视线，在心中默念着“我的目标是成为学神征服星辰大海”，才目不斜视地拿过少女手里的笔，再取过草稿纸： “一般来说，对于这样与正整数n有关的命题，你都可以试着从n等于某个n0开始，先用构造法构造出满足题意的对象P（n0），然后假设P（n）已经构造出来，证明P（n+1）也能被构造出来……这样就能化繁为简，找到破题的思路了。看，我以这题为例，给你讲讲。” 秦克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琢磨出来的两种证明方法都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又对比了两种解法的优劣。 听着秦克温和而自信的声音，宁青筠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他一眼。 阳光下少年的侧脸英俊而充满了朝气，虽然天然卷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乱，但脸上干干净净的，身上也没什么汗味，只有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皂味道，让向来有些小洁癖的宁青筠出奇地没生出什么反感来。 “到这里就能完成整个证明过程了，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居然能想到将归纳法和构造法复合起来用，真……真厉害。”宁青筠不轻易表扬别人，因为能让她佩服的人太少了，偏偏眼前这男生的数学水平实在让她望尘莫及，不到她不服。 秦克笑了笑：“当然在具体的问题中，这个证明可以是构造性的，也可以是非构造性的，不能墨守陈规……‘千变万化’，‘随机应变’，‘化不可能为可能’，这也是做数学难题的乐趣。嗯，这样吧，今天上午我干脆给你上上课吧，下午你教我英语怎样？” 这是两人原本的约定，宁青筠点头应道：“好。” “我教你的，和老师们平时教你的可能不一样，他们从题型讲起，而我打算从解题方法讲起，毕竟你的基础很好，这样讲起效果更好……” 宁青筠见秦克一直弯着腰给自己讲题，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要不你坐吧，我站着听就行。” 她这一站起来，长长的马尾马便轻轻晃动，与秦克的距离也拉近了，秋风吹过，带来少女身上好闻的清香。 秦克不由想起了同宿舍闷骚男王历新在“宿舍夜谈”里问过的那句“克哥，宁青筠身上是不是香香的”，当时他懒洋洋地回了句“我鼻炎，闻不到气味”。 秦克的鼻子当然没问题，就算有问题，系统依附时也会将之变成没问题——所以他忍不住偷偷地多嗅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洗发香波、沐浴露的香味还是少女本身的体香，反正很香很好闻。 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变态，秦克忙不动声息地拉开距离，顺手拉了张桌子和椅子过来，凑成同桌：“这样来讲吧，我们都不用站着了。” 宁青筠点了点头。 见秦克就要坐下去，宁青筠忽然叫道：“等等。” “嗯？” “你先让开一下。” 秦克莫名其妙地退开两步，见宁青筠掏出一包湿纸巾，仔细地擦干净他搬来的桌子和椅子——这些桌椅放在空置的旧美术室颇有一段时间了，上面都有层薄薄的积尘。 “可以了，你坐吧。” “呃……谢谢。”秦克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了宁青筠几眼，这家伙，居然替他擦桌子和椅子？这也就小妹秦小壳讨好他想央他帮忙办事时，他才享受到的待遇吧？ 大概是被秦克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宁青筠小脸一红，辩解道：“我……我有洁癖，看不得脏脏的东西在眼前。” “总之谢谢了。”秦克笑嘻嘻地坐下了。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这不又和他成同桌了？而且是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 不过这时秦克已准备着要开始边写边解说了，宁青筠忙收敛起心思道：“你等等。” 她伸手取过书包，从里面取出个漂亮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做好记录重点要点的准备，才说道：“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秦克见状不由感叹道：“你真不愧是宁青筠。” 宁青筠微微歪起小脑袋，不解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好了，开始吧……” 当下秦克从奥数的“化归”解题法开始讲起，结合例题不断地引申出去，基本上是按着系统灌输给他的知识脉络来细说。 宁青筠从没听过这么新奇的讲解，秦克不只是讲一种方法一种例题，而是会触类旁通，将这种方法所有可能用到的场景、题型全讲一遍，并串成清晰的知识脉络。 这与宁青筠平时的学习方法有几分类似，所以宁青筠接受得很快，也学得非常认真。 他们一个人专心教一个人认真学，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甚至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忽然听到门口方向传来一声咳嗽声。 两人从学习中回过神来，看向门口，见是老郑来了。 宁青筠这才留意到自己离秦克靠得很近，肩膀几乎都靠在一起了，不由小脸发烫，忙坐直身子拉开些距离。 老郑却在门外朝她叫道：“宁同学，你过来一下，你上次交的奥数报名表，有个地方填漏了，你去年参加过初赛还进了前十，这个要在奥数经历的栏目里写进去……” “好的，郑老师。”宁青筠站起来，秦克也跟着站起来。 现在两人同桌，他的座位在外面，宁青筠的座位在里面的靠墙位置，必须要经过他身边才能出去。 秦克起身离座，宁青筠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匆匆从秦克身边出去，带起一阵香风。 秦克不由揉了揉鼻子，嗯，我闻不到闻不到，嗯，星辰大海多美。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惯性地伸了懒腰、活动活动手脚。 不知道是宁青筠起身的动作太匆忙碰到了书包，还是秦克伸懒腰活动手脚时无意中碰到了桌子，反正宁青筠刚走开一小会后，她的书包便从抽屉里掉下来。 秦克眼角余光瞄到，想也不想伸手弯腰去拦，但终究慢了一步，书包啪地掉在地上了。 这只漂亮干净的纯白色小书包立时沾上了灰尘。 哎，那个有洁癖的家伙看到怕会难过了。 秦克摇摇头，蹲下去将书包捡了起来。 书包没拉拉链，掉下来时从里面掉出几本书来，其中还有一本打开了。 秦克顺手捡起，塞回书包里，但眼光无意中扫过那本打开的书，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一章 宁青筠的秘密？ 哪怕从宁青筠的书包里掉出世界名着、大学教材，秦克怕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惊讶。 这竟然是一本贴满了卡通图案的笔记本！ 哦，准确来说也算不上是卡通图案，而是奥特曼的贴纸。 托自己家那个不正经老爸的福，加上要照顾妹妹，秦克从小就看过各种动画与特摄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贴纸上印着的是迪迦奥特曼。 学委的书包里，居然有这样一个贴满迪迦奥特曼贴纸的笔记本？ 与她那严谨认真、一心学习的形象实在太不搭了，就像精致的日料中忽然出现了麻辣火锅一样突兀。 会不会是哪个亲戚家小孩子的，宁青筠代为临时保管？ 秦克明知不该看别人的隐私，但实在太过好奇了，瞟了下在门边桌子上低头专心补填报名表的宁青筠后，随即飞快地捡起这笔记本。 见这笔记本已有些旧了，但看得出保管得极好。 封面是小清新的白裙少女抚着帽子，长发飘飘站在草坪上，与平时宁青筠用惯的笔记本风格相似。 翻开这本笔记本，见里面每页都贴了十几张迪迦奥特曼的贴纸，里面还有不少的文字。 “人们之所以敬仰你，是因为你拥有每一个人都拥有的东西，勇气与爱的力量” ——宁青筠，你要勇敢，就算爸爸妈妈没回家，你也要一个人勇敢地面对黑夜。 “勇士经常是孤独的，勇士必须连续作战，保持胜利的战果” ——就算再孤独，我也要像勇士一样，保持着胜利的战果。 “就算人内心深处的黑暗无法消失，我仍然坚信，人类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变成光” ——宁青筠，不要怕寂寞，凭着自己的力量变成耀眼的光，这样爸爸妈妈就会看到你了。 “大古队员，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能做的事。” ——我也不相信有什么事是努力也做不到的，如果有，那就是我不够努力，所以宁青筠，明天的考试一定不要慌，一定能再次拿到第一的，这样……总有一天，能达到让爸妈回头看我的高度。 前面页面的字迹有些稚嫩，翻到后面的几页，已变得娟秀漂亮，正是秦克看惯了的、宁青筠的字迹，而且应该是从小到大、慢慢演变的字迹。 这，竟然是宁青筠自己的笔记本！ 从将这本笔记本一直随身放书包里带着，不难看出，宁青筠很喜欢迪迦奥特曼，还用里面的台词来鼓励自己。 秦克在惊讶之余，又对上面文字隐隐透出的信息而有些莫名的心酸与心疼。 宁青筠的父母，似乎从小就没陪伴在她身边？甚至都没怎么关注过她？ 忽然听到脚步声走近，以秦克的厚脸皮和胆识，竟有心跳加速起来，忙合上笔记本，胡乱塞回到她的书包里。 回头一看，果然是宁青筠回来了，而老郑已不在教室门口，多半又溜了。 少女见秦克拿着自己的书包，顿时目露讶色道：“你……” “你的书包掉地上了，我捡了起来。” “哦，谢谢你。”宁青筠伸手接过，又掏出湿纸巾，仔细拭去书包上面的灰尘，不过留意到书包的拉链没拉上，而里面的书本位置全乱了时，少女一向清冷沉静的眸子忽然露出了惊慌与混乱，她白皙如玉的小脸上也瞬间布满了红晕。 “你……你……我……这书包里的东西……”少女慌慌张张地瞪着秦克，居然有点语无伦次。 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宁青筠，绯红的俏颜，慌乱的神色，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寻常女孩的真实与可爱。 秦克心里一乐，反倒淡定下来，平静道：“你书包没拉链，书本都掉出来了，我捡起塞回去了。” “你……你没看里面的东西吧？” “不就是一些课本和笔记本吗？我没看，怎么了？” “没……没什么，里面有我的日记本，我……我不想被人看到我的日记。”宁青筠目光闪烁着下移，纤长的小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自己马尾辫上的乌黑发丝，脸蛋也更红了。 秦克更乐了，原来学委说谎时有这么多的小动作，太可爱了吧？ “是吗？放心，我绝没翻动过你的日记本。” 秦克回答得理直气壮，他认为自己翻动的根本就不是日记本，上面又没写日期和天气什么的，也没记录生活琐事，怎么也不能称之为日记本吧？ 宁青筠偷眼瞟了瞟他的神色，见他一脸坦然和不知情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那个笔记本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的精神支柱，也是记录了她从不对任何人说起的心事，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她会有种被偷窥了心事的惊惶与恐惧。 她从小就没什么知心朋友，也不习惯与人分享心事，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男生了。 宁青筠重新拉上书包的拉链，塞回抽屉里，坐下后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同桌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的嘛。对了，刚才学了快一个小时，要不要活动一下？整天坐着对身体不好。” 宁青筠略一迟疑，还是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两人就在宽阔的旧美术室里绕圈散步走动，秦克边走边晃手臂，宁青筠却斯斯文文地跟在后面走着。 “学委你体育不擅长，是不是平时都没怎么参加体育活动？” “我……我不喜欢流汗，顶多做做体操、跳跳绳什么的，所以基本上体育项目都不擅长。” 哦，全是一个人就可以进行的体育运动，这家伙该不会从小就没什么好朋友吧？ “也亏你期中考试体育能考到七十多分。” “我的跳绳项目拿了满分，其余短跑和仰卧起坐差一点没到及格线，不过老师给我面子，都给我合格了，一拉平均分，就成了七十多。” 两人就在美术室里边走边聊，都是些学生之间的话题，秦克半点也没触及任何与那笔记本内容有关的字眼。 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声中，宁青筠原本的慌乱与紧张终于慢慢平伏下来，小脸上的红晕也终于散去。 走了近十五分钟，感觉身后没什么体力的学委少女气息已有些乱了，秦克才招呼她坐下，继续给她讲奥数。 第四十二章 将她高高的捧起，再将她击败！ 到了中午，两人默契地分别去找各自的朋友吃饭，饭后秦克与几个室友吹完牛后，便一起去篮球场踩着阳光打球了，他们都没午睡的习惯。 出了一身汗，李雄等伙伴直接跑回教室上自习课了，秦克却忽然想到宁青筠的小洁癖，于是先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才动身出发去旧美术室。 反正他不用担心迟到。 到了旧美术室，宁青筠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复习他早上讲的要点难点了，见秦克走进来，少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似乎想问什么，但嘴唇只是动了动，终究没问出来。 秦克坐到她旁边，奇道：“怎么了？” 宁青筠的手下意识想护住书包里的那本笔记本，随即移开视线：“没什么。” 像宁青筠这样的女孩，她说了没什么，再追问也不会的结果。 秦克自然明白这道理，所以也不再问了，开始陪她复习了一遍早上的奥数知识。一进入学习状态，宁青筠便恢复如常，复习完毕后，她便依约教秦克英语。 宁青筠教得很认真很细致，自然远比秦克自己看笔记本来学要高效得多，原本枯燥的英语学习，在少女好听的嗓音娓娓道来中也添了几分的趣味。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临分别时，秦克忽然道：“学委。” “嗯？”正低头整理书包的少女抬头。 “我说过，期中考试考得好，请你吃饭的。” 宁青筠摇摇头，毫不意外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你也替我解答数学试卷上的难题了。” 秦克也不强求，笑道：“行吧，算我欠你一顿饭，以后有机会再还。” 第二天是周日，学校放假，秦克已从班主任那里拿到了高中的第一笔奖学金，1500元，便极大方地请李雄、葛志星、王历新、吴铸这四个室友，还有班里平时一起打球的几个体育生一起出去，吃了顿火锅，席间叫了箱啤酒，气氛热闹。 “克哥，听向齐他们说，你也要参加下个周日的奥数考试了？” “嗯，报名了。” “牛逼！克哥，这回有没有信心胜过宁青筠，给我们男同胞们争口气？” 提起宁青筠，秦克想了想道：“各位兄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什么事啊？克哥你尽管说。”喝得有点脸红耳赤的李雄首先拍着胸口叫道。 其他人也纷纷呼应。 秦克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掏出五百元拍在桌子上：“这个就当是活动经费吧。你们也可以叫上黎琳她们帮忙，务必在奥数初赛前一天准备好，具体的实施时间，我迟些再通知你们。” 一群男生顿时安静下来，好会儿，还是闷骚男王历新迟疑着开口了：“克哥，你这是要干嘛？你不会是想追宁青筠吧？不是我们泼你冷水，宁青筠虽然漂亮，但攻略难度太大……” 葛志星也劝道：“就是啊，宁青筠根本就是那种只想专心读书不想交男朋友的女生，想追她没好果子吃，之前班里挨处分的几个同学就是前车之鉴啊，克哥，三思啊！” 其余男生纷纷心有余悸地点头。 “追你们个头，真想追她就由我自己出面来办了。我对她没意思，纯属是想将她高高的捧起，再将她击败！替我们男同胞们狠狠地出口恶气！”秦克一脸的杀气腾腾。 众男生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好样的，克哥！我看好你！” “就是，击败宁青筠！给咱们男生长长脸！” 秦克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那这事就拜托给各位兄弟了，一定要表现得情真意切，将她高高捧起，这样我击败她才觉得爽快！” “放心，克哥，我们一定会办妥的！” 顺利地忽悠了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后，接下来的一周，秦克都没到教室正常上课了，而是和宁青筠一起到旧美术室里自习。 早上他教宁青筠奥数，下午则跟宁青筠学英语，中午和傍晚照常打球运动，然后回教室讲半个小时的“秦克数学小课堂”，晚自习则用来复习英语、背单词，做宁青筠给他选的阅读理解、写宁青筠给他定主题的英语作文，晚自习下课后交给宁青筠批改。 虽然不像平时那种天天睡觉赚学神经验值那么轻松写意，秦克却有种特别的充实感，与班里的同学们也越来越熟悉了。 至于宁青筠，与他的相处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多数时候只会讨论学习，甚至连课间休息时，绕着旧美术室里走圈时，讨论的也是学习，极少会涉及到对方的日常生活。 不过秦克每次到旧美术室时，都会发现自己的课桌提前被擦得干干净净，文静秀气的单马尾少女坐在窗边，腰身笔挺，纤长的手指握着笔，正琢磨着习题。 这已成了一周来最常见的风景。 只是秦克有时看着她孤独地做着题目的身影，总会忍不住想起那本贴满迪迦奥特曼贴纸的笔记本。 老郑不时会过来溜达溜达，后来大概是听闻只有秦克和宁青筠在旧美术室学习，连班主任魏文萍也紧张地赶来偷偷观察了几次，见秦克和宁青筠始终神色专注地学习，虽然坐得有点近，却毫无亲密举动，才勉强放下心来。 原本她还是想提醒下秦克注意分寸，不过想到闻副校长找过她谈话，让她尽管不打扰秦克备考奥数，魏文萍终究没节外生枝。 期间的周三和周六，秦克和宁青筠也到过奥数集训班上露过脸，主要是老郑要通知奥数的注意事项，讲解一些特别的例题，秦克也顺便刷了两波情绪值，学神经验值赚了不少，数学的升级进度条又向前挺进了。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9722/30000。” 转眼间到了第二周的周日，奥数初赛的当天。 清晨七点，在学校的大门前，学校准备着的校巴早已停好等待学生们的到来。 秋天的太阳起床得晚，宁青筠背着小书包离开宿舍时，天色才微微发亮，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少女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把小手插到校服里，沿校道快步跑向校门口。 出发时间是早上的七点半，不过宁青筠做事认真，向来习惯提前到达。 快到校门时，宁青筠意外看到校道旁一个男生正倚着灯柱打呵欠。 第四十三章 谢谢你，秦克 一看到那天然卷、就像没梳头的头发、还有头顶上的那呆毛，宁青筠就轻易认出来了，这男生不是自己的同桌秦克又是谁？ “你在这里干嘛？等人？”宁青筠见左右没别的学生，便上前问道。 “早啊，学委，这么巧。你先走吧，我犯困，想再眯一会。” 秦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回了句。 宁青筠原本脑海里还闪过“这家伙是不是在等我”的猜测，瞧他这模样立时便打消了这念头，没好气道：“你到车里再睡不行吗？” “我不习惯车里的味道，睡不着。” 看到他这散漫的模样，宁青筠忍不住提醒道：“你的准考证、学生证、身份证和文具都带齐了吗？” “昨天发下来时全装文件袋里了，应该没遗漏吧？” “你这人，就不能再检查下么？漏了任何一个证件都不能入考室的！文具也是不能互借的！”宁青筠没好气地白了秦克一眼，见他还是没检查的意思，便伸出白生生的小手道：“文件袋给我。” 秦克将手里的文件袋给她。 宁青筠打开来，借着路灯的光线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重新装好，拉好拉链，将文件袋递回给秦克：“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秦克对这次奥数也很重视的好吧，这关系到他的系统任务呢。 嗯，算来拖延了这么久，那边应该准备妥了。 “谢谢学委，托你的福，我没那么困了，走吧。” 当下宁青筠在前面走，秦克懒洋洋地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校门前，忽然间前面涌出十几个男生女生，哗啦地拉起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宁青筠，祝你在这次奥数比赛中旗开得胜！为校争光！” 伴随着拉起的横幅，还有男女生们齐声的呼喊：“学委，加油！考出好成绩！我们高二三班永远支持你！你是我们的骄傲——！” 认出这些学生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黎琳、李雄、葛志星、王历新、吴铸等都在其中，宁青筠漂亮的丹凤眼缓缓地睁大，整个人呆立原地。 性子清冷、平日里一心只想着学习的她，并没什么真正朋友，哪怕黎琳等几个经常一起走的女同学，也只能称之为熟人。 所以这还是她自念书以来，第一次有同学这样声援她！ 而且是在周日这难得的放假日，眼前的十几个同学一大早就忍着秋天的寒意，守在这里，为的就是声援她！ 宁青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但有种热热的东西流淌过心头，原本绷紧到极点的备考神经，不知不觉便松了几分。 她好看的小鼻子抽了抽，轻声道：“谢谢，谢谢大家。我会努力的。” 黎琳朝众人笑道：“好了好了，不要打扰青筠啦，我们回去吧。青筠，奥数考试加油哦。” 一众男生女生纷纷叫道：“学委加油！”这才收起横幅，朝宁青筠挥手告别。 宁青筠轻咬着红唇，也挥手回应。 四周传来不少已到场的参赛学生们的低语声：“看，宁青筠就是不一样，考个试都有同学专门做横幅来声援呢。真羡慕。” “切，你羡慕得来吗？人家宁青筠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如果在我们班，也是班宠好吧！班里的男生们不把她宠上天了？” 宁青筠没理会这些旁人的话语，等同班同学走远后，她蓦然回首，看向事不关己地抱臂倚在校门上的秦克，忽然展颜一笑：“谢谢你，秦克。” 这还是宁青筠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和秦克搭话。 少女笑容暖暖的，甜甜的，还有两分的羞涩，配上她那精致秀气的俏脸，竟比刚刚洒下的晨光还要明媚，不知道晃瞎了多少男生的眼睛。 早坐在校巴上的吴绍材从车窗看到这一幕，又气又妒，宁青筠居然对着一个男生笑，而且笑得这样娇羞！ 但他这怂货也只敢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狗男女，便悻悻然地转过了头。 秦克自然不会在意车上的吴绍材，被宁青筠这样看着，他只觉得心跳有点乱了，不由暗骂自己不争气，区区一只宁青筠的笑容，居然让自己心脏的血液加速流动！ 他移开视线，装傻道：“谢我干嘛？” 宁青筠眸子里转动着清澈的光芒，就像一泓秋水，她低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又不笨。” 那些男生女生几乎全是听秦克数学小课堂的同学，黎琳她们几个最近回宿舍时每天手里都捧着奶茶，还会给她带一份，脸上带着某种神秘的笑容。 这么多线索全集中在一起，宁青筠怎可能猜不到真相？ 宁青筠又想起上周六中午，自己回到宿舍后想将那贴有迪迦奥特曼的笔记本擦干净，却发现封面和封底都有灰尘，明显是曾掉落地时打开过，但上面的灰尘又似乎有不少被摸去的痕迹，还有好几页书页的边缘，都带着淡淡的灰尘指印。 这家伙，该不会真看过自己那个笔记本吧，所以才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幕来给自己加油？ 少女的心里忽然有些慌，尤其是留意到四周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和秦克身上，她俏脸上泛起红晕，忙丢下一句：“我……我先上车了。” 对于她这样脸嫩的女孩子来说，能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还留下这么一句话来结束话题，已算是特别给秦克面子了。 乌黑柔亮的马尾辫甩动，少女纤细的身影很快进入到了校巴中，脚步慌乱中带着轻快。 秦克过了好会儿才登上校巴，见宁青筠坐在最后一排，和三班的女生们坐在一起，自然不会凑过去，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 校巴载着连同秦克和宁青筠在内的二十五个参赛者，还有带队的老郑等五个数学老师，驶往省文体中心的考场。 路上分发早餐面包和牛奶，老郑看着吃东西的学生们，再三嘱咐道： “最后再次提醒大家，今年的奥数和往年有些不一样，题目多了三倍左右，还分为正卷和附加卷。正卷共有十五道填空题，十道综合题目，还有附加卷上两道‘附加题’。” “正卷与附加卷各题目的难度也与题目的顺序无关，并非最后一题就是最难的……” 第四十四章 狂傲的全文彦 “还有就是很关键的一点，本次考试除了附加卷是一题25分外，正卷里所有题目、不分填空还是综合题，分数都是10分，最难和最易的题目都是10分！” “谁能最快判断出题目的难易，并尽可能在考试时间内完成更多的题目，就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也是本次奥数考试重要改革，组委会是要考究大家的审题能力和应变能力，所以大家注意，一定要迅速审题，先挑自己擅长、相对简单的题型来做，能做几题是几题，到时按总分来排名的……” “考试时间是三个小时，附加题看看就行，如果没头绪就果断放弃，争取正卷的十五题完成五题以上，这样才有机会进入前五十名……” “证件一定要带在身上，如果遗漏了证件，哪怕能通过人脸识别，也是不允许进入考场的……” 向来严肃的老郑这时声音都说得有些嘶哑了，其余带队老师也帮着检查所有学生的证件、文具。 这次奥数初赛关系重大，可以说樱园私立高中和他们这些数学老师的前途都押在上面了，容不得他们不紧张不重视。 校巴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慢慢接近了考试地点。 省文体中心是一幢极宏伟的现代化建筑，几乎远州市乃至省里的大型考试，都是在这里举办的。 樱园高中的师生们到达省文体中心时，刚刚过了八点，距离开考的九点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秦克打着呵欠走下校巴时，老郑已开始再次点名。 秦克见宁青筠又惯性地自己一个人站在人群边缘，不由摇了摇头，走过去站到她旁边。 宁青筠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脚步。 忽然听到有个女声叫道：“秦克？” 秦克回头，便看到了一身澄空高中校服的表姐沈恬恬，旁边还有大群同校的学生、老师，黑压压的起码有六十人，声势较之樱园这边自是强得多。 “表姐。”秦克脸上的懒散立时变成了嬉皮笑脸：“你也来考试啊，真巧。” 沈恬恬额上全是黑线，你这是选择性失忆？上两周在老家不是说过，我也通过澄空的奥数选拔、要参加奥数初赛么？ “今天来这里自然是参加奥数考试。”沈恬恬没好气地回了句，目光落到宁青筠身上，不由暗暗咋舌，这女孩也太漂亮了吧！ 气质更佳，清清冷冷，文文静静，目光流盼间又透着隐隐的妩媚与骄傲。 哪怕沈恬恬平时自认为长得还算好看，但和这女孩一比，立时便生出几分的自惭形秽来。 沈恬恬和秦克的对话引起了澄空众人的注意，澄空的一个老师哈哈笑道：“哟，这不是樱园的郑老师吗？今年樱园参赛人数好像又少了几个，希望明年不要更少了。” 老郑板着脸冷冷道：“盛极必衰，你们澄空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两所私立高中之间近年来竞争白热化，火药味很重，不只是学生之间，连老师之间也相互瞧不顺眼，尤其是像老郑这样当了一辈子樱园高中数学老师的人，根本就没考虑过跳槽的事，对澄空老师的态度就份外不客气了。 那老师“呵呵”笑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带来的学生们，有几个你应该也有印象，全文彦、陈翰音、洪星纬、池嘉慕，去年省赛时都登过台领奖。” 他示威般朝老郑挑挑眉，又转身对着沈恬恬旁边的三男一女道：“文彦，翰音、星纬、嘉慕，你们过来和樱园高中的老师们打个招呼啊。”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眼镜男生最先昂头走了出来，他神色冷漠与桀骜，根本没理会那澄空的老师，而是直接从秦克的旁边走过，来到宁青筠面前，傲气的目光极具侵略性： “宁青筠，我们又见面了，我就知道，今天一定能在这里见到你的。这次市赛如果我能超过你五十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怎样啊？” 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一众老师的面，公然要求另一个女学生做他的女朋友！ 这是何等的傲气，何等的目空一切！而且从头到尾，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旁人，包括澄空的老师在内！ 老郑等樱园老师立时皱起了眉，他们自然认出这个正是“恶名远扬”的天才学生、去年奥数省赛第一的全文彦。 这全文彦还真是和传闻里一模一样，狂傲到没边了，难怪能做出打老师耳光、公然剪坏女同学头发的恶行来！ 澄空这边的师生们却早已见惯不怪，他们就是故意让全文彦恶心恶心樱园的学生、打击他们的信心士气的。 宁青筠清冷的眸子闪过不悦与厌恶，淡淡地回了句：“你是哪位？” 你是哪位…… 这句话的打脸效果比直接拒绝还要响亮。 原本站眼镜男生旁边，留着长发，勉强还算漂亮，只是下巴尖尖有点像整容脸的池嘉慕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全文彦，你别以为你是去年省赛的第一名，人家就得记着你，看吧，人家根本就没将你放在心上。” 眼镜男生全文彦羞恼成怒地哼了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盯着宁青筠冷笑道： “宁青筠，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嚣张什么？让你做我女朋友是给你赏脸！要不是长得漂亮点，谁记得你是谁？哼，今天的奥数竞赛，我就让你再次见识一下，什么叫天才的实力！你这样的小角色，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等着明天出成绩后仰望我的名字吧！” 宁青筠眸子里闪过怒意，同时不甘心地咬着红唇。 去年她才上高一，奥数经验不足，省赛确实连前十都没进，而全文彦当时已是高二，还是第二次参加高中奥数，结果就是她被这第一名的全文彦拉开了四十多分。 这次虽然得到了秦克的指导，她感觉自己水平提升了许多，但能否赢得过这全文彦，却乃是未知之数。 其余樱园高的学生们看到这外校的眼镜男生竟敢如此态度对宁青筠说话，无不义愤填膺，但一来他们大多数有些嫉妒宁青筠，二来他们大多都听过这全文彦的“恶名”，谁也没敢轻易就上前替宁青筠出头。 己方没人出声，宁青筠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局面，更不习惯说什么大话，一时间小脸憋着通红。 老郑等老师见这全文彦的话说得过份，而且大大打击了己方学生的士气，不由恼怒起来，但未得他们出声制止，忽然听到一个男生笑嘻嘻道： “你好，我叫秦克，是樱园高中高二三班的学生，今天也是来参加奥数比赛的。” 说着他居然还慢慢伸出手，似乎想和全文彦握手。 第四十五章 真打脸 澄空那边的学生们先是一怔，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樱园高中居然坠落至斯？ 宁青筠被人当面“打脸”，她的同学却巴巴地过来讨好全文彦？ 樱园高中的学生们也大觉颜面扫地，纷纷气恼地瞪着秦克，暗骂狗腿子，软骨头。 全文彦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我没必要知道你是谁，我对于无名小卒不感兴趣。” 秦克脸上依然笑嘻嘻的，目光中却没半点笑意：“不，你很有必要知道。因为……你起码应该知道，今天的奥数考试，是谁将你的第一名夺了去，并将你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往泥里踩！” 此言一出，四周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包括全文彦在内，人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痞里痞气的男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中，秦克前伸的手忽然加速，在全文彦的脸上啪啪啪地拍了几下。 清脆的耳光声中，全文彦的脸立时被拍红了。 “先打你几下轻的，免得打肿了，呆会你过不了人脸识别，参加不了考试，到时输了也不服气。”秦克脸上的笑容已经敛起，眼睛也微微眯起，透出凌厉的凶光： “等考完试了，你最好躲着我，不然我见到你，一定会抽烂你的嘴巴！” 秦克这几巴掌打脸的力度不大，但配合这话语、这神色，份外给人以侮辱感。 全文彦从小就被娇纵惯了，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一怔之后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打过来。 秦克伸手，轻易便捏住了他打来的瘦削拳头，手上发劲一拧，全文彦立时痛苦地大叫起来。 “喂，你快放开我的学生！” 澄空的老师忙过来要拉开两人，秦克这才松开全文彦的拳头，另一只手却揪住他的衣角，将他揪到自己眼前。 两人的眼睛相对不过二十厘米。 秦克眼中凶光毕露：“以后别多嘴了，再叫嚣只会让人觉得幼稚好笑——过了今天，你身上所有的过往荣光，都将会被我踩得粉碎！” 他从小就在山区小镇里长大，那里的学校里学生打架斗殴颇为寻常，秦克又是性格倔强不服输的人，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为了保护小妹，但凡需要拳头解决的事他从没退缩过，甚至可以说，他打过的架不会比他考过的试少。 虽然后来他处事越来越成熟圆滑，手段也高明起来，就很少再打架了，但那份凶狠还潜藏在骨子里，从没消失过。 此时全文彦与秦克冰冷的目光碰了碰，竟只觉得头皮发麻，讷讷不敢回话。 他狂傲，他嚣张，也只是仗着天才般的优异成绩、家里也有些钱，才敢在学校里横着，秦克这时一脸混社会的凶狠不良少年模样，让全文彦这样的文弱学生多少有点畏惧。 见状，秦克才冷哼一声，将全文彦推到冲过来的澄空老师身上。 澄空的老师们忙护住全文彦，气急败坏地冲老郑大叫：“郑老师，你们教出的什么学生！要是伤着我们的学生，我们定会向组委会投诉！” 老郑瞧见全文彦的脸只是有些红，便知秦克下手极有分寸，他哈哈笑道：“我这学生不过是见到有蚊子落在上面，帮着拍了两下，这算什么呀。你这学生却是想挥拳打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找组委会理论，那就去啊，一起去查监控啊！” 澄空的老师们顿时语塞，这事确实是他们这边先不占理，再说秦克那几巴掌的痕迹，等到了组委员办公室怕早就消了，倒是全文彦挥拳打人被监控拍了个正着，再怎么争取，也就是个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 一时间澄空众老师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秦克却根本没理会老师们的对话，他拉起宁青筠的手腕，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散漫和嬉皮笑脸：“走啦，学委，和这样注定会被扫进垃圾筒的小角色没必要多废话。” 宁青筠身不由主地被他拉着，脚步踉跄地跟在他后面：“喂，秦克……” 秦克朝老郑随意挥手：“郑老师，我带宁青筠先去排队进考场了。” “喂……”宁青筠本想说什么，但看着秦克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家伙明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却……莫名地让人生出一种安心感来。 围观的其余学生同样全处在震惊之中。 尤其是秦克的表姐沈恬恬，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表弟拉着个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走远了，久久没说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表弟在老家那边横，在这边同样横，居然敢这样公然打脸全文彦！而且是真的打脸！ 那可是全文彦啊！在省里许多重点高中都知道的天才学霸！被澄空请回校后就像大神一样供着，免除一切学杂费、配了老师级别的单人宿舍，允许他自由上课，还有大笔的奖学金…… 连校长都对他笑脸相迎，简直是澄空的宝贝。 与这样的宝贝学生真起了冲突，说不定能惹得澄空的校长亲自找樱园的校长投诉，甚至向上级教育部门提出抗议，要求处罚秦克呢！ 秦克怎么胆子如此大！ 但她转念一想，秦克看似冲动，可做得极有分寸，又占住理，能把对方气得半死，自己却不落半点把柄。 沈恬恬不由想到自己从小就被这表弟欺负得牙痒痒却没法子反击的往事来。 她转头又看到全文彦又气又恼、同样只能嘴里骂骂咧咧的情景，沈恬恬不由暗暗缩了缩脖子，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再招惹这表弟为好。 当然，她心里也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这全文彦来澄空高中不到两周，已“恶名远扬”，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惹人生厌，昨天有个学生在楼梯里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被他扇了一记耳光，这事都传遍学校了，偏学校只是简单地“教育”几句全文彦，便轻轻揭过了。 澄空的学生们对此既生气又无奈，这时看到全文彦吃瘪，不只沈恬恬，其余多数澄空学生也暗自拍手叫好，心里甚至有点佩服感激起这个“为民除害”、叫秦克的樱园学生来。 …… 秦克一边拉着宁青筠走向考场，一边瞟了眼浮在半空的系统界面。 今天是周日，按理系统该进入休眠状态了，但可能是因为今天考奥数情况特殊，自从他进入文体中心后，系统的界面便从灰色休眠中激活过来，恢复了色彩。 这也使得他刚才那一波装逼出头，狠刷了把观众们的情绪值，收获了近三百点的学神经验值。 大收获啊！ 果然割新韭菜获得的情绪值多啊！ 第四十六章 狭路相逢 “你……你放开我啦。” 忽然旁边传来少女带着羞涩和不知所措的声音。 却是宁青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腕正被秦克拉着，脸蛋儿顿时红得发烫。 四周不少学生投来的惊讶目光，更让她心里慌慌的，连带脚步都有些软软的。 尤其是手腕上的肌肤传来滚烫滚烫的触感，让少女的心跳砰砰砰地响起——她穿着的是长袖校服，但秦克是直接握住她接近手掌的位置，两人的肌肤是直接触碰在一起的。 手掌里传来的滑腻柔软触感极是舒服，秦克有点不舍松开，不过感受到宁青筠的困窘羞涩，秦克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腕。 宁青筠立时像是触电般收回小手，她可从没被男生这样的触碰过，心中涌起的陌生感觉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努力平伏着急剧的心跳，目光盯着脚下，好会儿才红着脸低声道：“谢谢……其实你刚才不必为我……” 秦克故意露出一脸惊讶：“啥？学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该不会自恋以为我是替你出头吧？” 宁青筠惊愕抬头：“……” 秦克双手抱在脑后，一副痞赖狂傲的模样：“所以说啊……你们女孩子就是爱胡思乱想。我纯属只是瞧那个家伙不顺眼而已，与你根本没关系。呵，居然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我都没嚣张起来呢，他倒比我还要傲，这让‘天下第三’的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宁青筠定定地看着他那嚣张跋扈的神色，忽然卟哧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少女轻咬红唇，眸子里似乎有秋水荡漾，带着动人的笑意：“我笑你这人，嘴里总没句真话。” 秦克叫起屈来：“我说的全是真话，超级真的真话好不好？还有啊，学委，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假学霸，情商都不会高，比如刚才那个家伙，简直是脑残反派的举动啊！” “那全文彦向来如此，听说他仗着成绩逆天，甚至连老师都打敢耳光，也就你，敢招惹这样的狂人……” 宁青筠白了秦克一眼，但想到他刚才挡在自己面前，狠狠地怼那全文彦的情景，心里不知怎的便暖暖一片。 秦克笑嘻嘻：“学委，你这是表扬自己？你那句‘你是哪位’才是打脸效果绝佳啊。” “我……我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又不会说别的话来怼他而已。如果像你这样牙尖嘴利，我定会用别的话语将他气得发疯。” “你就不怕那狂人动手？” “反正有老师们在呢。”宁青筠嘴里这样说着，却不由想到，如果不是这家伙站自己身边，自己会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这个想法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秦克忽然叹了口气：“说来学委你没get到刚才我话里的‘key point’。我说那家伙是‘假学霸’，其实是想说，真正的学霸，或者学神，应该是双商奇高的天才，比如我。” 宁青筠本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继续和这家伙说笑的，但这家伙摆出来的神色太过“讨厌”，她忍不住笑着捶了秦克一下： “你能不能别这么骄傲自大？连全文彦怕都没你这么骄傲。” 秦克被少女的小拳头打得全身骨头都酥了几分。 我的妈耶，学委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虽然我的目标是征服星辰大海、现在还没找女朋友的打算，但你再这样可爱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啊！ 秦克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宁青筠那好看得有些炫目的笑颜上移开： “学委，今天的考试加油啊，万一我考失手了，就靠你的成绩来打脸那家伙了，不然我今天的表现，就会成为樱园的笑话了。” 少女小嘴不满地微微嘟起：“谁叫你胡言乱语的，我要是有把握能胜那家伙，早就顶回去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宁青筠顿了顿，轻咬薄唇，低垂眼帘，红着脸小声道：“你……你也要加油。” “谢谢。”秦克看看她这羞涩可爱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涌起一股从没有过的冲动来。 “学委。” 宁青筠抬头：“嗯？” 秦克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举起手掌道：“我们要一路赢下去，一起去省赛啊。” 秦克的话里似乎有某种让人心慌的含义，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 不过见到秦克一直举着手，宁青筠终究还是举起白皙的小手，与他“啪”地击了下掌，低声而认真道：“嗯，我会全力以赴的！” 秦克意气风发：“走吧，我们进入考场，开始我们的战斗！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幼稚鬼……”宁青筠好笑地嘟囔了句，却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向检录处。 …… 看着秦克和宁青筠一前一后地通过安检和人脸识别闸机，樱园的老师们忙招呼着余下的参赛学生入考场。 老郑刚刚结束与澄空老师们的“斗嘴”，他喃喃低语道：“秦克啊，你今天可得真给我争口气，不然今天我的老脸就要被打得啪啪响了。” …… 秦克来到自己的考室，看了下同考室的名单，居然只有他一个是樱园高中的，更神奇的是，或者应该说“怨家路窄”的是，他居然与澄空的全文彦、池嘉慕一个考室！ 秦克吹了声口哨，有意思，就喜欢这样戏剧的安排。 秦克没走开，就倚在阳台的围栏边，懒洋洋地抱臂盯着楼梯口。 刚才澄空想从心理层面来打击樱园的学生，秦克不介意来一次以牙还牙！ 他继承了老爸的一米八高大身材，校服拉链半拉不拉，里面衫衣的领口扯开，还故意弄乱了原本就有些天然卷的头发，配上那刻意露出凶光的眼神，学足了老爸那痞里痞气的不良中年神色，让进入考室的学生们都不自觉地避了开去。 当然也有个别女生觉得这样的男生痞帅痞帅的极有魅力，大胆地朝他抛媚眼，秦克一概不理。 过了十多分钟，目标人物出现了。 眼镜男全文彦和尖下巴女池嘉慕一起从楼梯里走上来，见到痞性十足的秦克不由一惊，全文彦甚至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秦克笑嘻嘻地上前，替他理了理衣领：“哟，这不是全同学嘛，我们可是一个考室，多多指教啊，还有，考完别走这么急，咱们慢慢算账。” 说罢他嚣张地轻轻拍了拍全文彦的脸，眼中凶光闪动。 正所谓表面越凶的人骨子里越懦弱，像全文彦这样只敢在学校里横行的学霸，何曾试过与这样的“痞坏角色”打交道，加上先前就在秦克手里吃过瘪，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时竟全身僵硬，不敢反抗。 秦克挑衅的目光落到旁边的池嘉慕身上，后者脸色一白，退后几步，脚步踉跄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全文彦居然立时闪开了，甚至没去扶她。 第四十七章 势如破竹 还是秦克假意地扶住了池嘉慕道：“当心点哦，美女，长得这么好看，摔坏了脸就可惜了。对了，考完一起去泡吧啊，我的哥们最喜欢你这样整容脸的美女了。哈哈！” 池嘉慕挣开他的手，吓得缩成一团。 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三人是朋友呢，见全文彦脸色难看、池嘉慕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才发现不妥，但秦克已飘然走开了，全文彦只能捏紧拳头，在心里破口大骂，牙齿几乎都咬碎了。 可秦克扮演出来的混子气质又实在让他心悸，完全鼓不起勇气去反击。 池嘉慕也回过神来，失望甚至鄙夷地看了全文彦一眼，与他保持距离，不肯再一起走了，看来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友谊小船已翻了。当然，也可能是怕再当一次被波及的池鱼。 这场小风波并没引起多大关注，但对全文彦和池嘉慕的心态影响较大，尤其是他们走进考室，一眼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秦克投来的凶恶眼神，立时便是全身剧震，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全文彦更惨，因为他发现秦克居然与他在同一排，只是与他隔了两个座位。 秦克不时朝他挤眉弄眼，全文彦不敢看他，一直盯着黑板，但这无疑使得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使得他有些坐立不安。 幸好很快钟声响起，三个监考老师宣读完考场纪律后，开始分发试卷。 全文彦只觉得大脑里乱糟糟的，连拿笔的手都有些颤抖，过了好会儿他才勉强平静下来，开始看试卷。 秦克早将注意力从这小角色身上转移回试卷上了，从心理层面打击对手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确保自己的成绩无懈可击！ 试卷一如老郑所说，分为正卷和附加卷，正卷一共二十五题，十五道填空题，十道综合大题，一共250分，而附加卷是两道大题50分，加起来的卷面总分是300分。 秦克扫了眼填空题，填空题看似不用写出解答过程，又与综合大题同样都是一道10分，似乎应该优先推这些填空题，但秦克敏锐地发现，填空题涉及几何，函数，数列，概率等知识，半点不比大题简单，里面暗藏的坑也不少，极容易做错，真想取巧先挑填空题来答的考生怕得栽个大筋斗了。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填空题就是真正的送分题，以他目前“高中奥数（省级复赛）”的数学等级能力，几乎看一遍题目就能浮现答案。 他只花了两分钟左右，就完成了十五道填空题，杀向十道综合大题。 第一道大题就是拦路虎，属于高中奥数初赛级别里较难的数组列加不等式复合证明题目。 “1、设a0，a1，a2，…为任意无穷正实数数列，求证：不等式1+an大于2^1/n*an-1。”（注，n-1为a的下标）”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只是打打呵欠的时间便想到了证明方法，那就是反证法。 对于反证法，秦克用得也非常熟练了，提出一个与命题结论相反的假设，再利用公理、定理、定义之类作出一系列正确、严谨的逻辑推理，由此引出一个新的结论，而这个结论或者与题目中所给的已知条件矛盾，或者与已知为真的结论矛盾，那就能证明原命题的结论是正确的。 在这一道证明题里，秦克轻车熟路地运用反证法加上伯努利不等式、辅以数学归纳法，只花了三分钟左右就写完了反设、归谬、结论的三个步骤，完成了证明过程。 当然，如果没想到反证法，这题就会非常棘手了。 余光瞟了眼左右的考生，见包括全文彦在内，都还在与前面的填空题苦战，秦克心情舒畅地进军第二道大题。 后面的九道大题有三道解答题，六道证明题，难度不一，但在秦克眼里就像初中数学题一样简单，他斩瓜切菜地刷刷刷搞定，毫无迟滞，看看墙上的挂钟，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 他只是匆匆看了遍前面的正卷，见没漏题便不再检查了。 他对自己做的答案有绝对的信心，根本不可能出错。 好吧，继续搞定两道附加大题，希望有点难度，不然太无趣了。 秦克打了个呵欠，打醒两分精神翻开了第二份副卷，也就是附加卷。 据老郑所说，附加卷里的两道大题会是准省赛级别的难度，不会逊于上次老郑发下来的那三道大难题，秦克还是抱着点期待的。 不难点，他怎么拉分来稳保第一名？ “附加题1：请问，从1，2，…，13这13个数中至多可以选出几个数，使得选出的数中，每两个数的差既不等于5，也不等于8？” 秦克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巧？ 为什么说巧？ 因为前段时间他给宁青筠举例讲解奥数技巧时，就曾拿过一个类似的题目作为例子（出自系统知识）。 “例：求解，现在有13个小朋友，他们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圆圈，现在需要从中选出几个人，使他们互不相邻，请问最多能选出多少个符合条件的小朋友？” 什么？两道题看起来只有一点点的类似？ 不要紧，只要用“化归法”，就能将现在这附加题1，化归为这道已解出来的小朋友手拉手例题。 提到“化归”方法，其实参加过奥数的人应该都不陌生，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解题思想，其核心就是“化简”。 简单来说就是把要解决的问题，通过某种转化过程，归结到一类已经解决或者比较容易解决的问题中去，从而更简单地解决原问题。 匈牙利的数学家罗莎·彼得在她的名着《无穷的玩艺:数学的探索与旅行》（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18年有出版）中有个生动的笑话，可以形象地说法什么是“化归”： 你要烧水，步骤是往水壶里装满水，点燃煤气，把水壶放煤气灶上。如果条件变了，水壶里提前已装满了，该怎么办？ 正常人：直接点火放煤气灶上烧。 数学家：先把水壶里的水倒掉，按之前的步骤再来一遍。 这个笑话里数学家的做法就是“化归”，把条件变化后的新问题，变回原本的熟悉问题。 当然，这只是化归的其中一种应用，化归还有把复杂问题化归为简单问题，把一般情况化归为特殊情况等等。 秦克此时用“化归”，就是要把条件变化后的新问题，变回原本的熟悉问题。 第四十八章 我要交卷 秦克刷刷刷地在试卷的答题区边写边画起来： “解：把1，2，…，13按如下规则排成一个圆圈：先排1，在1旁边放9（与1的差为8），在9的旁边放4（与9的差为5），这样继续放下去，每个数旁边的数与它相差8或5，最后得到如图1所示的一个圈（1，9，4，12，7，2，10，5，13，8，3，11，6），圈上的数能同时满足：” “（1）每两个相邻的数的差或是8，或是5； （2）两个不相邻的数的差既不等于5，也不等于8。 所以本题可以化归为：在这个圈上，至多能选几个数，使得每两个数在圈上不相邻。” OK，搞定，完成化归了。 这个化归后的问题，是不是与他给宁青筠举过的例子实质一模一样了？ 所以接下来秦克做起来毫无难度可言，直接将那例子的解法写出来就行了。 “再画一个圈，依次排上1，2，…，13，那么可以选出6个数字，符合不相邻的条件，比如1，3，5，7，9，11。见图2。 接下来验证最多可以选几个数字。我们先任意选定数字1，这时与之相邻的2，13都不能选了，把剩下的10个数字配成5对，分别是：（3，4）、（5，6）、（7，8）、（9，10）、（11，12）。在这5对数字中，每一对至多只能选出1个数，也就是说，连同数字1在内，最多只能选出6个数字，使它们互不相邻。 由此可以得出本问题的答案是：6。” 秦克轻松加愉快，在五分钟不到就搞定第一道附加题。 他看了眼窗外，不知道宁青筠有没有想起这例题和能不能运用出化归法，如果也能想起，那这25分她自然能稳稳收入囊中了。 加油吧，学委，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秦克又向看第二题，第二题也相当有难度，难怪能选为附加卷的大题。 “附加题2：设△ABC中，顶点A，B，C的对边分别是a，b，c，内心I到顶点A，B，，l，求证：al^2+bm^2+^2=abc” 这一题看似条件不足无从下手，但秦克略一思索，便有了思路。 他决定用面积法来证明。 面积法最基本的思想，就是用两种不同的方法计算同一个面积，得到的结果应该是相等的。 首先引入△ABC的外接圆半径R，由正弦定理a/sinA=b/sinB=C=2R， 三角形面积S=(1/2)absinC =(1/2)ab·c/2R =abc/4R， 所以S=abc/4R。 再将△ABC分割为3个四边形，ΔABC的面积S，显然等于3个四边形的面积之和S。 如此便将上面的S=abc/4R与3个四边形面积之和，建立起面积等式。 再根据3个四边形都有外接圆，且对角线相互垂直，用已知量来表示它们的面积并不会太难，再借助△ABC的外接圆半径R可以消去角的正弦，不出意外，轻易就能证明这题的结论。 OK，开干。 “证明：设△ABC内切圆与三边BC，CA，AB分别相切于D，E，F，分别连接EF，EI，FI，DI，AI，分别得到AEIF，BFID，CDIE三个四边形……” “所以S△ABC =SAEIF+SBFID+SCDIE=（al^2+bm^2+^2）/4R，又因为S△ABC =abc/4R，由面积法可知两种方法求得的S△ABC相等，由此得出al^2+bm^2+^2=abc” 秦克神色轻松地放下笔，最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漏题后，看看左右的考生，见人人都做得眉头紧锁，全文彦倒已恢复了正常，正刷刷刷地答题。 秦克眼珠一转，故意举手道：“报告老师。” 原本考室里就非常安静，只有监考老师踱步的声音和极偶尔的咳嗽声，所以秦克的声音虽然不算大，多数学生还是听到的，不由都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全文彦，听到秦克的声音下意识地浑身一个激灵，连做题的思路都被打断了。 这时已有个三十岁出头的监考女老师走了过来，问秦克：“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想交卷。” 听到这句话，考室里的一众苦战考卷的考生们几乎同时都冒出一个念头，终于有人被这次题目又多又难的初赛卷子给弄崩溃、要早早放弃了。 众人心里感叹之余，也暗暗给自己鼓励，自己可不能像这家伙一样轻易就放弃了，得坚持和发挥奥林匹克精神，就算不会做，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加油，XXX，你行的！ 考室里的学生们心思大同小异，全文彦和远处的池嘉慕更是精神一振。 两人原本进入考场后心情久久不能平伏，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刚刚解了一两道题，就听到了秦克要交卷，两人在心头一松的同时，也不由“呵”地冷笑，这痞子果然水平很烂，也不知道怎么混入参赛队伍中的，赶紧滚吧。 与秦克“仇深似海”的全文彦，自信心刷地回复了。 自己刚才居然有点怕这个学渣痞子，简直好笑！这回自己就要用铁打的分数，狠狠地反抽他的脸！让他知道，这奥数考试，不是他这样的渣子能混进来撒野的！ 还有那个宁青筠，仗着长得漂亮就傲气得不行，自己这回也要甩开她几十分，让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边全文彦心里全是病态的报复心理和自己YY产生的快意，来到秦克旁边的女老师倒是脾气好，也是个负责任的，她温声道：“同学，按照规定，不到一个半小时不能交卷的。这次的题目确实有点难度，你就算不会也应该多努力思考，说不定就……” 她见惯了考奥数考到崩溃的学生，知道该如何安抚。 “可我做完了啊。” 女老师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秦克就等她这话，便放大了声音道：“我说，我已做完试卷了。这卷子太简单，一点难度都没，我所有题目都做完了，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做，能不能提前交卷啊？” 全场原本有点儿热血积极的气氛，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考生都惊愕地抬头看向这个大言不惭的考生，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吹牛吧？这怎么可能？ 第四十九章 崩溃的监考老师与考生们 全文彦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抬头看了眼秦克放在桌子上的卷子。 这样的距离当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似乎写满了答案…… 他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吧？这……这家伙真的这么快全做完了？还是瞎写然后吹牛的啊！ 那女老师同样不信，但当她的目光落到秦克的试卷上时，顿时愣住了。 试卷上的答题区全工工整整地写上了答案！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拿起秦克的两份卷子翻了翻，果然真的全做完了！ 她随便看了一道综合题，作为奥数组委会里的资深工作人员，她的数学水平也是相当不错的，只看了两眼就知道这学生做对了。 她不由倒抽了口凉气，看看墙上的挂钟，才过去了36分钟！ 也就是说，这次整整27道题目，这个学生，在35分钟就全做完了？平均一分多钟一道题？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女老师目瞪口呆，满脸震惊。 秦克还在那里嘟囔：“我想交卷出去了，行不行啊，老师。” 女老师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饶是她监考经验丰富，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的情况，有些慌张道：“同学，这……” 这时另外两个监考老师也听到动静走过来了，有些不相信地跟着翻了翻秦克的试卷，眼中同时透出震惊的神色。 这学生竟做完了卷子？开什么玩笑啊！可看这工整的解答过程，分明又不像是不懂装懂乱写的。 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老师不由打量秦克，又看向试卷上的考生信息栏，樱园私立高中？ 樱园私立高中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数学学神了？ 中年男老师轻咳了声，勉强笑道：“同学，开考不到一个半小时是不能交卷的，这是规定，希望你能谅解。” “可是呆在这里好无聊啊，这次的题目谁出题的啊，一点难度都没，给小学生做的吧？” 一众考生们原本都竖起耳朵听着，看到三个老师的神色，心里都不由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家伙真全做完了？而且不是瞎写？ 这……这怎么可能！ 自己才勉强做出来一两题啊！ 难道我们做的不是一份卷子？ 秦克最后那句话更是让在场考生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小学生做的题目？ 有没有搞错！这是很难的高中奥数题好不好？ 中年男老师见一众学生全看过来，而且人人脸色不对劲，有恼怒的，有失落的，有不安的，更多的人目光呆滞，明显受到打击。 他忙擦着额上冒出的汗道：“这位同学，其他学生还在考试，你不能影响到别人考试。现在开考三十七分钟，再过五十三分钟，你就可以交卷了，要不你再检查检查答案？实在不行就睡会吧？” 中年男老师说到最后也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监考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劝学生在考场上睡觉，这都什么事啊！ 秦克此时则满意听着耳边响起的连串系统提示音，心里爽到了极点，脸上却一副无聊的样子，还嘟囔了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检查啥啊，行，我睡觉吧”，这才直接把试卷折起来压在准考证和身份证下，趴到桌子上睡起觉来。 三个监考老师见状齐齐松了口气。 那女老师目光一转，顿时又瞪圆了眼睛。她指了指秦克的草稿纸，另外两个老师看了眼，心中不由暗叫一声“卧槽”，这小子的草稿纸居然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用草稿纸，直接把答案写在卷子上？ 难怪能做得这么快！ 但这卷子里有十道是填空题啊，不用草稿纸怎么做出来的？难道全靠心算？这得多可怕的心算能力才能做到啊！ 那中年男老师实在忍不住好奇，悄悄移开秦克的准考证，拿起卷子来细看了一遍，越看他的眼睛睁得越大，表情更是就像活见鬼了。 另一个年轻点的男老师忍不住也好奇地凑过去也看了会，脸上也露出同样的不敢置信神色。 卧槽，全对！ 起码就他们看到的十道综合大题来看，这学生的答案居然全是对的！ 两个男老师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过，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全文彦一直偷偷看着三个老师的神色，越看心里越往下沉，甚至慌了。 不会吧？那个叫秦克的痞子，竟真全做完了？而且看老师们的表情，还没出什么错？ 他看看挂钟，开考已快45分钟了，而自己只做了两题…… 他更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可是省赛第一的全文彦啊，真正的天才啊！连我都只做了两题，那家伙怎可能做得比我快？决不可能的！ 尽管心里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可秦克那句“你要记住是谁抢了你的第一名”，还有那句“这次的题目谁出题的啊，一点难度都没，给小学生做的吧”，让他又嫉妒又慌张又恐惧，此时看着试卷的题目，竟觉得完全没了解题思路，大脑里乱糟糟的，甚至有种头晕眼花之感。 就在这时，考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声音并不算大，奈何教室里太过安静了，便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考生的耳中。 所有人不由抬起头，看向声音出处，不是那正睡得香甜的秦克又是谁？ 看到这家伙居然真的睡着了，而且是呼呼大睡，关键是他是在完成卷子里所有题目后才睡的，在场考生们的心态都要炸了，翻涌起波涛巨浪般的羡慕妒忌恨情绪，以及一种自我怀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难道我真的这么笨，别人轻易就做完的题目，我却根本不会？ 三个监考老师原本已放下秦克的卷子，正准备四处巡查了，可看到一众考生们呆滞苍白的脸，有些人连握笔的手都在发抖，更多的人是两眼空洞，一副怀疑人生的神色，三个老师也呆不住了。 那个女老师推了推秦克，轻声道：“同学，同学。” 秦克睡得“非常香”，一点反应也没，极有节奏的打鼾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这回不但学生们快要崩溃了，连老师们都要哭了。 第五十章 把大题都用第二种方法全做一遍 还是那个中年男老师上前，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秦克这才“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嗯？怎么了？到可以交卷的时间了吗？” 他还打着呵欠作势要站起来，中年男老师忙按住他道：“同学，还没到交卷的时间，只是你睡觉打呼噜，影响到别的考生……” “哦，我鼻子不好，睡觉都会打呼噜的。可不睡觉我实在太无聊了，你们又不让我交卷。”秦克重新坐下，一脸的无趣。 “要不……你再检查检查题目？毕竟别人还要答题，你不能影响到别人答题的。”女老师几乎要哭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秦克瞟了眼不断增长的数学等级经验条，心里乐开了花，表面还是一副无聊的样子：“行吧……我得找点消磨时间的事来做，这样吧，我把大题都用第二种方法全做一遍。嗯，就这样做。” 他自言自语着拿起笔来，果然开始再次做题。 老师们：“……” 算了算了，只要这怪物学生能老老实实不影响到别的学生就行。 可一看其他考生，全都脸如死灰，信心全无，早被影响得不能更严重了。 确实，此时考生们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有没有搞错，自己还在苦苦思索着怎么解题，这家伙却要用第二种方法，将所有大题再做一遍？ 老师们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怨你们运气不好，偏偏和这样的可怕学神呆在同一个考室。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众学生在终于恢复安静的考室里好不容易重新集中一点精神，勉强开始答题，但还没解出一两道题呢，便听到“啪”的一声，有人放下笔举手了：“老师。” 众人抬头看去，举手的不是先前那个睡觉学生又是谁？ 三个提心吊胆的监考老师你眼望我眼，最终还是那个女老师硬着头皮上前问道：“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把所有大题，包括附加题都用第二种方法做了遍，卷子都写满了，我想用第三种方法再做都没位置了，你要不让我交卷，要不就让我睡觉吧。” 秦克的声音并不大，但就像是巨石落在平静的湖面上，震惊一众考生几乎连笔都没能拿稳，好不容易想到的解题思路立时被震得九霄云外，原来就不断抓着头发、处于懵逼焦虑状态的全文彦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卧槽，有没有搞错？ 就刚才那么半小时不到，这家伙已用第二种方法将全部大题全都做了一遍？ 看看自己，两份卷子的答题区大半还是空白、只答了屈指可数的几题…… 巨大的反差之下，众考生的心态再次崩了，有人干脆抛下笔直接无力地趴下了。 女老师额上全是虚汗，她看了眼秦克的卷子，果然全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 看看挂钟，离一个半小时还有将近十分钟呢！ 这个学生，居然又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将试卷上面的大题用另外的解法全做了遍！ 我的天啊！ 女老师已震惊得有些头晕了，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克的话了。 要知道这次奥数改革，拉升难度，不就是为了找出最优秀的高中生，去参加国际奥数吗？ 眼前这个学神，估计本次考试后会成为无数大佬关注的对象，她不敢得罪也不敢招惹啊！ 她求助般看向另外两个监考老师，可连经验丰富的中年男老师都束手无策。 三人都欲哭无泪，幸好这时考室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怎么了？你们三个老师全聚在一起？” 声音有些不悦，三个老师却如同看到了救星般，忙迎了上去：“施组长，这学生想提前交卷……” 来人是个神色古峻的白发老者，脸形瘦长，戴着古旧的黑框眼镜，穿着白色短褂，像极了公园里退休打太极的老头子，黑框眼镜后的一双眼睛却份外威严，他看向秦克，皱眉对三个老师道：“不是规定了，开考后一个半小时才能交卷么？这是考场规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可是……”女老师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还是那个中年男老师上前，凑近被称为“施组长”的白发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发老者“哦”了声，不动声色地走到秦克面前，拿起他的卷子一行行地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惊讶，甚至透出隐隐的惊喜。 他是既是风纪巡查组的成员，也是本次考试出卷的专家之一，自然早知道答案，很快就确定了，这学生的填空题全对！ 而且后面的十道综合大题和两道附加题更夸张，全用了两种方法来解答或证明！ 关键是，这学生做完这一切，只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中间还睡了一觉！ 白发老者施存远看了眼还在懒洋洋地打呵欠的秦克，眼中不禁一抹赞叹之色。 作为远州大学数学系的着名教授，施存远一生桃李满天下，还长期以特邀专家的身份，兼任华海省奥数组委会出题专家组的组长，可谓是见过无数的数学天才，但像眼前这少年般，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奥数难题的高中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施存远看了眼桌上的准考证，樱园高中，高二三班秦克。 居然才高二。 樱园高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天才苗子？而且居然没被中科大的少年班提前捞去了？ 看来天佑我远州市，天佑我华海省，天佑我夏国啊！ 施存远轻轻放下卷子道：“同学，未到时间，确实不能交卷，要不这样，你的卷子放在桌子上，你和我出去外面聊几句，怎样？” 施存远身为组委会的专家，自知并不适合在这样的考试期间，找其中一个考生谈话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秦克算是间接已交卷了，为了避免这小子留下来打扰到别的考生，加上他对秦克实在太好奇了，才有了这样的提议。 秦克听着连串响起的情绪值提示音，心情不知多舒爽，这一波装逼，不但狠狠打击了全文彦这个潜在的讨厌对手，更刷到了超过五百点的学神经验值，大赚啊。 他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但听到监考老师称呼其为“施组长”，想必是这里奥数组委员的成员之一，而这情绪值也刷得七七八八了，考室里的考生神经已开始麻木，没什么收益了，当下应道：“好啊。” 他伸了伸懒腰，与施存远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第五十一章 加油吧，年轻人 秋高气爽，阳光在走廊里，施存远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高中生，开口问道：“给我说句实话，这份卷子你觉得难度怎样？” 在这样的长辈面前，秦克收起了狂傲装逼那一套，那太掉情商，何况在这区区一个老头子面前装逼获得的学神经验值太有限了，秦克已看不上了。 他琢磨了一下，才认真道：“很有水平，题目的陷阱很多，寻常考生一不留神就会中招，尤其是后面两道大题水平最高，说实话，我花在那两题的时间很多，尤其是思考第二种方法时，花了差不多十二分钟。” 施存远嘴角抽了抽，这最后两题虽然不是他亲自出的，但也是他亲自审过的，尤其是第二题，已完全是省赛的难度，而省赛的试卷，一般只有五道大题，时间是三小时，也就是说，预留给考生应该是一题起码得半小时才能完成。 结果在这小子嘴里，十二分钟做完两道大题、而且是重新思考了新的方法来完成解题的，也算是“时间很多”了。 偏偏他的神色很认真，语气也很诚恳，半点没炫耀的意思。 施存远除了在心里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了。 他又问：“你高一时为什么没来参加奥数？” 秦克摇摇头：“我那时没关注过奥数。”他说的是实话，当时他还在全力想将应试科目的排名往上提提呢，哪有心思搞奥数。 施存远：“……” 也就是说，这小子接触奥数还不超过一年？ 区区一年不到，就能如此轻松地完成这样较高难度的奥数卷子？ 施存远还在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心里却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小子是天才，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天才！ 去年见过的那个傲气冲天自诩为天才的全文彦，在眼前这少年前面连屁都算不上！ 施存远看着秦克，忽然有点体会到高斯的数学老师布特纳发现高斯才华时的惊喜心情了。 可惜远州大学虽然是重本，但怎么也比不上清北。像秦克这样的天才学生，也不可能留在远州，当他的学生。 但施存远还是又问了句：“你喜欢数学？” “喜欢。”如果不是从小就喜欢数学，秦克成绩最好的科目也不会是数学。 “好。”施存远一直绷紧的古峻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数学人，他见过不少的天才，深知只有兴趣加天赋，才会激发出天才的潜力，成就伟大的数学家。 “仰望星空，脚踏实力，好好努力，数学是一门永没有巅峰的学科，希望你能走得比我们这些老一辈都远！”施存远语带感慨。 数学是门不断进化的学科，永无止境，世界各国都有无数数学人为这个学科添砖加瓦，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犹如点缀着无数宝石、群星璀璨的数学皇冠。 可惜的是，相对于这些年来国外的数学天才不断涌现，国内钻研数学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取得成绩的年轻一辈却越来越少，出现了严重的人才断层。 国际奥数成绩就是夏国数学界由盛转衰的缩影，十年前夏国还曾拿到国际奥数的金牌，现在却连奥数赛事的连铜牌都摸不进，这怎能不让从事了一辈子数学教学的施存远深以为憾？ 但今年看到秦克，他隐隐看到了一个希望。 “多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秦克谦逊道。 施存远更满意了，比起那个狂得不着边、目中无人的全文彦，还是这样谦逊的好学生值得培养——去年就是他的坚持不批准，才使得明明考了省赛第一的全文彦，最终无缘国赛。 施存远没再说话，只是拍拍秦克的肩膀，便转身而去。 加油吧，年轻人，如果你能通过省赛，我就亲自推荐和指导你参加国赛，这个世界的未来，终究是你们的，希望你们能为国争光，为自己争光，为夏国数学界添上更夺目的明珠！ 见施存远走远了，秦克还是不知道这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不会影响到他奥数的成绩。 看看考室里的挂钟已指向10：30，这意味着开考已满一小时三十分钟了。 “到点了，我的卷子就在桌上，当是交卷了，我回去睡觉了啊，老师。” 秦克朝考室里喊了声，然后施施然地离开。 背后又刷起了连串的情绪值，随之而来的是动听的系统提示音。 全文彦看着秦克的身影消失不见，又想到这家伙与那明显是组委员大人物相谈甚欢的情景，心中涌起大片的负面情绪，妒忌、恐惧、震惊、愤怒……无数的灰阴情绪卷席他的大脑，他忽然怪叫起来，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抓出血来。 三个倒霉的监考老师暗叫一声“完了”，这考生是彻底考崩溃了，只得手忙脚乱地安抚，同时叫人来将他送去医务室。 其余考生，包括池嘉慕在内，都大受影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无力感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回头看了眼混乱的考室，便哼着歌儿，脚步轻快地走向考场出入口。 …… 带队来参加奥数考试的老师们是不能进入考场的，此时老郑等樱园高中的数学老师，以及澄空高中，还有全市几十所高中的带队老师们，全都在考场出入口等着。 一些早已放弃、志在参与的高中带队老师们还好，站到树荫下悠闲地抽烟吹牛。 其余学校重视本次考试的老师们，却忍不住在考场入口里来回踱步，一次次地看手机时间。 其实他们也知道，奥数考试向来难度较高，更别说这次考试的难度还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几乎不可能有学生会提前交卷的——有也是那些早早放弃的学生。 樱园高中里“最淡定”的就是老郑了，他没学别人一样来回踱步，只是翘着二郎腿在看手机上的短视频，同时悠悠然地抽着烟，神色不急不躁。 但短视频不断地自动往下刷，也没见他点一下屏幕，还有捏着烟头的手指不耐地抖动几下，都显示这老郑内心其实一样不平静。 忽然听到有人叫道：“有学生出来了。” “这么快？才刚过去一个半小时吧？” “多半试卷太难了，直接放弃出来了……哎，现在的学生，心态就是不行。” “哟，看这校服，是樱园高中的。” 第五十二章 我友情提示一下哈 澄空的老师立时阴阳怪气起来：“郑老师啊，你们的学生太沉不住气了吧？就算不会，也没必要这么早早就弃考了吧？” 老郑眯起眼，看到走出来是秦克，而且看到这小子似乎在哼着歌，顿时心头一松，嘴里淡然道：“怎么？我的学生做完全部题目交卷出来不行？” “做完全部题目？”澄空的老师们顿时发出了嗤笑声： “郑老师你真爱开玩笑，这次的题目可是有27道，能在三个小时内完成十道的，估计都能稳进前五了。你居然会认为自己的学生在一个半小时做完全部题目？吹牛吹上天了吧？以后叫你郑大炮可好？” 老郑不理他们，见秦克走过来，便叼着烟迈步迎上前去。 其余学校也有不少老师围了过来：“同学，这么快出来？题目怎样？难不难？” 在这些人面前，尤其见澄空的老师也在盯着自己，秦克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不难，就像小学生的数学试卷一样简单，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题，我提前做完就交卷出来了啊。” “做完？全部？”一个澄空高中的老师失声惊呼道，他认出这个学生正是开考前与全文彦发生过冲突的那个痞子学生，声音中充满了怀疑。 秦克耸耸肩膀：“是啊，我本来半个小时左右就全做完了，可监考老师偏不让我交卷，说要等开考一个半小时才能交卷……哎，什么破规矩。” “吹牛皮！题目真这么简单，全文彦早就做完出来了。”澄空的老师们根本不信这小子的话了，连其他学校的老师也觉得这学生满嘴跑火车，吹牛吹上天了。 秦克耸耸肩，爱信不信，反正刷到了一波近百点的情绪值了，够本了。 他对走近的老郑道：“郑老师，我有点困，先回车里睡会啊。” 在考试时间内睡觉可是能拿到一分钟3点的学神验值，目前距离这次奥数考试结束差不多还有80分钟，那就是240点学神经值，可不能浪费了。 却听到澄空的一个老师摇头哂笑道：“看，不愧是郑大炮的学生，说话也净会放大炮。” 秦克迈出的脚步止住了，他转头对澄空的老师们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道： “哦对了，澄空的老师们，我友情提示一下哈，你们提起的全文彦，好像被送去医务室了，听说是做题做到情绪失控崩溃了，这次他的成绩应该不会太好，你们最好联系下组委会了解了解。” 秦克“友情提示”完毕，也不看澄空老师们那呆若木鸡的表情，挥挥手就往校巴走去，动作潇洒，不带走一片尘埃。 老郑等几个樱园高中的老师忙追了上来。 老郑跑得最快，凑近秦克低声问：“全文彦到底怎么回事？” 秦克淡定道：“他心态不行，见我早早做完交卷，心态崩了呗，估计这次都没做完两三题。” 老郑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追问：“你真全做完了？” “嗯。” “有几成把握全对？” “我把所有的大题都用两种方法做出来了，结果都是一样的，应该没错。” “啥？”老郑脚步一滞，愣在当场，其余老师没听清楚，忙问道：“郑老师，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郑看着秦克打着呵欠、懒洋洋地走上校巴，在最后一排倒下睡觉，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其余老师更急了，拉着老郑道：“郑老师，你别说粗口了，这秦克考得到底怎样？快说快说。” 他们也是亲眼见识过秦克的奥数水平的，已将这次初赛的所希望全都托寄到他身上了。 老郑叼起烟，脸上的震惊已换回了平时的云淡风清：“怎样？就那样呗，正常发挥，没什么惊喜。” 见几个老师几乎要抓狂了，老郑才吐出一个烟圈，平静道：“和我意料中的一样，二十七道题，他在一个半小时内全做完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有把握全都做对。” “卧槽！”这回其余五个樱园的数学老师也失声喊了出来。 …… 秦克这回是真的睡着了，那份奥数试卷虽然对他来说不算太难，但题目太多，确实消耗他了不少脑细胞，等他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喧哗声吵醒时，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看看手表，原来已到了中午十二点过十分了，奥数考试结束了。 首先瞟了下已灰暗下来的系统界面：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11078/30000。” 果然又睡到了243点的学神经验值，加上考试前后刷到的情绪值，今天他狠赚了一把，得到超过1000点的学神经验值！ 看着向前推进了一小截的数学升级进度条，秦克顿觉心情舒畅。 他翻身坐起，便见身上披盖着的衣服掉落，嗯？我有披衣服吗？ 他拿起一看，立时认出是老郑的外套。 这老头子对自己还真是不坏…… 秦克心中涌起淡淡的温暖，他抬头看看车窗外，见到只穿着棉背心的老郑还在那里吞云吐雾，正和气急败坏的澄空高中老师们说着什么，神色轻松而淡定，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 二十几个樱园的考生开始陆续离场，走回校巴这边，讨论声也顺着秋风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这次的题目也太难了吧？而且太多了，我光审题就浪费了好多时间，有两题我以为会做，结果做到后面发现做错了！” “我也只有四题能保证是对的，另外有两题只是勉强写了答案，却不知道对不对。” “这回感觉进前五十的榜单都没机会了。” “唉，今年又是一回游。” “对了，说来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传闻？说全文彦心态崩了，试卷只做了两题就狂躁地大吵大闹，被紧急送去了医务室，到考试结束都没回来。” “真的假的？有这样的事？亏那家伙平时还这么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这回栽了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我还听说了，似乎是与全文彦一个考室的学生，在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了全部题目，全文彦受到了刺激，才抓狂起来。” “半个小时就做完全部题目？有没有这么夸张？我们学校里最厉害的秦克和宁青筠怕也没强得这么变态吧？我强烈怀疑那家伙是瞎写的！” “我也这样认为，只是瞎写怎么能刺激是全文彦心态崩溃？” “谁知道呢，我看全文彦那家伙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考试前那么牛逼哄哄的，被秦克几巴掌呼过去，最后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下。” “可别说，秦克当时的神色真够凶的，我看着都有点怕怕。说来没看到秦克，咦……宁青筠回来了！” 第五十三章 还好是这家伙 “宁同学，你这次考得怎样？”问话是旁边一个带队的樱园老师。 “还可以吧。”扎着单马尾的宁青筠背着小书包回到了校巴旁，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所有学生，却没看到秦克。 “还可以？宁同学你做了多少题？” “我做完了十九题，包括一道附加题。”宁青筠有些惋惜道：“原本有道大题我也想到了解题的思路，可惜时间不够，最后只来得及写了个开头和打算用的定理就交卷了。” 周围却同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宁青筠不愧是宁青筠，太牛了，这是我听过做得最多题目的一个了。” “就是啊，十九题！还包括附加题！如果全对的话，估计能拿第一了。” “望尘莫及！膜拜大神！” 宁青筠只是平静地摇摇头，她早习惯了这样的夸奖和称赞，自不理会四周的议论。 何况她能有这样的进步，那家伙功不可没，那家伙应该考得比自己更好吧？ 说来那家伙在哪，难道还没出来？ 宁青筠目光悄悄地四处张望，忽然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学委，你在找谁呢？不会是找我吧？” 少女循声望去，见秦克趴在打开的车窗上正冲着自己笑。 宁青筠小脸微红，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但又觉得这样有点不打自招，于是又抬头甩了秦克一个白眼，嘴硬道：“谁找你了？” “哦，不是找我啊，那我继续去睡觉了。” 宁青筠轻咬红唇，上前两步问道：“喂……你考得怎样？” 秦克捉狭地眨眨眼：“还可以吧，比想像中要好。” “不要学我说话。” 这家伙居然用自己刚才和别人说的话来回答，宁青筠不由凶萌凶萌地瞪着他：“正经点回答！” “哦，就是做完卷子然后回来睡觉了啊。” 少女漂亮的丹凤眼顿时瞪圆了：“……你做完整份卷子？那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秦克笑嘻嘻道：“上车来说话啊，学委，你这样抬头看我不觉得累？不过说实话，我挺享受被你仰望的感觉。” 现在系统已进入休眠状态了，刷情绪值没好处，秦克也懒得在别人面前装逼了，何况在被外人围观着，宁青筠也不会好好地和他说话。 “没个正经！”宁青筠没好气地回了句，看了眼四周，见好几个学生已开始上车了，这才跟着上车。 她上车后来到最后一排，不过没坐到秦克的旁边，而是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另一边，刚好与秦克隔开了三个座位。 这是她原本上车时坐的位置，才不是想和这家伙说话呢。 秦克看着少女那傲娇地翘着的马尾辫、紧绷着的俏丽小脸和两片抿紧的薄薄红唇，显得是那样的倔强而可爱，不由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宁青筠本来没想主动开口，谁叫这家伙说什么享受被她仰望的感觉呢，可这家伙笑得太坏了，还是看着她笑的，让她顿时羞恼起来。 秦克挪了挪座位，与宁青筠隔了一个座位，问道：“学委，第一道附加题做出来了？” 如果他直接坐到宁青筠旁边，脸皮嫩的宁青筠说不定就要起身换座了，偏他又隔了一个座位，让宁青筠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这里可不是教室，而是相对封闭的校巴里。 少女心里涌起古怪的情绪，似乎有点欢喜，又似有点心慌意乱。 宁青筠轻咬红唇，终于还是有些怯懦、有些心慌地接受了与这家伙目前有点近、却也不算显得太亲密的距离。 “嗯。托你的福，我用了‘化归’法，只花了十多分钟就解出来了！” 秦克竖起大拇指：“聪明，我做这题时就猜测你多半能做出来。” 明明别人表扬时宁青筠心如止水，可秦克这么一说，宁青筠不知怎的就有点脸红了，她嗔道：“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话，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一个半小时后啊。” 宁青筠看看四周，有些不甘心地咬着红唇低声道：“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有个学生半小时就做完了试卷，比你还厉害，还气得……” “还气得全文彦心态都崩了？” “你怎么知道？你也听说了？” “因为你说的‘有个学生’就是我。” 宁青筠见秦克嬉皮笑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你一个半小时后才交的卷？” “是啊，因为规定了开考一个半小时后才能交卷。你不会不知道吧？” 宁青筠：“……” 她当然听过这个规定，但她从没试过在奥数里提前交卷，所在的考室里也没人提前交卷，一时就没想起来。 原来真是这家伙……还好是这家伙…… 宁青筠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甚至有隐隐的欢喜。大概她自己都没发觉，除了输给这家伙她会服气外，换了别人她心里都会极不舒服。 秦克瞅着她，故意嬉皮笑脸道：“对了，学委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为了防止别人抢了你的第二名，才特意给你消灭了一波潜在的对手，纯属只是瞧那全文彦不顺眼才故意气他的。” 秦克说着眨眨眼：“当然，如果你硬要这样把我往好里想，我也不反对你的谢礼，随便请我去五星级餐厅吃顿高级海鲜就行，我只想吃帝王蟹和深海大龙虾，要求不高的，蟹蟹。” “没半句正经，谁会把你往好里想！”宁青筠差点被气乐了，什么人啊，讨厌鬼，自大狂，还五星级餐厅、帝王蟹和深海大龙虾呢！做梦吧！ 她转过头看窗外，不再理秦克。 不过…… 宁青筠又想起两人在进入考场前，秦克与自己击掌时定下的目标。 这家伙会不会真的是为了和自己一起去参加省赛，才故意针对全文彦实施心理打击的、除掉这个潜在的劲敌…… 这个念头一闪过心头，便让宁青筠更加心慌意乱。 少女忍不住偷眼看下秦克，见他已懒洋洋地闭目准备睡觉了，似乎一点也没因为与自己坐得近而有什么异样。 宁青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同时又有种无法名状的、淡淡的失落。 确实，像这样公然“勒索”她，要她请吃帝王蟹和大龙虾的男生，怎么都不像是对她心存什么不纯思想的“坏人”。 第五十四章 引发争抢的试卷 这次远州市各大高中，派来参加奥数市级初赛的学生有五百名，最终只会选出前十名，进入到省赛，与来自各个地市的高中生一起同台竞技，争取进入国赛的名额。 因为人数较多，而省赛就在七天后，组委会这边特意聘请了近百名来自各个大学的数学老师、教授组成的阅卷组来协助批改试卷，务求今天晚上就出最终成绩，选出进入省赛的十个考生。 所以整个阅卷室内气氛都颇为凝重。 为了保证对每一个学生的公平公正，每份试卷都要两个阅卷老师分别评分，有争议之处还要找阅卷组的组长来作最终判定。 整整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中间休息半小时吃饭外，近百个阅卷老师都处在紧张忙碌的状态中，没人说话，阅卷室中只有笔头移动和翻阅试卷的枯燥声音。 “这份卷子不错，做了整整十九题，包括一道附加大题，而且全对，还有第二十题，开头和解题思路也是对的，可惜没能做完，我给了五分，卷面总分是210分！”忽然有个老师感叹了句。 “咦？210分！看来终于有破纪录的卷子诞生了！”众老师都从枯燥的阅卷工作中抬起头来。 “是啊，看这娟秀好看的笔迹，应该还是个女生，了不起。” 试卷的姓名信息栏都密封起来，批阅卷子的老师看不到。 “还是女生？确实意外。” “说来这次远州高中考生里数学这么厉害的考生，也没几个了。去年樱园的宁青筠就是唯一一个进入前十的女生，不会是她吧？”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池嘉慕？她今年也来远州考了。她也是女生。” “不管是宁青筠还是池嘉慕，看来这次的第一名，非这个女生莫属了。” 一众老师都啧啧议论起来。 这次奥数考试的难度确实够高，现在大半卷子都改完了，几乎八成以上的考生都只答了五题以下，而且正确率还不算多高，偶尔看到能做对十题以上的，都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上一份能引起众人关注的卷子，还是某个男生的卷子，做对了十八题，拿到了180分。 此外就是160分、150分等等寥寥几张破百分的卷子，像这样破200分的卷子，真是第一次看到。 施存远作为出题组的组长，自然也兼任阅卷组的组长，他看了眼时间和余下未批阅的卷子，出声道：“大家加把劲啊，尽快把最后的几十份卷子改完！” “好。”众老师回归岗位，很快阅卷室又恢复了忙碌。 “我的妈啊！”但很快，一声惊呼再次打破了这阅卷室里的沉闷气氛，众老师都不由抬头看向声音发出之处。 发出声音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老师，他不好意思地朝众人笑了笑：“抱歉抱歉，打扰到各位老前辈了。主要是我手里的这份卷子实在太吓人。” 有个中年女老师好奇道：“卫老师，什么卷子这么吓人？” “这份。”卫老师苦笑着举起手中的试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所有题目全做完的卷子，而且全对，最夸张的是，所有的大题，这考生都用了两种方法来做……连让我想怀疑是不是答案泄漏了都没法子。”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一众老师不由都放入下手头的工作，好奇地围了过来。 果然看到卫老师举着的正卷和附加卷答题区全写满了，每道大题都清晰地写着“解法1”“解法2”“证明方法1”“证明方法2”……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 “给我给我，我来看看。” “等等，先给我。” “让我来复审这卷子！” 一众老师哪个不是长期从事数学工作的，这些题目他们都看过标准答案，下意识便好奇想再看看这学生的第二种解法。 一时间无数只手伸过来，争着想要拿卫老师手里的卷子。 卫老师吓得连忙护住卷子：“各位前辈，别弄坏了卷子。” “都让让，吵什么呢？” 众人回头，见是阅卷组的老资格林海波教授走了过来。 这可是远州数学界的老教授了，资格比组长施存远还要老。 林海波伸手指抬了抬老花镜，才伸手从卫老师手里拿过卷子，边拿还边哼了声： “为了区区一份卷子，争什么争，抢什么抢？瞧你们这德行，老师的修养都去哪了？哼！为了避免争夺，这个考生的卷子复审工作就交给我来吧！嘿嘿……” 见林海波最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众老师立时叫道：“林教授，你这是使诈，我们不服。” 他们知道林海波资格最老，脾气却最是风趣爱开玩笑，所以与他说话也不会太拘紧。 林海波将卷子抱住，像护食的小狗般瞪圆了老花镜后的小眼睛： “我可是七十岁的老骨头了，你们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气度？还和我抢，万一碰坏了我，你们可就少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前辈了……” 老教授言语风趣，众老师都不由放声笑了起来，自然谁也没再和他争了。 这时却见到组长施存远站了起来，林海波立时紧张地叫道：“施组长，你是组长，只能解决争议，不能直接参与初次复核工作的啊，你可别坏了规矩啊。” 施存远瞟了眼那份卷子，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我只是去添点茶水，紧张什么？再说了，这卷子我在考场就看过了。” “你看过了？” 施存远点点头，又道：“说来，这考生是在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做完的，也是整个考场第一个交卷的。” 卫老师失声道：“尼玛，这么吊？” 中年女老师不满道：“卫老师，你能不能别说粗口，你可是大学讲师，有点职业素养行不行？这样会教坏学生的。” “不好意思，我是被学生教坏了……那我说句‘卧槽’行不行，不这样难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我想起来了，好像有传闻，说去年省赛第一的全文彦因为一个提前交卷的考生而影响到心态，都被抬进医务室了……不会就是这考生吧？” “你们说呢？”施存远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到饮水机前接水。 这让众老师更加好奇了，心里像猫挠似的。 第五十五章 准备出榜吧 有老师叫道：“林教授，这卷子快点要不投出来，放大屏上大伙儿都瞅瞅呗。我就不信了，一个半小时做完全部题目，半点破绽错误都没！” 这个主意立时得到了大多数老师们的响应。 施存远终于再次出声了：“大家先把手头的卷子全批阅完了，最后再一起看这份卷子，别耽误了进度。” 众老师齐声答应，这回效率大增，半个小时左右，便完成了最后的几十份卷子。 当然，也与这几十份卷子总体答题率较低有关，居然多数考生只完成了两三题，连超过五题的人都没两个，让老师们批阅得毫不费劲。 考卷都是按考室交卷的顺序来批阅的，也不知道这些考生遭遇了什么事情，居然集体状态低迷。 “这些考生，不会都与那个全文彦在同一个考室吧？” 众老师面面相觑，都为他们的运气默哀。 林海龙波拍手道：“好了，可以看看这神奇考生的卷子了！” 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秦克的卷子被投影到大屏之上。 近百个老师围坐在一起，看着屏幕上的试卷，一题题，一行行过程地细看。 “咦，真是全对。” “……厉害，过程严谨，完全没找到错误。” “这道题的第二种解法很新奇，用的是涂色法啊！” “我觉得这附加题用的的化归才厉害。” “说来那个210分的女生也是用类似的法子，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第二道附加题的证明，分别用的是面积法和数形结合，都与标准答案不一样，但更加简捷！说来这道证明题好像只有这考生一个人做出来了。大伙有没有看到第二个做出来的学生？” “没有。” “我也没有。” 林海波感叹道：“满分，这份卷子只能给满分了。太了不起了，这样难度的卷子居然能拿满分300分！而且还是一个半小时做完的！” “说实话，我想给他400分了，全部都用两种解法，实在厉害了！” 还有年轻点的老师皮道：“一个半小时就交出这样的答卷，施组长，你作为出题组的组长，有没有感受被冒犯？” 施存远笑笑：“我还巴不得有更多这样的学生，好让我夏国的数学界能再现辉煌，重新回到世界之巅。” 众人想到近几年国家奥数队那极不如意的成绩，都不由沉默起来。 施存远见气氛有点沉重，一挥手道：“行了，没异议的话，这考生就满分。准备出榜吧！” 林海波道：“等等，施组长，现在应该能解开封卷，看下这考生的姓名学校了吧？” “不用看了。”施存远淡淡道：“他叫秦克，樱园高中二年级的学生。” 有老师惊讶道：“秦克？没听过这么名字。我还以为全文彦考崩了，只能是陈翰音、洪星纬其中之一呢。” “施组长你居然还记住了？” 施存远笑笑，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以后都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这倒是事实，每年省里高中奥数的优秀学生就那么几十人，当中特别拔尖的学生，如全文彦、陈翰音、洪星纬、池嘉慕、宁青筠等等，哪个关注奥数的老师不是如数家珍？ 众老师看着工作人员解封的试卷上，那端正的“秦克”二字，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他们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远州的所有高中，成为无数高中老师都铭记在心中的名字了。 …… 夜色笼罩大地，时间的指针已指向晚上十点了。 省文体中心外面却依然灯火辉煌，各个高中都派了老师留守在榜单前，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获知结果。 奥数的成绩自然也会公布在官网上，但会比纸质的慢半天。 榜单前人头涌涌，临近揭榜，老师们的神色比上午等考生出来时还要焦虑。 老郑自然是樱园一方的代表，他坐在最远处，神色淡定地抽着烟。 榜单往往要到晚上九点后才贴出来，他并不急，何况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那位得意门生，怕是要创造奇迹了。 忽然听到脚步声接近，老郑抬头一看，却是副校长闻建钊带着校教务处的方主任一起来了。 “闻校长！方主任！”老郑赶紧扔了烟头站起来。 方主任回了个笑容，闻建钊则是点点头，问道：“快出结果了吧？” “差不多了，估计就在这半个小时内。” 闻建钊压低声音问：“秦克进前三的概率多高？” 老郑琢磨着保守道：“八成以上。他把卷子全做完了，而宁青筠也做了19题。感觉他们都很有机会进前三。” 闻建钊绷紧的脸稍松。 这时不远处的澄空众人也认出闻建钊了，一个光头老者带人走过来，冷哼道：“闻校长，你倒是亲自来了，可是来给我们道歉？” “黄校长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樱园凭什么要向你们道歉。” 光头老者正是澄空高中的副校长黄浪群，他阴阳怪气道： “嘿！你们樱园高中手段真是高明，想出了田忌赛马的招数，牺牲那个叫秦克的混子学生的成绩，将我们的全文彦拉下马来！这事你们樱园高中不给个说法，我们就闹到上头去！” 全文彦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付出不少心血来挖回来的奥赛王牌，现在人虽然清醒过来了，但精神大受打击，颓废自闭中，显然这学生以后多半要废了，接下来的化学和物理科目奥赛怕也难以参加，黄浪群怎能不惊怒？ 闻建钊沉下脸：“黄校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而且身为教育人士，这样恶意中伤我校的优秀学生，未免太过份了吧？” 他盯着黄浪群寸步不让：“我校的学生完全是遵守考场规定，发言前有举手，也是到了一个半小时才交卷离场的，组委会都出了调查结果，你们要是还想纠缠不清，我们就奉陪到底！咱们一起再到上头那里理论理论！” 闻建钊说得极为理直气壮，这事早查过监控，也听取监考老师的报告，组委会已出了最终的调查结果，显示秦克是无辜的。 第五十六章 第一！第二！ 闻建钊继续追击：“再说了，在场那么多考生，就全文彦一个考得心态崩了，能怪谁？听说你们学校的池嘉慕也在吧，她可没崩溃，这事只能怪全文彦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难道他在的考室，别人连按规定提前交卷的权利都没？” 黄浪群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说那个叫秦克的混子学生做事太过滴水不漏依足规矩，你明知他极可能是故意的，偏偏挑不出半点的刺来。 黄浪群终究是个人物，见唬不住闻建钊，立时收敛怒容，冷哼道： “樱园高中只会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罢了，奥数最终还是看实力！不怕告诉你，我们学校的陈翰音、洪星纬都将做过的题目和答案写出来，给老师们看过了，他们一个起码能拿180分，一个能拿160分，稳拿第一第二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樱园高中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 闻建钊听罢嘴角勾起：“是嘛，180分，160分，也就是做对了十八题、十六题了。呵……第一第二？” 黄浪群见他淡定的笑容，忽然有种不妙之感，难道樱园有人能做得比这个分数还高？不可能吧？ 这次的题目可是非常难，连去年省赛第二、第三名的陈翰音、洪星纬都只能考到180分、160分，其他人怎可能超过这个分数？ 这时组委会几个工作人员鱼贯而出，吆喝着示意众人让开，要贴榜了。 黄浪群给手下的老师们使了个眼色，这次澄空来的只有一个数学老师，其余几个全是体格壮硕的体育老师，立时便将各大学校的老师们挤开了，霸道之风尽显。 黄浪群这才在一片不满与愤怒的目光中走近榜单，最先张贴的是二十六名至五十名榜单，黄浪群负手而立，目光飞快浏览了一遍。 “澄空私立高中”在这个榜单里出现了七次！ 而樱园高中只有孤伶伶的一次！ 樱园高中这个叫“黄培”的学生还排到了第四十九名，连考砸了的池嘉慕都不如，池嘉慕可是考了第四十七名！ 两个学校的差距显而易见！ 哈哈哈——！ 黄浪群心中一阵快意，轻蔑地瞥向闻建钊，见他和樱园的人居然都还淡定地在外围没挤过来看榜单，更是不由冷笑，看你们还能狗咬秤砣——嘴硬多久！ 这时第一至第二十五名的榜单也贴了出来。 黄浪群迅速看向榜首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陈翰音、洪星纬的名字，却只名列第三、第四。 他愣了愣，目光上移。 “第一名，樱园私立高中，秦克，总分：300分” “第二名，樱园私立高中，宁青筠，总分：210分” 黄浪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克那个混子学生，竟考了满分300分？ 去年市赛才考了第六、省赛连前十都没进的宁青筠，居然也考了第二，比陈翰音的180分还多了30分？ 这怎么可能？作弊了吧！ 黄浪群大脑嗡嗡作响，只听到身后传来闻建钊爽朗的笑声： “不错，市赛第一和第二，咱们樱园这次考得还行，果然关键时候还得看自己培养的学生，用挖人这些旁门左道的手段根本不靠谱！” “方主任，马上打电话去订庆祝的横幅！什么？现在都合作的厂商下班了？不要和我说这些！给双倍，不，五倍的费用，让他们连夜加班赶制，明早必须让写着这喜讯的大红横幅挂到我们樱园高中的校门之上！哈哈哈——！” 想到自己傍晚时已提前做好的横幅，黄浪群又气又恼，脸色变幻，他恨恨地瞪了同行的数学老师一眼，拂袖掩脸而去，身后传来的樱园一行人“刺耳”的笑声，更是让他的脸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巴掌。 …… 周一的早上，秦克打着呵欠走进教室时，忽然感觉教室里静了静，然后哗啦一声围了近二十个同学过来，女生们还好，男生们直接伸手到他身上乱摸。 秦克吓了一跳，忙向后跳开：“喂，你们干嘛，我说过了，我可是宁折不弯的啊！” 李雄叫道：“克哥你这么小气干嘛，我们想沾点学神的福气而已！” 闷骚男王历新从后面偷袭，摸了秦克的后脑一下，兴奋大叫道：“学神的首份福气落我手里了！还是后脑的‘智慧之福’！” 葛志星眼红地直接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秦克：“你这算什么，我可是沾到了学神身上大半的福气！” 其余男生一哄而上，纷纷都伸手摸到秦克身上，连几个胆大的女生咯咯笑着趁混乱摸了几下，也不知道她们摸到哪了，反正脸上都很红。 “再这样告你们X骚扰啊！”秦克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嫌弃地拍着身上的校服： “老李老葛你们赶紧滚开，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恶心不恶心！还有，到底咋回事？柱子，你最老实，你说。” 吴铸还没开口，一个平时有参加“秦克数学小课堂”的男生献宝般双手捧上手机：“克哥，恭喜你了！你看这照片！” 秦克一边接过一边道：“好小子，胆子长毛了啊，手机敢偷带进教室？” 樱园私立高中的校规很严格，寄宿生固然不能用手机，走读生在每天进校前都得把手机锁到校门的个人储物柜里，放学才能取走。 如果偷带进学校被发现，不但手机被没收，学生本人还得记过、全校通报批评，屡次不改甚至要找家长，所以基本上没学生敢再触犯这条规定了。 “克哥，我是为了让大伙儿见证你的高光时刻，才拍了照冒死带进来的！”男生一脸狗腿子模样地说道：“呆会你得替我收着这手机，克哥你是学神，老师不会说你的。” “行吧，你这手机我先替你收着，晚自习结束你来找我拿。”秦克看了眼手机，见屏幕上是一张横幅的照片，大红的横幅威风凛凛地写着：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秦克、宁青筠同学在本届远州市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第一名、第二名的优异成绩！” 横幅做得特别大，看起来就像给校门戴了顶大大的帽子，耀武扬威的大帽子！ 第五十七章 成绩使我进步！ 秦克有些意外。 对自己的成绩他心里有数，满分是必须的，只是没想到奥数会这么快出成绩了。 看学校这横幅都做出来了，多半是昨晚就出来结果了吧？系统居然还没提示任务完成…… 哦对了，好像是要由老师当面告诉自己结果，或者自己亲眼看到有实锤的证明，系统才认为是完成任务，现在这照片，应该算是实锤了吧？ 秦克正想着呢，果然听到“叮咚！”的系统声音传来： “恭喜，您已完成‘新功能任务II’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您的学神经验值额外+3000！” “叮！恭喜您，您在高中奥数市级初赛中取得第一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10000！” 秦克立时心头一阵舒爽，整整1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啊！ 自己睡足高中三年怕也未必能赚到！ 这个“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简直不能更香了！ 要是拿到省赛的第一名，奖励是不是更加豪华？ 秦克心中涌起强烈的斗志。 伴随着两条奖励，秦克的数学等级进度条一下子拉进了一大截。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省级初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24352/30000。” 可惜还差6000点左右的学神经验值才能升级数学学科啊…… 秦克不及多想了，因为四周同学们的欢呼声与喧哗声已火热地将他包围起来。 “克哥牛逼上天了！奥数第一名啊！” “就是啊，我入学以来从没听过这学校有人能拿到奥赛的第一名！” “双击666！” “克哥，让我多摸两下，多沾点学神福气，下场考试做选择题时说不定能多蒙对两道！” “没想到学神就在我身边，出去吹牛都能挺直腰杆子了。” “克哥，以后就跟你混了，多罩着点！” “克哥，你的数学小课堂我们也来听行不行？” 还是那句话，在与学神之间差距太大的情况下，寻常学生心里虽然仍有一点点的酸，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与赞叹。 秦克听着四周同学们尖叫怪叫着的声音，暗叫幸运，他一向都是临近早读时才回到教室的，这时正好预备铃声响起，系统刷地从灰色休眠变回到激活状态。 学生们激动的心情自然就为他刷起了连串的情绪值，并转化为学神经验值。 “只是初赛，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正的高手都在省赛呢。至于数学小课室，欢迎大家来旁听指正。”秦克微笑着对同学们客气谦逊几句，这时根本用不着无脑装逼了，无形装逼足矣。 “克哥，省赛加油啊！我们期待你再创辉煌，让我们高二三班的名字在校门前飘扬！”班长何广奔也凑了过来，自从上次体育课事件后，他与秦克的关系也变得熟悉起来。 “去省赛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秦克留意到有道清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这时借机望过去，扎着单马尾的学委少女立时便收回了视线，低头看书。 秦克见宁青筠又独自坐在座位上，仿佛四周的热闹都与她无关，不由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的性子还真有些清冷，让人不敢接近，难怪被称为“高岭之花”。 秦克心思转动，对同学们道：“对了，大伙儿祝贺了学委没？” 王历新抢着道：“当然，学委来得早，我们早就和她道贺过了。” 他没说的是，大伙儿对第二名的宁青筠当然也有道贺，但在向来清冷孤傲的学委面前，女生们还好些，男生们哪怕有过昨天的“加油事件”，依然不敢像对秦克这样嬉笑玩闹，都是只是有些拘束地恭喜了几句罢了。 这时第二遍的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魏文萍的身影已出现在走廊上，众学生赶紧回到各自的座位。 秦克也回座坐下，对同桌的学霸女孩道：“学委，恭喜啊，成绩有了新突破。” “谢谢，也恭喜你，你更……”宁青筠刚说到一半，秦克忽然伸手，飞快地捏了她的马尾辫一下，笑嘻嘻道：“我先多沾点学委的福气哈，争取下次考得更好。” “你！”宁青筠的小脸立时染上了层绯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敢摸她的头发，还是上课期间呢！这家伙难道就不怕被班主任看到批评的吗？ 秦克确实不怕，他的动作又快又隐蔽，捏的是宁青筠快垂到纤腰的马尾辫末端，根本不怕被人看到。 这时少女甩来的白眼，秦克也不在乎，他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学委啊，你也别整天板着脸，多和同学们一起玩嘛。” 宁青筠拿他没法子，只好收回视线，看向讲台方向，略一犹豫，还是小声回答了句： “我……我不擅长这个。” 她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别说同时与这么多学生打闹了。 再说了，她也没这样的时间精力——她自知不是秦克这样的天才，她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要放在学习上，才能保持住目前各科的成绩。 何况以她出众的外貌，如果对男生们稍假以辞色，都不知道会惹来多少误会和情书。 现在这样清冷孤傲的形象，是她最好的保护色，能让她安心地学习，保持着最好学习状态，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成绩，高考时考到最好的大学，毕业后能通过某个向来以严苛着称的入职考核、进入到爸爸妈妈的研究所，和他们一起从事那些伟大而神圣的科学研究。 ——这是宁青筠现阶段能想到的，唯一能长期呆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法子了。 而这些想法，她都藏在心里，从没对任何人说出来过。 此时走上讲台的班主任魏文萍已放下教案，露出笑容，对一众学生高声道： “同学们，相信你们不少人已听到喜讯了，咱们班里的秦克和宁青筠两个同学，在昨天的奥数初赛里取得非常棒的成绩，分别荣获远州市奥数竞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她看向秦克，目光中满是激动、感概与欣慰。 当初正是自己坚持不肯放弃这个问题学生，还安排了宁青筠作为同桌来监督刺激他，这问题学生才会迎来如此高光的时刻。 魏文萍深以为豪，这是她教师生涯里一份最亮丽的注脚，也更坚定了她全身心投入教育事业、永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决心。 “这里我重点表扬秦克同学，他进步非常大，他是所有参加本次奥数竞赛的考生中，唯一一个考了满分的考生！好了，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祝贺秦克同学和宁青筠同学！” 雷鸣般的掌声立时响起，连宁青筠也不禁边鼓掌，边由衷地投来惊叹的目光。 她是深深体会过那份卷子有多难的，没想到秦克竟能考满分！ 至此她是彻底的心服了，自己在数学方面确实是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这家伙的。 其他学生并不了解详情，但并不妨碍他们疯狂地刷着“666666”。 “牛叉啊，原来克哥不只是第一名这么简单，还考了满分！” “原来奥数也能考满分，第一次听闻！” “学霸中的战斗机！” “什么学霸，这叫学神的好不好？樱园高中的数学学神诞生了！” “克哥了不起！哦，还有学委也很了不起！我们永远支持你们！” 秦克满意地听着耳边响起的连串动听的系统提示音，而且他发现自己在这个班里的人缘还是非常不错的，现在妒忌、仇恨的负面情绪值已很少了，也就来源于吴绍材等寥寥几人，多数学生都是贡献着震撼、佩服和崇拜的正面情绪值。 这证明他的“秦克数学小课堂”以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言行，成功地使自己以正面的形象融入到这个新集体中了。 …… 最让秦克惊喜的还在后面，课间操后，学校宣布暂停半节课，用这半节课的时间，临时举办一次简短却不失隆重的全校大会。 在会上，闻副校长满脸春风地作了致辞。 他首先肯定了这次奥数初赛中，本校学生取得的优异成绩，特别重点表扬了秦克的历史性满分第一名成绩！ “这是我们樱园高中奥数赛事上近十年来最好的成绩，尤其是本届奥数初赛的难度还是历史之最的前提下取得的！” 闻建钊的话引得台下学生们甚至其他科目老师们刷起大片地情绪值——现在正是上课时间，系统处于激活状态，这些情绪值在悦耳的系统提示音中转化为了丰厚的学神经验值。 接下来闻建钊让秦克和宁青筠上台，由校长王圆亲自颁发奥数组委会那边连夜送来的的获奖证书、奖励金，以及樱园高中给予的特别奖学金及荣誉证书。 学校这边奖励秦克一万元，宁青筠八千元，与奥数组委会颁发的奖励金一致。 相当于秦克这次参赛，得到了两万元的奖励，宁青筠则是一万六千元。 这在学生当中可谓是巨款了。 在无数学生惊叹羡慕甚至眼红的目光中，秦克和宁青筠并排立于台上，手捧证书和奖学金。 热烈的掌声中，摄像头的闪光灯反复亮起，秦克和宁青筠的第一张合照便诞生了，并在第二天冲洗放大出来，贴到了学校的荣誉栏上。 然后是校领导与秦克二人的合照。 “这次我们学校横扫了奥数初赛的第一第二名，证明了我们樱园高中的教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我们樱园高中有能力，也有本事培养出最优秀的学生……” 最后，闻建钊意气风发地宣读了组委会发来的通知，秦克、宁青筠都获得了参加本周日省级复赛的资格，将代表樱园高中征战省赛，与全省各大高中的数学尖子生一起，角逐进入国赛的名额！ 又是热烈的掌声响起！ 秦克全程都没机会发言，不过他与宁青筠保持一致，都摆出云淡风清的表情——最近他已掌握了宁青筠那手“无形装逼才是真正狂傲装逼”的技巧，并运用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这样的无形装逼效果确实最为致命，使得这次全校大会的师生们再次给秦克狠狠地刷了一大波的情绪值。 要知道整个学校的师生加起来超过两千人了，而秦克取得的满分成绩又太过耀眼，上到老师，下到学生，哪个不被震惊到了？ 加上秦克的淡定表现，更是轻松便刷出了暴击，也就是双倍的学神经验值。 秦克的数学经验值进度条刷刷刷地向前猛蹿，离30000点的升级阀值越来越近。 在秦克和宁青筠最后拿着证书奖金返回高二三班时，高二三班发出激动与荣耀的欢呼声，声动全校，也带起了全校学生的情绪，帮着秦克赚到了最后一大波的学神经验值。 数学升级经验条猛地再蹿了蹿，一举成功突破了30000点关口！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超过300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全国决赛难度的奥数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数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1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大量的奥数经验与知识涌入到秦克的大脑中，秦克过了好会儿才完全消化。 不愧是全国决赛级的奥数知识技巧和经验，秦克感觉自己对数学的认知仿佛有了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向着全国奥数决赛进军吧’！” “①向着全国奥数决赛进军吧：不杀入全国奥数决赛，怎能展示“学神”的霸气与实力？请您继续进行奥数屠榜，以奥数省级复赛满分第一名的好成绩，取得进入全国奥数决赛的资格！” “任务奖励：‘数学’学科由‘高中’领域拓展到‘大学’领域，解锁大学数学专业的各细分领域；额外奖励‘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数学分析全精通’！” 秦克再次精神一振，又来任务了！ 本来他就是要参加省赛并夺取头名，赚些奖学金以及打脸外公的，这新任务与他原本目标一致！ 爽啊！最喜欢这样的任务了！ 第五十八章 年轻人，多受点挫折是有益的 虽说任务要求有点高，必须满分，而且奖励里既没有学神经验值，也没开放新的高中学科，不过数学科目拓展到大学领域，还奖励数学分析全精通，也足够诱人了！ 秦克对于大学数学虽然了解不多，可也曾在图书馆大概地翻过几本，知道大学的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主要就是数学分析、高等代数、几何学、概率论，还有抽象代数、复变函数、常微分方程、数学模型等等。 他原本就对数学最有兴趣，对这样的奖励怎能不垂涎三尺！ 奥数省赛第一名，他志在必得！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秦克又看了眼任务栏，除了这奥数复赛的第一名外，第二个英语进入班里前五名的任务也决不能失败的，这更是关系到“英语”科目能否解锁！ 现在是十一月底，距离明年一月中旬的期末考试还有七周左右。 不过一想到英语，秦克就有点头疼，上一周有宁青筠的悉心指导，他自觉进步不少，再这样学习下去到期末考试，进入班里前五名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但问题是，他不可能长期占用那旧美术室，宁青筠也不可能一直每天都这样细心教他英语吧？ 这周估计还能忽悠过去，毕竟要一起参加省赛，下周呢？ 一旦宁青筠的奥数之旅结束了，她就要正常上课了，以她的性格，几乎不可能晚自习全腾出来教自己英语。 秦克的目光不由落在旁边那正抱着证书、神色平静中似乎又有些孤寂的俏丽少女身上。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让宁青筠通过省赛，进入国赛！ 如果这届的国赛时间没变，应该是在明年2月的寒假期间，那时早过了英语任务的时限了。 …… 结束了全校大会后，秦克和宁青筠并没继续上课，而是由班主任魏文萍带着，到了副校长闻建钊的办公室外等着。 不一会，闻建钊带着老郑，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领了三人进去。 众人坐下后，闻副校长对魏文萍笑呵呵道：“魏老师，你教出了两个好学生啊！今年不给你一个‘年度优秀班主任’的称号，都对不起你的劳苦功高。当然，郑老师也是。” 魏文萍眉梢眼角里全是喜色，忙谦逊了几句，这话算是对她教育工作的最大肯定了！ 只有老郑这逼王还一脸的淡定，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不过抖动的脚尖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得意。 闻建钊看向秦克和宁青筠，温声笑道：“秦克，青筠，这次考得不错，让我很是惊喜。接下来的省赛，你们有没有把握？” 任谁看得出闻副校长心情极佳。 事实上他确实心情很好，作为分管理科教学的副校长，因为历年来学校几门奥赛的成绩每况日下，尤其是奥数这样的最强科目沦为最弱科目，他已快被逼到要引咎辞职的地步了，现在绝处逢生，甚至大出风头，又怎能不惊喜激动。 饶是他这样城府极深的大领导，这时也难掩喜色，看向秦克和宁青筠这两大“功臣”的目光更是份外的柔和。 宁青筠不是会说什么空口大话的女孩，她只是认真地答道：“闻校长，我会全力以赴的。” 闻建钊摆摆手：“青筠，现在又不是学校大会上，叫我闻叔叔就行，你爸妈知道你拿了市赛第二名，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克早留意到闻建钊对宁青筠的称呼透着亲切，此时更是心中雪亮。 这宁青筠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哪，显然与闻副校长私交不错。 宁青筠没答话，只是低头轻轻地“嗯”了声，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已比较熟悉她的秦克却能从中看出隐隐的孤寂来。 秦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本笔记本上的话。 估计宁青筠的父母是个大忙人，平时都没什么时间关心女儿，就算知道这个消息，多半也没空回来庆祝一二吧？ 闻建钊又问：“秦克，你呢？” 秦克收回心思，忙答道：“闻校长放心，我也会全力以赴，争取再拿个第一！” “好，就喜欢你这份自信心！我就期待你再创奇迹！”闻建钊哈哈大笑：“我说过你们拿到好成绩就请你们喝茶，现在可没有失言。”说罢居然真的要亲自动手，给两人泡壶上好的龙井。 秦克伸手按住，笑道：“闻校长你这是让我和学委在老师们面前以后都不好相处啊。在座的都是长辈，学委也算是我学习的领路人，还是由我来吧，我泡茶如果泡得不好，再请闻校长指正。” 说罢他自来熟地接过闻建钊手里的茶具和茶叶，熟练地烧水、泡起茶来。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众人都有些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有点像混子的家伙，泡起茶来似模似样，甚至透着一股优雅从容。 说来秦克会泡茶也是有原因，他外公沈铁山从小就嘲讽他没文化，连泡茶都不会，秦克不服气，就四处找人学、上网学，到初三时才算是勉强堵住了外公那挑刺的嘴…… “来，闻校长，你先尝尝，水平有限肯定是比不上闻校长了，还请您多多指正。” 秦克语气客气而尊敬，神气却温和平静，不卑不亢，又给两位老师和宁青筠都递了茶，全程都是用镊子夹着茶杯的。 闻建钊抿了口，好家伙，或许及不上专业泡茶师的水准，但已比大多数人泡出来的茶要好喝了，最让人舒服的是这小子的态度，既不轻佻也不卑微，更没踞功自傲。 闻副校长不由暗自又高看了秦克几分，这个学生的为人处事能力够强啊，比许多成年人都老练。 “不错，比我泡的好喝了，你这小子，以后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 秦克心中一喜，听这亲昵了许多的语气，证明自己刚才的举动得到认可，真正入了这闻副校长的法眼。 他虽然一心以学神为目标，但决非书呆子。 他太了解一个校长级别的领导在学校里的地位了，自己想在这个学校里混得开过得舒服，绝对离不开这样的大领导关照。 不提那评个市级甚至省级的三好学生需要学校领导力撑，起码想上课没人管安心睡觉，或者提些稍稍不合校规的要求，甚至闹出点出格的事后，有没有校领导罩着的结果可是天差地别。 他以前在初中时打架的次数可不少，照样活得有滋有润，还捞到了一堆包括市三好学生等连串的荣誉，也正是靠着成绩特别优异、与校领导关系处得非常好的缘故。 闻建钊又嘱咐魏文萍与老郑，这段时间要多照顾好两位学生的生活与学习云云。 坐了好会儿，魏文萍才领着两人告辞离开。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离开闻建钊办公室之时，省文体中心的办公室，身兼省、市奥数组委会出题组组长一职的施存远教授，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当施存远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名字，有些意外。 来电的居然是国家奥数集训队的教练员邓弘国。 施存远与邓弘国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但平时大家都忙，彼此很少联系。 施存远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存远兄，久疏问候，近来安好？” 这老邓一辈子都在研究数学，不过因为老婆是中文系的教授，长期相处下来，他说话有时就会变得这样文绉绉半白半古。 至于他沙哑的嗓音，却是年轻时当老师没注意保护嗓子落下的病根。 施存远与邓弘国是老朋友了，简单地寒暄过后问道：“老邓，你这大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存远兄，我就开门见山了。听闻你们这次的初赛，出了个天才，不但在一个半小时内将27道题目全做出来了，所有大题还都用了两种解法？是否有此事？” “确是有个这样的学生，叫秦克，我们市里一所叫‘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怎么？你对这孩子感兴趣？我还想着他如果在省赛表现得出色，再向你提提的。” 市组委会里不少人都与京城那边有联系，出了这样的大新闻，哪可能不传过去，只是施存远没想到会惊动到邓弘国这等级的大佬。 邓弘国虽非国家奥数集训队的主教练，不过作为资深教练，也是有着入队推荐名额的，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平时想托他关照孩子的权贵富人不知多少。 但邓弘国为人正直，除非是有真实本事的学生，不然谁打招呼都别想他招进集训队里。 这样的性格自然很得罪人，所以邓弘国虽然名望极高劳苦功高，却始终无缘主教练之位，同时也得到个“眼高于顶”“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绰号。 现在邓弘国居然主动关注到了秦克，怎能不让施存远意外？ 只听电话那头的邓弘国不答却反问道：“存远兄，听说你和这学生聊过几句，你觉得是个好苗子不？” “确实是好苗子，他答题的全程连草稿纸都没用到，心算能力非常惊人！不过就算是再好的苗子，也得过了省赛才能有资格到你的环节吧？” “能得到存远兄认可的孩子，多半有真才实学。”电话那头传来了邓弘国沙哑中透着倦意的笑声： “存远兄，这学生的卷子方便现在给我看看不？这份卷子的电子影像查调函今早凌晨我就走流程流转下来了，现在应该已到你的环节了，我看你一直没查阅，就打电话来问问。” “我刚开完本次初赛的经验总结会，行，你等等，卷子已录入电子资料库了，我这就去给你回函，附上这卷子。” 半个小时后，邓弘国又打来了电话。 “存远兄，卷子我看过了，这个学生的奥数知识和技巧非常扎实，思维也很灵活，有些解法连我也眼前一亮。不过这些初赛题目太简单，显不出他真正的水平和潜力。你们是这个周末进行复赛吧？能不能由我这边提供两道题目，加入到卷子里。” 施存远愕然道：“你不会是想出集训队的难题吧？那可是起码都有准国赛的难度了……” “存远兄，这考生以如此短的时间如此高质量地完成这份卷子，确实是好苗子。如果真是如你所说，他连草稿纸都没用，那心算能力更是顶尖天才的级别！” 邓弘国顿了顿，语气一紧道：“不过越是这样的学生越容易骄傲，我猜测，如果是省赛的难度，他指不定还有机会拿到满分，只有加入国赛难度的两道压轴大题，才会让他受挫，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奥数，必须静下心来，长期训练，才能达到国际级水准！” 邓弘国说到这里，又坦然道：“加入压轴大题的消息，你可以公布出去，这是符合近期下发的提高各级奥数难度的文件精神的。说实话，现在国家集训队里还是缺乏真正的天才苗子，你懂的。” 施存远沉默，邓弘国能死顶住压力，别人呢？ 只听邓弘国语带萧索道：“再这样下去，明年七月的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我们队里的学生怕又是只能走走过场了，连三等奖的铜牌都拿不到。说句实话，我不甘心哪……” “我在国家奥数集训队呆了近二十年，眼睁睁地看着队伍从年年拿金牌，到拿银牌，再到铜牌，现在连铜牌都摸不着……每次比赛结束，我都心疼得睡不着。” “我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队里领导去年就提起我退休疗养的事了，我没同意，但最多就能再拖个一两年就扛不住压力要退了。可队里这样的成绩，我就算退下来，又怎能安心养病……存远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将来我走了，怕也不瞑目哪！” 听着好友在那里絮絮叨叨，施存远心头沉重。 作为一个为了夏国数学贡献一生的老教授，他太了解好友的这份憋闷与不甘了。 施存远深吸口气，冲淡心中的郁郁之气：“题目给我，我评估过后，还需要召开出题组会议集体审议。不过，我想这既然符合上头的文件要求，应该是能通过审议的。” 邓弘国没道谢，只是郑重道：“好。如果条件允许，我在那天也会飞过来远州，亲眼见见那孩子是怎样解题的！” “哈哈哈，我只希望那孩子别怪我们。”施存远以笑声打破电话里的沉重：“有你出的这两道大题在，他怕就没机会拿到满分了，更别说提前交卷了。” 邓弘国也笑了起来：“年轻人，多受点挫折是有益的，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攀得更高。” 第五十九章 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并不知道省赛难度因为自己而提升了的秦克，还乐滋滋地带着装有两万元、还没捂热的信封，小跑着去了趟校园的ATM机。 把奖金存到自己的银行卡后，看着上面的“27158.00”金额，秦克嘴角勾起，亏空了一年多的余额，终于重新膨胀起来！ 这种靠着奖学金过上幸福小日子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秦克第一次感觉刚上高中时的不再问家人要钱、凭学习成绩赚到足够的学费生活费的目标，已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了。 而且小妹那心心念的水果笔记本也算是有着落了。 加油吧，周末还有新的奖金等着自己拿！ 秦克用力向上挥挥拳，意气风发地给走向旧美术室。 老郑和魏文萍都已批准了秦克和宁青筠接下来的一周都不用上课，只需专心备战周日的奥数省赛即可。 所以早上接下来的两节课，秦克和宁青筠依然和上周一样，到了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自习。 原本学校对他们两个备战奥数省级复赛还是非常重视的，特意安排了三个数学老师来这旧美术室坐镇，以随时解答疑问。 不过看到秦克给宁青筠上课，讲解省级奥数难度的题目，条理清晰，角度新颖，水平似乎还在他们之上，几个数学老师都有点呆不下去了。 紧接着秦克抛了一道国赛难度的题目“请教”他们，三个数学老师都做得眉头紧锁，好不容易群策群力，花了半个多小时做出来，结果走近秦克身边，见他“恰好”也在给宁青筠讲解这道题，而且是在讲解第二种方法，比老师们想出来的答案还要简洁。 见到三个老师过来，秦克极客气地表示自己已做出来了，谢谢老师云云。 三个老师你眼望我眼，最终呵呵地干笑几声，便表示就不打扰两位同学专心学习了，有疑问到办公室找他们，然后便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搞定了碍眼的电灯泡，旧美术室又只剩下秦克和宁青筠了。 秦克松了口气。 有这三枚大电灯泡在……哦，是三个不熟悉的老师在，会弄得他不好意思让宁青筠教他英语的好不好？毕竟传回闻校长那里会掉形象分的。 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当然最好了，他又可以与宁青筠愉快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了，也不用担心宁青筠在有外人注视时总是紧张地与他保持距离、连学习效率都降低了。 一个教得专注一个学得认真，上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 秦克是男生，肚子饿得快，便先去吃饭。 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宁青筠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复习着他早上讲的例题。 明明是可以入画的美少女学习情景，秦克却从中看出一股有如孤月悬空的寂寞来。 秦克不由想起了早上的情景，那时他被学生们围在一起热热闹闹，而宁青筠却像个局外人般坐在远处，与四周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只是不时偷偷地看向热闹之处。 就像畏火的飞蛾，向往光明，却又惧怕温度。 秦克在心里轻叹口气，但他并没有贸然邀请宁青筠一起去食堂吃饭，以这少女的嫩脸皮，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与他坐一起吃饭的——那太像情侣，也太容易引起流言蜚语。 秦克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秦克“软磨硬泡”地扯着不喜欢体育活动的宁青筠，从旧美术室来到了操场。 来到操场时正好是自由活动时间。 秦克丢下宁青筠不管，吆喝着带着几个男生跑去小卖部，回来时人人手里都抱了一大箱的饮料。 “这几箱饮料，是我和学委请大家喝的，多谢大家这些天来对我俩的支持和鼓励！来来来，不用客气，一人一瓶，人人有份！” 宁青筠原本还有点不高兴，闻言不由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和他一起请客了？ 同学们却已欢呼着围了过来。 “哇，不是可乐，是最贵的‘哔——’（因为没广告费而被消了名字的饮料）！” “这好像十五块钱一瓶的吧？好家伙，克哥果真大方！还有学委万岁！” “这‘哔——’（因为没广告费而被消了名字的饮料）我早就想尝尝了，一直没舍得，克哥和学委圆了我的心愿，哈哈哈——！” 李雄、葛志星早就拆开了纸箱等外包装，开始分发饮料了。 秦克笑嘻嘻地推了推还愣在原地的宁青筠，催促道：“学委，还傻站着干嘛，说好了一起请客，你可不能只出钱不出力，快来帮着分给同学们啊。” 他说着毫不客气地提起了半箱饮料，直接放在宁青筠的小手里。 “咦……我什么时候……喂！” 半箱饮料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宁青筠本来就体力较弱，差点没抱稳，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才抱好，偏秦克还在旁边袖手旁观，一脸看笑话地朝她扮了个鬼脸。 什么人呀，讨厌鬼！ 宁青筠气得一个个白眼地甩给他，秦克却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着走开了，幸好黎琳等几个相熟的女学生嘻嘻哈哈地围到她身边帮忙，少女这才能腾出手来分发饮料。 但只有两个女生从她手里接过饮料，男生们还不太好意思走近她。 宁青筠不由神色复杂地瞟了眼几步外的讨厌鬼秦克。 以她的玲珑心思，又怎会猜不到秦克的用意？他是想帮自己融入这个班集体。 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明明我不需要与班里的同学处得这么好。 宁青筠轻咬贝齿，最终还是跺跺脚，主动地走上前去，把饮料递到男生们手里。 男生们忙受宠若惊地接过，这可是宁青筠递来的饮料啊！ 有些脸皮薄的男生直接脸红了，用力地将手在裤子上擦净，才敢伸手去接，这窘迫的样子逗得黎琳等女学生笑成一团。 秦克就粗暴得多了，除了体育老师那份饮料是他亲自送过去的外，对班里的男生们全是直接笑骂着点名抛过去。 “向齐，你这小子平时吹嘘着是什么咏春拳高手，试着能不能接住我的这记‘宇宙无敌第一光速抛射’啊！” “靠，克哥你先别扔，等我做好准备——哎哟，都说我没做好准备了。” “来来，克哥，扔我这里，我给向齐表演下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班长好样的，接着！” 男生们被激起了兴致，纷纷表演花式接饮料，有接住的得意大笑，接失手的拍脑袋怪叫，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也更加欢乐。 当然也有大胆的女生走近秦克身边，秦克作势要掷，吓得那女生慌张地举手要接，没想到秦克上前几步，轻轻地将饮料放到女生的手里，还扮了个搞怪的鬼脸，立时便惹来一阵哄笑。 连一直不自觉地偷瞄着他的宁青筠也忍不住卟哧地笑了出来。 这家伙，整天没个正形！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有秦克在，这四周的空气仿佛都生动有趣起来。 几箱饮料发下去，一下子拉近了秦克、宁青筠两人与全班同学的距离，围着宁青筠说话的女生也多了起来。 秦克还不知死活地走过来，极嚣张地表示要来一场以一挑五的排球赛，一个人挑战宁青筠在内的五个女生。 这自然引起了女生们的公愤，班里运动神经最好的四个女生立时与宁青筠团结一气，誓要将秦克打个落花流水。 班里的同学们也纷纷来围观。 不知道是秦克故意放水还是水平太差，整场排球赛里他被打得找不着北，以悬殊的比分落败，最终不得不在男生女生们的起哄声中，“屈辱”地表演了一个倒立唱歌的高难度节目。 “就这样被你征服，就这样被你被你征服 Oh~” 听到秦克故意选出来的歌还有刻意跑得八万里远的调子，男生女生们几乎都要笑得滚地了。 “哎哟，不行了，再笑我的大姨妈都要来了。” “就是，克哥你够了，我笑出毛病来赖上你！” “克哥，你在我心中的学神形象要变成逗逼形象啦！” “笑死我了，克哥，你干脆去改行说相声吧，保证大火！” “手机呢，手机呢，可恶，居然没手机，不能录下来！不然我不开心时就能看着这一幕，什么烦恼都没了！” 整节体育课里，高二三班的学生几乎都处在欢声笑语的包围中，引得其他上体育课的班级频频羡慕地看过来。 谁也没留意到，秦克已在嬉笑怒骂中轻而易举地融入到这个班集体中，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人物，而“克哥”也成为了班里男女生们对秦克统一的亲昵称呼。 连原本不喜欢体育运动的宁青筠，也挤在女生们当中，抿嘴笑个不停，而且出奇地没对身上汗津津的感觉生出厌恶不适来。 体育课结束后，秦克返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新衣服，又去了趟办公室，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个小袋子，这才爬过长长的阶梯，来到B栋教学楼五楼，推开了旧美术室的门。 旧美术室只有两把钥匙，秦克早上时就问老郑全要来了，给了宁青筠一把，自己留一把。 意外的是宁青筠还没到。 秦克无聊地趴桌子上睡了好一会，才听到熟悉的少女脚步声。 秦克抬头，只见宁青筠披着下午的阳光，从门口走了进来。 少女依然穿着蓝白色的、遮盖了她姣好身段的宽大校服，但明显已是另一套干净的校服。 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还带着未干透的水汽和清香，显然是冲过澡、洗过头发才来的，难怪会来得比较晚。 秦克见惯了宁青筠高高扎起的、干练飒爽中透着骄傲的单马尾造型，此时看到轻柔地披下齐腰秀发、平添了几分温柔娇媚的少女，竟有些看呆了。 他心里鬼使神差般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不早点将这家伙骗到手，以后被别人追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宁青筠被他看得俏脸绯红一片，低头走近：“让开点啦。” 秦克这才回过神，忙起身让出空间。 香风阵阵，宁青筠从他身侧略过，坐到了里面，又从书包里掏出小钱包，递了几张大额纸币过来： “体育课里的请客，说好‘一人一半’，给你。” 秦克终究是秦克，这时已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不好吧，这不是强逼你请客嘛？何况这可比‘一半’多了几十元，我没带零钱找零。” “没事啦……”宁青筠还想着怎么劝这家伙收下呢，却见他已伸出手接过，随手塞裤兜里：“哦，忽然想到你年年拿那么多奖学金，应该是个小富婆，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多出的部分算是你的打赏好了。” “你才是富婆，真难听。”宁青筠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女孩子都很不喜欢“妇女”、“富婆”这样字眼的吗？听着就像中年胖大妈！ “富婆不好听啊……”秦克撑脸作思想者和深沉状：“那，白富美？白月光？傻白甜？朱砂痣？宝藏女孩？请问您喜欢哪个称呼？只要打赏到位，让我叫您爸爸都可以。” 宁青筠忍不住“卟哧”笑了，小粉拳轻轻地捶了过去：“你这家伙，整些不正经的话！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正正经经点吗？” 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不过，今天的体育课，还是谢谢你了。” 秦克没问她谢什么，只是笑嘻嘻地问：“玩得开不开心？” “嗯……我还是第一次打排球，比想像中好玩，就是累。” 宁青筠今天居然很难得地坐下后没直接开始学习，而是用纤细的手臂托着小下巴，有些慵懒地与秦克聊天。 她以往散发晶莹明亮光泽的眸子多了几分难掩的倦意，看来上节课的激烈运动确实累着她了。 这又是秦克从没见过的、宁青筠的真实一面。 少女大概不知道，她这时的样子有多可爱多娇媚，原本丹凤眼就容易带着一种妩媚的风情，此时宁青筠眼睛微微弯起，更多了一份动人的迷离，仿佛能将人的心迷醉在其中。 秦克感觉心跳有点不自然，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点缀着黄叶的大树，若无其事道： “学委，你体力不行，有空还是要多运动，不然高考时体育科目的成绩，会严重拖你总分后腿的。” 第六十章 那就一起去国赛吧，学委 宁青筠摇头，有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轻轻扬动，带来一阵也不知道是洗发香波还是她本身的体香，使得秋风都为之绻缱： “不行，什么都好，唯独是运动我坚持不下来，我以前想过每天早起跑步，但从没能坚持超过三天。” 按正常直男的思维，秦克这时应该趁机约她一起早起跑步培养感情，但秦克深知宁青筠的性格，以两人目前这还不算太亲近的关系，这样会引起莫须有流言蜚语的提议定会被拒绝的。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算是确定了，宁青筠目前是真的还没找男朋友的心思，甚至有点排斥早恋，就算自己想动什么拐骗心思，也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了。 对，必须徐徐图之，以润物细无声的耐心来打持久战！ 秦克向来诡计多端，他没接宁青筠这话题，而是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袋子，掏出一个水果手机和充电线，放到宁青筠面前：“学委，你的手机，还有充电器。” 宁青筠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会拿着我的手机？” “问魏老师要的啊。”秦克又从袋子里掏出自己的花瓣手机，按下开机键： “说我们都需要用手机来查奥数的资料，她就给我了，不用再交回去，只是嘱咐说尽量别带进教室，避免引起别的学生心态不平衡。” 秦克对自己能取回手机毫不意外，他知道有闻副校长今天的话，魏文萍定会尽可能地满足他合理的需求。 哦？学生玩手机有违校规？那找个合理的理由让老师有台阶下就行了，比如向家人报告奥数成绩啦，查奥数资料啦，秦克张口就来。 果然，魏文萍只是嘱咐两句便把手机和充电器都给他了，秦克又以同样的理由要到了宁青筠的手机。 看，这就学霸的特殊待遇了。 至于秦克想拿着手机的真实理由，其实很简单，下周就会迎来小妹秦小壳的生日。 秦克现在不方便往外面跑，周末又要考试，就打算上网替小妹买个水果笔记本作为生日礼物，先送到学校来，替那懒丫头装好常用软件，到时再带回家，给小丫头一份惊喜。 这时秦克的手机已开机完毕，不一会微信便滴滴滴地响起，不少是以前的同学啊朋友啊之类的留言，当然留言最多的还是小妹秦小壳的。 内容不外乎是： “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老哥我今天又挨骂了，呜呜……” “老哥，晚上我好无聊啊，作业又不会做，你快点放假啦T^T” “老哥，我借了本新出的漫画书好好看，要不要留给你一起看？” “老哥我买了新裙子，换上拍了照片发你，你看漂亮不？求夸奖，嘿嘿！” “今天同桌的小玫央求我将老哥的帅照发给她，哼哼，她也配拥有哥你的照片？” “小玫太狡滑了，用我最喜欢的巧克力草莓蛋糕来引诱我，我一时没抵抗得了诱惑，发了一张哥的照片给她，现在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老哥，超过两分钟的消息怎么撤回呀？” “呜……老哥，明天要小测了，我完全没复习怎么办呀？” “今天小测，我默念了一百遍哥保佑我，可依然还是不会解题，老哥你都不保佑我，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平均一天两三条，都是些生活小琐事。 看到这一条条短消息，尤其是看到小妹穿着新裙子的自拍照，秦克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种只属于亲人之间，最温暖的情愫弥漫心间。 他的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胡说八道，你老哥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保佑你！” 秦小壳秒回：“哥，你怎么能在非放假时间玩手机？手机回校后不是要交上去的吗？” 秦克完全能透过文字看到小妹的惊喜。 秦克看看时间，这时刚过下午三点半，正是初一上课时间，不过山区小镇的校风很松，学生带手机进教室轻松得很。 “喂，小妹，你好意思说我？现在上课呢，你居然偷偷玩手机！” “……没有没有，我在认真听课，哥你什么都没看到。” 秦克好笑，拿出早上丢到抽屉里的奥数证书，拍了个照发给小妹。 “哇，奥数第一名！老哥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哥！天下第一的老哥！” “嘿嘿嘿，太高兴了，我要给小玫看看！哎，不行，万一她看了后更粉老哥怎么办？可是不炫耀我又难受得不行，呜呜呜……” “不管了，呆会下课了我要向全班炫耀这大喜讯！” 小妹接连三条消息发了过来。 秦克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完全能想像得到呆会课间小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 算了，反正最重要的照片发完，也不再打扰她上课了，虽然这丫头多半没认真听课。 “你傻笑什么呢？” 秦克转头，便看到宁青筠好奇的目光。 秦克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她的手机，她的手机依然黑屏，并没开机。 “哦，和我小妹聊了两句。” 宁青筠意外道：“你还有妹妹？多大了？” “今年刚上初一，马上就要十三岁了。” “感觉你妹妹应该长得很漂亮。”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很帅？” 宁青筠小脸不由一红，随即凶萌地甩了个白眼过来：“当然不是！主要是之前你那个表姐不也挺好看的？” “你记忆倒不错，居然还记得我表姐。不过我小妹还是小丫头片子，无所谓漂不漂亮，顶多算可爱吧。喏，给你看看照片吧。” 秦克把小妹前几天发来的穿着新裙子的自拍照给宁青筠看了看。 宁青筠立时发出可爱的“呀”的惊呼声，又红着脸捂住小嘴。 见秦克投来古怪的目光，她的小脸更红了：“我……我看到可爱的东西会忍不住叫出来。你妹妹长得也太可爱了吧？就像洋娃娃似的，与你完全不像。” “我和小妹长得确实不像，大概是她更像妈妈？我更像爸爸？其实这家伙也就外表长得可爱些，你见到她真人就不会这样评价了。” “为什么这样说？” “这丫头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性格懒散至极，不怎么爱打扮，有时头发都不梳，披头散发像个小疯子就跑去上学了。” 秦克叹了口气：“去年我还在老家小镇念初中时，就得经常揪住她给她梳头发……一到冬天她嫌冷嫌麻烦不肯洗头，也得我帮她洗帮她吹头发。唉，不提了，提起都是泪，如果不是家人，谁会鸟这样的懒丫头。” 想像着秦克一脸嫌麻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妹妹洗头发吹头发的情景，宁青筠嘴角顿时泛起抹笑意：“不愧是你的妹妹，你自己不也一样懒散么？” “学委，咱们熟归熟，你乱说话我照样告你诽谤，我哪里懒散了？我这叫潇洒不羁！放在古代那是大文豪的行事作风！” “还大文豪呢，你写篇英语作文给我看看？” “……学委，你再做这样往心窝插刀子的事，你就会失去我这个好朋友。” 宁青筠俏脸上泛起可爱的绯红，白了他一眼：“呸，不要脸，谁和你是好朋友！” 明明宁青筠表情凶萌凶萌的，秦克却忍不住有些高兴。 最近和宁青筠熟悉了，才发现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清冷的人，尤其是在只有两个人相处时，她的话明显会比较多，性格更活泼外向些，表情也更丰富生动些——要知道，她哪怕是在黎琳等女同学面前，也很少表露出这样的神态。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开始信任自己？在自己面前稍稍放下了伪装的面具？ 只听宁青筠轻叹道：“不过……还是有点羡慕啊，有个哥哥或者妹妹什么的。” 秦克在前面刻意铺垫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宁青筠把话题转回到她自己身上了，这时立即顺势问道：“学委你是独生女？” “嗯。”宁青筠神色落寞地点点头。 “有时我也觉得独生子女挺好的，没烦人的妹妹像尾巴一样追在后面，我小时候到哪都得带着她，她一哭我还得放下手头上的事去哄她……现在我回想起来，也奇怪还是小孩子的我，哪来的耐性照顾那小丫头。” “大概这就是家人吧……如果有个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我说不定也会有常回家的想法了吧。” 一直都在聊着家人的话题，宁青筠的心扉极难得地打开了一丝缝隙。 秦克把握时机，转入正题：“学委的亲人没在家里？” 宁青筠却忽然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轻咬着红唇，声音微颤：“你……你是不是看过我的那本笔记本？” 秦克还想装傻，但留意到少女目光认真而坚定，似乎不是疑问，而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秦克毫不犹豫便选择了说半真不假的实话： “那贴着贴纸的笔记本？掉到地上时，我无意中看了两眼，然后就捡起合上放回你书包里了，抱歉，可能不小心侵犯到你的隐私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以后也不会！” 大概是难得看到吊儿郎当的秦克露出如此正经认真的神色，加上早有了长达一周的心理缓冲，宁青筠并没太生气，只是重新低垂下头，轻轻地“嗯”了声。 小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似乎还想保护那本被她视为精神支柱的笔记本。 秦克没谈过恋爱，却知道这时决不能继续让这沉默延续下去，不然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道坎。 他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对了，学委，你爸妈是不是都出差了？你要不要给家人发个信息，报个喜？毕竟这次你考得挺不错。” 他仿佛自顾自地把宁青筠的“嗯”当成了“没关系”，脸皮厚得很，偏效果很好，宁青筠果然上钩，抬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垂下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很忙的，从事的又是国家需要重点保密的科研工作，平时几乎不能接触手机的。何况这样奥数初赛的成绩，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哪怕他们看到了我发的消息，也就哦一声，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听宁青筠开口，秦克便知道偷看人家女孩笔记本的事算是揭过去了，暗地松了口气。 只是此时宁青筠的侧脸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让秦克有些隐隐的心疼。 “他们一直都这样？” “大概在我八岁左右吧，他们就被国家委以重任，基本上一年难得回家一趟，极偶尔的节日会视频和我聊一会。上次他们回家，还是三年前。” 秦克从小与父母亲密得很，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家庭关系，他不由问了句：“你怪他们吗？” 宁青筠摇摇头：“小时候会有点怨他们，后来长大了就没了。他们从事的研究工作很神圣也很伟大，如果真的有了成果，会对国家乃至人类都有极大的益处，我又怎能怪他们？” 如果真没怨，又怎会用“怎能”这样的字眼？ 但秦克没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宁青筠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他们每次和我聊天，都鼓励我好好学习，所以，我想他们时，就好好学习。” 秦克想起那本笔记本上宁青筠的话，基本上明白宁青筠心里的想法了。 宁青筠的父母怕是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的专家，平时都没法子轻易离开实验室，更别说使用手机了。 何况他们似乎是那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对女儿的关心明显欠缺。 宁青筠却不是那种父母不陪她就叛逆、就厌恶父母的女孩，相反，她很懂事，知道爸妈都在忙意义重大的正事。 所以她将思念化为学习的动力，一方面是想通过优异的成绩来吸引父母的关注，另一方面，怕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达到与爸妈比肩的高度，站到他们身边。 考虑到宁青筠的不爱表达内心情感、又有些倔强好强的小性子，自己这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真是个傻得可爱、也傻得让人心疼的女孩。 秦克想了想，问道：“如果你在省赛、国赛取得好名次呢？他们看到了，应该会和你联系了吧？” “大概，如果能在国赛拿到好名次，他们会重视一下吧？”宁青筠的语气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秦克却不管这些：“那就一起去国赛吧，学委。” “嗯？” 宁青筠抬头，透着惊讶的清澈目光落到秦克身上。 秦克笑笑，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要到国赛级别他们才会重视，那我就带你去国赛，继续一起拿第一第二！” 然后他举起了手掌：“之前一起去省赛的约定我们达成了，现在再来约定一下，我们要一起去国赛，一起取得最好成绩！” 宁青筠轻咬红唇：“国赛哪是那么容易进的……我……我没什么信心。” “我说了，我会带你去。” 秦克依然举着手掌，语气自信中透着张狂。 宁青筠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的样子有点傻……不过……”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笑了，然后伸出白晳的手儿，用力地与秦克击了下掌：“不过，我还是拜托你了，请务必让我进入国赛，取得最好的成绩！” 她的笑容就像茁壮长大的花骨朵，绽放得有些慢，却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开怀，那么的漂亮，那么的肆意。 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宁青筠露出这样有如明媚阳光的笑容，连带她身上那萦绕着的孤寂气息仿佛都消失了般。 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身侧，在自己面前放下面具，肆意地笑着的女孩，秦克第一次明白到语文课本里所说的“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很想，一直守护住这有如珍宝、漂亮可爱得令人炫目的笑容。 第六十一章 秦克和宁青筠的战斗！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过得都比较充实，依然是上午由秦克教宁青筠奥数，下午由宁青筠教秦克英语。 只是秦克讲授的奥数课程压得更紧，难度也不断提高，甚至从省级复赛的难度扩展到了准国赛的难度，宁青筠很多时候要听两三遍才能完全理解，但秦克都极有耐心。 宁青筠如果能去国赛，不只是她会高兴，秦克也能有正当的理由继续以保持这样的相互帮扶学习的状态。 而相对的，宁青筠给秦克讲解英语时也更加细致，将她多年的全部应试经验倾囊相授，尤其是针对秦克最差的英语口语，更是反复地陪他练习，有时还会让秦克观察着她发音的口型，通过模仿来纠正不标准的发音。 只是秦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高中生，看着少女那粉嫩诱人的唇瓣儿开开合合，还有不时露出的丁香小舌，难免会有点蠢蠢欲动。 幸好他向来理智和演技在线，始终能保持着一副认真求学、没动半点歪心思的单纯学生模样，并没引起宁青筠的警觉。 两人依然不曾一起去食堂吃饭，也极少一起出现在人前。 如果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两人一起在旧美术室散步时，话题多了些，宁青筠在秦克面前，也慢慢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笑容。 …… 不过樱园高中的闻建钊副校长，心情却不怎么好。 在办公室里，他放下电话，无奈道： “郑老师，消息确定了，省奥数组委会那边刚刚已发了通知，这次的省赛，会和市赛一样，增加附加卷，里面有两道附加题，是国赛难度的，一道五十分，正卷的题目数量也会增加，一共十道大题，每道二十分，总分还是三百分。” 一直在焦急地等消息的老郑脸色顿时也难看起来。 原本的省赛考试，只有五道大题，更没什么附加题，因为到省赛的级别，难度系数较之市赛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现在一下子增加到十题，还有两题国赛难度的附加题，简直是离谱！ 尤其是国赛难度，全国有资格进入国赛的高中生，不过一百人，但就是这样全国高中生里脱颖而出的顶尖数学尖子生，在国赛里能解出来的题目决不会超过两道。 当然，题目难了，对所有参加省赛的学生来说还是公平的，毕竟大家做的是同一份卷子，要低分大家一起低分。 但澄空高中那边传来的消息，才是让闻建钊和老郑眉头紧锁的主要原因。 听说澄空这次为了一雪前耻，在省赛里争回面子，周一就专门花重金从京城请了三位专门辅导奥数国赛参赛考生的金牌讲师回来，对初赛分别考了第三、第四名的陈翰音、洪星纬进行特训。 听说那三位金牌讲师都长期研究国赛题目，解题经验丰富无比。 陈翰音、洪星纬去年省赛是第二、第三名，如何解省赛难度的题目他们本就相当有经验，这回再得到针对国赛级难题的特训，实力无疑会大增。 到时两道附加题只要解出一道，立时胜率暴增。 闻建钊懊恼道：“省赛会增加国赛附加题的消息，还是周一下午才初现端倪，周三才通过出题组的集体会议确定下来，没想到澄空的消息会这么灵通，也这么敢赌，周一晚上就联系上那三个金牌讲师，连夜安排了专机，周二下午起就开始给陈翰音、洪星纬进行特训了。” 老郑苦涩地点点头，并没应话。 他算是再次见识到澄空的雷厉风行和咄咄逼人的狼性做派，据闻这所私立高中背后站着某个大财团，根本就不差钱，澄空是他们涉足教育界的第一步棋子，重视无比，全力支持，投入了庞大的资金。 起码樱园的董事会无论财力还是反应速度，都及不上澄空。 “郑老师，我们学校里的数学老师，对国赛的经验怎样？” 老郑摇头道：“我上次带队参加国赛，还是十年前。这些年来题型、技巧变化太快，我的经验怕已过时了。原本想着万一秦克哪怕能通过省赛进入国赛，也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来备战……这次应对失误，我愿负全责。” 其实这些主管理科教学的闻建钊何尝不知道？樱园这十年来奥赛成绩连年下滑，近些年来连进入省赛都困难，更别说备战国赛了。 樱园高中数学老师在国赛方面的经验，变得落后和过时，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事不怪你，归根到底还是我们董事会这边的责任，连年压担子提改革，却没澄空这样的魄力与手段……” 说到这里，闻建钊叹了口气：“现在能做多少做多少，起码拿到市赛第一第二，我们算是对董事会有交待了。” 嘴里这么说，想到省赛极可能会被澄空反过来打脸，闻建钊心里就不好受，到时澄空的大红横幅一挂，樱园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声势与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有时学校之间的竞争就像学生之间的学业竞争，不进则退，别无二路。 老郑起身道：“我手头上还有些国赛的资料，我会尽快准备好，给秦克和宁青筠看看，不过从应试策略上，我还是打算建议让他们优先完成正卷的十道题。国赛的难度太大，如果缺乏足够的解题技巧和解题策略，在这短短三天时间瞎钻研只会浪费时间，起到反效果。” 闻建钊也点头认可：“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也会尽快通知其余数学老师协助你，再联系京城那边的朋友，让他们提供最新国赛资料。起码他们能接触一二，到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 下午，老郑来到了旧美术室，将省赛会增加五道大题、两道国赛难度附加题的消息告诉了秦克和宁青筠，并告知了自己的建议。 出乎他的意料，宁青筠脸露忧色，秦克却只是淡淡地“哦”了声，随手拿起老郑带来的国赛资料翻了翻，都是些古旧的题型，较之自己脑海里系统提供的差距甚远，便将之推了回去。 “郑老师，这些资料你带回去吧，我们用不着。” 老郑还以为秦克打算接受自己的建议，放弃国赛的附加题，专注于正卷的十道大题，便点头道： “行。等闻校长那边要到最新的国赛题型，我再拿过来。你们到时看看了解一二就好，考试期间如果空余时间，就尝试解解那两道附加题，能写几步算几步，有步骤分的。” 秦克笑笑没答话，只是道：“对了，郑老师，晚自习我和学委都会继续留在这里研究奥数，麻烦你和我们班主任说下。”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老师帮忙的，尽管找我们。”老郑也没多废话，该说的说完便走了。 老郑一离开，宁青筠轻咬红唇，担心道：“这次省赛的题目难了这么多，我们……” “嗯，确实有点麻烦，我得修改一下我的教学计划了。学委，接下来会比较辛苦，你能不能撑得住？只要你能撑得住，我就一定会带你到国赛！” 宁青筠意外地抬头，看到秦克自信满满的神色，不知怎的心里便涌起了力量，她坚定地点头道：“我可以。” “好，接下来直到周日，你不用再教我英语了，我先全力助你提升奥数实力。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你几乎所有时间都要留在这里，听我讲课、做我给你的例题，会很辛苦，你确定能熬得住？” 宁青筠捏紧小拳头，再次坚定道：“可以！” “好，那就开始我们的‘战斗’吧，目标，杀入国赛！” 接下来的三天，宁青筠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秦克再三向她强调会很辛苦了。 秦克的课程难度每日增加，强度又大，解题技巧更是越来越繁复，有时甚至将构造法、反证法、赋值法、归纳法等十数种解题方法复合运用。 饶是宁青筠也是极聪明的女孩，数学基础知识无比扎实，依然学得非常痛苦，有时感觉大脑嗡嗡作响，像是被针刺般痛——那是用脑过度的结果。 秦克这回简直是魔鬼教官，丝毫没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课程越逼越紧。 除去每小时一次的十分钟室内散步时间，宁青筠几乎没离开过座位，连三餐都是秦克去食堂替她打回来，宁青筠边吃饭还要边听他讲课。 这个有点小洁癖的女孩，原本每次吃完饭都得刷牙的，这三天却被秦克逼得连嘴角粘着饭粒都没察觉，一直到秦克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指，从她嘴边擦去饭粒时，才红着脸狠狠地瞪了那可恶的家伙一眼，匆匆跑去洗手间里漱口、整理仪容。 不过秦克虽然课程安排得紧，讲课时也没平时的嬉皮笑脸，他的神色却认真而不严厉，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速，而且极有耐心，从没露出过半分的不耐烦，并没给宁青筠增加任何额外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辛苦换回来的成效是显着的。 每当完全消化理解秦克所讲授的内容，做出秦克给的习题后，宁青筠都有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能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奥数水平在急速提升。 宁青筠不得不从心里惊叹和佩服，自己这同桌哪来这么丰富的奥数知识技巧和经验？ 这个向来习惯接受别人仰视的学霸女孩，第一次真正地从心里仰望着一个男生，并且这个男生的身影在她心里越来越高大。 …… 如果问宁青筠，这三天苦闷的学习中还有什么值得铭记的，大概就是每小时一次的室内散步期间，秦克绞尽脑汁给她讲笑话、逗她笑、让她放松精神的回忆了。 有时宁青筠看着秦克的表情，甚至没等他说完笑话，便卟哧地笑了出来。 秦克总是说她笑点实在太低了，只有宁青筠知道，她并不是因为笑话而笑的，而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只为了一个诺言，一个约定，就如此费尽心思逗她开心，好让她能跟在他身后，跑得更快，更远…… 对于她这个从没有朋友陪伴过的女孩来说，不管嘴里承不承认，这个表面痞里痞气，却份外可靠的同桌，已成为了她无法忽视的重要朋友。 所以到第三天时，宁青筠已可以在秦克面前，解下伪装的清冷面具，露出单纯而开心的笑容了。 只是每当从他清亮的眼眸里，看到肆意地笑着的自己时，宁青筠就会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心慌意乱…… 期间老郑等数学老师甚至闻副校长都曾来看过他们，不过没走进门就被秦克挥手“赶走”了——他不能让这些人打断宁青筠的做题思路。 而老郑他们见到两人如此认真备战省赛，那肃然而紧张的气氛连他们站门口都能感受到，慢慢也不敢再来打扰他们了。 …… 三天的时间在匆忙紧凑中飞快流逝。 时间的脚步迈入了周六。 第二天就是省赛考试了，但直到晚上十点多，秦克依然带着宁青筠在做着最后的考前冲刺。 讲完最后一道大题，秦克和宁青筠才从专注的讲与学中回过神来，发现外面的玻璃窗上正传来“吡啪吡啪”的密集雨点声，雨水在玻璃上汇成一条条细流，随即蜿蜒滑落，落下一道道的水痕。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 旧美术室中静悄悄的，使得这雨声份外的明显，但两人居然没都留意到，可想刚才的教与学都是何等的专注。 两人同时想到这点，都不由相视而笑。 秦克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明天我相信你只要沉着应战，就一定能考到好成绩！加油啊，学委，我的第一名等着你来挑战。” 宁青筠抿嘴轻笑，目光流转：“自大狂，还没考呢，你就预定了第一名？” “必须的，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第一名！”秦克瞟了眼系统界面里的任务，笑道：“好了，我先看看雨大不大，如果没记错，门后面放了把旧雨伞，不知道是谁落下的，咱们正好拿来用。” 秦克走到门外的走廊里，只见漫天雨点洒下，外面的景物全都朦胧不清，哪怕是他双眼在系统依附时得到了夜视的异能，也只能隐约看到附近昏黄的路灯，沿着校道慢慢变得模糊昏暗，最终消失在远处的雨夜之中。 他看看手表的时间，离女生寝室关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第六十二章 秋雨之夜，以及到来的奥数复赛 秦克不由暗叫一声失策，原本应该定个闹钟早点回去的。 这时宁青筠已背起小书包，拿着门后那把旧雨伞走了出来。 看着外面延绵不绝的雨雾，少女秀气好看的柳叶细眉轻轻蹙起：“这雨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停呀……” 深秋的雨夜降温特别快，一阵带着湿气的阴冷夜风吹过，宁青筠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立时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从小书包里掏出纸巾轻轻在小鼻子上拭擦。 忽然感觉身上一暖，秦克不知什么时候已脱下校服外套，用力地披在她的身上，随即直接握着她的纤腕，将她的手臂套到自己的外套中。 “所以说你们女孩子啊，就不能多穿件衣服？反正你穿校服也不好看，里面再多穿件又会怎样？” 秦克的动作有些粗鲁，语气中更是有平时少见的不耐烦。 “我……”宁青筠刚想说我原本穿得够暖了，哪料到会忽然下雨降温，秦克已夺过她手里的旧雨伞：“快点下楼，拉好衣链，你动作再磨磨蹭蹭的，我就自己打伞走了。” 他转身去关了旧美术室的灯，锁上门，自顾自地往楼梯口走去。 宁青筠近来已很少看到对自己这样粗暴冷淡的秦克了，就像回到了刚刚与他同桌的时候。 惊讶之下少女完全忘记了拒绝他的外套，眼看着他只穿着单件衫衬的身影要消失在楼梯口，才回过神来，急忙地追了上去：“喂，秦克，你等等我啦。” 放在平时，这样带着软弱求恳意味的话，宁青筠是决不可能对一个男生说出来的。 连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对秦克生出了依赖的心思，虽然只有一点，但已悄然在她的心里撬个了道口子。 少女好不容易才在楼下的楼梯口追上秦克，秦克忽然喝道：“你站着别动！” 宁青筠立时乖乖地定在原地，只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秦克。 这样听话中带着迷惘的宁青筠份外的“萌”，让秦克的心脏急跳了几下，不过他还是努力地绷紧脸，露出凶巴巴的神色： “让你拉好拉链，没听到？冻感冒了影响到明天的考试发挥，让我这些天的努力与心血白费掉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秦克说罢直接上前，飞快地将自己那宽大外套的拉链拉上，一直拉到少女粉嫩的下巴，将她整个身子连背着的小书包都包裹起来，又替她竖起衣领，将少女的粉颈也裹了起来。 “那个……”宁青筠自不习惯被男生这样接近，但被凶巴巴的秦克盯着，气势大弱，只能红着脸由着他替自己拉好拉链，整理衣领。 宁青筠的身材属于娇小类型的，个子只有一米六多点，穿着一米八身高秦克的外套，衣摆都快到膝盖了，看着更显娇小。 等秦克退后两步，宁青筠才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你干嘛这么凶？” 秦克心想不凶的话，光是这外套推来推去就得花不少时间了。 正常从这里走回女生寝室就得十分钟，而现在距离寝室关门只剩下八分钟不到的时间了，眼看雨势似乎小了点，秦克马上有了决定。 “你能不能跑？” “什么？” 未等宁青筠反应过来，秦克已打开了雨伞，伸出大手，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将她扯入风雨之中。 “喂……”宁青筠还想说话，迎面打来一片雨点，将她的声音淹没，只好赶紧迈开步子，努力地跟了上去。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小手里清晰地传来秦克手掌的温度与触感，令她的小脸滚烫滚烫，心里更是一阵兵荒马乱。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敢这样拉着她的手！ 这一瞬间，风声雨声在宁青筠的耳中仿佛都变得若有若无，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卟嗵卟嗵地响起，连被秦克握着的柔软小手手心里也似乎渗出了汗水。 “少废话，跟紧我，看路，别踩水坑里摔倒了，不然我就丢下你不管了。” 秦克的声音依然凶巴巴的，让宁青筠在害羞之余又有点委屈和生气。 又凶我……难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寒冷的雨夜里已再找不到第三个学生了，漫天遍野都是茫茫雨幕，宁青筠被秦克拉着快步疾走，鞋子踩在雨水中，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溅起大片的水花。 宁青筠慢慢终于跟上了秦克的步伐，这才留意到，秦克始终以半个身子挡在自己身前，风雨几乎都全落到他的身上了。 而且这把旧雨伞并不算大，还有伞骨坏了，使得雨伞的一角塌了下去。 此时雨伞完好的那部分全落到宁青筠的头上，秦克大半个身子连同头发早已被雨水淋湿。 夜风实在太冷，又带着秋雨的湿气，虽然多披了件秦克的外套，宁青筠依然感觉有点冷，但留意到这些细节后，她的心里和脸上却是暖呼呼的，仿佛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紧紧包裹着。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装出这么凶的样子，好让自己不能反抗他的这份强加的好意与温柔？ 宁青筠不由偷偷地看向秦克的侧脸，少年的侧脸棱角分明，是属于那种硬汉风格的英俊挺拔，这时因为小心地在前面引路而透出一股认真和专注，平时那懒散、痞里痞气早已不见踪影。 不知怎的，宁青筠心里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带着甜味的羞涩，以及温馨。 这时天地间一片昏暗乌黑，只有点点几不可见的昏黄灯光指引着回去的路。 宁青筠不知道秦克是怎样在这样的黑暗中找到正确的路的，她也没问，只是信赖甚至有点依赖地跟在他身边，由着他拉着自己前行。 好不容易跑近女生宿舍楼，体力较弱的宁青筠已气喘吁吁了，秦克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她带回到女生宿舍门口的雨篷下，然后在宿管阿姨出来前悄无声息地松开了少女的小手。 宁青筠好不容易才缓过口气，红着脸羞涩道：“那个……谢谢……你的衣服……” 她本想说我洗干净了再还你，但秦克已打断了她的话，凶巴巴道：“别废话了，快脱下来还我啊，很冷的好不好？” 宁青筠想到这家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呢，心想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只穿了两件衣服？连毛衣都没穿呢！ 但她来不及多说了，赶忙匆匆脱下外套递了回去：“嗯，你快穿上，别冻着了。” 托秦克一直替她挡雨的福，这衣服只湿了小部分。 秦克飞快穿上还带着女孩体温与香味的外套，挥挥手：“你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可别感冒了。走了。” 也不等宁青筠回话，他撑起那把旧雨伞快步离去。 这时宿管阿姨过来提醒宁青筠要关门了，宁青筠忙走进宿舍楼，等她再次回头看去时，秦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夜之中。 “这家伙……到最后还凶我！” 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快走近寝室时才忽然想到，那家伙是不是怕我穿着他的衣服回去，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给我带来麻烦？ 什么嘛，明明是关心和体贴人，偏偏装得那么凶。 哼，这不就是傲娇吗？ 一个男孩子这么傲娇，一点都不可爱的好不好？ 宁青筠心里“数落”着秦克，粉嫩的红唇却轻轻地勾起，连脚步都轻快起来，暖暖的感觉依然久久地流淌在她的心中，带着丝丝的甜蜜与温馨，冲散了她身体里的疲惫与寒意。 …… 与此同时，跑在雨夜中的秦克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夜风冻飕飕的，他身上的衣服裤子湿了大半，这时只觉得寒意入体，让他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可恶，今晚真的有点冷啊。 他赶紧加快脚步，靠着运动产生的热量来御寒。 跑回到男生宿舍时，宿舍门已关了，还好中年宿管阿姨没走远。 她认出是不时给她买些水果、给她老公带包好烟的秦克，也没记名和啰嗦便重新开门放了他进来，还热心地叮嘱道： “小秦啊，今晚这幢男生宿舍楼的热水管出了点问题，你上去看看，如果没了热水就来找阿姨，阿姨热水瓶里有热水，你将就着还能洗洗。” “谢谢徐姐，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下次评最美宿管姐姐，我怎么也得替你争回个头名，这幢楼里谁敢不投您的票，我就和谁急！”秦克冷得身子都有些颤抖了，嘴皮子依然利索。 四十多岁的胖阿姨被他逗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整天嘴巴像是抹了蜜，也不知道将来会骗多少女孩子，快上楼吧，别冻着。” 秦克笑着应了声，飞快跑回四楼的宿舍，宿舍里几个早呆在被窝吹牛的家伙们立时大呼小叫起来： 葛志星：“卧靠，克哥你干嘛去了？怎淋成落汤鸡了？” 李雄：“克哥，没带伞的话打电话到宿舍通知我们给你送啊！” 王历新：“就是，今晚好冷的！” 倒是老实的老好人吴铸没顾得上说话，就赶紧跳下床跑去给秦克找毛巾，其他室友也张罗着给秦克倒开水。 “谢了柱子。闲话呆会再说，冻死我了。”秦克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上头上的冰水，也顾不上等室友们的开水，便匆匆取了干净衣服跑去淋浴间了。 “克哥，今晚这楼里的热水时断时续的，你洗快点……”李雄在后面叫道。 秦克回头挥挥手，跑到淋浴间插入热水卡一试，还有热水，暗叫运气不错，赶紧开始洗澡。 但李雄的乌鸦嘴应验了，秦克刚觉得浑身舒服了点，热水就突然断了，花洒喷出的水温度急剧下降。 秦克拔插了几次热水卡都没用，出来还是冷水，这时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泡泡呢，真是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用冷水匆匆洗完。 当晚秦克一直睡不踏实，有时觉得如同在冰窖里，有时又像上了火焰山。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乏力，太阳穴隐隐作痛，头上更有种沉重呆滞感。 向来身体素质很好的秦克，已很久很久没试过有这样的感受了。 妹的，不会是感冒了吧？ 秦克摸摸额头，果然有点儿烫，但还好，不算严重。 看看手表，距离集合出发去考试的时间不到半小时了。 他赶紧起床换好衣服，随便找了瓶感冒药，略一迟疑，还是没吃。 感冒药都有催眠效果，会影响到思维能力。 今天上午的省赛考试，他决不能让自己的思维能力受到影响。 而且区区十二道题，自己半小时就能做完，然后就可以趴着休息了。 没错，半个小时而已，自己怎么都能撑得住！ 秦克一发狠，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些。 不过冷水碰着肌肤时那冰寒入骨的寒意，还是让他浑身再次哆嗦了把，昨晚的秋雨此时已停了，但气温下降明显。 一场秋雨一场寒，要入冬了。 秦克特地加了件羽绒服，也没吵醒周末睡懒觉的舍友们，带齐证件文具，悄然离开了宿舍。 来到校门前，这次停着的是辆学校的七座商务车，带队的是老郑和另一个高中的女数学老师，宁青筠早已在车上等着了。 秦克瞥了眼，见宁青筠精神不错，显然没像自己这样冻感冒了，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可不能让这家伙发现自己感冒了，不然以这家伙爱胡思乱想的性子，指不定会影响到她今天考试的心态。 老郑打开车门，秦克立时刷地钻到车里。 “早，你的证件带齐了？要不要再给我检查一下？” 坐在中间排的宁青筠朝他打个招呼，然后略一犹豫，把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小书包拿起放在大腿上，显是默许了他坐自己旁边。 但秦克不愿让细心的宁青筠看出自己的异样，故意道：“资料带齐了，昨晚你不都帮我检查过了么，宁妈妈。” 宁……宁妈妈？ 宁青筠顿时睁大了眼睛，这家伙居然叫自己“宁妈妈”？这不是讽刺自己太啰嗦吗？ 明明人家只是担心你没带齐资料而已！ 什么人呀，讨厌鬼！不理你了！ 少女傲娇地哼了声，气恼地别过小脸不看秦克了。 搞定了最细心的学委，秦克又打着呵欠道：“哎，好困啊……老师，我想到最后排躺躺。” 他说着自顾自地到了最后一排，原本坐最后一排的是那中年女老师，见状忙起身让出位置给秦克，自己则坐到了中间那排、宁青筠旁边的座位上。 托秦克平时整天睡不醒的“睡神”形象，此时虽然脸色有些潮红，但竖起的衣领、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呵欠的动作，完全掩盖了他的异样。 连老郑和同行的中年女老师都没发现不妥，宁青筠在外人面前原本就不会盯着秦克看，更别说现在被惹生气了，于是秦克顺利地蒙混过关了。 商务车很快出发，但有些堵车，四十多分钟后才抵达了省文体中心。 第六十三章 省赛开考！哈密顿图！ 奥数的省赛依然在这个全省最大的考试中心举办。 秦克起身时感觉身体更不对劲了，偷偷摸了摸额头，妹的，更烫手了！ 早上还只是低烧，刚才在车里吃完面包牛奶眯了半小时，居然变高烧了！ “秦克，你怎么还不下车？”车外传来宁青筠的问话声，她和老郑、中年女老师早已下车了。 秦克深吸口气，强行撑起身子，用力在脸上揉了揉，抖擞精神从车里跳下来。 “哎，急得不行，我先进考场找洗手间了。” 秦克原本来想鼓励宁青筠两句，但一出声，发现自己嗓子有些沙哑和疼痛，便不再多言了，拎着装有证件和文具的文件袋，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懒散地挥挥手，便大步向着检录处走去。 脚步有点软绵绵，他咬牙用力迈着脚步，仗着平时还不错的身体底子，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来。 老郑在后面摇头叹道：“秦克这小子，心态也太好了吧，一点都没瞧出紧张的样子来。希望这次他能发挥得好。” 宁青筠看着秦克的身影，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宁同学，记得那两道附加题别蛮干，如果没头绪就迅速放弃，专注于前面的正卷大题……”这时她旁边的那中年女老师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应试技巧。 宁青筠见秦克已走远了，她忙打断中年女老师的话：“梁老师，郑老师，我也先进考场了，再见！” 她匆匆与两个老师道别，快步向秦克追过去：“秦克，你等等我！” 秦克当然听到了宁青筠的喊声，这个脸皮嫩的女孩子，能在这样的场合喊出这样的话，实在很难得，证明两人的关系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 秦克有些欣慰，也有些自豪，却没回头更没停下脚步，只是默默在心里说了声：“学委，加油啊，这些天来你付出的努力与汗水，不能白费了。” 他飞快完成检录，然后加速跑进了考试大楼，身后似乎还听到宁青筠的声音…… 看着秦克和宁青筠一前一后的进入考场，中年女老师忍不住问旁边的老郑：“郑老师，这次省赛听说比较难，他们两个到底复习得怎样？” “不知道。” “不知道？”中年女老师是高三的数学老师，只因为是女性，闻副校长考虑到万一有什么意外时能便于照顾身为女孩子的宁青筠，才将她临时调入到随行队伍中的。 她对秦克和宁青筠的备考情况自然并不算了解。 “我只知道他们都很努力了。”老郑从烟盒里挑出一根烟，放到嘴边叼起：“对我们这些老师来说，他们的这份努力，就是最好的答卷，结果如何反倒不重要了。” 中年女老师瞧着他云淡风清的“一代明师”模样，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说出一句：“郑老师您说得太对了。” 老郑嘴里说着装逼的话，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秦克啊秦克，老子可是把前途都押你身上了，年终奖能不能拿到手，就靠你了，你怎么都得给我捧回个前五名的奖状回来啊……” …… 这次的奥数复赛，每个市都只有五到十个不等的参赛名额，全省加起来不过二百个考生左右。 而考室安排得多，平均每个考室只坐二十人，来自同一个城市的考生都被分开到不同考室了，秦克倒不用担心与宁青筠在同一个考室，自然也没遇着澄空的两个考生陈翰音、洪星纬。 他进入考室后趴了会，考试很快就开始了。 三个监考老师宣读完考场纪律时便开始分发试卷，秦克瞟了眼，三个监考老师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三个监考老师看到他的名字，都刻意避了开去。 不过秦克没心思琢磨这些了，他的大脑嗡嗡作响，感觉就像生了锈般，思维能力不及平时的七成，而且身体畏寒感越来越强，双手也越来越冷。 秦克努力地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但知道自己感冒在加重，目前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多半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变得更糟糕，必须抓紧时间答题了。 他翻了翻正卷和附加卷，一如老郑所言，正卷是十道大题，每道20分，附加卷是两道大题，每道50分。 秦克在开考前趴桌那会儿已定下了考试策略，那就是趁着目前状态还算可以，先解决掉最难的国赛难度的两道附加题，再去做省赛正卷的题目，哪怕到时状态变得更差点，应该也能勉强应付得来。 他甩甩脑袋，先集中精神看向第一道附加题。 “附加题一：平面上n个点和若干条边所成的图不是哈密顿图，但若任意去掉一点及与之相连的边，则剩下的图为哈密顿图，求n的最小值。” 秦克倒抽了口凉气，不愧是国赛难度，上来就是哈密顿图。 哈密顿这个名字，估计全国九成九的高中生都没留意过。 哈密顿是十八世纪的英国着名数学家，当年他提出一个名为“环游世界”的游戏，用一个正十二面体的二十个顶点代表二十个大城市，要求沿着棱，从一个城市出发，只经过每个城市一次，然后回到出发点，这就是着名的“哈密顿问题”。 后来数学界将“经过图上各顶点一次并且仅仅一次的圈”称之为“哈密顿圈”，一个图如果包含哈密顿圈，那这个图就可以被称为“哈密顿图”。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哈密顿问题似乎与欧拉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哥尼斯堡七桥问题是指，河中有两个岛，河上有七座桥连接这两个岛及河的两岸，请问能否通过每座桥一次且仅一次。它也被称为“一笔画”问题）非常相似，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已被欧拉自己解决了，并由此开创了数学的新分支——“图论”。 哈密顿问题却迄今为止都未曾解决，一百多年来无数一流的数学家费尽心思，也没找到判断它的充分必要条件，只是提出了一些已被证实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应用到不同的场合。 这道题目难就难在不但要求解题人了解哈密顿图的特点和那些已被证实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更要能灵活运用。 秦克一看到这题目，就知道宁青筠答不出来——因为时间有限，有关哈密顿图他只是给宁青筠讲解过两道例题，并不算深入，以宁青筠对哈密顿图的理解，不可能答得出来。 不只是宁青筠，估计整个考场，除了他也没第二个人能答出来。 秦克揉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沉思了三分多钟，才开始动笔： “解：首先每个点的度至少为3，不然存在一点A仅连出至多两边，则把其中一边去掉后，剩下的A点必不在某个圈上，这与条件不符，因此可以得出，n≥3……” “当n=4时……” “……” “当n=10时，条件才成立，所以本题的答案为10，具体图示如下：” 秦克画了一个正五边形，中间是个“一笔画”的五角星形，五星形的各个顶点再与包围它的五边形顶点相连。 这就是n=10的时候，最符合题意的图，任意去掉一点及与之相连的边，剩下的图为哈密顿图。 解答过程写了整整大半页纸，几乎将答题区域写满。 第六十四章 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 看看时间，居然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秦克搓了搓冰冷僵硬的手指，然后用力地掐了下大腿，让自己的大脑保持着清醒，但身上的寒意越来越盛，偏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太阳穴也越来越胀痛，有种隐隐的晕眩感。 秦克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思维速度较之开考时又下降了不少。 不行，要再加快点！ 秦克深吸口气，强逼自己集中精神，继续看向第二道附加题。 “附加题二：已知△ABC的三条边BC、CA、AB上各有一点D、E、F，且满足AD、BE、CF交于一点G，若△AGE，△CGD，△BGF的面积相等，求证：G是△ABC的重心。” 秦克松了口气，这题看起来较之刚才第一题倒是相对容易了些，主要知识点涉及到的是三角形五心中的“重心”，也就是三角形的三条中线相交的点。 这是高中生都会的知识点，想证明G是△ABC的重心，只需要证明D、E、F是△ABC的中点即可。 看似简单，但想证明这点极不容易，因为题目中只给出了面积相等的条件。 面积啊…… 秦克立时试着用最擅长构造法加面积法来证明，但刚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会儿便发现不妥了。 以目前的条件，无论怎么构造，结合面积法，都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哪怕写满整页纸，也未必能证明出来！那就真是纯属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这是出题人的陷阱！ 可恶，这次出题的家伙有点水平啊……偏偏自己的状态不佳。 秦克再次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两下，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的大脑清明了十几秒，他立时捕捉住一闪而逝的灵光，对哦，平面几何里不是有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么？ 尤其是解决三角形中的一点，以及三角形的三边中的点之间的关系，最适合使用的就是边元塞瓦定理和角元塞瓦定理！ 虽然这两个定理生僻了点，但自己前天不是才给宁青筠讲解过么？ 秦克迅速便想到了证明思路，提笔便画了个图，然后写道： “证明：如图所示，设AF/FB=x，BD/CD=y，EC/EA=z，由边元塞瓦定理可得xyz=1。 对于△BFC和直线AGD，使用梅涅劳斯定理，可得FE/CG乘CD/DB乘BA/AF=1。 …… 由上式可得x=y=z，由xyz=1可得，x=y=z=1，因此可得出结论，D、E、F是△ABC的中点，所以G是△ABC的重心。原题得证。” 写了三十多行的证明过程，秦克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出题人明显是挖坑，专门针对的是自己这样熟悉运用各种解题技巧策略的考生，一时不慎就要误入岐途。 连他这样的老手也差点着了道儿，被惯用的解题技巧所惑、走个大弯路，使得这题的解法变得极为繁复艰辛，真要证明出来，怕得花上一个小时。 幸好自己迅速发现了其阴谋，直接运用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来破题，极大地缩短了证明的过程和耗尽的时间。 ——学委啊学委，前天我才给你讲过这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这题你可别中计，可是整整五十分哪！拿不到手多可惜！ 不过秦克现在已没余力再去思考宁青筠的事了，他的头脑的晕晕沉沉感觉越来越严重，强打精神匆匆看了下两道附加题的答案，见没什么错漏，便将之折起来，当成垫纸压到正卷和草稿纸下面，开始攻打正卷里的十道省级难题。 这十道大题的难易程度同样是与序号无关的，秦克也没时间没心思逐一审题了，反正目标是满分，那就按顺序一举将所有题目全部攻克吧。 他直接从第一道开始解起。 “第1题：已知函数f(x)满足f(x^2)-f(x)=1，求f(x)。” 放在平时，这样的题目秦克看一眼就能看出解题步骤甚至是最终的答案，但这时他的状态变得极为糟糕，看着题目的字眼，竟有些重影了。 大脑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的镜子，模糊不清。 他勉力思考了将近三分钟，才想出用构造递推数列来解这题。 吃力地用发软的手捏紧笔，一笔一画地写完答案，秦克居然花了近七分钟，身上更是已不自觉地渗着虚汗。 不用对着镜子看，秦克也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对劲，手更是冰冷得吓人，偏偏唇干舌燥，甚至有点胸闷想吐，难受得不行。 看看时间，距离开考已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这还是秦克近月来第一次做数学试卷花了如此之长的时间，放在平时最佳状态下，这份试卷他怕已全部做完了。 不过秦克也没力气思考这些了，他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连续深呼吸几下，冰冷的空气透入胸腔，使得他能迅速强逼自己集中精神，然后继续一题一题地做下去。 但他的身体状态越来越糟糕，开始发困发倦，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解题花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接下来做题已不是智力与技巧的问题了，而将是毅力与体力的双重考验！ …… 邓弘国是在省赛开考后才赶到省文体中心的，他昨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没法子缺席，一直昨晚才结束，然后订了最近一趟的飞机，凌晨出发，清晨时才抵达远州机场。 下了飞机后他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便直接坐上施存远的车赶了过来。 他这样不辞劳苦千里奔波，为的自然是想亲眼看看那个传闻中极为厉害的、叫秦克的天才学生。 现在国家集训队实在太缺这样的天才苗子了，哪怕有五成的可能，邓弘国也不愿错过。 省奥数组委会的几个领导听闻这样的大人物来了，哪会不过来作陪？邓弘国连连摆手，示意由施存远作陪即可，但盛情难却，还是不得不与这几个领导寒暄客套一番，耽搁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放下茶杯，离开办公室，邓弘国与施存远冒着凛冽的北风，走向考试大楼。 邓弘国揉揉眉心，借着寒风清醒大脑、驱散长途出差的疲惫，转头问旁边的施存远道：“存远兄，这次省赛的两道附加题，可是耗了我不少心血，你觉得怎样？” 施存远凝眉道：“很难，第一道涉及到哈密顿问题，比较冷门，估计没什么考生能做得出。第二道题，你是专门针对秦克的吧？” 听到老同学发现自己题目的妙处，邓弘国满是血丝的眼中顿时露出了得意之色： “没错，第二题就是用来给秦克挖坑的。这小子对于各种奥数解题策略、技巧掌握得极好，运用这些技巧来解题已成了他的本能，我还专门给了如此美味的诱饵，他不上钩才怪。” 第六十五章 秦克是一直在发着高烧的状态下答题的？ 施存远摇头叹道：“但就算他用构造法，附以面积法，不花上两个小时，别想证明第二道题。可惜考试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你这招，太阴狠了。” 邓弘国沉默了片刻，才苦涩地说道：“存远兄，国外的奥数发展太快了，不瞒你说，我这样的陷阱题型其实只是拾人牙慧罢了，如果那小子连这一关都破解不了，后续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两人低声地交谈着，尽量放轻脚步，避免打扰到走廊边的考室。 来到秦克的考室外，施存远从后门指了指秦克，邓弘国做了个“我自己进去就行”的手势，施存远点点头，留在了走廊。 他也不愿影响到里面的考生答题。 三个监考老师早收到通知，知道上级会派人来巡考，所以对与施存远一起来的邓弘国并没拦阻，只是尊敬地行点头礼，便继续屡行职责，四处巡逻，将自己最负责任、最精神的一面展现出来。 邓弘国的脚步刻意放得很轻，所以他的出现并没引起多少考生的注意。 邓弘国随意看看各个考生的答题情况，并不容乐观，多数人只勉强答出了两三题，而且未必能做得全对。 看他们做得眉头紧锁甚至满头大汗、嘴唇发白的样子，邓弘国暗叹口气，连省赛都考得这么辛苦，这考室里的考生，怕是没两三人能进入国赛了。 别看夏国是泱泱大国，想找到真正顶尖的数学天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缓步来到了秦克的身后，满怀期待地看向秦克的卷子。 一看之下他愣了愣，目光中透出一抹意外和失望。 秦克已在解正卷的第八道大题了，比之在场其余的考生，已算极为了不起。 但问题是，现在距离开考已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啊！ 秦克居然才做到第八道大题！后面的第九第十题还空着的！ 施存远不是说这小子原本做那两道省级难题，平均不到六分钟一题吗？就算这次的十道大题稍难些许，至于花近两个小时才做了八道大题吗？ 那可是平均近十五分钟才做完一题！ 比起寻常考生来说确实算是快了，但较之上一场考试时他的惊艳速度，实在逊色太多，顶多能称之为奥数方面的一流尖子生，实在够不上“天才”二字。 何况还不确定秦克是否全部完成了前面的七道题呢。 这时秦克已慢慢写完了第八题的答案，开始看第九题。 邓弘国就静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答题，顺便看看同一版面的第七第八题。 嗯，第八题做对了，上面的第七题也做对了，解法都算不错，可惜都只用了一种解法，没给人什么惊喜与震撼。 再看看第九题的题目，算不得难，勉强较第七、第八题难一点点吧。 可出乎邓弘国的意料，秦克居然思考了近五分钟，才缓缓地落笔。 邓弘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样的题目，居然要思考五分钟？ 而且这小子也写得太慢了吧？该不会是边写还要边思考吧？ 邓弘国脸上难掩失望之情，他想来寻找的是一个最顶尖的天才学生，而不是一个常识范围内的奥数尖子生。 眼前这秦克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当然能加入他的国家队集训队，但在队里也就中游偏上的水平，算不得特别突出，更达不到邓弘国原本想像中那一骑绝尘、独占鳌头的顶尖天才水准。 果然期待越大，失望越大……连自己那向来以务实细致、眼光独到着称的老同学也有看走眼的时间。 邓弘国摇摇头，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感。 他转身走了过去，继续看其他学生的答题情况，不过只是让他更加失望。 他走回走廊，对施存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当先下楼梯，施存远忙几步追上，两人一起离开。 …… 秦克根本没留意到邓弘国的存在，吃力地用发软的手握笔写完第九题的答案，他大脑晕晕沉沉，眼前的试卷已开始天旋地转了，额上全是虚汗。 在这一刻，秦克没想到什么榜样人物来激励自己，也没想起什么往事来强化自己的决心，他没这力气。 他心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还剩下最后一题，无论如何，都要做完它！ 用力再掐了把大腿，强烈的疼痛让秦克集中起最后一点点的专注力，只花了三秒便看完了题目，然后花了五秒便想到了最便捷的解法。 他半趴在桌子上，用颤抖的手，缓缓地写下短短不过九行的解题步骤。 在放下笔的一瞬间，他长舒了口气，做完了！ 全部做完了！ 秦克绷紧的精神意志一放松，便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的意识往黑暗滑去。 …… 走出了考试大楼，见邓弘国一直沉默不言，施存远意外道：“怎么，老邓，这秦克还是不能让你满意？” “存远兄，说实话，我现在对你上次说的，这考生在一个半小时内完成那样高质量答卷的说法表示怀疑。这学生的水平我见到了，确实有入国家集训队的能力，但也仅限于此，远没你所说的那么天才。” 施存远花白的眉头皱起：“这次省赛，秦克考得很一般？” “也不算一般，只是没有那种顶尖天才苗子给人的惊艳感。刚才我看了下，他才做到正卷的第九题，答案倒是没错，但每题都只用了一种解法，现在已过了两个小时，以他的速度，能再做完第十题就差不多到头了，剩下的半个小时，他不可能解得出我出的那两道附加题。” 说到这里，邓弘国眉毛紧锁，沙哑的嗓声难掩失落：“存远兄，我实在很失望啊。这样的学生，在我的集训队里也不难找出二三十个来。如果他的水平与潜力仅限于此，我这趟算是白跑了。” 施存远疑惑道：“奇怪，按理来说，秦克应该不止这样的水平，他做题非常有灵性，而且心算能力非常逆天，对了，他的草稿纸有没有用？” “草稿纸？咦，好像确实是空着的……不过就算这样，我刚才见他思考第九题就花了五分多钟，写答案也是写得很慢，似乎要边思考边写，表现出来的心算能力也没多让我惊讶。”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考试大楼里某处考室传来一阵骚乱，不由齐齐回头看去。 不久后，他们便看到一个男监考老师背着个考生，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匆匆跑下了楼。 又有人考崩溃了？这样的事并非什么稀罕事，邓弘国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这样心态不行的考生，他半点了解的兴趣都没。 施存远有纪律巡检的职责所在，他倒是过去问了句：“这考生怎么了？” “啊，是施组长。这考生发高烧，烧得很严重，现在已晕迷了，我们正要将他送去医务室。” “哦，快去……咦，秦克？”施存远目光落到那被背着的考生身上，不由失声惊呼出来。 这考生双目紧闭，已失去了意识，原本英俊挺拔的脸上烧得通红，连呼出的气都化成了白色的气柱，但那标致性有点绫乱的卷发，以及那有些熟悉的相貌，不是曾见过一面的秦克又是谁？ 工作人员见施存远惊呼出来，意外道：“施组长认识这考生？刚才他一放下笔，人就啪地栽在桌子上失去意识了，吓了我们一跳……” 施存远已回过神来了，忙催促道：“别废话了，快这考生送去医务室！以最快的速度！” 见施存远这紧张的态度，工作人员与监考老师哪敢有半分的迟疑，忙加快了脚步。 施存远追上几步，又转头对邓弘国道：“老邓，我要去看看，你……” “我也去看看。”邓弘国听到“秦克”的名字时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忙也跟了上去。 几人将秦克送到了省文体中心的医务室，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幸好这里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坐阵，医生检查过后迅速给秦克打点滴和灌退烧药。 等忙乱完毕，看着躺在病床的秦克，邓弘国忽然出声问道：“医生，这考生呆会还能重回考场吗？” “胡闹！这孩子体温达到39.7度了，人也晕迷了，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考什么试？”医生双眼一瞪，没好气道： “你这带队老师有没有点责任心？难道孩子烧成这样，你都没发现么？还让他参加如此耗脑力精力的奥数考试！难道为了你们学校的成绩，就要把孩子往死里逼？如果我是这孩子的家长，一定两个大耳刮子呼过来！” 医生不认识邓弘国，还以为是这发烧孩子的带队老师呢，恼怒之下说话极不客气。 他的女儿也是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同理心之下份外的义愤填膺。 邓弘国却没计较医生的话，他只是在心里惊愕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这秦克，是一直在发着高烧的状态下答题的？ 邓弘国刚才一直在后面看秦克答题，还真没留意他的样子不对劲。 不过……39度多啊，正常人都早早昏迷了，秦克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这股子的意志与毅力，实在是大多数成年人都难以比得上啊！而钻研数学，不正是需要这份决不放弃、苦战到底的韧劲吗？ 邓弘国越想越觉得震撼，看来有必要再将这秦克纳入回重点观察的名单中。 施存远见秦克已在病床上安顿下来，问过医生确定没什么危险了，才长舒了口气，对工作人员道：“麻烦你去考场外面的等候处，通知下这考生的带队老师，他叫秦克，是樱园高中的学生。” “是，施组长。”工作人员应声而去。 施存远又嘱咐医生悉心照顾秦克，才对邓弘国惋惜道：“看来这次秦克是没法子继续考试了，只能当他提前交卷了。我要去考室安抚一下考生们、处理后续事项，老邓你……” 邓弘国听闻医生说秦克无什么大碍，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闻言道：“我也去吧，再看看这秦克在高烧下到底答得怎样！” 第六十六章 这学生，我要定了！ 两人来到考室，这时考室里还有点小骚动，毕竟刚才秦克忽然栽倒，着实吓到了不少的学生，剩下的两个监考老师正安抚着众考生。 施存远站到讲台上，简短地说明了有个考生身子不适，不得不离场之事，让各考生安心继续考试云云。 邓弘国却径直来到秦克的座位前。 秦克的证件和文具还散落在桌子上，邓弘国轻轻替他整理好，装回文件袋里，准备待会让施存远带回给秦克，然后才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份正卷。 咦？ 邓弘国看到了出乎自己意料的事！ 第十题居然已答完了！ 印象中秦克在自己离开前也就在做第九道题吧？自己走开到他晕倒，好像不到两分钟，也就是说，他在昏迷之前的两分钟里，答完了第十道题？ 这速度，这实力……有点意思！ 邓弘国立时提起了兴趣，细看秦克第十题的答案，这道是不等式的证明题，秦克只用了不到十行就完成了证明，相当简洁，却毫无破绽，而且用的是极少考生会使用到的“放缩法”，让人眼前一亮。 厉害啊！ 这可是省赛级别的题目，以邓弘国的见多识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十行之内完成这等难度题目的解答或证明！ 他下意识地翻开整份正卷，发现不只是第十道题，整份正卷所有题目的答题区都写着解题过程。 十题居然全都做完了？ 惊奇之下，邓弘国不由认真地翻看起来。 第一题做对了，第二题也做对了，第三题…… 全对！ 秦克这份正卷里的十题答案，居然全做对了！ 原本秦克做了个全对，邓弘国并不会太过震惊，但秦克可是高烧到39度多，人也处于半昏迷的状况下，居然还能做得全对，那就相当了不起了！ 尤其是其中有三题的解法极有亮点，用的全是最简洁高效的生僻解法，显是秦克感觉精神体力不支，强行勉力琢磨出这样最省事最高效的解法，以期尽快做完整份卷子！ 了不起，这个学生……当真了不起！ 自己怕要是重新评估一下这秦克的实力了！ 这秦克，哪怕放到国家集训队里，也会是排到前五的佼佼者！ 邓弘国感叹着，顺手整整齐齐地折好正卷，目光一扫，却意外看到了草稿纸下压着另一份卷子。 哦，是那附加卷吧。 邓弘国随手抽了出来，本打算就这样夹到正卷下面，但眼睛余光落在附加卷上时一下子愣住了。 这张附加卷上竟然也写满了答案！ 邓弘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看错，这份姓名栏上用端正字迹写着“秦克”二字的附加卷，两道附加题的答题区都写上了答案！ 这个秦克，是什么时候做完附加卷的？ 邓弘国又惊又奇，马上认真地细看下去。 这是他出的题目，自然对答案熟悉无比。 第一道那么偏门的密哈顿图，秦克居然做出来了！而且答案毫无漏洞错误！ 再看第二道他最得意的陷阱题。 “嘶……”邓弘国倒抽了口凉气。 好小子，居然完美地避开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直接从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着手，实现了最佳的证法，比他自己做出来的标准答案还要简洁还要更优！ 也就是说，这小子居然做完了两份卷子，全都做对了，解法也不乏亮点！ 最最关键的是，这是他在人高烧39度多、烧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做到的！ 如果他处于正常状态下，做这样的卷子岂非易如反掌？ 天才！ 绝对的天才！ 真真正正的顶尖天才！ 饶是邓弘国在国家集训队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有天赋、有潜力的天才型学生！ 邓弘国这时心中的激动与喜悦简直无法言喻。 存远兄没说错，更没推荐错，这确确实是错过了会抱憾一生的天才学生！ 天可怜见，总算让自己遇到一个这样满意到不能更满意的天才苗子了！ 只要能带着这个学生杀入国际奥数竞赛，拿回金牌，自己这一辈子哪怕入了土，都再没遗憾了！ 施存远走过来，见邓弘国神色激动、甚至热泪盈眶地看着秦克的试卷，手似乎都有些颤抖，忙问道：“老邓，怎么了？” 邓弘国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将两份卷子交给施存远，拉着他走到考室门口，才低声道：“存远兄，这学生，我要定了！” 施存远莫名其妙，低头扫了眼试卷，双眼顿时瞪大了，他不敢置信地细细翻了下正卷和附加卷，看罢后嘴巴了张，似乎想惊呼什么。 但声音到了喉咙，才猛然想起这还是在考室的门口呢，发出什么大声响会影响到考生的答题。 他好不容易才强行把声音咽了回去，但心里的震撼决不会比邓弘国轻。 “这个秦克，当真了不得！老邓啊老邓，这回你真是挖到宝贝了！” …… 宁青筠是考完试回到学校的商务车旁边时，才从等着自己的中年女老师梁老师那里，知道秦克发高烧昏迷了、正躺在医务室的消息。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连那梁老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听说当时高烧快四十度了，人都烧迷糊了，哎，这状态下怎么答题啊……”都没听入耳中。 原本心底里的那丝不对劲，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在刚上车时，面对自己好心好意想帮他检查资料的提议，秦克会故意以“宁妈妈”的称呼来激怒自己、借机拒绝…… 难怪这个平时嘴花花的家伙会变得如此安静，路上几乎没说过话，甚至连进入考场时也没等自己，更没有和上次那样，给自己击掌相互鼓劲…… 难怪他一上车就往后排里钻…… 原来他当时就发烧了，怕被自己看出异状来！ 至于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和老师们……不，他主要想瞒着的是自己！ 他定是因为昨晚淋了雨才感冒发烧的，为了不让自己内疚，影响到考试的心态，才…… 这个讨厌又可恶的家伙！ 宁青筠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撞了撞，撞得她心里酸酸甜甜的，但随之又有一股懊恼与后悔翻涌而起。 明明这家伙总是默默关心着自己、全心全意地要帮助自己进入国赛，可自己呢？却因为女孩子的骄傲和矜持，还有怕被老师们误会的心思，连开口问问他昨晚有没有冻着都没，更没有抬头认真地观察过他的脸色。 还因为他故意开的玩笑话而生气不理他，以至于连他感冒发高烧都不知道…… 宁青筠越想越觉得难受和自责，她再呆不住了，低声丢下一句：“梁老师，我去医务室看看。”说罢也不等梁老师的回复，便拔腿飞奔去医务室。 听到梁老师在后面叫道：“宁同学，等等，我也去……” 宁青筠却没停步也没回头，只是不断加快步子。 除了昨晚的雨夜，这恐怕是少女近一年多来跑得最快最拼命的一次了。 第六十七章 内疚的宁青筠 医务室并不难找，四处有标志指示牌，宁青筠推开医务室的门走进去时，看到数学老师郑建舟站在旁边，而副校长闻建钊不知什么时候已赶来了，正小声和医生聊着秦克的病情。 听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征询医生的意见，看有没有必要马上将秦克转到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里去。 见郑老师朝自己点点头，宁青筠也回了个点头礼，便轻手轻脚地走近病床边上，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秦克。 放在以往，以她的嫩脸皮，是决不会当着老师的面，这样盯着一个男生看的。 但这时宁青筠心里满是莫名的冲动、懊悔以及自责，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秦克还在打着点滴，高烧应该是已退了下来，脸上没了病态的红晕，反倒显有些苍白。 见惯了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混不吝，还有似乎事事都在掌握的嚣张狂妄，此时双目紧闭的秦克，安静得让人心疼。 宁青筠轻轻地咬着红唇，见秦克额上有汗水，略一迟疑，还是掏出自己的小手绢，替他擦了擦汗。 手绢是女孩子贴身用的物件，更别说宁青筠还有些小洁癖了，平时哪怕是被同性的女孩子摸过这小手绢，她都会觉得受不了。 但这时用来替秦克擦汗，她出奇地没半点厌恶和恶心的感觉。 刚刚收好小手绢，便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宁青筠忙起身回头，果然是副校长闻建钊来了。 闻建钊做了个噤声和出去说的手势，宁青筠和老郑都跟他走到了医务室外面。 “闻校长，医生怎么说？秦克要不要紧？”一到走廊，宁青筠便忍不住问道。 闻建钊意外地看了自己这好友的女儿一眼，在他印象中，这姑娘可从没这样关心过一个男生。 不过他不是什么老古董，更不会妄加猜测什么。宁青筠和秦克是同桌亦是奥数的伙伴，相互关心点并没什么奇怪的。何况这年纪的男女生之间，相互有点好感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放心吧，不要紧，已退烧了，医生说秦克是因为精力消耗过巨才晕过后的，等他醒来后再吃两天感冒药就没事了，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休息，让我们别来回折腾他到别的医院瞎忙活了。” 宁青筠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原本下意识捏紧的小拳头也松开了。 省文体中心是每年不知举办多少次重要会议和考试，配备的医生也是第一流水平的，并不会比三甲医院的专家差，既然这里的医生说秦克没什么大碍，那就真的是没什么大碍了。 “闻校长，这回都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秦克的异常状态，还让他去参加考试了……” 同样松了口气的老郑已开始作自我检讨了，没发现秦克的异状任由他去考试，确实是他的失职，他这是发自内心的惭愧与检讨。 刚赶到的梁老师也忐忑不安地跟着检讨，毕竟老郑坐副驾，她却是坐中间排，还在换座位时与秦克擦身而过……她本该是最能发现秦克异状的人。 只要一想起闻副校长听闻消息后便在短短三十分钟内亲自驱车赶到这里，就知道他对这学生有多重视！ 梁老师原本因为能成为带队老师的喜悦，这时尽数化为冷汗。 闻副校长却自知樱园在这次省赛的应对上落后澄空太多，原本就对这次省赛的成绩没抱太高的期望，加上他也比较开明，当下只是摇头道： “秦克这小子心性成熟，他不想让你们发现，你们轻易是发现不了的。何况他做题做到晕倒也没举手向监考老师求助，想必是也很重视这次的省赛，就算你们发现了，也拦不住他进入考场。” 很重视这次的省赛么…… 宁青筠的脑海里浮现秦克举着手掌笑着说“我们要一起去国赛，一起取得最好成绩”的情景，小脸顿时微微发热，但随即一种黯然萧索的情绪又弥漫心头。 少女轻轻咬了咬唇瓣儿，问道：“闻校长，听说秦克是做到一半时就晕倒了，那他这就是算自动交卷了？未做完的题目也没法子补做了？” 闻建钊点了点头，宽慰道：“虽然这样中途退考有些可惜和遗憾，但他人没事就好，明年还有机会再考一次奥数的。医生都说了，那时他的状态非常糟糕，幸亏及时晕倒了，如果再硬撑下去，高烧可能会超过40度，那就可能会损伤到脑细胞了。” 宁青筠听到也有些后怕，秦克的感冒居然这么严重？ 同时她更觉得内疚，昨晚如果不是因为要护着她，秦克也不会着凉感冒的。 见气氛有些沉闷，老郑及时转移了话题：“对了，宁同学，你这次考得怎样？” “还可以吧。” 宁青筠提不起兴致细说。 其实她答得相当不错，十道大题她做出了八道，还做出了第二道附加题，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了，她甚至有把握能将正卷里余下的两道大题也解出来。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得归功于这几天里花了无数精力来悉心教导她的秦克。 可现在自己考得很好，甚至极有机会进入国赛了，秦克却拖着发烧的身体来答题，答到一半都累晕倒了……按考场规则，他只能当是提前交卷，再无机会补做未完成的题目。 以他这样糟糕的身体状态，又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多半考得很差…… 宁青筠越想越难过，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揪痛，比自己考砸了还要难受。 尤其是想到极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去京城参加国赛，她便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与失落，以及孤寂。 几个大人也看出宁青筠情绪不高，以为她也没考好，忙安慰几句，又劝她先回学校。 “我……今天学校放假，我就在这里等等吧，是不是晚上就出成绩了？” 宁青筠刚想答要在这里留下来等秦克清醒，但少女天性里的羞涩，让她在说出来时，不自觉地找了个借口。 闻建钊见她态度坚决，便点头道：“行，我们就一块儿在这里等吧。省赛参赛人数较少，批阅速度很快的，大概晚上七八点就有结果了。” 他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宁青筠能考得比她自己想像中好、挤进了前十，那自己也算是勉强对董事会有点交待了。 第六十八章 强颜欢笑的秦克？ 秦克是在确定自己已答完了卷子后才放松紧绷到极限的精神，随即昏睡过去的，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什么牵挂。 当秦克意识从沉睡中慢慢复苏时，便感觉额上似乎被什么柔软的布料轻轻地拭擦，还嗅到一股淡淡的，熟悉而好闻的少女幽香。 秦克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便与刚好替他擦汗的宁青筠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一愣，随即少女就像触电般抽回了手，小脸也染上了一层可爱动人的绯红。 宁青筠慌张地移开视线，又偷偷把小手绢塞回衣兜里，才小声问：“你……你醒啦？” “醒了，这里是？”秦克撑着床身坐了起来，虽然身子还有些乏力，但感觉舒服多了。 “你考试考到一半时晕倒了，被送到了医务室。” 秦克看看四周雪白的墙壁，鼻子还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确实像是医务室。 再看看窗外，早已天都黑了，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大半天。 “谢了，学委，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来照顾我。” “主要是医生照顾你，我……我就随便过来看看。”宁青筠红着脸站起来：“对了，我找医生来看看。” 这时闻副校长和老郑去了结账和取药，梁老师去了买晚饭，刚好都不在，只有宁青筠守在这里，她忙去叫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过来替秦克检查了一番后，说恢复得不错，再留下来休息两个小时观察情况，如果没再发烧，就可以离开了。 宁青筠回来问过情况后，礼貌地将医生送走，然后将手里捧着的一个饭盒放到病床前的小桌子上： “你饿了吧？老师们准备了皮蛋瘦肉粥，我刚热好了。” 考虑到秦克醒来后需要补充营养，闻建钊在下午时就吩咐梁老师去买回来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粥当然已放凉了，不过细心的宁青筠趁着医生替秦克检查、自己不方便在场之时，找护士借用微波炉来将粥重新温热了。 “谢谢，给学委你添麻烦了。”秦克精神不错，自然就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想到学委会亲自给我端粥，说出去怕会让男生们羡慕坏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到底要不吃？”宁青筠没好气地回了句。这家伙，都病成这样了，还口花花没半点正经。 她把饭盒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准备替秦克打开盖子。 “对了，学委，你今天考得怎样？” 宁青筠正要掀开盖子的小手微微一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原本一直避免提及这个话题，怕的就是勾起秦克的失落情绪，可没想到秦克自己先提了起来。 见秦克还一脸笑嘻嘻的，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丝毫看不出难过的样子，宁青筠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了。 这家伙每次都这样，把心事全藏起来。 明明这时他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吧？毕竟以他的实力，原本是能拿到第一名的，却因为……因为昨晚把外套给了自己、在风雨中护着自己而淋雨冻着，得了重感冒，使得今天的省赛发挥失常、还中途晕倒离场…… 现在这家伙又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内疚，硬是假装洒脱地强颜欢笑，主动提起伤心事来。 宁青筠越想越难过越内疚，甚至有种隐隐的心疼。 秦克见她迟迟没回答，不由一怔，不会吧，难道学委考砸了？ 按理来说，这样难度的题目，经过自己特训的宁青筠，只要正常发挥，没理由会考砸的啊！ 再细看少女的神色，居然眼圈儿都红了，秦克更是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宁青筠露出这样软弱的神色！ 如果不是真的考得这么差，这个平时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又怎可能在自己面前露出泫然若泣的神色来？ 秦克忙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是不是考得不太满意？哎，不要紧的，我之前说如果你考不好不放过你什么的，都是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只要努力过就行了。” 见宁青筠没答话，秦克忙补充道：“这次的题目非常变态，尤其是那两道附加大题，知识点很生僻……你不会，别人也不会，就算真的考砸了，明年也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进入国赛的……” 宁青筠忽然有点想笑，这家伙，明明自己考失手了，非但没怪我，还这样安慰人…… 傻不傻呀。 可是不知怎的，看着这样子慌里慌张地安慰自己的秦克，宁青筠的眸子便泛起了一层水雾，还一种暖暖的，甜滋滋的、又让她心慌慌的特殊情绪弥漫在心中。 她强行忍住滚动的泪珠儿，低声道：“我考得还算不错啦。” 少女不愿秦克再强颜欢笑地提起这个话题，起身取过饭盒道：“这粥又要凉了，你别说话了，快点趁热吃。” 说着她轻轻咬了咬红润柔软的唇瓣，鼓起勇气道：“要不，我……我喂你吃吧。” 秦克本来还琢磨着怎样开导开导这女孩，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话，顿时愣在当场，瞪大眼睛看着宁青筠。 少女见他这样子，更觉得羞涩了，俏丽的小脸染上大片大片的红晕，连耳朵都红了。 可是不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心里又内疚难受得慌。 少女眼帘低垂，纤长白晳的手指捏着小勺子，一圈圈地搅拌着饭盒里腾着热气的粥，声音微微发颤道： “你……你别多想，就是……就是……你是因为昨晚把衣服给我，才感冒的，我……我只是补偿你一二！” 她虽然低着小脑袋，从秦克的角度，却依然能看到她绯红可爱的侧脸。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再次出现，让秦克的心跳都有点乱了。 宁青筠偷偷抬头瞟了眼秦克，见他还在定定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更慌了，胡乱盛了一勺粥塞了过去：“快点吃啦。” 秦克张嘴含住小勺子，随即夸张地捂住了嘴，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宁青筠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害羞了，忙急问道：“怎么了？” 秦克苦着脸，把粥吞了下去，才伸着舌头哈气道：“烫死我了，学委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谋杀我？” “有……有这么烫吗？”宁青筠弱弱地回了句，用手摸了摸饭盒，奇怪了，感觉应该是可以正常入口的温度了。 其实这粥虽然有点儿烫，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根本没秦克表现出来那么夸张。 但秦克可不是会错过机会的人，他发挥出自己堪比影帝的演技，委屈巴巴道： “学委，别人在喂粥前，都会先用上唇轻轻碰下，试试温度的。我小时候给妹妹喂饭喂粥前，也是这样做的。” 第六十九章 试温度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甚至连白嫩的脖子都染上了红晕。 这……这怎么可以！ 给男生喂粥已够难为情了，还要自己用上唇去试温度，那不成……不成……间接接吻了么？ 不行，绝对不行！ 秦克见她的神色就猜到她的心思。 想哄骗这个思想单纯得有些保守、习惯以清冷来掩饰自己容易害羞本性的女孩，必须花点心思和技巧。 秦克眼珠骨溜溜地一转，立时影帝附身。 只见他叹了口气，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道：“算了，学委，还是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来吃吧，虽然我手没什么力气，可能会打翻掉饭盒，但我决不会怪你的。再说了，我感冒也与你无关的，你不用内疚，是我自己洗了冷水澡……” 宁青筠捏紧小拳头，这个可恶的家伙！嘴里没半句真话！ 还说什么洗冷水澡，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想骗谁呢？谁会大冷天的洗冷水澡？ 可真想到他打翻热粥的样子，又实在是……实在是…… 少女咬着贝齿，终于还是别过红得发烫的小脸，用蚊子般的声音道：“你……你转过头去。” “什么？”秦克这回是真没听清楚。 少女轻轻一跺脚，娇声嗔道：“你转过头去啦！” 秦克心脏一跳，不会吧，自己计谋居然真得逞了？这家伙……真的愿意？ 他忙听话地把头转向窗边，隐约听到轻轻的吹气声，然后几秒后，听到宁青筠带着颤抖、凶萌凶萌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转回来，张开嘴。还有……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秦克依言照办，便感觉一个勺子伸到了嘴边。 他张嘴含住，这回温度刚刚好。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闭着眼睛产生的错觉，总觉得这次的粥份外的香甜，仿佛带着某种让人心跳不已的甜美味道。 看着这家伙嘴巴一张一合，便把粥吃了下去，宁青筠同样羞得不行，感觉自己的小脸滚烫滚烫的，但见秦克如此听话地闭上眼睛，心中稍松，收回勺子后，又盛了一勺粥，试了试温度，再次递了过去。 如果是换了另一个人，这样吃她用上唇轻轻碰过的粥，有小洁癖的她一定会觉得恶心至极，但现在对象是秦克的话…… 哼！自己纯粹只是为了还他人情，让自己不那么内疚而已，绝对没有别的让人心慌意乱的理由在其中！ 少女坚持这样认为。 到后面粥的温度降下来了，宁青筠不用再试温度，喂粥的动作便快了。 秦克却觉得这粥依然香甜，一口气吃完整碗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才问道：“学委，我可以睁开眼了吧？” 宁青筠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滚烫的小脸，忙起身拿起饭盒去洗，走到洗手盆那里，才回了句：“……可以。” 水声哗啦，秦克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少女穿着校服的背影，还有那熟悉的高高扎起的单马尾。 宽大的校服完全遮盖住少女婀娜姣好的身段儿，但看到她用冰冷的水冲洗着餐具，秦克心里便泛起一种温馨之感。 他暗地里下定了决心，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不抢在别人面前骗回家，错过了怕会被天打雷劈的。 好会儿，宁青筠把饭盒洗干净，又掏出纸巾拭擦干净，才回到秦克的床边坐下。 秦克见她小脸还带着淡淡的红晕，而且低着头没看自己，多半还在害羞，他想了想，出声道：“对了，学委，你到底考得怎样？给我透个底，我得看看上次给你的特训哪里出问题了。” 如果换别的话题，还在害羞的宁青筠怕不会回答，但这个话题是正事，她一定会回答的。 果然，宁青筠略一迟疑，低声答道：“刚才说了，还算不错。” 秦克暗中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情绪稳定，便问道：“第二道附加题做出来了没？用我之前给你讲过的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你应该能做出来的。” “嗯，第二道附加题我的确是用了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解出来的。”宁青筠答了句，随即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秦克：“你的意思是，第二道附加题你也做出来了？” 秦克笑道：“咋了，我做出来很意外吗？” “不……但是……” “你先说说你做出了多少题？如果低于七题，就罚你明天继续给我喂粥吃。”秦克笑嘻嘻。 宁青筠刚褪去红晕的小脸又浮现出一片红霞，她羞恼地瞪了秦克一眼，才小声答道：“我做出了八道大题和一道附加题。” 秦克顿时松了口气：“还不错，没白白浪费我教你这么久！那你刚才难过什么？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考得很差呢。” “我……我才没难过。”宁青筠怎好意思说出是因为想到你考得很差才难过的心里话来？ “行行，你没难过没难过，反正你考得好就行，看来我们可以一起去国赛了。” “一起去国赛？”宁青筠眸子里闪过讶色，她迟疑着，轻声问道：“你……你考得怎样？” “嗯？我？正常发挥吧，全做完了啊。” “全……全做完了？”宁青筠有些风中绫乱了，她不敢置信道：“你不要说些假话来骗我，我……我又不会为你难过……” 秦克眨眨眼睛：“学委你以为我考砸了？” 宁青筠点点头，你做到一半都晕倒了，而且之前还一直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怎可能做完卷子？ 秦克不由哈哈笑了起来：“可我真的做完了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这样，你说说你做了哪些题目，我给你讲讲答案，看你有没有哪个步骤出错。” 宁青筠试着与秦克交流了几道大题的答案后，终于不得不信了。 “你……居然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做完了所有题目？而且有把握全对？” 少女震惊地睁大了漂亮的眸子，随即有些慌乱地低垂下视线，免得被秦克发现自己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崇拜。 “拜托，发高烧只是让我思维变迟钝而已，又不是让我变傻变笨，我为什么不能做完所有题目？如果没什么意外，这次应该也是满分吧。” “你……你这家伙！”宁青筠听着他贱兮兮的讨厌声音，只觉得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忍不住举起小拳头捶了过去：“让你叫我担心，让你叫我担心！” 宁青筠没留意到自己的语气和动作中透着撒娇的意味，份外的可爱，秦克却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妈耶，学委也太可爱了吧？ 他忍不住一把抓住少女柔软如玉的小手，嬉笑道：“你担心啥，担心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国赛？” “才……才不是！喂，你放开我啦。”宁青筠感觉小手处传来让人心跳加速的温度和触感，羞涩之下顿时用力地挣扎起来。 秦克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今天与学委的进展算不错了，再逼急了她、引起她的警觉就麻烦了。 “松开你可以，但警告你啊，我还是病人，不许再动手打人，不然我就告老师了！” 说着秦克立时松开了宁青筠的手腕，还装作紧张的样子双手护在身前。 宁青筠原本确实有些羞恼和警觉，看他这样子却不由卟哧地笑了出来。 这家伙，还要告老师呢！幼稚鬼！ 少女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被秦克误导了，把刚才的拉手事件当成玩闹中的无意识接触了。 这时脚步声响起，宁青筠忙收起笑容站起身来。 果然是闻建钊、老郑办好交费取药的手续回来了，梁老师也在一起，手里还提着几个装着盒饭的袋子，显是几人的晚饭。 第七十章 来自国家集训队的邀请 众人见到秦克醒来，而且气色不错，都放下心来，露出了笑容。 闻建钊没问秦克考试的事，只是宽慰秦克安心养病，还说一切医疗费用都由学校包了，让他不必操心此事。 秦克自然是一番感谢，正说话间，外面的走廊又是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这回却是施存远和邓弘国来了。 邓弘国从医生那里得知秦克已醒了过来，身体也已无大碍，立时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拉着刚批阅完卷子的施存远过来了。 邓弘国其实早就想来了，但一来怕打扰到秦克的休息，二来也要准备一些材料表格，要等秦克醒来后填写——想选拔一个高二学生进入国家集训队，集训七个月，需要走的流程可不少。 哪怕邓弘国不提，施存远也要来看看秦克的。 省赛的结果现在基本已出来了，只剩下少部分卷子的复核工作，但像秦克这样在初赛中表现耀眼的考生，自然受到份外的关注。 他的卷子依然是投放到大屏上，由在场所有批阅老师一起集体批阅的，最终依然是无法挑剔、毫无争议的满分！ 尤其是得知这还是在秦克高烧期间做完的，更是引起了批阅老师们连串的惊叹。 “了不得啊！华海省的数学界，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天才学生了！” 当时资格最老的林海波老教授发出了如斯感叹，施存远这时想起来，也不由暗暗点头赞同。 今日放榜之后，恐怕省内各高中甚至大学的数学老师，都将会牢牢记住并关注起这个叫“秦克”的学生来。 而远州市、华海省、甚至夏国数学界的未来能否发扬光大，重振昔日雄风，怕也要看这学生的未来表现了。 在这样的心思下，施存远不来亲眼看看这学生的身体恢复情况，又怎能放得下心？ 闻副校长与施存远是相识的，见施远存带着个陌生人走进来，立时迎了上去，意外道： “施教授，你怎么来了？我下午本想去找你道谢，感谢你帮忙将我的学生安排得这么妥当，不过听说你还在批阅卷子，便不敢打扰了。” 施存远先观察了一下病床上的秦克，见其状态较中午时好了不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与闻建钊寒暄几句后，指着邓弘国介绍道：“闻校长，这位是国家奥数集训队的教练员邓弘国，他昨晚半夜专程从京城坐飞机赶来，就是想找秦克同学聊聊，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加入国家奥数集训队。” 众人无不又惊又喜。 国家奥数集训队！ 这可是极了不起的地方！只要能进入这个集训队，相当于半只脚迈入了名牌大学，只要再在国赛里有所表现，那几乎就能十拿九稳地取得免试进入985、211重点大学的资格了！ 所以不但老郑、梁老师脸露讶色，连闻副校长也惊喜地伸出手，与邓弘国用力地握了握： “原来是邓教练，早闻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邓弘国用力地与他回握，用沙哑的嗓子道： “樱园高中也不愧是百年名校，培养出极优秀的学生哪！闻校长，这位秦克同学的表现就非常优秀，我们想邀请他到京城，加入到我们的国家集训队，备战明年二月的国赛，以及明年七月的IMO，不知道贵校是否支持？” 闻建钊闻言大喜过望。 樱园高中现在极为缺乏国赛方面的指导老师和相关经验，先不说秦克这次省赛考砸了，就算考得不错、取得了国赛的资格，自己学校也没信心能将他辅导好、让他在国赛里继续大放异彩啊！ 但加入到国家集训队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有着顶尖的老师教练、最科学的训练体系、最新的竞赛题库、最全的考试经验！ 能入国家集训队，以秦克的资质天赋，在国赛里拿到银牌决不会太难，甚至金牌也不是不能奢望一二的。 到时这成绩同样是算到樱园高中的头上啊！ 那可是国赛银牌啊！ 樱园的奥数竞赛史上，哪怕是最出色的一届，也不过如此罢了！ 而且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荣誉了！ 如果能在自己的任上，出一个国赛银牌，那将会是自己仕途上最亮丽的一笔政绩！ 不过闻建钊虽然满心惊喜，却没被冲晕头脑，他还是矜持地答道：“从我们学校的角度来看，加入国家队能更好地提升学生的数学水平，自然是支持的，但一切还要以看学生自身的意愿为主……” “应该的，应该的。”邓弘国对闻校长的回答毫不意外，他笑着点点头，又看向秦克：“秦同学，你们校长没意见，你呢？” 其实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天下哪个喜爱数学的高中生不以加入国家队为荣？无数家长更是想方设法动用各种关系想将孩子往国家队里送。 现在他提供了直接加入国家队的绝佳机会，这个学生怎么可能会拒绝？ 众人也是同样的心思，连宁青筠也神色复杂地看向秦克，她知道，只要秦克一点头，大好的前程几乎就能握在手中了。 大概……自己以后只能仰望他的背影了。 不知为何，少女心里完全没什么妒忌的情绪，只有一种抹不去的失落与难过。 忽然听到秦克出声问道：“邓教练，我想冒昧问问，这个集训队，是要到京城进行封闭式的集训吗？” 邓弘国以为他还想多了解详情，立时欣然解释道： “是的，我们将在京城的奥林匹克竞赛村里进行为期七个多月的封闭式集训，食宿都由集训队负责，你不用担心花销的问题。那里还有最完善的师资、最好的学习氛围……” “抱歉。” 秦克一脸不好意思地打断了邓弘国的讲解：“邓教练，我暂时没兴趣加入这样的集训队。” 静！ 整个医务室里立时一片安静！ 人人都惊讶地看向秦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郑忙一拉秦克，低声劝道：“秦同学，你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我和你说下。” “加入了国家集训队，你就能得到最专业的奥数老师的指导、也能获取到最新的奥数解题技巧和知识经验，更会受到名牌大学的重点关注，只要在国赛里有出色点的表现，就能免试保送重点大学了！要是国赛考得好，免试上清北也是很有可能的！” 第七十一章 和上次差不多 秦克点头感谢道：“谢谢郑老师，我知道了。” 他又转头望向邓弘国，诚恳而郑重道：“但我还是不想加入国家集训队，抱歉了，邓教练。” 邓弘国先是一怔，随即急了：“秦同学，你为什么不加入国家集训队？能不能说出你有什么顾虑和困难？只要我们这边能解决的，都会尽可能地帮你解决！” 原本以邓弘国的身份，是不会这样放下身价、说出如此低姿态的话，但这秦克实在是太难得一见的天才苗子，邓弘国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满意的天才苗子，他是决不容许自己错过的！ 秦克想了想，试探答道：“如果我说，我想在学校里参加期末考试，争取考个比期中考试更好的成绩，这个理由您能不能接受？” 众人：“……” 你丫逗我玩呢？为了期末考试，你放弃掉加入国家队的机会？ 闻建钊轻咳一声，劝道：“秦克，你再考虑考虑，这事不是儿戏，要不你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秦克摆出更认真的态度道：“谢谢闻校长。不过我还不想去京城，更不想封闭集训这么久。我不只喜欢数学，我还喜欢其他学科，比如英语，比如物理，比如化学，比如生物，比如语文……我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数学中去。” 邓弘国见秦克的神色不似作伪，顿时急了，语气也多了几分的恨铁不成钢： “你……秦同学，你可知你的数学天赋有多高？你完全有可能在数学的路上走得比大多数人都远！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样难得的数学天赋，把精力放到其他学科上？你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数学中！人的精力时有限的，一旦分心旁鹜，极可能会让你的数学天赋得不到充分的挖掘……” 连施存远也加入到劝说的队伍中：“秦同学，邓教练是为了你才专门不远万里地从京城连夜赶来的。今晚一听说你醒了，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来邀请你，你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内幕，无不暗暗惊讶。 邓弘国这么重视秦克，那秦克去到集训队也定会受到重点关照和得到资源倾斜的啊！ 这相当于是种子选手待遇了！ 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啊！秦克怎么能错过呢？ 所以无论是闻建钊还是老郑，甚至是梁老师和宁青筠都加入到劝说的队伍。 但不管周围人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秦克就是没答应加入国家集训队，只得再三诚挚向邓弘国道谢和致歉。 对于秦克来说，如何选择根本就毫无悬念。 开玩笑，期末考试的英语成绩关系到他能不能激活英语科目呢！ 再说了，他并不觉得所谓的国家集训队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帮助，以他现在通过系统获得的“高中奥数（国家决赛）级别”的奥数知识和能力，足以吊打集训队里的所有学生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到京城封闭七个多月？ 至于保送资格？ 他真想要的话，等拿到了奥数国赛的金牌还愁会缺名校伸来的橄榄枝？ 何况正如他先前所说，系统在身的他，并不想只做某一学科的天才，他目标是全科目制霸的国家级学神！ 退一万步说，哪怕光从刷情绪值的角度来考虑，他也不可能选择加入封闭的集训队。 集训队里才多少人，哪怕装逼一次能刷到多少情绪值？怎比得了刷一次全校学生的几千点情绪值爽！ 见秦克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决，实在劝不动，邓弘国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最终只能要了秦克的手机号码，并留下了名片，让秦克任何时候改变主意，都可以联系他。 秦克也真切感受到邓弘国的诚意，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无奈加入国家集训队实在与他的发展计划相违背。 秦克看着邓弘国那花白的头发和满额的皱纹，轻叹口气，说道： “要不这样，邓教练，我和你约定一下，如果我在国赛里拿不到金牌，我就加入你的集训队，怎样？” 邓弘国先是一喜，随即无奈地苦笑道：“你这个约定啊……我不知道是该期待你拿到国赛金牌，还是不期待的好？” 秦克笑笑，又伸手道：“不管如何，能得到邓教练如此赏识，都是我的荣幸，哪怕不能成为您的学生，我也愿意将您当成老师长辈来尊敬，以后如果在数学方面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联系我，我必全力以赴！” 众人都有点好笑，人家堂堂国家队奥数教练，有什么是需要你帮忙的？ 但秦克这诚挚的态度确实让人感觉舒服，也更让邓弘国生出怜才之心。 他用力地与秦克握了握手：“小克，这话可是你说的。” 秦克一怔，这称呼……但他马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施存远也用欣赏的目光看向秦克，惋惜道：“你这小子啊……真是……真是……我只能祝你在想走的路上越走越好！” 他最终还是选择尊重秦克本人的意愿，没再劝说下去，只是和邓弘国一起摇头惋惜着离开了。 邓弘国和施存远一走，医务室里的气氛便有些古怪了。 闻建钊、老郑等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说，倒是秦克先笑嘻嘻地开口了： “闻校长，郑老师，梁老师，谢谢你们刚才发自内心的建议。但你们不用失望，就算不加入国家集训队，我也保证会带着学委一起在国赛里杀出一条血路，给学校争光的。” 秦克又自信道：“当然，刚才吹牛的金牌只有九成九的把握，但保底拿个银牌是绝对没问题的。” 闻建钊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心想你这次省赛中途就交卷了，成绩都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国赛呢，说什么以后？原本有邓弘国的引荐，能通过国家队的渠道直接进入国赛的，偏偏你又放弃了…… 秦克伸手取过放在床边的羽绒服穿上，准备下床：“对了，我现在能回去了吧？” 一心想弥补工作失误的梁老师忙道：“秦同学，刚才我去问过医生了，他建议你最好再躺下来观察一两个小时，确定没再发烧了才能离开的。” 秦克好动不好静，闻言苦着脸道：“还要躺一两个小时？我感觉自己状态恢复得不错。” 老郑跟着劝道：“秦同学，你还是老实听医生的话，一个半小时后再走吧，我们有专车在，到时会负责送你回到宿舍的。” 秦克只好答应下来，又问道：“对了，省赛什么时间出结果来着？” 见他主动提起省赛的结果，闻校长、老郑和梁老师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梁老师看看手表，小声道：“快了，施教授出来了，证明卷子全都批阅完毕，应该会在半个小时内放榜。” “哦，麻烦梁老师，到时看看学委是不是第二名，是的话发个消息告诉我们。” “第二名？”见他神色轻松，梁老师忍不住问道：“秦同学，你这次考得……” 老郑忙咳了声想打断梁老师的问话，秦克却笑着问道：“你想问我考得怎样？” 梁老师看了眼板着脸的闻校长和老郑，尴尬地点点头，心里懊恼得差点要扇自己的嘴巴。本想表现表现，结果越表现效果越差。 秦克笑嘻嘻地答道：“哦，和上次差不多吧。” 老郑一怔：“和上次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 奥数省赛结果开榜！ 瞧着秦克那嬉皮笑脸的欠揍表情，宁青筠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白了秦克一眼，没好气道： “闻校长，郑老师，梁老师，秦克的卷子全做完了，包括附加题，都做出来了，你们不要再瞎担心他了。” “真的？” 饶是闻建钊久历风浪喜怒不形于色、老郑是表面淡定派的装逼惯犯，此时也不禁失声惊呼出来。 梁老师更是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他们在赛前就没抱太高的期望，只想着秦克能拿个第三第四名就很满意了，后来秦克因高烧中途退考，更是连这份期望都熄灭了，还担心秦克受此打击会一蹶不振、想着怎样慢慢开解他呢，哪想到会从宁青筠口中听到如此意外的消息？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秦克，想听他亲口印证。 秦克无辜地一摊手：“我说了，和上次差不多啊，就是全做完了的意思。” 老郑和闻建钊还不太敢相信，毕竟以秦克高烧39度多的状态，居然还能做完奥数省赛的卷子，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他们和秦克再三确定后过才不得不相信了。 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涌上三人的心头，心情波动之激烈，堪比股市里自己的重仓股经历了一波地天板。 梁老师最是嘴碎也最按捺不住性子，她追问道：“秦同学，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全对？” 秦克笑笑：“和上次差不多吧。” 老郑忍不住伸手弹了弹秦克，笑骂道：“你这小子！直说有信心满分就得了！你可知道闻校长整个下午都在和我盘算着怎样安慰你来着！” 随即医务室里便响起了他和闻建钊爽朗的笑声。 …… 夜晚更冷了，十二月初，在南方也算是彻底入了冬，寒风呼啸，省文体中心外面的榜单栏前，却依然等满了来自全省各地的老师们，黑压压的超过百人。 人人都在紧张而焦虑地等着榜单的张贴，以期在第一时间获知结果。 奥数省赛的意义较之市赛高了几个等级，不但省里的电视台晚间新闻里会将结果念上一念，连省报都会刊登报道。 省赛的榜单只会贴出前三十名，前三名为省一等奖，四到第十名为省二等奖，第十一名至三十名为省三等奖。 只要进入前三十名，就意味着就能让学校的名字出现在省级媒体上！ 这对于宣传提升学校的名气地位，效果极为显着！ 哪怕是第三十名的三等奖，都足以让一些偏远小城市的高中激动万分了。 所以不少小城市的学校，直接是正校长亲自带队，满怀希翼地守在榜单栏前。 当然，远州这样的省会城市，重点高中林立，每年参加的各类竞赛也多，正校长顶多会比较关注结果，还没到亲自来守榜的地步，来的一般都是分管理科的副校长。 说是怨家路窄也好，狭路相逢也罢，闻副校长、老郑、梁老师快步来到榜单附近时，刚好遇到了澄空高中的副校长黄浪群带着几个老师走了过来，当中还有澄空高中今天来考试的三个考生，陈翰音、洪星纬赫然在列。 两帮人马撞了个正着。 黄浪群马上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不是闻校长嘛，怎么，还有心思来这里等放榜？” 闻建钊淡淡应道：“黄校长，我想来就来，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哼！上次你们学校那混子学生，叫什么来着，哦，秦克，以不光彩的手段害得我们学校的全文彦考试中途离场，这回怎样？听说他在考试当中也崩溃昏倒，被抬去医务室了？” 反正上次已撕破脸皮了，黄浪群也不装了，他冷笑着续道：“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今天我算是信了，老天开眼啊！恶人自会有恶报！” “黄校长，注意你的措辞，再这样诋毁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可是会向上级投诉的！”闻建钊脸色一沉，反击道： “而且黄校长，身为高中的校长，你信这些因果迷信，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黄浪群心中依然保持着听到秦克在考试中晕倒退场消息时的快意，他毫不客气地刺激道： “呵，我本来不是信的，但架不住有人遭了报应！闻校长，不好意思，这次省赛的前三名的一等奖，就由我们澄空全部笑纳了！” 为了报上次的一箭之仇，黄浪群可是花了大力气、做了不少工作，对本次省赛的前三名可谓是志在必得，他现在只想看到闻建钊被打脸打得啪啪响时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哦？不知道你们的考生做了多少题？” “闻校长真有兴趣想知道？呵，不多不多，陈翰音只做了八道大题加半道附加题，洪星纬也只做了七道大题而已，哦，这边的江越更差了点，只做了六道大题。” 陈翰音和洪星纬神色轻松，精神状态不错，虽然没说话，但脸上透出强烈的自信，显然对自己这次的发挥极为满意，连另一名市赛考了第五的江越，也脸带得意的笑容。 最得意的自然是陈翰音，最后一道附加题，他可是用了构造法加面积法，写了整整一大页，虽然最终没能完成证明，起码能拿到一半的分！那就是25分了！ 加上前面完成的八道大题，这成绩足以傲视全场！ 更别说最大的劲敌秦克中途昏迷离场，陈翰音已有了独孤求败的寂寞感！他甚至在下午时将第一名的五万奖金花在哪里都计划好了。 旁边几个高中的老师也在，听到黄浪群的话顿时脸色都难看起来。 NND的，装逼犯！凡尔赛！ 要知道这次省赛的题目又多又难，多数考生都只做完了两三道题而已！ 闻建钊却只是云淡风清地笑笑：“果然不多啊。” 黄浪群看到他这笑容就窝火，当下冷哼道：“闻校长的脸皮果真常人难比，不过马上就要开榜了，咱们榜上见高下！” 这时工作人员已来贴榜了，一群来自各地高中的老师们赶紧焦急地围了过去，黄浪群依然指挥着体育老师霸道地挤出一条路来，自己再带着数学老师，以及陈翰音、洪星纬、江越这三名考生走上前看榜单。 按规矩，省赛只选前三十名，所以一张榜单便全囊括了所有获奖的名单。 看到榜单的一瞬间，不只是黄浪群，连数学老师和陈翰音等三个澄空的学生都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第一名，樱园私立高中，秦克，总分：300分” “第二名，樱园私立高中，宁青筠，总分：210分” “第三名，珠河市第一高中，李向学，总分：200分” “第四名，澄空私立高中，陈翰音，总分：185分” “第五名，澄空私立高中，洪星纬，总分：140分” 黄浪群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定神细看，没错，陈翰音和洪星纬竟只拿到了第四和第五名，江越去到了第八名，而第一第二名……竟然是樱园私立高中的秦克和宁青筠！ 他有些失态地揪住刚要离开的工作人员叫道：“这榜单是不是弄错？怎么第一第二名和市赛一模一样？连分数没变！” 这怎么可能？ 那秦克不是说做卷子做到晕迷，送医务室了么？ 这样的不可抗力退考，会被当成自动交卷的啊！怎可能还拿满分？ 何况宁青筠也不可能比自己两个得到京城名师指导的学生考得还要好吧？ 还有那个李向学是什么鬼？哪里钻出来的？ 工作人员瞥了黄浪群一眼，不悦道：“这是经过三次复核环节才定下来的最终结果，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组委员那边申请调卷复查！但请不要怀疑榜单的正确性！” 其他学校的老师们也不满澄空的霸道做派，纷纷跟着叫嚷起来：“就是，不服气就去找组委会呗，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闻建钊走近榜单，看到上面的排名，顿时心脏狂跳。 省赛第一！第二！ 都是我们樱园的！我们樱园的啊！ 他强行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微笑对道：“不好意思啊，黄校长，我就说了，作为一个高中的校领导，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自己的唯物信仰，不要搞迷信。” 说罢他转头对老郑、梁老师道：“走吧，我们回去，看来我们樱园今晚又要加钱连夜赶制横幅了。不过相信董事会很乐意通过这笔追加的花销，哈哈哈……” 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听着闻建钊那无比舒爽的笑声，黄浪群脸上阵青阵红，他根本没看旁边失魂落魄的陈翰音等人，恨恨地一拂袖，快步离去。 至于亲自下场去组委会里争吵理论甚至要求复查结果？ 冷静下来的黄浪群还做不出这样掉身价的事。 何况那只会自取其辱，奥数的组委会向来以严谨着称，尤其是阅卷组还以那铁面无私的施存远为组长，更不可能有误！ 可恶，天没开眼啊，那混子学生，怎就能考得这么好呢？ 第七十三章 你真想知道原因？ 在医务室里等着的秦克和宁青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闻副校长和老郑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考试成绩。 宁青筠向来清冷的小脸上也难掩喜色。 这是历经努力与艰苦特训取得的成功果实，自然份外的香甜。 少女的目光忍不住瞟向旁边座位的秦克，秦克笑嘻嘻向她做了个击掌的动作，宁青筠小脸微红，这回却没移开视线，而是冲他甜甜一笑，还伸出小手与他轻击了个掌。 满脸红光的闻建钊特意邀请两位学生坐自己的私家车，他则充当司机，亲自将两人送回到学校。 这等厚遇，十数年来也就秦克和宁青筠有幸得享，所以在进入校门前，保安看到校长的座驾里居然坐着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女学生时，都忍不住惊讶地多看了几眼。 而一路上秦克应对得体，不时说些逗趣的话，引得闻副校长心怀大畅，笑声响个不停，也没再提起让秦克加入国家集训队的事了。 回到学校时，差不多已是晚上九点了。 秦克在男生宿舍门前两百米处便叫停了车，笑嘻嘻道： “闻校长，这里离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就几步路，我们自己走回去得了，不敢劳烦您送到楼下啦，否则明天我们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恃宠生骄，居然要我们英明神武的闻校长亲自送到宿舍楼下。” “你这小子！有时真觉得你比很多老师都还要成熟，下次真有兴趣见见你爸妈，看下到底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孩子！” 闻建钊笑着回了句，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与秦克并排坐在后排的宁青筠，心里隐约猜到什么，却只是宽容地笑笑道： “那我就停在这里了。秦克，青筠，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尤其是你，秦克，还在感冒中，可别在外面逗留太久，还有记得按时吃药，明天的全校大会，你可不能因病缺席，知道没？” 大概对于此时的闻建钊来说，只要秦克不把天捅破了，他都会宽容以待，更别说只是小小的早恋苗头了。 “谨遵闻校长的指示！”秦克笑着敬了礼，在闻建钊的笑声中扯着宁青筠下了车。 闻副校长的车很快就驶离了。 秦克回头看向身边的单马尾少女，笑眯眯道：“学委，今天应该不用我送你回去了吧？” 今天是周日，樱园高中不用上晚自习，气温有点低，厚重的云层挡住了月光，但并没下雨，依然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在校道上。 在这样极可能会引人瞩目的环境下，以宁青筠的嫩脸皮，是不会让他护送回女生宿舍的，所以秦克很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就要走人。 “喂……秦克。” 出乎秦克的意料，宁青筠叫住了他。 “嗯？”秦克回头。 只见单马尾少女俏生生地立在灯光之下，欲言又止。 迟疑了几秒，她轻咬红唇，忽然伸手拉住秦克的衣袖：“你……你跟我来。”然后将他拉到一处僻静背光、没人留意的角落。 大概是太过紧张，少女扯着他衣袖的手儿都有些颤抖了。 秦克心中惊讶，他可不会误会宁青筠是对他告白什么的，这样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这样一个容易害羞、且单纯得有些保守的女孩身上。 他故意眨眨眼，夸张道：“学委，你带我到这里干嘛，先说了啊，你乱来我可是会大叫的啊！” 宁青筠正心虚地偷偷看着有没有路过的学生留意到自己的举动呢，闻言又羞又恼，咬牙切齿地捶了他一记小粉拳，嗔道： “秦克，你能不能正经点，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谁会……谁会对你乱来呀！”说到后面她脸蛋儿都有些红了。 “那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宁青筠略一迟疑，终于出声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想去国家集训队呀？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要不……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对于宁青筠来说，虽然心里有不肯承认的隐隐不舍情绪，但还是决定要再劝劝秦克，让这家伙不要错过这样难得的、极可能会影响到未来一生前程的好机会。 秦克瞅着她，忽然笑了：“你真想知道原因？” 宁青筠与他目光相接，不知怎的，隐隐觉得秦克的目光中，似乎有种让女孩子心慌意乱的情愫在里面。 少女受惊般低垂下视线，脚尖紧张地在地面上划着圈儿：“你……你要认真回答，不许像刚才那样胡说八道……” 秦克凝视着宁青筠在夜色中有几分迷离的俏丽侧脸，笑嘻嘻道： “因为我答应过某人，要一起在国赛里取得最好成绩的，所以接下来还得继续给她特训，又怎么能食言自肥，抛下她不理，自己跑京城里封闭集训去呢？” 宁青筠的心里忽然乱糟糟的，有种甜滋滋的欢喜，有种被人珍视的感动，又有种触碰禁忌的畏缩，更有一种不知如何应对的逃避冲动。 少女立在原地，手足无措，小手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脸蛋儿却嫣红如血：“都……都说了不要……不要胡说八道……” 秦克纯属只是小小试探一二，此时见宁青筠就像受惊的小兔，似乎随时可能转身逃跑，心里便有数了。 别看宁青筠与自己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了许多，但在这向来循规蹈矩、做事认真的女孩心里，当前依然是以学业为重的年纪，有些惧怕和抗拒所谓的“早恋”。 她肯将自己摆到一个特殊朋友的位置上，已殊为难得了。 自己必须按原策略缓缓图之，决不能再打草惊蛇了，要以春风潜入夜的无声手段，让她悄然落入罗网中而不自知。 秦克眼珠一转，立时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吊儿郎当模样： “哈哈，不逗你玩了，我说实话吧，学委，我是真的想提升英语水平，也是真的想帮你提高奥数水平，所以不想去京城封闭这么长时间，只想继续跟你学英语，也想继续教你奥数，所以这个答案满意否？” “哦，如果觉得不满意，那我就再换一个答案吧，什么国家队集训队，水平太低，我瞧不上，我觉得去那里纯属浪费时间！” “没个正经！自大狂！”宁青筠羞恼地跺了跺脚，也不知道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不管怎样，后面两个答案让她心里的慌乱消减了大半，小脸上滚烫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她忍不住抬头瞥了眼秦克。 只见夜色之中，少年天然卷的头发看起来依然乱糟糟的，头顶上的呆毛、懒洋洋的散慢神色，一如往常那般的吊儿郎当，目光中也没了刚才那让人心慌慌的念义，宁青筠才放松下绷紧的小肩膀。 她咬了咬红唇，又出声道：“加不加入国家集训队的事关乎你的前程，你最好再仔细地考虑考虑。” 第七十四章 多多指教了，坏蛋！ 听出少女语气里的认真和关切，秦克心里暖暖的。 “不用考虑了，我已决定了。不过还是谢谢学委你这么关心我。” “谁……谁关心你了！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错过了可惜而已！” 秦克早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不过能让宁青筠这样关心自己，已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要知道这可是孤傲清冷、人称“高岭之花”、不喜与人交往，与男生们都保持着颇远距离的宁青筠呀！ “是是，就当是这样吧。”秦克笑笑，伸出手： “不管如何，学委，我们的约定继续有效，我会继续教你奥数，你也得继续教我英语，所以，以后还是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宁青筠甩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没搭理他伸出的大手，转身快步跑走了。 但在她转身的瞬间，秦克还是听到了少女以极小的声音回答了句：“多多指教了，坏蛋！” 坏蛋么？ 秦克不由笑了，这个称呼，可比“秦克”动听多了，而且他几乎能想像到喊出这两个字时，宁青筠那小脸微红的可爱神态。 眼看着少女轻盈的身影跑回到光亮的校道上，秦克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跟在她后面二三十米处。 一直看到自己预定的水嫩小白菜没被别的男生搭讪、安安全全地跑回女生宿舍楼里，秦克才心情愉悦转身走向男生宿舍。 迷离的夜色中，响起他有些痞赖的哼歌声：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强健的臂弯……” 顺便一提，因为白天睡多了，当天晚上又半晚通宵的秦克，在黑暗的被子里，用小本子写下了“小白菜攻略计划”七个字，开始琢磨着怎么把小白菜拐回家。 宁青筠的攻略难度无疑非常大，但秦克还是有信心的，作为一个英俊帅气、诚实守信、聪明机智，又谦逊有礼、从不自夸的新时代好学生，只要再加上周密的计划和持久战的耐心，成功率应该挺高的。 …… 第二天周一，一大早，两条巨大的红色条幅飘扬到了樱园高中的校门半空上。 这次樱园高中不惜花了重金，连夜找人制作了两个大汽球，悬浮在校门之上二十几米的半空处，使得垂下来的两条大红条幅上的字眼在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秦克同学在本届华海省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第一名的优异成绩！”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宁青筠同学在本届华海省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第二名的优异成绩！” 整个校门前还张灯结彩，一幅喜庆的气氛，引得无数路人为之侧目。 估计要不是市区里禁放烟花爆竹，估计此时樱园高中早已是爆竹连鸣、烟花冲天了。 那可是省级奥数的第一名、第二名啊！ 樱园高中近十年来都没曾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了！ 市里的电视台一大早就发来了采访申请，连市里分管教育的大领导都亲自打电话来道贺，甚至表示要抽出时间来见见这两位尖子生！ 为此，原本定于早上的全校表彰大会，改到了下午。 对于秦克来说，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初中时万众瞩目的时候。 早上继续踩着早读课的铃声、瞅准系统从休眠恢复到激活状态后，秦克才施施然回到教室。 果然，一回到教室，秦克便被带头起哄的李雄、葛志星等同学们围了起来。 男生们又是一顿哄抢乱摸来沾学神福气，这回连班里的大半女学生也红着脸过来混水摸鱼了。 李雄只抢到了第二个，叫道：“可恶，克哥你拿了第一居然不提前告诉我们！不然我昨晚就抱着你睡了！这第一份的学神福气就是我的囊中物了！” 葛志星嫌弃道：“滚滚滚，老李你这一身汗味的大黑熊也好意思要抱我们克哥？克哥，我刚喷了香水，让我再抱抱你！” “都滚，你们恶心不恶心……喂，又是你，王历新，从背后偷袭……啊，你们够了！” 秦克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挣脱出来，看到他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众人又是一顿哄笑，但随即便以热烈的掌声开始正式的恭喜道贺了。 “克哥好样的！又是第一！” “克哥不愧是克哥，表现稳如狗啊！省赛也能继续拿冠军！” “克哥，你这是扫平了整个华海省高中的一众数学学霸，正式登顶学神宝座了啊！” “请克哥收下我膜拜的膝盖！” “我有学神同学我骄傲，克哥，先给我几个签名啊，以后万一能卖个一千几百万呢？” “克哥，大腿缺不缺挂件？刚上高二的那种。” 好不容易应付完同学们的热情赞叹，秦克才有空稍稍整理好绫乱的衣服头发。 不过听看系统不断传来的悦耳提示音，秦克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睡了一觉吃了药后，现在感冒都好了大半，更觉得精神愉悦。 “秦克同学在吗？请出来一下。”课室外忽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秦克和同学们原本还以为是他们在早读课里太过闹腾，引起了巡查纪律的风纪处老师们的注意呢，结果回头一看，却是教务处的方主任领着个穿陌生校服的男生站在课室门口。 秦克示意众人归位，自己迎了出去：“方主任，您找我？” 对于方主任这个闻副校长身边的“狗腿子”……哦不，是心腹手下，秦克还是认识的。 虽说现在他很得闻副校长的看重，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秦克向来信守“决不能得罪皇帝身边的太监和领导身边的秘书”的原则，此时说话便透着一股礼貌与尊敬。 方主任见秦克只是随意打了个手势，原本闹哄哄的课室便安静下来，而且学生们也很快回到座位，不由暗暗惊叹于这个学生在班里的人气与威望。 他可是知道，秦克并非什么班干部哪！但瞧这样子，怕是班长说话也没远没秦克好使。 “秦同学，是这样的，这位李向学同学想见下你。李向学同学原本是澄海市的优秀学生，最近半年才转学到珠河市第一中学。这次奥数省赛，他也是一等奖。” 方主任说着给秦克使了个眼色，示意这男生的背景不一般。 （有趣的新角色登场） （向各位读者老爷们汇报一下，今天已达五千收藏的小目标了，老墨说话算话，为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明天三更，保底7000字，争取日万！不说了，码字去！继续求月票推荐票！） 第七十五章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帮助别人 秦克会意，微微点头。 澄海市可是最大最繁荣的直辖市，号称魔都，也是出了名的学霸聚居地，每年各种国家级竞赛，澄海市的高中都表现出色，隐为众省市的鳌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李向学会从澄海市转学到这边华海省的第二大城市珠河市，但这家伙同样拿了本次奥数省赛一等奖，按规则前三名为一等奖，意味着这李向学应该是第三名…… 哦，别问为什么秦克不知道第三名是谁，人都是习惯往上望的，秦克没兴趣也没心思自己排名后面是谁，当然，像是宁青筠这样漂亮可爱的妹子除外。 老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秦克伸出手，刚要想打招呼，李向学已上前两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问道：“你就是秦克？” 李向学的语速有点快，秦克愣了愣，才点头道：“是啊……” 李向学脸露喜色，握住他手腕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急声道：“快告诉我昨天省赛后面附加卷的两道大题是怎么解的！” 啥？秦克在刚才对方用力握住自己手腕时脑补了很多可能。 比如这家伙是要来宣战的——“这次奥数我输给你，但国赛我是不会再输的，你等着我的挑战吧！” 又或者是来看看对手的——“你就是省赛第一名？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秦克甚至连“大哥霸气侧漏，小弟深深被折服了，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以后刀山火，听凭差遣”这样几乎不可能的中二场面都想到了，惟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李向学，居然专门跑到自己学校，就是为了问省赛题目的答案？ 这玩意，问组委会不就有了？实在不行回学校问老师啊！ 似乎看出秦克的疑惑，李向学焦急道：“省赛的标准答案要三天后才能公布，我把题目写出来问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了，他们一个晚上都没做出来，我等不及了，我从昨天考完试到现在都在研究！根本睡不着！” 他一急，说话语速就更快了，如果秦克思维速度慢点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第一题我托海外的朋友买了好几本哈密顿图的书扫描给我，看完后勉强想到了，但第二题我只想到了用构造法和面积法，写了几页纸都没完全证明出来！” 他原本就长得不算好看，国字脸，小眼睛，还戴着厚厚的眼镜，看着有点像木讷的书呆子，这时眼镜后的小眼睛还满是血丝，神色也激动，看着实在有点像疯狂地爆肝、誓要打出某个稀有装备的网瘾少年。 “呃，你……”秦克正想说那你等我回去取纸笔来吧，不说这家伙专门跑一趟的诚意，光是看在方主任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不管，何况写个答案多简单的小事，举手之劳。 李向学却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问我出多少钱吧？这样行不行，一个答案一千元！” “一千元？”秦克吓了一大跳，这家伙居然要花钱来买答案？还这么大方？ 要知道这答案过两天就毫无意义了啊，组委会会公布标准答案的！ 李向学见他一脸震惊，忙道：“是不是觉得一千元太少？要不……两千元一个答案？再多的话，我暂时掏不出来。” 似乎怕秦克不答应，他又焦急地解释道：“昨天托人加急从国外买了那几本进口的哈密顿相关的原版书，又全扫描发给我，花了四万多元，我这周的零花钱只剩下四千了，你再开高价的话，我只能写欠条了，下周末再给你转！” 秦克：“……” 虽然我早知道知识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看着满脸恳求焦急的李向学，秦克叹了口气，原本我不想收这钱的，奈何他太有诚意，不收都觉得内疚啊。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一向很尊重同样热爱数学的同道中人。” “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秦克揉揉鼻子，没想到自己隐藏得这么深的热心助人属性都被发现了，这小子好眼力！ 他也不废话，问最靠近门边的一个男生要了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两道题目的答案。 李向学如获至宝地接过，也不顾北风呼呼地吹着，就站在那里捧着看，那狂喜与心急的神色，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期待以久的玩具，根本不舍得松手。 将答案看了几遍，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又问了几个不明白之处，秦克随口便解答了，就当是额外附送的服务。 李向学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有带手机吗？我加你好友，然后微信转账给你。” 三十秒不到，秦克的微信钱包便多了四千元。 秦克心中大爽，连看这李向学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以后谁说李向学是急性子他就和谁急，这分明应该说是雷厉风行嘛！ 总之一句话，李小子人不错，给钱爽快，很有前途！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李向学也露出了笑容，用力地与秦克握了握手：“秦克是吧，我记住你了，你很厉害。对了，哪个是宁青筠？” 宁青筠早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了，主要是秦克进来教室后，她的目光便不时地落到秦克身上，这时听到陌生的男生喊她的名字，少女只是用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清冷地瞥了瞥这边，便收回了视线，像是没听到般继续低头做习题。 旁边的方主任干笑两声，指了指宁青筠：“那位就是宁同学。” 李向学点点头，也没理会宁青筠的冷漠，径直走进教室，来到她的座位前，问道：“宁青筠，你省赛附加卷做出了哪道题？解法和这上面的一样吗？”说着将秦克写了答案给宁青筠看。 宁青筠没回答，只是瞅了眼秦克，意思是这家伙怎么回事？ 秦克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但这小子是个好人哪！ 宁青筠小嘴儿轻哼了声，冷淡道：“第二题，一样。” 说罢这简洁到极点的五个字，少女说罢便低头继续看习题集，完全当李向学不存在。 这才是平日里被称为“高岭之花”的宁青筠的最正常状态，对男生基本上都是不假以辞色，更别说对于不认识的陌生男生了。 李向学对宁青筠的态度居然并不在意，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有别的解法。” 秦克好奇道：“你想知道其他解法？” 李向学一下子转过头看秦克，双眼似乎又恢复了亮光：“你还知道别的解法？” “知道啊，这纸上写的只是最简捷的法子，当时我状态不太对，没心思再想更多的解法，现在我想了想，每题起码还能再写两种解法……” 李向学猛然握住了秦克的手腕，激动道：“写给我！一种解法两千元！下周末我零花钱到了就转你！” 秦克：“……” 以前听说过什么学习狂人，现在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行吧，帮人帮到底，秦克重新拿过纸和笔，略一思索，花了三四分钟便写好了。 李向学一手抢过，如饥似渴地看罢，又问了几个难点，秦克一一作了清晰的解答，李向学终于完全满意了。 旁边的方主任完全看傻了，如果没听错，刚才这秦克是轻松就写出省赛最难的两道附加大题的另外两种解法？ 他以前也是数学老师，后来才转行政的，对这次省赛的难度也是了解的，这时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卧操！难怪闻校长如此重视他，确实是天才啊……自己十几年前带过的奥数班，好像也没这么夸张的学生吧？” 李向学完全没理会旁边方主任心里的波涛起伏，他握住秦克的手：“秦克，我以后有问题可以通过微信问你吗？一个答案两千元。现在我欠你八千元，我记住了。” 秦克爽快道：“没问题，数学方面的都可以，以后开通了别的学科我再通知你。” 谈钱什么的太掉份了，秦克觉得自己纯粹只是热爱解答朋友的疑问罢了。 “好！你真是好人！” 李向学很快就坐停在楼下的小汽车走了，方主任一直送他出了校门，才回来找秦克道谢：“秦同学，刚才谢谢了。” 秦克觉得生活真奇妙，方主任给自己介绍了如此划算的兼职工作，居然还来感谢自己。 “不客气，方主任，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帮助别人。” （做个后续剧情的调查问卷呀，请各位读者老爷们在这里通过本章说的点赞功能选择一下：请问你们是更喜欢看快节奏的学霸扫平一切不服的剧情，还是喜欢温暖有趣的日常？比如花式攻略学委的甜甜狗粮，比如与朋友、家人在一起的逗逼快乐剧情？根据各位读者老爷们的反馈，老墨会调整下后续剧情的节奏与比重。） （另外有读者反应“秦克”这个主角的名字不太好听，诸位意下如何？“克”是“克敌制胜”“攻无不克”的“克”，哦对了，“青筠”是“力敌千军”的谐音。） 第七十六章 数学分析全精通！ 方主任嘴角抽了抽，硬是没能昧着良心来点头附和，转而道： “这个李向学是着名音乐家李诗琨的独子，半年多前李诗琨回了老家珠河市担任‘日海音乐学院珠河校区’的院长，李向学也跟着从澄海市转到了珠河市第一中学。” 李诗琨！ 秦克惊讶了，连他这样没怎么关注古典音乐界的普通学生，都听过“李诗琨”的大名，据说是个在音乐界德高望重的大佬，在古典音乐和钢琴方面的造诣乃是世界级的。 没想到疯狂喜欢数学的李向学，居然是这样音乐大佬的儿子！ 方主任苦笑道：“这孩子不喜欢音乐，只喜欢数理化之类的理科，甚至都着迷了，偏偏性子有点急燥和拧巴。他做题必须从第一题做起，遇到难题也不肯跳过，不解出来决不做后面的题目……” 秦克：“……” 果然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样的怪人都有。 “有时他遇到难题解不出来，就会不吃不喝不睡觉，他爸开始时还急得不行，四处找人帮着解题，后来这样的事次数多了，总求人老脸挂不住，就干脆每周给他五万元零花钱，让他自己买书或者找人解题……” 秦克大方地拍着胸膛：“没事，方主任如果和他熟的话，可以再传话一次，数学方面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发过来问我，钱不钱的就别提了，多俗气，每周按时结算清楚就行了，我相信李同学的人品。” 方主任：“……” 我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 …… 对于秦克来说，李向学的来访只是件愉悦的小事件，也就多了份性价比不错的兼职而已，他更关心的是这次省一能刷到学神经验值。 幸而友方一直在主动助攻。 早上的班会上，班主任魏文萍就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一起来的还有数学老师郑建舟。 老郑往常那严肃的脸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神采飞扬的神色更是让他好像年轻了几岁，连泛着光亮的头顶上那三根毛发都神采弈弈地竖了起来。 班会上，两位老师除了宣布秦克和宁青筠这早已传得无人不知的耀眼成绩外，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省奥数组委会早上已正式公布了代表华海省征战国赛的选手名单，秦克和宁青筠这两名品学兼优的学生，理所当然地入选了，成为明年二月的国赛选手！ “下面，请以热烈的掌声，祝贺秦克和宁青筠，祝愿他们在明年二月的国赛里再创佳绩！” 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再次响起。 “克哥，学委，了不起！” “接连两个第一第二，如果再拿上国赛第一第二，就能刷新我们樱园的历史了吧？克哥学委，加油啊，以后我们能不能吹牛逼，就靠你们了！” 声音此起彼伏，一浪比一浪高，气氛之热烈，较之秦克在初赛夺得第一时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这次的成绩更加耀眼外，自然也有秦克已完全融入到班集体，极受同学们的拥戴与欢迎的缘故。 热闹喧哗的高二三班此刻就像过节一样，魏文萍也没制止，只是感概地看着秦克和宁青筠，目光份外的柔和。 她再次为自己当初安排宁青筠与秦克同桌的大魄力而自豪和庆幸，如果没有宁青筠这超级学霸的近距离刺激，秦克又怎可能会被激起斗志，展露出数学天才的一面？ ——是的，现在魏文萍已接受了数学老师郑建舟的说法了，如果不是数学天才、如果不是因为觉得平时上课没意思没挑战性而选择睡觉和交白卷，秦克又怎可能在短短两三周内迅速崛起，制霸奥数初赛复赛？ 而宁青筠也同样得到了良性竞争的激励，成绩也有了新的突破，从去年复赛的第十九名，一举跃上今年复赛的第二名！ 这两个学生，大概将会是自己当高中老师生涯中最得意、最引以为豪的学生！ 这边的魏文萍在感概时，同栋教学校里路过的几个老师听到喧哗声都凑过来看了眼，见到是“高二三班”后，只得羡慕妒忌恨地摇头离开，暗暗羡慕魏文萍和老郑的运气。 全校数学最好的两个学生，居然都集中在高二三班！ 托这两个学生连续制霸了奥数市赛、省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福，魏文萍和老郑的“年度优秀教师”是板上钉钉了，年终奖之丰厚，怕更是会让人妒忌得发疯。 对于秦克来说，他没顾得上留心这些激动的同学们和感概的老师们刷起了连串的让人心情愉悦的的震惊与敬佩情绪值。 因为伴随着魏文萍和老郑的官方宣布他获得了国赛资格，系统终于确定了秦克的任务达成。 “叮咚！恭喜，您以奥数省级复赛满分第一名的好成绩，取得进入全国奥数决赛的资格，已完成‘向着全国奥数决赛进军吧’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数学’学科已由‘高中’领域拓展到‘大学’领域，解锁大学数学专业的各细分领域！” “叮！您已获得‘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数学分析全精通’奖励！” “叮！您已自动获得《数学分析教程》《数学分析》《数学分析新讲》《微积分学教程》《高等数学引论》《微积分和数学分析引论》《微积分入门》《数学分析原理》《数学分析讲义》《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习题集》等数百本中外微积分学科教材（中文版）的知识！” “叮！当您消化吸纳完这些知识，您的微积分学水平将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无数的微积分知识涌入秦克的大脑，让秦克的大脑嗡鸣了好一会，才完全接纳下这庞大的知识量。 慢慢消化着脑海里多出来的知识，秦克难掩心头的激动，原来微积分的知识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太有趣，太有意思了！ 这些系统知识奖励输入的最大好处，就是极大地省却了秦克自己翻书学习的时间。 对于秦克来说，他就相当于一个喜欢烹饪的厨艺高手，不用采购就得到了一堆让人垂涎三尺的精美食材，还有几本厨艺分享的心得笔记！ 只要慢慢消化吸纳掉这些心得笔记，他随时都能将这些精美的食材，变成世上最顶尖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学习并掌握庞大的海量知识，实在是比玩游戏还要让人上瘾的事，这让原本就最喜欢数学的秦克感觉对数学的兴趣又深了几分！ 不过这些知识量太过庞大精深，较之高中数学乃至奥数都不可同日而语，秦克估计自己得花上一个月的空闲时间才能彻底消化掌握，达到系统所说的“微积分学水平将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更让秦克惊喜的事还在后头。 “叮！恭喜您，您在高中奥数省级复赛中取得第一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30000！” 整整30000的学神经验值啊，爽！ “成绩使我进步”功能实在太香了，比“装逼使我进步”和“睡觉使我进步”的功能刷学神经验值来得快多了！ 伴随着系统的“成绩使我进步”功能奖励发放，秦克的数学等级进度条一下子拉进了一大截。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65892/100000。” 虽然离下一级别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但秦克并不急。 接下来还下午的全校大会呢，“装逼使我进步”估计能刷大波的情绪值，再加上如果能努力在期末考试中取得总分前四十甚至前三十的好成绩，“成绩使我进步”又会下发一大波奖励的学神经验值！ 自己指不定能在国赛前将数学科目提升到国际IMO级别。 就算来不及也没关系，拿个国赛金牌，那升级到IMO级别是板上钉钉的！ 秦克心情愉悦至极，连带看班上的同学们都觉得面目可亲起来。 毕竟现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与惊叹声，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贡献着经验值，推动着系统界面的数学升级进度条不断地缓步前进。 可惜同学们飘起的情绪值越来越低了，显然大家已开始接受他的数学学神身份并麻木了。 果然不能一直逮着同班同学薅羊毛啊，要放养一段时间再薅了。 秦克有点遗憾地想，不过想到下午的全校大会，他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那里还有一大群可以薅情绪值羊毛的可爱同学在等着他！ 第七十七章 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加更一章） 早晨的班会上魏老师已通知了，下午第二节课会用来开全校大会，不过第一节课秦克和宁青筠也没去上，因为省电视台要来采访，除了采访校领导外，也采访他们两个。 采访地点就在学校的会议室，校长王圆、分管理科教学的副校长闻建钊、教导处主任等一系列校领导、高二数学科组组长老郑自然也在场。 秦克看着摄影师架设三角架、记者正与校长们闲聊的情景，忽然想到了一个念头。 系统那“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的生效条件有两个，一个是必须在系统处于激活状态时，另一个是必须通过装逼来刷起周围人对学神的各种或正面或负面的情绪值。 那么，如果在系统处于激活状态之时，通过电视台观看到有关他的采访内容的观众，能不能给他贡献情绪值？ 这个想法非常有诱惑力，可惜秦克没法子做测试。 刚才问了下，采访片段会在明天晚上六点到六点半之间的省台新闻节目里播出，顶多也就三十秒左右，秦克估计自己露面的时间不到五秒，根本不会有多少观众留意到自己，更别说那时系统正处于休眠状态…… 当然，这样上电视的重要场合，不可能由着学生自由发挥，所以秦克和宁青筠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教导处熟人方主任提前递来的小本子，上面已提前写好了记者会问的问题，以及如何作答。 “秦同学，宁同学，你们不用紧张，呆会按着上面的说法来回复记者的提问就行了。” 秦克打开看看，都是极具官方特色的问题和回答，又看了眼旁边的宁青筠，见她已在一脸认真地默默背诵起来，不由有些好笑。 但这做事认真、循规蹈矩，也正是这“好学生”学委的优点所在。 采访几乎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和结束了，人生第一次被采访、即将上电视的经历，并没给秦克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他唯一有点感兴趣的是，自己与宁青筠站在一起出现在电视台里的画面会是怎样？ 估计学校会从电视台拿到相关的视频，用作招生时期的宣传用，秦克打算找个借口找闻校长要到一份拷贝。 …… 当天下午的学校大会比上次更加隆重，因为这次有市里的大领导莅临指导，学校方面一个上午都在大操场上布置场地，开会的时间也定在下午三点十五分，正好是第二节课上课的时间。 这就便宜了秦克，系统处于激活状态，使他可以全程收割在场所有师生的情绪值。 这回的学校大会依然由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闻副校长来主持，全校师生参加。 不过这次多了大领导和校长的发言环节，而且颁发省组委会的获奖证书时，由大领导亲自颁发，秦克和宁青筠还获得了大领导的亲切慰问和鼓励。 宁青筠的表现倒是让秦克有些意外，面对这样级别的大领导，连秦克都有点紧张，宁青筠却依然镇定自若面无表情。 而且秦克还留意到，那大领导明显对宁青筠比对自己还要客气和重视几分，让秦克再次确定了宁青筠那对几年不回家的父母，无论身份还是级别怕都极了不得。 想来也是，能得到国家委以重任，并长期封闭从事最重要研究的专家，怕得是院士级别了。 秦克没了解过宁青筠的身庭背景怎样，但从她的小书包是LV牌子的，还有用的是最新款顶配水果手机等生活小细节看得出，这女孩必定从小生活优渥，极有教养，指不定是出身书香门第。 这让秦克忽然有点危机感。 如果不努力点取得更好的成绩，以自己的家庭出身，怕未必能配得上人家姑娘呢。 不过秦克也没急，饭要一口吃，妹子要一步步地追，反正现在都没骗到手，更别说扒拉到碗里打包带回家了，想什么门当户对实在为时过早。 何况拥有“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在身的秦克，对自己的未来极有信心，并不觉得自己的将来就会比谁差。 全校大会的规格更高，秦克收获到的学神经验值也极为丰厚，反正他只需要装出“这样的小成绩不值一提”的冷淡神色，便能应和着闻副校长的发言，刷出台下大片大片的情绪值。 台上数千师生的情绪值，在闻副校长说起秦克抱病战省赛，中途高烧晕倒退场却依然取得了满分第一名优异成绩的事迹时达到了巅峰！ 高二三班中首先响起了啧啧的称赞声和激动热烈的掌声，无数不可置信的惊叹目光全落到了秦克身上，雷鸣般的掌声便如潮水一样扩散开来，不少人下意识地站起来，用力地鼓掌！ 这样堪比传奇故事的事迹，居然是自己同学的真人真事，又怎能不让平时只有两点一线枯燥学习生活的同学们激动起哄和震惊佩服？ 看着台上一脸淡定的秦克，不知道是高二三班里的谁喊了声“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秦克抱病挑省赛！克哥牛逼，数学学神！” 其他学生纷纷跟着激动地附和大喊：“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秦克抱病挑省赛！克哥牛逼，数学学神！” 呼喊声越传越广，整个操场都回荡道“克哥牛逼，数学学神！”的声音。 这次学校大会给秦克带来的不只是扶摇直上的名气，使他真正成为了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数学学神”，更重要的是，给他刷了几波共计将近一万三千多点的学神经验值，使他的数学升级进度条又刷地推进了一小截。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79337/100000。” 未等秦克平伏下舒爽的心情，新的系统任务来了。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 “①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您得已获得了奥数国赛的参赛资格，请继续您的奥数屠榜之旅，以国赛决赛金牌、满分第一名的最佳成绩，取得进入国际奥数竞赛IMO的资格，并夺取到国家代表队队长之职！” “任务奖励：解锁高中学科‘物理’；额外奖励‘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高等代数、几何学全精通’！” 这个新任务……太赞了！ 秦克激动地捏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国家代表队队长一职有多难获得，但看到这奖励的一瞬间，他就下定了决心，谁特么都不能从他手里抢走这队长之职！ 终于看到除了“英语”科目外，第二门高中学科“物理”解锁的希望了！ 关键是高二下学期可是有物理奥赛的啊！ 就算不提高考之事，光是竞赛的奖金这么香，就足够秦克垂涎三尺了！ 更别说还额外奖励“高等代数”、“几何学”这两门大学的学科知识全精通了！ 之前那“数学分析”全精通奖励的庞大知识已足够让秦克尝到甜头了，遨游在数学的知识海洋里的快乐，是比打游戏更有意思的事，甚至可以比肩用尽各种法子追妹子的乐趣！ 再得到“高等代数”、“几何学”的知识，会是怎样的享受？ 无论如何，国赛满分与第一名，还有代表队的队长之职，都必须拿到手！ 秦克心中的斗志熊熊燃烧。 紧接下来最让秦克心情爽到飞起的发奖学金时刻到来了！ 在闻建钊副校长宣布完奖励后，台下顿时响起大片惊叹声音、飘起的大片情绪值！ 因为奥数组委会颁发的奖励金实在丰厚！ 按组委会的规矩，省赛前三名统一定为“一等奖”，第一名的奖励金有五万，第二名有四万五，而第三名有四万。 学校这边则更加大方至极，秦克和宁青筠都获得了一致的五万元奖励——据说是闻副校长向董事会力争而来的，理由是最优秀的学生必须得到最高标准的奖励。 也就是说，秦克参加省赛，一共得到了整整十万的奖金！宁青筠则是九万五千元！ 哦，算上李向学给的四千元和欠着的八千元，秦克参加省赛总共收获了十一万二千元。 这还真是彻底印证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了！ 学生党光明正大地发财致富的不二选择！ 第七十八章 荣誉墙、合照 当校长王圆将装有本次奥数省赛奖金信封，以及装有樱园高中下发的专项奖金学的信封，交到秦克和宁青筠的手里时，秦克努力装出来的淡漠神色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偷偷勾起一道弧线！ 两个信封厚厚的，沉甸甸的，摸着就让人从心里感觉舒服！ 秦克用力地捏紧信封，心中比夏天喝了冰可乐还要爽。 要知道昨晚他在狗京下单了一台最新款顶配的水果笔记本后，银行卡余额差点就清零了，今天就有大笔补充了，怎能不让人兴奋？ 想到水果笔记本，秦克就忍不住吐槽，狗东上最新款16英寸的 PRO顶配，居然也敢要26499！和水果官网一样的价格！ 而且秦克从上周拿到那两万奖学金时就盯着价格了，这几天硬是一毛钱都没降价！ 最可恶的是还缺货，要从外地调货，三天后才能拿到手！差点就没赶上小妹生日！ 去水果官网下单？更夸张，要6至8周后才能发货！ 都是被消费者们惯的！ 不过秦克还是咬咬牙下单了，谁叫小妹喜欢呢——如果是他自己，自然是坚决支持国货的，他全身上下，皮肤骨骼血液灵魂，连同手机以及穿着的校服、戴着的山寨电子表，都是国货。 没法子，他就是这么盲目爱国的好青年，评省级甚至国家级三好学生时，请根据这点予以加分，蟹蟹。 话说回来，水果笔记本也有便宜的，两三千出头都有，但给小妹买东西买礼物，秦克向来的原则是要么不买，要买就买最好的。 他的小妹，就得富养，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更不能让那些什么富二代在以后掏点小钱就勾走了！ 以后想娶他小妹的男生，起码要比他帅，比他优秀，比他有钱才行！ 咦，说来除了第三点“更有钱”外，想在帅和优秀方面超过他的男生，怕是不存在的。 头疼啊，总不能让小妹单身一辈子吧，要不，稍稍降低点标准？ 不怪秦克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绝不是作者水字数），皆因接下来全校大会后面的环节太过乏味和缺乏新意，先是秦克与宁青筠捧着证书奖金的合照，然后是与一众领导的合照，最后是几个领导“简明扼要”的发言。 “我就说三点，每点就提三个建议，每个建议只从三方面谈起……” …… 下午放学后，秦克先去了趟ATM机，把十万元奖学金全存了进去。 看着账户余额的“100366.00”的金额，秦克的心情值就像这串从百位数眨眼便膨胀起来的数字一样，立时重新回到MAX！ 这还是他的银行账户第一次拥有这样多钱！ 当个有钱的学生真是爽啊，尤其是这钱是自己凭着右手和智慧赚来的！ 秦克感觉自己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起来，接下来去篮球场打球时更是如猛虎下山，带着李雄、葛志星、向齐等三班的篮球队员杀得隔壁的四班鬼哭狼嚎。 中场休息时，向齐一脸爽快地问道：“靠，克哥，闻校长下午开大会时不是说你昨天早上高烧昏迷过嘛？怎么这样勇猛？感冒这就好了？” 秦克的全力发挥带动了队伍的整体发挥，向齐感觉自己的水平好像都高了一个档次。 秦克一抹汗，笑道：“好了好了！” 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身体底子好，恢复得极好，何况像他这样的风寒感冒，出了一身汗基本上就能好大半。 李雄酸溜溜道：“克哥这是因为今天的啦啦队女生特别多，激动了吧！” 托下午学校大会里彻底出名的福，今天傍晚来看秦克打球的女生确实多得夸张，起码有两三百个。 这也不难理解，原本女孩子在学生时代就比较容易喜欢上成绩好的男生，更别说这个男生还长得痞帅痞帅，打球也打得棒，并非那种文弱书生类型的书呆子，更是吸引了无数女学生的目光。 不知是谁传出秦克在打球的消息，很多路过打算去饭堂或者散步的女学生们便围了过来观战。 至于李雄酸溜溜的态度也可以理解的，女孩子本来就是具有群体性，在一起聚集时就胆子大增、忘记了害羞，每当秦克拿到球时她们纷纷激动尖叫，好像秦克拿到球就得了分似的。 更让人眼红的是，秦克投球入篮时欢呼声叫好声掌声固然响彻整个篮球场，连有时秦克投球失手没中时，场外都是一片莺莺燕燕的加油与鼓励声。 这样明显专注于一人的大批啦啦队们，给与三班对战的四班球员庞大的心理压力，也让另外三个篮球场打球的男生们各种羡慕妒忌恨，连手里的球似乎也没意思了。 秦克笑骂了句：“笨，不管她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你们表现得好点，她们不就能看到你们了吗？现在有了曝光度，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一句嬉笑怒骂的话轻松便转移了话题，立时激起了三班连带旁边四班的一队篮球队员们的热血，纷纷嗷嗷嗷叫着奋勇比拼起来，只为吸引女生们的目光…… 可惜他们不知道，颜值才是正义，球技只是加分项。 对于秦克来说，这样的场面他初中时就习惯了，那时全校起码有一半女生跑来看他打球呢！ 眼前这样的小场面根本就不能让他心中产生多少的涟漪，何况女生再多，也没一个能比得上自己看中的水嫩小白菜。 哪天学委也来看自己打球、替自己加油就好了。 秦克在心里YY了一下，竟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他接过李雄投来的球，一个转身飞跳投篮，篮球准确地落入框中，引起大片女生们激动的尖叫。 这就是飞扬的青春！ …… 当秦克在篮球场上与小伙伴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之时，他心心念的水嫩小白菜、学委宁青筠正背着小书包、抱着书本走在校道上。 她在课室里做习题，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吃晚饭，这时走在路上也背着单词，偶尔忘记了，便看看手上抱着的书本。 校道里人来人往，夹杂着各种讨论声、叫喊声、打闹声，热闹而喧嚣，但文静的宁青筠无疑是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夕阳西下，艳红的余晖披洒在单马尾的漂亮少女身上，又被飞扬的发丝剪裁为细碎的光影。 少女抱着书本，漫步在充满古朴气息的青砖校道上，穿过两旁茶花树散发到空气中的草木清香，如同最动人最美好的初恋画卷不断延伸，引得不少男生频频偷看。 宁青筠早对这些视线习以为常，她走到分岔路，抬头看了眼远处清静得多的荣誉墙，不知怎的便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向那边走去。 丝丝阳光从林间打下，嵌着玻璃的荣誉墙也变得绚丽起来。 宁青筠的到来，将几个偷偷地拿书本挡着手里手机似乎在拍什么的男生吓了一跳，他们脸红耳赤，头也不敢抬，夺路而逃。 于是荣誉墙里只剩下宁青筠一人。 少女有些无语地走过去，看到男生们原本站着的位置，正是荣誉墙上有她几张独照的位置。 据说很多学生会来偷偷拍这些照片，宁青筠还是第一次撞见。 但少女也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并没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在荣誉墙上移动，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和秦克的合照。 第七十九章 坏蛋，讨厌鬼，不理你了！ 学校的动作快得惊人，下午才拍的照片，现在已完成了修图、打印、过塑、装裱的全流程，挂到了荣誉墙上。 最近两周只有奥数竞赛，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宁青筠和秦克这两次在全校大会上拍的合照。 “20XX年11月28日，我校高二三班秦克、宁青筠分别获得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市级初赛第一名、第二名（均为一等奖）。” “20XX年12月5日，我校高二三班秦克、宁青筠分别获得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省级复赛第一名、第二名（均为一等奖）。” 宁青筠就站在橱窗前，看着她与秦克并肩而立，捧着证书的两张合照。 残阳的霞光从楼宇与树叶之间的间隙投下，两人脸上的浅浅微笑定格在同一瞬间，美好有如初升的朝阳、有如耀眼的星辰。 尤其是第二张，因为要接受采访，她和秦克都由化妆师化了淡妆，她固然比平时更好看了两分，秦克那天然卷的头发也整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多了。 “什么嘛，挨得那么近……” 留意到第二张照片里，秦克与她的距离较之第一张近了不少，只相距了一个拳头左右，宁青筠小脸莫名地有点热，又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来。 她偷偷地左瞄右看，见刚好附近没人，她迅速地从小书包里取出手机，咔嚓地连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片，她来不及看拍得怎样，便慌里慌张地将手机塞回校服的袋子里，心脏儿紧张得怦怦直跳，好会儿才敢抬头再看看四周，谢天谢地，幸好依然没任何人经过，也没被人发现她刚才的举动。 宁青筠慌张地迈开步子，小跑到十几米外高大的梧桐树下，远离了“犯罪场所”，滚烫的小脸这才稍稍降温。 如果秦克在这里，看到她这比平时偷偷传小纸条还要慌张可爱的神色，一定会笑个不停，因为这个学委少女此时分明就是做了坏事的心虚模样，哪还有半点先前那淡定清冷的气质？ 宁青筠深呼吸几下，才稳住了心情，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自己刚才一定是中邪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居然……居然翻拍自己和男生的合照！ 天哪！ 宁青筠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小脸又红得要冒烟。 要是这事被人看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羞得原地爆炸！ 这也不怪宁青筠，她从小就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这样“出格”的事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做。哦，印象中她和男生的单独合照，无论正式非正式的，好像也就这两张。 过了好一会，四周依然安静，没任何人走近过来。 其实这荣誉墙算不上什么“景点”，除了领导来视察时会作为教学成果展示外，多数学生都不会太关注别人的荣誉，自然不会过来看。 如果不是有宁青筠的照片挂在上面，引得男生们慕名而来，估计这里会更加冷清。 宁青筠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偷偷地取出手机，解锁，打开了相册。 最新款顶配水果手机的拍照效果在刚才那匆匆的曝光灯闪动期间得到了充分发挥，翻拍出来的合照极为清晰，没半点的模糊。 宁青筠看着手机里两人的合照，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点慌乱，但又有种甜滋滋的味道，让她感觉夕阳仿佛都美好了几分，四周的草木清香也份外的好闻。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少女还不太明白自己心里的这种刚刚萌芽的青涩心情代表着什么，只是很快就心虚地关上了手机屏，要将手机收好。 但刚拉开小书包的拉链，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打开手机，悄悄地把这两张合照都加了密码锁，这才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走向食堂。 扎得高高的单马尾辫子依然显得少女有些清冷和高傲，让人不敢接近，但此时少女俏丽秀美的小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就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和煦而耀眼。 那些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男生们都呆住了，傻呼呼地立在当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清爽的马尾辫随着少女那动人的身影而轻轻晃动，慢慢远去。 宁青筠走到一会，忽然远远听到篮球场那边传来的喧哗声音。 对了，那个家伙好像每天这个时候都去打篮球吧？ 宁青筠不太喜欢体育运动，尤其是篮球足球这种需要激烈对碰、汗水淋漓的运动，有点小洁癖的她不喜欢身上汗津津、粘乎乎的感觉，更不喜欢与人发生身体的接触，连带都不喜欢看这类比赛。 但这时她心情份外的好，竟有点想去篮球场那边看看。 “那个坏蛋整天和体育生们混在一起，还吹牛说自己打球打得多好，我去看看他出丑的样子，然后找机会笑话他。” 宁青筠很快就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便迈开步子，向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篮球场方向传来的喧闹声更加清晰了，似乎还有“秦克加油”的女孩子加油声，而且还不是一个。 “秦克”二字立时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宁青筠愣了愣，不由自主便加快了脚步。 到了篮球场附近，她一眼就看到了无数女生在替篮球场上的秦克加油的热闹场面。 “进球了！秦克好厉害！” “这个投球的动作太帅了！” “喂喂，你们有没有发现，秦克长得好帅呀！刚才他笑了，笑起来坏坏的却特别帅，我居然心跳加速了！” “是啊，我都想试试追他了，人帅学习好打球棒，简直是我最理想的白马王子。呀，又入球了！太帅了！” “秦克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看着激动大呼的女学生们，还有那些自动传入耳中的窃窃私语声，宁青筠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原本极佳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翻涌起这种陌生的不舒服感，却下意识地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看了眼还在球场上嬉笑怒骂地指挥着队员抢攻的那个坏蛋，宁青筠轻咬红唇，转身快步朝着食堂方向而去。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到后面变成了小跑，仿佛要逃避后面那些女生们的声音。 但宁青筠气喘吁吁地小跑到食堂边上时，依然能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此起伏彼女生加油声，让她忽然失去了胃口。 “不是要说好好学英语吗？今天都没见你找我练口语，也没给我讲奥数题，下课了就跑没影！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吗？” 单马尾少女没进食堂，只是不高兴地嘟着小嘴，甩着高高扎起的单马尾，转身向着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走去，边走边在心里数落着自己那讨厌的同桌： “整天只顾着打篮球，高考明明又不考篮球，哼！难道那些女孩子们的欢呼声就这么让你高兴吗？还要笑得那么骄傲张扬！坏蛋，讨厌鬼，不理你了！你自己学英语去！” 第八十章 突如其来的月考！ 秦克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白菜闹情绪了，打完球后，他就与李雄、葛志星回宿舍冲完澡，然后叫上同宿舍的王历新、吴铸一起勾肩搭背地去饭堂吃饭。 路上不少学生都认出来他，偷偷地指指点点，秦克还隐隐听到“他就是秦克啊，这次奥数省赛冠军”之类的惊叹声，可惜此时放了学，系统处于休眠状态，秦克虽然一副云淡风清的“无形装逼”脸，并没收获什么学神经验值。 李雄、王历新等秦克的小伙伴们却是昂首挺胸，瞧他们得意威风的神色，就差没把“我是数学学神秦克的好朋友”写个大招牌高高举着了。 走到食堂，意外又遇到了好几个同班同学，他们见到秦克都纷纷打着招呼靠了过来。 等打完饭，秦克坐下后一转头，才发现围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的同班同学居然已有十几人了，全是平时听他小课堂、与他关系越来越亲近的男生，哦，还有两个女生也悄悄地坐在他侧面的桌子上，不时地偷瞄他。 吃饭期间还有个自称是学校广播站站长、化了浓妆的学姐，要约秦克做个专访，让秦克有种再度成为“校园风云人物”的感觉。 确实久违了啊……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在小学初中时他已习以为常，但自从上了高中成绩不再突出，他就与“校园风云人物”无缘了。 正吃饭时，学酥王历新忽然问道：“克哥，你的小课堂停了好几天啦，什么时候恢复？” 其他同学纷纷响应：“就是就是，克哥，你的数学小课室停了几天了吧？明天就是十二月的月考了，你呆会能不能帮我们来个数学特训啊？” 秦克傻眼了：“慢着……什么月考？” 他之前的十月、十一月两次月考全都是交白卷睡过去，还真没想起月考的事来！ 吴铸憨笑答道：“就是每月月初第一个周一周二的月考啊，这次因为临时要开全校大会，延期了一天，明天周二和周三上午考。克哥太久没回来上课，是不是忘记了？” 秦克：“……” 妹的，自己怎么忘记这事来了！ 樱园高中每月都有月考，樱园高中每月都有一次各科月考，考核内容以最近一个月各科讲授的知识点为主，题目量不大。 每科满分一百，考试时长为一个小时。 对于秦克这样的理科班来说，通常是每月的第一个周一上午考语文、数学、英语，下午考物理、化学、生物。 周二上午考历史、地理、政治三科的混合文综，满分150分。 体育科目不进行月考。 秦克坐不住了，他整整两周没上课了，连课本讲到哪一页都不知道，除了数学外，其他科目他都没什么底气——最近白天都要教宁青筠奥数，晚上他都没精力通宵自学了。 不行啊，月考不能敷衍过去的，“成绩使我进步”的功能这么香，要是月考考得好，肯定也有学神经验值奖励的啊！ 可恶啊，也不知道学委有没有准备，没有的话抱哪个大腿去？ …… 秦克在傍晚六点二十分左右就和伙伴们回到了高二三班的课室，虽然有点心急明天月考的事，但刚才答应了王历新他们要重开“秦克数学小课堂”，自然不能食言。 意外的是宁青筠居然没在座位上学习，简直少见，秦克还想问问她的备考情况呢，只能暂且放下了。 秦克掏出数学课本，找班长何广奔问了下最近的数学进度，心里便有谱了，略一思考，脑海中就出现了相关知识点的难点与易错点，他也不用准备什么教案，到了六点半，便准时站到了黑板前，开始讲课。 早有想听课的学生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还备好了粉笔。 秦克看了下抬头等开讲的学生，好家伙，此时教室里有四十多人，居然绝大多数都端坐在座位上，抬头打开本子等着听他讲月考的特训课了。 “谢谢大家的信任与关注，我会全力以赴，尽量让听我课的同学，都能在明天的数学月考中提高十分以上。下面开始吧。” 一众学生开始时还觉得这克哥口气越来越大了，但听完十多二十分钟后，便完全没了这种想法。 秦克讲得比老郑还好，而且不是按着课本的顺序来说，而是从知识点的关联来讲，形成知识网络，更好理解也更好记忆、扩展答题。 人人都感觉受益良多，看向秦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尊敬与佩服。 别看克哥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讲起课来实在了不起！ 到后来，除了极个别与秦克有私怨，如吴绍材等捂住耳朵不肯听外，几乎全班学生都在凝神听课，连宁青筠走进来都没发现。 秦克却看到了，隐约感觉自己家小白菜似乎不怎么高兴，情绪有点低落，身上的孤寂气息更浓了。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结束了小课堂后，秦克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打招呼道：“学委，晚上好。” 宁青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晚上好。” 少女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种礼貌的疏离。 秦克有些意外，咦，白天时还不好好的？怎么现在一副生气了的表情？自己哪里招惹学委了？ 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校大会后还偷偷讲笑话逗得学委笑着捶了自己几下，那时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这时宁青筠却是一副刻意摆出来、泾渭分明的生疏态度。 秦克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自己家小白菜这不高兴肯定是有原因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有关了，干脆试探一下吧。 他眼珠一转，取出平时与宁青筠对话的小本子，写道：“学委，明天有月考，救命啊！” 宁青筠瞟了眼，回了几个字：“那你就好好学习。”一副你自己搞定，与我无关的冷淡神色。 确定了，这家伙在生自己的气。 秦克单刀直入：“学委，可是小的哪里做得不好，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宁青筠瞧着他这嬉皮笑脸的神色就更来气了，哼，对着我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对着那些给你加油的女生们就笑得那么阳光灿烂！ “我哪有资格生你的气，我可不想被那么多人声讨。”宁青筠轻哼了声，用力地回了句，笔尖都要把纸划破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话里那有些酸酸的柠檬味。 第八十一章 满满都是套路 秦克略一琢磨，难道是因为下午校园大会里那数千人齐呼的“克哥牛逼，数学学神”惹得学委不高兴了？ 不对啊，她不是这么心胸狭隘之人，校园大会后还和自己相处得很好就是最好的证明，大概是自己与她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生自己气了。 秦克暂时猜不到透宁青筠的心思，却知道她是那种不会轻易说出心事的女孩，刚才自己的直接提问她没回答，那再追问下去也未必能问得出来。 秦克眼珠一转，也不接她这个话题，写道：“对了，学委，你去哪了？怎么这样晚才回来教室？刚才我回来没看到你，还挺担心的。” 我去哪了？ 宁青筠粉嫩的红唇不满地微微嘟起，自己在旧美术室等你这么久，你都没主动来找我练习口语，你还好意思问我去哪了？ 不过秦克最后那句“还挺担心的”，让少女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丝丝的甜意。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看在这点良心的份上，宁青筠傲娇地回了句：“有什么好担心的，学校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哎，说不准，像我们学委这样难得的好女孩，万一有人动了歪心思，想打包带回家怎么办？到时就没人教我英语了。” 宁青筠看到开头那句夸自己的“胡话”还有些脸红，正想甩这家伙一记白眼，然后就看到最后一句，立时就来气了。 这时才想起来要学英语的事吗？而且我在你心里就是英语工具书吗？ 宁青筠不知为什么的很不高兴，特别不高兴！ “你可以找英语老师呀！” 秦克一直有偷偷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少女气得有些咬牙切齿，顿时乐了。 那句“到时就没人教我英语了”可不是简单的玩笑话，一方面可以隐藏住自己的觊觎之心，另一方面也透着试探之意。 现在宁青筠没搭理他第一句的“胡说八道”，转而反驳后面这一句，那就证明了她更在意这句话。 与别人立时熄火哄女孩不一样，秦克毫不犹豫便选择继续加柴添火：“英语老师没你教得好。我觉得你教得特别好。” “反正我不想教你英语了，我也不用你教我奥数了！哼！”少女说着还瞪了秦克一眼，才气哼哼地别过小脸。 秦克努力忍住嘴角的笑意，学委闹别扭好可爱啊，而且明显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限定在“英语指导”的角色里而不高兴。 这证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无论这女孩现在对自己有没有喜欢之情，但肯定是将自己放到特别的位置上。 他取回小本子，用最端正的字写道：“就算某人不教我英语，我也想继续教某人奥数。因为我答应过某人，要和她一起在国赛里取得最好的成绩，不管她理不理我，我都打算认真履行这个承诺。” 小本子移到了宁青筠的面前，宁青筠还在气头上，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瞟了眼上面的字，心里轻哼了声：“什么嘛……整这些鬼话来哄人。” 但看着这些“鬼话”，少女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间便消了大半，而且小脸也微微发热。 总觉得这家伙每次说起这事，话里似乎有种特别的让人心慌的含义。 宁青筠想起下午时看到的情景，小嘴微嘟地写道：“你不是大忙人嘛，哪好意思打扰你！” 忙？秦克知道自己终于诱出学委生气的关键了，立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我一点都不忙，你看，我还有空给班里的同学讲小课堂呢。” “你每天还都要到篮球场上给女粉丝们表演精彩的篮球赛，这么辛苦，我就不麻烦你了。”宁青筠气哼哼地写道。 这回特别用力，秦克那小本子上的纸仿佛都要被笔尖划破了。 刚写完，少女忽然有些心虚和脸红，什么呀，自己写的是什么呀！为什么透出一股子的柠檬味！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呀！ 她脸红心跳地赶紧要用笔划掉，但秦克手急眼快，一手就夺了过来，瞅了眼上面的文字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贱兮兮的表情令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少女凶萌凶萌地瞪了回去，小声嗔道：“你笑什么？” 秦克做了个口型：“我高兴。” “哼。”宁青筠脸红耳赤地抢回小本子，把那行字拼命划掉，在下面心虚地补了句：“不许笑，再笑我揍你哦！” “我高兴也不能笑吗？原来学委这么体谅我啊，嗯，打篮球的确是比较累比较辛苦。” 宁青筠原本还担心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什么、然后误会什么，可看到这话立时便气炸了！ 谁体谅你这个！ 宁青筠还没发现自己心里酸得就像吃了一斤柠檬，只是气呼呼地别过脸，心想：“讨厌鬼、坏蛋、大笨蛋！别想我再理你了！你去找你的女粉丝们吧！” 秦克见少女啪地合上的小本子，示意拒绝对话，心里更乐了。 学委吃起醋来好可爱啊！ 不过他可不会拆穿少女的这份可爱，另外找了个新本子，写道： “我爸以前是CBA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后来因伤退役，却还喜欢着篮球，我呢，不知道是遗传还是耳濡目染，总之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打篮球了。每当学习累了，就一定要打场篮球来放松放松。” “我打篮球，只是因为喜欢打篮球，就像我喜欢数学，自然就喜欢做数学题、也会想考得更高分，达成更高的目标，这与有没有人关注、有没有人称赞并没关系。” “当然，若是学委你能来看我打篮球，我会很高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一起征战奥数的最重要伙伴。” 秦克一连用了两个“最”字，他知道女孩子多半都喜欢听这个“最”字，表示她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 当然，男孩子也一样喜欢听。 他为什么知道？ 这还得从他小妹说起，秦小壳就整“老哥，我给你看的漫画是我最爱看的哦！”“老哥，你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哇，老哥你送我的礼物我最喜欢了！”然后秦克就会很高兴，又继续想对她更好…… 现在想来，满满都是套路，都是这小丫头为了咸鱼躺平的套路，不过并不妨碍秦克学了来套路……咳咳，是来哄好自己家的小白菜。 果然，当他一次次不屈不挠地把本子移到宁青筠的面前，宁青筠终于低头看了眼，然后板着的小脸便放松了下来，嘴角似乎还要勾起，只是拼命地忍住了。 “我才没空看你打篮球呢！除非……除非哪天实在太无聊了……才可能会去看一眼……”宁青筠终于回了句。 第八十二章 我什么时候说和你去买奥数习题了？ 少女写罢，又别过了小脸，不让秦克发现自己小脸上泛着的红晕，只给秦克看到自己高高扎起、透出骄傲气息的马尾辫。 秦克却差点要笑出来了。 越是与学委相处，秦克就觉得自己越喜欢这女孩。 不提她那让人心疼的坚强，不提她那认真负责的禀性，不提她那双丹凤眼在目光流转间散发出清冷而妩媚的独特魅力，也不提她那不经意间透出的细心与温柔，光是她那以凶萌表情来掩饰害羞的小别扭，那做点“小坏事”就心虚的小紧张，还有像现在这样，明显口不对心的小傲娇，就可爱得不行不行的。 眼看宁青筠的怒气消得七七八八了，秦克涎皮赖脸地问道：“学委，你还没回答我呢，刚才到底去哪了？” 宁青筠嘴角勾了勾，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就要告诉你？我偏不要，谁叫你刚才惹我生气。 “明天不是要月考了吗？问这些干嘛，你好好学习。”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就放心不下，就会无心学习，我还要打扰你不让你学习。” 宁青筠忍不住回头甩了他一记白眼，这无赖！ 但她终究拿这痞赖的家伙没法子，只好回了句：“我去了旧美术室自习啦。” “旧美术室啊……” 见秦克似乎若有所思，宁青筠心里忽然慌乱了，小脸也热了起来，她匆匆补充了句：“那里安静！” 反正她是决不会承认自己存着在那里等这讨厌鬼、看他有没有“幡然醒悟”过来学习的心思。 安静么？秦克相信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 原本宁青筠作为“超级学霸+校园第一美少女”的名气就很大，今天下午的校园大会后更是将这名气推到了更高的层次。 反正就秦克所见，课间借着各种名头“路过”高二三班课室外走廊的男生明显增多，不但有高三的学长们，还有高一的萌新学弟们。 他们的目光扫过课室里的为数不多的女学生后，便准确地落到宁青筠身上，还窃窃私语个不停，惹得秦克都有点不爽了，差点想在宁青筠的桌子上竖个小牌子：“回家看你家养的狗去，这是我圈定的小白菜！” 不过……宁青筠似乎不是在意这些目光的性子啊，今天窗外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偷瞄她，她都像是没看到似的，一直在低头默默看书。 那她主要是为什么去旧美术室呢…… 秦克脑海里闪光一灵，隐约猜出了个正确答案。 不过秦克可不会低商情地拆穿女孩子的心思，他笑着写道：“旧美术室确实安静，以后我们要不到那里上晚自习？在这里不方便交流讨论。我还想继续跟你学英语呢，你的奥数也得继续特训。” 宁青筠迟疑道：“老师又没同意……” 主要是她觉得只有自己和秦克不在课室里自习有点太引人关注了，之前是连白天的课都没回来上，还没那么显眼。而且不知为什么，现在想到要与这家伙独处，就有点莫名的心跳加速。 “这个我来搞定。” 秦克偷偷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十几分钟后，老郑便走进了教室： “秦克，宁青筠，你们带上书包文具，随我去进行奥数特训，不用在这里自习了。以后每天的晚自习都一样。” 秦克马上起身应道：“是。”然后也没理宁青筠，自顾自地收起东西便跟在老郑身后。 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秦克这家伙居然搬来了郑老师出面，那确实是最好的幌子了。 也亏得郑老师陪他胡闹。 不过见两人都已在门口等她了，宁青筠匆匆收拾好书本文具，背起小书包跟了上去。 走在校道上，老郑的手总不自地伸到衣袋里捏着什么，秦克立时从自己的衣袋里掏了包烟递给老郑，老郑瞧了一眼，便接了过来，弹了根出来叼着，秦克又变戏法般掏出打火机，熟练地替他点上。 旁边的宁青筠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秦……秦克居然随身带着烟！？还给老师递烟点火？？？ 少女从没想过高中生会带着烟，这不是坏学生才做的事吗？偏偏郑老师非但不批评，还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目光中透着赞许！ 还好秦克自己没抽的意思，不然她都要跳起来狠狠批评这家伙了。 只见老郑惬意地狠抽了口烟，神色顿时清爽起来：“五叶神？秦克你居然知道我喜欢抽这个？” 秦克笑笑：“刚买了一条，准备回家孝敬老爸，这包请郑老师帮忙尝尝，看是不是正品。” “不错，秦克挺有孝心。鉴定过了，是正品。” 秦克笑嘻嘻：“那我就放心带回家孝敬老爸了。” 宁青筠瞪着漂亮的丹凤眼看着这一幕，把到嘴边的批评话语咽了回去。 秦克是买来孝敬家人的？可怎么总觉得两人眉来眼去，透着一种交易的阴谋味道。 她当然不知道，老郑今晚答应仗义出手是情份，秦克主动递烟则是将这情份又加深了层。 学生给老师递烟当然不对，但晚辈给熟悉的长辈递烟，那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这些细微之处，学委这样还在象牙塔里的好学生是不懂的。 老郑一边吐云吐雾，一边说道：“今天距离国赛还有两个多月，时间方面不算特别紧，所以学校那边也没要求你们放弃白天的课程来专攻奥数……当然，主要是目前学校在国赛方面确实准备不足，这是学校的问题。” 秦克点头附和着，又悄悄扯着宁青筠的衣袖，将她拉到自己的另一边。 宁青筠小脸一红，正要狠狠地瞪这个胆大妄为的坏家伙，却忽然注意到秦克拉自己到这个位置、刚好是逆风处，老郑喷出的烟完全吹不到她身上。 少女不由偷偷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的男生……他还是一脸吊儿郎当和懒散，丝毫看不出他刚才举动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过闻校长已和省奥数组委会那边沟通好了，这次你们代表省里出战国赛，他们会全力支持，提供最新的题库。施存远教授也说了，愿意在他没课的时候、包括周末亲自教导你们，他就在远州大学数学学院，离这里不过两公里左右。如果你们愿意，学校这边每周可以安排专车接送你们过去……” “另外就是学校这边也抽调了三个有奥数经验的年轻数学老师，到时他们会和我一起，全力钻研最新的国赛题目和题型变化、知识点考核趋势，等我们这边有了成果，就会及时与你们分享……” 只听秦克笑着答道：“不用麻烦学校每周都备车了，我和学委有需要过去请教施教授前，会向郑老师提出申请的。至于平时的奥数训练，郑老师你尽管放心，我和学委说好了，周末会和一起去买些最新的奥数习题回来练习的，有疑问再请教你们。” 宁青筠再次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和你去买奥数习题了？ 第八十三章 不一样的试卷 老郑笑道：“行吧，秦克你的水平我是比较有信心的，历届以来省赛满分的并不多，你就是其中之一。但国赛不同于省赛，难度又高了一个层次，你还是要认真备战，平时有空要多指导指导宁青筠同学。”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B栋教学楼的楼下，老郑停下了脚步：“哦对了，秦克，早上你说要把五楼旧美术室改为奥赛特训室的事，闻校长同意了，我告诉你一声。”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光头上的三根毛，又弹了弹指间香烟的烟灰：“好了，我还要回去研究国赛题目，就不上去了，反正钥匙在你们手里，你们自己学习吧。有事随时打我手机。” 说罢老郑挥挥手，便叼着烟施施然地走了。 宁青筠愣了愣，旧美术室改为了奥赛特训室？这是不是意味着，那里只对她和秦克开放？ 秦克已自顾自地往楼梯口走去了：“走喽，学委。” 宁青筠一转头，见他都要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了，丝毫没等自己的意思。 这坏蛋！ “喂，等等我啦！” 少女不由一跺脚，快步追了上去，在后面问道：“秦克！你身上怎会带着烟？被老师们知道会处分的……” “我没带着烟啊，不是全上交给郑老师了吗？” 宁青筠语塞：“……总之，你不许抽烟！那是坏学生才做的事！” “是是，谨遵学委大人的命令。” “不许嬉皮笑脸，我……我是说真的！你真抽烟我会很生气！” “放心，我从不抽烟的，不信我吹口气你闻闻，有没有带烟味。” “不要，恶心。” 秦克忽然止步，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宁青筠立时撞到他的背上，反撞之力让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一滑，随即便惊呼着向楼梯下面跌去！ 秦克一个灵活的转身，便准确握住了少女的纤腕，再顺势一拉。 长长的马尾辫发丝飞扬，在惊呼声中，少女已被他搂入怀中。 渗人心脾的少女幽香就在鼻间，秦克舒服地嗅了下，迅速记住了这温香软玉的动人滋味，然后在宁青筠还没反应过来时松开她，只是握着她的纤腕和细腰，让她不至于摔倒，脸上则是一副焦急生气的表情，凶巴巴道： “学委，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小心点，摔坏了怎么办？” “对……对不起……” 宁青筠揉揉被撞红的小鼻子，惊魂还没甫定呢就被秦克凶得气势大弱，一时没想起明明是这家伙忽然止步才导致了这场意外，忙弱弱地道歉。 秦克嘴角勾了勾，但笑意迅速消失，又不耐烦道：“快点站稳，你很重的自己不知道？” 宁青筠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纤腕和细腰处都被秦克的大手握扶着，小脸刷地火红一片，忙自己站好，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道：“我……我才不重呢！” “少废话，站稳了没？站稳我就松手了，再掉下去我就不管了。”秦克的语气依然带着怒气。 果然，少女完全被他凶巴巴的态度吸引住了注意力，并没心思追究刚才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没来得及意识到刚才自己被他抱住了，她委屈道：“站……站稳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样凶？” 秦克板着脸，哼道：“看到你差点要受伤了，我还能心情好？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要从这楼梯滚下去了！指不定要在医院躺十天半月！想想我就后怕！” 宁青筠心里微微一甜，小声道：“我……我以后会注意的啦，你……别再凶我了，好不好？” 少女漂亮的眸子在楼梯间的灯光中泛着柔弱的光，份外的惹人怜惜，这是在向来清冷倔强的学委身上绝少看到的一面。 秦克赶紧移开视线，免得自己生出什么情不自禁的冲动来。 警告你啊，学委，你露出这样的神色太犯规了，若不是我意志力惊人都要壁咚你了！ “行了行了，不凶你了，走啦，今晚的晚自习时间都过去一节课了。”秦克努力抑制住强烈的心跳声，装作很自然地松开了扶在少女小蛮腰上的手，却顺手握着了少女光滑柔软的手儿。 宁青筠挣了挣没挣脱，又觉得他可能只是好心怕自己再摔着，只好红着脸由他握着。 这不是秦克第一次握着她的手了，前天周六的夜里秦克就这样拉着她在雨夜里飞奔，这只大手留在她心中的温暖，至今依然印象深刻。 今天的夜晚也份外的冷，秦克的手却热乎乎的，使得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彼此的触感份外清晰。 宁青筠脸红得像发烧，这讨厌的家伙，难道不知道是不能随便握住女孩子手的吗？ 偷瞟前面的秦克，他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在做一件多令人害羞的事，只是用力地拉着宁青筠的手儿向上走，然后到了五楼，就很自然就松开了宁青筠的手，一副完全只是出于怕少女摔倒的好心而已的光明磊落。 宁青筠嘴儿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克已开门亮灯走进去了，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懒散与不正经，笑嘻嘻回头道： “学委，快点开始学习咯。你这次月考有没有准备，能不能指导指导我啊？我可不想期中考试考得那么好，这次考得特别糟糕。” 提起学习，宁青筠很快就从心慌意乱中恢复过来了。 “谁叫你以前天天睡觉，不好好学习的。” 秦克合什讨好道：“学委大人，宁女侠，观音菩萨，求你了，这次小人的月考就靠你来打救了！” 少女被他搞怪的样子逗得卟哧一笑，从小书包里取出几个笔记本： “这是我今天中午和下午问黎琳要了她的笔记和各科的教学进度，整理出来的学习笔记，你拿来备考吧。” 秦克心里真有点感动了，以宁青筠的学习成绩哪用得着花这么些时间来弄笔记？多半是专门替他准备的。 但秦克只是夸张地叫了声“学委万岁！”便抢过来翻看了，没再撩拨宁青筠。 今天成功达成拥抱和二次牵手，进展已让他很满意了，欲速则不达啊，不能再打草惊蛇了，要是让学委提高警惕就麻烦了。 …… 这一晚的备考，让秦克发现，随着数学能力的提升，自己理科方面的逻辑思维和思维速度又上升到新的台阶！ 他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物理化学两科的复习，生物、地理这些相对偏理科的科目也轻松搞定复习要点。 可惜的是文科依然是他的弱项，他的记忆力没任何提高，更别说语感之类了，只能靠宁青筠细心准备的笔记来恶补了。 幸好学委的笔记本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武林秘笈般的存在，宁青筠又细心耐心地给他讲解各文科的知识脉络和考点要点，加上秦克之前通宵自学的底子也还在，所以虽然是临急抱佛脚，成效倒也显着。 第二天一早，月考开始了。 月考没期中考试那么正式，就在自己的班里举行，只是拉开了座位的间隔。 第一科语文，月考是不用写作文的，秦克有惊无险地默写完了古诗词，至于后面的阅读理解只能按学委秘笈来蒙了。 数学最轻松，只花了六分钟就做完了，毫无难度可言，余下时间秦克全用来睡觉赚学神经验值。 英语科目的卷子，也得益于宁青筠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算是勉强全做出来了。 但下午的物理考试让秦克大觉意外，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卷子与别人不一样，多了一份附加卷。 秦克举手：“老师，我这卷子是不是有问题？” 监考的是物理老师许清岩，他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平静道：“没错，这卷子就是给你做的。” 许老师是出了名不爱废话，此时没解释原因，秦克只得纳闷地做题。 第八十四章 熊又是什么颜色的熊 物理月考卷子前面的题目都是应试范围内的，在秦克眼里没什么难度，他斩瓜切菜般，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就做完了。 但最后那道明显是额外为自己准备、要考究自己的附加卷题目，让秦克有点头疼。 他揉揉额角的太阳穴，这是什么怪题目？你确定你出的是物理题？ “附加题：夏国时间十月的一天，一只熊掉落猎人专门为它而设的陷阱中，现在知道这个陷坑深19.6124米，下落时间正好2秒，请回答，猎人最可能是哪个大洲的人？熊又是什么颜色的熊？” 秦克心里吐槽不已，这么深的大坑，猎人用什么来挖？熊掉下去了几乎是挂定了，你猎人又怎么将笨重的熊拉起来？如果全由一个人纯手工操作，这工作量加起来怕都超过一只熊的价值了！ 但显然题目没让他解决这些让人吐槽的问题，而是问猎人的出身，熊的颜色。 物理考试居然还和地理、生物联动了？ 秦克咬着笔头沉思。 他用心算都能轻易就根据h=1/2gt^2，计算出g=9.8062，这明显不是北极的9.832，也不是赤道的9.780，那可以排除北极熊，只能是在南北半球范围的中间区域。 由g=9.7803(1+0.0053024sin2ψ-0.000005sin22ψ) m/s （ψ为纬度） 计算出纬度ψ为45°，即南纬45度或者北纬45度。 秦克努力回忆了一下，余下熊的种类大概就南半球的眼镜熊，北半球的棕熊、黑熊、黑棕色的马来熊。 会挖这么深的坑，不可能对付小体型的熊，所以眼镜熊和马来熊的概率不大。 只剩下棕熊和黑熊。 根据生物分布地理图，棕熊主要栖息在寒温带针叶林，也就是北纬50°～65°之间，与计算出来的45°不符，而且寒温带地表太硬，无法挖深坑。 黑熊的分布则更广泛，从低海拔的热带雨林到亚热带的常绿阔叶林、河谷灌林丛，温带落叶阔叶林、针叶林以及山地寒温带暗针叶林等林间环境都有栖息，而且它们还有垂直迁徙的习惯，夏天时的主要栖息地在较高的山林，入冬前却会高地逐渐转移到海拔较低处的河谷。 十月正是入冬前，极可能是黑熊下山后中了陷阱。 何况陷阱能挖到19.6124米，土质一定是较软的冲击母质，才易于挖掘，河谷地形最为符合条件。 况且黑熊也称熊瞎子，视力不行，中陷阱可能性大。 另外再从经济的角度来考虑，一般的熊掌、熊胆都主要取自攻击性没棕熊那么强的黑熊。 结合以上分析，这熊最大概率应该是黑熊。 黑熊有亚洲黑熊和美洲黑熊两大类。 而夏国将黑熊列为二级保护动物，严禁非法捕猎，那这次捕猎只可能是发生北美洲。 何况美洲黑熊广泛分布于北美洲山林间，是世界上现存数量最多的熊类，猎人为北美洲人的概率最高。 秦克好不容易写完，擦了擦额上的汗。 妹的，他做个物理题做得这么狼狈也是第一次了。 秦克不由瞧了眼讲台上来回踱步的物理老师许清岩，心里嘀咕起来，这许老师干嘛出这样的题目来为难我？ 秦克又偷偷瞟瞟半米外的宁青筠，见宁青筠做的也是寻常试卷，没这附加卷。 他不由琢磨起来，难道物理也要提前搞选拔？物理竞赛不是下学期才有么？ 不幸的是，紧接着进行的化学考试，秦克又遇到了同样的事，连生物考试也不例外，全班就他的卷子多了道附加题。 幸好秦克现在理科方面的逻辑思维得到了极大的强化，虽然费点劲，也将化学、生物的附加题都做出来了。 一个下午的月考结束后，秦克满腹的槽不知从哪里吐起。 有没有搞错！浪费掉我能赚三倍学神经验值的考试睡觉时间！ 如果不给我加分还要给我扣分，我可要投诉了！ 周三上午，随着150分的文综考试交卷，这次意外来袭的月考终于结束。 秦克估算了一下，多半能拿到个班里前五，年级就不好说了，这次的题目整体没期中考试难，可能年级平均分会高些。 不过考完秦克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反正成绩已不再由他说了算。中午饭后，秦克终于收到了快递的短信，他和李雄等几个球友打招呼中午有事不打球了，然后跑去收发室取回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装的当然是他心心念，好不容易才调货送到的顶配水果笔记本。 秦克本想带回宿舍的，想了想觉得太张扬，传出去也会让魏文萍为难，便带到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现在的奥赛特训室里。 反正那里只有他和宁青筠有钥匙，安全得很。 出乎他的意料，旧美术室的门居然开着，宁青筠就坐在原本靠窗的座位上静静地看书，这让秦克有种偶遇的惊喜与快乐。 不过他迅速收起了喜悦的笑容，只是语气寻常地问了句：“咦，学委你怎会在这里？” 秦克边问边抱着里面电脑包装盒，理所当然坐回到宁青筠的邻座上。 “我最近每天中午都在这里自习。”宁青筠也习以为常，她好奇地看过来：“你抱着的是什么？” “水果笔记本电脑。”秦克拆开包装盒，取出里面的电脑。 宁青筠认出是最新款的水果笔记本顶配，接近27000元，可不便宜——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开学前她奶奶就给她买了台一模一样的，不过她放家里没带回学校罢了。 “你买水果笔记本电脑来做什么？被老师查到会没收的！” “不是我自己用。最近不是拿到奖学金嘛，正好给我小妹买个笔记本电脑作为生日礼物，明天就是她的十三岁生日了。” 宁青筠看着秦克取出来的崭新笔记本电脑，不由感概道：“你对你妹妹真好。这笔记本不便宜吧？” 她留意到秦克平时都是穿校服为主，哪怕是周末不用穿校服时，也只是寻常的便宜外套牛仔裤，哪想到这家伙居然舍得给小妹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家伙嘴里嫌弃妹妹，骨子里却是个好哥哥呢。 “快三万大洋呢，不便宜。谁叫是亲人呢，虽然那小丫头不靠谱又懒散，整天只会依赖我，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小妹，不疼她疼谁。” 留意到秦克在谈起小妹时目光里的疼溺，宁青筠不由移开了视线。 这家伙平时痞里痞气的，但提起家人时那温柔的神色，总忍不住让人心生好感。 秦克一边将水果笔记本连接上自己手机分享的热点、往上面装常用软件，一边装作很随意地说： “对了，学委，我刚才找魏老师请了假，明天到后天上午都不在学校，要回趟老家给小妹庆生。你的手机号是多少？顺便加上微信和QQ啊。万一我在请假期间有什么英语方面的疑问，也好通过手机随时请教你。” 这理由光明正大，宁青筠略一迟疑，还是报出手机号码，秦克记下后响了她的手机一下。 宁青筠慢腾腾地保存下来，想到这还是她手机里除了爸爸、爷爷等亲属外，第一个加的男生号码，她的小脸不由有点泛红，又有种莫名的高兴。 “还有微信，你打开二维码，我扫你。”秦克动作可比她快多了。 宁青筠在他催促下，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秦克凑过去扫码，顺利添加完毕。 耶，宁青筠的联系方式到手！ 第八十五章 小青竹要长高高 秦克暗中比了个V，同时心里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要不在自己那本《小白菜攻略计划》小本子中，增加记录一下每次达成的小成就？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与宁青筠的拉手事件达成。 某年某月某日，与宁青筠拥抱事件达成。 某年某月某日，拿到了宁青筠的联系方式。 某年某月某日，成功收到宁青筠的回复…… 停停，前面第两条还行，后面的两条可不像游戏里的成就记录，反倒像舔狗日记了。 此事还是作罢吧。 秦克心里转动着古怪的念头，再细看宁青筠的微信头像和昵称，顿时乐了，头像是一丛清冷的小竹子，倒没什么，关键是这昵称…… “学委你的微信名字居然叫‘小青竹要长高高’？哈哈哈……”他放肆地笑了出来。 宁青筠小脸微红，羞恼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叫‘小青竹要长高高’怎么了？吃你家米饭了？” 她的个子只有一米六出头，算不上高挑，心里其实还是很想再长高的，所以微信昵称用了这个。 之前她的微信只加了黎琳等几个相熟的女同学，并没觉得这昵称有什么，可这时被秦克看到，便有点莫名的心慌和害羞了。 秦克在心里偷偷说了句，我倒想你来吃我家米饭啊，小本子里的计划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不过嘴里却故意笑话她： “风格有点太可爱，不适合你。我还以为你会取些更小清新优雅的昵称，比如‘竹夏沫烟雨’、‘浅竹奏离歌’之类。” “哼，谁会取这样做作的名字。”居然说自己不可爱，宁青筠决定不再理会这讨厌的家伙了……虽然她也没发现自己哪里可爱。 秦克笑嘻嘻地又换了个话题：“说来学委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宁青筠打定主意不理他，秦克却厚着脸皮复读机般连问了几次，一副她不回答就问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无赖！流氓！ 宁青筠再次被这痞赖的家伙弄得没脾气了，没好气道：“你问这个干嘛？” “学委，就算你不认为和我是好朋友，好歹也该同意我是你同桌兼奥数的伙伴吧，咱们彼此多了解关心一下对方不是应该的么？我先告诉你我的生日啊，我是12月24日，哈，刚好平安夜，你可以给我送个苹果作为生日礼物。” 宁青筠一脸“你说你的，反正我没在听”的表情，其实在最初参加市赛前，她替秦克检查证件是否带齐时，就看过秦克身份证上的生日了…… 哦，她才不是特意记下的！只是记忆力好，加上日子特殊，看了两遍就自动记住了而已！ “学委，你的生日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公平啊，我都说了，你却要保密，哼，你这样的举动即将失去我这个未来的好朋友。” 看着装出傲娇模样的秦克，宁青筠终于绷不住小脸了，“卟哧”地笑了出来，随即用纤长的白嫩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个日期。 反正她没说，至于旁边那家伙看到自己的笔划后硬是要记下，她也没法子。 “咦，原来学委你比我小一岁，哦不对，是小三个月。2月14日啊，情人节，这么巧，你的生日也是恰逢节日？以后你男朋友省事了，一件礼物两种用途。” 宁青筠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情人节”、“男朋友”什么的，在一心求学的少女眼里都是不健康的早恋思想，她向来很排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别说与自己扯上关系了。 她羞恼地瞪了眼秦克：“你无不无聊呀！净爱胡说八道！我才不交什么男……男朋友呢。” 光是说出这三个字，少女都觉得心慌得受不了。 秦克讨打地模仿她的语气：“我没胡说八道！我才没想交什么女……女朋友呢！” “秦克！”少女羞愤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掐他。 秦克左闪右避，就是不让她掐到，还故意扮鬼脸气她。 宁青筠被他激起了火气，两只小手一起发动攻势，秦克似乎想护住笔记本电脑，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宁青筠顿时成功地掐住了他的手臂和腰间的软肉。 秦克立时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哎，别掐我！痛痛痛，我认输，宁女侠饶命！” 其实以宁青筠的力气，又隔着衣服，哪可能真掐痛他？ ——实际上秦克心里正舒爽着呢，因为打闹，宁青筠挨得很近，那好闻的少女幽香与飞扬的发丝让他心里痒痒的，不由想起了前晚抱住学委时那短暂而难忘的美好滋味，此时他表现出来的夸张神色只为哄这小女孩开心罢了。 果然，宁青筠看到他这样子，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起来：“还敢不敢乱说话？” 秦克一脸的求饶状：“不敢不敢了，宁女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对于宁青筠来说，第一次这样与男生亲密地打打闹闹，让她有些不习惯与感到羞涩，但看到往日里整天捉弄自己的秦克被“压制”得死死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快，让她一时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又掐了秦克两下。 “哼哼，下次再惹恼我，我就咬你。” 宁青筠凶萌凶萌地威胁着，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与这家伙靠得有点近，近得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不由红着脸松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自然没留意到秦克嘴角勾起的、诡计得逞的笑意。 女孩子这样与男生之间的打打闹闹，其实很暖昧，也很容易因为身体接触而生出特殊的情愫来。 秦克的《小白菜攻略计划》第一条，就写着“增加打闹互动，不管是口头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总之就是不能让宁青筠在自己面前心平气和。她情绪波动越大，对自己的记忆就会越深刻。” …… 当天晚上，秦克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边和几个逗逼室友吹牛一边琢磨着未来的计划。 现在他的学习目标有三个：一是在接下来的一月月考、期末考试中尽可能地取得好成绩，依靠“成绩使我进步”功能来提升数学的经验值。 二是继续辅助宁青筠奥数，同时努力跟她学好英语，争取期末考试英语单科杀入班里的前五名，解锁他最薄弱的“英语”学科。 第三自然就是剑指国赛，完成系统刚刚下发的任务了，解锁“物理”学科！ 不过奥数国赛在明年二月，时间还长着呢。 至于攻略宁青筠的计划，那更是持久战，急不来。 所以秦克现在最关注的是明天小妹的生日怎么替她庆祝，以及明天要不要顺路去趟外公家里，将老爷子珍藏的那箱茅台搬回家。 第八十六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就在秦克在宿舍里琢磨着未来的学习目标时，学校里的行政办公楼里某间会议室依然灯光通明，高二三班的物理老师许清岩、化学老师张言灼、生物老师梁修生，还有数学老师郑建舟正聚集在这里，气氛紧张中透着些许古怪。 许清岩默默取出秦克的卷子，拍在桌子上：“我检查了两遍，秦克这题答得毫无问题，下学期的物理竞赛，不能少了秦克。” 许清岩依然是万古不变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整整齐齐，和他的人一样，冷如坚石。 他不爱说话，不过一旦说话，就表示是他的决定，不会退让。 张言灼却是出了名的“话唠”，他乐呵呵道：“行啊，让秦克一起参加呗。反正我没什么意见。论起竞赛的初赛时间，化学只比物理科晚了一周，老许你用完了秦克，记得移交给我，他和宁青筠一样，都也有机会冲击冲击化学竞赛初赛前五名。” “不行，秦克肯定能进省赛，到时要参加我的物理强化班，怕没精力再搞化学。” “哎，老许，你可比我家的猫还要爱吃独食！这次化学卷子上的附加题你看到了吧，秦克做得无可挑剔，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秦克做出哪科的附加题，就要加入哪科的竞赛，你这时只顾着把他扒拉到物理科里，是不是过分了点？” “物理比化学重要。”许清岩坚持道：“而且近几年物理竞赛都无建树，今年必须出成绩，不然董事会又要削减物理科的经费了。” 上学期原本他最看好的宁青筠，却因为家里的奶奶突发心肌梗塞住院而赶去照顾，请了一周的假，直接错过了物理初赛的时间，让许清岩引以为憾，也使得今年的物理初赛，樱园高中连一个进入市赛前二十名的学生都没，更别说晋升省赛了。 可以说，近年来的物理竞赛的成绩是几科中最难看的，物理科组的老师们在学校都抬不起头来，气得闻校长在年度总结大会里大拍桌子，校董事会更是传出要削减物理科经费的风声。 后来还是许清岩捧着两大箱超过十五年没更换过、修了又修的电流表、游标卡尺上前去大闹了一番，才逼得校董事会打消了这个主意，还答应会拨款更换一批老旧实验器材。 但如果明年三月的物理竞赛还是没好成绩，许清岩实在不知道那据说会拨下来、却迟迟未见影的款项会不会挪作他用。 可以说，对于高二物理科组来说，明年三月的物理竞赛至关重要！ “什么叫物理比化学重要？一切物理成果要应用到实际中，能离得了我们化学的材料？”张言灼不爱听了，碎碎念了一大通化学的重要性，才瞪着眼道： “我看在你们物理去年成绩不好的份上，和你分享秦克已算不错了，你还想霸占着秦克？再说了，你是不是还得尊重学生的意愿？万一他更喜欢化学呢？” 许清岩想到秦克答的那道附加题，坚持道：“秦克的物理天赋很高，必须以物理为重！” “他对化学也很有兴趣，化学也不能落下！” “养生大师”梁修生不紧不慢地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泡着枸杞的热茶，才开口劝道： “有话慢慢说，何必大动肝火。我先表个态，秦克参不参加生物竞赛，由他自己说了算。他参加我支持，不参加我也不强求。” 老郑最后才开口了：“你们就没想过，万一明年二月秦克拿了奥数的国赛金牌，取得出战IMO的资格，会怎么办？到时秦克极可能直接进国家队，不到考完IMO是不会回来的。” 三个老师都愣住了。 国赛金牌？IMO？ 华海省从来都不是奥赛强省，顶多算是三流省份，印象中上一次华海省有高中生取得国赛金牌、进军世界级赛事的光辉事迹，还是三十多年前，现在的远州大学数学学院教授施存远创建的，不过施存远当年也只拿到了IMO的银牌。 之后华海赛各大高中选出的尖子生，就顶多也就勉强摸摸国赛银牌，根本够不着金牌，更别说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赛事了。 樱园高中这样的老牌私立学校也不例外。 在许清岩等人的心里，秦克和宁青筠能拿到国赛银奖已非常非常了不起了，足以震动整个华海省教育界，让樱园高中的董事会弹冠相庆、兴奋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毕竟樱园高二对奥数的国赛支援力量有多力不从心，他们心里都有数，所以从没想过老郑提起过的事。 张言灼不爽地瞪着老郑：“说来老郑你这家伙现在稳坐钓鱼台了，哪怕秦克和宁青筠在国赛铩羽而归，你也已经有足够交差的成绩了。你居然还要想着他进军IMO？” 老郑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反正今年的寒假，秦克是不可能参加除了数学外的其他学科竞赛集训班，你们现在争来争去也没用。等国赛成绩出来了，你们再讨论这些不迟。” 众人：“……” 虽然老郑装逼的神色让人很不爽，但众人心里都不由闪过了一个念头。 万一……万一秦克真创造了这个历史性的佳绩呢？ …… 秦克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几个理科老师争夺的目标，他正加入到403宿舍惯性的吹牛灌水节目中，大伙儿聊了会NBA和家乡让人无语的习俗后，葛志星忽然八卦道：“说来克哥，你明天请假是要回老家？” “嗯，我小妹明天生日。” 王历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咦？克哥你那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妹妹满十四岁了？大舅哥你好！” 秦克翻身就是一个枕头砸过去，笑骂道：“滚，我小妹明天才满十三岁！再喊我大舅哥，信不信我跳过三年起步，直接让你最高死刑？” 李雄也加入到声讨的行列，落井下石地往王历新身上砸臭袜子：“就是，历新你个死变态，要叫大舅哥也得等到几年后，还得争得过我……” “哟，老李，最近皮痒了？还有老葛，是不是也想叫我大舅哥？” 秦克跳下床，直接关上了宿舍的大门，“咔嚓”地落了锁。 “没没……我不敢作此奢望。”葛志星立时萎了。 吴铸憨笑，秦克直接略过这个老实人，过去王历新的床边拿回自己的枕头，转身拿起枕头就是一顿胖揍。 “敢打我小妹主意？叫你们打我小妹的主意！” “就是，敢打克哥小妹的主意，叫你们打克哥小妹的主意！”葛志星狗腿子般叫嚣着过来助拳。 403宿舍里马上响起了李雄和王历新的鬼哭神嚎般的惨叫声…… 几人嘻嘻哈哈地打闹完一番，眼看快要到熄灯时间了，秦克才坐回床上，掏出手机，见有微信消息，解锁一看，果然是小妹秦小壳发来的。 “哥，明天你记不记得是什么日子？（期待的表情）” 第八十七章 谢谢不用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喜欢打游戏了 这些天秦小壳每天都会给他发七八条消息，秦克哪怕再忙，都会在晚上临睡前回上两条。 他想起晚上时塞到书包里的省奥数“一等奖”证书，嘴角勾起，却没取出来拍照片发给小妹，而是回复道： “记得啊，你的生日嘛，哥年年都有帮你过，怎会忘记？不过这个周末我要考加奥数省赛，整整一周都要封闭学习，明天我就不回来了，等考完奥数，有时间的话再回来给你补过生日。” 秦小壳秒回：“呜呜……老哥你不回来，我不长大了T^T” 秦克：“抱歉啊，我考完试会补偿你的。免回，晚安。” 秦小壳：“（委屈落泪的表情）” 秦克眼里全是笑意，却没再回小妹的消息。 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他便凭请假条离开学校，背着装有水果笔记本的书包，坐最早一班的地铁、转乘市内长途汽车，返回老家青平小镇。 路上又收到小妹发来的微信消息：“哥，你要好好加油考试，期待你考出好成绩！还有，你今天不回来，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不难过，顶多就掉点儿眼泪，哥你不用在意的……（泪流满脸的表情）” 哟，出装可怜的新花招了？不错呀，居然成功让我有点儿内疚了。 先记下，下次用到宁青筠身上。 秦克笑了笑，没回复秦小壳的微信，要给惊喜就给得彻底点。 他顺手关上手机屏，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道路两旁的树林不断向后移，秦克却觉得慢。 已有三周多没见到亲人了，说不想念是骗人的，虽然老爸老妈小妹都是那么的不靠谱，但在秦克心里，他们比什么都重要。 算了，继续利用这个空闲，消化脑海里数百本“数学分析”书籍的知识吧。 …… 青平小镇，青平初中的初一二班教室里，秦小壳在课堂上一次次地偷偷打开手机，见微信里老哥始终没回复自己，不由小嘴嘟起，臭老哥，要备考不回来就算了，连句生日快乐都不发给我，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妹妹了？ 她不高兴地弹了弹挂在脖子上的红色哨子——这还是老哥去年离开青平小镇时送她的礼物，让她离开家就戴着，说是遇到重大危险时就吹响，然后老哥就会化身超人出现在她身边。 这样的鬼话怕是连六岁的小朋友都骗不了，秦小壳虽然懒散，但并不笨，自然也没当一回事。 不过既然是老哥送的，秦小壳还是乖乖地戴着了，哪怕一个女孩子戴着这样的哨子看起有点幼稚好笑。 这个哨子秦小壳从没吹响过，对于秦小壳来说，它的用途大抵就是每当念叨老哥久久不回家时都会弹上一弹以示不满。 旁边同桌的小玫偷偷问道：“小壳，克哥哥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秦小壳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像一条已晒干的咸鱼：“说是要备考，请不到假。啊啊啊……老哥还是第一次我生日时不在身边……” 小玫羡慕道：“小壳你和克哥哥的关系真好呢，我和我哥的关系就很差，根本不能呆一起，呆一起就吵架。不过克哥哥这么温柔帅气，一定很好相处吧？” “臭老哥帅是真的帅，但他才不好相处呢，他整天嫌我给他添麻烦，不过……” “不过什么？” 秦小壳摇摇头没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道，不过他只是嘴里嫌弃我，无论我多笨多懒，他都没真的嫌弃过我，从小到大，只有我开口求的事，他就从没真的拒绝过…… 想到五岁时，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熊在巷子口被大几岁的男生抢走了，自己哭闹个不停，要刚放学回家的老哥帮着找回来，老哥嘴里抱怨着“秦小壳你这个爱哭鬼不许再哭了，老老实实在家里等我！”却直接丢下书包便跑了出去。 老哥那天直到天全黑了才回来，浑身又是汗又是灰又是伤，显然和人打过架，但那只自己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熊被他紧紧地护着，一点都没弄脏。 “给你！看到你哭就烦！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许哭，有事就找我，我帮你搞定！” “呜——哇哇哇——！哥——！” “喂，都说叫你别哭了，怎么哭得更厉害了！还有不要抱着我，我身上脏！” 还有自己小时候要粘着老哥睡觉，但又怕黑不敢入睡，老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自己唱各种各样的儿歌哄自己入睡…… 想到小时候的一幕幕，秦小壳眼圈儿都红了。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哥哥是怎样的，但自己的老哥，是世上最好最棒的老哥！是自己最最重要的亲人！ 呜呜，像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连句生日快乐都没发过来，这是第一次…… 而且老哥还不回来，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过生日没老哥在身边…… 明知老哥要办正事，但秦小壳还是很难过。 原本老哥回来的次数就少，上次从十月国庆假期后快两个月都没回来过，秦小壳实在熬不住了才借口老爸有事把他唬弄回来了。 这次连自己生日都不回来，估计老哥十几天后他自己的生日就更不会回来了，这样可能要到寒假才能回来了…… 秦小壳伸手到书包里摸了摸，那里藏着她提前给老哥买好的生日礼物。 ——这是一块价值接近五千元的名牌手表。 昨晚深夜，小镇里的店家才收到海外代购的包裹，秦小壳收到短信后，一大早就跑去付钱买回来放在书包里，就是怕被别人买走了。 老哥现在戴着的还是小学时买的便宜电子表，丑死了，自己老哥这么帅，就得戴最好看的表！ 可惜自己没什么用赚不到奖学金，这五千元还是偷偷存了三年多零花钱才攒够的，不然一定给他买更好的！ “哎，本打算等老哥今天回来时试探下，如果他生日那天真不回来了，就提前把这礼物给他……臭老哥，居然不回来！” 想到这里秦小壳情绪值瞬间掉到冰点。 “哼，臭老哥，你即将失去一个崇拜着你的妹妹！以后我就不……崇……不盲目崇拜你了！” 下课了，秦小壳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不愿动弹。 “秦小壳，今天是你生日吧，这个，送你，当生日礼物吧！”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 秦小壳抬头，见是同班的王书第。 这王书第是这个学期才从外地转学来的，成绩很好，加上家里据说挺有钱的，穿着打扮很入时，在班里女孩子当中人气很高。 秦小壳却瞧不上他，长得没我哥帅，整天油头粉面像个娘娘腔似的，还私下里总是吹嘘小学时有多少个女朋友，呵，这样的角色，连给我哥提鞋都不配，也好意思在我面前露脸？ 她面无表情道：“心意收到了，礼物就不用了。” “哎，这是我专门从国外买回来的游戏机，国内还没开售呢，我知道你喜欢打游戏……” “谢谢不用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喜欢打游戏了。” 秦小壳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时懒得敷衍了，直接起身，冷冰冰道：“麻烦让让，我要去上洗手间。小玫，一起去呀。” “哦，好的。”小玫畏畏缩缩地跟在秦小壳后面，听到后面王书第不高兴地哼了声，小玫担心道： “小壳，我听说呀，那王书第表面老实，背地里很凶的，他和班里的几个问题学生走得很近，看谁不顺眼就在下课放学时欺负人，你这样落他面子……” “怕什么？”秦小壳却半点不怕：“在这学校，他还能翻天了不成？就算他敢翻天我也不怕！让他碰我一下试试？我马上报告老师！” 秦小壳懒得惹事，但从不怕事，这学校从校长到老师，谁不知道她是秦克的妹妹？凡事都偏袒她几分，连考试都从没让她不及格过！ 第八十八章 回家旅途的偶遇 就在秦小壳刚刚开始趴在桌子上和小玫念叨着自己老哥之时，秦克正消化着脑海里的那本《微积分学教程》（菲赫金哥尔茨着）。 这本书秦克特意上网查过了，系统传入自己脑海里的知识与书店里卖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将三册合一，而且自动提供了整本书的知识网络和难点分析。 最难得的是这些知识网络会自动与先前秦克看过的《数学分析》、《数学分析新讲》《数学分析教程》等国内重点本科的大学教程知识点相互融合印证。 使得秦克就像有名师指导，消化理解起来极为轻松快捷，再加上所有的书本内容其实已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根本不用像看实体书一样记忆和翻阅，只要理解消化掉，就是自己的知识，永不会忘。 托他的思维能力理解能力和思维速度得到系统极大提升的福，从周一到现在，他利用空闲时间已完成了整整七本书的知识融合。 “实变量一元与多元微分学及其基本应用，搞定……黎曼积分理论与级数理论，也掌握了……接下来是多重积分、曲线积分、曲面积分、斯蒂尔吉斯积分、傅里叶级数与傅里叶变换…” “耶……又搞定一本！”秦克兴奋地一握拳。 “这本书写得真不错啊，很多知识点的细节，是之前几本教材都没深入说过的，例题也很容易理解。” 秦克消化融合这本《微积分学教程》（菲赫金哥尔茨着），只花了一个小时不时——要是按常规学习方法，就算是基础极牢固的数学专业本科生，没一两个月的苦功也不可能做得到。 而且整个过程秦克的大脑思维清晰无比，一个个知识点的掌握，就像打游戏里打败一个小小怪获得经验值一样，丝毫不枯燥，反倒充满了遨游知识海洋的乐趣。 “继续继续，接下来进攻Walter Rudin的《数学分析原理》！” 秦克沉迷于数学分析无法自拔，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手机震了震，来微信消息了。 秦克本不想理会，但这消息接连响起，想到可能是小妹发来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中断了数学分析的学习，掏出手机来。 咦，是李向学啊。 “秦克，这题怎么解啊？我一个晚上都没做出来！” “啊啊啊，你帮忙看看，再看不到解法我会疯的！” “和之前一样，一种解法两千元，你会几种就写几种！” “周末我零花钱一到，就转给你！” “秦克，在吗？你看到我的消息吗？” 连续几条消息轰炸，秦克摇摇头，刚想回个“行”呢，李向学已弹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秦克：“……” 李小子真是求学心切。 秦克接通：“我看到你的消息了，给我一点时间，三分钟吧，三分钟后我先给你一种解法。” “谢谢！谢谢秦克！” 视频那面的李向学头发绫乱，双眼满是血丝，但一听秦克的话便像打了鸡血般，立时精神大振，目光更像讨要食物的小狗般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我不打扰你了！” 结束视频通话，秦克点开李向学发来的照片。 “设实数a、b∈[p ，q]（q大于p大于0）。求证：对任意正整数m，都有a^(-m)*b^(m+2)+ a^( m + 2)*b (-m)≤（a^2+b^2）/（p^2+q^2）*( p^(-m)*q^(m+2)+p^(m+2)* q^(-m)。” 咦，这已是标准的国赛难度题了，难怪李向学做得如此痛苦。 但秦克此时状态极佳，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也不用怎么思考便写了起来。 “记c=q/p ，则p/q=1/c。由a、b∈[p，q]，得出1/c≤a/b≤c，……” 构造法加递推法加数学归纳法，秦克花三分钟左右，便写满了大半页纸。 搞定。 拍了个照片发给李向学，又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将思路与解法中的难点都解释了一遍。 “这是国赛级别的题目，确实有点儿难度，向学，你先看看这第一种解法以及我的语音解释，如果还有问题给我留言，我再给你写两种，写完一并给你解答。” 长途巴士时虽然坐满了人，但多数人都睡觉或者戴着耳机，秦克的声音也不大，不怕打扰到别人，说罢他放下手机，又继续拿起笔，在另一页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作为一个热心助人的新时代好学生，秦克决定把自己能想到的解法全写出来，这是一种对数学的认真态度，也是对李小子认真求学的回报，决不是看在那一种解法两千元的报酬上。 毕竟他是十万元户了，区区一种解法两千元的报酬，他还是看……看得上的。 就在他奋笔疾书之时，坐他旁边座位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坐直了身子，悄悄地看着秦克正在写出来的答案。 他叫何炜，《数学知识报》的记者，入行已快三年了。 这个世界里对知识极为重视，各个学科的报刊杂志多不胜数，竞争极大，但《数学知识报》这样的省级报纸算是当中比较有名气的，在华海省的高中生当中有不少的影响力。 何炜毕业于远州大学数学学院，研究生导师是学院里最有名的教授施存远，毕业后进入到《数学知识报》成为了一名记者，还负责新媒体项目，简单来说就是公众号和B站等平台的视频策划。 这样耗脑细胞的工作压力可不少，最近他的灵感匮乏，想不到什么好的策划点子，干脆休了几天假，到处走走旅行充电。 原本何炜正闭目养神，旁边坐着的少年人并没引起他太大的关注，但当秦克与李向学视频通话时，他听到“秦克”的名字就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奥数省赛之前他就休假了，但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会关注最新一届的获奖名单。 如果没忘错，这个“秦克”好像是省赛一等奖，而且是满分第一名！ 他不由偷偷地观察秦克，自然将秦克先前的话全都听在耳中。 国赛难度的题目，这秦克三分钟就做出来了？而且还能想出别的解法？ 难道这秦克真是那个秦克？他怎会不在学校上课，反倒在这车里？ 他不由再细细打量起旁边的男生来。 只见摇摇晃晃的长途客车中，头发天然卷看起来有点乱、头顶有根呆毛的少年正沉静地写着解答过程，冬日的阳光洒下，少年懒洋洋的神色中透着一份专注与认真。 这小子长得真够帅的，怕能迷倒不少小女生。 他再细看秦克的解题过程，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秦克写起来流畅至极，笔尖就从没停止过划动，“第二种证明方法”、“第三种证明方法”全都是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何炜作为数学专业的研究生，水平自然是杠杠的，他虽然没看到题目，可从这证明过程也看出好多东西来了。 厉害，这秦克确实很厉害，居然能将十几种奥数方法运用得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第三种证明方法更是完全出人意料，居然以数形结合为切入点！ 关建是这解题速度，也快得太可怕了吧？ 这应该是国赛难度吧？怎么在这秦克眼里就像斩瓜切菜一样，根本不用思考？换了自己来也决做不到这样的速度！ 何炜暗暗咋舌，同时脑中灵光闪动，一个极佳的创意点子浮了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由精神大振。 但他一直没说话打扰秦克，直到秦克把两种解法的思路发语音给李向学后，才掏出自己的记者证道：“秦克同学是吧？我是《数学知识报》何炜，没想到在这里能巧遇你。” 第八十九章 来自《数学知识报》的采访 秦克意外地看了眼何炜。 其实何炜看他写答案时他就留意到了，毕竟系统没有休假之说，只要到高中上课时间段就自动激活，震惊的何炜给秦克贡献了几点的学神经验值。 不过当时秦克忙着做题没在意，这时才知道是个记者。 秦克悄眯眯地扫了眼记者证，便笑着与他握了握手：“何记者你好，真巧。” 何炜客气道：“秦克同学，请问你是不是这届奥数省赛的第一名、樱园高中的秦克？” 秦克笑道：“樱园高中暂时还没发现与我同名同姓的第二个秦克。” 何炜心中大喜，又与秦克寒暄了一会，发现这秦克口才极佳，而且为人处事丝毫不像那些书呆子学霸般木讷，更觉得意外和惊喜。 “既然离到站还有半个多小时，秦克同学，我在这里冒昧提个请求，我负责着《数学知识报》的新媒体领域，目前正在做着第一期‘数学学霸’的专题视频策划，你方不方便现在接受我的采访？” “在这里？” “对，这样的意外偶遇是不是更有戏剧性？如果需要与学校方面沟通，我马上联系总编与您们学校的校领导沟通。而且到时采访视频完成后期处理后，也会经过你和樱园高中的同意授权，才会发出去的。” “采访视频到时是放到网络平台上？” “对，包括我们《数学知识报》的官网，还有豆音、B站等平台，我们的官方号都会发上去。” 秦克心念一动，之前他接受电视台采访时他就想测试一下“装逼使我进步”的功能，能不能间接给他提供学神经验值，此时这个机会无疑更好。 整个视频都是采访他的，而且会放到几个大平台上，这么多观众，总有人是在系统处于激活状态时打开视频的吧？那这些观众刷起的情绪值能否给他带来学神经验值？ 这是个值得一试的诱人想法！ “我这边没问题，但还是需要麻烦你联系下我们学校的闻建钊校长，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秦克其实自己就可以定下来，但闻校长对他不错，投桃报李也是必要的。 对于急于扩大知名度的樱园来说，学生能接受《数学知识报》这样的知名平台采访，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这事经过闻校长的同意，那就会算入闻校长的政绩中。 《数学知识报》的办事效率很高，几分钟后，闻建钊就联系上了秦克，欣然同意他接受采访，但暗示他多提提学校的名字。 秦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这时四周不少乘客都留意到架设小型摄像机、拿着微型话筒的何炜了，听到是采访一个学霸学生，都兴致勃勃地围观。 在这个世界里，学霸往往极受关注，客车里不少是有孩子的成年人，自然更加感兴趣，连抱着小宝宝的年轻妈妈爸爸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何炜首先问：“秦克同学，你这次拿到了奥数省赛的第一名，相信很多人对你的日常学习很感兴趣。请问你平时喜欢数学吗？” 何炜这话立时刷起了四周的情绪值，给秦克贡献了几十点的学神经验值。 奥数省赛，多数人哪怕不了解详情，也知道是个省级的重要赛事，眼前这个男生竟能考第一名，众人怎会不惊讶和赞叹？ 秦克对四周的视线视若无睹，摆出宁青筠式的淡漠平静神色回答道：“喜欢。” “为什么喜欢数学？” “因为数学最简单。” 何炜嘴角抽了抽：“最简单？具体是怎样的简单？” “就是随便做做都能拿满分的简单。” 何炜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秦克越是这样的态度，视频的看点就越高！ “秦克同学，你平时在学习数学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什么解不出来的难题？” “还是有的，比如哥德巴赫猜想我就没什么头绪。” …… “请问你对这次奥数省赛的成绩满意吗？” “一般般吧。” “你应该是考了满分吧？还不满意？” 秦克却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因为身体状态不太好，做题速度太慢。” 何炜嘴角再次抽了抽，又问：“这次省赛的难度很高，题目又多，有整整十二道题，据说除了你外，还没第二个考生能在三个小时内做完卷子。请问秦克同学，你是花了多少时间全部做完题目的？” “差不多两个小时。” “已很厉害了，你还不满意？那你理想的解题时间是多少？” “四十分钟以内吧，最好能在三十分钟内完成卷子。” 三十分钟？听着整个采访过程的乘客们头摇得越来越厉害，哪怕他们不清楚省赛题目的难度，但从何炜的话里还是能推测一二的。 这个学生一脸的平静，怎么说出来的话口气越来越大？什么数学太简单，什么哥德巴赫猜想，什么三十分钟做完卷子……吹牛都不打草稿！ “看来秦克同学对于做题速度很有自信，要不要来挑战一下我手里的题目？我正好有一堆数学题目，由在场的乘客协助从中随机抽题，你来做，我这边计时，怎样？” 秦克爽快道：“行。” 何炜作为《数学知识报》的记者，工作之上就是收集各处的数学难题，很快有看热闹的乘客大叔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协助何炜从一堆题目中抽出一道题，递给秦克。 何炜用手机打开计时器，放到题目旁边。 秦克扫了眼，是道几何题，带图，图由三个交错的圆形和梯形组成，求阴影部分图形的面积，难度大概在省赛级别。 他拿起笔，两分钟不到就写完了。 众人看他放下笔都愣住了，这就做完了？太快了吧？目光齐刷刷落到乘客大叔身上——他手里有题目的答案。 乘客大叔拿着答案为难道：“最后计算出来的数字是对的，但他写的过程和我手里的标准答案完全不一样，短很多，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算是做对还是做错。” 何炜却双眼闪闪发光，他自然能看出秦克用的是比标准答案还要简洁高效的解题过程，他又问道：“秦克同学，你还能想到别的解法吧？” “可以。” 秦克刷刷刷就又写了一种，这次花了两分半钟左右，过程更长。 乘客大叔看秦克气定神闲，也不敢乱开口了，只是说：“最终结果没错，但过程还是和我手里的答案不一样。” “秦克同学，你继续再想想别的解法？” “那我干脆再写三种，写够五种解法吧。” 七分钟后，秦克第三次放下了笔，乘客大叔松了口气，指着其中一个答案道：“这个过程基本上和我手里的答案一样。” 何炜却惊讶道：“秦克同学，你这第五种方法，用的是微积分里的定积分吧？” “对，就是黎曼积分。不过按奥数的规则，不能用超出高中数学的知识点，这个答案不能算分就是了。” “这不是大学数学分析里的知识点吗？你……你自学完大学的这些课程了？” “闲来无事时翻了翻数学分析，其他分支暂时没空看。” “自学？” 秦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何炜这回是真倒抽了口凉气，微积分可不容易自学，关键是这个高二学生不但自学完了，还能熟练应用到解题中，这就是真牛了。 看看计时，才过去12分钟左右，还包括对话时间，这个学生就用五种不同的解法将这题解了个体无完肤，连骨头都肢解了…… 观看了全程的乘客们看向秦克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啧啧的称赞声接连响起。 这个爱吹牛逼的学生，似乎真的很牛逼啊！ “秦克同学，接下来你再做五道题，每题只用一种方法，看看你能多久做完？” “行。” 这回又换了另外五个乘客来抽题，秦克只看一眼题目就作答，这回更夸张，八分钟不到，五道题目全都做完了，最终结果没错，但解答过程有些与标准答案一样，有些不一样。 第九十章 被气哭的秦小壳 当何炜宣布秦克的答案全部正确时，四周的乘客都不由齐齐鼓掌，有大人指着秦克教育自己的孩子：“看到没？以后你要像这大哥哥一样厉害，当个厉害的学神。” 更有人问秦克是哪个学校的，一听是樱园高中，都念叨着要把孩子送进去学习。 场面更加热闹。 何炜又问了秦克几个问题，比如学校教育如何、国赛有没有信心之类。 秦克说了几句学校与闻校长，老郑、魏老师的好话后，平静答道：“刚才的题目就有国赛难度的题目。国赛在我眼里，与省赛没什么区别。” 这学生简直“金句频出”！ 何炜压下心中的狂喜，最后又问：“秦克同学，采访的最后，你有什么话想对观众朋友们说的？” “世上能和初恋一样美好的，大概只有数学了。” 周围立时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谢谢秦克同学，这次的采访到此结束。” 何炜激动地按熄摄像机，又紧张地检查了一遍采访视频，没任何问题。 完美！ 何炜简直要仰天长笑了，这期采访效果爆炸啊！ 到时把视频放上网，估计会引来无数的争议！有争议就有热度就有流量！自己这个新策划极可能会大火！ 他再次对秦克表达了感谢之情，还给了五千元的采访费。 这次的采访对于秦克来说，纯属只是为了测试下心中对“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的猜想，反正这采访视频最后要经过他和学校审核同意授权，才能发布出去，也不怕何炜在里面乱加内容煽风点火。 何炜在接下来的车站与秦克挥手告别，等秦克到了青平小镇的总站下了车，已把这次采访的事抛到脑后了。 看看手表里的时间，因为出门很早，虽然经历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路程后，回到青平小镇时才十点多。 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家乡熟悉带着寒意的新鲜空气，秦克感觉浑身舒畅。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但这里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他上月离开之时。 这就是老家，自己从出生到长大之处。 回到这里，秦克就像鱼回到水里，连感冒最后的那点尾巴都被斩断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见时间还早，决定去青平初中里等小妹放学再一起回家，今天一切都以小寿星为重。 他先顺路去熟人的店里买了烟和水果，拎着来到青平初中的大门前。 小城镇的初中管理不严，加上保安都认识以前的学校风云人物秦克，乐呵呵地收下两包烟后便放了拎着大袋水果的秦克进去。 对于呆了三年的青平初中，秦克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他也知道小妹在哪个班，不过没打扰小妹上课，而是去办公楼找以前的老师们逐一拜访，好感谢老师们昔日的教导之恩、以及对秦小壳的关照之情。 “哎，秦克！听说你这小子省奥数拿了一等奖，还是满分的第一名？”初中教了秦克三年数学、现在是秦小壳班主任的莫庆求乐呵呵地剥着袋子里的桔子问道。 办公室里的其他认识秦克、围过来一起吃桔子的老师们都发了阵阵惊叹：“真的？秦克你到了高中依然这么厉害啊！” 莫庆求明明刚才还在找秦克核实，一听有别的老师怀疑自己得意弟子，他便急着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昨晚才在省台的晚间新闻里看到了，还怕是听错了，特意到省奥数组委会的官网上查询过了，确确实实就是樱园高中的秦克！还能有假的不成？估计你们找找这几天的报纸，都能看到了！” 秦克微笑着道：“都是多亏了莫老师给我打下的坚实数学基础，当然还有李老师给我打下的语文基础，好让我能飞快审题，还有徐老师给我打下的英语基础，好让我能流畅地写数学公式里的英文字符，还有田老师和杨老师教的物理化学，锻炼了我的逻辑思维……” 听着他油腔滑调，一众老师们都笑得弯下了腰。 “你这小子，嘴皮子倒越来越利索了，说话也越来越讨人喜欢！” “以前就知道你能扯，到了樱园高中后更能扯了。” “市区果然比咱们这郊区的山野小镇更能培养人哪！” “依咱看，还是咱老陈的思政课教得好，秦克现在饮水不忘挖井人，就是咱的功劳。” “去去去，我们说秦克呢，老陈你就急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办公室里的气氛欢乐处处。 最感叹的还是数学老师莫庆求，他叹道：“秦克啊，初中时你要照顾妹妹都没空参加课外辅导，连奥赛都没参加过，没想到到了高中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国赛好好加油，我们青平镇还没出过拿国赛奖牌的学生哪！” 秦克正把桔子分到同一办公室、别的没教过自己的老师手里，闻言笑道：“我尽力而为，不管怎样，总不能给咱青平镇、给在座诸位敬爱的老师们丢脸。” 莫庆求大乐，拉着秦克道：“下节课是我的数学课小测，正好是你妹妹班里的，你和我一起去，小测后上台替我讲讲卷子，顺便给后辈们分享下学数学的经验，行不行？” “莫老师你是不是烟瘾犯了想偷偷溜出去抽烟？”秦克公然拆穿莫庆求的心思，却在莫庆求瞪过来时笑嘻嘻地敬了个礼：“不过我乐意为莫老师效劳！” 莫庆求笑骂道：“你这小子！走走吧，我呆会要尝尝你今天带来的烟是什么滋味。” …… 秦小壳拉着小玫回到课室时，预备铃刚刚响起。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刚要坐下，却看到课桌抽屉里，自己的书包拉链被人拉开了，往里面塞了个游戏机包装盒。 游戏机包装盒很大，硬赛进去，撑得小小的书包都有些变形了。 这正是那王书第刚才要送她的什么生日礼物！ 秦小壳惊慌地抽出书包，一把扯出这个游戏机包装盒，见自己小心地放在书包里面的、装有要送给老哥的手表包装盒已被压坏了，皱巴巴的挤成一团。 秦小壳心疼地伸手摸着那压坏的手表包装盒，两行清澈的泪水毫无征兆就吧哒吧哒地滚落了下来。 这是要送给老哥的生日礼物啊！这么皱巴巴的，自己还怎么送得出去！ 她又委屈又生气又难过，身子微微颤抖，两行断线珍珠般的泪珠儿很快湿透了女孩雪嫩的脸颊。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小玫见状吓了一跳：“小壳，你怎么了？” 秦小壳一言不发，用力一抹泪珠儿，忽然拿起丢到旁边的游戏机包装盒，大步走到课室角落的垃圾筒里，狠狠地砸了进去。 “哐！”沉闷的声响连同扬起的尘灰，震动了刚刚开始安静下来的教室空气。 无数惊诧的目光落到秦小壳身上。 几秒钟后，一个男生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叫道：“秦小壳，你为什么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扔垃圾筒里了？” 第九十一章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都得付出足够深刻的代价 大声说话的自然是强送礼物的王书第。 秦小壳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少年人最是受不了异性女孩子这样的眼神，也不管马上就要上课了，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拦住秦小壳：“秦小壳，问你话呢！” 秦小壳深吸口气，强忍住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她不怕惹麻烦，但不想让老哥知道自己学校里与人打架后担心。 “王书第，我都说了不收你的礼物，你趁我离开时硬塞到我的书包里，我不丢掉难道留着过年？” 秦小壳目光冰冷，声音强压着怒意：“让开！再惹我，我就报告莫老师，你乱动我的书包，有偷窃的嫌疑，到时你可没好果子吃！” “你！”王书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学渣、问题学生忍不住了，涌出来帮腔道：“秦小壳，你别太过份了，书第不过想和你交朋友而已……” 交朋友？有这样交朋友的吗？秦小壳想到书包里被压坏的手表包装盒，眼眶里又有泪珠儿滚动了。 但秦小壳不愿在这讨厌的家伙面前掉泪，咬牙强忍住泪水，冷冷道：“我不想和男生交朋友，请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男生怒道：“秦小壳，你嚣张什么？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成绩又差，体育也不行，除了长得好看点、会唱歌画画外，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书第想和你做朋友，已是你高攀了！” “就是，还整天把你哥挂嘴边，十足的兄控，恶心不恶心？” “上次还吹嘘你哥考了奥数第一，也不知是真是假的！你哥初中时可没拿过奥数的奖！” 秦小壳听他们说自己坏话，根本就没理会，绕过他们就走，但听到最后一句时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说她可以，说她哥就不行！ 披散的长发飘扬，女孩霍然转身，秀眉挑起，冷声道： “闭嘴！不许说我哥坏话！长得又没我哥帅，成绩又没我哥好，打球更比不过我哥，真不明白你们哪来的厚脸皮说我哥坏话！” 小玫忙过来拉住她：“小壳，别说了，要上课了，快回座位吧。” 秦小壳懒得理那些人，点点头就要走。 王书第是刚转学来的，不了解秦克的过去，何况那些传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此时怒火中烧，再次气急败坏地拦住秦小壳，大声道： “你哥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和我同班，我的成绩分分钟秒他！我数学从小到大都是满分！” “呵。就凭你？”秦小壳不屑地撇撇嘴儿： “我哥有多了不起，你们去学校的荣誉栏看看不就知道了？上面一半以上的照片，都是我哥从初一到初三时的照片！你们有本事让自己的照片贴到上面，再来说这些不服气的话！” 女孩骄傲道：“不妨告诉你，我哥这周末就要考高中奥数省赛了，这回一定又会是一等奖！到时我让老哥拍证书的照片发给我，我再拿给你们开开眼界，亮瞎你们的狗眼！现在让开！” 王书第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骗谁呢，高中奥数省赛上周日就考完了，连结果都出来了。你哥周末去考空气？” 秦小壳根本不信：“胡说八道！我哥明明说了，是这周末才考的奥数省赛！” “我一个表哥是远州十六中，昨天才听他说起的，这次高中奥数省赛特别难，除了一个变态学神考了个满分外，别人都考得很差，我表哥算是数学学霸了，这次也有资格参加省赛，却连前三十都没进！你哥一定是考得很烂，不敢告诉你真实结果，才故意骗你的！” “你……胡说！”秦小壳眸子里噙着泪，大声道：“我哥才不会骗我，他对我最好了，要不是为了准备省赛，他就一定会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王书第见秦小壳气得都要哭了，顿时大觉快意，连外面正在响起的上课铃声都不理了：“呵，不信？”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开了免提：“表哥，高中奥数省赛是不是上周日就考完了？” 电话里立时传来一个气恼的男生声音：“是啊，昨天不是微信和你说过了？你这小子打电话来就问这个？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妈蛋，老子还在上课呢！挂了！” 被挂断电话的王书第却得意洋洋地扬起手机：“如果还是不信，就给你看看我和我表哥的聊天纪录！你哥一定是考得太差，没脸回来给你过生日，才扯谎的，哈哈哈——！” 秦小壳像是受了打击般呆住了，眼眶里泪珠儿滚来滚去，却倔强地忍着没流下来来，只是一边哽咽一边分辩道：“你……胡说……我哥才不会……” 班长是个女生，见状想上前劝解，却被王书第的几个狐朋狗友拦住。 看到女孩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儿，王书第反倒更得意了：“你哥就是骗人——” 四周嗡嗡的议论声响起，教室里开始变得乱槽槽的，忽然一个清朗的男生声音从门外传来：“对，我确实是骗小壳了。” 男生的声音不大，却压下了所有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愕然回头，只见教室的门外，一个身着便服的少年正与班主任莫庆求站在一起。 冬天临近中午的太阳仿佛都带着一丝的寒意，投映在少年的身上，使得少年懒散而吊儿郎当的神色仿佛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漠与怒意。 少年就立在阳光与门楣的光影之中，一米八的身高、笔挺的腰身，就像校道上那傲然立着的白杨树，坚韧、强大！ 在无数惊讶的目光中，少年迈步而入，穿透在阳光中忽上忽下地飞舞着的、肉眼可见的细微尘埃，径直走到秦小壳的面前蹲下来，掏出纸巾，轻轻替女孩拭去稚嫩小脸上的泪珠儿。 他的动作份外的温柔，就像是在拭擦无价的珍宝般。 “抱歉，小妹，哥确实是骗了你，说今天不回来了，还随便找了个备考奥数的借口。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让你难过了，都是哥的错，原谅哥哥好不好？” 听着老哥柔和的声音，女孩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着那双尤带泪珠的清澈眼眸，然后便“哇”的一声扑入少年的怀中，一直强忍着的泪珠儿像断线珍珠一样掉个不停。 “哥——！哥——！” “乖，没事了，哥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 “呜呜呜——哥！——哥！” 女孩像是要把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通过泪水倾诉出来般，哭得稀里哗啦的。 整个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怔怔地看着这个少年莫名有些眼熟的俊朗相貌，心里就像炸开了锅般——他……他是秦小壳的哥哥？那个一直挂在荣誉栏上，每次校会校长都会念叨几句的秦克？ “好了好了，再哭就惹人笑话了，不是说过，只要有哥在，就不能再哭了吗？”秦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小妹的秀发，声音温柔。 秦小壳用力地点着头，终于松开了老哥，却还是依恋地抱着他的手臂，尤带泪珠的小脸看起来份外的楚楚可怜。 秦克又替她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珠，才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投注到王书第身上，淡淡道： “我叫秦克，一向以理服人，更不喜欢以大欺小，不过既然你惹哭了我的小妹，那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都得付出足够深刻的代价！” 第九十二章 给这班学生上堂生动点的数学课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秦克的目光透着一股慑人的凶悍，就像披着羊皮的狼露出了狰狞的爪牙，王书第与他目光对视，竟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 不过他瞧到班主任就在门口，想来这家伙不敢动手打人，所以还是强撑着嘴硬道：“为……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克轻轻放下背着的书包，转头对秦小壳道：“小妹，拉开我书包里最上面格子的拉链，那里有个红色小本子，你翻找出来。” 秦小壳依言去办，秦克却走近了王书第，笑呵呵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妹的同学，认识认识嘛。我都报上了姓名，你不报，是不是有些失礼？” 面对一米八身高，壮壮实实的秦克，王书第完全笼罩在其高大的身影与阳光造成的阴影下，终于胆怯了，声音都变了调：“谁……谁要和你认识，你……你要干嘛？” 秦克嗤笑一声，背对着所有的师生，以自己的身体为遮挡，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王书第的脸，眼中凶光闪动，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让人收拾你？放心，顶多让你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 秦克混子气息全释放时，连全文彦这样凶蛮的逼王都吓得不敢动弹，更别说区区一个王书第了。 当然，王书第其实也算是个凶蛮的角色，而且颇有些小手段。 他老爸是干施工队的，就盼着儿子能当个好好的读书人光耀门楣，所以才给他取个了“书香门第”含义的名字。 而这王书第念书确实念得不错，但也将他老爸混社会的手段学了不少，刚转学来没两个月，就靠着出手阔绰地在班里拉拢了一些喜欢打架的问题学生作为狐朋狗友，在学校里向来只有他欺负人，从没人欺负他，养成了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霸道作风。 这次送礼被拒后，强行塞礼物交朋友的行径可见一斑。 可惜他遇到的是秦克。 秦克向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主，更不习惯忍让，信奉的是“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当初连奥数集训班里的高三学霸、以及澄空高中的宝贝学霸全文彦都敢当面怼，这样一个混镇初中的小角色怎会放在眼里？ 他心里门儿清得很，这小子如果家里真正背景深厚，早被送到市里上重点初中了，怎会留在这个山城小镇的二流初中里？ 何况这是青平初中，他的地盘！ “我……我……”面对混子气息全放的秦克，王书第牙齿都有些打架，双腿发软，被秦克慢悠悠地拍打着脸，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别说反抗了。 秦克忽然一笑，悄然收回手，身体挪了挪，侧对着全班学生，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仿佛刚才打脸的动作只是一直在替其整理衣领，还温和地笑眯眯道：“算了，刚才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啊，以后可不要再欺负女孩子了，一个男生欺负女生，其实很没气量的。” 说罢他在王书第肩膀上“轻轻”一拍。 他的手劲极大，王书第原本就有些腿软，被他这一拍竟拍得卟嗵地跪了下来。 未等他站起来，秦克已伸手将他提了起来，“惊讶”道： “我不过劝你两句，你跪我干嘛，道谢还是道歉？要道歉也该跪我小妹啊，至于道谢，这年代早不兴这套了。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大家说是不是？” 台下的学生们哪看到两人的“交锋”，只知道秦克笑呵呵的走近和王书第说话，替他理好衣领，还说了番“一笑泯恩仇”的话，都心生好感，尤其是女孩子们，觉得这个大哥哥人不错啊，虽然说得凶，实际上还是挺大度的嘛。 没想到王书第居然还是吓得跪了下来！ 学生们听到秦克的俏皮话，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心想原来这王书第平时那么凶，都是装出来啊，这秦克哥哥走近身边便吓成这样，简直软脚蟹一样。 王书第在班里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在哄笑声中想动手又不敢，脸色胀得通红，僵在原地，只恨得不挖个洞钻下去。 秦克已转身走开去，没理会这样的小角色了。 欺负一下、让之丢光脸面留下心理阴影、给小妹出口恶气就算了，难道还真能动手打他不成？一旦在学校里动手，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小妹，找到了没？” “哥，是这个吗？咦？是荣誉证书？我看看……” 秦小壳打开证书，眸子顿时睁大了，她激动地跳起来，冲到王书第面前，嚣张地叉着细腰高声念道： “‘秦克同学，你在20XX年华海省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复赛）中，以满分第一名的成绩，荣获一等奖，特发此证’！” 女孩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有如含露的花朵，娇艳可爱，但这时满脸得瑟，欢呼雀跃，那得意的样子就缺条可以翘得高高的尾巴。 “王书第，刚才你好像提起你表哥说有个变态学神在省赛里拿了满分？不好意思，原来我哥就是那个变态学神耶！” 秦克：“……” 小妹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踩我？ 听到耳边传来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却是在场的初中生们给他刷着学神经验值。 咦？秦克这才留意到系统处于激活状态。对哦，这个时间，还是高中早上第四节课的时间！ 王书第见秦克已走开了，知道他不敢打自己，顿时胆气又生，对着秦小壳他可没什么害怕的，这时满腔的激愤和怨气，又见全部学生都看着自己，更觉得颜面尽失，忍不住抛下句狠话想挽回点颜面道： “谁知道是不是假的，这年头天桥底下做个假证多容易！” 秦小壳气得哇哇大叫：“王书第，你瞎说什么？上面都有证书编号，这能作假吗？而且我哥用得着作假吗？” 王书第本来就不是讲理的人，这时气在头上，更是口不择言： “呵，奥数省赛第一这么容易？还满分呢！我表哥这么厉害都没进前三十！再说了，我小学时也拿过奥数一等奖，证书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个什么‘满分第一名’的字眼！” 他旁边的狗腿子们也忙跟着附和起来。 秦克原本都没打算再理这小子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嫌脸面没丢尽要自讨没趣。 小学奥数一等奖？那就打击到你以后看到数学就恶心！ 他转身走到王书第面前，拍拍小妹，让女孩退后，盯着王书第道：“王书第是吧？你小学时就考过奥数了？” 旁边一个王书第的狐朋狗友马上高声助威道：“王书第是我们班里的数学科代表！班里数学最好就是他了！他小学时的奥数证书我们也看过，的确没这句什么‘满分第一名’的字眼！” “那是因为你没满分拿过第一名吧。不过啊，你居然还是数学科代表……看来我还真是与‘数学科代表’八字不合。行吧。” 秦克转身，朝站在走廊里抽着烟、一副看热闹模样的莫庆求笑道：“莫老师，我想给这班学生上堂生动点的数学课，可以吧？” “行啊。”莫庆求知道秦克做事有分寸，加上瞧那王书第有些不顺眼，就由着他来折腾了。而且他也有点兴趣想看看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样。 第九十三章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秦克过去拿起那叠打算用来做随堂测试的卷子，对站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自己的圆脸女孩笑道：“你就是小玫？我小妹常提起你，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派发下卷子？” 小玫红着脸用力地点着头，很快就把卷子发了下去，连王书第这几个站着的学生也发了。 “这是莫老师准备用来小测的卷子，大家可以先看看。”秦克转头问王书第：“你既然自夸数学成绩很好，做这样的卷子需要多少时间？” 王书第看了眼题目，估计得差不多十五分钟，嘴里却说道：“这样简单的题目，十二分钟就够了！” 秦克淡淡一笑，忽然朝走廊里的莫庆求道：“莫老师，你做这卷子需要多久？” “四分钟左右吧。” “你介不介意你的学生青出于蓝？” 莫老师猜出他的意思了，笑骂道：“你能在三分半钟做完，我就算你青出于蓝！” “莫老师，我努力不让你失望。”秦克回头，对王书第道：“我比你大差不多四岁，我高二，你初一，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就取个零头吧，你十二分钟，我两分钟，看看谁能按时完成且全对，怎样？” 两分钟？ 秦克的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上，立时激起连串的涟漪！ 众学生都下意识地看向手里的卷子，十道选择题五道填空题一道大题，两分钟连卷子怕都看不完吧？没听到莫老师刚才说了，连他也要四分钟吗？两分钟做完，这怎么可能？ 连老莫都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吹牛逼吹过头了吧？ “有带手机的同学麻烦记个时。小妹，你打开卷子，站在我身后。” 秦克拿起粉笔，站到讲台前，秦小壳双眼闪闪发光地举着卷子站在他身后，几个自告奋勇当计时员的学生已打开手机计时功能了。 “开始！” 手机屏幕上的计时数学开始飞快跳动，秦克淡定地回头，看了眼秦小壳举着的卷子，手中的粉笔便迅速地在黑板上飞舞，有如带着灵性的精灵。 细碎的白色粉笔屑轻轻地扬起，又在无数或惊喜、或兴奋、或期待、或怀疑、或震惊的目光中悄然落下，端正的字体随之一气呵成地流畅而出。 “B， A， D， C， A， 17，-3，非正数……” 台下众学生的嘴巴开始张大了，因为秦克的粉笔完全没半点的停顿！ 笔止，秦克抛下半截粉笔，回头露出个淡然的笑容：“搞定。” 几个计时员学生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按下计时器，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计时员学生吞了口唾沫，才颤声道：“1分3……37秒……” “我这边是1分36秒……” 静！整个课室陷入一片沉默中，所有的目光全变成了震惊以及不敢置信，连老莫手里的烟都差点掉了。 1分36秒啊！ 比两分钟还快！ 我的天！ 就算对着答案照抄，也抄不了这么快！ 因为抄答案还得反复地看着答案来抄！ 可讲台上的这个叫秦克的高中生，从头到尾只看了两眼试卷，便一口气把答案写完了！ 这是什么水平？超过了莫老师的水平啊！难怪人家能考奥数省赛的满分啊！ 一众学生们看向秦克的目光已变成了崇拜。 秦小壳看着老哥，眸子里更满是闪亮的小星星，哈哈，果然我哥还是我哥，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秦克则愉快地听到耳边不断响起的情绪值提示音，这一波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装逼，轻易刷到了三四百点的学神经验值。 王书第忽然激动地大叫起来：“这不算数，你……你一定是早就看过题目答案了！” 秦克耸耸肩膀：“莫老师，你这卷子有准备答案吗？” 莫庆求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瞅了秦克好会儿，才回答道：“没有。我原本打算做完后现场讲解的，没准备答案。我也可以作证，秦克事先没看过题目。” 莫庆求是班主任，威严还是有的，何况不准备答案也是他惯常的做法，班里的学生都知道，所以学生们看向秦克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看向王书第的目光却多了几分的鄙夷。 秦克似笑非笑地看向王书第： “到你了，哦，我也不怕你对着我的答案来抄，我的答案里的有几个是故意写错的。到时我说个口诀，你们按着口诀调整个顺序，就能看到正确的答案。好了，粉笔给你，准备开始做题吧……” 王书第下意识地接过了粉笔，但看着黑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可能在十二分钟内全做出来？十五分钟都够呛啊！ 终究还是老莫出声了：“行吧，王书第，你回去吧。还有你们几个，都回去吧。” 王及第脸色苍白，灰溜溜地滚回座位上，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自然也赶紧溜回座位上。 秦克也示意小妹和小玫都回到座位，然后环视一众台下的初中生们笑道： “今天原本我请假回来，主要是给小妹庆祝生日的，正好莫老师托我给学弟学妹们上一节数学课，我便来了。刚才我做这份卷子，不是为了装逼，更不是为了欺负你们初中生。而是要告诉你们……” 秦克的声音在带着冬日寒意的教室里回响，坚定而铿锵有力： “作为学生，任何时候都不能骄傲，要牢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才能谦虚向学，不断追求进步。不瞒你们说，我也从来都只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三’，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能骄傲……” 台下立时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好了，下面我开始讲这份卷子，哦对了，其实我的答案都是对的，刚才是唬那王同学的，只是想试下他说十二分钟能做完有没有吹牛，结果……大家看到了。” 台下的哄笑声更响亮了。 在无数带着嘲弄的目光中，王书第脸色阵红阵白，只能把头埋到课桌下，心里知道，自己在这班里是彻底没了威望，以后别说欺负人了，不被排斥欺负就阿弥陀佛了。 秦克痛打完敢欺负自己小妹的落水狗后，开始正式讲课，现在他讲课已颇有经验了，加上口才好，各种笑料与段子随口抛出，既有趣又能加深知识点的记忆，台下的笑声就没停止过。 等下课铃声响起，秦克宣布下课时，雷鸣般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望向秦克的目光更是清一色的崇拜。 老莫摇头苦笑，你这小子，以后这群小崽子们听我的课怕就要打瞌睡。 “现在下课了，不过我订了个大蛋糕，已送过来，算是邀请各位同学给我家小妹庆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赏脸参加？” 学生们轰然回应：“我们参加！” 秦克招招手，早提着双层大蛋糕站在走廊的蛋糕店小哥马上走了进来。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除了王书第自感太丢脸，扯着几个狐朋狗友落荒而逃外，剩下的学生一个没走，都参与了这次的庆生宴。 秦小壳众星捧月般吹蜡烛、许愿，又在一片惊羡声音中接下了老哥送她的顶配版水果笔记本，只开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分发完蛋糕，学生们一起边吃一边吹牛，气氛热烈，尤其是一众女学生们，在秦克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与秦小壳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欢乐的小宴会持续了快半小时才结束，最后，秦克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走上讲台道：“在最后，我想拜托各位学弟学妹们一件事。我这个小妹嘛，虽然学习成绩不好，性格也懒散，脾气也不好，说实话，如果她不是我妹，我根本懒得理她……” “臭老哥！你说什么呢！”秦小壳气得站起来直嚷嚷，众学生中又响起一阵欢乐的笑声。 秦克朝她做个搞怪的道歉动作，才认真地对众学生道：“但是，我家小妹是一个很善良很乖巧的女孩，而且唱歌很好听，画画也很好，她永远都是我的骄傲，所以，还请各位学弟学妹们，以后多多关照她，拜托了。”说罢深深一鞠躬。 一众初中生们什么时候见过比自己大几岁的“大哥哥”兼“老师”向自己鞠躬，一时都慌了，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纷纷地应道：“一定，一定……” “老哥……”秦小壳怔怔地看着秦克，泪珠儿忽然又滚滚地落了下来，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哥哥：“哇——老哥！” “喂喂喂，你这臭丫头，再哭就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呜——我不管，我就哭就哭！” 看着吵吵闹闹的兄妹，初一三班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又都有些湿了，目光中更满是羡慕。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第九十四章 喜欢奥特曼的媳妇？ 离开了青平初中，两兄妹返回家里的路上，秦小壳背着小书包，搂住老哥的手臂，蹦蹦跳跳。 秦克嫌弃道：“不要搂住我的手，还有不要跳来跳去，好好走路！你是初中生了，不是小屁孩了，稳重点行不行？” “我就要当小孩子，我才不要长大！哥，今天下午我不上课了好不好？你难得回家，我陪你看漫画呀。”秦小壳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漫画吧？” “嘿，哥，我借了好几本漫画，可好看了，一直留着要推荐给你！还有我的新裙子你没看过吧，我回家试给你看呀，这是我目前最喜欢的裙子了！” “行吧行吧……今天你是小寿星你说了算。呆会我给老莫发个短信帮你请假。” “耶，老哥万岁！我就知道老哥对我最好了！” 又用“最”来套路我，这个鬼灵精又爱粘人的臭丫头。 秦克翻了翻白眼，心想还是自己看中的小白菜好啊，独立坚强，从不粘人，更不懂套路，逗弄起来特别可爱，说来一天没见到她，还真有点想她了。 “对了，哥，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卫海’的家伙？长得像黑猩猩，特别高特别黑，还特别凶的那个……他上次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以为他想堵你打架，但看着他对我态度挺和善，又不像是你的敌人。” “哦，他是青平高中的篮球队队长兼主力前锋，想找我打球吧。不过以前我和他的确打过几次架就是了。” “咦？有这回事？怎么我不知道！” “初二时的事，他欺负我班里的同学，我瞧不过眼就和他干过几架，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后来就一起打篮球了，哦，他最近这一年应该有跟老爸练篮球，你没看到？” “没。老爸神出鬼没的，我哪知他去哪了。哥，你说说你和那个卫海的故事嘛，我想听。” “真要听？那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嗯嗯！”秦小壳双眼闪闪地听着老哥的声音，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古旧青石街道仿佛都有了鲜艳的色彩。 …… 整个下午秦克都陪着小妹看漫画看动画，傍晚时去找了卫海这些老朋友，一起畅快淋漓地打了个场球，回来时天都黑了，外公沈铁山已来了，同来的还有表妹沈思思。 显然他们已知道秦克回来青平小镇了，这趟来既是给秦小壳过生日，也是庆祝秦克拿了奥数省一。 秦克一眼就瞧到了客厅放着老爷子的那箱宝贝茅台了，听说有二十多年历史了，外公珍惜得很，从没拿来招呼客人，没想到居然真舍得输给自己。 但很快秦克就吐起槽来，因为晚饭时老爷子径自从箱子里开了瓶茅台，他自己就干掉了半瓶。 现在这可是我的酒了喂…… 不过见外公喝得舌头都大了，满脸的红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气，反正往日脸上的万古寒冰确确实实是融化了几分，嘴角甚至不经意地露出了平时绝难看到的笑容，秦克只能在心里吐槽，这老爷子又是个骨灰级的死傲娇。 沈铁山边喝酒边教训秦克：“秦克，你这次考了个奥数省一，勉强还算可以，但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骄傲，要知道天外有天……” 秦克嬉皮笑脸：“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才能谦虚向学，不断追求进步嘛。嘻，外公你看，你从小就说这句，我都能倒背如流，今天还用来说教别人了。你还有没有新的名言名句，我丰富下词汇库。” “你这小子，整天没个正经！”沈铁山瞪了外孙一眼： “那我再说一句，做人，永远比成绩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良心，不能见利忘义，忘记自己的根在哪！你如果一直能做到这点，我就满意了。” “不只是你，还有秦小壳，沈思思，哦，还有你，都记住了！”沈铁山最后指的是秦扬辉。 “是是，爸您说得对，您说的都对。”老秦一脸听话受教的小学生模样，不过喝酒的动作可不比沈老爷子慢。 他还偷摸想给秦克倒酒，却沈老爷子瞪了眼才老实下来。 “秦克，明年二月就是国赛，你可不能松懈，要认真备考，省奥数那边我有些熟人，到时会让他们给你严格训练……” 秦克笑嘻嘻地打断道：“外公，这些学校会安排的，我倒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宝贝？咱们要不要再赌一次，看我在国赛能不能拿金牌？” 老爷子一瞪眼，将手里的古玉扳指脱了下来：“你能拿到国赛金牌，我沈家这传家的玉扳指就给你了！” “一言为定！” “哼，下巴轻轻，国赛金牌是这么容易拿到的吗，当年我在省化学组委会时，辅导过的学生没一千都有八百了，也没一个能拿到国赛金牌……”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话也多的缘故，外公一直絮絮叨叨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等沈老爷子带着沈思思回去了，最怕外公、一个晚上缩成小团的秦小壳立时解放般欢呼起来，抱着那台新的水果笔记本要找秦克玩游戏，秦克寻了个要学习的理由打发她走了。 秦小壳嘟着小嘴不满，但见秦克无动于衷，只好回自己房间玩游戏了，反正今晚不到零点她是不会睡的。 秦克匆匆洗过澡后，就去敲响了老爸秦扬辉和老妈沈秋宜的房门。 秦扬辉叼着烟，满身酒气，不爽地瞪着秦克：“秦克，还不睡要干嘛，别打扰我和你妈恩爱。” “能不能别说这些儿童不宜的话！”秦克伸手道：“你那套迪迦奥特曼的碟片呢，拿来给我。” “你要干嘛？这是我的珍藏……” “少废话，不给我，我就在这里守一晚不走了。” “臭小子算你狠。”秦扬辉嘟囔着从主卧的床底翻出一堆带包装的碟片：“注意别弄坏了啊，我的宝贝来的，我还要不时重温重温！” 秦克眨眨眼，忽然问：“如果以后家里多了个喜欢迪迦奥特曼的成员，你会不会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现在你们兄妹都不爱看了，只有你妈勉为其难地陪我看，也不和我讨论剧情，害得我只能去外面找小朋友一起看。慢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猜啊。”秦克懒洋洋地一挥手：“走了，老秦你自己悠着点，小妹今晚会比较晚睡，别让她听着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克比了比拳头，扬长而去。 秦扬辉回头，委屈道：“……秋宜，你儿子又威胁我！你快来抱抱我安慰下！” 沈秋宜却没动，只是手指点着脸颊，想了好一会，才一拍手道：“呀……小克是不是要找媳妇了？” 秦扬辉跳起来：“媳妇？喜欢奥特曼的媳妇？” 秦克没理会老爸老妈，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宁青筠应该回到女生宿舍了。 他把碟片排满床上，拍了几张照片，又自己躺在其中，拍了张自拍照，一并发给了“小青竹要长高高”。 “今天在家里重温一下，很好看哟，学委你最喜欢哪一集？” 第九十五章 和你一起看，那不管哪一集都是最好看的 秦克去找老爸拿奥特曼的碟片时，刚沐浴完、洗罢衣服晾好的宁青筠还在阳台的避风处，用风筒吹着披散下来的秀发。 冬夜比较冷，少女穿上了保暖的贴身衣服，外面还穿了羽绒，但不知怎的，当寒风吹过来时，她想起的却是那晚披着秦克校服外套时的温暖。 那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回家后有没有好好学习？ 少女想着想着，小脸就有些发烫了。 自己今天怎么了，为何总时不时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吹干梳好一头如有瀑布般的漂亮秀发，宁青筠才从阳台回到自己的床位，黎琳和几个女孩子正在吃零食，笑道：“青筠，要不要吃薯片？” 宁青筠见黎琳都拿起来要递到自己面前了，不接不是很好，便说了声“谢谢”要接过，但手刚伸出去，忽然就想起周一那晚秦克说自己重的事来。 她的手儿一僵，收了回去，歉然道：“抱歉，最近我有点胖，还是不吃了。” 黎琳夸张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那仅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以及那光洁如玉、鹅蛋形的俏丽小脸：“你胖了？分明是瘦了一圈好吧！” 宁青筠闷闷地轻咬红唇，上周备战省赛她累瘦了起码三斤，现在估计都不到九十斤了，可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嫌弃自己重！ 坏蛋！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视体重的吗？ 宁青筠沉迷学习不假，但女孩子爱美爱俏是天性，加上她本来就有点小洁癖爱干净整洁，就更不愿自己丑丑胖胖的。 “反正是胖了……我要再减点体重。” 托秦克的福，宁青筠现在与同宿舍的女生们关系好了不少。她见同寝室的几个女同学都放下了手里的薯片，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影响到别人了。 她回忆起秦克平时的做派，忙补充道：“小琳，你们喜不喜欢吃秋葵片？我周末回趟家……到时给你们带些来。那个好吃，又不会胖……” 黎琳等几个女孩还是第一次看到宁青筠这样主动说要请她们吃零食，顿时高兴起来，围着她吱吱喳喳地聊了会。 这时到点熄灯了，宁青筠刚要回床上睡觉，但看了眼书包，忍不住取出了手机，带回到床上。 宁青筠的手机平时放在书包里，很少取出来。 一来是她不愿太张扬，二来她以前的同学几乎都是上了各处的重点高中，也不允许用手机，自然也没什么人会联系她，至于家人……爷爷眼睛不太好，医生不许用手机，奶奶倒是偶尔会发消息来，但也是等她周末放假时才发的。 所以宁青筠平时没什么用手机的习惯，今晚却鬼使神差地取了出来。 盖上被子，蜷在软乎乎的温暖被窝里，少女轻咬红唇，哼，我才不是想给那家伙发消息，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好好学习，如果没有就狠狠批评他！ 对，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心里这样找到了合理合适的借口，但宁青筠从没主动给男生发过消息，她解锁手机、点开那个昵称叫“攻无不克”的好友头像后，白皙的小手指就停在输入框里，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词汇。 宁青筠在平时的语文考试里，满分60分的作文就从没考得低于55分，可这次直到手里的水果手机都捂热了，她的手指还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始终没写好一句完整的话。 忽然手机震动，吓了宁青筠一跳，然后便看到自己点开的界面里刷刷刷地弹出几张漏斗的图片。 “什么嘛，居然这时给我发消息，吓了我一跳，这个坏蛋。” 宁青筠轻轻地拍着胸口，嘴角却露出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甜蜜笑容。 这时图片已显示出来了，少女看清楚是奥特曼的碟片后，小脸刷地红了，忙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这才想起自己在被窝里，黑黑的只有手机屏幕的亮光。 她松了口气，小脸上的温度稍降。 喜欢看奥特曼是她的秘密，这也是她儿时寄托心灵的特殊喜好，从不愿被人知道，偏那讨厌的秦克就知道了。 看着手机最后一张照片里，那躺在一堆碟片里笑得贼兮兮的秦克，少女轻啐了口，在心里说：“不要脸，还自拍呢，以为自己有多帅吗？” 纤细白皙的小手指却不自觉地点开图片，按了个保存，然后又悄咪咪地到图库里加了个密码。 这时“攻无不克”又发来了新的消息：“今天在家里重温一下，很好看哟，学委你最喜欢哪一集？” 宁青筠还是第一次和认识的人讨论奥特曼的剧情，以前顶多是到网上匿名到贴吧之类和陌生人聊上几句而已。 这时看到秦克发起的话题，她不由有些兴奋又有些怯生生的感觉。 不过她不习惯主动表达什么，好一会，宁青筠才慢慢地回了句：“那你觉得哪集最好看呢？” “攻无不克”很快就回复了：“我觉得如果有机会和你一起看，那不管哪一集都是最好看的。” 宁青筠慌得手一抖，手机都掉被窝里了，小脸通红一片，心脏更是卟嗵卟嗵直跳个不停，就像有只小鹿在乱蹿乱撞。 这……这坏蛋是什么意思？他……他该不会是喜……喜欢我吧？ 可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谈恋爱的，这是早恋，是不健康的！ 我……我该怎么回复他？直接拒绝会不会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宁青筠紧张又矛盾，似乎又有些欣喜，心里乱七八糟、兵荒马乱。 正当宁青筠纠结至极时，“攻无不克”又发来了消息：“毕竟现在身边的朋友都没一个喜欢看迪迦奥特曼了，害得我只能放假回家时逼着小妹陪我看，不过小妹也只是勉为其难地坐我旁边看而已，也不和我讨论剧情，让我感觉没意思。” “不过学委就不一样了，你也喜欢迪迦奥特曼，和你边看边讨论，感觉一定会非常有意思，每集都变得好看了。学委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宁青筠：“……” 这坏蛋吓了我一跳，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也对，瞧他平时对自己大大咧咧又经常气自己的随意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喜欢自己的样子。 宁青筠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有种说不出淡淡的失落与烦躁。 说来这家伙，会喜欢怎样的女生？ 是不是会更喜欢那些热情主动，会撒娇会卖萌会替他加油的可爱女生？ 感觉他妹妹就是这类型的，而他就挺宠他妹妹的…… 自己的性格又不可爱…… 哎，停停，自己在想些什么，这家伙喜欢什么女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自己对比？ 宁青筠立时心慌地中断了自己的念头。 这时“攻无不克”又发来了消息：“学委你睡了？” 第九十六章 班主任说我差不多该换回原本的座位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还没睡，刚……刚才在洗漱。” 少女不习惯说谎，明明只是通过微信发消息，同样羞得小脸和耳朵都红了。但她总不能回一句自己刚才误会了、在纠结而忘记回消息了吧？ 攻无不克：“那我们下次找个周日，一起看看迪迦奥特曼好不好？反正旧美术室里就我们两个能进去。” “这……” 想到与秦克坐一起看奥特曼碟片的情景，少女的脸更红了，滚烫一片。 能有人陪伴一起看奥特曼，是她小时候最期盼的事，可惜爷爷的眼睛那时就不好了，不能怎么看电视手机，奶奶又看不懂这些，只是像秦克的小妹一样在旁边陪着。 少女不由红着脸，小小地“嗯”了声。 攻无不克：“？？？” 手机震了震，宁青筠这才想起自己并没回复呢，慌忙回了个“好”字。 “对了，学委，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打算明天从家里带些小特产回来分给同宿舍的室友们，顺便给你捎一份吧。” 一提到“吃”，宁青筠就想起来，这个坏蛋，之前还说自己胖来着，这时又想给我带吃的，是想让我更胖然后嘲笑我吗？哼，我才不要吃。 “不要不要。” 少女说着，又气哼哼地飞快按着手机，发动灵魂三问：“你今天回家后有没有好好学习？是不是只顾着玩了？昨天我给你英语单词背下来没？等你回来了我要考考你，如果背不出来，我就给你加倍的量！” “攻无不克”发来了一个恐惧流汗的表情。 一想到秦克这时极可能做出来的搞怪表情，少女忍不住卟哧地轻笑出来，她忙捂住小嘴，紧张地憋住气等了好会儿，四周还是一片安静。 宁青筠松了口气，看来是因为她藏在被窝里，声音又小，没引起同宿舍女生们的注意。 攻无不克：“宁女侠高抬贵手，我今晚不睡了，通宵背单词行不行？” 小青竹要长高高：“哼，你自己想喽，反正明天我就要考你！”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这个讨厌的坏蛋，宁青筠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来。 攻无不克：“好吧……对了，学委，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一路长途奔波的，不祝我一路顺风嘛？能不能发句语音给我？” 小青竹要长高高：“干嘛一定要用语音，现在宿舍里的人都睡了……” “哦……真不行吗？我今晚真打算背一晚的单词，明天车上再补睡，你看到这样努力的我，就没一点点的奖励吗？” 宁青筠轻咬红唇，这个坏蛋！就会装可怜骗同情！ 攻无不克：“就这么一点点……都不行？”还配了个手指特写的照片，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几乎连一毫米都没有的间隙，显得是那么的卑微而可怜。 幼稚鬼！而且我给你发句话，怎么就算是奖励了？ 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还是不忍心拒绝。 就这么一次，而且是看在你努力学习的态度上而已！ 掀开被子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宁青筠立时感觉寒气逼人，忙重新穿上羽绒服，然后悄悄下床，轻手轻脚地走近宿舍的门，正要打开横闩。 睡在靠近门边床位的黎琳忽然问道：“青筠，你这么晚了还出去？” “我……我落东西在沐浴间了。” 宁青筠小脸通红一片，忙开门小跑了出去。 寒冷的夜风吹在滚烫的小脸上，她都没感觉到寒意。 坏蛋，讨厌鬼！ 都怪你，害我又说谎了！ 少女跺了跺脚，跑到沐浴区的某间淋浴间里，关上门。 细听四周没任何的动静，她才按下微信的语音键，用小小的声音说了句：“那祝你一路顺风啦，坏蛋！” 语音发了出去。 带着寒意的灯光下，少女原地轻轻地蹦跳着，呵着开始发冷的小手，也不知道那坏蛋有没有别的要求，她干脆先没回去。 秦克很快回了一条语音：“学委你这是在哪里发的语音？这么冷你可别跑外面去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我在楼梯口，避风处，不冷的。”宁青筠心里一甜，这家伙还是知道关心我呀！ 略一迟疑，她又补充了一句：“天冷，你最好还是别熬夜了，明天再背单词吧。还有……晚安了。” “谢谢学委关心，你快回去吧，可别冻感冒了。对了，我也祝你永远青春美丽学业猛进在奥数国赛中创出新的佳绩，那晚安了，明天见。” 宁青筠没再回复，她双手将手机抱在怀中，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句：“明天见，坏蛋。” 想到这还是两人加好友后第一次联系互发消息呢，少女嘴角轻轻勾起，心情变得很好很好，连空气里的寒意仿佛都温柔起来。 她一甩齐腰的乌黑柔顺秀发，快步跑回宿舍。 如纱的月光衬着白色的灯光投射到少女身上，更显得少女如玉俏脸那抹红霞带着迷离的美感。 而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而起，有如少女的缱绻情丝，懵懂中透着无限的清纯与可爱。 而同一时间，秦克把手机放到耳边，一遍遍地听着宁青筠发来的语音。 少女动听悦耳的嗓音就在耳边回响，秦克仿佛看到了宁青筠高高扎起的马尾辫，那不满地微微噘起的红唇、带着清冷而妩媚的白眼，以及抱在怀中的温香软玉触感。 他笑着轻声道：“明天见，我可爱的小白菜。” …… 第二天周五，秦克回到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时，已快接近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了。 没法子，早上他送完了小妹去学校、不动声色地警告了那王书第一番，又帮着老爸整理了货柜上的货物，才动身返程。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回到学校，又先到宿舍放下从家里带回来的零食特产，最后才回课室，没迟到就算不错了。 他一走进教室，忽然“砰”的彩炮声响，大片五颜六色的纸片飞落，晃花了秦克的眼睛。 秦克正愣在原地，李雄、葛志星、向齐、王历新等一众男生已激动地冲了过来，将秦克举起抛到了半空。 秦克完全被弄懵了，却还是不失幽默地叫道： “喂喂，救命啊，有人要绑架！哦不对，是要高空抛物！班长，副班长，学委，你们都不管管啊？尤其是你，班长，你还跟着加入罪犯的行列，我看错你了！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番俏皮话更是逗得众人大乐，男生们又嘻嘻哈哈地抛了他几次，才将他放下。 “克哥，请坐！” “克哥，喝汽水！” “克哥，饼干已备好，请享用！” “克哥，我来帮你捶背！” 秦克一个后跃双手护在胸前，夸张地惊恐道： “停停停……你们干嘛，没事献殷勤，非J即盗！我早就知道你们觊觎我帅爆宇宙的盛世颜值，但你们休想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来腐蚀我纯洁美好的心灵！我是坚决宁折不弯的！” 这搞怪自然又引起一阵哄笑，男生们纷纷怪叫过来弄乱他的头发衣服，女生们笑得直捂肚子，连宁青筠也站在座位上，看着秦克的搞怪，唇儿轻抿，浅笑盈盈。 只要秦克回来，他总会轻易就成为众人的焦点与中心，更会给大家带来欢笑与快乐。 闹腾完毕，秦克才算是知道了同学们兴奋的原因。 原来这次月考，几乎人人的数学成绩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将高二三班的平均分提升了12分，从原本年级十二个班里的第八名，一下子跃居第二名。 学渣们更是从原本的不合格，一举全迈上了合格线，这怎能不让众人激动欢呼？ 而这巨大的进步，秦克小课堂功不可没，所以在班长何广奔的提议下，就有了这次“庆功”的仪式…… “克哥，以后你的小课堂，我一节都不会漏了！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就怕漏掉克哥的小课堂呀没有听到知识悔断肠……” “就是，克哥，你的小课堂成功挽救了我绝望的数学，使我重获新生，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数学合格！” “克哥万岁！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 高二三班的学生们的反应比秦克拿了省一还要激动得多，毕竟省一是秦克的，但这次的进步却是他们自己的。 秦克笑着行了个四面八方礼：“承蒙各位看得起，以后只要条件允许，周一到周六傍晚六点半到七点，秦克数学小课堂准时开课，不见不散，风雨无改！” “耶！克哥太好了！” “克哥万岁！我们爱你！” “克哥，咱们不能光让你辛苦，以后你的早餐我们一组包了！” “午餐交给我们二组！” “晚餐我们三组给你准备最丰盛的！” “那……克哥你的衣服我们四组的轮流帮你洗！” 秦克看着洋溢着热情的同学们，心里也流淌过一股暖流，他笑道：“我给你们讲课，也是一次对知识梳理和回顾的好机会，同样好处多多。何况难得有缘当同学，咱们不必客气见外了，一句话，咱们三班是个整体，一齐进步，一齐横行樱园！” 同学们哄笑着齐声叫道：“一齐进步，一齐横行樱园！” 秦克忽然转头看向叫得最欢的李雄和葛志星，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不过嘛……我还真需要人帮我洗球鞋和袜子，老李，老葛，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就代表班里的同学们，以后替我洗鞋子洗袜子吧！” 李雄和葛志星一脸痛苦地怪叫起来：“克哥饶命，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啊！” “小的宁愿给你端茶递水，也不敢接受这样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啊！” 看着搞怪三人组，全班同学再次爆发出开心的哄笑声。 热闹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慢慢消停。 秦克回到座位，瞅着自己家小白菜笑吹了个口哨，宁青筠小脸微红，凶萌凶萌地白了他一眼：“痞里痞气的，你看着我笑什么？” 秦克笑嘻嘻地开玩笑道：“学委刚才有没有跟着喊‘我们爱你’？” “谁……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宁青筠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从座位下面，悄悄地把一堆卷子递给他道： “你各科的卷子，你请假期间全发下来了，你不在我就帮你收着了。你自己看看错题，我都帮你改正了，好好学习，别整天没个正形！” “谢谢学委，太感动了。” 看到自己卷子上用红笔更正的娟秀漂亮字迹，秦克愈发觉得自己家小白菜太贴心了，比自己老妈还要贴心。毕竟老妈沈秋宜在他小时候，可是曾做出过拿可乐来给他送服感冒药的事来……不提了，想起就是两行冷冰冰的泪。 秦克扫了眼几张卷子里各科的分数，还算不错啊。 除了文综是150分外，其余各科都是100分满分，秦克的语文考了81分，数学100分，英语78分，物理100分，化学100分，生物100分，文综112分，总分671。 可恶啊，物理、化学、生物三份卷子明明给我加了附加卷，却没算到我的分数里，太过份了！而且附加题的卷子还不发下来！ 这时物理老师许清岩已走进来，开始上课了。 秦克瞧着许清岩的扑克脸，还是打消了揪住老许谴责一番的念头。 他掏出对话小本子，写道：“学委，我在年级和班里的排名怎样？” 宁青筠心里不服气，你这一副“你一定知道”的态度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就一定会这么关注你的事吗？ 不过见秦克那痞赖的笑容，少女拿他没法子，还是在小本子上回道： “年级排第三十二，班里排第三。” 伴随着宁青筠的漂亮字迹，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恭喜您，您在高二上学期第四次月考中取得年级第三十二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B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1000！” 年级第三十二名，居然才B级……好吧，估计前十才有A级，第一才有S级了，而且月考的重要性也不高，给个1000点学神经验值算是大方了。 小本子又推了过来，只见宁青筠写道：“你进步很大，但你不可能骄傲，要继续努力，听说一月的期末试又是全市联考，难度较大，你的文科还是太薄弱了，会成为拉分项的。” “小人怎敢骄傲，这次也是多得宁女侠出手相助，不然我哪来这样的成绩？” 秦克悄眯眯地把功劳安到宁青筠头上，果然宁青筠老实地接受了下来，嘴角开心地勾起，写道：“你自己这段时间也算是比较用心啦。对了……” 少女轻咬红唇，忽然写下一句：“魏老师昨晚找我谈话，说你成绩起来了，让我差不多该换回原本的座位了。” 第九十七章 风雨欲来的全市联考 秦克心头跳了跳。 妹的，自己怎么忘记与宁青筠的同桌是有时限的？ 她走了，这样课堂上快乐的小本子对话时间岂不是没了？ 自己看书累了想放松放松眼睛，找点赏心悦目风景来养养眼的机会也没了！ 魏老师我看错你了，亏我还在上次《数学知识报》的采访里提了一句你的好话！ 秦克在心里吐着槽，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并不难解，只要打出与学委一起备战国赛的大义名份，就不信魏老师真敢在国赛前强行拆散他和学委的同桌关系。 何况现在班主任没问到他的意见，秦克还有一定的主动权。 想通后秦克就淡定了，他眼珠一转，故意伸了个懒腰，并没追问宁青筠是怎么回答的，反倒松了口气般露出快乐的笑容，写道： “是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恢复天天上课睡觉的好日子了，学委好走不送！” 这坏蛋！看到我要走了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宁青筠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在上课，都要扑过去掐他了。 之前还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好朋友、一起征战奥数的最重要伙伴，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好朋友、重要伙伴的吗？ 少女在激愤之余，心里又有种隐隐的放松与失落，果然，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喜欢自己，要不然哪会露出这样高兴的神色来，自己不用担心与他太亲近会让他误会什么的了。 宁青筠偷瞟了眼秦克，见他还一脸的喜庆，哼了声，在小本子上写道： “哦，忘记告诉你，我还是拒绝了，我觉得你的玩心太重，不盯着你，你一定就会放松学习的，最后说服了魏老师，果然吧，我没猜错，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请多多指教了，同桌！” 看到秦克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和大受打击的表情，少女心里全是胜利的喜悦。 她那水嫩诱人的唇瓣儿顽皮地勾起，露出了能让日月失色的漂亮笑容，然后才骄傲地一甩马尾辫，转头看向黑板，开始听课。 她没留意到，就在她得意地笑着的同时，秦克嘴角也偷偷泛起了诡计得逞的笑容。 ……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魏文萍的语文课，她在课堂上明确了宁青筠先前说的联考消息： “相信不少同学都听到消息了，没错，这次的期末考试，依然会以全市联考的形式举办。这也是市里的惯例了，每年都会有一次，主要是为了给高三学生做一次成绩摸底，预估下高考成绩。” “但对于高一高二来说，这样的联考同样重要，它考验你们这一年来的学习成果，到时所有人都会进行全市排名，让你了解自己的实力在哪里，有更进一步的目标动力。” “同时这也是展示个人实力的好机会！通过全市联考，在高二就提前被省里第一流名牌大学远州大学破格录取的学生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大家务必重视！” “联考由市里抽调的专家组统一出题，题目的难度会比较大，考试时间也会提前到一月上旬，所以我们学校下月月初的月考会取消掉。” “但大家不用太担心，老师们都有丰富的应对经验，接下来各科的课程也会加紧，下周就会结束本学期的全部授课，尽量留出更多时间来给大家复习、做题，共同迎战本次全市联考……” “这已不仅仅是同校同级学生之间的比试，也是不同学校之间的较量。学生的成绩平均分、尤其是进入全市前百的人数，都关系到学校的名声！整个校董事会和各校领导都无比重视这次联考！” “今早校长已召开会议宣布了，但凡总分能进入全市排名前一百、或者单科能进入全市排名前三十的学生，都能拿到额外的丰厚奖学金！” “同学们，学校的荣耀就由你们来争取，你们的荣耀，更需要你们来争取！请大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一定要好好努力学习，争取考出最好的成绩！尤其是近期成绩进步巨大，有机会冲击全市前百的学生，更加要定下心来，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魏文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秦克。 秦克微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直骂MMP。 难怪一向对早恋严防死守的魏老师居然会这样大方地同意宁青筠继续监督指导他学习，原来是想着他在接下来的全市联考中杀入全市前百。 秦克在心里吐槽不已，话说魏老师，这时候你不是应该鼓励我专注于奥数国赛才对么，还是你认为我在国赛里拿金牌的概率还小于在全市联考中进入全市前百？ 秦克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居多，他早就发现了，不只是魏老师，其实闻校长、老郑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尽他们所能地为他和宁青筠征战国赛提供帮忙而已，并没谁会认为两人真能捧回个银牌甚至金牌回来……反正铜牌是参与有份，保底入手的。 说到全市联考啊……秦克对它并不陌生。 远州市是省会城市，公立私立高中林立，重点高中更是一抓一大把，哪怕樱园私立高中是历史悠久的名校，在当中也并不算冒尖。 秦克还记得去年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联考，整个高一级六百多个学生，只有两个挤进了市前五十，而进入市前一百的总计不过区区五人。 当然，学委宁青筠这样接近学神的超级学霸成绩依然拔尖，拿到全市高一级的第三名。 ——宁青筠未必能每科都能稳拿第一，奈何她的各科都非常平衡，除了体育外根本就没有短板科目，那次排第三就是因为体育拖了后腿，其他科目的总分实际是排第一的。 倒是樱园高中的死对头澄空高中成绩斐然，不但全市第一名就在澄空高中，而且杀入全市前百的学生人数是全市所有高中里最多的，有整整十一人。 这并不奇怪，澄空高中里是典型的学霸当道，学渣成灰，两极分化严重。所以要么成绩好，要么肯出大笔的捐款，不然你的孩子在里面就是被冷落的小透明，老师甚至连正眼都不会瞧下。 这也是澄空高中信奉的狼性做派，优胜劣汰，把有限的资源全堆到最可能出优异成绩的学生身上，放弃中下级的寻常学生，以此来打响学校的品牌。 这样的做法，使得澄空高中在全市联考里进入前百的学生达到十一个，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是，论起整体平均分，澄空高中就明显落于下风，比不上樱园高中。 澄空的这种名声和做派，秦克并不喜欢，这也是当初他放弃澄空而选择报考樱园私立高中的原因（?o?o?）。 秦克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叮咚！”的系统提示音： “学神任务更新‘在全市联考中崭露头角吧！’！” “③在全市联考中崭露头角吧：学神的名声不应该满足在单科竞赛中，请你以全市总分前五十的成绩，在即将到来的全市联考中打响学神的名号吧！” “任务奖励：解锁高中学科‘化学’；额外奖励‘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概率论全精通’！” 秦克：“……” 奖励很有诱惑，奈何臣妾做不到啊！ 全市前一百他感觉自己都够呛，更别说进入全市前五十了，这意味着他起码得在樱园高中的高二级里排到前五名，才能比较有把握达成这个目标。 可现在他才三十二名啊！差了整整二十七名好不？ 除非他能补上文科的短板。 但毕竟文科短板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系统的“英语”科目也是要靠这次期末考试才有机会解锁！ 不过秦克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算了，尽力而为吧，继续抱紧学委的大腿，未必就完全没有希望。 反正英语一定要拿到班里前五，这关系到能否解锁“英语”学科，是第一重要的事，比将数学的等级提升到IMO级别还重要。 …… 随着全市联考的消息落实，学校里也多了不少的标语。 “静下来，铸我实力；拼上去，展我实力！” “获取知识的最佳途径是学习，走向成功的最好方法是奋斗！” “良好的心态，充足的信心，辛勤的汗水，共筑联考辉煌！” “总有些人会成为学霸，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熬最苦的日子，做最酷的自己，考最好的成绩！” “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期末联考，证明你优秀的最佳机会！” 学校里成了标旗的海洋，校董事会对此次联考非常重视，现在奥数有两名学生拿到了省一已打响了樱园高中的名气，全市联考成绩如果能比较拔尖，樱园高中就可以重震声势，对于招生、择优都极有好处。 上头重视，下面的老师们自然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各级各班都想着法子给学生加油鼓劲，音乐美术这些艺术课，课外的兴趣小组，统统都让步于联考会考的八大科目：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文/理综、体育。 每班的黑板一角，都标上了“距离本次全市联考只剩下XX天”的倒计时。 学生们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连学渣都深感压力，不得不埋头苦学，那些努力上进的学生，连走路吃饭上厕所都捧着课本。 晚上宿舍熄灯后到走廊冒着寒风挑灯夜读的学生更是不少。 秦克也放弃了“睡觉使我进步”的功能，全力以赴备战这次的联考——不提两条挂着的相关任务，若是联考考得好，光是“成绩使我进步”的效果就能秒这“睡觉使我进步”几十条街了。 他在宁青筠的强烈要求和手把手监督下，制订了一份“备考计划”，花最多时间的自然是最弱科目英语，其次是语文、历史、地理、政治等科目，数学、体育直接忽略，物理、化学也只打算每周看一次宁青筠的学习笔记就算了。 每天的晚自习，秦克依然和宁青筠在奥数特训室里单独学习，时间一半一半，秦克教宁青筠奥数，宁青筠指导秦克的英语。 宁青筠真是非常专注非常努力的女孩，在她的督促下，秦克除了课间的散步外根本没法子偷懒。两人往往都会不知不觉学习到很晚，到宿舍快关门了，秦克才会提醒学习太专注的宁青筠，然后一前一后地送她回宿舍楼下。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几天，这天是周二，上午，秦克正在数学课上，眉头紧皱地做着宁青筠给他准备的英语阅读理解题目，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叮”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来自网络视频平台网友对宿主的震惊情绪、敬佩情绪和羡慕妒忌恨情绪，宿主的学神经验值+175！因人数较多，接下来来自网络视频平台的相关提示，每一小时合并通知一次。” 秦克愣了愣，网络视频平台？ 他猛然想起周日那天，闻副校长找他去办公室，一起审核过的采访视频来着。 《数学知识报》送来的采访视频并没做什么删改，只是加了字幕和配乐、特效，还有一些旁白解说，尤其是后面秦克做题部分，估计是花了不少心思来逐题分析、逐题点评。 当时闻副校长曾问过秦克，里面部分回答可能会引起争议，要不要删改下，秦克笑嘻嘻说没关系，我说的全是大实话啊。 最终闻副校长只是指着他笑道：“你这小子，真是……真是……算了，有问题我帮你扛着，年轻人有朝气有自信不是坏事！” 然后他大手一挥，同意了采访视频就按这个版本发布…… 秦克瞅了眼那只增长了一丢丢的学神经验值，有些意外啊。 不是说网络视频平台的点击数都挺高的吗？怎么才赚到区区175点学神经验值？ 他悄悄拿出手机，点开B站APP，搜索到《数学知识报》的账号，不错啊，有六十多万粉丝，再看它主页里的视频，第一条就是今天早上九点时发布的，标题是： 《数学学霸专题第一期：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快来看本届华海省奥数竞赛满分第一名的超级学霸神一般的解题速度！》 第九十八章 视频风波与月色真美 这标题……太长了吧，难道越长的标题点击数会越高？ 秦克虽然吐槽，心里却非常非常高兴，这系统的提示，证明通过视频播放的形式来激发“装逼使我进步”功能，是可行的！ 以后多了条路来刷学神经验值了！ 他看向视频的播放量，距离发布视频到现在过去有一个小时了，视频播放量在2.1万左右，弹幕也去到了1000+。 秦克确定手机是静音状态后，点开视频，很快就看到弹幕和评论了。 【笑死了，还公交车偶遇，配合着作秀的吧，世界这么大，你偶遇我看看？】 【卧槽，这小子口气好大！到底是不是真的省赛冠军？居然还说数学最简单？让他翻翻大学高数的教材！】 【前面的兄弟，高数算什么，后面有他做数分做题的环节，这才搞笑呢！高二学生能将数分学到如此灵活的程度？眨眼就想到解法？骗谁呢！本人211重点大学的数学专业本科三年级生，自问想用黎曼积分来解那道题，也得花上十几分钟。】 【就是，就是，后面这小子的答题速度我强烈怀疑开了时间调速，手机界面的计时器是后期做上去的，别的不说，最初那道几何题我看得一脸的懵逼，这小子扫了眼题目就开始写了，还连续五种解法？谁信谁是傻子。】 【年度最佳搞笑片诞生！】 【后面五道大题，八分钟不到就全做完了，全是很有难度的奥数题啊！如果不是事先背了答案，我直播吃*！】 【《数学知识报》坠落了，为了吸引眼球，连这样假的视频也敢做出来！】 【路人群演们的演技不错啊，表情到位，今晚导演给他们加鸡腿！】 【樱园私立高中？这是我母校喂，怎么还找学生来演这样的戏？真成末日黄花了？失望！】 秦克：“……” 难怪2万多的点击量，千条弹幕，贡献的学神经验值才170多，原来观众根本就不信！ “装逼使我进步”要求刷出的是震惊、敬佩和羡慕妒忌恨情绪值，这些情绪值的前提就是相信或者起码有一点相信（比如亲眼所见），像现在这样，观众看到视频持完全怀疑的否定态度，只将之当成虚假作秀，根本不可能给他提供学神经验值。 其实对于秦克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测试，能证明这个方法可行就够了，对于这个视频能替他刷到多少学神经验值，反倒不怎么重要了。 不过啊……他就是有点不爽。 凭什么他长得这么帅，居然只有175个观众相信他？ 果然，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看吧，那贡献了我学神经验值的175人，才是掌握着世界真理的那一小群人！ 为了普及真理，秦克果断注册了个号，发了个评论：“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要实事求事，这视频是真实的……” 刚发出去没半分钟，下面就出现了大堆的回复。 【哟，兄弟有饭大家一起恰呀，哪里接的单子？】 【五毛链接发一个，我也想恰饭。】 【哈哈哈，洗得太低端了吧，楼主收费是不是特别便宜？或者干脆是机器发的？】 【新注册的小号哈，五毛账号无疑。】 【这视频当然是真的，真的摆拍嘛。】 【导演的剧本不错，如果当成小说或者科幻电影来看还是有点意思的，可惜偏偏说真实采访。】 【还‘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笑死我了，我记得我念高中时那届一个奥数学神，拿了国赛金牌的那种，当年参加省赛时不过做了五道题，就花了三个小时，这采访视频里的什么秦克，两个小时做完十二道题已够假的了，后面表演的八分钟做五道题更是扯淡，以为做小学数学题？】 秦克看得哭笑不得，自己这新号的发言根本毫无作用啊！ 他眼珠一转，转手把这条评论删了，然后换了个头像和昵称，然后重新发了新的评论： “作为《数学知识报》的铁粉，我表示很失望，这视频做得太假了，可信程度太低。强烈要求UP主证实自身的清白，建议找视频里的那个什么秦克，来开场直播，现场解题，以正视听！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订购你们《数学知识报》了！同意的伙伴给我点赞，顶起来！” 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戳了戳，然后小本子推了过来：“你怎么不学习？还偷偷玩手机！” 偷玩手机被学委发现了！ 秦克用力眨了眨眼，让眼睛有点一些水汽，才委屈巴巴写道：“学委，你会不会骂人？” “嗯？”宁青筠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透出疑惑的神色。 秦克就像小孩子找家长告状般，可怜巴巴地申诉道：“学委，你要帮我骂他们！骂到他们哭，居然说我是作秀造假！明明全程视频几乎都没剪辑过，只是加了字幕而已！” 瞧他这假得不能更假的神色，宁青筠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整天就会搞怪，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时候！ 少女白了他一眼，写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克悄悄把手机递了过去，宁青筠慌慌张张地接住，又瞪了秦克一眼，眼睛紧张心虚地四处张望。 对于她这样的好学生来说，可从没试过在课堂上玩手机。 不过见秦克一脸的激愤与郁闷，透着被欺负了的可怜气息，少女明知他是装出来的，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轻咬红唇，偷偷地把手机移到抽屉的书包上，低头瞟了眼，发现视频里的主角居然是秦克时，她漂亮的丹凤眼瞬间便瞪大了。 “你……你怎么被拍成视频放网上了？” “是《数学知识报》的采访视频而已，经过学校同意的。” “哦。”宁青筠刚才还以为是秦克被偷拍或者被人骗了之类，听到是有学校同意的，才放下心来。 不过她不敢在课堂上看视频，点开评论区，一眼就下面无数嘲讽批判的回复了。 默默记下视频的标题名字，宁青筠把手机还给秦克，写道：“你……你在视频里说了什么？” 秦克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回了句：“算了，无所谓了，反正又不影响我的学习生活，随便他们说好咯。” 宁青筠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秦克也收起手机，继续做他的英语习题。 接下来静观事态发展吧，自己抛出直播的提议，指不定还有转机，何况他相信，有人一定会比他更重视这个视频的影响。 中午休息时间，秦克本想去打球，手机却电量不足了，想起充电器昨晚还落在了奥赛特训室（旧美术室），他便打算先去那里放下手机充电。 走到B栋教学室的五楼，远远看到旧美术室的门开着，多半宁青筠已在那里学习了。 秦克刚要走进去，却意外地听到了里面传来视频的声音。 秦克的脚步在门边一下子停住了，因为他听出视频里传出的是何炜的声音：“谢谢秦克同学，这次的采访到此结束。” 学委在看自己那个采访视频？ 他猫下身子，从门口里偷偷瞧进去，果然见宁青筠正坐在座位上，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手机，神色认真而专注。 少女长长的睫毛在冬日的阳光中微微扇动，白瓷般漂亮的小脸似乎有些不高兴，尤其是粉嫩的唇瓣儿微微嘟起，更是显示出她此时的不满。 “那坏蛋虽然说得嚣张了点，但做题什么的都是真实的，他就是能做得这样快！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乱说话。” 少女低声嘟囔着，纤细的小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秦克偷偷拿出手机，在评论区里不断刷新，果然，一会儿后，原本清一色嘲讽、怀疑的评论区里多了一条新的评论。 ID“我们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变成光”： “秦克的发言虽然有点过于张扬，但他在数学方面的实力是无可质疑的，他的市赛只花了半个小时，后面还将所有大题都用第二种方法做了一遍，到了省赛时，他是在高烧39度多的情况下，只花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整份卷子，还拿到了满分……” “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华海省奥数组委会的官网里看看最新公告的获奖名单，这是链接……” “请你们不要在不了解详情时就凭着主观臆想去诽谤怀疑别人，你们不知道这样会让当事人很难过的吗？他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接受采访，说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在记者的要求下，做了些题目而已……” 默默凝视着窗边少女一脸认真专注的神色，以及她那努力地按着手机的模样，还有那在评论区不断地增加、有些笨拙、却寸步不让地维护着他的评论，秦克最后还是没走进旧美术室。 他转身背靠在墙上，抱臂看着远处湛蓝的冬日天空，在心里喃喃道： “今年的冬天，月色真美……” …… 樱园高中的圆桌会议室大佬云集，包括校长王圆、常务副校长闻建钊、副校长纪黎文、韩则平在内，还有教务处、政教处、后勤处、办公室等等各机构的负责人，各年级的数学老师，悉数在列。 会议的议题自然就是早上《数学知识报》在各大视频网站平台发表的视频。 这视频的点击数正以缓慢、却不断加速的趋势增长，目前已超过了6万的播放量，几乎九成九的评论都是嘲讽与怀疑，不但针对《数学知识报》，连带里面的樱园私立高中、秦克都受到了各种非议与指责。 校长王圆性格敦厚，做人做事并不强势，此时等众人看完投影大屏上视频网站的整个视频后，也没直接表态，只是出声问道：“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韩则平正是典型的守旧派，与闻建钊这样的改革派向来有些不对付，他淡漠道： “我有些好奇，当初是谁同意将这个视频发布出去的？难道是《数学知识报》未经同意，擅自发布的？还有这秦克，是谁同意他擅自接受媒体采访的？口气还这么大，呵，数学太简单，别人不喷他喷谁？” 闻建钊沉着脸道：“韩校长，秦克是经过我同意才接受采访的同意的，这视频也是我审核过后才同意授权《数学知识报》发布的，当时这些情况也向王校长汇报过。” 王圆微微点头，示意确实知情。 韩则平见方圆的态度似乎是暗撑闻建钊，顿时醒悟过来，这秦克目前也是校长王圆眼里的大红人哪！自己这是犯诨了，居然想借打压秦克来削弱闻建钊的势头。 他正要说些软话缓和下气氛，但闻建钊已被惹恼了，他盯着韩则平道： “这个视频没任何弄虚作假剪辑，秦克说的是他的心里话！年轻人连说出心里话的权利也没？难道要像我们中年人，事事都表面一团和气，说话顾虑重重，背地里勾心斗角？” “秦克这段时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上课也没睡觉了，每天学习到晚上十点多，还主动给班里的同学补习开小课堂，最近的月考里高二三班的数学平筠成绩直线上升，不也有秦克的功劳吗？” “他这样的优秀学生，这样的天才学生，有点儿傲气怎么了？年轻人正是要张扬个性的年纪，有信心有傲气又有何不可，只要不骄傲自大、盲目自满就行了！” “这个视频我是经过审慎思考才同意发布的，秦克取得的成绩，对于宣传我们学校的名声有好处，更重要的是，我们樱园一直被人骂作固步自封、暮气沉沉，不正是需要这么一个张扬又优秀、热情又懂分寸、有能力有成绩的天才学生站出来，一举转变外界对我们的这些负面看法吗？” 韩则平被说得脸上挂不住了，哼了声道：“问题是，现在这视频带来的效果正好相反，给我们学校的名声带来严重的不良影响……” 闻建钊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秦克的优秀有目共睹，这视频完全是真的，不怕查究，评论区不也有人提出要秦克直播解题来验证吗？我觉得可行！何况省里多少人是在关注秦克这天才学生的，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天才苗子被人攻击、被人诋毁吗？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韩则平冷笑道：“谁会多管这闲事！” 闻建钊不再理会韩则平，转头看向校长王圆：“王校长，我提个建议，您看看是不是合适。我建议把这个视频的链接，转发到我们学校官网、官微、官方公众号中去，秦克是我们的学生，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学校站出来支持他的时候……” 王圆微微点头，但未等他开口，教务处的方主任先出声了：“王校长、闻校长，各位领导！” 只见他一脸惊喜与不可思议地指着评论区道：“大家看看那条新出来的评论！真有……有大佬站出来发言支持秦克了！” 第九十九章 文科天赋增加百分之三十？ 众人齐齐看向投影大屏，只见秦克的采访视频页面下方的评论区多了一条评论。 其实有新评论并不奇怪，这视频慢慢变得火了，平均几分钟就有一条新评论，但这条新评论的发布ID有点不一样。 这账号ID的头像是真人照片，有小闪电标志——这是经过B站官方实名认证身份的象征。 而且这个ID赫然写着本名——“远州大学施存远”。 账号下面还补充显示着“B站官方认证：华海省奥数组委会专家题库组组长、审阅组组长、考纪组组长；远州大学数学学院教授”。 ——不必奇怪，在这个无比重视知识的平行世界里，B站的路线是娱乐与学术并重，堪称视频界的“逼乎”，多数学术界的学校机构和知识大佬都有注册，比如远州大学、樱园私立高中、《数学知识报》等在上面都官方认证账号。 只见“远州大学施存远”评论道： “我是远州大学数学学院的施存远，也是本次华海省数组委会专家题库组组长、审阅组组长、考纪组组长。听说了这个视频的事，就上来说上两句。” “秦克这个学生，我印象深刻，因为奥数的市级初赛时我就在现场，看着他一个半小时不到，以两种方法完成了整份卷子，而且草稿纸还是空白一片时，我就惊叹了，这个学生的心算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太强大了吧……” “说实话，我其实很想当他的老师，指导他未来的数学之路，我很少看到这样有数学天赋有冲劲有自信却不盛气凌人的学生。但我知道远州大学虽在华海省里有些地位名气，终究不是适合培养这样的天才苗子的最好地方，所以只能扼腕叹息着，等着看清北争抢秦克的那一天……” 施教授竟写了整整上千字的长评，肯定了秦克在数学方面的实力和人品！ 当然，他对这学生在采访中说话有些不着调表示了小小的批评，认为学生还是应该更谦虚低调，但最后话锋一转，又说夏国的数学界近年来就像死水一潭，出现这样个性张扬的天才学生，总的来说，也是利大多弊，起码应该会变得更热闹有趣些吧。 会议室的众人刚脸露喜色地看完这条长评，发现下面已刷刷刷地出现了几十条回复。 “奥数组委会官方发言了！” “我靠，施教授，我当年想考他的研究生没考上，现在居然出来维护一个高中生？还想收为弟子而不可得？” “这个秦克……该不会真这样可怕的实力吧？” “要不去华海省奥数组委会官网查查？” 众人还在喜滋滋地看着下面的网友开始转变态度，一直用手机刷着评论区的方主任再次失声叫道：“又……又有大佬站出来力挺秦克了！” 站在电脑旁的老郑赶紧接过鼠标，刷新网页，果然看到另一条新评论出现了。 评论人的账号ID：“奥数集训队邓弘国”。 官方认证的身份是：“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集训队一级教练员，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队副教练”。 邓弘国的评论开头是这样写的： “对秦克这学生，我是有些生气的，因为这还是我遇到第一个如此‘不识抬举’的学生，我专门从京城连夜飞到华海省远州市，就是为了邀请他加入国家集训队中，结果他倔强地拒绝了，原因是想成为各方面的全才……” “但对这个学生，我又是欣赏和服气的，毕竟我是亲眼看着他在高烧39度5、常人早已昏迷的状态下，硬是以强大的意志强撑着没倒下，还用最简捷的法子，解出全部颇有难题的省赛题目……哦对了，当中还包括我精心准备的、国赛难度的附加题……” “所以我不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哪！” “这个小子，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是，居然不肯走专精数学的路子，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数学天赋。哦对了，他还和我打了个赌，说如果他在国赛里拿不到金牌，就加入我的奥数集训队，大家说我到底该期待他拿金牌呢，还是拿银牌呢？” 虽然邓弘国表面上对秦克是“声讨”，但谁都能看得出他对这个学生欣赏爱护那是到骨子里了。 紧接着，实名认证为“华海理工大学数学系前教授、华海省奥数组委会专家题库组成员、审阅组成员”的账号“华海理工大学林海波”也发了评论： 他以幽默的口吻，生动地还原了批阅组在批改秦克卷子时的故事： “我对秦克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初百多个老师争着抢着要批阅他的卷子，盖因他不少解法很独到，让人眼前一亮，最终他的卷子还是投到大屏上，由一百多个老师共同批阅的。” “我在华海省奥数组委会工作这么多年来，能获得这样‘殊荣’的学生，秦克是唯一一个。” “到省赛批阅卷子时，我们就一直猜哪份卷子会是秦克的，结果最后只有一份满分的卷子，而且没用第二种解法。当解开封卷，看到这卷子正是秦克写的时，在场的老师们，包括我都有些失望，秦克这次的表现虽然出色，但还不够张扬耀眼啊……结果很快我们就被集体打脸了！” “因为我们后来从医务室那里得到消息，秦克是在发着高烧、烧到39度多的状态下完成了整份卷子，而且还拿了满分，引得所有阅卷老师都啧啧称赞。当时我就知道，这个学生将来了不得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声支持秦克、认可他的数学实力，评论区的风气也出现了扭转，不少读者都被震惊了。 “这秦克背景太深厚还是真这么牛？居然能让这么多大佬跑出来替他发言，力挺他？” “我去官网查过了，这秦克真是市赛和省赛的冠军，而且是特别标注了‘满分第一名’的牛逼存在。” “听说这次全国各地的市赛省赛难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秦克居然还能拿满分？按施教授所说，他的草稿纸还是空白的，全程靠心算？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我决定再去仔细看看这个视频，尤其是后面的题目分析。” “我看了，看不明白，感觉高中白上了。不过《数学知识报》向来比较务实，不是那些喜欢做假作秀的戏精，说不定这个视频是真的，世上真有这样的天才学生。” 王圆没再看下去，环视众人，微笑道：“在座各位同事、老师啊，要是咱们再不出声，怕是要被人笑话喽。咱们按闻校长的建议来吧，官网、官微、官方公众号，马上运作起来，全力声援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 除了韩则平的脸色有些难看外，众人都精神大振，齐声应诺，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都轻松活泼起来。 …… 下午，秦克还在上着化学课呢，耳边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来自网络视频平台网友对宿主的震惊情绪、敬佩情绪和羡慕妒忌恨情绪，宿主的学神经验值+1796！” 秦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看了眼浮在半空中的系统界面，果然数学的升级进度条向前推进了一小截。 这么夸张？一次就比今天赚到的全部学神经验值还要多了！ 不到秦克不惊讶。 从早上九点多起到此时，平均每节课系统都会弹出类似的提示一次，但每次收获的学神经验值不过一百几十，最多也就二百出头，像这样一次刷到近两千点的学神经验值还是第一次。 秦克偷偷掏出手机来，打开B站APP，发现自己的那条采访视频竟出现在首页上，播放数已超过十三万了，评论区更是热闹，几条热评被置顶了，秦克一看评论人，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施存远教授、邓弘国教练、林海波教授，甚至樱园私立高中的官号都发言力挺。 最新一个通过官方认证了账号发言的是他初中的数学老师莫庆求。 “作为秦克初中时的数学老师，我应该是有一定发言权的。秦克这小子，表面嘻嘻哈哈，嘴皮子利索得紧，实际上是很努力很谦虚的一个学生，也很照顾家人。他的数学天赋在初中时就很突出了，初中三年就没试过数学不满分的，每次我批改他的卷子，都从心里感到舒坦……” 看着一个个大佬、老师、长辈们的发言声援，秦克鼻子有些发酸，眼角也有些发热。 什么啊……明明我自己就能解决，你们一个个跳出来，我还怎么上直播解题装逼刷学神经验值啊……可恶，还令沙子进我眼睛了。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努力不让那热热的水雾凝聚成珠，但心中涌起的热流，久久都没有消散。 …… 这采访视频带来的收益，在第三节晚自习即将下课时达到了让人咂舌的数值。 秦克还在旧美术室里，听着学委宁青筠讲解英语作文里最容易得到的句型、语法和单词运用技巧，系统的提示来了： “叮！检测到来自网络视频平台网友对宿主的震惊情绪、敬佩情绪和羡慕妒忌恨情绪，宿主的学神经验值+6722！” 秦克的数学升级进度条，再次刷地拉进了一截，数值达到了91107/100000，距离升级已不到一万点了。 太爽了吧，原来在网上发学霸视频才是刷学神经验值最快的方式？看来明天就能将数学提升“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了！ 秦克正在心里盘算着，耳边忽然又传来了“叮咚”的系统提示音。 “叮咚！检测到您当前未使用的学神经验值累积已超过60000点，系统特别给予您一次兑换机会！” “您可以选择花费当前60000点未使用的学神经验值，来兑换‘文科天赋+30%’的奖励机会。请问是否兑换？” “请宿主回复，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会再次出现！” 文科天赋+30%？ 秦克激动得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和分析，秦克算是发现了，当初数学等级提升时，带来的不只是对应等级的数学知识、答题方法技巧和经验，更关键的是提升了他的理科天赋！ 按现代的科学理论，人类的智商主要包括观察力，记忆力，想象力，逻辑思维能力，推导能力，判断能力等等。 而所谓的学习天赋，其实就是智商的体现。 比如理科天赋，相对会更偏重于逻辑思维能力，推导能力，判断能力；而文科（含艺术）能力，则相对更偏重观察力、记忆力、想象力。 当初秦克的数学等级提升到“高中奥数（市级初赛）”时，秦克就明显感到自己在逻辑思维能力，推导能力，判断能力方面有了起码20%的提升，换而言之，就是理科天赋提升了20%！ 当提升到“高中奥数（省级复赛）”时，秦克的理科天赋再次提升，估计接近50%。 及至“高中奥数（全国决赛）级别时，提升幅度更大，起码达到100%。 也就是说，现在秦克的理科天赋，较之高二刚开学时，提升了整整一倍！ 原本他的理科天赋就相当不错，翻了倍更是达到了让常人难以触及的高度。 正是靠着这逆天的理科天赋，以及熟练掌握的奥数知识、解题方法技巧，他才能做到看到国赛难度的题目，能在极短时间内琢磨出最优的解法，实现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解题速度。 至于秦克的文科学得如此吃力，归根到底就是文科天赋方面偏弱。 这时有机会将文科天赋提升30%，秦克的选择就显而易见了。 少了这6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想升级到“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又要再花些时间了，但不要紧，离国际奥数IMO还有八个月的时间，秦克并不急，何况只要文科天赋提升了，期末联考的成绩他就有把握提升一截！到时“成绩使我进步”又会奖励大波的学神经验值！ 更别说明天那采访视频还有新的学神经验值到账呢！ “确定兑换！” 随着数学升级进度条的进度刷地缩短一大截，秦克立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总之是一种很舒爽的感觉。 硬要用什么来比喻的话，就像是原本有些近视，忽然戴上了近视眼镜，世界从有些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秦克，你发什么呆呢？”感觉被人用笔套戳了戳手臂，秦克这才回过神来，见宁青筠正用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看着他：“你之前还很专心的，怎么忽然走神了？是不是累了？” 第一百章 天赋提升的显着效果 宁青筠见秦克还有些愣愣的，忍不住轻咬红唇，声音转柔道：“你该不会是还在想那采访视频的事？放心啦，学校都出面了，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师们都帮你说话了……” 秦克已从文科天赋提升了30%的神奇感觉中回过神来，眨眨眼笑嘻嘻地问道：“咦？学委你怎会知道的？” 少女的小脸一红：“我……我闲来无事，随便点开B站，就看到你的视频了，就稍稍关注了一下下。你……你笑什么？我……我才没帮你骂人！” “是是，多谢学委了。”秦克知道这女孩脸皮子嫩，自己再揪住这点不放非得惹得她脸红耳赤、恼羞成怒不可。 虽然那样的学委很可爱，不过现在秦克最想做的是测试一下“文科天赋+30%”的效果。 “学委啊，你等等，我忽然有些顿悟的灵感了，似乎能提高学习英语的效率。” 宁青筠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却见秦克从桌子上取出一本她特地从学校图书馆选来、借给这家伙背诵的英语语法书看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见秦克自己认真地看起了书，宁青筠也没打扰他，自己复习起今晚秦克教她的奥数知识点。 过了片刻，下课铃声响起，到了两人惯例的散步时间。 原本宁青筠是不在意这些下课铃声的，课间也用来学习，但上次秦克那坏蛋恐吓她说，如果久坐不起来活动活动，小腿会变粗的。 当时宁青筠羞恼地捶了那坏蛋两下，女孩子的身材问题是你这家伙能讨论的嘛？但从那天起，她每听到下课铃声，都会忍不住起身活动活动——虽然她的小腿非常纤细，弧线也非常好看。 这时宁青筠见秦克看得全神贯注，似乎对铃声充耳不闻，便悄悄地离开座位，自己在旧美术室里绕圈散起步来。 不过少了秦克在旁边插科打诨，散步似乎也变得没了意思。 宁青筠走了三圈，走到后面秦克看不到的角落时便停下了脚步，偷偷掏出手机来，一边偷瞟着秦克的动向，一边飞快地打开B站的APP。 此时那条采访视频里的弹幕、评论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震惊、认可、膜拜、羡慕评论，占比已超过了七成。 “卧槽，这学生好吊啊！” “那些大佬们没说错，起码从解题过程和速度来看，如果不是背答案的，那就真是超一流的数学天才了！” “膜拜学霸！反正三年前拿过奥数省一的我，也没这样的解题速度，哦，我浙省的。” “原来是我高中学校的学弟啊，不要怕，在远州大学的师姐师兄们都闻讯赶来支持你了！” “牛逼啊，我是考研党，说来惭愧，那个微积分的解法我居然看得不是很明白，完了，感觉下月的考研试悬了……” “大佬们好眼光，这个学生了不得啊！未来的学神！” 宁青筠翻看着翻看着，心情便好了起来，就像被夸奖的是她自己一样，水润的红唇更是忍不住开心地勾起…… 秦克却没留意到学委的“鬼鬼祟祟”举动，他完全沉浸在英语学习中。 从翻开那本英语语法书时起，他就发现原本觉得很难记住、花样繁多的语法，似乎明显容易起来，看着也顺眼了不少，不再枯燥了。 比如他平时很容易弄混的“动词不定式作宾语补足语”，也就是“to do”的不定式复合结构句型，在接特定动词后面做宾语补足语时，有些接带“to”不定式，有些又接不带“to”不定式，弄得秦克晕头转向。 这时看到同样的语法点，他意外发现自己一下子就记住了诀窍，而且在回忆起宁青筠在教他这个语法点时特意想出来、帮助他记忆的“口诀要点”时，有了新的理解体悟。 “一感（feel）五看（see，observe，ch，look at）三使（have，let，make）两听（hear，listen to）”等动词后面跟复合宾语时，不定式“to”要省略，而作为被动语态时，“to”要加上。 而且记单词也轻松了许多，看一眼就能见个大概，再看第二遍基本上就能记住，第三遍就能印在脑子里。 爽啊！这就是文科天赋+30%的效果！ 秦克估计自己现在的文科天赋，就算比不上自己家的小白菜、超级学霸宁青筠，但也肯定比较接近了。 最让秦克惊喜和激动的是，他开始有了“语感”，就是看到一句英语，如果正确的会觉得很顺畅很舒服，如果有点问题的，就觉得不顺不舒服，仿如有人把“今天天气真好”说成“今天天好真气”一样。 对于向来是“英语苦手”的秦克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拥有“语感”！ 一种学到新知识、掌握新技能的满足感与兴奋感油然而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秦克整整翻了二十几分钟的英语语法书，才满足地舒了口气，甚至出生了“奇怪啊，这些语法点不是很容易记住和理解嘛？为什么之前自己就是容易弄混呢？”的感叹来。 不行不行，有些飘了。 秦克又背了遍宁青筠在昨晚用娟秀字迹特地为他写的“写作高分常用谚语”，发现昨晚好不容易背出来的长长句子，居然有种能顺溜地念出来的感觉，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只要再这样学习下去，语文、英语、文综这些科目的水平定能直线上升！ 距离期末联考还有二十五天，加油加油！ 只要填上文科短板，进入市里前五十名，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又看看手表，距离宿舍楼关门只剩下十分钟左右了。 秦克忙推了推旁边正做题的宁青筠：“学委，该走了。” “哦，好的。”这样隔着衣服的短暂身体接触，宁青筠已不会太在意了，她很快收拾好小书包，与秦克一起熄灯锁门，离开了旧美术室。 在冬夜带着寒意的微风中，两人很自然地并排而走——在快到宿舍楼或者人多时，两人才会默契地分开一段前后距离。 踩在古旧的校道上，宁青筠伸手拨了拨耳朵旁边被夜风吹乱的几缕顽皮发丝，轻声问道：“见你看英语书看得很认真，不像之前那么愁眉苦脸了，难道真有了什么学习的灵感？” 秦克心情非常好，他笑嘻嘻道：“算是吧，还是要感谢学委，你这半个多月来一直耐心教导我英语，还让我背了大堆的口诀，我连在梦里都回响着你的声音……” 宁青筠小脸一红，这话怎么听着总有种让人心慌误会的含义在里面？ 她不由羞涩地白了眼秦克，轻嗔道：“别……别胡说八道啦，正经点说话！” 少女的声音悦耳中透着一股撒娇般的柔媚可爱，秦克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白瓷般漂亮的侧脸泛起淡淡的红晕，就像诱人的苹果，让人很想轻轻地咬上一口。 秦克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以免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来。 “哦，我是说，一直日夜思考着你教我的英语口诀，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就在晚上你给我讲解英语写作能加分的句型时，忽然有了顿悟，让我掌握了一些学习英语的窍门。” “什么窍门？”宁青筠好奇道。 “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忽然更容易理解你给我讲的英语了，对了，我还有了‘语感’！厉害吧！这都是多亏了学委！我学英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英语句子有‘语感’！” 秦克再次把功劳全推到宁青筠的头上。 他知道，人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都是很重视的，就像游戏里辛辛苦苦练出来的高级号一样，付出的越来，就越会产生珍惜和重视来，久而久之，宁青筠就会产生“放不下这家伙”的潜意识，以及“这家伙没了我怎么学习呀”的牵挂来。 只要想他想得越多，就算不是爱情，也会慢慢转化为爱情的。 何况这样的说法，也会更好的激励宁青筠继续教他英语。 果然，宁青筠并不知道自己再次被套路了，小脸上露出了欣慰开心的笑容： “也有你自己的努力在里面啦。嗯……虽然我弄不懂你到底顿悟了什么，但有进步就好。其实语感最容易通过口语来获得和加强。所以，从现在起到回到宿舍的几分钟里，我只会和你说英语。OK，let’s start h Speaking Practice。” “不要了吧……”秦克苦着脸做了个求饶的动作。 宁青筠咯咯地笑了起来：“I derstand what you say unless you speak English。” 看着少女平时绝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的、清纯可爱的笑容，秦克轻声说了句：“The as did his month. This month， they did。”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宁青筠惊喜地看向秦克：“你居然能随口说出这句谚语了？” “不是你昨晚给我准备的那页‘写作高分常用谚语’里有的嘛？” “Ah ha，yh Speaking has really improved……”宁青筠笑得更开心了，仿佛步伐都轻盈起来。 两人一路进行着英语对话，得益于文科天赋+30%的效果，秦克的英语口语越来越流利了，原本带着山区小镇固有特色的口音，也开始向着宁青筠的标准发音看齐。 十分钟的路程明明很长，但又短得奇怪，一晃眼就到了目的地。 看着前面的宿管阿姨已站在门边了，即将要关门了，少女甜甜而羞涩地朝秦克笑了笑： “我先回去啦，你好好加油！明天见！”说罢她一甩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小跑回到女生宿舍中。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仿佛使少女轻盈曼妙的身姿都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秦克凝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女生宿舍里，才双手插在衣袋中，吹了个口哨，转身而走，风中传来他疑似练习英语口语的声音： “The moonlight is so beautiful tonight， you see it？” …… 这次秦克的采访视频引起的事件影响越来越广，在夏国的数学界算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樱园私立高中的走读生晚上回家后能上网，很快就看到了这个视频。 第二天就有个叫魏轩的高二三班学生偷偷带了手机回教室，还激动地冲到秦克面前：“克哥，你要火了！” 一句话立时便引来了许多学生的关注，要知道秦克现在是班里的焦点和风云人物，几乎所有男生都视他为哥们好友，有事没事都喜欢和他聊天，连找秦克问数学题的女生也多得很，只是宁青筠就坐在秦克旁边，一般女生没好意思在她清冷的目光和气场下与秦克多说话而已。 葛志星离得最近，好奇道：“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克哥怎么就要火了？” 魏轩指着手机屏幕道：“你们没法子用手机可能不知道吧，克哥最近接受了《数学知识报》的采访，还拍成了视频，放到了网络平台上！看，点击量已超过20万了！” 围过来的学生立时叫了起来： “哇！克哥牛逼，被报纸采访了！” “克哥这是火遍网络了啊！” “上周省电视台都来采访过克哥和学委，再多了个《数学知识报》也不稀奇，说来这与克哥火起来有什么关系？” 魏轩不屑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采访视频里克哥表演了神一般的解题速度，亮瞎了不知多少学渣的狗眼！现在这视频在B站、豆音都火得很，全上了首页推荐，而且很多公众号，围脖大V都转发了这采访视频，开始时很多人怀疑克哥，说他做秀……” “什么？居然敢骂我们克哥！哪个平台？我们注册一百几十个小号去骂回去！”李雄义愤填膺地撸起袖子来，向齐、王历新等一众男生也跟着鼓噪起来。 “嘿，哪用得着我们这些小角色出面，现在一群数学界的大佬都发评论力挺克哥呢，当中就包括了现在国家奥数队的副教练，听说克哥可是拒绝了他的招揽，不肯加入国家集训队……” “克哥，真的吗？你居然连加入国家集训队的机会都拒绝了？” “克哥请收下我的膝盖，我现在除了膜拜外已不知怎样表达对你的景仰之情了！” 除了高二三班的学生们激动地大呼小叫外，随着视频的消息通过走读生们传播到住校生当中，有关秦克的热议随处可闻。 这也使得秦克在学校里原本就如日中天的名气更盛了，几乎到了连扫地大叔和饭堂阿姨都知道的地步——秦克去饭堂打饭时，饭堂阿姨总会额外给他多加些肉。 当然，秦克坚决认为这是自己长得帅的缘故。 第一百零一章 秦克的新手表 据说秦克这采访视频之火爆，还曾短暂时上了围脖的热搜，虽然排名很靠后，但也足以引起了夏国数学界对秦克这个天才学生的关注，连京城里几所最知名的高校，也开始留意到有这么一个特殊的高中生存在。 为此，《数学知识报》想趁着这波热度，找秦克来一次现场直播解题，不过被樱园高中的闻校长拒绝了。 在学校眼里，上次采访带来给学校带来的正面名气已够大了，现在秦克正是应该集中精力备战奥数国赛以及期末联考的关键时期，不能再被这些外界的噪音影响到了。 当然，网络事件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某件娱乐圈大瓜的出现，网友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三四天后，系统提示的通过网络视频平台收获到的学神经验值已跌回到1000以下了。 对身处校园的秦克来说，网络上的名声什么都是浮云，这次采访视频事件，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一个可以正当刷学神经验值的好途径，另一个重大收获则是刷到了总共接近八万的学神经验值。 采访视频在B站的总播放量达到了五十多万，如果算上豆音平台，总播放量应该更夸张，可惜的是只有在系统处于激活状态时，观众们刷起的情绪值才能转化为学神经验值。 而且多数吃瓜群众都是成年人或者大学生，夜猫子居多，加上同理感弱些，刷起的情绪值很少出现“双倍暴击”。 最容易出现“双倍暴击”的同龄高中生又多数要上学上课，等有空刷这视频时，多半都是放学或者深夜，那时系统早就休眠了…… 以上种种原因，使得视频的播放量与刷到的学神经验值完全不成比例。 不过接近八万的学神经验值，已让秦克非常满意了。 原本他90000多的学神经验值扣减了60000后，只剩下31000出头，现在重新得到了大波后续的学神经验值，数学升级进度条重新拉到接近升级的92121/100000，相当于白得了一个“文科天赋+30%”的奖励。 当采访视频每天带来的收益不到300点、且越来越少后，秦克基本上已不再理会它了，一头扎入到期末联考的文科复习中去。 得益于“文科天赋+30%”的效果，秦克的文科学习轻松了许多，学习效果更是直线上升，以往艰涩难慌的古文也容易记忆下来并理解了。 明显的进步激发了秦克学习文科的热情与兴趣，他慢慢在和宁青筠的日常对话中，也开始用上了英语，还坚持每天写八百字的作文来练笔。 不只是他，整个樱园私立高乃至整个远州市的各大高中，在学校的鼓动激励下，学生们也都为了备战这次期末联考而弊足了劲，而一张张的模拟卷发下来，也弄得学生们焦头烂额，自然没什么心思时间去讨论关注秦克的采访事件了。 秦克的“数学小课堂”更是爆满，几乎全班同学都准时来听讲，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学生听到消息，都想着法子要混进来站到课室后面听课……毕竟是重点高中，一心求学、想方设法提升自己成绩的学生大有人在。 宁青筠同样忙碌，她白天时复习备考联考，晚上准备奥数国赛、教秦克英语。 当她发现秦克的文科学习似乎更加高效后，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他制订更详细的文科各科备考计划，结合自己每日更新的学习笔记，帮助兼督促秦克的学习。 得到宁青筠的悉心辅导，秦克的文科水平提升得更快了，尤其是语文、历史、地理、政治几门科目，进步虽然及不上英语，但较之期中考试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白天同桌，晚上一起上晚自习，除了周日放假那天外，几乎是形影不离，但宁青筠的心思全放在两人的学习备考上，并没留意到这份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习惯的亲密距离。 随着日历一页页地翻动，冬天的气温也越来越低，在室外说话都会呼出白气，室内也冻嗖嗖的。 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在课室人多时还不明显，到了晚自习，秦克和宁青筠两人在空旷的旧美术室里时就份外明显。 留意到宁青筠在写字时总不自觉地停下来呵手，秦克没说什么“我帮你捂捂手”之类的骚话，只是偷偷发了条短信给老郑。 第二天一个崭新的电热器便出现在旧美术室门口，秦克在傍晚的“数学小课室”开讲前先跑来拎了进去放好，接电打开了电热器，检查过没问题后才折返教室给同学们讲课。 当宁青筠背着小书来到B栋教学楼，开锁打开旧美术室的大门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暖风。 少女怔了怔，然后就看到了放在她座位前方，正散发着红彤彤光线的电热器。 “那家伙……”宁青筠停下了习惯性的呵手动作，眸子里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嫣红。 这里只有她和秦克有钥匙，连老师都没，根本就不用猜测是谁这么贴心地准备了电热器…… 讨厌的坏蛋，总做些容易让人感动误会的事来！ 心里“数落”着自己的同桌，宁青筠心里却甜滋滋的。 对于她这样自小只与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习惯了事事都只能依靠自己解决、性子清冷得有些倔强的女孩来说，这种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而温暖，暖得像有什么要从心里溢出来。 宁青筠回到座位里，看看时间，离那家伙讲完课回来这里，还有一点时间。 说来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要不要送点什么给他？ 宁青筠取出手机，打算到购物APP上搜索下“送给男生的生日礼物”以作参考，毕竟她从没送过礼物给男生，不知道该送什么，但刚输入“送给男”三个字，搜索栏下面便自动显示补完的句子—— “送给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送给男朋友的惊喜” 看到“男朋友”的字眼，宁青筠先是一怔，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秦克嬉皮笑脸的讨厌样子来。 少女的小脸上立时染上了晚霞般的红晕，“啪！”手机慌得掉了下地。 …… 随着期末联考的日渐逼近，越来越多的消息传了开来。 某次班会上，班主任魏文萍便透了底：“这次的联考，所有科目会较以往稍难一点点，尤其是理科科目。但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到时如果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不要慌，先跳过做会做的题目就行了，你们要记住，你们不会，别人多半也不会……” 魏文萍说得有些轻描淡写，秦克却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如果真只是“稍难一点点”，魏老师又怎会再三提示“跳过不会的题目”？ 估计这次的联考，难度会非同寻常啊。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再好不过了，理科正是他的强项，理科越难，他越有机会进入到全市的前五十名。 他甚至有些期盼联考早点到来。 日历很快就翻动到了12月24日，正是西方的节日“平安夜”，也是秦克的生日，距离期末联考只剩下十二天。 此时已是深冬时节，北方早已是白雪皑皑，而远州地处相对靠近南方的华海省，冬天的第一场雪始终未见踪影。 不过按天气预报，姗姗来迟的初雪似乎终于要在今晚降临人间了。 这个带着暧昧气息的西方节日来临，在备考中苦熬的学生们便多了些许的骚动，原本就有些眉来眼去的男女生之间，纷纷在今天的一大早借着送苹果和小贺卡来相互试探。 宁青筠作为学校里最漂亮、成绩最好、最引人注目的女生，自然也收到了许多苹果和贺卡，但宁青筠只收女生送的，男生送的一概拒绝，不管对方是谁，认识不认识。 男生们早知她的性格和“名声”，哪怕有能大着胆子走近她身边的，被她那双明如秋水，却又透着凛然清冷的漂亮眸子盯着，也瞬间勇气大消，根本不敢强送，只得灰溜溜地败退。 ——学委那“高岭之花”名号，又岂是浪得虚名？ 不过就有人能完全无视宁青筠的这股气场。 “早啊，学委。”秦克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宁青筠旁边。 他依然是踩着早读课的铃声才回来，还打着呵欠，自然卷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槽槽的，头顶上的那根呆毛份外显眼，拉链半拉不拉的校服松松垮垮的，一如平日里带着吊儿郎当的懒散。 坐回到座位上，他没掏出什么苹果啊贺卡啊送给宁青筠，甚至没和她多说话，反倒趁着上课铃声响起、课室有些混乱时掏出手机，匆匆回复早上收到的十几条微信消息。 像他这样的性格，敌人不会少，但朋友肯定会更多，记得他生日的女孩子也不会少。 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自然是小妹秦小壳，她一如既往，准时在零时零分零秒发来了生日快乐的祝福——以前秦克在家里住时，小妹也是直接在他房间里守到零时零分零秒，说完“老哥生日快乐”才回自己房间睡觉。从小到大，从没例外过。 然后是青平镇初中里的同学，他们多数都留在本地的二流高中，手机随便玩，所以从早上起就不时有记得秦克生日的，发来了祝福语，记不得的也会发来平安夜快乐兼预祝圣诞快乐。 宁青筠白了秦克一眼，正想提醒他上课了不要玩手机，却忽然留意到秦克的左腕上戴着一只新的手表，款式新颖好看，看着价格决不会便宜。 少女的目光立时就变得锐利起来。 她知道秦克不是喜欢在自己身上花钱的人，哪怕现在拿到了大笔的奖学金，也没有乱花钱，吃的用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看他现在穿着的球鞋都洗得有些发白了，却仍没换新的就可见一斑。 可这时，他却在生日这一天，忽然戴上了这么一个价值不匪的漂亮新手表…… 这时四周的学生已开始各自的早读了，宁青筠拿起英语书，却没读出来，而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你的新手表挺漂亮呀。” 秦克刚批量回复完毕所有同学朋友的祝福，闻言抬头，笑嘻嘻地看着宁青筠。 宁青筠小脸有些发热，低声嗔道：“看着我做什么？” “哦，没事，只是意外你会关注到这些小事。” “我……我眼睛又没瞎，你新手表这么显眼，我怎会看不到？” 宁青筠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在秦克这样的人精眼里根本无从遁形。他一眼就看穿宁青筠其实是想旁敲侧击问这手表的来历。 “嗯，这手表的确有点显眼，原本我不太习惯戴这样子显眼的手表。”秦克笑得份外的贼兮兮，就是不说这手表怎么来的，反倒取出英语书一副准备早读的模样。 宁青筠却不知自己又被套路了，还自以为敏锐地留意到秦克话里“无意”透露的信息。 这手表应该不是秦克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他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但也就戴上了。 问题是男生会给同性朋友买这么好这么贵的手表吗？几乎不可能。 秦克的家人？可是秦克好久没回家了吧，而且瞧秦克原本的电子手表很旧了，他家人不像是会给他买贵手表的…… 会不会是在早上来课室的路上，哪个女生送的？ ——这并非不可能，今天一早就有好几个陌生的女学生红着脸在门口问哪个座位是秦克的，然后就要把手里明显装着苹果和信件的袋子放到秦克的座位上，只是被忽然抬头的宁青筠用清冷的目光盯着，才自惭形秽地讪讪缩了回去。 这么一联想，宁青筠的心里立时像吃一斤的柠檬，连空气都带着酸溜溜的柠檬味道，胸口还闷闷的，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什么嘛，女孩子送你礼物你就收，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手表，难道不知道对方一看就是对你有企图的吗？还笑得这么开心，讨厌鬼，坏蛋，不理你了！ 她轻咬红唇，悄悄把小书包往抽屉里推了推，里面装着给这家伙的生日礼物，不过现在她不打算送了。 秦克一直偷偷留意着宁青筠的神色，见少女傲娇地咬着红唇收回了视线，低头看书，不由心里直乐。 自己家小白菜吃醋闹别扭的样子太可爱，让他总是忍不住想逗弄逗弄。 不过秦克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嬉皮笑脸地主动搭话：“学委，我的苹果呢？” 宁青筠本不想理他，但他笑得太讨厌了，便白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为什么我要送苹果给你？” 第一百零二章 初雪夜，握在一起的手，以及开始的期末联考！ “你居然没给我准备苹果？”秦克一脸的震惊，然后露出伤心难过的神色： “不会吧，学委，就算你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也该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吧？朋友之间互送苹果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连我小妹离我几十公里远，都记得给我寄来一块手表作为生日礼物，学委你让我太伤心了……” 宁青筠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这手表是秦克的妹妹送的？ 她轻轻拨了拨马尾辫上的发丝，若无其事地问：“你妹妹送你一块手表了？” “是啊，诺，就是现在戴着的这块。那个鬼丫头大概是见我给她买了个水果笔记本，有些不好意思了，居然给我买了这么块手表，昨天才通过‘顺丰’寄了过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老爸老妈那里磨来的钱。” 秦克说着还把秦小壳的微信记录打开给宁青筠看。 “老哥，你收到我递的快递没？嘻嘻嘻，明天就是你生日，这是生日礼物，你一定要戴上哦！还有，这是我选了好久，最最最喜欢的款式了！” 看到这条消息，宁青筠心里的柠檬味刷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板起的小脸也瞬间放松了下来，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不自知的笑意：“你和你小妹的关系真好呀。” “还行吧，比起那些整天吵架的兄妹自然是好些的。学委，你别转移话题，我的苹果呢？没苹果的话，今天我就缠着你要，哼哼，我早就在半个多月就提醒过你了的！”秦克伸出手，一脸的无赖相。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从小书包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苹果，从桌子下面偷偷塞给他：“给你啦，坏蛋！” 秦克嬉皮笑脸地接过嗅了嗅，果香入鼻，使他的心情非常不错，如果他没猜错，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宁青筠手里拿到苹果的男生了，也证明他与离学委的距离又拉近了。 而且学委会吃醋，无论是不是已喜欢上他，可以肯定的是，学委一定将他放到了很特别的位置，同时也希望他同样将她放到特别的位置上。 所以秦克贼兮兮地瞅了眼同桌少女那带着红晕的漂亮小脸，然后用力地咬了口手里的苹果：“又香又甜，谢谢学委，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苹果了。” 明明秦克咬的是苹果，不知为什么，宁青筠总觉得刚才这坏蛋瞅自己的眼神透着古怪的含义，让她莫名的脸红心慌。 “胡说八道……苹果不都一样的吗？还有，现在还是在上早读课，你可不能吃东西！” “为了等你这苹果，我早餐都没吃。学委你就当没看到好了。” “不行，这是纪律问题，你可以待会儿下课了再吃……” “可是我已经吃完了。”秦克三五下就把苹果啃完，随即自顾自地起身去垃圾筒把果核扔了，回来还给宁青筠扮了个鬼脸，气得学委狠狠地甩了他几个大白眼。 秦克嘻嘻笑着，又做了波骚操作。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白纸，利用三角形稳定性最好的原理，折了个三角形的立牌，用透明胶粘上，写了一行字，摆上课桌的最显眼的位置。 宁青筠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今天不少同学表示要送苹果给我，这里谢了哈，心意收到了，苹果就不用了，不然今晚的数学小课堂要暂停了，因为我得到饭堂门口摆摊卖苹果。PS：学委也是一样，大家饶了她吧，女孩子可不能搬那么多那么重的苹果去卖。” 宁青筠看在眼里，不由卟哧一笑，这极具特色的俏皮话，既不会让同学之间因为拒绝而生份，也不用担心收到一大堆苹果头疼怎么处理。 这家伙，真是太懂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了。 只是……你怎么问也不问就把我也代表了？ 不过见秦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宁青筠有些心慌地移开了视线，始终没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 秦克对于自己的生日其实并不重视，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老爸老妈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会记得孩子的生日。如果不是小妹记着并吵着要吃蛋糕，大概他连蛋糕都不会买。 所以12月24日这天，他过得与往常并没什么不一样，也没向除了宁青筠之外的同学朋友提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连晚饭都没给自己加个鸡蛋，反正饭堂阿姨给他加了不少的肉。 临近联考，晚上的晚自习他依然非常专注投入地复习文科，只是意外地发现了宁青筠偶尔会走神，与他目光相接时，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小脸微红、心慌地移开视线。 学委今晚是怎么了？不像她平时的风格啊，往常她一摸着书本，就可以很快投入到学习状态中去的。 不过试探着问了几次，宁青筠都没接他的话茬，秦克决定再观察观察，反正宁青筠天天与他在一起，有什么心事他总能发现端倪的。 时间在紧张的学习中流逝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间。 “准备走喽，学委。”秦克起身，惯例先去打开旧美术室的大门看看天气。 门一开，寒风立时便灌了进来，还带来了几片雪花。 放眼望去，昏暗的天地间笼罩在漫天的飞雪之中，校园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原来在两人沉迷于学习之时，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外面下雪了，风也大，学委，你有没有穿够衣服？” 秦克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转身想要去取门外后面放着的大伞——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早就暗中托老郑弄了把极大、能两个人一起用的雨伞给他，放在这里备用。 至于为什么不准备两把，这还用得着问吗？ 忽然听到宁青筠开口了：“那个……” 秦克回头，便看到宁青筠跺了跺脚，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小跑到他面前，红着脸从小书包里掏出一件东西塞到他手里：“给……给你！” 秦克的低头一看，这是……围巾？ 他不由惊讶地看向宁青筠。 与秦克目光相接，宁青筠的小脸更热了，连粉嫩的小耳朵也染上了红晕。 “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过生日，除了妹妹外都没人给你送礼物……有点可怜……才……才去学校小超市随便买了送你的。姑且……姑且你也算是和我一起征战奥数的……的伙伴。” 大概是第一次送生日礼物给男生，这个向来脸皮很薄的少女，不但低着头一味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声音都紧张得有些发颤。 如果不是在这样独处的环境下，她甚至都不可能取出来送给秦克。 秦克却看得出这条纯白色的围巾做工精致、花纹典雅，决不可能是学校小超市能买到的，多半是什么牌子货。 宁青筠肯定是提前买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周日放假那天？那天她是有离校返家的。 想到少女在商场里细心地给自己挑选围巾的情景，以及今晚一直欲言又止的纠结可爱模样，秦克嘴角不由勾起，围巾未戴便感觉到温暖。 “谢谢学委，不管是哪里买的，我都很喜欢。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生日时，收到女孩子送的礼物，太感动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秦克大言不惭，又悄眯眯地给了宁青筠一个特别的地位。 反正他以前都没接受除了小妹外别的女孩子送的生日礼物，那就当是没收到过。 哦，贺卡之类的不算，嗯……零食也不算……漂亮的笔记本、铅笔之类的小东西，都是学生用具，能算是生日礼物吗？ 果然，宁青筠听到这话，小脸更红了，心里不知怎的有种喜滋滋的感觉。 “走……走啦。”少女拨了拨发烫小耳朵旁的发丝，背着小书包，低头就要从秦克身边走过。 “哦，这么冷，我能不能先系上这围巾啊？说来还是我第一次系围巾。”秦克说着拆开包装，故意把围巾胡乱地在自己脖子上绕啊绕。 宁青筠偷瞧了眼，见这家伙系得乱七八糟，原本很好看的围巾被他弄得像狗窝，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笨蛋，围巾不是这样系的啦！” “不是这样系怎样系？”秦克瞬间影帝附身，一脸傻乎乎、懵懵懂懂又带着疑惑无助的模样。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重新走到他身边：“你弯下腰来啦。” 秦克一脸老实巴交地弯下了腰，宁青筠红着脸，踮起脚尖，替他解下胡乱绕在脖子上的围巾，重新打开理好，然后搭在他的脖子，再绕了一圈，系成经典的法国扣模式。 两人离得很近，秦克能清晰地嗅到少女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有如深谷幽兰般好闻的香味，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温热呼吸。 这是秦克第一次与宁青筠如此靠近——哦，先前那次匆匆的拥抱不算。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丽小脸，甚至能看到少女那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紧张地微微扇动，让秦克生出了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但他还是强行控制住了，他不能惊吓着这个脸皮嫩的女孩。 系好了围巾，宁青筠又替他将围巾整理得更好看些。 少女的神色羞涩中透着专注，更有种让人心动的温柔与贤惠。 被温暖柔软的围巾围了起来，秦克感觉自己的心也暖洋洋的，仿佛围巾的温暖融入到内心中。 偶尔宁青筠的小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他的皮肤，秦克都会有种莫名的心跳加速。 妹的，这样的学委给人的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好啦，这样系才好看。” 宁青筠系好围巾，退后两步，打量着秦克，微笑点了点头，显是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极为满意，但与秦克的目光相接，她的小脸便呼地腾起了一团红晕。 “宿舍……宿舍要关门了，我们快点走吧。”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么大胆的事，心慌意乱地夺路而逃。 “又达成了一项成就……”秦克笑眯眯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眼中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转身取上大伞，熄灯关门，然后快步追向宁青筠。 “跑这么快干嘛？”秦克在楼梯口追上学委，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少女柔软如玉的小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小心点，这楼梯滑得很！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带着你走！” 宁青筠被他握着了小手，挣了挣没挣脱，又听他说得义正辞严光明正大，只好红着脸由着他握住。 反正……反正以前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应该……应该算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接触吧？ 秦克握着宁青筠柔软温热的小手走下楼梯。 他没回头看宁青筠的神色，但能清晰感受到少女的紧张与害羞，因为少女的掌心有些许的湿意，纤长白嫩的小手指也不知所措地微微弯着，透出一种让人心动的单纯。 秦克嘴角勾起。 宁青筠并不知道底线是一点点退让的，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就定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等她到了被拉着小手而忘记挣脱之时，基本上就逃不掉了…… 到了楼下，秦克并没松开宁青筠，他若无其事道：“雪天路滑，学委，你靠近过来点！” 手上一用力，宁青筠便被扯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几乎挨在一起。 未等宁青筠发出抗议，秦克忽然皱眉问：“今晚风雪实在有些大啊，对了，学委，你自己怎么没系围巾？我记得你同样有一条纯白色的围巾。” 宁青筠瞪大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不知所措。两人挨得太近，而且秦克居然握着她小手，就这样塞到他自己羽绒服的衣袋里了！ 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 可秦克却一脸的淡定，似乎只是在做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少女低着滚烫的小脸，心慌意乱地答道：“昨天……不小心弄脏了，洗了还没干……” “哦。”秦克直接解下围巾，在她粉颈上绕了一圈，又在自己颈上绕了一圈：“先借你一半。” 宁青筠红着脸还想说什么，秦克已拉着她的小手：“要跑快点哦，学委，否则宿舍关门就进不去了。” 秦克说着将伞挡在少女的头顶上，然后拉着她快步跑入风雪中。 “喂……别跑那么快啦！”宁青筠被扯着跌跌撞撞地迈入到风雪之中，雪花迎面而来，接触到她滚烫的小脸，又化为明净的小水珠。 “不跑快点，那如果宿舍关门你进不去，就回这旧美术室睡觉，怎样？” “我……我才不要。” “那跑快点吧，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倒的。跑喽！” 风很冷，雪很大，盈盈的路灯光线洒下，白茫茫雪地上面两行几乎并在一起不断延伸的大小足迹，仿佛也多了几分纯白无暇的气息。 在风雪中，宁青筠跑得连气都喘不顺，却忍不住偷偷地看了眼将自己和秦克连在一起的围巾，还有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有种不安的畏缩，有种慌乱的欢喜，又有种流遍全身的甜蜜暖意。 她虽然一直觉得高中生不应该早恋，而且一直与男生保持着距离，但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哪可能对青春对爱情毫无幻想？ 就连她最喜欢的迪迦奥特曼里，也有很美好的爱情。 她不知道此时与秦克到底算是好朋友、重要的奥数伙伴，还是更亲密点、更让人心慌脸红的暧昧关系，但现在这样被握着手、被带着护着在风雪中前行的感觉太过让人沉醉，也太过符合少女心中对爱情最美好的幻想…… “就……就这么一次。” 奔跑中，少女小脸泛着可爱的绯红，然后小心地、怯弱地、羞涩地回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 冬天的这场初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未等天放晴，又再次下起了第二场、第三场雪。 秦克和宁青筠的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市联考，就是在漫天雪花之中，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零三章 高难度的期末联考 这次的全市高中期末联考，对于远州市的教育界来说可谓是头等大事，加上天气不太好，为了保障联考的顺利开展，各个高中都做了大量的工作，连每间考室都配置了暖气，避免因为天气因素影响到学生的发挥。 秦克所在的樱园私立高中，是与附近的南武私立高中、江海外国语高等中学、远州市第十六中学互换考场，也就是说考生基本上不会留在原本的学校考试，而是分散到另外三个不同的陌生高中去考试。 监考的自然也是完全陌生的老师，而且整个流程，包括准考证发放、考场座位安排、考场监控、安检措施、答卷批阅等等，基本上都与高考看齐。 这也是为了尽可能营造真实的高考环境，好让高三的学生适应今年六月的高考，也让高一高二的学生提前熟悉熟悉这种严肃紧张的氛围。 秦克的考场在江海外国语高等中学，宁青筠的考场则在远州市第十六中学，两人早上在操场的集合地点碰到面，相互击掌打气后，便各自坐上了不同的大巴，奔赴考场。 秦克去年是在南武私立高中考场，还是第一次来到江海外国语高等中学，听说它向来以外语为强项，学生常年横扫各大英语竞赛的榜单。 一入考场，秦克就看到学校里四处飘扬的欢迎语和勉励语，清一式全是英文。 “He that have patien have what he will！” “Today's hard work， he who！” “The sway of morale， dream of success！” “Fight the seasons ge life， s！” “Nothi was ever achieved without enthusiasm！” 这学校是要偷偷对外校的英语渣进行降维打击啊…… 秦克心里吐槽，如果不是他的文科天赋提升了30%，英语科目又得到学委的悉心指导，水平突飞猛进，怕连看这些标语都看不明白，一走进这考场就会先怯场三分。 看看四周不少学生，包括同一考点的室友、学酥王历新一脸的茫然和畏缩就知道了。 最可恶的是，这些标语只挂在对着校门方向的校道上，哪怕你进入考室后想从窗口往外面看着这标语、抄到作文里都不行，简直是恶意满满无力吐槽。 “克哥，你如果记忆力还不错，可以先背下来呀，说不定英语作文能得上。”说话的是秦克的同班同学，英语科代表丁微微，她的英语成绩非常好，在班里仅次于宁青筠，属于英语学霸一类的存在。 这姑娘长着瓜子脸，阔额头，相貌比较寻常，但比较会打扮，描着细眉、涂着淡淡的唇膏，戴着小首饰，与男生们很玩得开，也是常找秦克问数学题的女生之一。 这次宁青筠不在，她便有意无意地出现在秦克身边，找他说话。 她知道秦克的英语是最弱科目，一开始的话题便以此为切入点吸引秦克的注意。 王历新跟在秦克旁边，闻言一拍大腿，叫道：“对啊，丁微微说得有道理，克哥，你英语不行，赶紧背下来，到时作文管它用不用得上，默写上去，指不定能骗到一两分。” 丁微微不高兴地瞥了王历新一眼，这狗腿子整天跟在秦克身边，大巴里还坐在秦克的邻座，真讨厌，有没有点眼力见啊！不知道班里很多女生都想抢那个座位吗？ 秦克微微一笑，说了句：“大家都加油吧，Staing poi new ges， ew ats。Let’s go！” 说罢他朝丁微微挥手作别，扯着王历新就走。 王历新却傻眼了：“等等，克哥，你刚才说的英语是什么意思？” 秦克笑着答道：“站在新起点，迎接新挑战，创造新成绩。” 王历新更惊讶了：“克哥，你……你英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比我还厉害！？” “哈哈，你就当是吸纳了这里积累数址年的英语灵气，忽然被灌顶开窍了吧。” 看着秦克和王历新走远的背影，丁微微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这秦克的口语极为流利，居然不会比她差多少！ 这怎么可能？记得秦克的口语之差是出了名的啊！ 难道来到这外国语高中，真是能吸收什么英语灵气？ 出于对秦克的盲目崇拜，她不由深深地吸了口空气，只觉得寒风呼呼，冻入肺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王历新回头看了眼，悄悄问秦克：“丁微微怎么了？” 秦克无所谓地笑笑：“呵，大概是没吸收到灵气，只吸收到寒气吧。” …… 秦克与王历新不是同一个考室，两人在楼梯口处分了开来。经过一连串的安检、检查核对身份后，秦克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四周全是陌生的学生，从校服里倒能认出有三分一是樱园的，其余估计都是十六中和南武的。 很快，考试的钟声响起，联考的第一科，语文开考了。 秦克深呼吸两下，屏息静气，才拿起发下的卷子，开始初步阅卷。 这也是他的习惯，一来是看看卷子有没有错漏，二来是看看题量，好心里有数。 看罢卷子，秦克眉头轻皱，从初步扫卷来看，这次语文卷子的题量比上次学校里的期中卷子多不少。 开干吧！ 先看看第一篇现代文 “1、请对‘一箸入口，三春不忘’这句话所用主要修辞手法进行赏析。” 秦克：“……” 开头就是令人头疼的修辞手法赏析题！ 往常樱园高中，这类题目都是作为压轴大题，现在居然出现在这份卷子的第一题里！ 真不愧是全市联考！ 也难怪魏文萍再三提醒说这次的联考难度超过以往！ 如果不是秦克文科天赋提升了30%学习效率大增，又得到宁青筠的悉心指导，这次语文考试怕得糟糕，合格都成为奢望。 他一边回忆着宁青筠教过的方法，一边写道：“此处运用夸张手法，‘三春’一词在时间上夸张延长，写出了对食物美味程度的久久不忘，增强了对食物喜爱的表达效果。” 搞定，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秦克继续做下去。 “……我往味碟里添了醋和辣椒油，轻轻搅拌，然后在酸和辣的合奏里，我把饼和粥都一扫而光，又心满，又意足。” “2、请回答：上面句子中‘我把饼和粥都一扫而光，又心满，又意足’，可以改写成‘我心满意足地把饼和粥都扫而光。’从语义上看二者基本相同，为什么说原文表达效果更好？” 这同样是秦克最为头疼的题型，放在以前，他恐怕只能干瞪眼了，还好宁青筠曾专门替他讲解过类似题型该如何作答： “你要记住，遇到这类题目，可以从以下方面分析：修辞手法（比喻、拟人、排比、夸张、对偶等），句式特点（长短句、整散句），词语（动词、形容词、修饰词等），观察顺序（高低、俯仰、先后等），结构作用（照应、铺垫）等……” 感谢学委！你真是我的天使！ 秦克在心里暗暗合什，然后思索了一会，提笔写道： “（1）强调的重点不同：改句的重点落在‘一扫而光’上，强调全部吃光；原句的重点落在‘心满意足’上，强调吃过肉饼之后的满足感，更符合原文的逻辑。” “（2）适用的位置不同：改句用来结束文段，似乎话还没说完；原句把‘心满意足’拆开放在句子最后，语气舒缓，适合做段落的结尾。” “（3）语体风格不同：改句比较普通；原句更口语化，活泼俏皮，和整个文段的文风更和谐。” 做完这题，秦克偷偷瞟了眼四周，见学生们几乎全都做得愁眉苦脸，显然开头就被难住了。 秦克心情刷地好了几分，自己虽然做得有些吃力，但都能做出来！ 同时秦克的信心也增加了，抖擞精神提笔一路做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 克哥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这次语文卷子的题目比较生僻、难度也高，比如古诗词默写：“请默出《蜀道难》中形容水石相激、山谷轰鸣的惊险场面的句子。” 这句子可能认真复习过的学生都能大概记得，但里面的字极为繁复，容易写错。 幸而得益于文科天赋+30%，秦克的记忆力也提升了30%，所以他有惊无险就默出了“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还有接下来的文学古诗词常识题。 “下面有关杜甫说法正确的是：（）” A、杜甫之前的诗人，或者以感性见长，或者以理性见长，至杜甫方能二者兼备。 B、杜甫勇于尝试各种诗体，在七言律诗上谨守传统，在五言古诗上则作出革新。 C、杜甫诗歌震撼人心的力量，部分来自严肃与幽默之间、担荷与欣赏之间的平衡。 D、杜甫被称为是诗圣，和李白合称为“李杜”，而他所写之诗则被称为“史诗”。 这题选了大家最熟悉的“杜甫”，问题却非常刁钻，涉及到历史、古诗词发展、杜甫的史坛地位等，极有难度。 起码别的不提，光是“担荷”的意思，估计寻常学生就不了解，这是出自《管子·小匡》：“负任担荷，服牛辂马，以周四方。”秦克也是无意中翻书看过后，留下过印象。 他前后仔细分析了一番，最后选了C。 当然，这些题目都是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在后面的“古文赏析”。 “优旃者秦倡侏儒也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诺居有顷殿上上寿呼万岁优旃临槛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雨中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 没任何的断句，读着都废劲，里面生僻字也多，问题更是千奇百怪，有解释某个字词的，有考究虚词用法的，还有考究句式的，还包括翻译句子。 秦克简直无从吐槽，感觉就算是高考题应该也没这么变态吧？这是要成为学渣的乱葬岗啊！ 但所有的这些难题，秦克都一路过关斩将般一道道解决了，虽然做得有些艰难——文科天赋+30%的学习效果，以及宁青筠近一个月来细心耐心指导的成果，在这一场考试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作文是命题作文，但秦克以前就写过一篇类似观点的作文，还由宁青筠帮忙润色过，稍稍修改就能搬过来用。 秦克暗叫幸运，马上用最端正的字体把之前的作文写了出来，而且格式也很注意，三句话左右就分段，使得卷面整洁分明。 工整的字迹、清爽的分段，都能提高阅卷老师的印象分。 没法子，作文的评分本来就全凭阅卷老师的主观判断，第一眼的好印象就能加些分数。 放下笔，秦克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全是汗水。 看看挂钟，几乎已要到交卷时间了。 秦克刚匆匆检查了一遍，确定所有答案都填上，答题卡也没填错后，结束考试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四周的考生当中立时一叫哀嚎，听惨叫声，似乎大半的学生都没能做完卷子。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收卷老师看到秦克的答题卡时愣了愣，将正反两面都翻了翻，看到上面居然都答满了，还给秦克投来了惊诧与赞叹的目光。 交卷离开考室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走向自己学校大巴的方向集合，再由领队老师带着去这学校的饭堂统一吃午饭，一边讨论着早上的语文考试。 “这题目也太特么难了吧？那道古文题，连标点都没，鬼晓得怎么断句啊！” “完蛋了，这回感觉及格都困难。” “谁特么出题的？从没做过这么难的语文试卷！” “听说理科更难，我都有种想弃考的冲动了。” 学酥王历新与秦克会合后也是一顿狂吐槽，他的文科其实还可以，都在平均分以上，但这次的语文考得他都要哭了。 他苦着脸问：“克哥，杜甫那题我犹豫了好久，才选了D，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只是是自言自语找个话题，根本就没指望秦克回答，秦克平时的语文成绩比他还要差不少。 却听秦克答了句：“D不对，最后那里不是‘史诗’，是‘诗史’。” 王历新一怔，随即扯着头发鬼哭神嚎起来：“对啊！我怎么没留意到这个！主要是别的选项都似是而非……慢着，克哥你选了哪个？” “C。A无依无据，反正我从没在任何书里看过类似的评价，B的‘七言律诗上谨守传统’不对，杜甫在诗歌方面都是全面创新，不拘一格的。” 旁边认出秦克而自发围过的几个樱园学生听到都傻眼了，然后加入到惨叫的行列中：“妈呀，我也做错了！” 王历新又追问了秦克几题的答案后，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秦克：“克哥，怎么你的答案好像都是对的……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这里可没语文灵气给你灌顶！” 秦克笑骂了句：“滚！没见我这一个多月来天天都翻着文科的书？” 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确实没白费，上午的语文考试虽然难，秦克却隐隐有把握，能考到自己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这让他对于这次考到全市前五十多了几分的信心！ 当秦克和同学们跟带队老师去吃完午饭回到大巴准备休息时，意外地看到了班主任魏文萍。 魏文萍正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樱园学生打气，见到秦克，还特意过来，鼓励道： “秦克，早上的语文考试已结束了，这次的题目确实很有难度，你不要被影响到心态，下午的数学考试是你的强项，你一定要稳定发挥，考出最好成绩……” 秦克不想听她唠叨，便打断道：“老师，语文试卷我做完了啊。” “哦哦哦，没做完也没关系……什么？”魏文萍愣住了：“你做完了？” 对于秦克的成绩她心里有数，理科方面是不用太担心，只要不粗心大意，拿140分以上应该不成问题，就怕文科…… 尤其是语文和英语，向来都是秦克的弱项，这次语文题目如此难，作为语文老师的魏文萍看完题目都直皱眉，她估计高二三班里能合格的人并不会太多，当中就不会包括秦克。 为此魏文萍才特意过来关心几句，以免秦克心态崩了，影响到下午他最擅长的数学科目的发挥，哪想到听到秦克这样的回复？ “是啊。我去休息了。”秦克朝震惊的魏文萍挥挥手作别，转身钻到大巴里了。 他还真是得多午休一会，早上的语文消耗了不少脑细胞，下午的数学考试他要全力以赴，以最快的速度做完卷子，然后睡觉来赚那三倍的学神经验值——在考试时间内睡觉，“睡眠使我进步”的效果会翻三倍的。 虽然现在他有别的法子赚学神经验值，但能轻松睡觉就拿到手的机会，自然没必要错过。 何况下午睡好了，晚上他才能多熬会夜，备战明天的英语考试！ …… 下午的数学考试如期而至。 第一百零五章 他做的和我做的是同一份卷子吗 秦克依然在原本的座位，每天他的考室和座位都是固定的，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再进行同考场不同考室的调整。 铃声响起，数学科的试卷很快就开始下发，秦克扫了一遍题型，选择题15道，填空题15道，解答题5道，综合大题两道，这次数学卷子的题量也挺大啊。 再看看题目，好家伙，果然真有些难度，起码比起期中考试那份老郑出的、让樱园高二学生们叫苦不迭的卷子还要难上三分。 比如第一道选择题就得花不少时间来计算。 “1、已知双曲线C：x^2/3－y^2＝1，O为坐标原点，F为C的右焦点，过F的直线与C的两条渐近线的交点分别为M，N。若△OMN为直角三角形，则|MN|等于” “A.3/2 B．3 C．2*3^(1/2) D．4” 这题需要先求出渐近线方程的夹角∠MON，再根据三角函数的正切公式计算出|MN|，算得上是道小小的解答题了，哪怕是数学尖子生，也得花上三分钟左右来解题，才能得出正确的答案，寻常学生怕得要四五分钟才能做出来。 这次的联考，理科的卷子果然比文科的还要难还要变态啊。 秦克暗暗为别的同学默哀，然后便乐滋滋地开始做题了。 题目越难，他越能拉分，而且说句心里话，有点难度的题目他才做得爽些，太过简单的题目，他做起来毫无乐趣可言。 开始做题吧！Let’s go！go！go！ 秦克瞟了眼黑板上的挂钟，提笔就写。 可惜的是，高中难度的选择题、填空题，哪怕再难，在他眼里都与小学数学题没任何差别，几乎看一眼就能看出解法，并直接通过心算得出答案，三分半钟左右，他就完成了所有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开始进军解答题…… 秦克做得轻松加愉快，脸带微笑，四周的学生却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在心里骂娘，这是什么鬼题目，高考都未必有这么难吧？ 不少学生做第一题就做得额上全是汗水，要知道这可是下雪的冰寒天气。 但不管他们怎么抱怨，数学试卷还是在他们面前，不离不弃不增不减，更不会降低难度，所以他们只能苦咬着牙，绞尽脑汁来解题。 而学渣们直接对着卷子干瞪眼，选择题全选C然后就放弃般趴下躺平了。 教室外面是呼呼的风雪声，教室中则是沙沙的笔与纸摩擦声，还有学生痛苦抱头苦思的痛苦哼哼声。 秦克旁边的一个男生是南武高中的学生，叫易星渊，平时数学的成绩算是不错了，在重点班里稳拿前五，但这份卷子难度太高，第一题就做得他眉头都拧了起来。 还得画图，加辅助线才能算出|ON|的长度，然后借助三角函数…… 呼，搞定。他花了三分多钟才做完了这道题，再看第二道题。 “2、已知向量OM与ON的夹角为θ，|OM|＝1 ，|ON|＝2 ，OP=（1-t）*OM，OQ=t*ON，（0≤t≤1），PQ在t=t0时，取得最小值，若0小于t0小于1/5，则夹角θ的取值范围是” “A.（1π/4，3π/4） B.（1π/3，2π/3) C.（1π/4，2π/3） D.（1π/2，2π/3）” 易星渊用力地挠头，这题当然算不上多难，思路是有的，利用向量的关系得出PQ=OQ-OP，再换算为三角函数，然后根据“PQ在t=t0时，取得最小值”，求出cosθ的取值范围，就能计算出夹角夹角θ的取值范围，但做起来比较麻烦，估计也得花上三分钟来计算。 第三题更麻烦。 “3、设函数y=f(x)在（a，b）上的导函数为f’(x)，f’(x)在（a，b）上的导函数为f”(x)，在（a，b）上，若f”(x)小于0恒成立，则称函数f(x)在（a，b）上为‘凸函数’。已知m小于等于2，若f（x）=1/6*x^3-1/2*mx^2+x在（-1，2）上是‘凸函数’，则f(x)在（-1，2）上（）” “A.既有极大值，又有极小值 B.既有极大值，又有最小值 C.有极大值，没有极小值 D.没有极大值，也没有极小值” 有没有搞错啊，这区区选择题而已！不是解答题啊！ 要知道往常数学考试里，前三道往往都是最容易最简单的选择题啊！现在这份卷子的前三题解起来却这么麻烦，更别说后面还有12道难度更高的选择题！ 易星渊额上开始渗汗了，特么的，凭目前的解题速度做下去，他估计自己顶多能在考试结束做完全部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再加一两道解答题而已。 妈蛋，这次的数学成绩怕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差的一次了！ 易星渊的目光无意中一扫，他忽然发现右边的一个樱园高中学生正在沙沙沙地奋笔疾书。 他原本还以为这家伙是在草稿上做计算呢，但定神一看，似乎是直接在答题卡上写的！ 而且答题卡的选择填空似乎都写满了答案，这家伙是在做后面的解答题了！ 不……不会吧？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他做的和自己做的，是同一份卷子么？ 易星渊正伸长脖子想确定一下。 “这位同学，不许到处张望，再出现下一次，就当你作弊！”监考老师严厉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 易星渊一个哆嗦，赶紧收回了视线，但眼角余光还能隐约看到那头发有些乱槽槽的家伙笔都没停过…… 易星渊忍不住翻了翻卷子，看向后面的解答题，第一道是椭圆的证明题目，题目不过短短两行，但他看着居然一时没想到什么证明的头绪。 旁边那家伙做的，不会是别的卷子吧？按理来说，自己的数学在班里能排前五，总不至于被秒成这样的渣渣吧？ 易星渊努力想集中精神做题，但旁边传来的“沙沙”声总牵动他的心，易星渊实在憋不住了，举手问道：“老师！” 朱鸣照站在讲台上负手而立，目光在所有学生当中扫视，脸色冷峻，而另外两个年轻的监考老师则脚步不停，一直在考室里来回巡视，杜绝一切有可能的作弊行为。 这也是每年联考里的规定，每个考室都有装摄像头，一旦有学生的作弊行为被摄像头后的监控组发现，而现场的监考老师没发现的话，监考老师一律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些规定与措施，目的自然是为了尽可能地营造出与高考相似的氛围来。 这时见到刚才他提醒过一次的南武高中学生又举手，朱鸣照微微皱眉，走过去问道：“有什么事？” 易星渊指了指秦克，小声问：“旁边这位同学，做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卷子吗？” “当然是一样的卷子，不许再提出这类无关的问题，专心做题！再乱举手影响到旁人答题，就当你违纪！” 易星渊不敢再出声，但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那家伙做的卷子居然和自己一样？自己水平难道就这么差？？？ 朱鸣照瞧着易星渊双手抱头眼睛无神的样子，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怎么回事？旁边这樱园学生有什么奇怪之处？ 朱鸣照不由好奇地瞥了眼秦克，一看之下眼睛便瞪大了。 这个学生居然已在做第二道解答题了？ 前面的选择、填空居然全做完了！ 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零六章 未来夏国数学界的瑰宝！ 作为江海外国语高中的高二级数学老师、数学科组的组长，朱鸣照当然是知道这份卷子的难度的。 刚刚在发完卷子后他就大致地浏览过所有的题目，心里顿时替自己教的三个班学生担忧起来。 ——这次的题目难度实在有点夸张啊，市里的出题组是不是疯了？虽说现在到处都有风声，说上头近来很重视理科，想增加理科的难度、强化学生的理科能力，可出题组就算再想讨好上头，也没必要拔苗助长，一下子就出这么难的联考试卷吧？这不是给学生们造成心理阴影么？ 朱鸣照心里盘算过了，自己教的三个班，估计能合格的不到一半人，想拿到130分以上的更不会超过十人，至于140分以上，他根本就不敢奢望了，毕竟外国语高中更擅长文科教学，招生生源也是以文科较强的学生为主，理科本来就相对较弱。 可眼前这个樱园高中的学生，竟就在开考的七八分钟里，就做到了第三道解答题？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不会是瞎写的吧？ 朱鸣照脚步悄悄移动，来到这樱园男生的身后，细看他的答题。 答案错落有致，明显不是不懂就选C的学渣操作，而且填空题可作不得假，里面还有求不等式解集的，以及曲线的方程，看这男生写的答案，也似模似样。 朱鸣照再看向樱园男生正在做的第三道解答题，这是一道数列题，两个小问，一是求证，二是求数列和，都颇有些难度。 但这个男生写得很快，工整的数学符号与解答过程刷刷刷地在笔下流畅而出，完全没半秒的停顿，不过两分钟左右就写了近三十行，完成了这道解答题，答案完全正确！ 好快啊！ 朱鸣照倒吸了口凉气，又见这个樱园男生扫了眼第四道解答题，又开始直接在答题区写了起来。 全程根本不用思考，更没碰过那张空白的草稿纸！ 有没有这么夸张？扫眼题目就有了解题思路？而且还能毫不犹豫地下笔就写，证明这学生对于解题思路有绝对的自信！ 朱鸣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哪怕他这资深的数学老师来做，怕都没法子做到这样恐怖的速度！ 这是从哪来的数学学神？ 樱园私立高中的校服……莫非是……朱鸣照心中猛然一跳，急忙看向答题卡上的姓名栏。 “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 秦克！ 原来他真是秦克！ 奥数市赛省赛的双满冠！ 近来网络上一个极火的学霸采访视频里的主角！ 朱鸣照好不容易才把到了喉咙的惊叹声咽回肚子里。 作为关注数学界动向的数学老师，他当然也看过《数学知识报》发布的那个采访视频。不过他对秦克在采访视频里的做题速度是存疑的，觉得哪怕是数学天才，但还不过是区区一个高中生，怎可能做得到那般恐怖的解题速度？ 但此时他亲眼目睹着秦克砍瓜切菜般轻松便做完了第四题，又毫无停顿地写起了第五道解答题的答案，终于不得不信了。 难怪能被施存远教授和邓弘国教练同时相中，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他同情地看了眼那脸如死灰的南武学生易星渊，心中不忍，轻声说了句：“不要和他比，做好你自己的题吧，他是秦克。” 秦克？易星渊惊愕抬头，看了眼旁边这个头发天然卷、似乎有些乱槽槽、校服也穿得痞里痞气透着懒散劲儿的樱园学生。 他就是传闻中奥数省一的数学学神？ 难怪有飞一般的答题速度！ 自己败给他，不冤啊！ “咱是凡人，不能和学神比。”易星渊在心里重复念了十遍，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再次开始答题了…… 秦克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朱鸣照和旁边别校学生的关注——耳边虽然传来刷起情绪值的系统提示音，但在他集中精神专注地答题时就成了“白噪音”，自动被过滤了。 余下的两道综合大题，难度较先前的题目又更难了些，终于让秦克提起了一丁点的兴趣，不过也只是花了六分钟左右，就全做完了。 其实这次数学考试秦克从就没担心过，又花一分钟检查过确定能拿满分后，他便将卷子折起来，用草稿纸和证件压着，准备睡觉赚学神经验值了。 看了眼挂钟，一共花了17分钟完成，较之期中考试时提前了三分钟。 行，还有接近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现在睡的话，晚上就能少睡两个小时，用来备战明天的英语考试了。 这可是关键到他联考能不能进入全市前五十名，以及能不能完成“英语单科进入班里前五”的任务、解锁“英语”科目的关键一战！ 再怎么认真努力备战都不为过！ …… 朱鸣照是看着秦克做完了卷子才离开的，心中的惊叹依然久久没能平息。 尤其看到整个考室里，除了秦克外，其余做题最快的学生也不过才做到第7道选择题！ 与他们相较之下，秦克根本就是另一个更高次元般的学神存在！ 秦克前面做的题目朱鸣照没看到，但从后面的题目和秦克解出来的答案来看，无疑都是完全正确的，毫无半点错漏。 朱鸣照教书多年，也算是见过许多聪颖过人的学生了，但像这样思维敏捷、做难题像吃饭喝水般轻松的天才学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关键是这学生不但做得快，还做得正确慎密，毫无破绽，字迹还非常工整，哪怕再挑剔的阅卷老师，也没法子找出任何扣分的点来。 了不起啊，樱园高中真是好运气，出了这样一个天才学生！ 他心里啧啧赞叹，在考室巡视了一圈，回来却发现秦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鸣照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秦克这“傲慢”的态度而生气，而是想到，考室里虽然有暖气，但就这样睡着，也容易着凉的。 对于这样的天才学生，朱鸣照是从心里珍惜和重视的。 他虽然是江海外国语高中的数学老师，与樱园高中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但作为一个从事数学教学工作近三十年的老教师，他太了解这样的天才学生是多么的难得，更清楚这样的天才学生，对于远州市数学界，乃至华海省数学界、甚至夏国数学界的意义有多重大。 这学生，是未来的希望所在，极可能会成为未来夏国数学界的瑰宝哪…… 在这一刻，朱鸣照心里没有半点的阴暗情绪与心思，他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与激动。 天佑夏国哪！指不定自己很快就能看到夏国的奥数国家队，重新站到国际IMO的领奖台上了！ 他深吸口气，回到讲台，朝另外两个监考老师招了招手，待他们走近后低声说了几句，两个监考老师怔了怔，齐齐看向秦克，目光充满了惊诧，很快就有一个监考老师走了出去，片刻后取回一张毯子交给朱鸣照。 朱鸣照轻手轻脚地走近秦克，小心翼翼地替他披上。 动作之轻之细致，就怕惊醒了秦克。 四周的学生看着这一幕，全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学生在考场上睡觉，还有监考老师给披毯子？ 这样的怪事可是闻所未闻的啊！ 第一百零七章 你心里有点逼数好不好？ 樱园高中的学生倒是认出睡觉的是秦克，但也对监考老师的举动摸不着头脑，毕竟这里是江海外国语学校，不是樱园高中，这老师更不是秦克的数学老师老郑。 外校的学生甚至都在猜测这学生背景到底有多可怕……连监考老师都得来讨好。 只有秦克旁边座位、南武高中的易星渊猜到了大概，心中又惊又叹又佩服。 这就是学神的待遇啊！ 眼前监考老师轻手轻脚地给秦克披上毛毯的情景，以及秦克那不可思议的答题速度，都给易星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成了他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向同学吹嘘的资本。 “嘿，上次期末联考数学试卷难吧？不怕告诉你，我旁边的学神学神十几分钟就全做完了，之后睡到交卷！” “什么？哪个数学学神？樱园高中的秦克呗！就是前些天B站那个很火视频里采访的学霸，这届奥数的满分省一！” “他为什么不提前交卷走人？你傻不傻啊，外面风雪交加，在有电热器供暖的教室里睡觉不更舒服？偷偷告诉你们啊，你们可不别信，秦克睡着后，三个监考老师商量了一会，居然弄来了张毯子给他轻轻披上。” “我真没吹牛，学神就是这么牛逼，虽然他不是江海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但那里的老师就是服他，就是想护着他！我还听监考老师低声说，这样的学神已不是寻常学生，而是数学界未来的瑰宝！” “这事我得记一辈子，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从小就给他讲这个故事，让他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这样厉害的学神！” …… 秦克是被交卷的铃声和四周考生的哀嚎声吵醒的，他打了个呵欠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才发现身上披了张毛毯，正惊讶间，一个监考老师过来冲他温和一笑：“下次睡觉时提前说一声，我们给你准备毯子。” “呃……好的，谢谢老师！”秦克不明所以，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个江海外国语学校的老师素质就是高，下次回校得和闻校长提提，让樱园高中的老师也学习学习！ 交卷后，秦克带齐证件精神饱满准备离场，却看到有女生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估计是考得太差。 其余人也清一色的如丧考妣。 “我从小到大考了这么多次期末试，从没见过这么难的！第一次连综合大题都没来得及看题目就到时间交卷了！” “完了完了，这回连及格的边都摸不着了……” “谁特么出这么难的卷子，我问候他全家十八代祖宗！” “啊啊啊，语文数学都挂定了，接下来的考试如果也都这么难，我岂不是全部都得挂科？” “今晚老子不睡了，通宵复习！我就不信了，明天最擅长的英语我考不了一百分以上！” 秦克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旁边座位一个南武高中的学生投来了炽热崇拜的目光，让秦克莫名有些后背发凉。 算了算了，这里的考生目前精神都处于不对劲状态，还是赶紧走吧。 秦克赶紧带齐东西溜了，隐约听到后面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咦，刚才走的那个是睡觉有老师给披毛毯的樱园学生？” “是啊，好奇怪，他到底是谁来着，总觉得在哪里看过……有点儿眼熟啊。” “我也有点儿印象，肯定以前在哪里见过，那乱槽槽的卷发……卧槽！他是秦克！樱园的数学学神秦克！我看过他的采访视频！” “我的妈耶，我居然和这样的数学学神在一个考室啊！刚才忘记问他要个签名了！” …… 秦克走得很快，王历新是最先与他会合的，一见到他就问：“克哥，第三道选择题选什么？” 其余同一考场的樱园高中学生几乎都认识秦克，见到他也纷纷围过来问起数学考试的答案，秦克随口作答。 有侥幸答对难题的欢欣鼓舞，答错了的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却没任何一个人怀疑秦克的答案——以秦克此时在数学方面的名声，他的答案在学生们心中与标准答案无异。 有个与秦克同一考室的樱园学生朝秦克竖起大拇指：“对了，刚想起来，克哥你了不起啊，睡觉还有监考老师给披毯子，学神就不一样。” “什么监考老师给披毯子？”王历新忙好奇追问，那学生便绘形绘色地把当时的情景说了遍，还道： “刚刚我在过来这边的路上，还听到同考室的几个十六中的学生在猜测克哥是不是监考老师家的孩子，哈哈！” 秦克笑笑道：“这是外国语学校的老师心地好，你们睡，他们也给你们披。” 一众樱园高中的学生：“……” 我们做题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睡。 再说了，你心里有点逼数好不好？ 当时也有不少学渣在趴桌睡觉，哪有老师管啊！ …… 当天的晚自习，樱园的学生还是坐大巴返回自己的学校班级里上的。 秦克则依然与宁青筠到旧美术室单独自习。 近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什么变化，又似乎没任何变化，秦克表现得大大咧咧的，仿佛那晚拉着人家女孩子的手纯属只是出于一片赤诚丹心、怕她在风雪夜摔倒而已，拉得那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事后他也没逮着机会就拉人家女孩的手儿，只是偶尔在学习之余开开玩笑，逗逗人家女孩罢了，分寸拿捏得极好。 宁青筠在经历了最初几天见到秦克就脸红害羞后，慢慢也恢复了正常心态，往常怎么与他相处着舒服，现在也怎么相处，该甩白眼就甩白眼，批评起他来也不假以辞色，只是指导他学习下意识地变得更花心思和更用心了。 今晚同样如此。 宁青筠知道英语科目对秦克成绩的重要性，所以今晚的晚自习，她没跟秦克学奥数，而是整个晚上都在耐心辅导他英语，陪他练习口语。 “秦克，明天的英语听力你还是要牢记我之前教你的技巧。笔试后会到语音室进行二十分钟的口语考试，形式和上学期的期末试是一样的，听着问题用英语回答。你的口语进步很大，要注意到时回答问题时语速慢点，发音清晰些……” 在全班同学都叫秦克做“克哥”的现在，也只剩下宁青筠坚持称呼他“秦克”，反倒显然有些独特起来。 “我刚才通过微信给你发了个音频，里面口语考试可能会出现的比较难的问题，以及怎么回答，你晚上睡觉前要多听几遍，能记多少记多少，说不定明天能用得上……” 说到一半，宁青筠小脸发热，又嘱咐道：“还有，你要戴耳机来听，这个音频也不许转发给别人。” 第一百零八章 全力以赴，决战英语！ 秦克眨眨眼，试探道：“哦哦，是学委找来的独家秘笈嘛，知道了。” 宁青筠红着脸摇头：“才……才不是这个意思……” 晚上秦克回到宿舍，戴上耳机听宁青筠传来的音频时，才明白少女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音频是宁青筠自己录的，大概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刚开始时少女的声音有些紧张和微微颤抖，到后面才流畅起来。 “What do you thi important thing that parents should teach their ？Please iails in your response。这样类似的问题，你都可以按下面的固定句式来作答，关键部分自行调整就行，你认真听着呀……From my owive，I sider……” 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遍遍地听着少女悦耳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回响，秦克轻轻笑了。 难怪不想让别人听到，大概是学委会觉得非常害羞吧？ 而且里面还有些她专门针对秦克的建议，是用中文说的，嗓音在夜晚听起来份外的温柔，别的男生听了怕会激动得在床上来回打滚。 毕竟连秦克都听得有些心猿意马。 其实根本不用宁青筠提醒，秦克哪会舍得和别人分享这音频。 这是学委对他的一份真挚的关切之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珍贵无比，而且是专属于他，独一无二的。 秦克向着虚空伸出手，慢慢虚握成拳：“小白菜啊小白菜，你这么单纯可爱，可别怪我加紧进攻了啊……嗯，等考完联考吧，到时小白菜绷紧的心情会放松一小段时间，正是个好机会。” 脑海里闪过几个套路学委的好点子后，秦克就收回了心思，重新边听边背起了宁青筠音频里的固定句式。 攻略学委不能急，当前最急最重要的，还是明天的英语考试！ …… 第二天一早，秦克起床换了条裤子，便坐学校的大巴奔赴考场。 他的考场依然在江海外国语高中，只是换了另外的考室。 大概是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卷子难度超乎想像，秦克发现今天的考生们处于两种极端状态。 一种是明显已放弃要当咸鱼了，早早进入考室发呆或者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摆烂样子。 另一种是则双眼通红，攥着单词本与辅导书在教学楼外冒着呼呼寒风争分夺秒地备考，连鼻水流出来都顾不得擦，嘴里还念念有辞，似乎是要将昨天丢的分通过今天的科目全补回来。 秦克看得有些好笑。 他倒不怎么紧张，也没再抓紧时间备考，他清楚得很，这最后的半小时绷得越紧，只会越影响到考试的发挥，尤其是一开始就是听力。 他只是在一路上继续戴耳机，听着手机里宁青筠给他录的口语问答，既当是听力的提前适应，也通过少女柔和好听的嗓音来放松精神。 走到教学楼前的安检处，他就极干脆地直接关掉手机，连同书包一起寄存，只带着文具证件通过检查后进入到考室。 “叮叮叮——”伴随着响彻校园的开考铃声，英语考试在九点准时揭幕。 最先开始自然是听力。 “听完每段对话后，你都有10秒钟的时间来回答有关小题和阅读下一小题。每段对话仅读一遍。例：How much is the shirt?……” 从熟悉的开场白开始，秦克就凝神静气，全神贯注。 第一道听力对话一响起，他手中的笔就飞快地在草稿纸上移动，按宁青筠教的听力技巧记录要点。 这一个多月来的勤学苦练、文科天赋+30%的效果、宁青筠全心全意的细致辅导，使得那些原本像天书一样的听力对话，几乎全都能清晰地浮现在秦克的脑海中，并准确地理解其中的含义。 二十分钟的英语听力考试几乎是眨眼就过去了。 听力卷子收上去后，四周的考生怨声载道，都在吐槽着听力太特么难了。 秦克却兴奋地握拳轻挥了下，脸上难掩喜色。 这次30分的听力题，他有把握稳拿28分，余下的2分也是在两个最有可能的选项中选了一个，运气好指不定能拿到1分，运气爆炸的话听力满分也不是不可能！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加油！ 这时监考老师肃声道：“安静！准备做笔试！” 笔试卷子发下来，秦克按惯例快速浏览一遍，便开始认真答题。 第一部分是阅读理解，包括四篇短文和七选五，难度也颇高，不少单词都是课本上没的，秦克凭着上下文勉强猜出了词义。 他做得并不快，每一题都仔细地审题，带着问题看短文，从题干要找答案，共计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完成了阅读理解。 虽然时间略长，但除了一道选择题不确定外，其余题目他都有把握能做得全对。 秦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没直接开始进军第二部分的完形填空，而是先开始写作文。 这也是宁青筠给他的建议，只要发现作文有头绪，能套用背熟的得分句型、谚语及优美的句子，就一定要先写作文。 因为前面的阅读理解会使大脑处于完整而冷静的连贯状态，而且阅读理解里的语句也能激活语感，这时最适合写作。 秦克早在审题时就知道了作文的主题是写篇推荐文，介绍本市的风景名胜给外国的朋友，他在边看阅读理解时已在边思考，这时提笔就写： “A es the vast gree like the blue color satin ribbon， a distant place modelling is being plain，onious hut， a school of beautiful moving rural sery！where is here？It’s the Qingping Town……” 是的，秦克写的就是自己的家乡青平小镇。 将自己熟练的家乡风景，嵌入到熟悉的、能拿较高分数的英语句型之中，偶尔加上一两句成语谚语来画龙点睛，秦克只花了十五分钟不到，就完成了一篇自己最满意的英语作文。 接连攻克了听力、阅读理解和写作，秦克信心大增，题目也越做越顺手。 完形填空有个好处时不用考虑词性的问题，选项里的词性基本都是一致的。 秦克先大概扫了眼选项，凭着这一个多月记下的庞大单词量，几乎没遇到什么不认识的单词，更是心中大定。 他飞快纵阅全文大意，明白主要内容后才开始作答，作答过程除了两个选项不太确定外，其余都能拿到分了。 秦克马不停蹄，杀向语法填空题。 第一百零九章 结束的联考以及……哭泣的宁青筠？ 语法部分是秦克下了最大苦功的，宁青筠的学习笔记里也是最详细的。 无单词提示的填空，直接考虑介词和引导词，并列词，冠词，情态动词等固定搭配即可，只要有语感，做起来并不会太难。 有单词提示的填空，只要结合全文来判断是比较级、单数变复数、还是形容词变副词，非谓语动即可。 秦克一过路关斩将，做得热血沸腾，作为一个英语苦手，这是他做了这么多年英语卷子，第一次做得如此舒畅、如此有信心！ 将最后的改错题型有惊无险地做了出来，整份颇有难度的英语卷子算是完成了。 秦克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刚检查完便到了交卷时间。 交出卷子放下笔，秦克用力地揉了揉脸，没理会四周考生们的狂吐槽与鬼哭神嚎，而是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还低声背了一串英语来充当活动舌头的热身，因为接下来还有极为重要的口语环节。 英语口语对话有15分，算是附加题一样，虽不算入联考的八科总分，但会算入英语单科分数里的！ 对于要拿到全班前五的秦克来说，这15分的英语口语对话，也不能有半分轻忽大意。 在监考老师的带队下，一众考生来到了语音室，由新的监考老师逐一检查证件后，秦克找到准考证的座位坐下，先试了下机子。 虽然所有的机子在开考前都由学校方面进行了反复的检查，但秦克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一旦开考后出现问题就麻烦了，所以也不厌其烦地自己测试了一番。 “Speakiioions：You will now be asked a question about a familiar topic……” 二十分钟的口语对话结束后，秦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虽然他在第一道口话对话的开始阶段有点儿结巴，但后面的状态越来越好，秦克有信心能拿到12分甚至是13分！ “终于结束了啊……” 为之全力以赴、努力了一个多月的英语考试忽然结束，而且预感到成绩也会是自己史上最高分的一次，秦克心中的激动与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以至于他离开考室，见到哭丧着脸、不断抱怨“这次的期末联考难度这么高，要打算让我们拿史上最低分回家过年吗”的王历新，都觉得他面目和善起来。 接下来考的物理、化学、生物，秦克都做得势如破竹。 虽然这些科目卷子的难度都比较高，但秦克现在的理科天赋已远远超越了常人，加上原本基础扎实，又借助《学委秘笈》来进行过系统复习，做起来并没感觉太难。 什么物理的力与直线曲线运动、功和功率、电场磁场、电磁感应、光学与电磁波，统统被秦克斩于笔下，也就是一道物理实验的题目有点儿难度，主要是部分细节秦克记不太清了，可能会导致些许的扣分点。 至于化学的离子反应、氧化还原、化学平衡、电解质溶液、有机化合物、金属元素与非金属元素，在秦克眼里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他几波大招过去，就像狂风扫落叶般推平了，只余下化学实验常用仪器和基本操作的个别题目在负隅顽抗，但在秦克的笔尖下最终也灰飞烟灭。 生物更加不济，派出了细胞分子与基本结构、酶、遗传的基本规律、变异进化、种群与群落、植物激素、还有现代生物科技等难点，都挡不住秦克一人一笔，最后生物不得不叫出了孟德尔遗传定律和神经免疫两员大将，却依然难逃被秦克手到擒来的结局。 直到在第四天的文综考试里，秦克才算是遇到了一些难路虎。 历史祭出了“古代主流思想演变”、“西方人文精神与政治文明”、“近代以来的经济结构变动与社会生活变迁”的大杀器，还有地理则召唤出了“地壳运动”、“水体运动”、“工业生产活动”等异兽，以及政治派出的小弟“思想方法与价值选择”、“文化作用与文化发展”、“市场经济与对外开放”，根本就不讲江湖规矩，一哄而上，给秦克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但秦克咬定青山不放松，见招拆招，永不言弃，胜不骄败不馁，虽然不时受伤失分，但最终仍杀败了历史、地理、政治这三路强敌，取得了文综考试的胜利，预计应该也能创出历史性的最好成绩。 交完文综的卷子，秦克神清气爽身心愉悦，他已隐约看到全市前五十名的位置在朝自己招手了。 最后一门是体育，因为天气缘故，体育考试是在体育场馆内进行的。 体育是秦克的强项，但他还是慎重地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五十米短跑、立定跳远和引体向上，最终顺利地拿到了98分，哪怕与绝大多数体育特招生相比也毫不逊色。 随着最后一科体育考试结束，高二上学斯的期末联考算是落下了帷幕，接下来还有三天的假期，但四周的高中生们没有哪个露出解脱的神色，反倒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被高难度的考试折磨了四天，耗尽了大多数学生的精力。 最悲摧的是，寒假远未开始。 三天短暂的假期后就会公布这次联考的成绩，下发试卷，并由各科老师逐科讲解题目，之后才会是寒假。 这对于考得不好的学生来说，不啻于是将伤口撕开，往里面撒盐，还要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疼。 而且一月下旬就是春节了，拿着九成九决不会会好看的成绩单回家，不知道多少人要挨批了。遇着家长脾气暴躁的，甚至可能会尝到暴风骤雨般的“问候”。 这又怎能让学生们放松高兴得起来？ 秦克就是在这样一片愁云惨雾中坐学校的大巴回到了学校，然后和几个已弃疗的学渣伙伴，比如李雄和葛志星、向齐一起到室内篮球场痛痛快快地打了场球，只觉得浑身舒畅无比。 冲过澡吃过晚饭，秦克与几个室友告别，直接走向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 其实今晚不用晚自习了，不过寄宿生要明天才能离校返家，秦克无所事事，也不想面对男生宿舍考完试后的鬼哭狼嚎，干脆去和自己家小白菜一起学习，培养培养感情。 ——以宁青筠热爱学习的认真性格，肯定会到那里自觉地进行晚自习的。 连绵了半近个月的风雪天，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秦克脖子上系着宁青筠送他的漂亮白围巾，双手插在衣袋里缓步而行。 硬底短靴踏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秦克却没留意，因为他正乐滋滋地消化吸收着脑海里的“数学分析”知识。 ——最近这半个月来，他全身心投入到文科的复习中，“数学分析”知识的吸收进度明显减慢了，只能当成是学习文科之余的精神调剂，和打篮球一样的作用，到目前才吸收了三分之二，但估计这方面的水平超过99%的数学专业本科生。 这时终于可以继续遨游在喜爱的数学知识海洋里了，秦克连脚步都轻快起来，嘴里还哼着歌儿。 刚进旧美术室，秦克意外地看到宁青筠趴在桌子，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啜泣，平时总是高高地扎成马尾辫的秀发也披散下来，使得她少了几分骄傲的气息，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柔弱。 第一百一十章 一条养了十七年的单身狗 眼前的一幕让秦克大吃了一惊，向来独立坚强得有点过于倔强的学委，居然躲在这里偷偷地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揪住难受，下意识便走了过去，甚至忘记了放轻自己的脚步。 硬底靴子踩在地砖上的清晰声音一下子惊动了宁青筠。 她慌慌张张地用手帕抹了抹眼睛里的泪花、抬头看向边边，见到是秦克，忍不住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今晚不是不用上晚自习吗？” 大概是意识自己此时的状态，宁青筠刚问了一句，便慌忙把小脸转向窗外，不让秦克看到她的脸。 但秦克的眼力在系统依附时得到了提升，不但能夜视，视力更是达到了正常人类的极致，就这么一瞬间便看到宁青筠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哭得红红的，白瓷般漂亮的小脸上犹带泪痕，更显得可怜又柔弱。 更别说少女原本悦耳动听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这正是哭过的证据。 秦克立时便放缓了脚步，既然宁青筠不愿让他看到落泪的情景，他自然也不会莽撞地冲过去，焦急地扯着人家女孩地问个不停。 等宁青筠匆忙又慌乱地手帕拭干净了眼里脸上的泪珠儿，秦克才大大咧咧地坐回到少女旁边的座位上，神色一如往常： “学委你这话说得很奇怪啊。像我这样为国家崛起而努力学习的人，就算没晚自习，也会很自觉地来进行自习的好不好？” 宁青筠没答话，她好不容易才擦干了泪水，此时状态不太好。 她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掉泪，别说还是个男生了，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克。 如果不是知道今晚没晚自习，这家伙多半不会来，她也不会躲在这里偷偷掉泪。 秦克自然瞧出宁青筠这时的复杂心情，他眼珠一转，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啪”地趴在桌子上。 宁青筠果然被他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刚好这会儿也抹干了泪水，她忍不住偷偷回头，见他果真无精打采的模样，还不断地唉声叹息，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少女惊讶与担心之下，也顾得不自己的小心事了，出声问道：“你……你怎么了？” 秦克幽幽道：“学委，我家里养的狗要被抛弃了。” “嗯？”宁青筠原以为是他今天的文综考砸了，听到这个答案大觉意外，连心中的难过也消减了许多：“你家有养小狗吗？为什么要抛弃它？” 秦克神色沮丧：“我爸妈嫌弃他，不想让他呆家里了，我也没法子。” 宁青筠不由追问道：“养了多久了？怎么说也是条生命，不能抛弃掉……实在不行，要不……你让你家人寄来给我，我送回家里养。” 秦克忽然坐起来，一指自己，笑嘻嘻道：“就是我这条养了十七年的单身狗，学委，你确定要送回家里养？” 宁青筠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啊，整天胡言乱语的！害得我白担……” 说到了一半她忙收住了声音，但秦克已听到了，他笑得更欢乐了： “那我就谢谢学委了，原来你也会担心我啊。我一直以为将你视为最好的朋友和最重要的奥赛伙伴，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看来不是，我就放心了。” 宁青筠小脸顿时红了，她哪肯承认自己的心思，嘴硬道：“我和你只是普普通通的同桌关系！就算是只阿猫阿狗，我看到它们唉声叹气也会问上一问。” 秦克夸张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阿猫阿狗……哦，那也不错，起码看你不是会抛弃猫猫狗狗的人。汪汪汪，学委，要不要收养我这只可爱的小狗？” 宁青筠被他逗得卟哧地笑了出来，心里的难过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没好气地白了这讨厌的家伙一眼：“整天没个正形，谁要收……收养你呀！” 秦克瞧着她那能让百花失色的漂亮笑容，笑吟吟道：“学委啊，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偷偷哭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你……” “谁……谁哭了！我才没哭！还有，你能不能别整天口花花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到后面，少女自己的脸倒是红了。 秦克一摊手：“行吧行吧，反正我算是知道了，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爱听真话，大概这才是我当了十七年单身狗的缘故？没法子，谁叫我是钢铁直男呢，只会说真话，让我违背良心说你不好看，臣妾做不到啊……” 宁青筠努力想绷紧小脸，但这坏蛋的语气神态太过搞笑，而且又在变着花样说她的好话，让她心里忍不住甜滋滋的，终于还是再次卟哧地笑了出来。 “你还钢铁直男呢！嘴皮子比谁都利索！” “行吧，随便你怎么说我都行。”秦克伸出手指，轻轻地拭去了宁青筠柔滑小脸上最后一点没擦干净的泪迹，然后瞧着少女宁青筠温润如白瓷般小脸上呼地渲染出大片大片可爱的绯红，才嬉皮笑脸地边撸袖子边说道： “学委啊，看在你辅导了我这么久的情份上，说吧，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堵他！打架的事我最在行了！敢惹哭我们的学委，我一定会让那家伙尝尝什么叫新世纪十大酷刑！” 宁青筠被他刚才忽然的亲昵动作弄得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正心慌意乱呢，却见秦克一脸痞里痞气的模样说要帮她揍人。 宁青筠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甜意。 不管这家伙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这种在乎她要护着她的态度，还是让少女的心里在慌乱中透出丝丝的甜蜜。 “不是啦……没人欺负我，你也不许打架！打架是不对的！”宁青筠咬了咬红唇，才低声道：“我……我体育没合格，只考了59分。” 原来如此，秦克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秦克已隐约猜到可能是考试成绩的问题，还猜测是不是今天的文综哪道大题学委答错了丢分严重，没想到居然会是体育不合格。 要知道哪怕是在全市联考这样的大型考试里，体育给分都是相对宽松的，监考的体育老师，对于体质较弱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会给一点点的同情分，除非离合格线太远了，否则差那么一两分，都是睁只眼闭眼只眼就让合格了。 ——起码今天在江海外国语学校的考场上，秦克就看到了好几个女孩子都是这样勉强合格的。 何况宁青筠这样漂亮秀气、一看就是超级好学生的女孩子，哪个体育老师能狠下心来不让她合格？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科成绩出来了 “太过份了吧！”秦克毫无犹豫就站到了宁青筠这边，义愤填膺地声讨体育老师：“我找闻校长，让他去沟通一下，这不是纯属恶心人嘛。” “不要不要。”宁青筠见秦克比自己还要生气激动，心里甜滋滋的，但怕他惹事，赶紧拉住他的衣袖： “是我自己的问题啦，我考得不好，只能拿这个分数，与那老师无关的，而且拿59分的不只我一个，我看到好几个女生也只拿到了这个分数。只是从小到大，我……我……还是第一次考试不合格，有点难过而已。” 说到后面，少女轻咬红唇，眼圈儿又有点红了。 像她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成绩从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哪怕体育向来都是最弱项，都能拿个70分左右，可这次居然没合格，而且是人生的第一次不合格，对她的打击就可想而知了。 秦克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不由移开了视线。 妹的，学委这样子也太引人犯罪了吧，差点都忍不住要将她壁咚了。 其实他说刚找闻校长不过是做个姿态哄哄女孩子开心而已，这体育老师只要不是故意针对宁青筠一人，还恶意把原本能合格的分数改为不合格，那自己找谁都不占理。 毕竟坚持实事求是，这是老师的职业操守，就算他找到闻校长，也只会对对方留下这个学生不懂事的印象。 秦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这时见少女心里的郁结解开，秦克笑道：“我猜你的监考老师一定是中年女老师。” “你怎么知道？” “更年期呗，而且妒忌学委你青春漂亮。” 宁青筠被秦克逗得再次卟哧地笑了出来，她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珠儿：“哪有你这样说老师坏话的。她尽忠职守，没任何的过错，是我自己运动神经差，怪不得她。” “行吧。但不是我说你啊，学委，你整天只学习不运动是不行的，我干脆教你打羽毛球吧，怎样？算是轻量运动，能增强体质又能减体重。” 秦克悄眯眯地耍了个小心眼，用的是“教”而不是“陪”。 教只是短暂的行为，教会了你后，你自己找谁一起玩都行，攻略的目的性就没那么明显了，学委答应的可能性会大幅提高。 但宁青筠哪有什么好朋友？和她熟的黎琳等女同学个个都不爱运动，宁青筠也决不会找别的男生陪她打羽毛球的，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当她一个人打不了羽毛球时，秦克只好“勉为其难”地减少打篮球的次数，多陪陪宁青筠打羽毛球。 何况他还加了个“减轻体重”的诱饵，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果然，宁青筠只是略一犹豫，就点头同意下来，又问：“我们哪里去找场地来学呀？羽毛球馆好像很少有空位，那里人也多……” 鱼儿上钩了。 秦克知道宁青筠的性格清冷，不喜欢被太多人围观关注，何况像她这样的校园第一美少女，只要传出她在打羽毛球的消息，羽毛球馆怕会挤爆了来观看的男生。 “要不干脆就在这里打好了，这里空间够大，四米多的层高也够，我把桌子全挪到边上堆起来，腾出来的空间就够打羽毛球了，反正也只是运动运动，不用太标准的场地，我们还可以把晚自习课间的散步时间，用来打羽毛球，这样短时间的运动刚好能热热身，又不会怎么出汗。” 宁青筠听得连连点头，说实话她不太喜欢到羽毛球馆，如果打一个小时的羽毛球，肯定是要换上运动服的，穿着运动服被一大群男生围观，她会浑身不自在，在这里打羽毛球明显会私密得多，也没人围观。 何况她不爱运动的一个原因就是有点小洁癖，不喜欢身上汗津津的感觉。 秦克这提议几乎全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可是这里是奥赛特训室，我们移开这些课桌会不会不太好……” 秦克笑笑：“那我明天先请示下闻校长好了。” 嘴里这样说，秦克心里根本就没去请示的意思，闻校长和郑老师早就同意把这旧美术室给他和宁青筠用了，钥匙都只有他俩有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不把这里炸了，他们想干嘛都行。 至于这样回答，秦克纯属只是想明天偷摸摸地带几个体育特长生来把这里的场地布置好，如果宁青筠在场她一定会想帮忙的，秦克可不愿她做这样的粗重活儿。 秦克换了个话题，与宁青筠闲聊：“对了，学委，这三天假期你怎么安排啊？回家不？” “嗯，明天回。” “学委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 “现在是和奶奶还有一个保姆在一起住。这几年爷爷身体不太好，眼睛做了手术也要恢复，一直住疗养院里，奶奶每周去陪陪他，我每个月也会抽一天的周日去看他。” 可能是刚刚受了挫折、情绪处于低落期，也可能是在这样的时候有个熟悉而信任的人陪着让她感觉温暖而轻松，虽然是涉及到平时绝少向人提起的家庭问题，少女还是用小手撑着下巴，有问有答地与秦克聊着天。 在头顶柔和的白炽灯光、以及座位前的电暖器散发着的红光下，少女漂亮的丹凤眼半眯着，没了在别人前面的清冷与拒人千里。 如玉的肌肤白嫩中透着粉红，一头明显是刚洗完吹干不及、还带着些许湿润的乌黑发丝肆意而略带慵懒地倾泻而下，一直垂到纤腰之上，还有几缕发丝顽皮地粘到她的小脸上，使得她平添了几分的柔美。 秦克看得有点心跳加速。 奇了个怪，近来怎么感觉学委越来越可爱了？ 尤其是看着她那红润诱人的粉唇，总有种蠢蠢欲动。 按理来说现在是冬天，离春天的骚动期还远着吧？ 那自己今晚还套不套路学委了？ 最终秦克决定还是继续，他相信自己的定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宁青筠也问起了秦克假期的计划，秦克说可能会回趟老家，不过暂时未定下来。 聊着聊着，宁青筠的小脸上重新现出了轻松的笑意，原本因人生中第一次不及格而可能会独自难过伤心一整晚的情绪，也在这样的闲聊中悄然消减了大半。 “叮叮叮——！”晚自习的上课铃声照常响起，并没有因为放假就取消了。 宁青筠立时坐直了身子，重新掏出了纸和笔：“上课了，我们继续学习吧。” 秦克：“……” 不愧是宁青筠，听到上课铃声便能迅速从消沉中恢复过来。 行吧，你不是这样认真的女孩，我还不好实施计划呢。 …… 就在秦克正在美术室里教导水灵灵的小白菜奥数的时候，教学楼里的三个会议室里，高一、高二、高三的老师们都各自在开会。 这次全市联考的卷子也是由市里抽调的专家组统一批阅的，因为市里非常重视，批阅的效率自然大增，今天联考结束之时，前两天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四科成绩基本上都已出来了。 高二级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各科的老师都在紧张而有些焦虑地等着结果。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科第一！ 现在各科的组长在傍晚时就接到了通知，到市里开会，并取回这四科的成绩单，其余老师都在这里守着，听说校领导们也都在办公室里没回家，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学校的学生考得怎样。 这次联考的成绩至关重要，无论是平均分排名还是总分、单科进入市榜的分数，都对今年九月的招生效果有重大影响。 尤其是对于身为私立高中的老师来说，学校能不能发展壮大，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收入和奖金，又怎能不重点关注？ 有老师忧心忡忡：“这次联考的题目普遍较难，学生们的成绩怕不会太好，唉，到时怕要花不少时间来做安抚工作了。” “别提了，这两三天的晚自习上，我班上都有偷偷哭的学生……” “我问了几个原本有可能挤进市里前五十的学生，得到的回答都不容乐观啊，他们自己都没信心。” “宁青筠问过没？她向来发挥稳定，应该能进市榜前五吧？” “宁青筠别的科目成绩我不知道，她的体育成绩好像才59分，我是听我们班上的学生说的，她和宁青筠在一起考的体育。” “59分……一下子就被那些体育好的学生拉开三四十分了。那几乎就是相当于语文作文没写了，看来她今年进前五有点悬。” 又有老师提起其余年级排名靠前的尖子生，各科老师都摇头叹息。 “秦克考得怎样？上次月考他进步挺大的。” “秦克就不要提了，他的文科普遍不行，就算数学考了满分也追不回来，这次能进市前一百都算是奇迹了。” 会议室里一片叹息声。 魏文萍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一句“秦克说他的语文卷子做完了”，但转念一想，做完卷子和做对是两回事，语文哪怕不会也能瞎编填满的。 何况秦克的语文成绩一向不好，提出这话来，也逃不过被最终出来的成绩打脸的结局。 “回来了回来了！数学科组的先回来了！”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会议室里原本坐着的老师哗啦地全都紧张站了起来，齐齐看向会议室门口，心急的还直接迎了出去。 最先走进高二级会议室的，果然是数学科组长、高二三班的数学老师郑建舟。 市里各科开会的时间长短不一，回来自然也有先后顺序。 老郑进来时嘴里叼着烟，神色平静如常，看不出心情好坏，倒是泛着亮光头顶上的三根毛发竖了起来，隐约给人希望之感。 这次数学试卷之难是公认的，众人对数学尤其不抱希望，但几个数学老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郑组长，咱们学校高二级的数学考得怎样？” 老郑淡淡道：“先说个坏消息，咱们樱园高二级的数学平均分只有81分，是有史以来最低的分数，甚至离合格线都有段距离。” 众老师心中都是一片冰凉，早知道这次的数学成绩不会好，没想到惨烈成这样！ 樱园私立高中作为市里极有名气、历史悠史、在过去以理科称雄远州的省重点高中，数学平均分居然没合格！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虽说这是最近几届的生源水平连年下降，加上这次卷子太难的因素叠加的结果，但对于樱园高中的老师们来说，打击依然沉重。 老郑扫了眼全场，悠悠道：“至于好消息嘛……也是有的。” 一众老师立时抬头。 “这次我们高二级的数学平均分，勉强在全市里排到第七，也比去年提高了两位。” 这个消息让众老师先是一怔，随即激动欢呼起来。 哪怕不合格，但只要排名变前了，就是进步啊！ 老郑吐了白烟，才舒坦地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摁灭，平静无波道： “还有就是，这次高二数学全市第一，也是唯一的一个满分就在我们樱园高中。这学生的名字我就不提了，只能说是意料之中的正常发挥，懒得浪费我的口水……” 其余几个数学老师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装逼犯，你一边说着不提了，一边把写着《远州市高中联考（高二级）数学单科全市前一百名》的名单嚣张地拍到桌子上干嘛！ 还有你那得瑟地抖动的脚尖，已出卖你心中的得意了好不好！ 不过众人还是忍不住围了过来，看向桌子上的名单。 只见数学单科市榜的一百个学生名单中，三个名字是被老郑画了圈圈的，排在第一的果然就是秦克！ “第1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150分” “第2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宁青筠，149分” 第三个画圈的学生排到了九十多名，老师们直接忽略了，只是兴奋地看着单科第一第二的“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名字，心中激动。 去年这一届学生还是高一级时，数学单科成绩榜单上，樱园私立高中只有宁青筠杀入了市榜第五，哪及得上今年这样的耀眼成绩！ 魏文萍更是脸上光彩，嘴角的笑容完全掩不住。 全市数学第一第二名的学生就在她的班里啊！ 也难怪老郑装逼装得这么爽，都是他带出来的两个学生啊！ 不过众人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样的成绩虽然值得庆贺，但正如老郑所说，这只是正常发挥，毕竟这两个学生，可是这届奥数省赛的第一第二名！ 老郑已抽出了一根新的烟，正是秦克先前送他的那包“五叶神”，边点燃边对魏文萍说道：“哦对了，魏老师，高二三班的数学平均分是92分，合格了，是咱们学校高二级中最高的，恭喜。” 魏文萍大喜过望，高二三班的数学成绩向来不怎么样，期中考试也是全靠着宁青筠和秦克来提高平均分才勉强挤到了理科班中游，哪想到期末考试来了个大翻身，平均分居然拿了年级第一？ “郑老师平时辛苦了！”魏文萍眉梢眼角全是笑容。 老郑挥挥手，叼着烟施施然道：“要谢你就谢秦克，那小子每天开设的数学小课堂功劳不小，嗨，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抢我的饭碗。” 嘴里“埋怨”着秦克，但他那神色，几乎就差没把“秦克是我得意弟子”写到额头上了。 魏文萍却是又惊又喜，秦克的数学小课堂？ 她虽然也听说过秦克开什么小课堂，可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居然能将全班的数学成绩硬生生提升了一截？ 难怪班里的学生视秦克为领头人，哪怕当着老师的面也叫他“克哥”！ 这时物理科的组长许清岩也走了进来，众老师立时弃了老郑转而围过去。 “许组长，物理成绩怎样？” 许清岩向来话少，这时也没半句废话：“物理，高二平均分81，全市排第十一名，只有两个学生进了市前一百。宁青筠、秦克全市并列第一，149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咱们的格局能不能大点儿？ 这次高二级的物理科目平均分成绩比数学还惨，名次在全市二十一所省级重点高中里勉强算是中游，幸而市里的单科并列第一名都在樱园私立高中，这让许清岩那冷峻有如花岗岩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他又点评道：“宁青筠估计是到交卷时间了，最后一道解答题做得太急，某个单位符号弄错了，不然就是满分。秦克是有道实验相关的题目写漏了一个小步骤，被扣了一分，不然也是满分。” 一众老师这回都啧啧称赞起来。 宁青筠不愧是稳坐樱园高中年级第一宝座的超级学霸，数学物理的成绩较之高一时只进不退，分别夺得了全市第一和第二。 而秦克的理科成绩之强，虽在最近的期中考试、竞赛和月考之中已展露无遗，得到了老师们的公认，但这次他数学、物理两科都能在全市联考里拿到第一，依然让在座的老师们既惊叹又激动。 要知道去年的联考，秦克这两科连前百的榜单都没进！ 众老师都不由心想，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之前秦克在学习上觉得太简单没意思了，才天天睡觉的，考试要么应付地随便做做要么干脆睡觉交白卷，只是在与宁青筠同桌后，受到对方学霸实力的近距离刺激，才开始认真对待学习。 这不，一认真起来，理科方面便稳压了年级第一的宁青筠一头！ 这时门外又是脚步声传来，却是语文科组长和英语科组长一起回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再次围了过去。 魏文萍身为语文科目的老师，最为紧张，立时快步冲过去：“组长，我们高二的语文成绩怎样？” 其余各科老师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现在全市联考，在座的老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关心别的科目成绩。 语文科组长是个中年女老师，叫何琼芬，她资格很老，但性格温和，说话向来是温声细气的，从不盛气凌人，在学生当中很受好评，当然，她这样的性格也当不了班主任，所以只是当了高二级的语文科组长。 何琼芬见众人一脸的焦急与关切，未说话便先露出笑容让众人宽心，才温声道：“还行，平均分91，踩上了合格线，全市排第九。宁青筠考了全市第三，145分，可惜了，前面有两个考了145.5分的并列第一，她只差了一点点。” 宁青筠不愧是宁青筠，文科也发挥稳定啊！众人在感叹之余又都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她差一点没能拿到全市第一。 不过宁青筠向来就不是以每科都能拿第一而出名的，她最强大之处是科科都能稳进全市前五，正是这无人能及的全科目制霸，去年高一联考她的总分才能市里拿到第三，这还是因为她的体育考得只有70分，严重拖了后腿的缘故，不然就是铁定的第一。 不知哪个老师惯性地问了句：“秦克呢？秦克排全市第……”话说到一半，想到这是语文科目，他便收住了声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众人都跟着哄笑起来，心想也不怪这老师，毕竟前面两科排名，有宁青筠就必定有秦克，有秦克就必定有宁青筠，让众人都习惯把两人绑在一起了。 不过文科啊……秦克距离宁青筠太远了，根本不可能进入全市前一百，就算是樱园高中的年级前一百都够呛…… 何琼芬却温声笑道：“秦克？秦克这次语文考得不错，137分，全市排第三十九名。” 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人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何琼芬，满脸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秦克的语文居然能考到137分、全市第三十九名？要知道这份语文卷子难度极高啊！很多语文尖子生考完后都哭了！ “千真万确，原本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不过名单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我们樱园的秦克，大家看吧。”何琼芬笑着把全市前一百的名单放到了桌子上。 众人围过去细看，果然见到了秦克的名字。 “第39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137分。” 魏文萍喃喃道：“难怪他在考完时说做完了，难怪他在考完时说做完了……” 心神激荡之下，她把同一句话重复了两遍。 “说到秦克，说出你们可能更不相信，秦克的英语考得也很不错。”与语文科组长前后脚进来，却暂时被忽视了的英语科组长田绍娟出声了。 她个子比较娇小，不到一米六，而何琼芬一米七三的身高，在女性中也算是高挑了，相较之下田绍娟便很容易被忽略。 但这时她一出声，立即便成为全场的焦点。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田绍娟从容不迫道：“这次秦克的英语考了152分，全市排到第四十八名。宁青筠考得更好，162分，全市第二。” 什么？秦克居然能考到152分？要知道英语单科满分是165分，这意味着秦克只扣了区区13分？这还包括了英语写作、听力、口语在内！ 因为太过震惊，众老师对于后面提起的宁青筠全市第二的英语成绩反倒没什么反应了。 要知道秦克的英语向来都是最弱的科目，比语文还不如，长期都只是在年级的平均分上挣扎而已！哪怕最近一次月考，成绩也只稍稍超过平均分些许，算是“良”，离“优”都有距离！ 现在居然能跻身到全市前五十名内的“英语学霸”之列？ 有没有搞错？ 众人比听到秦克语文考了137分还要不敢置信，但田绍娟放到桌子上的全市单科英语前百名榜单里，第48行上面，分明写着“第48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152分”！ 这秦克……文科是坐了火箭？蹿得这么夸张？ 难道之前他文科太弱，也是装出来的？还是之前根本就没用心学，最近才认真点，于是便突飞猛进蹿到了前列？ 老郑吐了口烟，在一片寂静中悠悠说道：“哦，可能你们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秦克教宁青筠奥数，而宁青筠教秦克文科，所以秦克语文和英语成绩提高如此之快，也不是太难理解之事。我认为这小子文科天赋也挺高的，只是兴趣在理科，文科之前一直没怎么花心思精力去学而已。”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化学老师张言灼摇头笑道：“说来秦克近一个月确实都没听过我的课，上课就在做英文习题来着，哎，他的化学成绩怎么还没出来？如果拿不了满分，我就揪住他批评一通。” 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好几个老师都在应和，说秦克最近的确非常专注英语科目，这么一交流，便觉得秦克的文科水平直线飞蹿也有些理所当然了。 忽然有个老师喃喃道：“秦克最弱的英语科目都进了全市第五十名，是不是意味着，他稳进全市前五十了？甚至有机会进入全市前四十？” 众人一听有理，不由都脸露喜色，全市前四十啊！原本在众人心里，只有宁青筠一个能做到，现在看来，秦克的机会似乎也不小啊！ 却听老郑淡淡道：“这么急着盖棺论定干啥呢，化学生物固且不论，文综的成绩不是没出来嘛？” 那老师正想说文综考得只要不是特别差，秦克还是有很大概率进全市前五十的啊，却听老郑已继续道：“万一他能进前三十呢？咱们的格局能不能大点儿？视野能不能开阔点儿？对自己的学生能不能多点儿信心和信任？” 那老师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老郑你这装逼犯，你要吹捧你的学生就一次把话说清楚啊！ “好了，你们慢聊，我去找找王校长和闻校长，报告一二，好让他们今晚能睡个安稳觉。”老郑说着挥挥手，叼着烟走了。 许清岩性格清高，不喜这些门门道道，语文英语两科组长又是女性，不好这个时候还去敲男性校领导的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郑抖擞着头顶上的三根毛发，施施然地走远。 …… 秦克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前四科成绩已出来了，还在高二级老师当中引起了大轰动，就在老郑喜滋滋地向两位校长报喜之时，他刚刚挂断了李向学的语音通话。 在秦克给李向学讲解题目时，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做习题的宁青筠，见状抬头好奇道：“那叫李什么的还有联系你请教奥数题？” 嗨，学委，你好歹记住人家的名字啊…… 不过想到学委向来对待男生们的态度都是疏远而清冷的，懒得记李向学的名字太正常不过了，哦，对他秦克除外。 确定了自己是宁青筠唯一认可的男性朋友，秦克心情又愉悦起来。 他笑嘻嘻道：“是啊，大概他知道我这人比较热心助人，每周都找我问数学题，有时一两次，多的时候四五次。” 秦克对李小子确实是非常欣赏的，这位同学对于知识的渴求很让他感动，基本上每周都给秦克贡献超过一万元的收入，秦克觉得自己靠李小子都能发家致富了。 不过今晚情况比较特殊，秦克只匆匆给李小子一种解法，便借口有事结束通话。 他可不能让这李小子打乱自己执行今晚套路学委的周详计划。 宁青筠瞟了秦克一眼，有意无意地说了句：“你确实热心助人，班里的女生们也挺喜欢请教你的。” 秦克一脸的惊讶和无辜：“是吗？怎么我感觉在教导你的时间比其他人全加起来还要多几十倍？” “我……我又不是在计较这个。”宁青筠小脸有点发热，但想到确是如此，几乎任何时候这家伙对自己在奥数方面的疑问都是有问必答的，而且特别的耐心，起码他在对别的女生就没这么耐心…… 宁青筠越想小脸就越热，甚至有几分的心慌意味，幸好秦克这时已重新拿起笔，说道：“学委，我们继续学习奥数吧。” 一说到学习，宁青筠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这道题里我最后用到的这种解法涉及到数论里的高斯定理，也就是正整数n可被表示为两整数平方和的充要条件为n的一切形如4k+3形状的质因子的幂次均为偶数，这里用到了大学的微积分，你不用完全理解，但这思路可以学习下，能扩展你的思维方式……” 这一整晚，秦克以“英语考试结束了，暂时我们都专注于国赛”为由，全程在教宁青筠奥数。 而且他还悄眯眯地加大了难度和强度，掺入了微积分的内容，不断给原本就考了一天试的宁青筠增加疲惫感。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秦克见小白菜俏丽的小脸上难掩倦意，心中暗暗比了个“耶”，表面上却露出了关切的神色道：“学委，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今晚就学到这里吧。” “好的。”宁青筠确实也累坏了，钻研了一晚的高强度国赛级别的数学难题，加上下午还进行过体育考试，她还偷偷哭了一场，对于平时体力就较弱的少女来说，此时已有种说不出的疲乏，甚至有点发困了。 秦克起身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提议道：“对了，学委，难得考完试，我们今晚放松一下吧，怎样？有时暂停也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宁青筠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具到小书包里，闻言一怔：“放松？怎么放松？” “学委，你还记得的吧，你曾答应过，要陪我一起看迪迦奥特曼的，今晚就履行约定吧。”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看看四周，迟疑道：“在……在这里吗？” “是啊，这里有台教学用的大电视，可以接收手机无线投屏。”秦克过去打开黑板旁边的56英寸大电视机。 樱园私立高中教室里的硬件条件还可以，这间旧美术室也有大电视机，虽然是七八年前的旧款式，但还可以正常使用，甚至可以投屏。 秦克掏出手机，熟练地把手机屏幕投到了大电视之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锁的大门 见秦克都麻利地准备好了，宁青筠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而且能和同龄人一起看最喜欢的奥特曼，一直是她从小就隐藏在心中的梦想之一，但身为女孩子，喜欢奥特曼本身就会显得比较奇怪，更别说到了她这十六岁的年纪，依然一如小时候喜欢奥特曼了，旁人知道后怕会笑得肚子疼的——这也是宁青筠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的这份喜好的原因。 现在却不一样，对方是自己比较熟悉、又同样喜欢奥特曼的秦克…… 哪怕自己表现出真实的心情，应该也不会被嘲笑幼稚吧？ 少女一边小脸微红地想着，一边轻轻地“嗯”了声，还主动帮着搬到两台椅子到电视机的正前方。 “给你一个耳机。”秦克在两人的椅子后面又加了张椅子，用来放手机，接着取出有线耳机，分了一个给宁青筠，笑嘻嘻道：“手机外放的音效不好，戴耳机听起来更有感觉。放心，我新买的耳机，还擦干净了的。” “我……”宁青筠本想说我又不嫌弃，但觉得这话似乎太暧昧，忙收住声音，伸出手儿接过右边的耳机戴上。 因为这个耳机的耳机线比平常的要短些，秦克理所当然地把椅子移到与宁青筠紧挨的位置才坐下，戴上了另一边的耳机。 宁青筠偷偷看了眼两人靠在一起的肩膀，自己的发丝似乎都钻到秦克的脖子里了，这距离……太近了啦。 可瞧秦克那似乎懵然不知的神色，自己如果硬是要拉开距离，会不会很不好呀，好像要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似的，耳机也会掉下来的。 不过……男生女生挨得这么近一起看视频，真有点……有点太暧昧啦……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个念头闪过，宁青筠的小脸立时便晕红一片，幸而秦克双手都插在衣袋里，丝毫没要握着她小手的意思，才让少女慌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视频已开始播放了，听着熟悉的片头曲响起，宁青筠忍不住便有些雀跃起来。 秦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着起身道：“学委啊，我们把灯关了吧，这样看起来才更有氛围，怎样？我们看两集左右就回去，四十分钟左右，不用担心伤眼睛的。” 秦克未等宁青筠抗议，就飞快跑过去关了旧美术室的灯，还将窗帘都拉上了。 诺大的教室立时便昏暗下来，只剩下大电视屏幕上透出的光亮，以及从窗帘缝隙间投进来的淡淡月光。 第一次与男生独处在黑暗中，而且还坐得这么近，近到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让宁青筠有些紧张和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提出要开灯了。 秦克却已先开口了：“学委，我们从第一集开始看吧，以后学习之余我们就一起看，当是放松放松。” 秦克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再次坐下来时虽然轻轻碰到了宁青筠的肩膀，却又浑不在意地分开了，目光更一直盯着屏幕上，一脸的兴致勃勃，仿佛正为能与同好者一起看迪迦奥特曼而激动，并没意识到两人在黑暗中坐得这么近有多么的暧昧与令人难为情。 他的演技出神入化，宁青筠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这坏蛋，做事真太大大咧咧了，之前还好几次拉过我的手而没当一回事……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难道不知道做这样的事，很容易让女孩子害羞和误会的吗？如果换了一些敏感多疑的女孩，指不定都误会你在追她呢！ 也就我知道你的性格才没误会，哼，如果被我看到你这样对别的女孩，看我不狠狠批评你！ 宁青筠小嘴微嘟，正想着怎么表达对他擅自关灯的不满呢，却见秦克转过头，感激道：“好开心啊，好几年没人陪我一起看喽，谢谢你，学委！现在当是听到片头曲，我就特别高兴了，果然有同好陪着一起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在电视投影着的光线中，宁青筠能清晰看到秦克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坦荡中透着的憧憬和快乐神色。 果然，这家伙和我一样，也是很想有人陪着看奥特曼呢……关灯大概真只是为了最好的观影体验吧。 宁青筠心里的小小不满立时便消散了，甚至为自己刚才居然冤枉误会这家伙而生出些许的歉意来，便极难得地、不好意思地小声地说了句心里话：“没事啦，我……我也很想有人陪着一起看的。” “太好了，那以后有空我们就一起看。” “嗯……”宁青筠红着脸点了点头，忽然想到，怎么不知不觉间，最近越来越多事情约好了要和这家伙一起做？ 一起上自习，一起参加奥数，一起打羽毛球，一起看奥特曼…… “开始咯！”秦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却是片头曲已过，开始进入剧情了。 因为第一次有同龄人陪着看，宁青筠的心情有些激动，连这原本已无比熟悉的剧情仿佛都变得更有意思了。 秦克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少女，见她俏丽的小脸上一片专注，就像平时在上课做题一样，这股认真的劲儿份外可爱。 淡淡的好闻的少女体香萦绕在鼻尖，而少女滑腻而带着香味的发丝还不时轻轻拂过他的脸和脖子，让秦克心里痒痒的，更有种成就感。 宁青筠已不排斥与他挨得这么近了，较之以前进步何其明显！只要继续强化“训练”，让她形成习惯就好。 秦克不由嘴角勾起。 …… “你知道吗？其实丽娜是大古的教官哦，大古刚刚加入胜利队的，就是跟着丽娜学的驾驶技术……” “丽娜特别厉害，长得漂亮，人也聪明，还是胜利队的王牌飞行员，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她……” “大古从小就是孤儿，他是被人收养的，在高中是看到电视里出现过的飞燕号，才在心里埋下加入胜利队的种子……啊，这些都是小说里的剧情，电视剧里看不到的。” “你有没有留意到一个细节？大古和丽娜的队服后面写着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而其他成员的队服后面写的是姓氏。是不是很有趣，我从小就猜测可能是编剧故意的，弄得队服像是他们两人的情侣服……” 这时两人正在看第二集“石头的神话”，边看边讨论，秦克看着少女小脸微红、有些害羞又难掩高兴地与他讨论剧情，觉得有趣极了。 尤其是看着宁青筠两片红润柔软的唇瓣儿开开合合，有如天真的小女孩一样说着自己喜欢的奥特曼细节，秦克忍不住笑了。学委真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疼她疼到骨子里。 听到秦克的笑声，宁青筠漂亮如玉的小脸上立时便浮起了一朵红晕，转头瞪了过来：“你……你笑什么？又是你自己说不记得细节要我说的！” 秦克眨眨眼：“我听着觉得很有趣然后笑不行吗？” 宁青筠凶萌凶萌地举着小拳头道：“哼，你要是敢笑我，我……我就揍你哦！” 少女丝毫没留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撒娇般的柔媚甜腻，只是觉得像这样有人陪着一起笑，一起乐，一起看最喜欢奥特曼电视剧的时光，有如拂面的春风，又如同暖洋洋的阳光，是那样的让人舒服、欢喜又羞涩。 秦克看到宁青筠装出来的凶萌样子，还有那微微噘起的小嘴儿是那样的可爱，尤其是她那双平日清冷的漂亮丹凤眼，此时泛着盈盈的秋波，透出让人心跳加速的妩媚。 妹的，太可爱了！秦克移开了视线，同时也坚定了执行今晚计划的决心。只要能将这样的好女孩拐骗回家、一辈子在一起，吃点苦头也是值得的！ 他一边与宁青筠聊着天，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声音，这时终于隐约听到了预料中的“咔嚓”声音，不由嘴角勾起。 看完了两集奥特曼，秦克才说了句“好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然后起身重新打开旧美术室的灯，并关掉电视，收回手机耳机。 可能是秦克一晚上都非常规矩，没对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宁青筠完全没起疑，她意悠未尽，背起小书包与秦克一起走下楼梯时还兴致勃勃地小声与他交流着自己知道的很多与迪迦奥特曼有关的细节。 两人借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透出的光线，走到楼下时，宁青筠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一楼楼梯口的铁闸拉门居然锁上了！ 少女一下子愣住了。 “真锁上了。”秦克“惊讶”地上前看了看，还用力地拉了拉大铁锁，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 “这回麻烦了，可能是巡查的保安以为这楼里没人锁上的。都怪我，晚上看电视时不应该关上灯的……不然保安知道我们还在上面就不会锁门了。” 宁青筠从没想过会被锁在教学楼里，眼看女生宿舍就要关门了，她顿时慌了神，可怜兮兮地望向秦克：“秦克，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呀？” “不用慌，我马上打电话给郑老师，让他找人来开门。” 秦克掏出手机，当着宁青筠的面点开了通讯录，找到“数学郑老师”的名字，拨打了电话。 宁青筠期盼地看着秦克，她大概不会知道，这个“数学郑老师”在下午时，还是“老秦”，而秦克老爸这个时间，必定已关了手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秦克一脸的恼怒与无奈：“这个老郑，关什么机啊！” 他又当着宁青筠的面，拨打了“班主任魏老师”的电话，依然已关机——嗯，他老妈的手机果然依然处于没电关机的状态。 秦克一脸无奈道：“学委，你有没有闻校长的电话？”他手机里当然有闻校长的电话，只是联系人的名字改了而已，而宁青筠九成九没闻校长的电话。 果然，宁青筠咬着红唇摇摇头，她平时都不怎么用手机的，通讯录里除了家人外，连同学的号码都没几个，更别说闻校长了。 “可惜我们班里的同学手机全交上去了，想找他们来帮忙也难……”秦克眼睛一亮，提议道：“哦对了，今晚不用晚自习，走读生也早就回家了，班长就是走读生，要不让班长跑回来一趟找老师帮我们开门吧……” 他故意出了个馊主意，果然宁青筠立即用力摇头：“不行不行，不能让同学找老师来。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估计很快满校园都是风言风语和异样的眼光了。 到目前为止，别人都以为是郑老师天天晚上指导他们学习奥数呢，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就她和秦克两个单独在一起学习。 尤其是今晚又没晚自习，如果她和秦克在深夜里被锁教学楼里的消息传了开去，天晓得会被误传成什么可怕离谱的流言！ 要知道高中生本来就因学习枯燥、最喜欢传播这些有的没的、捕风捉影的花边消息了！ 秦克见宁青筠慌了神的样子，一拍脑袋：“对哦，我这人脸皮厚倒没什么，学委你是女孩子，这事传出去容易引起误会。抱歉，总之今晚的事都怪我！不过学委你不要急，我待会儿从二楼跳下去找保安来开门，反正下面有积雪……”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从二楼跳下去！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宁青筠立时便用力摇头，还紧张地拉住秦克的衣袖，显是怕他乱来。 “好吧，要不我们先回旧美术室，这里太冷了，风也大，起码上面有电暖器。”秦克一边提议，一边顺手就握着了宁青筠柔软细嫩的小手，拉着她往上走。 可能是今晚一直都紧挨着坐，可能是此时心神不定处于慌张状态，也可能是慢慢已被他拉手拉习惯了，宁青筠并没挣脱，甚至还下意识地反握着秦克的手。 两人回到旧美术室，重新开灯，宁青筠才反应过来，小脸刷地红了，但未等她有所表示，秦克已松开了她的手儿，跑去开了电暖炉，使得暖意重新回归到旧美术室中。 “学委，你不用担心，保安晚上指不定还会再来巡逻，看到上面亮了灯，就会上来看看的，到时我们就能离开了。只是我们可能要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嗯。”宁青筠点了点头，回到熟悉的环境，心神稍稍安定了下来。 不过，真要在这里呆半晚？如果整晚不回宿舍，黎琳她们会不会着急然后报告宿管老师、又把事情闹大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暖的抱抱 宁青筠忧心忡忡，倒没担心秦克会对她做什么坏事，毕竟独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秦克的表现还是让她非常信任的。 忽然见秦克一拍脑袋：“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二楼好像还有个后门，能直通运动场，那里指不定没锁上，我们可以从那里绕路回去。学委，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看看就回来。” 秦克说着起身就要走，宁青筠一下子慌张地拉住他。 “怎么了？”秦克回头，故意问。 其实他非常清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突发状况下，女孩子的心情一定会波动很大，哪怕是平时熟悉的环境也会产生恐惧，更别说这里空旷安静得吓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孩子必然会对熟悉的人则会产生习惯性的依赖，哪怕宁青筠这样独立坚强的女孩子也不会例外。 正如秦克所料，宁青筠此时听着外面呼啸有如鬼神狼嚎的风声，窗外更是黑呼呼的一片，只有昏暗的路灯光芒，早看不到一个人影了，让她不自觉地产出了恐惧的心理。 “你……你别走，我……我……”但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宁青筠还是说不出太过软弱求助的话，只是咬着红唇瞪着那双丹凤眼，一副你敢离开试试的意思。 秦克心里直乐，脸上却浮现出疑惑的样子，好一会才像是想明白了，试探问道：“要不，我带着你一起去？如果那里没锁门，我们就可以直接走了。” 哼，笨蛋笨蛋，这时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呆这里会害怕的吗？难怪你称自己是钢铁直男！ 宁青筠心里嘟囔着，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克再次关了电暖器和灯，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然后朝少女伸出了手，一脸坦然道：“学委，我们拉着手走吧，天黑地滑的，暂时又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万一摔伤就麻烦了，连药都没地儿找。” 宁青筠小脸一红，从小到大，她还没试过主动拉男生的手，之前都是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不由分说着强拉着她的手…… 真是的，你就像平时那样强拉着我的手就是了，我还会挣脱不成？ 但见秦克一脸的坦然与关切，少女轻咬红唇，脸蛋儿染上大片的绯红，终于还是有些怯懦地伸出小手，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熟悉的温暖触感传来，让宁青筠原本有些彷徨与不安的心绪像是有了主心骨般，很快就安定了下来，与此同时，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羞涩与心跳加速的情愫在涌上心头。 毕竟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了，第一次主动握男生的手，总让她有种特别印象深刻的紧张与害羞。 “走喽。”秦克的声音传来，然后小手里便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宁青筠下意识便跟了上去。 此时夜色已深，风声呼啸，教学楼四周的大树上枝叶摇曳，哗啦作响，光与影的斑驳变化，使得巨大的树身有如狰狞的怪兽，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整个诺大的B栋教学楼里空荡荡的，处处是阴冷的寒气。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尤其是秦克的靴底较硬，使得这回声更加清晰明显。 四周更是昏暗，只有手机微弱的灯光勉强照着前路。 宁青筠心底里的恐惧慢慢又升了上来，不知不觉间便与秦克越靠越近，到了后面，已完全与秦克肩膀靠着肩膀走路而不自知。 秦克偷偷瞟了眼少女紧张的神色，忽然就想起第一次与宁青筠独处时的情景，那晚宁青筠在操场上教他英语，然后他在后面送宁青筠回去。 两人有着近十米的距离，宁青筠根本就不会让他走近。 但现在少女已在他身边，两人的距离已接近零了。 吊桥效应诚不欺我也，多读书果然没坏处。 秦克嘴角勾起。 但感觉到少女小手慢慢变得僵硬绷紧，显然心底里的惧意不断扩大，秦克想了想，虽然明知道这样保持安静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他还是开口了： “学委。” “嗯？” “我给你唱歌吧。” “唱歌？你好像只会儿歌吧……”宁青筠忽然想起秦克曾唱过的儿歌，忍不住卟哧地笑了出来，这一笑，紧张绷住的精神立时便放松了下来。 秦克“不高兴了”：“儿歌咋了，别瞧不起儿歌行不行？不是我吹牛，现在流行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儿歌我都会唱。我还创了儿歌串串烧，可以连续唱十分钟不重样。什么？你不想听？哼，不想听也得听！竖起耳朵乖乖听着！”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把门开……” 听着他搞怪的歌声，宁青筠抿嘴笑个不停，心里柔软之处却像是被什么用力地触动了一下。 这坏蛋，明明是担心自己害怕，才要唱歌的，说出来却总带着痞里痞气的霸道气息，能不能别这么傲娇呀！男孩子这么傲娇，一点都不可爱的好不好？嗯……顶多就……就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她心中转动着旖旎温柔的念头，丝毫没留意到秦克带着她走下了楼梯，还悄悄地将她往墙那边带了带。 在走到倒数第四级楼梯时，宁青筠忽然感觉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失了平衡！ 长长的秀发因为惯性而扬起，少女“呀”地惊叫，向下滑倒。 因为她与秦克手拉着手，她下意识便要借力站稳，但秦克似乎也滑了一下没站稳，被她这么一扯，两人立时一起向下跌去！ 宁青筠原本运动神经就不怎么样，这时只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心中暗叫“完了”！ 她正闭目等着跌撞在地上的疼痛，却只感觉身体呼地转了个圈，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然后便听到“砰！”的沉重撞击声，自己随即撞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虽然依然撞得身上和小脸有些疼痛，却完全没受伤。 宁青筠惊魂未定，心脏“卟嗵卟嗵”地急跳，好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倒，而是软绵绵地扑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学委，你……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温热粗重的呼吸声和秦克焦急关切声音，让宁青筠一下子清醒过来。 随即她便嗅到秦克身上的气息，这让宁青筠脸如火烧，原来惊惶急跳的心跳声似乎也乱了节拍。 “我……我没事。” 她想撑着秦克站起来，但身子还有些发软使不出力气，而且秦克的一条手臂还紧紧地抱着她，她哪里能挣脱得开。 正当少女紧张又害羞之时，却听到秦克松了口气般道：“你没事就好，刚才吓坏我了。” 听着秦克语气里浓得化不开的关切、以及能从紧贴着的身体，清晰感受到他放下心来的放松，宁青筠停止了挣扎，心里不知怎的就涌起一股暖暖的欢喜，以及不知所措的羞涩。 尤其是秦克的气息就像四月的春风，无处不在般包围着她，呼吸的热气直接吹在她的小耳朵旁，更是让她心跳加速，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同龄的男生这样抱着！ 她小脸胀红，低声道：“你……你怎样了？” “没事，但你先别乱动，我现在动不了，怕扶不稳你。” “秦克，你受伤了！？”宁青筠听出他似乎在强忍着疼痛，不由大急，也顾不上害羞了，忙抬头看看他的情况。 幸好这时掉落在地的手机，正好是亮着的闪光灯那面朝上，倒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况。 只见秦克半跌坐在楼梯间的墙角上，而她则压在秦克身上，显然是在她摔倒之时，那个被她拉得跟着滑倒的坏蛋，拼命地将她护住，并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肉垫，她才没受伤，而被她压着的秦克却决不会好受，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指不定还受伤了。 瞧他此时脸上痛苦抽搐的肌肉、以及额上的冷汗就知道了。 “我真没事，就是后背有些撞疼撞麻了，暂时不能活动……你先别乱，这附近的楼梯似乎很潮滑，等会儿我有力气了你再起来，免得又再摔倒了……抱歉啊，学委，都怪我不好，让你遇到了这样危险的事……嘶……” 秦克似乎想松开搂住她纤腰的手，但一动便抽了口凉气，脸形都有些扭曲，似乎是扯到哪条神经了。 “你……你别乱动，我……我也不会乱动的……” 宁青筠的眼圈儿都湿润了，轻声喃呢道。 秦克此时的左手只移动了些许，还搂在她的纤腰上，但少女心中的羞涩已消减了大半，只剩下浓浓的暖意与感动。 人在危急关头的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这坏蛋……是真的关心她爱护她的，所以才能在摔倒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做出了反应，宁肯自己受伤、宁肯自己当肉垫，宁肯自己撞到墙上，也要保护她。 对于从小就没什么好朋友的宁青筠来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充溢在心中的莫名情愫意味着什么，但这种被人视作珍宝般拼了命也要护着的感觉，真是很温暖，也很甜蜜，也很让女孩子感觉到踏实与安全。 她大脑昏乎乎的，有点像是喝醉了酒。 她下意识地举起手，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替男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然后又重新依偎回他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低声呢喃了句：“我……我不会乱动的……” 她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似乎是要让秦克放心，也似乎是告诉自己，现在这样软绵绵地趴在这坏蛋的怀中，并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也不是因为自己很享受这样被紧紧抱着、被人呵护珍视的感觉，更不是因为此刻心中甜滋滋、又令她心慌意乱的特殊情愫，纯属只是因为这坏蛋现在动不了，他让自己不要乱动，自己只是听他的话而已…… 但无论她嘴里承不承认，这一刻温暖的抱抱，以及秦克奋不顾身地保护她的身影，已深深地刻到了她的心里，成为她十六岁这一年里，最羞涩，最欢喜，最难忘的回忆。 秦克的心情更好。 少女娇柔的身子是那样的柔软，那渗人心脾的体香与发丝间的洗发香波的香味弥漫在秦克的鼻尖，少女披散下来的柔滑秀发，更有几缕顽皮地贴到了他的身上脸上，让秦克心里满满的成就感与喜悦。 不过他也没心思细细品味这动人的滋味了，因为他此时是真的痛，额上的冷汗以及脸上的痛苦真不是装出来。 这下摔倒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早早计算过距离，宁青筠的体重也很轻，但为了怕弄巧成拙令到宁青筠受到什么伤害，他是真的拼了命地护着怀中这女孩的。 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坚硬的墙上，哪怕有羽绒服缓冲了下，依然撞得他火辣辣的疼痛，两人体重的叠加，更是加大了这股撞击力。 幸好终究只是从倒数第四级的梯级上摔下来，高度有限，他也并没真的受什么伤，但后背撞青红肿是避免不了的，估计得痛上两三天才能完全恢复过来。 秦克平缓地深呼吸几口气，后背的疼痛才算是缓解了不少，恢复了知觉。 此至他才有余裕感受现在怀中抱着个漂亮女孩、让人心醉的滋味。 好软好温暖啊……而且能隐约判断出学委宽大校服掩藏下的身材真不错，看起来纤细瘦弱，但该柔软该成长之处也没耽误。 满怀温香，让秦克有些心猿意马了，不过他知道凡事会过犹不及，能让宁青筠这样乖乖地被他抱着，今天的进展已非常大了，再进一步的举动，这个脸皮特别嫩的学委女孩是很难接受的，更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他以莫大的毅力抵挡住诱惑，松开了搂住少女柔软纤细腰肢的手，柔声道：“好了，我缓过来了，学委，你慢慢撑着我的身体站起来，别急，一定要慢，站稳了就扶着墙壁不要动。” 他一出声，宁青筠这才清醒过来，小脸重新渲染出大片红晕。 “嗯。”她极听话地慢慢、小心翼翼地从秦克身上爬起来扶墙站好，秦克这才呲牙裂嘴地从地上坐直爬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次宁青筠和秦克能在全市总分榜里排多少名？ 秦克当然是一半真疼一半是装的，但足以让宁青筠看得又是心酸又是紧张，生怕他再次摔倒，忍不住想伸手要拉他，却被秦克瞪了眼： “学委你站好，不许乱动！刚才你摔下来可是吓坏我了，你如果再摔一次你信不信以后我把你绑我身上不让你单独走楼梯？” 见秦克虽然凶巴巴的，但话里分明地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关心和在乎，宁青筠心里既甜蜜又委屈，她弱弱道： “我……我体育虽然不太行，但又不是走路都会摔倒的人，这次真是意外啦……你也说这里的楼梯比较潮滑……” “总之你站好别动！呆会我还要检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我真没受伤啦。” “嘿，我才不信，你就是那种受了伤、却怕别人担心自己忍着不说的人，我早就看穿你了！除非我确定你没受伤，不然你别想动。” 秦克说着揉着腰和后背，终于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还顺便捡起了手机。 花瓣手机质量不错啊，居然没摔坏，原本秦克已做好了牺牲它的准备了，反正换回与学委关系的大进步，哪怕亏了个手机也是血赚。 用手机照了照四周，秦克假意道：“嗨，还好，只是在倒数第四级这里有些水迹结冰了，才这么滑的。难道哪里漏水了？莫名其妙这里怎会有滩水啊！算了，不管了，学委，你站好，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宁青筠见他自己疼得呲牙裂嘴，却还是焦急地举着手机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还伸手摸摸自己的肘关节、膝关节等容易受伤之处，既觉得害羞温暖、又有些好笑。 “我都说我没受伤啦，我几乎是压……压在你身上的，怎会受伤？”说到一半，少女才想起刚才羞人的一幕，连小耳朵都红了，但很快又歉然地提议道：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后背？那里很疼吧？” “不用了，我没事的，只要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秦克才不会让她有减轻内疚的机会，就是要你一直记着，这样你才会将我记得越来越牢，天天念着我的好。 当然，秦克也不会就这样“放过”难得的“受伤”机会，他又故作逞强地挥了挥手臂，活动了一下脚腕，忽然眉头紧锁，但很快又舒服开了：“看，我真没事！” 他精湛的演技无懈可击，宁青筠一直盯着他的神色，立时主动入套了，紧张地问：“你……你的脚是不是扭到了？” “都说了没事，我们继续走吧，反正离那后门没十米远了，从这楼梯下去再转个弯就到。”秦克伸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举着手机的灯光继续要走，左脚却装出不太灵活的样子。 “你这家伙，死要面子！”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挣脱了秦克的手，自己小心移到他左边，咬了咬红唇，便红着脸搂住了他的左手臂：“我扶着你走，你走慢点。” “我真没事，不用你扶！”秦克故作不耐，可宁青筠虽然小脸红红的，却始终倔强地与他对视，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走了的样子，最终秦克“妥协”了：“行吧行吧，这次听你的。” 少女这才重新露出了笑脸，搀扶着秦克慢慢走下二楼。 这回秦克并没再玩什么花样，两人到了后门一看，果然这里只是从里面闩上了，外面并没锁。 两人轻松便从这里离开了B栋教学楼，来到了运动场，从这里就能绕回宿舍了！ 寒风呼啸而过，地上的积雪踩得吱吱作响，冬夜寒意更甚，宁青筠却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还好你忽然想起有这扇后门，不然我们就真要被关一晚啦。” 秦克笑笑，对于他来说，今晚能和宁青筠在B栋教学楼里走这么一趟，就算是达成目标了，他可没真想让宁青筠陪在在旧美术室里过一晚。 如果一夜未归，天晓得女生宿舍那边会传出什么样的恶意猜测和流言蜚语来，尤其是对于宁青筠这样极受关注、也容易引人妒忌的美丽女孩，更是如此。 秦克“套路”学委，是为了不想错过这样的好女孩，也是为了让她更开心更快乐更幸福，又怎会舍得让她陷身于这样的麻烦与流言之中？ “学委，这可不是普通的门。” “嗯？” 秦克凝视着少女有如鲜花绽放的漂亮笑颜，轻轻一笑：“这可是摔了一跌换回来的‘生路’啊，多珍贵。今晚的事我会记一辈子的。” 秦克似乎只是随口开玩笑，又似乎别有深意。 宁青筠原本被寒风吹着有些降温的小脸又重新热了起来。 她心慌地低下小脑袋，将到了嘴边的“我也是”咽了回去。 总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自己如果说出这句“我也是”，会显得太过暖昧，好像自己会一直怀念着他的拥抱似的。 幸而秦克开口找了个新话题：“回去喽，学委。说来学委你不扎起头发，会不会被风吹乱？” “还好啦，今晚风不算大，原本我是想扎起的，但洗完未干透，扎起来不怎么舒服。”轻松的日常对话，让宁青筠心中的羞意大减，她重新扶着秦克绕路往宿舍区走，秦克则是在她的搀扶下有些瘸地走着。 “你的扭伤严不严重？要不明天去校医处看看？” “没事，我回去用药油擦擦，明天就没事了。对于经常打球的人来说，这样的小伤不值一提。” “那……如果明天还没好，你要到校医处看看。” “嘿嘿，谢谢学委的关心。对了，学委，你还有没有什么有关迪迦奥特曼的小细节故事呀，继续和我说，我喜欢听。” “那你可不许再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秦克让宁青筠站到避风处，然后说：“学委你在这里等着。” 他挣脱了少女的小手，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去敲关上的宿舍大门。 “徐姐，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哎，没事没事，秦克，你怎么受伤了？” “今晚比较倒霉，路上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扭伤了腿，幸好那边的同学路过，还好心地一路扶了我回来。徐姐呀，能不能拜托你陪那位同学回女生宿舍？她因为要扶我耽误了回去的时间，我总不能让她做好事反而进不了女生宿舍吧？就算能进去，指不定也要登记扣纪行分什么的，那我可就太内疚了。哦，她是高二级的。” “行，小事，高二级女生宿舍的宿管阿红是我老乡，我一起去，和她说声就行。这样的好人好事，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受了委屈。” “谢谢徐姐，徐姐真是人美心善！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啦。哎，以后我找老婆就得找徐姐这样人美心善的女孩子才行。” “嗨，你就可着劲地口花花吧，那边的漂亮小姑娘还在看着你呢，也不怕给她留下坏印象。说来阿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可别错过了。” “徐姐，我也得有那福气才行。今天人家同学美女救狗熊，我最糗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人家不笑话就算有素质了，哪有可能看得上我？再说了，我们还是学生，不能早恋的。” “你这小伙子啊……对了，那你怎么办？要不要我上去通知你的同学下来扶你？” “我一个男生，哪有这么娇气，慢慢扶着墙回去就行了。徐姐，外面可冷了，您记得多披件外套再出门。” “知道了，你这小伙子真是太贴心了。” 徐姐回去添外套，秦克回头，朝宁青筠做了个“OK”的手势。 宁青筠其实是能听到十几步外秦克与男生宿舍的宿管阿姨信口开河的胡扯，这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坏蛋，没半点正经，居然对着阿姨级的中年胖女人都敢口花花！难怪他能整天面不改色地对自己说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别看这坏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总能细心地将每件事情都考虑得周周到到，居然连自己接下来回女生宿舍可能遇到的麻烦都考虑到了，还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根本不让自己受半点的委屈、有半分的为难…… 宁青筠心里转动着温柔的思绪，那边的徐姐很快就披上厚外套，出门陪她去女生宿舍。 秦克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看着宁青筠在宿管阿姨徐姐的陪伴下走远，正心满意足地准备上楼，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少女悦耳的声音：“秦克。” “嗯？”秦克回头，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宁青筠俏生生地立于灯光之下，回眸冲着他轻轻一笑，寒风呼啸而过，可少女的神色却无比的生动，成为了昏暗灯光、黑色夜幕、白色雪地当中最亮丽的风景。 迎着秦克的目光，少女轻轻抚了抚有些吹乱的秀发，小脸泛红：“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说一声晚安。” 秦克回了个灿烂的微笑：“晚安，学委，今晚辛苦啦。” “你……你也辛苦了。” 宁青筠小声回了句，便红着脸转身快步离开了。 事实上刚才这声呼唤和这句晚安，对她来说已是破天荒的大胆了，换了往常，她怎可能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又有陌生的旁人在场时，这样回头笑着与秦克道个晚安？ 也就今晚发生了特别多难忘的事，让她在与秦克告别时忽然心生不舍，才鬼使神差地回头喊了声秦克，那句“晚安”只是后来补充上的理由罢了。 忽然听到旁边的徐姐感叹道：“同学，秦克这小子人不错，不是我夸他啊，像他这样年纪，做事细心又会照顾人的男生，可太少见了。” 细心确是细心，不过有时也会犯傻……想到今晚秦克搞了个乌龙被关在教学校里的糗事，少女嘴角轻轻地泛起甜甜的笑容。 对于她这样习惯了日复一日平淡如水的学习生活的乖女孩来说，今晚跌宕起伏的经历虽然有些小惊吓，但更多的是新奇、美好、温暖而甜蜜的回忆，让她感觉今晚的寒风仿佛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同学，如果你没男朋友，可以考虑考虑秦克啊……真有这样的男朋友，你以后可就有福气了。” “阿姨，我们还是念书的年纪，要专心学习，不能谈恋爱的，会被老师批评的……”宁青筠声音越说越小，脸蛋儿却越来越红。 “男朋友”么…… 这三个字在少女心里几乎是与“早恋”划上等号的，让她一直以来极为抗拒和畏缩，但不知为何，此时听到这三个词，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秦克的样子，让她在惯性的抗拒和畏缩中，悄悄多了一分的心慌、一分的挣扎，一分的甜蜜，以及一分隐隐的期盼。 …… 秦克的脚当然没扭伤，只是后背有点淤青，但并不影响行动，所以第二天早上，他短信问过宁青筠，知道她已离校回家后，便抓了李雄、葛志星、向齐等几个体育生做壮丁，去旧美术室搬动桌椅，名头自然是挂到了老郑上，说是老郑的吩咐。 人多力量大，一个小时左右，他便将旧美术室按计划收拾好，然后秦克便请几人去外面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当是联络感情。 吃完饭，与伙伴们告别后，秦克坐地铁转长途大巴返回老家。 已有一个月没见到家人，说实话他还挺想念的，尤其是小妹快要期末考试了，秦克得回去盯着她给她补习两天，不然这丫头必定是科科六十的人情分。 接下来在家里的两天里，秦克主要时间都花在消化吸收脑海里的“数学分析”书籍知识，以及给秦小壳补习上——主要是“押着”她做题。 而在放假的第二天下午，秦克辅导小妹学习之时，樱园私立高中的王圆校长，闻建钊副校长，正带着老郑、张言灼、许清岩等各级的科组长，到市里参加本次期末联考的分析总结大会，并领取最终的成绩单。 要说这两天里，最关注本次期末联考成绩的，并非是各校的学生，而是校领导和老师们，毕竟这次联考的意义非同寻常，对接下来一年的招生至关重要。 王圆和闻建钊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机，就是为了得到最新的消息。 现在各科的成绩据说全都出来了，正在分类汇总，统计最后的总分。 而未正式公布的化学、生物、文综、体育成绩都将会在下午的期末联考分析总结大会上公布。 王圆边走边语带希冀地问旁边的闻建钊：“建钊啊，你估计这次宁青筠和秦克能在全市总分榜里排多少名？能不能给我们一份惊喜？”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的最终成绩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闻建钊的精神相当不错，脸带笑容，这两天里他通过私人关系，打听到尚未公布的化学、生物、体育三科成绩，只差今天中午才完成批阅卷子的“文综”成绩没出来。 就目前来看，他分管的理科成绩都不错，虽然平均分较去年要低不少，但在全市里的排名几乎都有了进步，尤其是高二级，更是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听到王圆的问话，闻建钊笑着答道：“王校长，我觉得宁青筠和秦克这次的成绩嘛……我觉得可以大胆点预测。” “哦？”王圆已听闻建钊提过两人的成绩了，忍不住也乐呵道：“建钊啊，那你就说说你的大胆预测。” 王圆与闻建钊的关系向来还可以，尤其是他快要退休了，今年九月就要交棒给下一任的新校长，无论从公事还私交来说，他是想交棒给闻建钊的，毕竟闻建钊敢想敢做，也勇于改革，在他的带领下，樱园私立高中指不定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可惜近年来樱园私立高中的理科成绩连年下滑，闻建钊分管的又是理科班和理科教学，使得守旧派以此为借口不断地向着锐意改革的闻建钊开火，逼得他几乎都快要辞职了。 幸而最两个月来的奥数比赛成绩斐然，闻建钊的声势立时便起来了，如果这次理科班的成绩真能再创奇迹，那无疑会帮助闻建钊在接下来的校长岗位竞争中取得更大的优势。 而且王圆也想自己任期内这最后一次的期末联考，樱园私立高中的学生们能交出一份让他安心退休的成绩单。 通过这几天获悉的消息，樱园私立高中最有可能取得亮眼成绩的，就是高二级的理科班，准确来说，关键就在于宁青筠和秦克二人身上。 所以这时王圆看向闻建钊的目光中满是希冀。 闻建钊嘴角含道：“王校长，我先给您谈谈宁青筠的成绩分析。” “宁青筠不愧是宁院士夫妇的女儿，智商是不用说的，这次联考发挥也很稳定，甚至有所进步，尤其是数学，去年是榜五，今年是榜二，化学和生物的成绩虽然没正式公布，不过从我通过私人关系打听回来的消息看，宁青筠的化学考了149分，榜三，生物考了150分，榜一。” 说到这里，闻建钊叹了口气：“唯一可惜的是体育，宁青筠只考了59分，严重拖了后腿，所以能不能拿到总分的榜一还有一定的变数，不太好说。” 王圆微微点头。 对于宁院士夫妇的独女宁青筠，王圆向来是非常关注的，不提她的父母，光是提起她那长期奋斗科研一线、到身体实在熬不住休克在科研岗位上，被亲自过问并要求强制安排进行疗养的爷爷、奶奶，还有十几年前就为了国家重大科研项目而牺牲在化学实验中、被追赠“国之英雄”荣誉称号的外公、外婆，哪个名字说出去不是能让科学界抖上三抖的大人物？ 更别说宁青筠从小到大就是优秀至极的女孩，成绩亮眼无比，而且非常洁身自好，除了性子有些清高不太合群外，就没任何的负面消息，去年还拿了国家级的三好学生荣誉，在京城时受过大领导的接见，是真真正正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未来国家的栋梁人才！ 作为去年的市榜总分第三名，她也是今年高二级全市期末联考夺冠的热门人选，不知道多少人关注着她的每科成绩。 宁青筠确实也不负重望，今年的成绩较之高一又有了不少的进步，尤其是物理、生物两科的榜一，数学、英语两科的榜二，语文和化学两科的榜三，哪样不让人竖个大拇指？这可是全在前三名！要不是她的体育成绩只有59分，会大大拉低她的总分，王圆都敢提前说总分榜第一非宁青筠莫属了。 但闻建钊又笑着补充道：“不过王校长不用担心，退一万步来说，宁青筠拿个市榜前五，应该是能保证的，毕竟数学她拉了第三名差不多八分，而且市里近七万的高二学生中，像她这样全科目制霸的学生是绝无仅有。” 王圆“嗯”了声，又问：“那秦克呢？” 如果说宁青筠是早已经过验证的超级实力派学霸、市榜夺冠的热门人选，那秦克就是最显眼的黑马，成绩进步之大，简直可以用飞跃来形容，原本从没关注过他的王圆，最近也时常将这个名字挂在了嘴边。 “那小子啊……他可是理科全制霸的大黑马，体育也非常不错，就看文综了。”闻建钊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叹： “我觉得吧，他的最终成绩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起码进入市榜前三十是不成问题的。这样高二级我们就有两个进入市榜前三十的学生了。” 当然，这也是他的希望。 宁青筠的成绩基本上可以预料得到，现在就看这秦克的了，如果秦克的成绩也能特别显眼，将会成为闻建钊争夺下届校长之位的亮丽注笔和极大筹码。 毕竟全市一共有二十一所重点高中、一百一十七所普通高中，近七万的高二学生中，竞争何其激烈，一分之差可能就掉落十几个名次，几乎没哪一所学校能有两个学生进入全市总分榜的前三十。 说话间众人已到达了大会场的门口。 王圆笑笑：“那走吧，很快我们就知道，这小子给我们的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伴随着王圆爽朗的笑声，樱园高中的众人昂首挺胸，步入到大会场。 市里的大型会议场地能容纳超过五千人，每个学校来了十几个人，依然坐得稀稀疏疏。 数学科组长老郑跟着王圆、闻建钊两个校长及十几个科组长代表进了会议室，意外地看到一个认识的外校老师，便上前几步，朝王、闻二校长低声说两句话，王圆笑和闻建钊笑着点点头，老郑便离开队伍，快步走了过去，打招呼道：“朱老师！” “哦？是樱园的郑老师！”说话者正是江海外国语高中的高二级数学科组长朱鸣照：“你也来开会？” 两人同为数学的科组长，参加市里的教学会议时，偶尔会凑巧坐一起，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只是不算很熟。 老郑从烟盒里弹了根烟出来，递了过去：“朱老师尝尝，‘五叶神’，我班里秦克给的，算是谢谢你了。” “哦？秦克？秦克是你教的学生？”朱鸣照接过烟，对秦克可谓是印象深刻，拥有那样堪称的恐怖做题速度的数学学神，他教书几十年来，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霸榜从化学开始！ 老郑又取了根烟叼着，不过这次是市里的大会，又是禁止吸烟的会场，他这老烟枪也没敢乱坏规矩点烟，只是叼着解解馋。 “是啊，听说那小子不省心，给你添麻烦了，考试睡觉也就罢了，还麻烦你帮忙披毛毯。” 朱鸣照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事还传到你耳朵里了？” “远州的数学圈子就巴掌大，这事早就传为美谈了。不过，我听说后来联考风纪组居然有人因为这事私下提醒了你两句，这简直岂有此理！朱老师，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朱鸣照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是感叹道： “你这个学生可了不得，我可是亲眼看着他在十几分钟内做完那份颇有难度的卷子，叹为观止哪！就算是我，也绝对做不到，而且他全程没用草稿纸，都是心算的，这份心算能力简直爆表，难怪他能成为这次联考数学单科的榜一，唯一的满分！” 朱鸣照续道：“真是后生可畏哪！也难怪施教授、邓教练都如此看重他！下次真有机会，我真想介绍我孙女给他认识认识。” 老郑含着烟“不满”道：“朱老师，你私下里夸夸那臭小子就行，介绍你孙女的事就算了。那小子下个月还要参加奥数国赛，要是听你这样夸他，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到时他拿不回个银牌以上，我可得找你算账了。” “瞧你这得瑟劲……行吧，那等他拿了国赛银牌再说，指不定还能给你捧回个金牌。”朱鸣笑着，又用力地嗅了嗅手里的烟丝，赞了句道： “这味道够冲，得，就冲他敢给老师送烟，再遇着同样的事，我也照样再给他披一次毛毯。说来真是羡慕你啊，有个这样的弟子，如果以后他真有出息了，历史少不了你的名字。就像布特纳，不过是乡下小镇的数学老师，可他作为第一个挖掘出数学王子高斯才华的老师，现在提起高斯，谁不会提一嘴他布特纳的名字？” “哎，秦克还哪到哪呢，怎可能和高斯相提并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还能少了你给他披毛毯的事不成？” 这边老郑与朱鸣照相谈甚欢，还在畅想着夏国数学界的未来，那边的王圆校长、闻建钊副校长却意外地遇到了死对头，澄空高中的女校长铁胜男和副校长黄浪群。 铁胜男听着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却是个相貌寻常的中年女子，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高跟鞋差不多有10厘米高，腰身笔挺，透着摄人的气势。 她眼睛小，但目光锐利，眼角天生斜向下，给人一种刁钻极不好惹的感觉。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铁胜男以凶狠的狼性手段，在上任的短短五年间便将成立不到十年的澄空私立高中发展壮大，成为远州第一流的私立学校，远州教育界不知多少人闻这“铁娘子”的名头而皱眉色变。 王圆自也不喜欢这铁胜男的做派，不过他向来脾气好，还是很有风度地打了个招呼。 闻建钊看到铁胜男，却是心里直窝火，他可没忘记去年铁胜男拿着稳压了樱园高中一头的优异成绩单，投来的轻蔑目光，以后随即甩头离去，那高傲的态度仿佛樱园高中已配不上当她那澄空高中的对手般。 当时的一幕幕历历在目，闻建钊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火气，淡淡笑道：“铁校长，好久没见，还有黄校长，咱们还真是有缘啊，近两千人的大会，居然都能碰到。” 黄浪群哼了声没说话，铁胜男却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希望今年联考，樱园的成绩别太拉垮。” 想到宁青筠和秦克的成绩，闻建钊嘴角勾起，镇定自若道：“放心，待会儿总成绩出来，铁校长一定会惊讶的。” 铁胜男眉头挑了挑，她倒是听说樱园的宁青筠今年考得不错，还有个叫秦克的省奥数冠军，也发挥得不错，但还有化学、生物、文综的成绩未公布，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要知道她们澄空高中，可是集中所有精力来推尖子生，为此不惜放养了普通学生、放弃了学渣，导致各科的平均分掉落末位！ 这样的优势资源集中倾斜培养尖子生的方针措施下，难道还能在总分榜上输给你们樱园高中？可别忘记了，去年高一级全市总分榜第一的学霸，可是我们澄空高中的学生！ 铁胜男冷淡一笑：“是么，那我就拭目以待。”说罢她也不理会樱园众人，高昂着头带人走远了。 瞧着她那嚣张高傲的样子，简直就是澄空狼性做派的最好写照！ 王圆性子温和不喜与人争吵，虽然非常不喜，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我们也入座吧。” 闻建钊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蹿起的怒意——这澄空高中的高傲霸道姿态真是次次都让人火大！ 秦克啊秦克，你的文综可得考好点，给我长长脸啊！ 半个小时后，联考总结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本次全市高中联考总结会的规格很高，分管市教育线条的市领导也有出席，连市电视台和几家媒体也有派记者来，可想而知这次联考的重要性和影响力。 惯例的开场白和市领导发言后，主持人朗声道：“本次联考前四科的成绩已在两天前公布，现在公布余下四科的成绩！” “首先是化学的各校平均分，我们能看到，今年全市化学科目的整体平均分较之去年低了不少……” 大会场的巨大投影幕上出现了各校的化学平均分数据。 王圆、闻建钊、化学科组长张言灼很快看到了樱园高中的名字。 樱园高中高二级化学平均分89，也没合格，但在全市排名第七，比去年有了不少进步，再看看澄空高中，不出所料，澄空高中的平均分不过73，排到了第二十名，几乎在所有省级重点高中当中垫底。 樱园众人都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主持人念罢名单，示意助手切换榜单。 在场近两千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接下来就是单科的前百榜单！较之平均分榜单，这单科前百榜单的看点与重要性更重些！ 闻建钊也不例外，他紧张地盯着大屏，虽然事前托私人关系问到了宁青筠和秦克的成绩，但终究只是私下口耳相传，后续还有成绩二次复核的变数在，未亲眼看到最终榜单终究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屏幕的画面慢慢切换，有心急的老师差点都要站起来了，但想到有市领导在，不敢造次，只能反复地搓手，坐立不安。 在无数焦虑的目光中，化学单科全市前百榜单终于刷新出来了。 樱园高中的众人，包括王圆和闻建钊在内，齐齐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以闻建钊的淡定，也下意识地兴奋握紧拳头轻挥了下！ “第1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150分。” “第2名，远州市师大附属实验中学，高二七班，陈霆，149.5分。” “第3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宁青筠，149分。” 秦克、宁青筠分别位列化学单科市榜榜一和榜三！ 四周立时发出连串惊叹声，毕竟最前面樱园私立高中的名字实在太过显眼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全理科制霸的大黑马！ “榜一榜三居然都是樱园私立高中！” “厉害啊！很少看到这样霸榜的情况！” “樱园高中今年这是要雄起了啊，数学、物理好像也是这两个学生拿了榜一和榜二！” “就是，去年经常出现在单科榜单前三的澄空高中，今年似乎全被挤出前三了。”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看到远处的澄空高中自铁胜男而下的众人都阴沉着脸，樱园高中的王圆校长、闻建钊校长和一众老师们更觉得心情舒畅。 紧接着是生物科目，樱园高中的高二级生物平均分倒和去年一样的排名，无进无退，但众人都无心关注了。 大屏幕上的画面缓缓翻动，生物的单科前百榜单随即揭晓。 所有的目光都紧张地注视着画面的变动。 “第1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宁青筠，150分。” “并列第1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150分。” “第3名，远州市第一中学，张超越，149分。” 全场再次发出一片哗然声与惊叹声。 “咦，有没有搞错，樱园私立高中！又是樱园私立高中！” “对啊，居然又是樱园高中的宁青筠和秦克并列第一！这两个学生也太牛了吧？居然将理科都霸榜了！” “你们有没有留意，那个秦克，好像数理化生四门理科，全都是第一！我教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能全理科制霸得如此夸张的学生！” “嗨，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两个学生在奥数的市赛省赛就霸榜了，雄踞第一第二名！那秦克还是双满冠的市一省一！数学这么牛，其余理科能差得了？” “就算他数学厉害，其余化学、物理、生物要全拿到了榜一，也相当不容易吧？反正我教了几十年书，只见过这么一个！再说了，数学只是基础，数学成绩好，其余理科成绩一般般的学生也不少！” “不管怎么说，樱园高中今年厉害啊！居然能霸榜理科的榜单！大有重新崛起之风啊！我还以为近十年来他们的理科都没落了！” 王圆和闻建钊听着这些评论，哪怕他们的城府和心性，此时也难掩脸上的笑容，不过他们很快就安静下来，屏息静气，因为最最关键的一科，文综成绩就要公布了！ 秦克和宁青筠的总分最终能排到全市第几，就看这一科了！要知道文综满分是300分，也是总分榜里最大的变数！ 宁青筠姑且不论，秦克最让人忐忑，去年的期中考试，文综的题目还没本次联考这么难呢，秦克也不过考了207分！ 全场也很快安静下来，人人都紧张地听着主持人的发言。 最先公布的是文科班的“理综”成绩，闻建钊等人根本就没心思听这个，哪怕他们学校也有一半的文科班。 好不容易熬到了公布“文综”成绩的环节，不只是闻建钊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老郑手里的烟盒都快捏成团了。 樱园高中的文综平均分为192，排在全市的第十一，较去年还退了一步，这让樱园高中的众人手心都冒汗，心脏更是加速跳动起来了。 终于，文综的全市前百榜单公布出来了！ “第1名，远州市第七中学，高二一班，王丽雯，289分。” “第2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宁青筠，288分。” “……” “第27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262分。” 王圆、闻建钊、老郑等人几乎控制不住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宁青筠榜二，秦克榜二十七！ 宁青筠的发挥比想像中还好，要知道去年她的文综是榜五！ 秦克更是远远超出了樱园众人最乐观的预料，原本众人以为他的文综能进全市前百，就足以让他们阿弥陀佛了，哪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一举杀入了文综的榜二十七！ 闻建钊身上的西装一角被自己紧握的拳头攥出了深深的褶皱都不自知，此时他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天哪，这秦克简直给了自己最大的惊喜！ 虽然这小子不像宁青筠那么夸张，科科都排到全市前五，但文科进步之大，那是有目共睹，论起综合实力和体育成绩，全市里决不会有多少高二学生能及得上！ 闻建钊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衣袋里的小纸条和手机。 小纸条上是他来之前写好的、亲自计算出来、除了文综外，宁青筠和秦克的总分，这时只需要再加上文综成绩就行了。 可现在他心情太过激动，这么四位数的加法，居然一时没能心算出来。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大胆的念头，秦克进入总分榜前十是稳了！甚至有可能会更前！ 天哪！这是樱园私立高中近十年来，不，近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两个学生出现在全市联考的总分榜前十名之中！ 不只是樱园私立高中，恐怕整个远州这么多公立私立高中，能有两个学生同时进入全市前十的学校，这二十年来也是屈指可数！ 接下来的体育分数已没多少人关注了，这分数是当场就出了的，基本上尖子生们早就知道了，学校自然也就知道了。 此时各大高中的老师都在紧张地速算着自己学校里尖子生们的总分，以粗略判断进入总分榜前百的可能性。 其实他们明知几分钟后就会公布总分榜，但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如果不提前做点什么，他们甚至有种在这会场呆不下去的焦虑感。 闻建钊用微微发抖的手指通过手机的计算器功能算出宁青筠和秦克的总分，却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重新加了遍。 王圆校长，老郑、张言灼等老师都紧张地围过来，一起看着闻建钊手里的纸条以及他一科科录入计算机里的成绩，大气都不敢透。 最终显示出来的成绩让众人全都傻眼了。 宁青筠的分数高得很离谱，更离谱的是，秦克的总分居然只比她低了1分！ “郑……郑老师，你再来核算下。” 这成绩太过不可思议，闻建钊一边深吸呼地缓和心情，一边不敢相信地把手机递给了老郑。 老郑已还叼着烟，但那烟嘴几乎被他咬烂了他也没发觉，他甚至忘记了在校长面前不应该如此失礼地叼着烟，他接过闻校长手里的小纸条和手机，用同样颤抖的手指按着手机屏幕再次算了一次。 结果一模一样，这证明了闻校长之前并没算错！ 王圆脸色胀红，忽然用力地揉着心脏，颤声道：“我心脏有点受不了，我的救心丹呢……” 闻建钊忙帮着从他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服下，王圆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慌乱过后，樱园高中的众人，从校长到老师，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欣喜若狂的脸！ 第一百二十章 总分第一章 二！创造新纪录！ 老郑喃喃道：“秦克这小子……这是要一鸣惊人啊！”他嘴巴一动，叼着的已咬烂了烟嘴的烟便掉了下来，他还浑不自知。 闻建钊的手还有点发抖，他强作镇定道：“还不知道他俩能排总分榜的第几呢，稳住，先不急着庆祝。” 众人连连点头，但心中的快意与惊喜简直无以复加，尤其是转头看到远处澄空众人，黄浪群正有些气急败坏地吼叫着，铁胜男脸色冷如冰，仿佛整个人都罩在冰霜之中，其余的澄空老师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地计算着尖子生们的分数。 樱园高中的众人无不长长地吐了恶气，只觉得胸怀大畅。 五分钟后，高二级全市总分榜前百的名单终于公布了！ “第1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宁青筠，语文145，数学149，英语147，物理149，化学149，生物150，文综288，体育59，总分1236！” “第2名，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语文137，数学150，英语139，物理149，化学150，生物150，文综262，体育98，总分1235！” “第3名，远州市师大附属实验中学，高二七班，陈霆，语文141，数学139，英语145，物理143，化学149.5，生物148，文综278，体育90，总分1233.5！” “第4名，澄空私立高中，高二一班，李导锋……” 看到最前面的两个名字，王圆、闻建钊、老郑等人大脑“嗡”的一声，尽管已做了最好的预料，但他们也只敢想想宁青筠拿个榜二，秦克拿个榜三，毕竟远州市可是有近七万的高二学生，指不定哪里就钻出个逆天的家伙或者大黑马来了。 可宁青筠和秦克，依然以无可匹敌之姿，稳稳站到了远州市近七万高二学生之巅！ 以师大附属实验中学，号称“神童”、去年力压了宁青筠一头拿到了榜二的陈霆，也被他们两个挤到了第三！ 而去年澄空高中的榜一学生，超级学霸李导锋，更是以0.5分之差，硬生生地跌出了探花之位，只屈居第四！ 王圆用力地揉着心脏，如果不是服下了救心丹，这时他怕已激动得晕倒了。 从远州市二十年前开设高中全市联考以来，从没有一个学校能称霸榜一和榜二！ 从来没有！ 樱园私立高中，这是开创了让无数高中仰望的一个新历史纪录啊！ 这一纪录的意义，甚至还在秦克和宁青筠分别拿到了省奥数第一第二名之上！ 因为这是全科目的联考，这证明了樱园高中不只是能培养某一科目的偏才，更能培养全科目的通才！ 今年八月的招生，樱园私立高中稳了！ 优秀的生源，稳了！ 自己退休前，能拿到这样一份成绩单，简直是给自己职业生涯划上最圆满的句号！ 王圆激动得双眼都要闪动泪花了，喃喃自语道：“稳了，稳了……” 闻建钊同样激动至极，有这样的成绩单在手，今年他竞争校长之位无疑会胜算大增！ 他转头对教务处的方主任道：“快，联系厂家，我要明天一大早，就看到庆祝的大气球和横幅出现在樱园高中的大门之上！高二级联考的全市状元和榜眼，都是在我们樱园高中啊！哈哈！”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甚至在留意到澄空高中的众人黑着脸走过时，还加大了音量。 铁胜男与黄浪群脸黑得像锅底，尤其是铁胜男，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怒意，令她身边的澄空老师们人人战栗。 看着铁胜男大步离去，闻建钊脸上全是舒畅的快意。 然而这时最戏剧的一幕发生了，不知道穿的高跟鞋鞋跟太高，还是心神太过激荡愤怒，铁胜男在下台阶时居然自己绊了自己一下，差点就要摔倒，虽然旁边的黄浪群手急眼快扶住了她，但铁胜男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依然被许多学校的老师看到，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闻建钊还假意地在后面喊道：“铁校长，不要激动，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咱们明年再战！” 四周素知两所学校恩怨的外校老师们忍不住再次哄笑了起来，澄空高中的众人则是在哄笑声中愤怒狼狈地离场而去。 而随着澄空的愤而离场，无数关注的目光全落到了樱园高中众人头上。 这时会议虽然没结束，但台上已没人发言了，总分榜一出，没有半个小时的喧哗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这也是每年的惯例了。 其实最后的环节也就是各种颁发荣誉奖状、锦旗之类，比如“最佳表现奖”、“最佳进步奖”、“最佳风纪奖”……都是些虚的。 一切都不如总分榜的影响力大。 所以几所老牌极具实力的省重点高中，如师大附属实验中学、远州一中、远州七中等的校领导都过来与樱园高中这边的王圆、闻建钊道贺与寒暄，他们都有学生挤进总分榜前十，尤其是师大附属实验中学，除了陈霆外还有个尖子生位列第九，算是非常非常棒的成绩了。 放在平时估计会引起其余学校连串的惊叹和羡慕妒忌恨，但谁叫樱园高中这次的总分榜成绩实在太过逆天，较之独占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开创了远州市高中期末联考新纪录的樱园高中，师大附属实验中学第三名和第九名的成绩立时便黯然失色。 这样的荣光时刻，也让憋屈了好几年的樱园私立高中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校长王圆和闻建钊满脸红光地与一众同行宣暄，连老郑等樱园的老师也脸有光采，腰杆笔挺，下巴扬起。 师大附属实验中学的校长过来与王圆握手，笑着感叹道：“王校长啊，原以为你们有个宁青筠已够不公平了，现在又蹦出个大黑马秦克，便宜全给你们占去了。要是下月的奥数国赛，这两个学生再捧回个银牌什么的，你们樱园私立高中可就真是成为远州高中集体仰望的存在了。” 王圆谦虚道：“哪里哪里，奥数国赛的银牌哪是那么容易拿的，这两个学生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与一众同行寒暄过后，心情大畅的闻建钊笑着低声对王圆道：“王校长啊，我建议这次得对秦克和宁青筠给予大奖励，不能输于上次的省赛，这样的优秀学生，我们必须要留住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施存远 旁边沉默了好会儿的老郑，也忽然低语道：“我倒有点期待下个月的国赛了。这两个学生，会不会再给我们什么惊喜呢？尤其是秦克，这小子的潜力简直无限……” 王圆闻言精神大振，立时肯定地点头： “行，明天我就提交董事会，给他们最好的待遇、最大的自由、最好的师资！如果董事会不通过，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一直在董事会上磨到他们同意为止！这两个宝藏学生，谁也别想从我们学校挖走！对了，建钊，赶紧给宁青筠和秦克的家人电话报喜去！以示我们对这两个优秀学生的尊重！” “是！一会开完会我们就去报喜！”闻建钊和老郑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 秦克当然不会知道樱园高中的校领导和老郑参加期末联考的总结大会的事，他正沉迷于“数学分析”中不能自拔。 两天里他专注于数学，学习效率大增，脑海里那几百本“数学分析”书籍里的知识已吸收得七七八八了，毕竟很多书本里的内容与知识不少是相似并相互融汇贯通的，越到后面吸收起来越快。 秦克也算是确定了，系统所谓的“当您消化吸纳完这些知识，您的微积分学水平将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确实没夸张。 因为这些书籍基本上把古往今来、国内国外所有大学数学专业本科生涉及到的、不管必修还是选修的“微积分”知识点全都包含在里面了。 等消化完最后这十几本“数学分析”书籍，秦克有信心说一句，他的“数学分析”水平，大概比这星球里任何一个数学专业的本科生都要强，甚至较之寻常的研究生、博士生也未必逊色。 随着“数学分析”知识的不断增长，秦克对微积分也越来越感兴趣，有时琢磨出高难度的题目还会兴奋地笑出来，害得旁边做题的秦小壳伸手在他面前晃啊晃，不满道：“哥，你发什么呆呢，还傻乎乎地笑，是不是在想哪个姑娘？” 秦克笑着打开她的手道：“我在想数学题。你别偷懒，快做题！” 秦小壳瞪大了眼睛：“你难得放假回家，不陪妹妹玩就算了，还强逼她做她不愿意的、这样那样的事，然后自己在旁边想数学题？天哪，我老哥真是天下第一怪人！” “去去去，什么叫这样那样的事，让你做模拟卷而已！” 秦小壳做了大半个小时的题目，开始像咸鱼一样趴在桌子上罢学了，她没话找话道：“对了，老哥，你这次系着回来的纯白色围巾好漂亮呀，在哪买的？” “说起这个，你送我的手表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 “我存的零花钱呀，嘿嘿。”秦小壳回答得比较简单，并没说自己是花了整整三年辛苦存下的零花钱，也没说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这手表，只是后来包装盒被弄坏了，她又去磨店家重新备了一个全新包装盒，将这礼物弄得漂漂亮亮的，才寄出去的。 “估计得花光你的零花钱了吧？” “嘿嘿，反正我想要的东西老哥都会买给我，无所谓啦。” “快起来学习，差点被你转移话题了，期末考试考不好，什么都别指望我给你买。” “呜……老哥你是魔鬼，我不喜欢你了！” “呵，说得我稀罕你喜欢似的，快点，不做完这张卷子，我就打电话退掉订好的甜品外卖。” “哇，老哥你还给我点了甜品外卖？老哥万岁，我这就学习！但你要教我，一题题地教！” 秦克辅导完小妹秦小壳的功课、等她吃完甜品送她上学后，就跑出去和以前的朋友卫海等人一起打了场篮球。 他后背的淤青已消散得七七八八了，这么一场激烈的篮球赛反倒让他浑身舒畅。 他回家冲完个澡，走进房间，却见小妹早放学回家，还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四周还散着几本打开的漫画书。 这个懒散丫头。 秦克无语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桌子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秦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怕吵醒小妹，便离开了房间，到大厅里才接通。 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略带严肃的声音：“秦克吗？我是施存远。” “施教授，您好。”居然是施存远？秦克大感意外，忙客气地应了声。 对于这位远州大学数学学院的老教授，秦克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提这老教授的人品禀性，光是上次采访视频的风波中，他毅然站出来，替自己发声声援，就足够让秦克铭记在心了。 “你们闻校长之前没和你说过，有什么奥数方面的问题可以来问我？怎么没见你来找我？” “闻校长和郑老师都有提过，只是最近我一直在备战期末联考，所以奥数方面就稍稍放松了些，日常做题也还能勉强应付，就没好意思打扰您。不过您的关心和指导我是一直铭记在心的，这不，前两天我刚考完试，就想着近期抽空要去拜访您，请教一二的……” 秦克刚说到一半，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冷峻声音：“看吧，我就说这小滑头，一定会这样说。” 这是……外公沈铁山的声音？ 秦克愣了愣。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了施存远的笑声：“难怪你外公说你整天油腔滑调，你这小子嘴里说得好听，如果不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你，你是肯定不会想起我来吧，是不是啊，秦克。” “施教授您这是在我外公家里？您们认识？”秦克真有些意外，因为外公退休前是华海理工大学的化学系教授，可不是远州大学的教授。 “远州教育圈就那么大，我又怎会不认识？对，我就在你外公家里，华海理工林海波教授和你外公还是昔日同僚，他也在。你有空就过来你外公这里吃晚饭，你外公还念叨着你，放假回来两天了也不过来坐坐……” “哼，谁念叨那小滑头了，每次见面都被他气得够呛。”电话那头又传来外公死倔死倔的声音。 另一个乐呵呵的老爷子声音道：“老沈啊，你这嘴硬的性格还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明明想自己外孙了，就是不肯承认，刚才是谁说起秦克满分考了奥数省一时，笑得合不拢嘴的？还将珍藏的好酒都从床底掏了出来……” “去去，别乱话。” 秦克：“……” 看来错不了，施存远教授，还有林海波教授，这时都在外公沈铁山家里作客。 “施教授您们稍等，我呆会就过来。” “行，我们等你，见面再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锁英语学科！ 秦克刚挂断电话，便看到小妹不知何时已睡醒了，在他的房间门口朝这边探头探脑，似乎想问他是谁的电话。 “小妹，我去外公家，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一听是去最怕的外公家里，秦小壳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留家里和老妈用中午的饭菜凑合凑合当晚饭，我没空替你们做了，我要赶去外公家了。” “好吧……老爸不在，哥你早点回来呀。” “知道了。”老爸秦扬辉今天去了外地进货，到家起码都得晚上九点后了。 秦克看看时间，现在是傍晚五点多，估计外公家里是不会开火做饭的，便带上钱包手机，和一楼看店的老妈沈秋宜打了个招呼，说去外公家里，便快步而去。 他先到菜市场转了圈，出来时他手里已拎着一些菜和肉、水果。 平时他去外公家里都是空着双手的，不过今天有两位关照过他的老教授在，他可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但以施存远、林海波这样的身份地位，专门给两人带什么礼物只会讨骂，外公首先就会批评他这“不正之风”。 于是秦克买些食材和水果登门就最合适不过了，顺便替三个老爷子做顿晚饭，更是最好的感谢方式。 秦克的外婆在两年前已病逝了，舅舅一家则早就搬到了市区，外公沈铁山现在是一个人独住，不过舅舅一家每个月都会回来探望他。 外公家离秦克家里并不算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秦克很快按响门铃。 “来了来了！”有个七十岁左右、瘦瘦弱弱却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头子小跑过来开了门，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克，乐呵道：“秦克啊，你可比那采访视频里长得精神。” 秦克没见过这老头子，但猜到应该是施存远提过的林海波教授，忙道：“林教授您好。” 林海波一乐：“你这小子好眼力啊，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您在B站的头像就是真人照片。再说了，见字如见人，您在我那采访视频下面发的文字我可是记忆犹新，就是看您如此风趣温和、平易近人，也猜到您定是林教授。” 林海波更高兴了，笑呵呵道：“你这小子，说话就是讨人喜欢！你外公居然还整你气人，呵，他就嘴硬吧，要是我有这样的外孙可得做梦都笑醒！进来进来，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穿着家居悠闲服的外公沈铁山已走了过来，没好气道：“老林，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嗨，我把这当半个家，不行吗？” “行行，你资格老，又是我前辈，想在这里住到入土那天也行，正给我做个伴。秦克，你来就来了，买什么东西？”沈铁山见秦克手里拎着东西，眉头便皱了起来。 秦克笑笑，举起手中环保袋：“就一些食材和蔬果。每次来您这都是吃的外卖，我早吃腻了，就想着顺便来这里借个火，做个饭，大伙儿吃顿家常菜。” 说着他冲林海波和正走过来的施存远笑道：“我这年轻人不懂事，又娇气，擅自做主，施教授和林教授可不要见怪哈。” 他这番俏皮话逗得施存远和林海波两个老教授都笑了起来，林海波笑呵呵对沈铁山道：“老沈啊，还是你外孙了解你，赶紧打电话把订的酒菜退了，我今晚就想吃顿秦克做的家常饭。” 沈铁山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嘴里却哼了声：“整话都不着调，快进来先陪两位教授聊聊天，晚饭呆会再弄。” 施存远指着沈铁山笑道：“你啊……秦克又不是那种一夸就骄傲得找不着边的性子，没必要把你以前板着脸教育儿子的那套用到秦克身上。” 秦克笑嘻嘻道：“施教授，我就习惯和外公这样斗嘴，这是乐趣。说实话，没外公整天板着脸训我，我怕也没今天的成绩。” 沈铁山又哼了声，却难得地主动接过了秦克手里的食材，放冰箱的放冰箱，放厨房的放厨房。 等他回来，秦克已熟练地泡着茶，和两个教授聊开了。 看着这个在两个知名教授面前都应对自如的外孙，沈铁山嘴角泛起满意至极的笑容，旋即又消失，重新板着脸坐到了沙发上。 只听林教授对秦克道：“秦克啊，听你外公说你英语不怎样？这可不行啊，最近我和施组长都在研究国外的奥数题目，国外的奥数，真是走在夏国的前列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本英文杂志给秦克：“你要好好学英语，这样才能直接从国外的期刊杂志里得到最新的数学知识！光靠等国内的翻译，起码得慢上几年。诺，这本《世界奥数先锋》就挺好的。” 秦克伸手接过，翻开看看，果然全是密密麻麻的英语，哪怕现在他的英语水平较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也看得头晕眼花，唯独看到上面的几何图时感觉到亲切。 施存远却摇着头笑道：“谁说秦克英语不怎样的？在这次高二级的全市期末联考里，英语考了152分，市榜第四十八名，樱园高中也就他和宁青筠的英语成绩进入了市榜前五十，只要保持这劲头，到高考后，指不定他就能看这类纯英文的数学杂志了。” 施存远的话不但令沈铁山和林海波大感意外，秦克同样怔了怔，随即心中狂喜！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英语考得应该非常不错，但没想到能考到152分，那几乎是他认为做对的题目全都做对了，连那些蒙的题目，也蒙对了一半，作文扣分也少，才可能考到这样高的分数！ 简直是破了他有史以来英语的最佳成绩纪录！ 而且……樱园高中只有他和宁青筠进入了英语科目的市榜前五十，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英语成绩在樱园的高二级排第二，在高二三班里也排第二？ “这小子的英语向来不怎么样，我就没见过他考120分以上，哪可能考得这么好？”沈铁山不信。 旁边的林海波指着他笑道：“我就信啊，不是我说，老沈你啊，连自己的外孙有怎样的潜力都不清楚？你对他还不如我对他有信心！这小子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我也信！” 施存远笑笑道：“今天中午，我出发来这里前，才和樱园高中的副校长闻建钊通过电话，这成绩可是他说出来，难道还能有假不成？目前出了的四科成绩，秦克数学150，榜一，物理149，也是榜一；语文137，榜三十九，英语152，榜四十八。我年纪虽然大，但对数字的敏感还在，不会记错的。” “什么？”沈铁山一下子站了起来，板着的冰山脸也松动了，嘴角勾了勾，似乎要笑出来，但又赶紧收住了：“这小子真考得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另外今天下午还在召开全市联考的总结大会，估计再过一小会，秦克这次联考的总成绩也出来了，我听闻建钊的语气，秦克这次的成绩应该相当不错……待会儿我就打电话给闻建钊，让他当面公布下。” 林海波哈哈笑着朝秦克竖起了大拇指：“秦克厉害啊，理科两门榜一，文科也考得不错！老沈，你整你外孙文科不行，这全都进市里的前五十了，还就叫文科不行？你能不能别这么装？” 秦克听得心头那个激动啊，物理和数学也就罢了，他心里有数，这个分数毫不意外，倒是语文和英语，都考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些！ 看来这次进入全市前五十的概率非常高了！ 就在秦克喜出望外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您在期末考试中取得英语科目班里第二名的好成绩，已完成‘学神怎能有短板学科’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 系统通过施存远的话，承认了他完成任务了！ “叮！‘英语’学科已解锁！”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英语科目连跳两级！（打赏累计超过一万，加更） “叮！经评定，您的‘英语’学科当前等级为：‘高二级别’，部分欠缺知识稍后将自动补充。” “叮！因为您已解锁超过一门科目，学神经验值将按不同学科进行区分！” “叮！跨学科的学神经验值转化功能已开通，跨学科转化学神经验值，转换率为5%。举例：10000点学神经验值（数学）可以转化为500点学神验值（英语）！” “叮！您已获得学神经验值（英语）额外+3000奖励！”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900点，使得您的英语等级提升为：‘高三级别’。”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3000点，‘英语’学科由‘高中’领域拓展到‘大学’领域，同时您的英语等级提升为：‘大学英语四级别（CET4）’。” “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乃至大学英语四级难度的英语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的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7分的良好水平。日常会话和阅读将不会再成为你的阻碍，你甚至可以到外国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旅游和生活。” “英语科目下一等级：‘大学英语六级级别（CET6）’，对应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7.5分，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1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连串的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在秦克的耳边响起，随即在瞬息间，无数知识与经验涌入秦克的大脑。 他假装翻看着手里的杂志，慢慢消化着这庞大的知识量。 以他提升了30%的文科天赋，也足足花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完全消化吸纳完这些系统提供的英语知识，同时他隐约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清晰”了一点。 如果他没猜错，文科天赋又提升了10%，也就是说，较之最初他的文科天赋，现在他的文科天赋提升了40%，应该达到了可以与宁青筠比肩的文科天赋级别了。 英语终于解锁了，而且水平大进！ 秦克心中的激动与喜悦简直无法言表，不经历过英语渣阶段的人，是不会明白英语渣对于英语学霸的羡慕与憧憬！ 英语科目一直是秦克多年来的疼！也是他最期盼解锁的科目！ 这次经过一个多月的苦学，终于成功完成任务，解锁了英语科目，他又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兴奋？ 如果不是在外公家里，又有施存远和林海波教授在，他怕要跳起来仰天大叫一通了。 同时他心里也对自己家小白菜充满了感激，要不是有宁青筠如此悉心教导，哪怕他文科天赋提升了30%，也不可能完成这条任务的！毕竟英语的听力、口语、写作能拿高分，几乎全是靠了宁青筠毫不藏私的考试经验和提供的得分句型模板。 秦克好不容易才平伏下心情，再细看手里英文版的数学杂志，虽然上面个别专业数学名词他看不太懂，但基本上除此之外的语句看起来没什么难度，几乎与中文无异。 至于不懂的专业名词，找本辞典来翻翻就行了！ “秦克，怎么还在看这杂志？让你随便翻翻而已，你还真认真看？你还是高二学生，就算英语还不错，不可能看得懂的。”见秦克似乎很认真地翻着杂志，久久没参与话题，林海波好笑地回了句。 “其实也不是很难啊，除了个别专业单词看不懂外，其余的专业单词，都能猜出它的意思，比如‘normal distribution fun’，应该就是‘正态分布函数’吧，不过这个‘nonhomogeem of differeions’，我就不十分确定了，从每个单词合在一起推测，好像是‘非齐次线性微分方程组’？不知道对不对？” 林海波和施存远、沈铁山同时瞪大了眼睛。 一个高二学生，居然说能看懂英文原版的专业数学杂志？可听秦克的意思，似乎真能看懂！ 沈铁山重新板起了脸，皱眉道：“秦克，你懂就懂，不懂也没必要逞强，在两位教授面前逞强只会丢人现眼！” 林海波却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克，见他神色镇静，不由心中一动，立时指着一道题目道：“秦克，你能不能把这道题翻译一下给我听听。” 秦克扫了眼，便准确翻译道：“在象棋赛中，每两名选手都要相互比赛一场，试证明：我们可以给所有参赛选手编号，使得无论哪一个选手都没有输给紧接在他后面编号的那个选手。咦，这是一道竞赛图的奥数题啊。” 三个老爷子眼中再次闪过讶色，他们都是一辈子从事教育行业，英语自然非常不错，立时就能判断出秦克的英语翻译非常准确，毫无错漏。 “那你能不能用英语答出来？”林海波忍不住冲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失言了，这不是为难人家高中生嘛，就算能看懂，只能说明他的词汇与语法知识挺不错，但要答出这题，还要用英语写出答案，那又是另一重难度了。 却听到秦克笑笑道：“我试试。”然后他拿过桌子上的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这下不但施存远和林海波以惊讶的目光盯着他写，连旁边对数学研究不是特别深的沈铁山也忍不住围了过来看。 “Assume there are hehe players by ices v1，v2，...， vn. When player vi does o vj……“ （证明：设有n名选手，用n个顶点v1，v2，…，vn来表示这n名选手，当选手vi没有输给vj时，从vi向vj引一条（vi，vj），这样就能得到一个竞赛图Kn（有kn有上划线，下同）。” “接下来用化归法，先证明‘竞赛图Kn中存在一条为n-1的哈密顿圈’。对顶点数n用数学归纳法……上述结论得证。由此可知，Kn中存在哈密顿圈，只需要按此圈上选手出现的顺序为他们编号，即可证本题。）”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秦克的笔尖划动的沙沙声。 在三个老爷子满脸震惊的注视下，秦克很快就完成了英文版的解答过程。 沈铁山是化学方面的专家，却不擅长解这类高难度的奥数题，只能看向施存远和林海波。 林海波愣了好一会，才转头对施存远说：“你们数学学院大二的本科生，能不能用英语证明这道题？” 施存远没好气道：“大二的数学专业学生就算能看懂这题目，也证明不出来，更别说用英语来证明了！” 沈铁山忍不住问道：“大二数学专业的学生也不会？” “老沈啊，你看看这题出自哪篇文章？《The O question types i 30 years(论IMO题型的近三十年变迁)》！这道题就记录在上面，是20年前的IMO原题！哪怕奥数不断发展，这题的难度在现在看来已不算太难，但即使拿来稍稍改变下，放到国赛卷子里，都能难倒三分之二的奥数尖子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您外孙是本次联考的榜眼！（打赏累计超过两万，加更） 施存远叹道：“所以就算是大二数学专业本科生中的佼佼者，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奥数的竞赛图和哈密顿圈的知识点并能灵活运用，也很难证明出来！你现在该知道你这外孙的心算能力有多厉害、数学天赋有多高了吧？他是看了眼题目就直接写出答案了，还是用英语！” 林海波哈哈大笑，再次朝秦克用力竖起大拇指。 沈铁山向来冰冷的脸上也几乎要忍不住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了，却拼命忍住，只是以无比赞叹骄傲的目光，偷瞟向自己的外孙。 施存远则是感概地看向秦克：“之前你说要成为全学科方面的通才，我和弘国都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你这小子还真是总给人惊喜啊……我越来越期待你的成长了。” 在三个老爷子面前秦克没想装逼，忙谦逊了几句，他飞快地翻了翻手里的杂志，忽然又问道：“对了，施教授，我听郑老师说，一月中旬，省奥数组委会这边会安排参加国赛的六个学生，一起进行为期十三天的强化特训，一直到春节前一天？” “对，这个应该已发文下来了。” “我和宁青筠，能不能不参加这次的强化特训？” 沈铁山嘴角漏出的笑容僵住了，皱眉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参加？” “我和她都有另外的学习方法，这种强化特训不适合我们。我们保持原本的学习方法，效果会更佳。” “胡闹。”沈铁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秦克：“你可知道这次强化特训的机会多难得，我下午才听两位教授提起，这次省奥数组委会可是特意邀请了京城方面的第一线奥数专家过来讲解最新的国赛题型，还请了浙省去年的国赛金牌学生和他的导师过来分享经验……” 从这些举措来看，华海省奥数组委会对这次征战国赛可谓是极为重视了。 但秦克还是坚决摇头：“这不适合我和宁青筠。我还是想保持我们原本的学习方法。” 秦克对自己的国赛成绩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宁青筠。 无论是从两人约好了一起到国赛取得最好的成绩，还是回报宁青筠这一个多月来对他文科的悉心教导，秦克都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助学委取得国赛的金牌。 他和她，要一起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留下最绚丽的合照！这也将会是两人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 为此，秦克不能让她参加这样所谓的“强化特训”来浪费十三天的备考时间。 是的，在秦克眼里，沈铁山所谓的“难得机会”，都是浪费时间。 宁青筠从这些所谓的经验、最新题型里获得的进步不会明显，尤其是这一个多月来对宁青筠的教导，更使秦克清晰地认识到学委在理科方面的优点与弱点。 宁青筠的理科天赋无疑是很高的，起码比起绝大多数人来说都高得多，但还达不到顶尖的理科天才级别。 她理科之所以能学得这么好，最主要靠的是全身心投入的认真勤奋和科学细致的学习方法、应试技巧。 当学校没能传授她好的奥数学习方法和应试答题技巧，去年她连省赛进前十都艰难。 而得到了秦克为她量身定制的科学指导后，她的水平便直线蹿升，一举拿下了省赛第二。 但现在的宁青筠实力还不够，她顶多能勉强拿个银牌，是没法子拿到金牌的。 秦克已做好了计划，在学校放寒假后到春节前的十几天里，要对宁青筠进行高强度的特训，就像备战省赛那几天一样，将宁青筠所有的潜力都激发出来，这样学委才有九成九的机会捧回国赛的金牌。 当然，秦克也存了一点小心思，他的另一个国赛任务“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不但要求以国赛决赛金牌、满分第一名的最佳成绩，取得进入国际奥数竞赛IMO的资格，还要夺取到国家代表队队长之职长。 若是能把宁青筠推入国家队，起码六个人中他就有了第一个铁杆的支持者。 施存远沉默了一会，才道：“秦克哪，你可知道，近来国赛的题型在不断向着IMO看齐、难度也在提升？你和宁青筠两人无疑比大多数同龄人优秀，但全国多少奥数尖子生，有多少天才学生？更别说国家奥训集训队里就高手如云，他们天天接触最新的题型和方法技巧，本身就有极大的优势……” “谢谢施教授的好意，我心里有数，我真不想参加这些集训，这反而会影响到我们的备考。” 施存远见秦克神色坚决，想到他当初说了不加入国家集训队，就九头牛都没拉回来，终究摇了摇头，叹道： “罢了罢了，你们不参加也行。不过今晚和明天早上，你得留在这里，我和林教授，把知道的国赛情况全告诉你，以后有新的情报，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宁青筠那边，就由你来通知。” 秦克松了口气，笑道：“谢谢施教授，就按您说的办。” 沈铁山急了：“施教授……” 林海波劝道：“老沈啊，施组长都相信秦克，你还急什么急？秦克不是那些不懂分寸逞强的孩子。” “但……但……”对于一辈子按部就班地求学、踏踏实实做研究的沈铁山来说，小孩子自己瞎琢磨的学习方法，怎么可能比得上省奥数组委会举办的强化特训？ 就在这时，秦克的手机又响了。 秦克看了眼手机屏幕，意外道：“是闻校长。” 三个老爷子立时便安静下来。 “闻校长您好，我是秦克。” 手机那头传来了闻建钊爽朗的笑声：“秦克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猜猜你自己这次期末联考，考得怎样？”向来不怎么开玩笑的闻建钊，居然难得地以轻松的口吻开起了玩笑。 秦克心中一动，试探道：“应该挺不错的？进了总分榜前五十？” 沈铁山听得眉头都跳了跳，全市前五十？也亏这小子敢这样夸下海口！ 却听闻建钊笑得更欢了：“秦克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应该更张扬更有自信？” 沈铁山的眼睛顿时瞪大了，难道…… 秦克笑笑，大胆预测道：“总分榜前二十？” “哈哈哈，看来你是猜不出来了。恭喜你，你是这届远州市高二级全市期末联考的榜眼，总分1235，只比状元的宁青筠低了1分！你的进步真是飞跃式啊，期待你在未来给我更多的惊喜！” 秦克的手机并没打开免提，但这时室内极为安静，闻建钊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地传入到在场所有人耳中。 “1235分？全市联考的榜眼？也就是……第二名？”沈铁山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有些大，电话那头的闻建钊也听到了，知道秦克旁边有人，听声音还是个长者，便立时客气问道：“请问您是……” 沈铁山向来冰山般冷静的脸上，此时肌肉有些抖动，他下意识地过去拿过秦克的手机：“闻校长是吧？我是秦克的外公，沈铁山，刚才好像听说秦克的成绩……” “原来是沈教授！”闻建钊已特意了解过秦克的家庭成员构成了，忙道：“恭喜您，您的外孙，是这届高二级全市联考的第二名，‘榜眼’！” “啪——！”沈铁山手里握着的秦克的手机掉落在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锁化学科目！概率论全精通！ 秦克的花瓣手机最终并没摔坏，以事实来证明了国产机的质量还是过硬的。 不过不知道是沈铁山无意中碰到了挂断键还是落下来时震动了哪里，反正与闻校长的通话中断了。 于是施存远干脆用自己的手机给闻建钊拨了回去，并且直接开了个免提，让沈铁山也一并加入到对话中。 “外公，施教授、林教授，你们和闻校长聊啊，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做饭。”秦克检查过自己的花瓣手机还能用，便和三个老爷子打个招呼，施施然地去做饭了。 他没追问自己剩下几科的成绩，最关键的英语和总分排名知道就行了，这样一来，他为之勤奋努力了一个多月的两个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了，而且还大大超出了他原本的目标。 说实话，能考得这么好，秦克心里也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但当着别人的面兴高采烈地欢呼雀跃？太不符合秦克的性格了。 秦克只是摆出有些惊喜，但很快又平静下来的无形装逼脸，走进了厨房。 林海波远远朝他竖起大拇指，又对沈铁山道：“看你外孙，宠辱不惊，考了全市第二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你还担心会‘捧杀’他？” 至于后面沈铁山是怎么回答的，施存远又和闻建钊说了什么，秦克就没留意了，因为他正振奋地听着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 “叮咚！恭喜，您在全市高二级期末联考中取得全市总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已完成‘在全市联考中崭露头角吧’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果然，闻建钊校长的电话也可以当成是铁证，得到系统的承认！ “叮！‘化学’学科已解锁！” “叮！经评定，您的‘化学’学科当前等级为：‘高二级别’，部分欠缺的生僻知识点即将进行自动补充。” 随着对他高二化学的知识点进行了一次查漏补缺后，少部分化学科的生僻知识点便传入秦克的大脑。 秦克几乎没花多少时间，便轻松将之完全消化吸收，此时基本上高二应该学会的所有化学知识，不管是重点还是生僻的，一应俱全，都尽数被秦克掌握。 “叮！知识补充完成，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二年级阶段应试范围的化学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化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三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至900点。请您继续加油！” 秦克用力地握了握拳，耶！又解锁一门新的科目，虽然只是他极为擅长的理科化学，秦克依然感觉很满意。 他现在的理科天赋确实非常高，但很多生僻知识点要他自己学起来还是很花时间的，最起码就得找教材和习题来看和练。 物理这回丢了一分没能拿到满分，就是因为当中的实验题细节步骤比较生僻，秦克不太了解。 可由系统传入知识进行直接补完，就完全省去这步骤，只需要吸收消化就成了他自己的知识，多轻松。 而且系统传进来的知识，就像直接印到记忆深处，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淡忘。 正当秦克心情大好地捞起洗好的青菜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任务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概率论全精通’奖励！” “叮！您已自动获得《概率论基础》《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概率导论》《普林斯顿概率论读本》《概率论基础教程》《概率论和随机过程》《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教程第三版》《概率与统计》《概率论的基础（柯尔莫哥洛夫）》《A modern introdu to Probability and statistics》《Probability aiference》等近百本古今中外微积分学科教材知识！” “叮！当您消化吸纳完这些知识，您的概率论水平将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秦克心中一喜，对哦，差点忘了，这次的奖励还有个大学数学专业的“概率论”知识！ 很快，无数的概率论知识便涌入他的大脑。 好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判断出秦克有了相当的英语基础，这回都不帮忙翻译了，直接塞了大半的英文原版教材或者着作过来，让秦克的大脑本能地排斥和抗拒。 没法子，他对于文科的兴趣终究不如理科，英语又是他最弱的科目，平时看到英语都想躲着走，哪怕这时英语水平有了极大的提升，这种潜意识还没能一下子转过来。 但系统传输知识可不管秦克接不接受，这些教学知识很快就尽数深深地印在了秦克的脑海中，他能消化吸纳多少，就能有多少转化为他真正掌握的知识。 秦克好不容易才从大脑因为骤然有太多知识灌注而产生的嗡鸣中恢复过来，便又听到了系统最新的提示： “叮！当前宿主大脑容纳未掌握知识过多且混乱，为保护宿主，‘成绩使我进步’功能推迟二十四小时生效，敬请留意！” 秦克：“……” 他刚才看到化学科目只有高二级别时，一点都不焦急，就是在等着这“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派发一波丰厚的经验值来升级，没想到这功能要推迟二十四小时生效…… 算了，反正是他的奖励总跑不了，系统这方面还是很有信誉的，而且秦克的大脑里忽然多了这么多未消化的概率论知识，确实有些头脑晕胀。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寒的水温立时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正好秦克的“数学分析”教材知识基本上已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剩下三四本，抽空再搞定就是了。 秦克对大学数学的新分支学科更有新鲜感，便一边做饭，一边吸收其中一本《概率论基础教程》的知识。 一看之下，立时就发现概率论较之数学分析明显容易不少。 何况秦克的高中数学知识里就有概率论的显浅基础，包括随机变量和正态分布、均值方差、回归分析等等。 凭他此时的理科天赋，吸收起来几乎没什么难度，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已完全吸收掉这本《概率论基础教程》的知识。 “原来大学的概率论，较之高中主要是多了一些复杂的定理公式，以及提供了如何与实际生活中遇到的问题相结合的方法论……” 秦克看得连连点头，这概率论最大的用处，在是把求随机事件的概率，转换为求解随机变量的概率密度与分布，以便将复杂多变的事件转换为标准的概率分布，再运用标准分布的特性如均值方差协方差等等，来解决问题。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登门道贺 “难怪以前在网上看过，数学专业出来的大学生很多投身到金融投资界，大概就是靠着这个概率与统计学，来研究在股票里捞钱的算法吧，自己掌握完整的概率论知识后，也可以尝试一二。” 秦克一边拿着锅铲在厨房里熟练地炒着最后一道菜，一边有些好笑地想到。 “滋——！”油花溅起，青椒小炒肉的香味四溢。 说来秦克家里做饭的都是男人，主要是他老爸秦扬辉不舍得让老婆沈秋宜下厨，说会弄脏她的手，所以从秦克记事起，做饭的就是老爸秦扬辉。 ——不过有一次，秦克见识过老妈的厨艺后，就很幸庆做饭的是老爸，不然他和妹妹怕活到不这么大了。 要知道，他老妈炒个鸡蛋，能炒成黑炭一样，还放了半罐的糖和盐，后面又加了辣椒油和芝麻油、番茄酱……那味道，让秦克永生难忘。 从此但凡老爸外出去进货或者送货，没空做饭时，秦克都抢着做饭，用的理由是“怕老爸这宠妻狂魔见到你下厨会说我”。 至于他小妹？秦小壳只会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做的饭菜，一边叫着“老哥你做的饭菜最最最好吃了”，让秦克飘飘然，从此就乐滋滋地成了厨男…… 哎，不提了，提起都是满满辛酸泪，秦克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的。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反正他的厨艺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水平之高已不在他老爸之下。他老爸曾开玩笑：“秦克啊，哪天我们不做五金店了，干脆合伙开间餐厅怎样？”秦克当然回了个白眼，他的目标是成为万人景仰的学神，谁要当不见天日、只见油烟的大厨啊！ 秦克做好饭菜，端到客厅的饭桌上，却没见到外公，林海波指了指阳台方向，顽皮地小声道：“老沈借着抽烟在外面打电话呢，我们偷偷过去听下他说什么啊？” 秦克转头看去，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只见沈老爷子满脸红光，明明没喝酒却红得像喝了半斤的量一样，手里夹着根点燃的烟，也没往嘴里叼过，只是一味地在打电话说话，似乎还在笑。 这是在向来有不化冰山之称的外公身上，极少出现的生动神色。 秦克也不由好奇起来，与林海波这幽默的老顽童一左一右，悄悄沿着沈铁山的视野死角靠近过去。 很快就隐隐听到了外公的声音。 “哎，老张，我是老沈，没事没事，听说你家孙子也是今年高二，这次期末联考考得怎样？” “全市第九十七名？挺厉害啊！小子有前途！我那外孙也参加了这次的联考就是了……考得如何？勉勉强强还行吧，好像考了个1235分吧，年纪大记不清了，只听说是什么榜眼……我对他这成绩还不是很满意，比前一名就差了1分！他多努力点，就能上升一个名次了，所以说他就是做事不够细心……” “喂，戚老师，好久没见了，你女儿今年是不是也参加远州的高二联考啊？哦，考得不怎么样，只有900多分？那得再努力一点了。说来我外孙今年也参加这次联考，说题目比较有难度……他的成绩？嗨，别提了，他就考了1235分，离满分远着呢！这小子整天没个定性，就顾得打篮球，一点都不专心学习！还是你女儿省心啊，听说天天晚自习到很晚？女孩就是乖……” 秦克听得直想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外公说这么多话，声音说到后面放大了也不自知，还各种变着花样地晒，瞧他电话接连打个不停，怕早就幻想着有这么一天了吧。 同时又有种暖意流过秦克心头。 这大概是外公永远不会在他面前坦然流露出来的、为他的成绩而兴奋炫耀的孩子气一面。 林海波也瞧得直乐，随即又有些感叹道：“秦克啊，其实今天我和施组长过来青平小镇，是你外公邀请的，就是想托我们更严格地训练、指数你的奥数，好让你在国赛里取得好成绩。” 秦克眼眶有些发热：“嗯，我猜到了……我外公，从我小时候就这样，死傲娇一个，性格别扭死了。” 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外公明明精神身体都挺不错，却在他上小学后就提前退休，回到这个小镇养老，还隔三岔五就来他家里对他各种挑刺、各种不满意。 秦克印象最深刻的是，从小学一年级起，外公每次在他小测、考试后，都会来他家，掏出他的试卷，一题题地把错题找出来，不断地气他： “秦克啊，这么简单你都做错？不就是XXX知识点吗？你的书里第XX页就有。” “这题上次考试不是做过吗？只是变了一下条件，你怎么还能做错最后一步？” “这题明显是送分题吧，你前面都解出来了，后面这一小问，你为什么就做不出来？” “这题你要转动脑筋，要灵活点，不要像你爸你妈那样，一根筋到底……” 而向来好强的秦克，就是为了不让外公瞧不起他而努力学习，成绩越来越好，最终成了小镇里首屈一指的学霸。 后来他长大了才想明白了，如果外公不是仔细研究过他在学的每一本教材，又怎会如此清楚地知道什么知识点在哪一页？ 也是在想明白这一切后，秦克就不怕更不恨外公了，反倒喜欢嬉皮笑脸地与外公斗嘴，这也成了两人独特的相处方式…… 秦克轻手轻脚退走了，临走前拜托道：“林教授啊，我先回去了，麻烦你等我外公打完电话，再叫他回来吃饭。” 林海波一怔，随即不由再次朝秦克的背影竖了竖拇指。 这孩子，实在太细心了，他是想让外公，多点这样的欢笑时间…… …… 按原本施存远和林海波的计划，接下来的晚上时间和第二天上午的时间，秦克都要到外公家里，听他们讲解有关这届奥数国赛的重要情报和注意事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早，还想睡会懒觉的秦克就被爆竹声吵醒了，一出门才知道，是青平镇里的领导，连同青平初中教过他的校长老师们，全来了道贺，甚至镇里还安排人，将沈铁山和施教授、林教授一并请来了。 原来秦克在这次期末联考里获得了全市第二名的消息已传开了，加上他刚好又在小镇里，镇领导当即拍板，便带人登门来慰问。 不要小瞧这全市第二名，在这个无比重视知识、重视成绩的世界里，一个边远小山镇的镇领导眼里，可是了不得的成绩了，是全市近七万高二学生当中的榜眼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是真想亲眼看着这孩子，在国赛里创造怎样的奇迹！ 镇领导们除了带来花篮果篮等常规贺礼外，还送来了五千元的奖励金，用他们的话来说：“你是我们小镇里出生和长大的孩子，将来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都是我们小镇共同的骄傲与荣誉！” 当然，送奖励金的同时，拍几张合照留念，以作教化励学政绩的一部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镇领导一走，青古初中的校长老师们与秦克就更没了距离，左邻右里的叔伯阿姨们首先围过来道贺。 有们初中老师开玩笑说：“秦克啊，瞧镇领导们的态度，等你什么时候成为市高考状元，怕会敲锣打鼓红毯铺路来给你庆祝了。” “嘿，你太小看秦克了，万一秦克能成为省高考状元呢？到时哪轮得到镇领导出面，市里的大领导就先来登门庆祝了……” 小镇就巴掌大，几乎人人都认识秦克一家，随着这消息轰然传开，越来越多人赶来庆祝，场面更是热闹非凡。 当初秦克考了个远州市里最落后边远山区的区中考状元，便传到家喻户晓，这回更夸张，直接是整个远州市的第二名，又怎能不让他们震惊和羡慕、以及与有荣焉？ 秦扬辉和沈秋宜脸上全是笑容，虽然他们总认为“孩子开心快乐就好，成绩不是最重要的”，但看到儿子如此荣耀的时刻，又怎会不发自内心地高兴？ 秦小壳也偷偷带几个女同学从学校溜了回来，欢乐地加入到这场“盛宴”中，青平初中的老师瞧见了也只是摇摇头，没管束她。 外公沈铁山一开始还各种谦虚挑刺：“秦克这小子玩心还是太重，不够沉得住气，还要继续努力，不能再夸他了，再夸他就得骄傲自满了……”云云，可到后面实在憋不住了，满小镇熟人们的惊叹与表扬，让这冰山老爷子都不禁嘴角含笑，额上的皱纹全舒展开来。 最热闹的自然是秦克身边。 “状元仔啊，以前你是我们小镇的中考状元，现在却是整个远州市的榜眼，层次完全不一样了啊！了不起！顶呱呱！” “嘿，我可是看着秦克长大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状元仔啊，听说你和第一名就差了一分，下次加把劲，将这第一名压在下面！” 秦克笑嘻嘻道：“正在努力中，将这个第一名压在下面，也是我的目标啊。” …… 热闹持续到中午，镇里的领导还出面请了秦克一家和沈铁山、施存远、林海波到镇上最好的饭店吃了顿饭。 到了饭后，便到了返程的时间。 施存远扯了秦克坐他的车回市区，理由是要利用这返程的时间，给秦克讲解国赛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于是秦克坐在车里，听着开车的施存远主讲，林海波在旁边补充，了解到许多有关国赛的最新情报。 “这次的国赛题量同样会大增，而且会尽量往IMO的题型上靠拢，秦克你自己学习，要多研究琢磨近十年来历届IMO的题目……” “这次华海省只派出了六名选手，但一些奥数强省，比如浙省、湘省、鄂省，以及澄海市，名额会多得多，按惯例他们有十八个选手……金牌只有成绩前10%的学生能拿到，银牌是前10%至30%之间的学生获得，铜牌是余下学生的安慰奖……” “这次国赛强者如云，竞争无比激烈，最终的题型题库还没定，但国家集训队的队员肯定会占便宜，因为出题组的专家，有几个就是国家集训队的教练……” “就算你不参加我们的强化训练，但还是要随我们一起出发的，我们是2月7日出发，那天是春节的初七。到了京城休息调整两天，然后在2月10日参加国赛……” 半路上又下起了细雪，道路结冰，车便开得更慢了。 但施存远一边小心地开着车，一边依然耐心而详细地讲解着，林海波也不断地进行补充，几乎将他们这几十年来了解过的，有关国赛的题型变化、考点侧重、经验技巧，都在这短短两三个小时里一鼓脑地全传授给秦克。 三人驱车回到市区时已是傍晚六点多，夜色昏暗，冬夜的降临特别早。 秦克婉拒了施存远将他送到校门口的提议，选择了在最近的一个路口下车：“前面太堵车了，施教授，您开车这么久已很辛苦了，天气也不好，您们两位还是早点回家休息为好。” 说着秦克朝着两位老教授深深一鞠躬：“施教授、林教授，虽然未必有机会真正成为您们的学生，但请允许我在这里，喊您们一声‘老师’！我从您们身上学到的，不只是数学，更有求学的态度、做人的准则，谢谢您们！这次的国赛，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秦克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因为他能深切的感受到两位老教授对自己的偏爱以及期望，也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个数学从业者的专注与细致，以及铮铮风骨。 “你这孩子……” 施存远与林海波都动容了，他们怔怔地看着秦克背着行囊，走入漫天飞雪之中，腰身笔挺如枪。 林海波拭了拭眼角：“施组长啊，我忽然想和你一起去京城了。” 施存远摇头道：“可你的身体状态，怕是坐不了飞机哪……” “那我就坐高铁！”林海波坚决道： “这个孩子，在今天这样的荣耀时刻，依然能保持清醒、不骄不躁，对我们近三个小时的唠唠叨叨也没半分的不耐烦……我从没见过心性这样好的孩子。我……我是真想亲眼看着这孩子，在国赛里创造怎样的奇迹！” …… 步行回到校门口，秦克看到了一片灯光璀璨，两个大气球扯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在风雪中飘扬，上面的大字耀武扬威：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宁青筠、秦克同学在本届远州市期末联考中取得全市总分榜第一名、第二名的优异成绩！” 但凡路过的行人，或者返校的学生，看到这条横幅无不啧啧惊叹。 这样耀眼的成绩，确实足以震动所有人。 秦克却看了眼还处于休眠状态的系统界面，叹了口气。 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激活时段，基本上与樱园私立高中的上课时间是一致的。 这三天里学校放假，它也没亮起来过，哪怕今天在小镇上如此火爆的场面，秦克根本无法依靠“装逼使我进步”来赚取学神经验值。 不过幸好系统还算厚道，处于休眠状态下，该下发的任务奖励都没耽搁。 除了“成绩使我进步”的奖励…… 秦克刚刚想要吐槽，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您，您在全市高二级期末联考中取得全市总分第二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A+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27000！”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我才没有笑得很开心！（首订达标加更） 延迟了二十四小时的“成绩使我进步”奖励终于来了！ 27000的学神经验值啊，已让秦克非常满意了，他之前就推测，这次全市联考的影响力，估计与奥数省赛相仿——论起在远州本地的影响力，当然是联考更强，但论起全省的影响力，又是奥数省赛更广些，两者一综合，影响力系数应该是相近的。 结果也不出秦克所料。 而且他也算是判断出来了，第二名，评价是“A+级”，看来要第一名才能评价为“S级”了。 不管了，有这27000学神经验值入账很不错了，得看看怎么分配较好…… 秦克正琢磨着分配方法，又听到“叮！”的提示音： “因为您已解锁超过一门科目，‘成绩使我进步’奖励的学神经验值分配将自动按如下规则进行分配。” “月考、期中、期末等全科目考试，以及参加未解锁学科的单科竞赛，获得的学神经验值奖励，将平均转化为所有已激活学科的专用经验值；参加已解锁学科的单科竞赛，直接奖励该学科的学神经验值。” “本次的27000点学神经验值，将平均分配到数学、英语、化学三科当中。” 秦克：“……” 好吧，系统根本就没给他自己自由分配的权限，自己白琢磨了。 不过总的来说，系统这样的分配方式还算合理，秦克也没太大的意见。 随着学神经验值的下发，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秦克一边冒着风雪返回宿舍，一边细听着。 “叮！你的学神经验值（数学）+9000！” 系统界面上，“数学”下面的升级经验条猛地再蹿了蹿，一举成功突破了100000点关口！ “叮咚！恭喜您，您未使用的学神经验值（数学）积累超过1000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国际IMO难度的奥数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又是大量的奥数经验与知识技巧涌入到秦克的大脑中，让秦克过了好会儿才完全消化。 “数学科目下一等级：‘大学本科数学（核心理论）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积累至2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大学本科数学（核心理论）级别’共计有四大分支科目，分别为‘数学分析’、‘高等代数’、‘几何学’和‘概率论’。经检测，您已基本上完成了‘数学分析’的学习，升级所需的学神经验值自动降低25000点！”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数学学科的状态与下面的升级进度条立时发生了变化。 “数学：高中数学奥赛（国际IMO）级别，下一等级：大学本科数学（核心理论）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数学）102566/175000。” 咦，自己吸收完数学分析的知识，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秦克又惊又喜，看来有必要将概率论的知识也抽空消化掉了！ “叮！你的学神经验值（英语）+9000！” 英语科目状态刷新： “英语：大学英语四级别（CET4），下一等级：大学英语六级级别（CET6），所需学神经验值（英语）9000/10000。” “叮！你的学神经验值（化学）+9000！”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超过900点，使得您的化学等级提升为：‘高中化学（高三级别）’。”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超过2100点，使得您的化学等级提升为：‘高中化学奥赛（市级初赛）级别’。” “叮咚！恭喜您，您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超过5000点，使得您的化学等级提升为：‘高中化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省级复赛难度的化学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化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至3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化学科目状态刷新： “化学：高中化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化学）5000/30000。” 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加上涌入大脑的庞大知识量，让秦克晕乎乎的，都有些站不稳了。他也不管正下着雪，赶紧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倚在大树上，整整缓了将近三分钟，才算是完成了化学奥赛的知识吸纳。 重新睁开眼睛，秦克的大脑还有些隐隐作痛。 难怪昨天系统要定个什么二十四小时延后期，如果一次性将这两天的知识全传入他的大脑，他怕不晕倒也会头晕呕吐，心神大损。 秦克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冰寒的空气，才算是重新恢复如常，激动喜悦之情才齐齐涌上心头。 数学等级终于提升到IMO级别了！ 返程路上，在车里听到施存远和林海波提起这次国赛题型会向着IMO看齐，秦克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国赛前将这数学等级提高，才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地捧回满分第一名的金牌，完成“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任务的第一个目标。 现在随着掌握的无数更精微奥妙的IMO级别奥数知识，以及学习数学分析得到的数学思维强化，秦克已有足够的信心与实力，将国赛踩在脚下！ 化学的等级提升也是意外之喜，毕竟秦克知道下学期是分别有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竞赛。他有心想着同时参赛，又担心精力不够。现在就不一样了，起码他就不用再翻化学的竞赛书了。 正想着呢，忽然感觉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秦克取出来看了眼，却是宁青筠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青竹要长高高：“抱歉，这两天奶奶身子突然不舒服入院了，我一直陪她在医院，出门太匆忙手机忘记带充电器了，到医院忙完就没电了，刚刚才借到充电器，充上电看到你发来的消息。你的扭伤和后背的伤好了吗？还痛不？” 秦克这两天发了几条消息给宁青筠，基本上就是借着学习的名义，问她奥数复习得怎样之类，但宁青筠一直没回复，让秦克好一阵牵挂，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她奶奶忽然入院了。 战无不克：“我没事了，你奶奶身子怎样？” 小青竹要长高高：“奶奶的心脏不舒服，怕要住院一段时间了，保姆会陪着她，我要明天才能回学校了，和你说一声。” 战无不克：“谢谢。” 小青竹要长高高：“谢我？为什么谢我？” 战无不克：“谢谢你告诉我你的行踪，没让我担心啊。你都不知道你这次你失联这么久，我这个好朋友有多担心你。” 秦克咬紧了“好朋友”的身份，但这样撩拨的话发过去，秦克猜她此时一定会脸红的。 嘿嘿，叫你不把行踪向我报备。 正如秦克所料，此时在医院里的宁青筠，小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两朵红晕，心里却甜滋滋的，这种被人关心和牵挂的感觉真好。 “筠儿，你在和谁发消息呢？” 宁青筠抬头，便看到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已醒了，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和……和一个同学。”宁青筠忙收起手机。 “哦？难得见你和同学聊天，你们聊，不用管我。奶奶很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宁青筠摸摸自己的嘴角，似乎真的向上勾起了，不禁大羞：“我……我才没有笑得很开心！刚才……刚才我在看笑话来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不许再逗我笑了 奶奶叫楚觅梅，原本是生物疫苗研发方面的专家，现在虽然身体比较虚弱、但眼睛可没老花，她留意到宁青筠说话时目光闪烁着下移，纤长的小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自己马尾辫上的乌黑发丝，脸蛋上的红晕更盛，不由乐了。 这个小丫头真是不会说谎呢，从小到大都这样！ 不过楚觅梅确实很久没见到孙女笑得这么甜这么开朗了，尤其是因为儿子宁宗训和儿媳纪秀玉长期在国家研究所里忙于工作、沉迷研究，极少回家，也顾不上家里的事，使得孙女从小就寂寞，心里只装着学习。 虽说孙女确实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又独立坚强，从不让人操心，可她身上也有些缺点，比如性格有些清高与内向，不喜与人来往，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女孩子都有的闺蜜了。 楚觅梅时常鼓励她多与朋友交往，甚至与异性朋友交往也可以，只要把握分寸便可，但一直收效甚微，楚觅梅就从没见到孙女像别的年轻人一样整天捧着手机与谁聊天的。 这让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孙女会交不到朋友，更别说是情投意合的男朋友了。 此时难得看到孙女这样可爱的神色，楚觅梅心头一松，开玩笑道：“是不是男同学？” 宁青筠心虚道：“就……就是个很普通、勉强有点熟的同学，奶奶你别瞎想。” 楚觅梅更觉得好笑了，自己孙女平时很冷静聪颖的，怎么这时犯如此可爱的迷糊？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她是个过来人，从中敏锐地预感到什么，她温声道：“好好，我没瞎想，就是有些好奇是个怎样的男孩子，能逗得你笑出来。” “都说……都说了我不是被他逗笑的啦！” 这时手机震了震，宁青筠忍不住低头瞟了眼屏幕。 战无不克：“学委，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成包子了，而且还是津城最有名的那种。” 津城最有名的包子……不理我……狗不理包子？ 宁青筠不由卟哧地笑了出来。 这坏蛋！居然敢转着弯儿说我是小狗？明天看我不掐你！ 一转头，却见奶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宁青筠的俏脸更红了，她慌忙起身道：“奶奶，我看看杨姨的粥热好没，您醒来也该饿了。” 杨姨就是她家里请的保姆，照顾奶奶和她好多年了。 “好好。”奶奶知道孙女脸皮特别嫩，忍住笑没再追问她，看着她带着手机跑到了外面的走廊。 宁青筠特意选了个无人留意的角落里，才掏出手机回复秦克的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奶奶特护病房里洗手间的门开着，奶奶恰好能从洗手盆上的壁镜反射里，看到玻璃窗外她的动作神色…… 走廊里没什么暖气，明显冷了下来。宁青筠一边呵着小手，一边然后飞快地按着手机屏幕。 小青竹要长高高：“坏蛋，你敢说我是小狗？（表情：刀刀刀刀刀）” 战无不克：“（偷笑表情）学委你真聪明。对了，学委，告诉你一件事啊。” 小青竹要长高高：“什么事？” 战无不克：“今天我在一间服装店，看到一个长得非常帅、非常帅的帅哥，帅得我都想拍照给你看看了，于是我厚着脸皮走近他，发现他也向我走来，我拿手机他也拿手机，咦，我终于发现了，原来我面前是面镜子。这么帅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宁青筠再次卟哧地笑了出来，她忍不住轻轻跺了跺脚，这个坏蛋，就会逗我笑！ 她好不容易才收起笑容，回复道：“你不许再逗我笑了，奶奶都要笑话我了！” 战无不克：“哦，那你替我给奶奶带句好啊。” 小青竹要长高高：“为什么我要替你带话，你又不认识我奶奶。” 战无不克：“嗨，学委，我这就得批评你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表达善意，还需要认识的吗？更别说你奶奶将你从小带大，让你成长为这么一个优秀又正直善良的好姑娘，我作为你的好朋友，向她问个好不是很应该的吗？” 宁青筠忍不住红着脸轻啐了口：“这坏蛋，我长成什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呀，还整天好朋友好朋友的，我又没承认你是我好朋友……” 她透过手机上的文字，仿佛都能看到秦克那痞赖的神色，尤其是看到那表扬自己的话，少女还是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飞快按动手机回复道： “好啦，别皮了，我出来好一会了，不能再和你说话啦，我要看看奶奶的粥热好没……” 这话刚发出去，宁青筠忽然想起以前这坏蛋说过的一句话来，她轻咬红唇，瞧了眼左右没人，便按在语音键上，轻声说道：“不知道你回到学校没，总之，补上一句，一路顺风，路上小心啦，坏蛋。” 秦克还缩在避风处没移动呢，天寒地冻的，哪怕他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又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也有些手指发冻。 但收到宁青筠的语音消息，听着少女带着娇嗔语气的悦耳声线，秦克忽然便全身充满了热流和力量。 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学委了，这实在是个让人忍不住疼到骨子里的可爱女孩。 战无不克：“那最后再说一句，学委。”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 战无不克：“期末联考结束了，我们的国赛征程，要开始了。加油啊，我们约定过的，我一定会带你站到国赛的领奖台上！明天见！” 宁青筠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天，那坏蛋以自信中透着张狂的语气，对她说着“我说了，我会带你去国赛”的情景。 这家伙，总是这么一幅霸道痞赖又嚣张的神色，真是的，讨不讨厌呀，女孩子可不喜欢你这样痞坏的家伙。 心里这样想着，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少女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脸上变得滚烫滚烫的。 没错，自己和这那坏蛋击掌约定好了，一起去国赛，一起取得最好的成绩。 现在“一起去国赛”已做到了，剩下的就是“一起取得最好的成绩”。 宁青筠轻轻捏紧小拳头，回复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回了一句后，少女忍不住偷偷地打开手机的加密相册，翻看着她和秦克的合照，还有秦克躺在奥特曼碟片中的自拍照。 她轻轻地说了句：“明天见啦，坏蛋。” 她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嘴角正翘起着一丝妩媚而羞涩的笑意，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柔柔的目光，小脸上一层薄薄、玫瑰般的可爱绯红，渲染着她白瓷般俏丽动人的容颜。 奶奶在床上微笑看着镜中倒映的女孩笑容，喃喃轻语道：“看来得找个机会，见见这个有本事逗得我家丫头如此开心的男孩子了。” 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的战斗，打响了！ 这次期末联考第二名的优秀成绩带给秦克的，除了被更多的人关注、老师们的额外关照外，最大的收获当然是“装逼使我进步”刷起的情绪值。 同班同学、全校表彰大会，都狠狠地让他刷了波学神经验值，收入手中有4500多点。 当然，不及省赛时刷到的一万多点经验值多。 没法子，这横幅在假期的第三天一早就挂在校门上了，挂了一天时间，该震惊的、该羡慕妒忌恨的、该敬佩的情绪都渲泄得差不多了。 何况秦克在学校的学霸形象已确立，这次众人对他接二连三创造的“奇迹”有点麻木了，所以虽然秦克文科成绩的飞跃式进步虽然也让学生们感觉不可思议，但很快又认为“超级学霸认真起来，有这样的实力似乎也可以理解”，基本上很少出现双倍击的情绪值了。 这因期末联考成绩“装逼”得来4500多的学神经验值，和“成绩使我进步”获得的奖励一样，按照系统的规则，自动平均分配到了已解锁的三个科目，倒也勉强让秦克那接近升级的英语科目再进了一步。 “叮！你的学神经验值（英语）+1510！”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10000点，使得您的英语等级提升为：‘大学英语六级级别（CET6）’。” “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乃至大学英语六级难度的英语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的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7.5分的良好水平。日常会话和阅读、写作将不会再成为你的阻碍，你甚至可以到外国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生活和求学。” “英语科目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对应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8分，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3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英语：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六级级别（TEM-6），所需学神经验值（英语）10510/30000。” 当然，除了英语等级的提升，另一个最大的收获就是奖学金。 樱园高中这次破天荒的大方，居然在校园表彰大会上同时奖励了秦克和宁青筠50000元！ 那可整整50000元！ 要知道平时期末考试，总分年级第一的奖励也只不过是五千元（当然，单科前十还有额外的奖励），这次学校给秦克和宁青筠的奖励竟是50000元，提升了十倍，足以媲美两人奥数省一的奖励了！ 这对于寻常学生党来说，实在是非常大的奖励金额了，这也给秦克刷了波不小的情绪值。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这些都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与精力，都集中到了国赛身上。 …… 在校园表彰大会结束后，校长王圆、副校长闻建钊又将两人请到办公室，勉励了一番，鼓励两人在国赛中再接再厉，争创佳绩云云……然后在离开校长办公室、返回教室的路上，秦克忽然将宁青筠扯到身边，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学委，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准备什么？” 宁青筠还有些走神地想着不久前与这坏蛋在台上拿着证书的第三张合照，自己有没有笑得太僵硬，以及如果这照片拍得好看的话，自己要不要再去偷偷翻拍下来，哪知这时秦克忽然就将她扯到了身边，让她吓了一跳，小脸刷地红了，目光立时偷偷瞄向四周。 还好这时基本上所有师生都返回教室上课了，在铺着薄薄积雪的古旧校道之上，只有她和秦克两人。 “准备国赛。我觉得，接下来的试卷讲解课程我俩都没必要参加了。” 宁青筠这才明白秦克说的是奥数国赛的事，一提到学习，她立时认真起来，脸上的红晕也消褪了，点头郑重道：“行，都听你的！” “我已和班主任魏老师和郑老师都说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就不回课室上课了，一直到寒假，你都必须按着我的吩咐，进行最严格的地狱式特训。这次特训会非常艰苦，甚至比省赛那次的特训还要辛苦，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坚持住？” 宁青筠毫不犹豫道：“可以！” 秦克笑了：“好，只要你能熬得住，我就一定会让你登上国赛领奖台上的照片，出现在报纸和官方网站上，让你爸妈看到！” 宁青筠转头，明亮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斗志：“一切都听你的，我相信你，请一定要将我带到国赛的领奖台上。” 秦克再次笑了：“学委，谢谢你的信任。‘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但也有光明，我现在能够相信了，只要努力到最后都不轻言放弃，我相信人类一定能创造出光明的未来，也能创造出美好的生命。只要珍惜重要的东西，我相信就一定可以办到。’” 宁青筠的眸子睁大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迪迦奥特曼里的台词…… 秦克举起手掌：“所以，学委，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战斗，打响了！” “你还是这么幼稚呀！不过……成功让我也热血沸腾起来了。” 在呼啸的寒风中，少女也露出了绚丽动人的笑脸，然后举起自己白皙细嫩的小手，用力地与秦克的手掌击在一起。 ……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宁青筠再次体验到什么叫“地狱式的特训”。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到晚上十点半，除去中午和傍晚半个小时的羽毛球练习，以及每个小时一次的十分钟室内散步休息时间，其余时间，宁青筠都被秦克安排的奥数课程所淹没。 秦克展现出比上次还要魔鬼的教官一面，将宁青筠一天安排得满满的，一环扣一环的奥数课程连绵不绝，密集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而且课程的难度也不断地增加。 越来越复杂的题型变化，越来越高难度的奥数技巧，以及普通学生一眼看到就晕头转向的繁复几何图形——比如八九个圆形交叉重叠，里面再连成数个大小不一的三角形，以当中的关点相连，又形成几个三角形，求证其中某几点共线——以宁青筠原本已极为扎实、达到省赛一等奖水平的奥数实力，也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艰苦卓绝的奥数特训 每做一道题都像是煎熬，又像是要将宁青筠的自信碾碎成灰，让她甚至产生了“与这家伙相比，我是不是个笨蛋”的沮丧来。 但秦克根本就没给她沮丧的时间，将所有的知识点、解题技巧揉碎了反复渗透关联，不断地灌输到宁青筠的脑海里，让宁青筠时时刻刻都有收获，都能看到自己的进步。 而且秦克也反复告诉她，她非常优秀，欠缺的只是经验技巧和最科学的训练方法，而后者，正是他此时在做的。 这让宁青筠几乎以燃烧生命的干劲来全力学习，一天到晚脑子里全是奥数，有时累得趴在桌子，秦克伸手替她轻轻揉着肩膀，她都没力气害羞了。 这个原本有些小洁癖的女孩，基本上下雪天也每隔一天就洗一次头发，更别说运动过后，必定要洗头的，但这一周里，她几乎被奥数特训弄得筋疲力尽，哪怕天天都和秦克打羽毛球，出了些汗，也只能三天洗一次头发。 每天一回到宿舍，她几乎都是匆匆冲个澡便累得倒床后秒睡着的，睁开眼便是天亮，匆匆梳洗罢便又赶去旧美术室参加特训。 宁青筠连在睡梦中都在做题。 但无论再苦再累，宁青筠都坚持下来了，没喊一声累，也没喊一声苦，更没提过“休息”二字。 不只是因为她有明确的目标、有坚定的信念，更是因为她知道秦克比她更辛苦更累。 每天早上，她到旧美术室时，秦克必定已在那里等着她，开好的电暖器透出让人温暖的红光，在食堂打包好了早餐还冒着热气…… 连午饭晚饭，都是秦克冒着风雪，跑去食堂买回来的。 更别说秦克还放弃了每天打篮球的习惯，几乎都与她呆在一起，陪着她打羽毛球来活络身体的气血，通过各种笑话来逗她笑出来、放松心情。 而秦克的耐心与细致，从没说过半句的重话，也让宁青筠感觉很舒服，更别说她能深切感觉得到，自己的奥数实力与思维，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提升，每天都有焕然一新之感！ 这是一段虽然非常辛苦、累得不行，却又无比充实，无比难忘的奋斗时光。 宁青筠有时会忍不住偷偷瞟向自己的同桌，心想哪怕自己在国赛里不能取得最好的成绩，但这一段时光，都将永远镌刻在她的记忆之中。 可在旁人眼里，这样的特训实在太过辛苦了。 宿舍里的女同学们眼睁睁地看着宁青筠的下巴在短短一周里都尖下来了，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憔悴而苍白，都又是佩服又是心惊，我的妈耶，学校安排的奥数特训这么可怕？连有着超级学霸之称的宁青筠都被折腾成这样？ 黎琳有些看不下去了：“青筠呀，要不你和老师们说说，这特训休息一天半天吧……今天可是周日呀，学校都放假了呀。再这样熬下去，我怕你会病倒的。” 其余同宿舍的女同学也纷纷加入劝说的队伍。 宁青筠咬着贝齿摇头，坚决道：“不行，我说了，一切都听‘他’的。而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那秦克呢，秦克怎样了？同学们都说他也好几天没打球了，小课堂也暂停了……据说他夜里也在熬夜写写算算的。哎，这国赛真是太可怕了……” 那家伙……是在替自己准备第二天的特训题目和知识点吧……宁青筠眼中透出温柔而明亮的光芒，轻声道：“他比我还要辛苦……不说了，我出发了！” 少女背起小书包，扎得高高的马尾辫甩动着，义无反顾地迈入风雪中…… 不只是宁青筠的同宿舍女生们，连学校里的数学老师们都暗暗心惊。 秦克和宁青筠的这次奥数特训是早就汇报过闻校长和老郑的，学校原本就建立了由几个年轻的数学老师组成的国赛备战小组，不断地钻研搜集最新的国赛题目，来给两人练习。 这些年轻的数学老师们，听说秦克和宁青筠在进行自我特训后都好奇地跑来“视察”，想看看这所谓的特训到底有多幼稚好笑。 然后他们不过在旁边听了一个小时左右，都很快就先是汗颜，然后被打击得几乎要自闭了。 天哪，这是什么强度的特训？ 一个小时要完成三道国赛难度的大题作答和讲解也就罢了，还要延伸各大知识点和题型可能的变化？甚至要用不同的解题思路、解题方法技巧来写出不同的解法来？ 哪怕他们都是刚毕业没多少年、从着名师范大学数学专业毕业的研究生，都听得浑身冒汗，惭愧不已，因为里面的任一题他们都得研究个半小时，也不敢保证能解出来！ 关键是看到秦克和宁青筠一个教一个学，专注无比，讲的深奥，学的也迅速，契合无比——他们哪里知道，秦克所有的教学计划，都是为宁青筠一人量身制订的，外人来看当然觉得契合无比了。 那种急如暴风骤雨，却又极具节奏感的气氛，简直有如运转顺畅的高精密机器。 他们站在旁边“视察”，感觉除了添乱外毫无作用，甚至他们研究提供的所谓“精品题库”，都被秦克写出来的题目甩出几条街。 这两个学生，太了不得了，尤其是那个秦克，天晓得他哪来这么丰富的题库以及高超的解题技巧！ 几个数学老师私下商量过后，都去找闻校长“请辞”：“闻校长，他们现在进行的特训，我们完全插不上手了。” “是啊，闻校长，说来惭愧，在奥数方面，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秦克，实在无从指导。连我们研究出来的题型，在秦克面前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闻校长又惊又喜：“秦克真这么厉害？” “他能在国赛取得怎样的成绩，我们不敢保证，但银牌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不只是他，宁青筠也一样。” “我觉得可以大胆预测一下，以他们两个目前的成长速度，金牌也未必是不可能的目标……”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让他们继续保持目前的学习节奏就行，我们就不要多干涉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多了秦克这个变数（打赏加惠） 送走了几个“请辞”的年轻数学老师，闻建钊问旁边的老郑：“郑老师，你怎么看？是让秦克他们自学还是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帮他们两个备战奥数国赛？” 老郑笑着摇头道：“其实昨天我就去看了下，他们两个学得太过专注，就像在上战场进行激烈的搏杀，我都没敢走进去。而且据我的观察，秦克信心满满，宁青筠也斗志昂扬，这时我们做什么都是画蛇添足，不如由着他们继续自行特训吧。我们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就行了。” 闻建钊拍板道：“行，我的原则只有一个，但凡秦克和宁青筠提出来的要求，只要我们学校能满足的，都想尽法子满足！” 老郑立时把握时机道：“说来秦克最近还真提了个要求，这个需要您来决定。” “什么要求？”闻建钊提起了兴趣，秦克这孩子实在太过懂分寸，从没“恃宠而骄”、提出过半点过分的要求，甚至有时闻建钊都觉得是不是给这孩子的回报太少了，让他有点不坦实，所以上次才鼓动校长王圆，给秦克最顶格的奖学金。 这时居然听到老郑说，秦克提出了需要自己来拍板决定的要求，闻建钊不由精神一振，暗想无论是什么要求，哪怕他说由学校掏钱安排飞机的头等舱、接送他和宁青筠赴京城参加国赛，自己都得答应下来。 老郑掏出手机，打开一条信息，递给闻建钊：“喏，这小子提出的要求就是这个……” 闻建钊看了后，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是不想麻烦学校在寒假里为他和宁青筠折腾，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您觉得怎样？” “行，他提出来了，就答应他的要求，我待会儿就让教务处安排。另外那指导老师的人选，他提出要安排个中年女老师，郑老师你怎么看？” “嗨，中年女老师就中年女老师，我没意见。上次省赛一起去的梁老师还不错，除了嘴碎点外，挺认真负责的。” “那就让梁老师负责他们的寒假特训。说来秦克这小子心里的鬼主意，我多少猜到一点……郑老师你可别帮着他打掩护了。” “闻校长您明察秋毫，秦克这小子的道行还差得远呢，怎可能瞒得过您？” 闻建钊也不由爽朗地笑了起来，指着老郑道：“你少来这套……这不变着花样替秦克说好话？行吧，我只希望我那老同学知道后，可别怕我没帮他护着女儿，由着她被大灰狼叼走了。” “秦克这孩子，怎么能算是大灰狼？不过提起宁宗训院士啊……”老郑叹了口气： “听说最近他们夫妇的研究进入到最关键时期，上周楚老教授入院了，他们都没能离开实验室回来探望，只是花三分钟打了个电话过问，托医院妥为照顾，甚至连电话都没空打给楚老教授，更别说宁青筠了……唉，我猜他们今年过年多半又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老郑不胜唏嘘：“说来宁青筠这孩子，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长大，也真够不容易的。” 闻建钊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叹息道： “我那老同学这是牺牲小家，成全大家哪……从小家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很不合格的父母、儿子儿媳，但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他们却是无比负责无比优秀的，他们作出贡献根本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如果我们国家不是有这些舍生忘死的科学家前仆后继地投身到科研一线中，又哪来今天的强盛？” 老郑叹道：“去年上面的大领导在京城专门抽出时间接见宁青筠，怕也是抱着对小女孩的几分歉疚慰问之意吧……” “是啊。”闻建钊看向窗户，语气有些沉重： “我还记得他们夫妇去奔赴国家研究室前，我替他们饯行时，宗训说过的话——‘我只希望在我短暂的一生里，尽可能地研究出多些成果，然后将这些成果留给下一代，让下一代过得更美好，让人类社会、让国家不断地向前发展进步’。说来惭愧哪，我是万万做不到他们这样的。所以他和嫂子最终成为了夏国科学院的院士，而我只是一所私立高中的副校长。” 老郑也感叹道：“说来宁院士一家的上两代人，都是为夏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哪。倒在科研实验第一线的纪博士夫妇、因为长期钻到地下研究国家矿藏而导致眼睛几近失明的老宁院士、以及因为一直从事防疫病毒研究、身体严重受损的楚老教授……还有，现在像大禹治水般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宁院士夫妇……” 闻建钊沉默着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飞雪，叹道：“这就是宁家的家风哪……所以我看到宁青筠在以父母为榜样和目标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劝阻她走上父母这样的老路。” “不过现在多了秦克这个变数，他开朗阳光的性格，指不定会给宁青筠带来积极的影响。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就由年轻人来自己解决吧，我们看着点，在他们外面保驾护航就是了。” …… 宁青筠自然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她的全部精力都投到了每天的奥数特训上，对于她来说，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几乎睁眼与合眼之间就是一天。 直到有一天她早早起床，发现同宿舍的女生们都在收拾行李，一问才知道再上完今天早上的课程，下午就放寒假了，寄宿生们都要离校回家了。 宁青筠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秦克也是寄宿生，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要回去的事？ 难道他寒假里还在学校里学习？可是学校一到寒假就关闭了呀，食堂也不开放了，宿舍里也没别的同学了…… 哦不对，应该还有一小部分准备下学期参加物理、化学、生物竞赛的学生会留在学校参加一周左右的集训班吧——去年宁青筠就有参加过，所以知道。 “青筠，你今天下午也回家吗？”黎琳问道。 “我……我不知道呀。我要问问奥数特训安排才知道。” “青筠你还真是好学生哪，换了我们，早就问清楚学校要特训到什么时候放假了，哪像你这样一味的听从学校的安排，从不过问。” 宁青筠小脸一红，她哪是听什么学校的安排，全是听着秦克的安排了，基本上秦克将她每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啥事都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全力以赴，完成秦克安排的课程和习题就行了。 现在听黎琳这么一说，少女才发现，自己似乎真是太倚赖那家伙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算不算是约……约会呀？ “秦克，你放寒假也不回家吗？”到了旧美术室，宁青筠接过秦克买回来的早餐后，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回，大概会在年三十那天再回吧。哦对了，放寒假你要带回家的行李多吗？要不要我帮你拎？” “我……我们的特训在寒假不继续了吗？” “继续啊。不过不在学校里，地点我另有安排了，这些琐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操心。昨晚的题目还有没有哪里不明白的，我再给你讲讲。” 宁青筠虽然有些疑惑，但见秦克一如往常的成竹在胸，只好弱弱地应了声，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 又是一天强度大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奥数特训结束，两人依然在宿舍快关门时才熄灯往楼下走。 秦克惯例送疲惫的宁青筠回女生宿舍。 今晚下着细雪，北风尤其冷，放假加上天气的缘故，校道之上已看不到除了他和宁青筠之外的第三个学生。 脚步踩在昏黄的路灯灯光和刚刚铺满校道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轻响。 秦克举着伞，与宁青筠并肩而行。 两人的距离已很近了，肩膀并着肩膀，但宁青筠丝毫没发现，疲惫的她也没心思留意这些细节。 秦克顺手替宁青筠拂去秀发上粘着的雪花，问道：“学委，你们宿舍今晚还有同学在吗？” 寒风吹过，让宁青筠的精神一振，她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感觉倦意稍减，这才留意到秦克有些亲昵的动作。少女小脸微红，却没避开，轻声答道：“黎琳明早才走，今晚她也在。” “哦，有人陪着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忘记通知你了，明天你放假一天，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放假？” “对，明天上午你可以将行李送回家，然后去陪陪奶奶。这段时间见你天天都给奶奶打十分钟电话问候，想来你也很惦记她老人家了吧。” “嗯。”宁青筠点点头，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倒不是为能休息一天而高兴，而是发现这家伙还真是一直有关心她的事呀，事事都想得周到。 却听秦克又道：“明天下午两点，我在新华书店门口等你。” “嗯？等我？”宁青筠一下子停下脚步，茫然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秦克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你忘了？之前不是说过要一起去买新的奥数习题册嘛？” 宁青筠：“……有吗？” “学委你记忆力不是一向比我还要好吗？这回怎么忘记了？就是省赛结束没多久的那个晚上，我和你开始来这里上晚自习时，我不是和你约好了？” 宁青筠最近的脑子完全被奥数知识占据了，她想了好会儿，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是秦克对郑老师说的。 她忍不住白了秦克一眼，这算是约好了吗？明明你是自己擅自决定下来的，根本就没事先问过我。 秦克也不等她回复了： “最近我手里的奥数题库用得七七八八了，郑老师倒是送来了些据说是从京城弄来的奥数题目，我翻过了，没什么意思，还是偏简单了点，我得亲自去书店里和你一起挑合适的。顺便我们也要买专用的羽毛球拍和羽毛球，一直借用学校的大路货用着也不顺手。” 这两个理由光明正大，宁青筠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好……好吧。” 忽然想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出去呢。话说，男生女生单独约好一起出去，这算不算是约……约会呀？ 少女的小脸忍不住又泛起一抹绯红。 “记住是下午两点，学委你可别迟到了，还有，不要穿校服，避免别人看着我们误会是高中生早恋什么的。” 早恋？？！！ 一说到这个词，宁青筠便觉得心慌脸红，心跳也加速起来，原本有些晕晕胀胀的脑袋也立时清醒起来。 “别……别胡说八道，谁……早……早恋了！”少女用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心慌意乱地瞪着秦克。 对于她这样向来循规蹈矩、听惯了老师们耳提面命各种“不能早恋”、“早恋危害大”等等嘱咐的好学生来说，“早恋”这两个字简直与洪水猛兽无异，听着就心慌得不行，更别说掺和进去成为主角了。 秦克摊摊手：“所以才说不想被人误会啊，被人误会我也很头疼的好不好？” 宁青筠本想批评他几句，不让他再提起这些乱七八糟让人害羞又心慌的话题，可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心里便莫名地不高兴起来了。 虽说我也不愿被人捕风捉影说些有的没的的流言，可你这嫌弃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嘛！ 被别人传与我早……早恋什么的，你就这么不高兴？ 那你想和谁传出早恋呀！ 少女咬着红唇，用小鼻子重重地哼了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头疼什么？” 秦克一直观察着宁青筠的神色，见状笑嘻嘻道：“被人误会了，你就会不高兴，你不高兴了，我这个好朋友，自然就得头疼怎么把你哄开心啊。” “谁……谁要你哄了！” 宁青筠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来，小脸又重新泛起一抹绯红。 原来他的话是这样的意思，不是抗拒与自己早恋……哎，自己最近是不是学习学傻了，瞎想些什么事？ “对了，学委，你的行李多不多，我明早过来帮你拎吧。” “不用啦，我自己拎就行。”宁青筠想了想，还是温声拒绝了。 一来是不想麻烦这个家伙，毕竟他这些天比自己还要辛苦，还是让他好好睡个懒觉吧。 二来……总觉得这样由着男生到自己的宿舍里，帮自己拎行李，太像……太像男女朋友的关系啦，会让她感觉特别的害羞与慌张。 “行吧，那明天下午见。” “嗯，明天下午见。” …… 第二天，宁青筠起床后，与同宿舍的女生黎琳一起拎着行李箱离校。 黎琳感叹道：“青筠，你终于放假啦，恭喜你！” “呃……谢谢。”宁青筠本想说我就休息这么一天，但觉得如果细说下去，指不定容易说漏嘴，便不再分辩了。 “说来秦克是不是也放假了？” 宁青筠看了黎琳一眼，目光立时变得锐利起来。 你莫名其妙这么关心秦克的行踪干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了危机感的学委 宁青筠收敛起目光，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黎琳还没发现她和宁青筠之间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友谊小船随时有倾覆的可能，笑着回答：“因为青筠你最近都和秦克一起上特训班嘛，感觉你应该比较熟悉他的情况。” 宁青筠心里想，我是在问，你想了解秦克的动向有什么目的。 黎琳的回答没让宁青筠满意，学委小嘴微嘟，便下意识地答道：“不清楚，我和他只说学习上的事。” 话一出口，她的小脸便又不自觉地红了——她实在是个不会说谎的女孩。 还好黎琳拎着的行李不少，她只顾着行李，没留意到宁青筠心虚的神色，又小声道：“我偷偷和你说呀，隔壁班的何小丽，好像很喜欢秦克，还想着寒假约他出去玩来着……” 何小丽？宁青筠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 这个女生她也听过，长得妖艳，名声也不太好，据说偷偷早恋，换过好几个男朋友了，还有男朋友因为她而打过架、被学校开除的前例，她自己也得到了警告的处分。 这个何小丽胆大妄为，做出主动约秦克的事并不稀奇，就看秦克那坏蛋会不会接受邀约了…… 不过宁青筠转念一想，这个寒假秦克根本就没空，要给自己进行奥数特训来着，这何小丽完全没可乘之机，唯一放假的就是今天，早上指不定他在睡懒觉，下午又约了自己…… 慢着，今天早上，那家伙有什么安排来着？ “青筠？” 宁青筠从出神状态中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哦，没事，见你有点走神。我觉得秦克人挺不错的，而且很受女孩子欢迎，你可得小心了。”黎琳语带忧虑。 宁青筠心虚道：“我……我小心什么？” “我知道你同样很优秀很受欢迎，但秦克也真不错耶，人长得高大帅气就不提了，学习好，打球棒，性格更是大方开朗幽默，看起来有些痞坏痞坏的，却又很沉稳很给人安全感，你可得看紧了，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看紧他呀。”宁青筠语气有些生硬，捏着行李箱的白嫩小手下意识地增加了力气，同时瞟了眼旁边的黎琳。 话说你怎么知道秦克这么多优点？该不会你也…… 她不由对比起黎琳和自己来，黎琳成绩还可以，在班里排第六七左右，长得也勉强算是好看，就是有点儿胖，秦克连90斤不到的自己都嫌弃、觉得胖，更别说起码130+的黎琳了…… 嗯，按理来说自己各方面应该都是完胜她的，可黎琳性格比自己活泼开朗得多，和男生们走得也更近些…… 黎琳这回终于留意到宁青筠警惕的目光了，她忍不住笑了，心想还说和你没关系？没关系你干嘛用这样的眼光来瞪我？ 她卟哧笑道：“青筠，别这样瞪着我，我会怕怕哟。” “我哪……哪有瞪你。”宁青筠忙移开了视线。 “我其实已经有男朋友啦，感情挺好的，虽然秦克确实很不错，但我没想过劈腿的。” “你……你有男朋友了？”宁青筠真的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早恋什么的离自己很遥远，可没想到，她身边就有熟人在早恋！ “嗯，同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从小就在一起，都成习惯了，所以一年前他向我表白，我就答应了。你可别和其他人说。” 宁青筠点点头，忍不住有点好奇道：“你们这样……不怕被老师发现吗？” “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没事的，不过就是平时见面少，一周才能见一次面。明明都在同一个城市，却有种异地恋的感觉，哈哈。还是你和秦克好啊，平时是同桌，又能一起参加奥赛，天天都呆在一起。” 宁青筠小脸一红：“我……我和那家伙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啦……” “这话你对我说说就行，如果传了出去，那些喜欢秦克的女孩子们可就会纷纷抢着出手了。你可知道，要不是有你一直在秦克身边，看着特别登对，让大批自惭形秽的女孩子觉得争不过你，这时秦克收情书怕都收到手软了。” 宁青筠怔了怔，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与秦克看起来是很登对的吗？ 这念头闪过，让少女心里有些慌乱，却又有种丝丝透着甜意的心跳加速。 “我也觉得你们很登对啊，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一定不会觉得奇怪的。” “我……我和秦克真不是……”宁青筠弱弱地辩解道。 “行了行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哦，你如果觉得秦克挺不错的话，要抓紧机会呀，别等秦克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才后悔莫及。” 这时两人已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我走这边坐地铁，青筠你是要坐公交吧？那我们新学期再见！记得加油哦！” “好的……再见。” 看着黎琳走远，宁青筠才弱弱地回了句：“加油什么呀……我和那家伙……真只是普通朋友啦……” 但想到之前的平安夜，确实有不少女孩子想偷偷给秦克送苹果礼物，还有在篮球场边看秦克打篮球的几百个女生，宁青筠有点紧张起来。 尤其是只要幻想下秦克和别的女孩子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情景，她心里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酸溜溜的不舒服。 “不行，早恋是不对的，我不能看着那家伙走上错误的道路，怎么说那家伙也算是我的朋友，嗯，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在意他和别的女孩子走得近！” 宁青筠轻轻一跺脚，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在一坐上公交车后就掏出手机，给秦克发了个消息。 秦克正在宿舍里换衣服呢，感觉到手机震了震，便匆匆换好运动服拿起手机，发现是宁青筠发来的，不由有些意外。 印象中，这应该是学委第一次在大清早就主动联系他。 小青竹要长高高：“早上你有什么计划吗？” 秦克心思急转，宁青筠一大早发这样的消息来是什么意思？平时宁青筠好像从不会问他这些私事安排的。 提问，如果喜欢的女孩子忽然莫名其妙地问起你的行踪动向，你应该如何回答？ 秦克眼珠一转，玩了波骚操作，他回复道：“约了人一起去玩啊。” 公交车上，宁青筠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漂亮的丹凤眼瞪得大大的。 他……他居然承认了！ 他怎么可以答应何小丽的邀约呀！ 秦克啊秦克，你太让我失望了！何小丽什么用意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是要追求你呀！ 而且何小丽不爱学习，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和男生们打打闹闹举止轻佻，比班里的丁微微还要坏，你怎么能和她走近？简直太不知羞耻了太不自爱了！ 少女气呼呼地瞪着手机，小瑶鼻一挺一挺的，那生气却依然俏丽可爱的侧脸，惹得不少因为她忽然站起来而留意到她的男生们看得都有些失神了。 宁青筠却完全没留意到四周的目光，她越想越生气，什么给我放假一天，原来是为了和别的女生约会！ 宁青筠咬紧贝齿，飞快地按动手机屏幕。 小青竹要长高高：“秦克你怎么能答应别的女孩子的邀请，一起出去玩？你还是高中生，要专心念书学习，不能早恋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这一年里最开心最幸运的事 宁青筠心神激荡，努力表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态度，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在“女孩子”前面不小心加了“别的”，以及因为这两个字，使得这句话变得充满了酸溜溜的柠檬味。 秦克看到后顿时乐了，学委从哪里听来的错误消息产生了误会？ 最让他高兴的是宁青筠表现出来的态度，虽然表面义正辞严，实际分明就是吃醋嘛。 这时李雄已在叫他：“克哥，我们换好衣服了，要走了吗？”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有些事，五分钟就行。” “行啊，克哥别急，我们等你。” 秦克朝同伴们感激一笑，然后飞快回复：“我没答应别的女孩子的邀请啊。我正准备出发和葛志星、李雄、向齐他们打场篮球玩，他们今天中午就离校了，专门约了我一起打这学期最后一场篮球。” 公交车上的宁青筠看到这消息，心中的不高兴与气恼情绪刷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是这样吗？你这坏蛋，一开始就说清楚嘛！ 少女心情一好，俏丽小脸的便不自觉地泛起了抹可爱的甜甜笑容，四周的男生看她的目光更是目不转眼。 宁青筠一抬头，这才留意到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小脸有些发烫，忙重新坐下，用行李箱挡住自己，还将白色的小书包抱在身前，但心情已阴转晴了。 手机又震了震，收到了新的消息。 战无不克：“而且我不是约了你下午一起到新华书店买新的参考书嘛，又怎会约别人？” 宁青筠又忍不住嘟起小嘴，什么嘛，如果不是约了我，你就要和别的女孩子约会了？ 界面再次刷新，秦克第三条消息到了。 宁青筠看了眼，小脸刷地红到了耳根，慌得差点把手机都掉了。 战无不克：“再说了，我也没想过和除了你外的女孩子出去玩呀。” 宁青筠的心脏卟嗵卟嗵的乱跳，就像有只小鹿在四处乱撞，既慌乱纠结又有些窃喜……这坏蛋是什么意思呀？ 只想和我出去玩……是……是暗示他喜欢我吗？ 我要答应他吗？可现在还是应该好好读书的年纪呀……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想到答应他！都怪黎琳，害得自己胡思乱想！不行不行，早恋是不对的呀……我要批评批评他！ 可是……如果我批评他太严厉，他万一生气了、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了，那到时怎么办？ 宁青筠又慌又紧张，纤长如嫩葱般的小手指在手机里来来回回地打字，刚敲了几个字又删了。 正纠结间，新的消息又发来了。 战无不克：“毕竟，能和我聊奥特曼和聊数学聊得这么开心的，只有学委你啊。” 宁青筠：“……”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这坏蛋，整天发些让我误会的话干嘛！刚才吓死我了。 坏蛋坏蛋坏蛋！ 宁青筠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总觉得类似的情景以前也经历过…… 战无不克：“说真的，学委，能遇到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兼最重要的奥赛伙伴，是我这一年里最开心最幸运的事。” 一句话又让宁青筠小脸重新胀红起来，虽然秦克只是说她是“最好的朋友兼最重要的奥赛伙伴”，但这两个“最”，以及最后一句里的两个“最”，立时就让少女像是喝了蜜糖般，心里甜滋滋的。 果然自己在他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不过这起起落落的心情，终于让这个有些迟钝的女孩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了。 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那坏蛋的看法呢。 该不会自己……喜……喜欢…… 这个念头刚一冒起，宁青筠便吓得赶紧将之掐断。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个家伙又痞又坏，整天就会捉弄我，又大大咧咧的，随便拉女孩子的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对，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都怪黎琳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宁青筠用力推开车窗一条缝，冰寒刺骨的冷风从窗外灌入，终于将她的小脸降下温来，也成功助她将那让人心慌意乱的念头彻底压了下去。 战无不克：“学委？你已出发回家了吗？” 宁青筠这才留意到自己好一会没回复他了，忙按起手机来。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我坐在公交车上了。” 战无不克：“学委坐公交要小心点哦，年底了，坏人比较多，尤其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容易被坏人盯上。” 这表扬和关心的话语顿时让宁青筠心中一甜。 小青竹要长高高：“没事啦，我坐在后面靠窗的单人座上，车里人也不多，很安全的。” 还在学校宿舍里的秦克自然不可能知道宁青筠刚才复杂多变的心态，他另开一个话题，纯属只是测试下刚才自己类似表白的话有没有效果。 OK，看来效果不错，以宁青筠这容易害羞、脸皮又特别嫩的性格，回应是不可能回应的，不过她既然回复了自己的新话题，而且字数也比较多，就证明了她并没有生气，更大的可能性是害羞。 一个女孩子被男生撩拨没生气没作出拒绝的回应，而是害羞的不敢回应，那起码好感度是挺高了。 秦克正分析着，宁青筠那边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小青竹要长高高：“[照片]” 看了眼，这是公交车里的照片，确实车里人不多，宁青筠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她还用大大的行李箱挡在自己的外围，更不怕有坏人接近。 “那就好，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打球了。”那边的李雄又在叫唤了，秦克刚要结束话题，忽然心中一动，宁青筠不像是喜欢发照片的人，她发这照片来，是有怎样的潜意识在？ 告诉自己，她的确比较安全，不用担心？ 或者是想分享一下回家的心情？ 还是…… 秦克心中一动，拍了张自拍照，顺便加上当前的拍摄时间水印发了过去。 公交车上，宁青筠点开照片，见是秦克穿着运动服抱着篮球的自拍照，后面还能看到李雄等男生的身影。看到这张带着时间水印自拍照，少女不由轻啐了口：“什么嘛，整天发自拍，自恋狂！” 她的小手却不由自主地点开照片，保存下来，然后打开相册，编辑一下照片，把李雄等男生或裁剪或模糊掉，保存修改，加密，一条龙服务完成。 同时宁青筠彻底放下心来，看来这家伙果然没骗我，他是真的和男生们去打球了。 少女嘴角勾起，回复道：“那……那你好好玩，注意别受伤了。下午见。” 战无不克：“谢谢学委的关心。下午见。” 宁青筠放下手机，但很快又忍不住重新拿起，一条条地看刚才和秦克的对话。 尤其是看到那句“学委，能遇到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兼最重要的奥赛伙伴，是我这一年里最开心最幸运的事”，少女心里甜滋滋的，有种整个世界都明亮了的欢快感觉。 她忍不住轻轻把手机捧在怀中，小声地回了句：“我也是。” 不过在第十遍看两人对话时，宁青筠忽然意识到，这怎么像极了女朋友查岗，而男朋友老实地回答还拍了照片作为证据……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少女顿时脸红耳赤，赶紧关了手机屏幕。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真是学委吗？ 与宁青筠话别后，秦克痛痛快快地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篮球，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像是激活了般，舒服至极，摸着篮球的感觉就像摸着初恋女孩的小手。 嗯，从某种意义来说，篮球是比数学还要更早成为了他生活里不可划缺的重要存在。 不过现在嘛，宁青筠已成功跃升到与学习和篮球同样重要的地位了。 秦克看着有些空荡荡的观众席，心想如果学委也能来看我打篮球就好了，一想到学委的加油声，就觉得干劲满满。嗯……从目前的攻略进度来推测，应该在高中毕业前还是很有机会看到这么一天的。 打完篮球，一群男生回宿舍冲过澡，便拎着行李勾肩搭背地去吃烤羊肉串，当是分别宴。 秦克本想请客，反正他奖学金多，而且这顿饭得近千块，对于学生党来说可不便宜，但几个伙伴却怎么也不肯，硬是抢着掏钱先付账了。 “克哥，接下来再见面时就是下学期开学了，你已考完奥数国赛回来了，这顿饭，就当是我们提前请你吃的庆功宴！”李雄拍着胸膛道。 向齐连喝了几杯啤酒，脸上满是酒气，激动道：“就是，庆功宴也是感谢宴！克哥，这个学期不是有你，我期末考试的数学铁定会不合格的，你不知道我多感激你。前几天我打电话回家，说数学考了95分，我爸都哭了，这是我高中以来第一次大考里考了个数学合格，而且还是在这么难的全市联考里！” 另一个体育生王亮超也竖起大拇指道：“就是啊，克哥，是你让我们这些体育生在数学科目上重新挺起了胸膛！克哥，我这辈子没服过谁，就服你！” 葛志星一举酒杯：“不说了，克哥，这杯我一口干了！祝你在国赛上大杀四方，载誉而归！”说罢满满的大杯啤酒一口气便灌了下去。 “克哥，我们期待你再创佳绩！替我们高二三班争光！”其余几个体育生也跟着鼓噪，纷纷干了杯里的啤酒。 “嗨，你们这群家伙，是要灌倒我的节奏，知不知道我下午还有要事啊！”秦克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笑道：“不过兄弟们的祝福既然送到，我奉陪到底，来来来，干了！” 秦克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有个从小就让他陪喝酒的老爸在，他初中时曾有一次和老爸两个人干掉整箱啤酒，也只是有点小小的头晕而已，没半小时就恢复如常。 何况他的性格是从不拒酒，酒品如人品，秦克向来最瞧不起那些在喝酒上耍奸作滑的人，这时和朋友们喝得兴起，想到一个月不能和这群伙伴打球了，心里也有些离愁别绪，更是一杯杯地碰杯然后往下灌。 但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一周多来他对宁青筠的特训其实很耗精神的，加上打了一个上午的球，体能消耗很大，这酒量自然就下降了，更别说他喝得这么急。 结果当七个男生将三箱啤酒分着喝光后，秦克都有些头晕眼花站不起来了，其余男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只有体壮如黑熊、有一半东北血统的李雄勉强保持着几分的体力与精神。 不过他一个人可扶不了这么多人回去啊！ 幸好在场的体育生基本上都是住在市区的，这时放假了又都从学校里拿回了手机，一个个被李雄摇醒后都打电话回家里，让家里人来接。 “克哥怎么办？他家不在市区……” “对哦，克哥好像都没拿行李，他是不是今天还不回家？要不先送他回宿舍？” “但克哥这状态，不能没人照顾啊……” “行吧，我留下来照顾克哥。反正我家离学校也就一个小时的地铁，早半天晚半天回家没区别。”李雄仗义道。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就行。我……我还有事！”秦克摇摇晃晃勉力站起来，他这时大脑就像灌满了浆糊，却没忘记约了宁青筠的事，说来时间快到了，自己得打车去才行，不然得迟到了…… 李雄忙扶住秦克：“克哥，你连路都走不稳，还要去哪？先在这里歇会儿醒醒酒，待会我们送你回宿舍……” “不行不行，我约了人，不能失约。”秦克深吸口气，努力想要站稳，但头重脚轻，脚上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要不是李雄扶着差点都要摔倒，而且胃里翻涌，极不舒服。 秦克对喝醉酒是有经验的，知道自己醉得不轻，这时最好能把胃里的残酒吐出来，不然这个下午他别想动弹了，便让李雄扶他去卫生间。 两人刚走了一会，秦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葛志星和向齐的状态还行，虽然也站不起来，但意识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见秦克的手机响个不停，向齐道：“要不看看是谁找克哥？毕竟找得这么急，可能有什么要事。” “行吧。”葛志星就坐秦克旁边，伸手就取过他的手机，也没看来电是谁，便按下了接听键。 “秦克，你在哪里？我已到啦……” 电话里传来一个很好听悦耳、带着些羞涩的女孩声音，让几个喝得迷迷糊糊的男生都清醒了几分。 咦，这女孩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啊。 是不是学委来着？ 可是学委平时说话……不都冷冰冰，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吗？ 这么透着可爱的害羞、听着让人骨头都要酥了的声音……真是学委吗？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吭声。 “秦克？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啦？”女孩又疑惑地问了句，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 葛志星这时终于看清了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赫然正是“宁青筠”，吓得他差点将秦克的手机都掉地上了。 “呃……学委？我是葛志星。” 那头明显一怔，随即宁青筠的声音变回了平时的清冷：“你好，请问秦克是和你们在一起？” 这回众男生听清了，果然是学委的声音。 葛志星一个激灵，下意识老实答道：“呃……我们打完球来吃饭，然后一起喝了点酒，克哥喝多了，李雄扶了他去洗手间……” 那边的女孩声音立时便紧张起来：“喝多了？他……他没事吧？” “估计得吐上一轮，原本我们想送他回宿舍休息的，但他说约了人，一定要走……” “你们在哪里？”这回女孩的声音多了两分的慌乱。 葛志星报了地址。 “行，我离你们那里不远，我马上打车过来，让他在那里等着！谢了。”电话那头传来道谢的声音后便挂断了。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我没听错吧，那是学委的声音？” “肯定是学委啊，志星刚才喊她‘学委’，她也没否认。” “可是……这学委和印象里的学委不太一样啊……会不会是声音相似的别的女孩。” 葛志星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她就是学委，克哥手机的通讯录上写的就是‘宁青筠’。” “真是学委？学委什么时候和克哥这么熟了？” “废话，他们是同桌，又天天一起参加奥数的特训，能不熟嘛？”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刚才克哥说约了人，学委又说我到了……克哥约的不会就是学委吧？”机智的向齐发现了真相。 王亮超愣了一会，抛出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说……克哥和学委，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众男生：“怎么可能，那可是宁青筠啊，一心只放在学习上的‘高岭之花’，多少优秀的男生想追她都铩羽而归，还落得个挨处分的下场！你可曾听过她与任何男生的绯闻没？一次都没！克哥虽然牛逼，但想攻下宁青筠也不可能的吧！” “就是啊，平时在课室里，克哥和学委没表现出多亲密的样子啊，学委都很少与克哥说话。” “可刚才听到克哥喝醉去吐了，学委明显很紧张的样子，还要赶来这里，该不会，克哥真的追到学委了吧……” 一众男生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猜测太过虚幻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秦克由李雄扶回来，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起这电话的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真实的梦啊（月票达标加更） 秦克把自己抠吐后舒服多了，但大脑依然昏沉沉的，手脚都没什么力气，李雄又叫店家送来醒酒的茶水，正忙碌间，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不一会，便有个娇俏的身影快步走进店里来。 原本有些昏暗的小店仿佛在这瞬间都亮了几分，无数目光全落到了走进来的少女身上。 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袭洁白典雅的及膝长裙，外面披了件浅红色白绒边的小羽绒，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披散下来，笔直地垂到纤腰之上，头上还戴着白色的毛线帽，粉颈上系着条纯白色的围巾，细细的纤腰上系着与上衣呼应的红色窄边小皮带。 厚厚袜裤包裹着纤细柔美的小腿，搭配着黑色的小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清脆轻盈的脚步声。 这打扮并不算多华丽多时尚，却透着股让人心动的清纯少女气息。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少女那有如瓷器般散发着光泽的精致脸蛋，一双又大又亮的漂亮丹凤眼，长长的睫毛，笔直秀挺的小鼻子，格外小巧、粉嫩可爱的红唇。 这样漂亮而清纯的少女，几乎能满足任何男生对于初恋女孩的所有美好幻想。 在场所有的客人，不管男女，都下意识地看呆了。 少女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小脸上立时便泛起了一抹红晕，她轻咬红唇，目光在小店里流转。 她明明长得很清纯漂亮，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目光顾盼间，又透出隐隐的妩媚，让人看得心跳加速。 很快少女就发现目标了，神色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秦克一桌的男生们纷纷慌张地站起来退到了旁边，王亮超小心地问：“你……你是学委吧？” 不怪他们不敢相认，因为在他们印象里的宁青筠都只穿着普普通通的蓝白校服，秀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辫，那时已够漂亮了，这时换了上搭配得体的便服，更是让她魅力倍增，耀眼异常。 我的天，这样的学委如果出现在学校里，男生们还不疯了般给她写情信告白？哪怕挨个处分都情愿啊！ 宁青筠被众男生的目光看得也有些不自在，但这些都是同班同学，她可不怕，惯性地一瞪眼，清冷的目光便扫了过去，吓得一众男生们慌忙低下头。 这眼神，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学委！ 宁青筠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免不了“埋怨”秦克和黎琳几句。 如果不是因为秦克硬是不让她穿校服，她哪会穿成这样子出门？ 如果不是黎琳说那些“恐吓”她的话，她又怎会在出门前为了穿什么衣服已犹豫了快一个小时，精挑细选才换上这样的一身衣服？ ——要知道她平时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在学校只会穿校服，从不穿漂亮的衣裙，头发也很少这样妩媚地披散下来。 这次也只想着让秦克那坏蛋一个人看到，才刻意地打扮了一番，结果没料到秦克和朋友喝酒喝多喝吐了，她一听顿时慌了神，想也不想就拦了辆车直奔过来。 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的打扮与平时不一样，可也没法子回家换衣服了，只好硬着头发走进来…… 秦克这时还处于半迷糊状态，但已恢复了三四分的清醒，宁青筠惊艳且突然的出现让他也愣了愣神，但随即便啪的一声，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宁青筠忙上前推了他几下，秦克都毫无反应。 宁青筠的社交圈子极窄，身边爷爷奶奶从不喝酒，她对于醉酒的常识都是从书本和电视里学来的，见秦克“昏迷”了过去，忙慌慌张张地转头问李雄他们道：“他怎么了？要不要送医院？” 李雄忙道：“克哥之前已吐过一次，大概睡醒就没事了。要不……我们先扶他回宿舍？” 宁青筠点了点头，又问付账了没，男生们瞧她的样子似乎要帮忙付账，更是受宠若惊，忙说已付账。 不过男生中也就李雄和葛志星状态稍好，能帮着扶秦克，其余如向齐、王亮超等男生都没什么力气，留在店里等家人来接。 宁青筠略一迟疑，还是在李雄二人后面跟着。 小店离学校并不远，这时天气也不错，雪后放晴。 李雄和葛志星在这样清冷漂亮的学委面前根本没敢乱开口说话，闷声闷气地把秦克扶回宿舍安顿下来。 李雄还想替秦克打水洗脸，葛志星一把扯起他，对有些拘束地站在宿舍门口的宁青筠道：“学委，我们要离校回家了哈，行李还在饭店里，克哥就拜托你了。” “喂喂，老葛……”李雄还不明所以，却被葛志星扯着走远了。 “老葛，我们走了，克哥怎么办啊？” “不是有学委在嘛，笨蛋！” “学委会帮忙照顾克哥？” “……你直男得没救了，学委不想帮忙的话，她怎会跟来这里？连那饭店也不会去好吧！” “你是指……克哥和学委……” “嘘——！我什么都没说，你可别乱说话！” 宁青筠隐约听到了两个男生的对话，小脸更加红了。 尤其是想到楼下的男生宿管阿姨徐姐认出她时，先是惊讶，然后会心地朝她眨眨眼露出笑容，直接让她进入男生宿舍楼，宁青筠更觉得害羞了。 她轻轻跺了跺脚，秦克你这坏蛋，如果以后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都怪你！ 心里“数落”着自己的同桌，宁青筠还是咬着红唇走进了秦克的宿舍。 宿舍的床位都是上下两层，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 这时秦克醉得“不醒人事”，李雄和葛志星也喝得有几分醉意，实在没力气将秦克扛回到上铺的床上，便只是将几人的椅子并在一起，组成简陋的“床”，让秦克睡在上面。 宁青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男生的宿舍，见格局和女生宿舍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而且有些乱槽槽的，唯一比较整洁的就是刚才李雄指出来的，秦克的位置。 宁青筠见秦克还睡得死死的，额上全是汗水，想拿毛巾来给他擦擦，但又不知道哪条是他的，若是碰到别的男生的毛巾，宁青筠又觉得恶心。 她终究还是掏出自己的手绢，替秦克擦了擦汗，又爬上他的床，将他的被子和枕子拿下来，将他安置好。 少女体力较弱，忙活这么一会便气喘吁吁的。 “大坏蛋，没事逞强喝这么多酒干嘛，本来高中生就不应该喝酒的！”宁青筠一边批评着秦克，一边顺手替他收拾起桌子来。 看到桌子上面放着的写了大半的习题，少女的目光又柔和下来。 这是昨晚他熬夜替自己准备的特训题目吧…… 瞧了眼秦克没醒来的迹象，宁青筠干脆爬上他的上铺，将床褥什么的全整理了一遍。 果然还是男生呀，床铺乱乱的，不过比起别人来说已算很干净了，宁青筠瞟了眼旁边别的男生的床铺，摇了摇头，爬下床去，又打开秦克的衣柜，将他的衣服分门别类地重新挂好。 “夏天的衣服居然还挂着，都不知道该叠起来放好……” 宁青筠一边嘟囔着，一边细心地替秦克整理衣服，却没留意到秦克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半眯着眼，含笑看着她。 没想到学委有这么贤慧的一面啊。 以前看着她在省文体中心里洗饭盒，就觉得她不像是那些娇气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孩作派，但秦克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细心耐心地替自己收拾床铺和衣柜。 还好里面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估计学委的好感度会大降。 秦克一边“睡觉”，一边看着宁青筠认真而细心地收拾着东西，连他桌面上课本和圆珠笔都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最后又掏出湿纸巾，将他的桌子全擦了一遍。 看着少女额角冒出的细细汗珠，秦克心里暖暖的。 如果真能追到这样好的女孩做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前世一定是拯救过地球。 见宁青筠收拾完他的位置，似乎还打算打水来拖地，秦克装不下去了，这么冷的天，他哪舍得宁青筠去沾那冰冷的水，忙哼哼唧唧两声。 “秦克，你怎样了？”宁青筠果然立时放下活儿跑了过来，蹲下看秦克的情况。 秦克眨巴眨巴眼睛：“我是做梦吗？学委你怎么跑我梦里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宁青筠那柔滑如玉的小脸：“好真实的梦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果让我误会你喜欢我，你就完蛋了…… 感觉到秦克的手掌在自己细嫩滑腻的脸蛋上滑动，宁青筠完全懵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秦克居然会这样摸她的脸！ 两人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厘米左右，秦克眼睛似睁非睁，好像还没酒醒，连呼出来的气息仿佛都带着酒气，少女的脸蛋被这近在咫尺的酒气一呼……哦，也可能是害羞……便迅速地渲染出大片大片嫣红的血色。 可能是整个人都懵了，也可能是太过紧张，宁青筠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可以后退闪避的，只是慌慌张张地伸出小手，按住了秦克的大手，不让他继续摸自己的小脸，心中还因女孩子天生的矜持而升起了几分委屈和羞恼。 这坏蛋，之前拉我的手就算了，现在怎么还随便摸我的脸，女孩子的脸是男生能随便摸的嘛？就算是醉迷糊了也不可以！ 就在这时，秦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梦里的手感也好真实啊……学委，你太顽皮了，居然跑我梦里来了……嗯，你看起来比现实还要漂亮些啊……” 这坏蛋……都醉成这样了，还瞎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 宁青筠轻啐了口，可听到他这夸奖自己的话，不知怎的，心里的委屈和恼意便瞬间就化为了乌有，只剩说不出的害羞和欢喜。 “不过我得批评你啊……连我做梦，都不让我消停会……你等着，我给你出道难题啊……” 宁青筠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连做梦都想起给我出题目？你就这么喜欢折腾我？ 秦克喃喃低语着，似乎仍在半梦半醒，他的大手被宁青筠纤细的小手按住无法移动，手指却像是要写字般，依然轻轻在少女柔软嫩滑、有如美玉般的脸颊上划动。 宁青筠心砰砰地跳着，只觉得秦克这样用指肚轻轻的抚摸，仿佛有种什么魔力，让她浑身都发软发热。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生出想要逃避的冲动来，但她的手儿刚要用力扯开秦克的手，又听到秦克低低地说道： “嗯，学委你不要怕，我会出道不会太难的……保证让你能刚好做出来的题目……不然你又会偷偷难过沮丧了……” 宁青筠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心脏却越跳越快，像有只小鹿在到处乱跳乱撞，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更使得她那晶莹的小耳朵，连同粉嫩的细颈，都染上大片可爱的绯红。 她轻咬着红唇，目光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只觉得这坏蛋在睡梦中的话语里透出来的那种细心和体贴，还有隐隐的宠溺语气，让人心里暖暖的，更有种甜甜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生出欢喜的情绪来。 “学委……你不要怪我太严格……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站到国赛领奖台的……” 秦克迷迷糊糊的喃呢话语间，呼出带着酒味的气息让人有点晕乎乎，尤其是他的眼睛半睁不睁的，似乎还透出足以让女孩子心慌意乱的温柔神光。 “我……我又没怪过你。”宁青筠低低地应了句，便慌张地低垂下视线，不敢再看去秦克。 要是再与这样的目光对视，她会有种陷进去的晕眩感。 秦克的大手还摸在她的小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少女的脸颊太烫太热的缘故，这只经常打篮球、有些粗糙手掌也变得更加烫人，也让宁青筠心里一阵兵荒马乱。 这个坏蛋虽然有时很讨厌，比如经常惹她生气，很想让人用力地掐这坏蛋，又比如经常说这样引人胡思乱想的话，扰乱到她原本只想好好学习的平静心境。 但作为“最好的朋友”和“最重要的奥赛伙伴”，宁青筠实在很难在他身上挑出什么毛病。 如果没有他用心至极的辅导，自己不可能闯入省赛，更不可能获得进入国赛的资格，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天天都能发现自己的进步，曾以为遥远不可及的国赛银牌，已近在咫尺，甚至再这样学习下去，仿佛连金牌也触手可及。 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个讨厌的坏蛋，已深深的进入到她的学习与生活中了。 少女轻咬着红唇，白嫩的小手按在这只烫人的大手上，低声道：“坏蛋……连在梦里都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如果让我误会你喜欢我，你就完蛋了…… 至于怎么完蛋，是狠狠的批评他不该早恋，还是……还是…… 宁青筠没敢细想下去。 她只是低垂下视线，就这样侧坐在这坏蛋的旁边，有些慌张、又有些甜蜜地品味着心里陌生而温暖的感觉…… 秦克当然不是真的醉迷糊了说梦话。 这时听着少女柔柔的动听声线，感受着少女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触感，秦克的自制力有点失控，其实还想再来点骚操作的，比如翻个身“不小心滚下地”，然后压住了学委之类。 不过他撑了这么久，酒劲又涌上来，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算了，来日方长，要相信日久自然情深…… 妹的，怎么这词说着都有点变味了，酒精误事，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秦克心里挣扎着，他的意识却很快就陷入到迷糊黑暗之中。 …… 等秦克重新醒来时，最先嗅到是是一股淡雅好闻、有如深谷幽兰的少女体香，让人心情愉悦。 他睁开眼睛，发现宿舍里的光线已有点昏暗下来，估计快到傍晚了。 刚想坐起，便感觉身上似乎有些重量，秦克低下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宁青筠。 少女趴在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满头的青丝披散下来，将少女明丽动人的侧脸遮掩了大半，但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少了平日的清冷和骄傲，反倒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可爱，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那在睡梦中微微嘟起的粉嫩红唇是那样的诱人，就像地球引力一样，总吸引着人要俯下身去。 偷偷地亲一下，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秦克虽然心态比同龄人成熟沉稳得多，但终究是青春少年，加上刚睡醒，难免有些蠢蠢欲动。 可惜正是因为他这时的心态不稳，导致起身的动作有点大了，导致宁青筠一下子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目光迷离中透着慵懒和妩媚： “你……你醒啦？” 少女的声音听得秦克都有点骨头发软，他不由嘀咕道，学委啊学委，你可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会害死很多阿伟的。 秦克深吸口气，装出一脸的惊讶，似乎自己真是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学委？你怎么在这里？” 秦克现在可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毕竟他太了解学委的性格了，脸皮嫩又矜持，自己这时酒醒了，要是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不但会吓着她，更会让她羞恼生气，估计会有一段时间不肯理自己了。 ——算了，现在国赛要紧，不能再逗弄她太久，以免影响到她备战国赛了。 秦克是真心真意想帮这个女孩实现心愿，让她站到国赛的领奖台上，与自己一起留下最难忘的合照，也顺便借机通过报纸媒体，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露个脸，示个威。 你们的女儿这么优秀，你们都不关心，我就不客气地拐回家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白菜攻略计划 宁青筠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危险，她与秦克目光相接，小脸便慢慢浮现出两朵漂亮的红晕，少女移开视线，低声道：“你不记得了？你和同学喝酒喝多了，然后被送回来，你的室友们要离校回家，就把你丢下了。” 秦克感激道：“是学委你照顾我？谢谢啊！” “我……我就是见你没人管，可怜兮兮的，才顺便看顾一二，姑且……姑且算是你辛苦辅导我奥数的报答，你……你可别乱想！” 瞅着少女害羞嫣红的俏脸，秦克心里直乐，学委也太可爱了吧，一害羞就容易犯迷糊自爆，我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说，我反而容易乱想啊。 他这时才有空细细打量宁青筠的服饰装扮，轻笑道：“学委，你穿校服就够好看了，现在穿这样的便服，更好看了，你这样走在校园上，回头率爆表啊。” “还不是你害的，你不让我穿校服！”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也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现在头发乱乱的，也不知道脸上有没有什么红印子，这样子可让他瞧见了。 这样一想，她更觉得害羞，忙要站起来，但她一直侧坐在地上，又睡了这么久，双腿发麻发软，刚刚撑起又重新趴回到秦克身上。 秦克瞅得很准，见她将倒未倒，便立时掀开被子做出要坐起来的动作，宁青筠这一倒，便准确地撞入他的怀中。 成功！ 虽然有些疼，但满怀温香的感觉还是让秦克的嘴角偷偷勾起，他轻轻抱了抱少女，嘴里却恶人先告状道：“哎哟，学委你想撞死我啊……” “抱……抱歉。”果然宁青筠立时顾不上去想他刚好掀被的精准巧合时机了，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又酸又麻实在站不起来，她又羞又急，用手撑在秦克身上，眸子里水汽氤氲：“你……你扶扶我啦！” 秦克眼珠一转，马上听话地伸手将宁青筠扶起。 宁青筠忙伸手扶住书桌，另一只手儿轻轻地揉着发麻发酸的双腿，秀眉轻蹙，这种双腿发麻的感觉太难受了。 “是不是压麻了？我帮你揉揉吧，我应付这些最在行了，打球时同伴抽筋，也是我处理的。” 秦克把握时机翻身坐起，不由分说扶宁青筠坐回他刚才躺着的椅子上，自己坐旁边，将少女裹在厚厚袜裤下的纤柔小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帮着揉活气血。 嗯，弧线漂亮，又细又长，还很柔软。 秦克感觉着少女小腿的柔软，脸上却一本正经、认真专注，让羞红了小脸的宁青筠根本无从拒绝。 “说来学委，最近你是不是轻了不少？” 一句话立时便让宁青筠忘记了害羞与紧张，心里窃喜，这坏蛋，终于不再说自己重了。 她故作谦虚道：“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秦克点头肯定：“有啊，刚才扶你起来时就感觉到了，轻了估计有十斤，有些太瘦啦，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要不要缓缓？” 听到“瘦”字，宁青筠嘴角不由泛起了笑意。 “不用，按你的计划来就行。我不怕辛苦的。” “有时觉得论起学习劲头，学委你真可当全校学生的表率。” “哪有这么夸张……” 与秦克说说笑笑，宁青筠放松了下来，不过感觉秦克的手揉按在自己的小腿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袜裤，她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耳赤，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碰到她的小腿！ 尤其是她平时习惯了穿宽大的校服，这时却是穿着紧身袜裤、将漂亮的腿形显露出了来，被秦克这样看着，更让她感到特别的害羞。 好会儿，感觉腿上舒服多了，那种酸麻的感觉消化了大半，宁青筠忙说：“可以了。” 秦克也没半分的废话，立时帮忙将她的双腿放下来，一副光明磊落的表现。 “谢谢……我……我去洗把脸。” 宁青筠果然没起疑，低着头就要跑出去，但刚几步跑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红着脸小声道：“你……你能不能帮我打盆水回来。这里是男生的宿舍，我……我怕遇到别的人……” 这时虽然放了假，但男生宿舍还是有个别迟走的学生未离开。 宁青筠觉得自己呆在男生宿舍已够难为情了，更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目前这打扮这模样，引起什么骚动，毕竟光是“宁青筠在男生宿舍”就足以成为劲爆的大新闻了。 秦克二话没说，便取出热水卡，跑去替宁青筠端了盆热水回来放到阳台。 宁青筠在阳台洗过脸，从随身带着的小挎包里取出梳子，认真地梳好一头亮丽的黑发，一转头，却见秦克直接用她洗过脸的热水投毛巾来擦脸，不由心慌地甩了他一个白眼。 这家伙，总是在这方面大大咧咧的，你怎么好意思用女孩子洗过脸的水？ 但秦克半点没嫌弃的态度，又让她有些甜滋滋的。 “学委，你在这里坐坐，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不然一身酒味你怕受不了。我呆会带上门，你一个人怕的话就在里面锁上门，我到时会在外面叫你的。” “知道啦。” 宁青筠再次感觉到这家伙的细心，无论从刚才端来的热水，还有这些嘱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秦克去了冲澡，宁青筠坐在他的座位上，随便拿书架里的书，找想本来看看学习，却看到个陌生的教材，拿下来一看，是本《微积分学教程》，翻开看看，全是不懂的数学符号与公式。 这好像是大学的教材吧？这家伙……居然有在看大学的教材？ 宁青筠不由心生佩服，但这本书太厚了，哪怕爱学习如她，看着都有点发悚，便放了回去。 旁边是一个文件夹，她好奇取出来一看，见全是她写给秦克的各种英语习题、要诀。 见秦克将每一页纸都好好地收着，宁青筠不由甜甜一笑，有种劳动成果被珍视的高兴，刚要将文件夹放回去，“啪”的一声，有个小本子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小白菜攻略计划》？”宁青筠捡了起来。 看封面，似乎是手写的标题，宁青筠有些好奇，忍不住打了开来。 第一百四十章 国赛出题组会议上的争议 只见小册子上面写满了古里古怪的符号和图案，还有像是微积分一样的复杂数学公式，根本看不明白。 这家伙，整天喜欢钻研这类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又往后面翻了翻，唯一能看懂的是在某一页里，写着她的名字。 字迹端正中带着洒脱，写得非常好看。 讨厌，莫名其妙地把我的名字写上面干嘛，还要写得这么好看。 自己的名字下面还有串古怪的数学公式。 x(t)=a(2cost-cos2t) y(t)=a(2sint-sin2t) x2+y2+ax=a*sqrt(x2+y2)和 x2+y2-ax=a*sqrt(x2+y2） 这有点像是笛卡儿直角坐标系方程？ 宁青筠有些好奇，正想琢磨一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吓了她一跳，忙将小册子合上。结果却是两个男生边说话边从门外经过。 宁青筠松了口气，却也没了探究的心情，把把小册子放回文件袋，重新塞回到书架里，然后看起秦克之前放桌子上，应该是昨晚熬夜替她准备的奥数习题。 …… 等两人重新走下男生宿舍楼时，已是傍晚六点多，天色完全黑下来。 秦克又跑去和宿管的徐姐打招呼，才扯着宁青筠离开了宿舍。 宁青筠从离开秦克的宿舍后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生怕被认识的人看到，更怕看到徐姐那笑眯眯的、鼓励的神色。 尤其是秦克系上了她送的白色围巾，她从玻璃窗的倒影里偷偷看了眼，与她的白色围巾怎么看怎么像情侣款，更让她羞得抬不起头。 她……她真不是故意选这个款式的，只是她比较喜欢白色而已，送人当然也送自己喜欢的颜色，对不对？ 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了雪花，宁青筠依然偷偷地观察着四周有没有人，见往日热热闹闹的校园，在这寒假的第一天里已看不到什么人影了，才松了口气。 刚要抬头，忽然感觉小手一紧，已被秦克握住了。 “你走路不抬头，就不怕前面来辆车撞上去？真不知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秦克语气有些凶，宁青筠刚要委屈地抗议，秦克已将她扯到了身边，打开手里的伞挡在两人的头上。 “下雪了，靠过来点，就这么一把伞，你冻着了怎么办？” 宁青筠挣了挣没挣脱，又见只好由着他握着。 她小脸红红地想，反正……反正这坏家伙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害羞，对……对吧？而且又没别的人看到。 “学委，你奶奶好点了吗？” “嗯，今天看她的脸色是好多了，不过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可能要到春节前两三天才能出院。” “那你今晚自己一个人在家？” “保姆也在，因为今天我回家嘛，奶奶让她也一起回来帮忙收拾家里了，不过她明天就要回医院照顾奶奶了。” 今天学校的食堂在午饭后就已停了，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秦克若无其事地提议道： “学委，虽然耽搁了些时间，不过时间还算早，要不我们还是去书店买书，顺便一起吃个晚饭。我请你吧，就当是你照顾我一个下午的谢礼。不许推辞，也不许说AA，不然你就是没把我当好朋友！” 我……我又没承认过你是我好朋友……坏蛋，整天擅自就作出决定！ 宁青筠心里嘟囔着，却没出声反对。 这种凡事都有人安排好、只需要放下心来跟着走就行的感觉，对于她这样从小就独立坚强，凡事都靠自己的女孩来说，有些陌生，却又份外的舒服轻松。 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便莫名有点羞涩和心虚，总觉得这样男生女生手拉着手，一起出去逛街吃饭，太像是约会了啦……尤其是两人的围巾还是情侣款……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早……早恋！ 我……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立时忘记了刚刚自己就在心里否定过秦克的“好朋友”身份。 出了校门，上了公交，秦克选了个空的双人座，自然而然拉着女孩坐到了自己的旁边，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但下了车时，秦克又理所当然地继续牵着她的小手，步入书店。 留意到少女一直心虚地偷偷张望，生怕被同校的学生发现，小手指也紧张地绷着弯起，秦克微微一笑，算了，别追得太急，现在肯乖乖让牵着手已不错了。 于是他松了开宁青筠的手儿：“学委，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书？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教科书的区域找找奥数的书。” 宁青筠确实有些担心被人看到，毕竟书店是最容易碰到同学的地方，虽说她“问心无愧”，可这样与男生手拉着手，一起逛书店，实在有太多让人心跳加速，又不能让别的同学看到的暧昧含味在里面。 尤其是她和秦克在学校里都这么出名，被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不到两天就能传遍全校师生了。 这时见秦克主动松开了手，她松了口气：“都……都听你的。” 秦克选奥数书只是做个样子了，随便翻了翻，选了两本最厚的，又走到大学教材区，选了概率论、几何学、高等代数的几本教科书。 宁青筠惊讶道：“这不是大学的教材吗？你买来……” “买来看啊，高中的数学太简单了，没意思，其实微积分我已学得七七八八了。”秦克买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大学数学知识总不能凭空就出来吧，手里有几本这样的教材就说得过去了。 “自大狂。”宁青筠想起秦克宿舍书架上那本写满了不认识陌生数学符号的《微积分》课本，嘴里不服气，心里却是更加的佩服，这家伙果真是数学方面的天才。 买完书和羽毛球拍，秦克又选了处清静的西餐厅，和宁青筠吃了顿晚饭，选择西餐厅的理由非常充分，安静，而且不用担心遇到同学。 晚饭的环境和食物的味道宁青筠都挺喜欢的，干干净净，典典雅雅，就是……看到四周都是情侣，让她总觉得气氛特别的暧昧。 偏秦克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当别的情侣透明一样，更没觉得和宁青筠单独在外面吃饭是多么难得、足以让全校男生眼红的宝贵机会，居然还一直在翻那些新买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让宁青筠也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 不过托秦克这洒脱自然的态度，后面宁青筠也放松下来，与秦克有说有笑地吃完了两人第一次的约会晚餐。 “秦克，明天我们到底去哪里学习呀？” “我明早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计划有点小偏差，不然今晚就能带你去了。不说这个，外面下着雪，你没伞，我送你回家吧。你应该不怕我知道你家里的地址吧。” “可是……你还要绕远路回学校，得差不多一个小时。” “少废话，走喽。明天就要继续进行地狱式特训了，你今晚要早点睡觉。” “喂喂……” 宁青筠看着自己被秦克紧紧握住的小手，轻咬红唇，快步跟在他后面。 …… 就在秦克坐公交送宁青筠回家之时，京城，奥林匹克竞赛中心，忙碌了一天的国赛出题组依然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这届奥数国赛的出题组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近百十名奥数方面的专家、学者，以及资深的知名大学教授，可谓是权威云集，大佬多如毛。 在这样的高端会议里，哪怕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集训队一级教练员、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队副教练邓弘国，发出的声音也很容易被淹没。 不过此时邓弘国气得满脸通红，寸步不让地与出题组的组长岳文道对峙。 “这次国赛向IMO的难度靠拢我没意见，增加题目数量、题型等等改革变化我也赞成，但为什么这些基本已确定下来最新改革方案，迟迟不向下面的省组委会公布？为什么最新版本的练习题库只向集训队的队员和特定的奥数强省开放！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离国赛不过二十天左右了！” 岳文道今年才五十不到，但履历华丽，不提外国第一流理工名校读研读博、加入过国际奥数IMO阅卷组的经历，光是在国家奥数组委会里出任副会长一职，以及国家集训队外聘特级顾问的头衔，就够显赫了。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悠悠答道：“邓教练，你不必着急，但凡改革，都要有试点。经过试点的完善后，才能出最终的方案定稿，再向下面公开。不然一天一个通知，一天一个版本说法，会让下面产生不必要的混乱，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为了夏国数学届的未来！（打赏达标加更） 岳文道的话让在场的专家教授们连连点头。 岳文道平静的看着邓弘国：“邓教练，你所在的国家集训队就是个试点啊。这次国赛的改革力度很大，让集训队里的奥数种子选手们多加练习、多提意见，不是最合适不过？至于，其余往届国赛成绩优异的省份，比如浙、湘、鄂省，以及澄海市，他们的组委会都愿意安排这届国赛的选手参与这次的练习题库测试，自然得给他们权限，毕竟他们历年来的成绩，已证明了他们有这样的资格……”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一众专家教授再次纷纷点头。 他们多数都来自浙、湘、鄂省，以及澄海市这样的奥数强省或直辖市，这样对他们有利的条件自然不会反对。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国赛改革后，卷子上题目多达十五道，是往常的三倍，根本不可能有学生能做得完。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自己一方的学生能多一天接触新题型，就多一分的把握与胜算，尤其是最终出战IMO的国家队成员名额只有六个，更是竞争激烈异常，谁也不想放弃这样为国出战的荣誉——当然，至于出战后成绩如何，那就不用管了，先拿到这个名额再说。 邓弘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改革要有试点这个没错，可你都试点快两个月了，眼看离国赛只剩下二十天左右了，还不肯向各省公布完整最新的国赛题型变化，甚至还有区别地开放最新版本练习题库的权限，那明显是对往届奥数国赛成绩就不怎么样的省份不公平啊！ 比如秦克所在的华海省，就只能算是三流实力的省份，恐怕现在秦克都不知道最新这届国赛会有哪些新题型！ 而那些得到特殊优待的参赛学生呢？国家集训队里的学生天天都能接触到最新的题型和解题思路也就罢了，那些常规的奥数强省，也早早能通过最新版本的练习题库得到新题型训练！ 这无疑会加剧各大省份之间的实力差异！ 虽然这也是多年来的潜规则了，可现在经过秦克的事后，让邓弘国意识到，那些向来奥数成绩普通的省份里也可能存在极有天赋的学生，只是因为长年累月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而影响到国赛成绩，从而被埋没！ 一想到类似于秦克这样真正的天才学生，可能会因为信息差异而惜败于国赛，邓弘国隐忍了多年的火爆脾气终于按捺不住了。 反正他明年就铁定退下来了，在这最后一届的国赛与IMO里，他决不会再退让的！ 哪怕得罪所有人，他也不能让秦克以及类似于秦克这般的天才学生，明明天赋过人，却因出身于二三流奥数成绩的“弱省”，遭遇不公平待遇而被埋没！ 邓弘国拍案而起，大声责问道：“那其余省份呢？他们没法子接触到最新的题型，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题型的具体变化，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岳文道淡然道：“再过十天半月，等题库里的新题型完全定下来了，最终的改革方案也就出来了，自然就会向所有省份公开，到时题库也会全面开放给所有的省份。至于公平？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二三流的奥数省份，就算给他们参与题库测试，也只会干瞪眼，浪费时间，早十天半月，迟十天半月有什么区别？” 岳文道顿了顿，看看四周不断点头的专家们，继续道：“邓教练，上头的意思很明确了，这届IMO必须要出成绩，所以国赛必须选出真正的奥数尖子生来代表国家征战IMO！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些二三流的省份上，不如将希望寄托在集训队以及几个奥数强省上。” 他手一挥，气势大增：“近十年来，哪一年的金牌与银牌不是从他们当中诞生的？那些二三流省份，能有什么人才？拿个银牌就偷偷乐上半天到处敲锣打鼓地宣传了。” 邓弘国越听越火大，他用力一拍桌子，激动道：“每年国赛拿金牌银牌为什么集中在集训队以及几个奥数强省上？除了各地的教育资源有差距外，更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出在这样的不公平上吗？！” “因为年年来都是这样的不公平，最新的题库、最新的题型、最新的知识点，都只优先提供给集训队以及那几个奥数强省，此消彼长，才导致其余省份的奥数成绩年年下降！不知道有多少原本会绽放光芒的天才学生因而被埋没！” 邓弘国越说越激动：“好吧，如果你们说这是集中优势资源，从强省中选出最优秀的尖子生，可为什么年年你们选出来的尖子生，都折戟于IMO，连铜牌都没摸到？不就是因为他们习惯了这种优待，固步自封，一到了国际赛事上就水土不服？更别说为了国家队的名额，有些人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使得那些真正有水平的学生反而无缘IMO！” 有人听不下去了，起身冷笑道：“邓教练，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国家集训队的教练员，集训队里的也是你的学生，你这样贬低你的学生，不嫌过分吗？” 邓弘国把心一横，直接掀开了众人的遮丑布：“真正的天才未必肯加入集训队，现在集训队里的学生怎么选进去的，你们心里不清楚？如果不是有足够的优待资源，他们能在国赛里拿到好的名次？” 立时有人哂笑着站起，阴阳怪气道：“呵，你所谓的真正天才，不会就是你到处提起的什么秦克吧？那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如果这样的学生算是天才，我一天就能制造几百个！背了题库再录个视频，有什么难？” “就是，邓教练，你不自重身份、亲自去替那所谓的天才学生站台也就罢了，还要在评论里将他夸得要上天了，好像整个夏国就他一个是数学天才学生似的，难道我们的学生就是垃圾？” “这秦克如果真是数学天才，怎么不加入国家集训队？不就是怕加入国家队，露馅嘛！” “没错，他的水平一定不行，才不敢加入国家集训队的！我就不信有哪个学生不乐意加入国家集训队！这是多大的荣耀！” “哼，邓教练，这样哗众取宠的小丑，你视之为宝，却将我们认真努力的学生视之为草，你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邓弘国平时刚正不阿，谁的面子也不给，从没有关系户能从他这里进入集训队，早就得罪了大批的人，这时群起而攻之，立时让邓弘国几乎被唾沫钉子淹没。 刺耳的话语声不断传入耳中，怒火直冲脑际，邓弘国只觉得心脏处不断地传来钻心的绞痛，他努力地强忍住，但额上全是冷汗。 他知道自己身体撑不住了，不能再浪费时间和那些家伙争吵了，他咬紧牙关，勉力按在桌子上撑住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岳文道大声道： “岳组长，我以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集训队一级教练员、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队副教练的身份，郑重向你提议，请尽快将当前已基本上议定的国赛改革方案以草稿征集意见的形式下发各省，并将最新的练习题库权限向所有省份开通！” 旁边的老好人，奥数国家集训队主教练、国家队教练汪存仁看不下去了，他过来拉着邓弘国，低声劝道：“老邓，你别争了，这事大家都在开会，自然会有定议，你犯不着为了那些二三流成绩的省份成为众矢之的……” “我……我不是为了那些省份……我是为了那些不应该被埋没的天才学生……还有我们夏国数学届的未来哪……”邓弘国痛得已站不稳了，他身子颤抖、脸色苍白，却紧紧地握住汪存仁的手，颤声道： “汪教练，为了夏国数学届的未来……请你务必……支持我这……这……” 最后的一个“回”字没说完，他眼前一黑，人便栽倒在地。 汪存仁忙扶住他，大骇叫道：“老邓！” “出事了！邓教练的脸色不对劲！” “快，快叫救护车！” …… 远州大学教授、华海省组委会的施存远在当天晚上就知道了邓弘国在会议上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抢救的事，幸而送院抢救及时，没生命危险，但估计得在医院呆在两三个月了，这届国赛的题目，他终究是无缘参与编写。 施存远问清楚事情的前后经过后，缓缓放下手机，站到阳台之上，望向漆黑的夜空久久没说话。 林海波教授就在他家里作客，将他电话里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林海波原地愣了好一会，才走过去阳台那里，问：“施组长，我们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那个向来坚毅、哪怕因为坚守原则而受到无数的诽谤攻击，也从没露出过半分软弱神色的施组长，此时眼里脸上全是悲愤的浊泪！ 林海波老教授鼻子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眶也湿湿的，他沙哑着声音道：“施组长……” 施存远深吸了口气，摆摆手道：“我……我没事。最新的改革方案和练习题库的权限，明天就下发到各省，这是我那老同学，用自己的命挣回来的……明天你打印一份，给秦克送去。他不参加我们省组委会的集中特训，但弘国争取回来的这份权利，不能漏了给他。” 林海波用力地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亲自交到他手里。邓教练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施存远的拳头用力地握紧：“先不要告诉他，别影响到他备战国赛的心情，等国赛开始前，我们到了京城，我再带他去见见弘国……相信那时的他，一定会愿意拼尽全力，替弘国争回这口气！咱们华海省这个被戏称三流的奥数弱省，一定要用最好的成绩，给那些家伙一记狠狠的耳光！”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寒假奥数特训的新场地 对于秦克这样出身平凡的学生来说，在京城里奥数国赛出题组会议里发生的大风波，距离实在有点遥远，他自然并不知情，所以暂时没影响到他愉快的心情。 近期他就两个目标，一个是自己在国赛里拿满分第一名，并成为国家代表队的队长，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这个目标随着他的奥数等级提升到IMO级别已没什么难度了，只要注意在考试中不粗心大意或者弄出什么意外，那拿个满分夺个第一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至于队长一职，那就是后续了，先考完国赛再考虑。 另一个目标就是帮忙自己家小白菜、学委宁青筠夺得国赛金牌，并尽可能地使她的成绩靠前，获得国家队的入选资格。 既然国家代表队有六个名额，宁青筠只要拿到国赛第五名，应该就比较稳了。 秦克的所有特训计划都是围绕后面这个目标制订的，看似逼得很紧，让宁青筠透不过气来，其实还是留有余地的。 秦克尽量避免过于紧张的学习节奏熬垮宁青筠的身体。 而且参加竞赛，最终的成绩只是结果，秦克还是希望宁青筠能享受这个奋斗的过程，并在这个过程中，将他牢牢地记在心里。 他套路学委，除了想提升好感度，将这个喜欢的女孩拐回家外，也是想着能让她的生活更多姿多彩、多些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而接下来的寒假特训，秦克也打算继续朝着这个目标进发。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宁青筠家的小区外，发消息等着宁青筠出来。 这是一个从外面看起来并不算特别高档，但安保颇为严密的小区，光是小区门口站岗的保安就有四个。 估计里面住着的都是有相当地位的大人物，反正秦克看见要是没通行证，哪怕几百万的豪车也没法子开进去。 但相对的，这小区给人一种冷清之感——毕竟有地位有权力的大人物，一般都较忙，不太可能出现像别的寻常小区那样遛娃遛小狗的悠闲热闹场面。 不一会，秦克便看到小区侧门打开，背着白色小书包，重新穿上了校服、系着白色围巾的单马尾少女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抱歉，久等了吧？” 带着寒意的北风拂过，少女长长的单马尾和白色围巾的下摆随风甩动，明丽动人的小脸因为刚才的加速小跑而出现了一抹红晕，使她少了几分往日的骄傲与清冷，多了几分的羞涩与可爱，充满了青春气息。 这是只会在秦克面前展示出来的，宁青筠真实的一面。 秦克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扫了眼旁边偷眼看着宁青筠那四个男保安，四个男保安立时收回了视线。 秦克这才笑嘻嘻道：“嗯？学委你怎么又穿回校服了？昨天那样穿不是挺好看的嘛。” 宁青筠小脸一热，也打量了两眼秦克，这家伙倒是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裤加羽绒，不过脖子上依然系着和自己同款的白色围巾。 这家伙在这方面大大咧咧的……多半不会留意到他和自己的围巾看起来特别像情侣款吧？ 当然，自己今天也系上这围巾，才不是……才不是这个理由，只是因自己喜欢这条围巾而已！ 宁青筠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小嘴微嘟：“我哪知道你要把我带哪里去，穿成那样太受人关注了，还是穿校服的好。” “好吧……” 见秦克似乎有些失望，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小声道：“今天是参加奥数特训啦，下次……下次和你出去，我再换回便服好了。” 说到后面她自己的小脸便滚烫起来。 怎么感觉好像是自己主动约这坏蛋下次一起出去似的？ 秦克却似乎根本没留意少女的这份羞涩与心跳加速，大大咧咧地道：“好啊。不过接下来怕没什么时间出去玩了，先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国赛特训，不会比之前轻松，你要做好觉悟。” “知道啦，我不会怕辛苦的。” “走吧。” 秦克今天却没像昨天那样主动拉着宁青筠的小手，只是在前面带路。 宁青筠竟有几分莫名的失落和不习惯，还下意识地瞟了眼秦克的大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哎，自己刚才是不是中邪了，居然想主动去拉着这家伙的手？ 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的宁青筠忙没话找话：“秦克，我们不坐车吗？” “不用，我们学习的地点，就在这附近。” 宁青筠惊讶了：“嗯？在这附近？”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还有，你走那么慢干嘛，快点了，你要尽快到场地熟练环境，然后开始我们的特训了。”秦克一边催促着，一边回头非常自然地握住了宁青筠的小手，拉着她便往前快走。 秦克的动作一如往常的霸道和强硬，宁青筠下意识地“喂”了声，但小手被握得紧紧的，根本就没法子挣脱，只能被拉着加快了脚步。 留意到四周路人投来的惊讶目光，宁青筠小脸绯红一片，同时暗叫一声“完蛋了”。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里可是小区门口，很多人都认识她的！ 就算不认识她，可她正穿着高中生的校服，会不会被怀疑早恋呀？要是传回到奶奶那里怎么办？ 宁青筠心里有些慌乱，但随着远离了生活的小区，行人变得稀少，她绷紧的心情终于重新放松下来，小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下来。 尤其是感受着秦克大手的温暖，之前那奇怪的失落感像是重新被什么填满了般，让她感觉踏实多了，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丝丝甜蜜的笑意。 步行了十分钟不到，宁青筠总算来到了秦克所谓的“寒假奥数特训室”。 果然，这里离她家直线距离不过八百米左右，确实没必要坐公交车。 宁青筠家里毗邻华海理工大学，而这处“寒假特训室”就在华海理工大学的教工宿舍区里。 “就是这里的二楼。”当秦克带着宁青筠走进这幢门前立着块刻有“绿翠盈居”旧石碑、很有些年代的旧房子时，宁青筠忍不住问道：“秦克，你怎会找到这里的？” “这是闻校长一个亲戚的房子，他亲戚全家移民去了国外，这里就空置下来，当时闻校长给了几个地点让我选，我觉得这里离你家近些，不用你跑得那么辛苦，就选了这里。” 宁青筠心中一暖，却迟疑道：“可是这里离我们学校好远……你每天单程都得一个小时。”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典型的过河拆桥！ 秦克嬉皮笑脸道：“我就在这里住啊。昨晚送你回家后，我就回学校，把我的衣服和日用品，书啊之类的都装箱子拎过来了。哦，忘记向你道谢了，谢谢你替我收拾了柜子和床铺，可惜我昨晚没能享受，只能等下学期开学再享受了。”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宁青筠小嘴微嘟，有些不满意秦克的自作主张。 “昨天梁老师先找人来打扫卫生了，估计里面全是灰尘，脏兮兮的总不好让你过来吧。” 宁青筠目光一闪：“梁老师？” “哦，教高三数学的那个梁衡老师，你有印象吧？就是上次省赛里带队的那个中年女老师，她这次作为我们奥数指导老师和生活老师，会全方面支援我们的这次特训。” “她也在？”宁青筠最近习惯了与秦克单独相处的无拘无束，总觉得多了双眼睛盯着会不好意思，连说话都不方便。 “怎么？不想她在场打扰我们……的学习？” 秦克笑嘻嘻的，样子特别贼特别讨打，宁青筠小脸微红，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下：“才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行行，别动手啊，我最怕痛的，宁女侠，我认输！” “看你敢不敢乱说话了。”宁青筠甩了他一个白眼，终于收回了小手。 “不敢不敢了。”秦克用夸张的搞怪表情将少女逗得卟哧地笑了，才跟着笑道： “梁老师不会打扰我们学习的，放心吧，她主要是每天买些菜啊肉啊送过来。我们是为了学校的荣誉而战，学校总不能让我们天天吃外卖吧，而且啊……从学校的角度来说，这里毕竟不是学校，我们这样年纪的男生女生单独呆在校外，又是备战奥数的正事，万一遇到什么意外事情怕难以解决，所以找个老师每天来看看，确保安全，也是必须的管理措施。” 他没说的是，如果不加上这么一个生活老师的条件，闻校长怕不会这样痛快就答应他和宁青筠在外面“自学特训”，还帮着张罗准备。 宁青筠听罢红着脸点点头，这家伙固然是可以信任的啦，可终究是才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单独呆在一起，在外人看来确实有点不太安全…… 只是想到有外人介入到两人的学习与生活中，宁青筠就觉得有点儿不高兴。 秦克瞧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到下面的小花园没？那里刚好背风，我们休息时可以下来打羽毛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秦克边走边指着远处介绍：“那边就是个超市和24小时便利店，有什么生活用品缺的都可以随时买到，比在学校方便多了。” 他带着宁青筠从步梯走上二楼，从角落的一个花盆底下掏出两把钥匙，用手擦干净，分了把给宁青筠：“这把给你，我留下一把。钥匙就这两把，你可别弄丢了，梁老师也没，她来得敲门。” 宁青筠接过，一听到这话，心情便莫名地好了起来，敲门才能进来呀，嘿嘿。 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心底里不知何时已有不愿被人入侵属于她和秦克一方小天地的领地意识。 “进来吧，别看这里外面旧，里面还是挺漂亮的。”秦克打开防盗门，带着宁青筠走进去。 这是一处两室两厅的房子，里面的装修果然很是雅致，充满了书香气息，光线也充足，宁青筠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到处转了圈，越看越是喜欢这里，比起她家那样宽敞的独幢小别墅，还是这样小小的、典雅的小房子让她感觉舒适。 推开房门，见左边的房间里放了个行李袋，多半就是秦克早上拿过来的，另一间右边的房间却空着，不过也备了干净的被铺。 “这空房留下被铺干嘛，不会是给那梁老师准备的吧？”宁青筠心里又不高兴了。 虽然梁老师是相貌寻常、身材发胖的中年女老师，可想到有陌生的异性入侵这方她很喜欢的小天地，而且还要与秦克住在一起，她心里就不舒服。 正想着呢，外面传来敲门声，估计是梁老师来了。 宁青筠见秦克去开门，便跟了过去。 果然是梁老师来了。 却见秦克极热情地从梁老师手里接过大袋小袋的食材和打包好的热腾腾的早餐：“谢谢啊，梁老师，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照顾好你们的生活嘛，是闻校长交给我的任务。” 梁老师朝秦克和宁青筠笑着点点头，就要迈步走进去，却听到秦克笑嘻嘻道：“那就不打扰梁老师的假期了，明天有什么需要，我再发短信告诉你代为采购送过来。” “哦哦，不客……” 梁老师的“气”字还没说完，便见秦克朝自己挥手告别，然后啪地关上了门，顺手把里面的实木门也关上了。 梁老师：“？？？”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让我来照顾你们的生活饮食吗？ 梁老师想去再敲门，但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报告了闻校长。 毕竟闻校长再三叮嘱过，不能打扰两人的正常学习，要给他们充分的自主权。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学习，闻校长甚至同意了只留钥匙给这两个学生，连她这老师都必须敲门才能进去。 电话那头的闻校长听完梁老师的“报告”后，笑骂了句：“这小滑头，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典型的过河拆桥！行吧，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你不用跟进去了。” “可是，闻校长，我不在谁给他们做饭？何况……他们这年纪的男生女生在一起……” “做饭之类，他们向你提出来再说，不然就不用管他们。至于你后面的顾虑，放心吧，他们可是秦克和宁青筠，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梁老师一想也是，宁青筠是个向来洁身自好，从没任何不好传闻的好女孩，对这样的乖女孩，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接触下来，秦克也是那种非常有分寸的学生。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秦克想做点什么过分的事，宁青筠怎么可能同意？她这样的“高岭之花”，对于男生一向是不假以辞色的，哪怕与秦克相对熟悉点，应该也不会迈过同学之间交往的尺度。 何况早就听说他们在那奥赛特训室天天单独相处学习，如果有什么意外要发生，怕早就发生了。 最关键的是，宁青筠家就在附近，晚上又不在这里住。 想到这里，梁老师也放下心来：“明白了，闻校长，那我就不打扰他们学习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奇怪的林海波教授 闻校长又嘱咐道：“对，秦克有什么需要会联系你，到时你再帮忙采购就是了。” 好吧，原来我就是个跑腿送外卖的角色…… 梁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外卖姐就外卖姐吧，瞧闻校长如此重视这两个学生，万一他们考到了好成绩，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劳。 “好的，闻校长放心。”挂断电话，梁老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防盗门，又发了条短信给宁青筠和秦克，叮嘱他们有事情及时联系自己，便心安理得下班回家了。 咦，明明拿着寒假加班的工资，却能回家休息，想想似乎也不错？ …… “你……你就这样把梁老师打发走了？”站在玄关的宁青筠惊讶地瞪大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见秦克干净利落地关上了防盗门和实木门，愣了好一会才出声问道，只是因为太过惊讶，她忘记了掩饰语气里的高兴。 秦克嘿嘿一笑：“我之前就说过了嘛，她只负责送东西过来，不会打扰到我们学习的。” 秦克的样子太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宁青筠忍不住卟哧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顾虑道：“可是……可是……她之前好像想进来的，你这样关上门，会不会让她生气，觉得你没礼貌呀？” “要看我是谁，你又是谁了。说句夸张的，就算我们冷着脸对她，她也只能受着。学委啊，你可别忘记了，自己可是省赛一等级、全市联考第一名的状元，而我这区区不才呢，也是个小小的省赛冠军，全市联考的榜眼，我们俩双剑合璧，走到哪里都可以横扫四方，令群豪伏首……” “你就使着劲儿吹吧，自大狂！”宁青筠轻捶了秦克一下，不过听到他说什么“我们俩”中透着的亲密劲儿，心里就既害羞又欢喜，觉得是这里以后就只有她和秦克在，可以自由自在地学习了，她心里更觉得惬意。 秦克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又将食材放到冰箱：“好了好了，我们吃早餐，然后我洗碗，你做题。” “洗碗我来吧，你一个男生哪会洗碗。不过……我做饭不太熟，只会做最简单的饭菜……”宁青筠不好意思了，虽然梁老师没来打扰他俩的学习是好事，但也没人做饭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我来做就行了。梁老师是我打发走的，做饭洗碗我来负责，打扫卫生交给你，怎样？” “我没意见啦，只是……你会做饭吗？”宁青筠有些怀疑。 “到时你吃过就知道了。赶紧的，吃早餐，然后开始特训。” 大厅中早准备好的两张并在一起课桌，正好用于两人一起学习。 不知道是昨天休息过了，还是喜欢这样没人打扰的二人学习气氛，宁青筠今天的学习状态非常的好，做题势如破竹，更使得少女的心情好了几分。 连带着课间休息时，与秦克一起收拾屋子，少女嘴角也挂着笑意。 “秦克，你说国赛真有这么难吗？” “下午就知道了，林海波教授发了信息给我，下午他会送最新的国赛题型改革方案和练习题库过来，到时你可以一试实力。我觉得现在你的实力，离金牌大概只差一点点了。” “真的？” “嗨，学委，你的目标太低了吧，区区金牌算什么，你还要把目标定得更高点。比如定个全国前五，怎样？” “这太高难度了吧？” “你只要想，我就能让你做到。” 宁青筠看着秦克自信而张扬的神色，抿嘴一笑，心里想：“只要你说能让我做到，我就努力做到。” 很快到了中午，秦克给宁青筠布置了三道大题，自己便去厨房忙活了。 宁青筠却有些坐不住，她可不习惯坐享其成，便跟了进去：“要不，我帮忙洗洗菜吧。” “我怕你越帮越忙。” “才不会！” 宁青筠执意要帮忙，秦克便让她洗菜摘叶子，还叮嘱她放热水来洗，别冻着手了。 “知道啦。”宁青筠忍不住回了个甜甜的笑容，同时观察着秦克的表现。 只见秦克系着围裙，拿刀的动作熟练无比，食材在他手里刷刷刷便切好了，炒起菜来更是有如行云流水，不一会便从厨房飘出诱人的菜肴香味，而自己才刚刚洗了一半的菜…… 这家伙……居然真会做饭，而且看样子，水平远比自己高！ 看着哼着歌儿炒菜的秦克，宁青筠在惊讶之余，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暖洋洋的温馨。 在她记事起，家里就是保姆做饭，无论是她奶奶还是她妈妈，都从没下过厨，她自己也是因为有时奶奶要住院，保姆不在，不得不学了些简单的厨艺。 她从没试过和别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觉得特别的新鲜而温馨，而且她心底里一直就盼望着能电视里演的生活剧那样，能和妈妈或者爸爸一起在厨房忙活。 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小的梦想，却在秦克身上实现了，怎能不让她心里特别的高兴？ 在这一刻，她觉得在这里学习，确实比在旧美术室里学习强多了，起码休息时精神能得到极大的放松。 秦克的动作很快，半小时不到，午饭便做好了。 尝了秦克做的三菜一汤后，宁青筠不得不服了，这家伙做饭太好吃了，比家里的保姆杨姨做的还好，让她忍不住多添了半碗饭，但吃完后又后悔了，万一长胖了怎么办？这家伙又会嫌弃地说自己重了……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琢磨这些了，因为吃完饭洗完碗只休息了十分钟，秦克这魔鬼教练又催着她开始进行高强度的奥数特训，让她不得不把全部精力集中到学习上。 下午时，林海波教授依约来了一趟，将题型改革方案和厚厚的一叠题库交给了秦克和宁青筠：“你们要认真看看，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资料。尤其是你，秦克，国赛一定要努力哪。” 秦克感激道：“知道了，谢谢林教授，还麻烦您特意跑了这趟。” “没事……你们好好准备，我不打扰你们了。”林海波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摇摇头，轻叹口气，连热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 秦克有些奇怪，以林海波教授的开朗幽默和热心肠的性格，起码会在这里呆上半天，指导指导他们的奥数才对啊？ 不过林海波走得快，秦克连追出去送送的机会都没，更没法子追问什么。 大概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秦克心里有数了，确实有点难度，如果自己的数学未提升到IMO级别，虽然也能做出来，但有点儿辛苦。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秦克很快就对这资料失去了兴趣，如果靠着这样杂乱的题库资料，宁青筠想在剩下的二十天左右将奥数实力提升到这届国赛前六名的水平，基本不可能。 还是按回我的特训计划来吧。 不过考虑到国赛的难度略有提升，秦克还是稍稍加大了特训的强度和难度。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第一天非常紧凑的寒假奥数特训，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算是结束了。 秦克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学委，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文具什么的都不要带回去了，明早直接过来还省事点。” 宁青筠确实也累坏了，这坏蛋下午安排的课程越来越深奥，她的大脑长期处于满负荷状态才能跟得上。 “嗯。”她起身重新系上围巾，理了理秀发，便与秦克一起出了门。 两人和往常一样，有一句没一句边聊边走。 这时已是深夜，四周完全看不到路人了，小路上只有两人与昏暗的街灯灯光。 北风呼啸而过，没下雪的冬夜尤其寒冷，树影在风中晃动，发出沙沙之声，加上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单调的吱吱声，平添了几分的萧索与寂静。 这里虽然离宁青筠家里很近，但她并没来过，昏暗而陌生的环境很快就让少女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恐惧，使得她不知不觉间便靠近了秦克。 不过今晚秦克非常正人君子，丝毫没主动拉着她小手的意思，而是双手插在衣袋里，懒洋洋地走着。 “对了，学委，今晚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呀，保姆早上就回医院照顾奶奶了。” “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宁青筠的神色明显一怔，移开视线，逞强道：“……不会。” 秦克嘴角勾起，笑嘻嘻地给了个馊主意：“如果你怕一个人在家里寂寞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呆会到家里你打开电脑，放一部鬼片，很快你就会觉得家里到处都有人，走到哪都可能有人盯着，你就不会寂寞了……” 宁青筠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立时便觉得寒毛倒竖，她举着小拳头，狠狠地捶了这讨厌鬼一下：“坏蛋，不许吓我……我……我才不怕……” 秦克由着她的小粉拳打在自己身上，哈哈大笑道：“学委啊，亏你还是立志成为科学家的人，怎么会相信鬼神之说？说来有种科学推测，鬼魂其实就是生物电磁波，脑电波与之契合就能感觉得到……” 宁青筠咬着红唇，一次次狠狠地甩白眼给这个讨厌的家伙，可他不知道是粗细条呢还是故意的，反正就总是围绕着这些让女孩子害怕的话题来说。 而且偏偏又没像平时那样不由分说就牵着她的手，更让少女觉得少了某种依靠的安全感。 宁青筠一想到家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别墅，心里一阵发毛，越是靠近小区，她的脚步就越慢。 但再慢的步伐，短短几百米也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好了，前面就是你们小区了，要我送你到家门口，还是在这里分开？” 宁青筠停下脚步，却不说话，只是抿紧红唇，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就这样威胁般瞪着秦克，一副“你敢离开试试”的神色。 秦克心里好笑：“要不……我送你到家门口？” 宁青筠还是不肯动，只是伸手紧紧地扯着秦克的衣角，样子就既倔强又可怜，更透出无限的可爱。 秦克忍不住笑了，这丫头，明明害怕得不行，说句求助的话就这么难吗？ “如果一个人住着害怕，要不，你跟我回绿翠盈居里住吧？反正还有个空房间，床铺什么的都是新的，你回家取些换洗的衣服就行了。那个房间我原本就是打算给你学习累了、或者需要午睡时准备的，晚上用来睡觉完全没问题。” 宁青筠的小脸有些红，和男生一起住什么的，她可从没想过，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房间……这……这岂非就是电视剧里的什么“同居”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 宁青筠咬着红唇，低声道：“我……我还是回家住吧，我不怕的……” “你不怕，我也放心不下啊。你一个女孩子独住，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比如有坏人潜入你家里，躲在大衣柜里……” “坏蛋坏蛋，你不要再说了。”宁青筠只要一想起这情景就有点腿软，她又慌又恼地掐了掐秦克，但独自一个人回家住什么的，是怎么也不敢了。 秦克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少女有些冰冷的白嫩小手：“就这么定了，跟我回去绿翠盈居里住，这样我也放心些，不然整晚我都得担心你。走吧，去你家里取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如果你不去，我就带你去便利店买新的。” “可是……”宁青筠咬着红唇，和男生一起住什么的，太……太那个了，她心里有些慌乱。 秦克板起脸：“没什么可是，现在是奥数特训期间，你说过一切都听我的安排，这就是我的安排，你无权拒绝。” “霸道……不讲理……大坏蛋！”宁青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秦克强硬地替她作了决定后，少女原本绷紧的小脸明显放松了下来。 秦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你是回家取衣物，还是买新的？三秒内回答！” 又凶我……这坏蛋！宁青筠委屈道：“这么凶干嘛……我，我回家取……” “那就走咯，赶紧的，取完回去还是轮流洗澡然后睡觉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继续特训，现在都十一点了，再拖拖就得十二点后才能睡觉了。” 还不是怪你吓我！宁青筠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地与他手拉着手，刷卡走进了小区。 小区保安们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全小区最漂亮的小姑娘和男生一起在晚上回来，而且还手拉着手这么亲密，都有些傻眼了。 这样异样的目光让宁青筠的小脸上染上了桃花般的嫣红，她紧紧地反握住秦克的手，低着头像是逃跑般跑回了家。 秦克还是第一次来到宁青筠的家，发现居然是一幢三层的别墅，挺大的，但装修低调并不奢华，到处是实木家具，属于老一辈学究比较喜欢的风格。 宁青筠一到家就将灯全打开了，却没敢松开秦克的手，显然被秦克刚才的恐吓吓得不轻。 她轻轻跺了跺脚，换上棉拖鞋，红着脸道：“你……你跟我去我房间啦。” 秦克知道她不敢一个人回去，心里嘿嘿一笑，也换过鞋子，跟着宁青筠来到了她在二楼的房间。 这是一间非常素雅整洁的女孩子房间，起码有二三十平方，但不同于秦小壳房间里乱七八糟地丢满了漫画游戏光碟和毛绒玩具，宁青筠的房间里以书为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熊布偶，整齐地放在床头，而且房间里有种很好闻的香味，与宁青筠平时身上的少女幽香一模一样，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见秦克左瞄右看，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走进她的房间，让她特别的不好意思。 “你……你闭上眼睛，不许乱看啦。我……我要收拾衣服。” “行。”秦克知道女孩子要带的东西很多，确实也不方便让男生看到，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但宁青筠很快又扯了扯他，弱弱道：“衣柜……” 秦克睁开眼，见宁青筠用白嫩的小手指指着大衣柜，欲言又止。 这衣柜确实非常大，别说藏一个人了，藏两三个成年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宁青筠瞪了秦克一眼，咬着红唇道：“都怪你，我……我现在都有些不敢打开衣柜了……” 秦克笑笑：“我去打开吧。没事，我家里有个小妹，女孩子的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 “流氓！”宁青筠红着脸，却终究没敢自己打开，只好由着秦克打开衣柜门。 “里面没藏人。”秦克倒没故意乱瞧，何况里面挂着也是正常的衣服，贴身的私隐小衣服都放在衣柜的抽屉里。 ——家里有个懒散的妹妹，经常被逼帮她收拾房间的秦克自然清楚得很。 宁青筠红着脸，凶萌凶萌道：“你别看啦，快重新闭上眼睛！” “行行。” 不知道是不是呆在这里害怕还是怕秦克久等，宁青筠的动作很快，三五分钟就收拾了一个大背包，又扯着秦克去她房间里带着的独立卫生间，取了洗漱用品，基本上便将要用的衣物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秦克一手就接过少女手里的大背包，又习惯地握住了她的小手：“那我们走喽。” 宁青筠红着脸点点头，紧紧地反握着秦克的大手，寸步不敢离开他身边。 最后还是由秦克把灯都关了，锁上门，才带着宁青筠原路返回绿翠盈居的二楼。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上楼入屋关上房门，重新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宁青筠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些身子发软，差点要坐倒在玄关上。 秦克拉她起来，见少女神色困倦，便道：“学委，你先洗澡吧，然后早点睡。这里的电热水器应该会用吧？” 宁青筠点了点头，强打精神捧着大背包到了右边的房间，过了会便拎着个袋子，瞥了眼秦克，然后红着脸飞快地走进了沐浴间。 听着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克只是瞟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今晚将宁青筠忽悠来与他一起住，秦克并没什么特别的心思，除了想拉近与学委的距离外，主要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 虽说是个高档小区，但这么一个漂亮的少女独居，谁晓得会出现什么意外？她会不会害怕得睡不着？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秦克便觉得宁青筠还不如和他一起住来得安全，起码他没半点伤害自己家小白菜的歪心思。 秦克不在学校进行奥数特训、而要选这么一个地方，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想想一个原本住了六人的宿舍，只剩下宁青筠一个，甚至整幢女生宿舍楼也空荡荡的，她不害怕才怪。 再说了，在这里住，还可以正常做些家常饭菜给宁青筠补补，免得她整天吃学校食堂那连油水都没多少的饭菜。 对于这个平时坚强独立得让人心疼的女孩，秦克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珍惜与爱护——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女朋友，早点疼总没坏处，是不是？ 秦克大概地收拾一番屋子后，便坐回到大厅中间的两张书桌里，低头给宁青筠准备明天的题目。 不知过了多久。 “我……我洗好啦……”少女带着害羞的柔柔声线，与好闻的沐浴露香波一起传来。 秦克抬头，便看到穿着毛绒绒的白色睡衣，披散着秀发的少女羞涩地站在不远处。 她的白嫩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洗澡时被热气蒸的，还是因为第一次这样穿着睡衣出现在男生面前而害羞，看起来特别的娇俏可爱。 见秦克望过来，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嗫嚅道：“我……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晚安。”说罢便慌慌张张地跑到右边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秦克有些好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起码不会这么早吃。 当然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今晚能看到学委除了校服和便服外的睡衣打扮，又是一项新成就。 洗澡洗澡，然后也得赶紧睡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跟着去冲了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沐浴间里的香气特别的诱人，不过宁青筠显然在出来前打扫过浴室，地上连根发丝也没找到。 有个小洁癖的女孩一起住，起码是不用担心屋子不干净了。 …… 秦克吹干头发出来时，意外看到宁青筠的房间门又打开了一条缝，里面还透出灯光，宁青筠居然还没睡？ 秦克过去敲了敲门：“学委，怎么还没睡？不习惯陌生的环境？” 宁青筠柔弱可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我想就这样开着灯睡。” 秦克好笑：“你不会是还在害怕吧？”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朝门口这边不满道：“都……都怪你吓唬我！” “行吧，我给你唱儿歌哄你睡，当是补偿吧。”秦克并没冒昧地走进去少女的房间，而是直接在门边坐下，笑嘻嘻道：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小时候我小妹怕鬼睡不着，又粘我要和我一起睡，逼得我天天晚上唱儿歌来哄她睡。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又重操旧业了。” “好羡慕呀，如果我也有兄弟姐妹就好了。” “嗨，真有兄弟姐妹的时候你就烦了。快睡吧，学委，我给你关灯，然后开始唱儿歌，明天最迟七点半得起床了，八点准时开始特训，我可不管你困不困。” “知……知道啦。” 房间变成了黑暗一片，然后秦克的歌声便响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 宁青筠蜷在被子里，听着门外传来的并不算特别好听，却轻易潜入她心中的歌声，很快就感觉到了倦意上涌。 其实在听到秦克的声音时，她就不怎么害怕了。 “晚安……骗我过来这里住的坏人……不过，谢谢你担心我。” 少女轻轻地呢喃着，想到秦克那句“不然我整晚都得担心你”，心里甜滋滋的，很快安心地进入了梦香。 …… 对于秦克来说，虽然达成了与宁青筠“同居”的目标，但生活与学习并没什么变化，该进行的严格特训半点没落下。 繁重的学习压力与课程安排，使得宁青筠也顾不上多想这“同居”的问题了，每天都被奥数题目淹没，说句夸张点的，真像是进入到“地狱模式”。 寒假特训的第三天，闻建钊副校长带着老郑登门来看望他们了。 秦克与两人打过招呼，便继续坐回书桌旁，给宁青筠讲题。 闻建钊和老郑都同时瞟了眼两扇关上的房间木门，却并没有探究的意思。 宁青筠在这里住的事，其实秦克也没瞒着闻建钊，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让闻校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当事人宁青筠既然没反对，他也只得默许下来。 此时见两人神色专注而认真，闻建钊不由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会，很快被那紧张而默契的高效学习气氛给震住了，尤其是看到那些国赛级别的难题，在两个学生一问一答间轻易便解了出来，数学系研究生毕业的闻建钊简直有种汗颜之感。 早听闻过这两个学生的“自主特训”恐怖，这时亲眼所见，才知确实名不虚传。 闻建钊不由燃起了几分的希望，或者，指不定他们这回真能捧回两个国赛银牌？ 直到两人做完这道题，学习告一段落，闻建钊才勉励了两人几句，又指着桌子上的那叠资料问道：“这是省组委会那边送过来的吧？” 秦克点头：“是啊，林海波教授亲自送来的。” 闻建钊叹了口气：“这些资料你们要好好用起来，这可是邓教练用命挣回来的……” 他忽然感觉四周一片安静，然后便看到秦克和宁青筠都惊讶地看着他。 闻建钊一怔：“怎么，你们不知道？” 秦克起身，对宁青筠道：“学委，你继续做题。”然后给闻建钊和老郑使了个眼色，与两人一起离开了屋子，到了楼下的避风处。 秦克平静地问：“邓教练，是不是指邓弘国教练？” 他声音平静，但细心的老郑能看到秦克的拳头似乎捏起了。 “林海波教授没和你们说起这些资料的事？” 秦克摇了摇头。 闻建钊不由摇了摇头，叹道：“是我疏忽了，大概他怕影响到你们备战国赛的心情，暂时没想告诉你们。” “闻校长，我想知道。”秦克只说了这七个字，便静静地看着闻建钊。 闻建钊与他对视了好会儿，见他寸步不让的态度，终究叹了口气，将知道的、国赛出题组会议上的风波说了遍，最后有些伤感道： “所以说，这些资料其实是邓弘国拼了命，才替我们这些二三流奥数省份争取回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邓教练已度过了危险期，只是暂时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秦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老郑插口劝道：“秦克，你不要因为这事而影响到备战国赛的心态。” “我知道了。” 依然是同样的四个字，秦克的神色依然平静，自始至终都沉静得吓人。 闻建钊和老郑偷偷对视了一眼，却都能感受到秦克心中的怒意与悲愤正熊熊燃烧，别看这小子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他们都知道，这小子是个特别重情重义之人，邓教练对他有赏识之情，又有在视频风波中力挺之恩，秦克怎可能不从心里感激尊重这样的好教练？ 更别说这次，邓教练是为了不让如秦克这样、出身奥数弱省的学生被埋没，才据理力争，不惜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出题组，最终心脏病发…… 这样可悲可叹可歌可泣的举动，又怎可能不让秦克为之激愤？ 但不等闻校长与老郑出声宽慰，秦克已重新露出了笑容：“您们放心，我不会乱了分寸，更不会为了考更好的成绩而拼命地勉强自己。我很好，不用担心。这次国赛，我定全力以赴的。” 闻建钊见他这神色，知道再说什么都没了意义，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行，我相信你。” 送走了闻建钊和老郑，秦克拍拍脸上绷硬的肌肉，快步回到了二楼。 宁青筠从书桌里抬起头来，担心道：“怎么了？” 秦克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事啊，邓教练只是出了一点小事。” 宁青筠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忽然起身，走近他，柔声道：“可是你生气了，而且还很难过。我能感觉得出来。” 秦克深吸了口气，忽然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宁青筠。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有些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这还是秦克第一次这样主动抱她，让她既慌张又有些不知所措：“喂……” “抱歉，一会就好。一会，我就能变回平时的我了。” 感觉到秦克的心情很低落，甚至有种无法言喻的愤怒，宁青筠红着脸，没再挣扎，由着他这样抱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秦克缓缓松开宁青筠，回到书桌前，拿起那叠资料，一张张地看罢，然后重新放到桌子上。 “好了，学委，我们继续学习吧。这次国赛，你不只要拿到金牌，你还要拿第二名。” 宁青筠的脸上还全是红晕，却忍不住惊讶道：“为什么是第二名？” “因为，第一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无论是谁，以怎么不光彩的蝇营狗苟手段，都抢不走！”秦克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透着从没有过的坚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自从与宁青筠住在一起后，因为没了来回宿舍的路程时间消耗，秦克这个魔鬼教练安排的特训课程简直称得上是丧心病狂。 从早上七点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宁青筠的一天里除了睡觉吃饭和运动外，余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学习上。 这样的学习自然极为辛苦，又让少女累得瘦了一圈，她的精神状态却始终很好。 每天被秦克拉着，坚持早午晚都打一次羽毛球，让她的身体素质明显地好了起来，而且秦克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各种好吃的，也让宁青筠的饭量悄悄增加。 如果不是这奥数特训实在太苦太累太耗心神，她的体重怕会不跌反涨。 对于宁青筠来说，这次的寒假特训无疑比在学校里的特训更加辛苦更耗精力，却也更加的难忘和快乐。 难忘是因为，在这里她有了很多的第一次回忆。 第一次与男生一起住，第一次穿着睡衣出现在男生面前，第一次与男生一起做饭做家务，第一次被男生拉着手儿，在大学的教工宿舍楼区散步，第一次在肚子不舒服时有男生替她煮红糖姜茶。 ——天晓得那流氓坏蛋是怎么发现她不舒服的，明明她将那什么都用黑色袋子包了几层才丢到垃圾桶最下面的……反正当她脸色有些苍白地偷偷揉着小肚子时，秦克就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就煮好了红糖姜茶送过来。 喝着温暖的红糖姜茶，宁青筠在害羞之余，也从心里感觉到甜意。 还有第一次与男生在阳台里看星星，聊着奥特曼的话题，同样难忘而美好…… 这短短的十多天里，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新鲜的生活经历……带着某种会使女孩子心慌意乱、悄然增长情愫的时光，让宁青筠感觉是那样的羞涩而难以忘怀。 快乐则是因为，她可以完全心无旁鹜地沉迷在学习之中，身边的这个坏蛋虽然有时口花花，还经常大大咧咧地拉着她的手，有时甚至会很讨厌地撩起她漂亮的马尾辫来故意惹她生气。 但有了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地帮助、辅导、照顾自己的男生，让这个从来就缺乏同龄人友谊陪伴的女孩，心里始终充满了轻松和愉快、温暖的感觉。 连沉闷和艰苦的奥数特训也因而多了几分浪漫与乐趣。 不过宁青筠也感觉秦克似乎有某些变化。 他虽然依然嬉皮笑脸就像没心没肺般，眼中却仿佛多了一股熊熊的火焰，挂着嘴边的话已不再是“学委，加油拿个金牌吧”，而是“学委，第二名在向着你招手了，要更努力啊”。 宁青筠不知道邓教练发生了什么事，问这家伙他也不回答，只是笑着说，学委你好好学习就好，别的事不用管。 虽然很不爽这家伙事事自己作主、或者瞒着自己的态度，但这种有人细心呵护、遮风挡雨的感觉是那样的让人安心，让坚强独立如宁青筠不由生出了种沉溺其中的依赖感。 她便没再追问下去，只是憋足了劲，竭尽全力跟上秦克的课程进展，哪怕因为用脑过度，额角疼得嗡嗡地直响也不喊累不喊停。 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在医院里的奶奶，不过从每天和奶奶以及保姆杨姨的电话得知，奶奶的病情一直在好转，估计在年前肯定就能出院了。 奶奶也一再鼓励她，让她专心学习备战国赛，不必到医院来看她。 这让宁青筠更加全身心投入到寒假特训中。 日历一页页地翻动，秦克与宁青筠的国赛特训紧张地进行着，全程没一天休息。这样高强度高密度的特训成效显着，宁青筠原本就远远超越大多数普通学生的理科天赋几乎被激发到了极点，奥数水平直线向上飙升！ 而地球的公转，也在这份忙碌中飞快地将时间转到了1月26日，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四，南方传统的“小年”。 今天早上，宁青筠的学习状态却不是很好，秦克看着少女憔悴苍白的小脸，不由心疼了，伸手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学委，下午咱们放假，出去转转。” 宁青筠愣了愣：“放假？为什么放假？” “今天是小年啊，按我家那边的习俗，是要贴春联、祭灶神的，咱们出去转转，买些对联回来贴上，你家那边也得买对联来贴吧？” 宁青筠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我家里好几年没这习俗了……我爸妈一般不在，而爷爷几年前就住在疗养院里了，我和奶奶过年都是去那里陪着他过年的，这边的房子过年就丢空了。” “走走走，今年有我在，这些习俗得弄齐整了，这样才有生活的气息，这也是我们夏国的传统文化，代表着辞旧迎新、迎祥纳福。” “好……好吧。” “还有，换衣服，不许再穿这校服了，我都看腻了。你可是答应过我，和我出去时换回便服的。” 宁青筠很少穿着睡衣在秦克面前晃悠，大概是觉得害羞吧，反正哪怕她傍晚打完羽毛球便洗澡，但睡衣也只是穿一会，便回房间里换上了校服，连一头秀发也是经常扎回单马尾，只有在洗完头发，未吹得完全干时，才会温柔地披散下来。 这时听到秦克的要求，宁青筠小脸一红，低声道：“知道啦。”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她从才房间里走出来。 秦克正躺在沙发上回复小妹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的消息，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望过去，便看到宁青筠俏生生地立在门前。在这一瞬间，秦克终于明白什么叫最美好的初恋，什么叫最难忘的“白月光”。 只见宁青筠已换上了上次与秦克一起去书店约会时穿过的那套纯白连衣裙，搭配红色白绒包边的小羽绒，一头黑亮的秀发披散而下，有如瀑布般笔直。细细的红色小腰带将她盈盈一握的小纤腰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裙摆下面露出的袜裤换成了纯洁的白色，将她弧线柔美的纤长小腿完全凸显出来，让人总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宁青筠扶了扶头上的小棉帽，见秦克笑着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还说了句：“这样才是最最好看最最真实的学委嘛”，少女的俏脸更红了，她微微低下头，想用系着的围巾挡住自己绯红发烫的小脸。 “走……走啦。” “好。”秦克笑嘻嘻地伸出手，宁青筠白了他一眼，秦克又将手伸前了些。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这坏蛋真讨厌。 “老实点，呆会要下楼梯呢，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宁青筠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红着小脸，把自己白嫩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秦克嘿嘿一笑，拉着少女离开了特训室，关上门锁好。 两人漫步在积雪的街道上，秦克问：“学委，你上午为什么不高兴？还兴致缺缺？是太累了吗？” “我……我才没有不高兴。” “有的，你高兴还是不高兴，我能分得出来。” “……我差不多要搬回家住啦。” “嗯？你奶奶要出院了？” “应该就是明天。” “不舍得离开这里？” “才……才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宁青筠举着小拳头，红着脸露出威胁的神色。 她心里确实有些不舍，在这里生活的日子，虽然苦虽然累，却又是那样的充实而温暖。 但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喜欢和男生住在一起的话来？ 秦克却不以为意：“挺好的呀，就是要辛苦你每天来回跑这里了。今天26号，再上四天半的特训课，你就可以放假了。” 宁青筠用小鼻子轻哼了声：“接下来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了。” “你不在当然就只有我一个了，不过你除了不在这里睡，也没什么差别，基本上一大早过来，晚上深夜才回去，我不会有什么一个人的寂寞感觉。” 宁青筠一想也是，心情又好了起来：“你会不会想家里人？” “当然会想了。昨天我小妹才找我语音了一会，你不也听到了吗？” “你妹妹和你的关系真好，看得出她很粘你。” “还行吧，一个烦人的小丫头，整天长不大似的。说来学委，你今年春节，也要去疗养院和爷爷一起过吗？” “还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回不回来……他们已有三个春节没回家了，指不定今年的春节会回来。”提起久未谋面的父母，宁青筠语气也多几分期盼。 “那我们待会多买副春联，把你家的也贴上，你爸妈一回来，就更有节日的气氛了。” 宁青筠不由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这家伙有时想问题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不知道秦克是故意的还是凑巧，这次他带着宁青筠坐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来到了一个集市，这里离他们平时的生活圈子颇远，秦克也大大咧咧地继续拉着宁青筠在集市里转悠。 宁青筠出众的相貌外表自然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但对于少女来说，这里不用担心碰到认识的人，而且又没穿着校服，应该不用担心被人误会早恋，便红着脸，由着秦克牵着手，一起到处逛着。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到这样热闹的集市里采购，虽然她不习惯这样人多杂乱之处，但有秦克带着，她并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倒好奇地东张西望，品味不一样的生活。 两人一起买奶茶，一起吃小零食，又一起挑选春联…… 有时宁青筠偷偷瞟着旁边亲密的情侣，总觉得自己与秦克，也很像是正在恋爱的情侣关系…… 当然，他们俩除了手拉手外，就没别的亲密举动了，不像别的情侣，相互喂食，还亲……亲。 宁青筠刚好瞧见一对情侣正在KISS，忙红着脸移开了视线，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亲热……真是太大胆太不知羞耻了吧！ 这极具刺激效果的情景，让宁青筠在心慌意乱之余又生出了一些自欺欺人的安心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情侣！ 看来自己没有早恋，自己和这家伙，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而已！ 夕阳西下，两人的第二次约会落下了帷幕，秦克左手拎着买回来的大袋东西，右手则牵着长发少女的小手。 宁青筠对拉手已慢慢免疫了，也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而且与秦克有说有笑，小脸上也挂着甜甜的笑容。 秦克忽然叫道：“哎哟，学委，我忘记帮你买幅钟馗的画像贴门口驱邪避鬼了，要不，你贴我的照片到大门上？毕竟我长得帅，指不定那些鬼就看入神，忘记进你家了。” 宁青筠卟哧一笑：“讨厌，不要脸，这样的话你都好意思说出来，谁会贴你的照片在门上了？哦，说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长得和钟馗一模一样。” “哟，学委，你这是变着法子说我丑呗。” “你就是丑……”宁青筠正咯咯笑着，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随即慌张地挣脱了秦克的手，脸红耳赤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瘦弱老太太道： “奶奶，您怎么在这里？您提前出院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些事不必说，只需做 瘦弱老太太正是宁青筠的奶奶楚觅梅，她笑眯眯地看着宁青筠和秦克，温声道：“今天身体状态不错，医院就提前同意我出院了。筠儿，这位是……” 秦克其实比宁青筠还早一步看到这个轮椅里的老太太，以及推着她的中年妇人，当时见她脸露微笑、慈祥地看着这边，秦克还曾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没想到才又走了几步，便听到宁青筠喊她“奶奶”！ 提问，正偷偷地拉着女孩逛街约会，然后遇到女孩的家长被逮了个正着，怎么办？ 这下偶遇来得过于突然，哪怕是秦克的厚脸皮与急智，也下意识地有些紧张起来，毕竟给学委家长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搞砸了后续可得花不少力气来弥补。 不过秦克终究是秦克，转眼间便恢复了常态，他上前笑容满脸地问候道：“奶奶您好，我叫秦克，宁青筠的同班同学，正一起参加奥数的寒假特训班。” 楚觅梅打量了秦克几眼，这个男孩子高高大大，长得也英俊，虽然穿着打扮有点儿懒散不羁、天然卷的头发也显有些凌乱，但态度落落大方，笑容也很阳光开朗，丝毫没有偷偷拐骗女孩被对方家长撞见的那种心虚胆怯。 难怪闻建钊说这个小子脸皮厚，胆子大，远比内龄人要机灵和会为人处事。 她又看了眼自己孙女，见她脸蛋儿红得几乎要冒烟，而且还穿得漂漂亮亮的，这样的装扮连她这奶奶也很少看见过。 如果她没老眼昏花，刚才自己孙女可是乖乖地被这男孩子拉着手，还有说有笑的。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要知道自己这孙女，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同性的女伴都没几个，更别说男孩子了，她就从没见过孙女与哪个男孩子走得近些的，更别说这样手拉着手了。 这小子，真有点本事，居然能将自己那戒心如此重、不喜欢与人交往的孙女哄得如此听话服帖。 楚觅梅笑眯眯道：“小伙子你好，初次见面。听筠儿说起，你经常指导她学习？” 秦克一听就知道是客套话了，向来脸皮嫩得不行的宁青筠会在奶奶面前提起他就不错了，哪会好意思说他的好话。 但秦克并没揭穿，只是立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哪有这回事，都是学委指导我为主，我以前成绩很一般的，全靠着学委督促着我学习，又多加指导，我的成绩才迅速提升起来了，但论起总成绩，还是比学委差一点。学委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很感激她的，不只是我，在我们班里，学委的认真负责也是众口交赞的。” 宁青筠本来被奶奶撞见自己与男生手拉手在逛街的事，又羞又慌，几乎都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了，但这时听到秦克侃侃而谈，还将她夸得要上天了，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偏偏又见奶奶听到这些夸奖自己的好话后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直笑得不停，少女不得不佩服起秦克来。 论起与人打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家伙实在远远在自己之上。 起码若是自己遇到秦克的爸妈，怕会慌张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哪可能像这家伙一样口若悬河，假话好话张口就来？ 楚觅梅也确实对这个笑得很阳光的男生有些好感了，她微笑道：“你们下午这是去了哪？” “今天下午我们难得放假，学委想给家里买些春联贴上，等明天您出院回家看着喜庆，没想到您提前出院了，要不，我送您回家顺便帮着把这春联贴起来？” 秦克说话间已走近了过来，伸手要接过楚觅梅的轮椅。 保姆杨姨看向楚觅梅。 楚觅梅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在医院呆得太久了，刚刚才出院，就想在四周转转，没想到遇着你们。你们要贴春联就去贴吧，不用管我这老太婆，我要转几圈再回去。对了，小杨已买好了菜，秦克啊，你晚上留家里吃饭。” 秦克却根本不信，他看到奶奶原本是朝着绿翠盈居的方向走去的，多半是想直接登门拜访，不过她腿脚不灵便，到了楼下让保姆上门找他们下来的概率更高。 这奶奶，怕是早从闻校长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宁青筠与他住在一起，是特意来见见自己的。 不过见奶奶对自己似乎还算满意，秦克松了口气，笑道：“行，谢谢奶奶。” “筠儿，招呼好秦克，知道没？”说罢楚觅梅朝两人挥挥手，让保姆杨姨将自己推走。 等奶奶走远了，宁青筠跺着脚，羞恼地掐了下秦克：“都怪你，奶奶指不定误会了！” 秦克“惊讶”道：“误会什么了？” “就是……就是误会我们……我们那个……” 早恋两个字，脸皮嫩的宁青筠是怎么也没好意思说出来的。 秦克见她都要急哭了，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指奶奶会怀疑我们早恋？” 宁青筠又是委屈又是害羞，眼圈儿都急红了：“你……你还说！” 秦克笑嘻嘻道：“学委，你放心吧，不会的。如果真怀疑我们早恋，奶奶哪会这样的好态度？早就把你带回家教育了对不对？我们是好朋友嘛，一起出门怎么了？我们还天天在一起学习呢，闻校长说什么了没？郑老师说什么了没？都没有！这就证明了我们目前的相处完全没超出学生之间的正常健康关系啊！” 宁青筠听着也觉得有点道理。 奶奶比较宠她，而且一直鼓励她多和别的同学往来，有这样的反应也就罢了，闻校长和郑老师却是学校里管理者，公开场合也多次提醒过学生们不要早恋耽误了学习。 像她和秦克这样天天从早到晚呆在一起学习，如果真有问题，怕早就被老师们各种耳提面命、提醒注意交往尺度了，可闻校长和郑老师从没在这方面提过一句话。 秦克瞅着少女可爱的俏颜，嬉笑道：“而且啊，情侣是怎样相处的，你不也看到了吗，抱抱亲亲多正常，我们有做过吗？” “当然没！谁……谁要和你亲……亲！”宁青筠没想到这坏蛋居然也看到下午那对情侣在亲热，一想到主角换成她和秦克，便羞得不行，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所以喽，根本不用担心，咱们是好朋友嘛，相互帮助，共同进步的好朋友，对不对？” 宁青筠心里终于慢慢安定下来。 没错……自己目前与秦克的关系，应该算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之间，牵牵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 两人这次的寒假特训一直持续到1月31日，也就是大年三十的上午，秦克才将疲惫的宁青筠送了回家，然后自己坐车返程回到了老家青平小镇。 今年的春节，秦克过得比往常还要热闹，因为他的奥数省赛成绩以及期末联考成绩太过耀眼，不少亲戚都带着孩子上门拜年，一来是道贺，二来是想让孩子沾沾“学神”的才气。 结果秦克根本没能好好休息，反倒比特训时还要受累，说来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年初一时，秦克收到了宁青筠的微信消息，她的爸妈又没回家过年，于是宁青筠和奶奶去了疗养院陪爷爷过年，要初四才回远州。 秦克能感觉到宁青筠的失望与难过。 这也让秦克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陪着宁青筠站到国赛乃到IMO的领奖台上，让她爸妈看看，他们的女儿多么优秀！ 这样的好女孩你们不关心不爱护，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当然，百忙之中的秦克也没忘记打电话给闻校长、郑老师、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拜年。 唯独是邓弘国教练那边，他只是发了条新年祝福短信过去，内容也平平无奇，就像复制粘贴过来去的一样： “邓教练，祝您春节快乐，阖家幸福，健康长寿。” 没了。就这么短短一行字。 邓弘国的回复很迟，秦克初一早上发的短信，他是初二才回复的，内容同样简单：“好好加油，祝你考出好成绩。” 秦克淡淡一笑，没再回复。有些事不必说，只需做。 这一次的国赛，就算没有系统的“装逼使我进步”功能，他都要高调一次，替邓弘国争回这口气。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邓弘国是对的。 奥数三流成绩的省份里，也能诞生出真正的学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奥数国赛的大戏，正式拉开序幕！ 秦克初四那天就回到了市区，先去打扫了一遍绿翠盈居的奥数特训室，准备了一些最后的冲刺题。 初五，宁青筠正式回归上课，秦克对宁青筠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最后巩固冲刺特训。 在初七，也就是2月7日那天，秦克、宁青筠坐上了老郑的车，来到了机场，然后与华海省组委会的施存远教授及他带着的另外四个参赛选手会合，一起直飞到京城。 本次奥数国赛的大戏，正式拉开序幕！ 飞机上，秦克与宁青筠才算是第一次与这次一起参加国赛的同伴们认识了。 说来还多数都是熟人。 省赛第三名、珠河市第一中学的李向学与秦克是老熟人了，哪怕是春节这些天，他也没少“骚扰”秦克请教奥数题目，而且每周主动将“咨询费”结算得清清楚楚，也算是给秦克一个比较稳定又轻松的兼职赚钱机会。 这趟李向学能代表华海省出战国赛，让秦克有点意外。 这李向学实力当然是够出色的，但性格比较拧巴，做题时只会从第一道开始做，做不出来就一直卡在那，决不会往后面做别的题。 以李向学这样的“强逼症”，如果国赛第一道是超高难度的题，基本上就是零分的结局，天晓得是不是华海省组委会的人觉得可以拼下运气，期待李向学成为黑马？毕竟如果稳定发挥，李向学可是真正的华海省奥数第三名实力。 当然，秦克本身是很喜欢李小子的，李小子为人大方爽快，不耻下问，一起去国赛也能多个聊天的伙伴。 另外两个参赛选手则是澄空私立高中的陈翰音、洪星纬。 去年这两人都只拿到国赛安慰式的铜牌，这次再度获得出战国赛的资格。他们与秦克没什么私怨，相反，对于秦克曾狠狠地挫败过他们学校那神憎鬼厌的全文彦，使得他们对秦克颇有两分好感，但更多的是敬而远之，相互打过招呼后就没怎么说话了。 第六名参赛选手也算是久闻其名的超级学霸，远州师大附属实验中学的陈霆，这次期末联考的第三名。 这是个性格跳脱的男生，长得不算丑，绿豆眼，扁平鼻，一头明显打了发胶的刺猬发型，看着有点中二。 他见到秦克就哈哈大笑着来了个拥抱：“你就是秦克了吧，了不起啊，奥数省赛成绩远远将我抛在后面也就罢了，连我最引以为傲的联考总成绩，也被你超过了。厉害。” 说着他又热情地看向宁青筠：“哇，这位美女，你一定就是宁青筠，久仰大名，神交已久，咱们交换个微信有空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 宁青筠退后两步，用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面无表情，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淡让陈霆大觉尴尬，他搔搔后脑，干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樱园的‘高岭之花’嘛，听着有点高冷，就开个玩笑。” 宁青筠依然不说话，甚至没和他打招呼，显然对这类见面就搭讪的行为有些厌恶。 往常这时一般都会帮着打圆场的秦克却笑嘻嘻地不说话，任由陈霆尴尬。 呵，开什么玩笑，见面就搭讪想约自己家小白菜，秦克没给他下绊子已算胸襟很宽广了好吧。 最终还是施存远解的围：“好了，你们几个也算是相互认识过了，各自回座位吧。” 宁青筠的座位原本是第二个，左边是陈霆，右边是靠窗的秦克。 宁青筠瞟了眼秦克手里的机票，伸出了小手，秦克很狗腿子地双手奉上，宁青筠瞧他这搞怪的表情，不由嘴角勾起，但在别人面前她可不会笑出来，骄傲地一甩漂亮的马尾辫，便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单马尾少女坐好后，秦克才坐到她的旁边。 陈霆也跟着坐到秦克邻座，他苦笑道：“我是不是被讨厌了？” 秦克很体贴地“安慰”道：“放心，不是讨厌，讨厌起码还会记在心上，你只是被彻底无视而已。” “我靠，秦克，你这是往我心窝里扎刀啊。” 秦克耸耸肩，一副说悄悄话的鬼祟模样，小声道：“你都知道她是‘高岭之花’了，还敢惹她，不是自讨没趣吗？” 陈霆也不由小声地凑过来问：“宁青筠在学校也这样？” “对啊，她一向都是这样，不近人情，冰山一样，又霸道，谁也不敢惹她，几乎所有男生看到她都怕怕的。你看，她抢我的机票，我根本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地与她换座。” “没想到啊……宁青筠居然是这样厉害的姑娘。” 秦克又压低声音，神秘道：“不过啊，宁青筠有个秘密……” 陈霆立时提起了兴趣：“什么秘密？” “只要对她说一句‘学委天下第一’的咒语，她就会进入失神状态，让她做什么她都做。” 陈霆以怀疑的目光看向秦克，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不信。 秦克一脸说真话被质疑的委屈表情：“你不信？我试给你看！” 他转头，对着宁青筠伸出手，在她眼前画了两个圈，然后低声道：“学委天下第一！笑一个！” 宁青筠忍不住卟哧地笑了出来。 陈霆顿时被宁青筠的漂亮笑容晃着了，我的天哪，这宁青筠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而且秦克居然轻松就让这个清冷至极的宁青筠笑出来？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秦克伸出手：“来，学委，帮我擦下手，有点脏。”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地从小包包里掏出湿纸巾，替他擦干净手。 陈霆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这还是刚才那个冷漠得拒人千里的宁青筠吗？ 秦克又道：“我想吃口香糖。” 宁青筠又听话地掏出一瓶口香糖，还倒了枚到他的手里。 秦克将口香糖抛到自己嘴里，然后笑呵呵对陈霆道：“这咒语有效吧。” 陈霆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伸出手，试探道：“学委天下第一！请给我一枚口香糖！” 宁青筠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转手便把口香糖收了起来，又对秦克道：“玩够了没？和白痴玩这么有趣？” “一般有趣，一般有趣。” 陈霆这时才明白被秦克耍了，不过他没敢发作，赶紧悻悻然闭嘴了。 自己一定是眼瞎了，这秦克和宁青筠分明是一对，自己在人家男朋友面前搭讪姑娘，不被捉弄才怪！ 旁边的陈翰音、洪星纬则是在偷偷地幸灾乐祸，这个陈霆居然敢招惹宁青筠，简直找抽啊……难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天才全文彦，就是因为觊觎宁青筠，被秦克弄成废人的？ 这时飞机进入了平稳飞行期，施存远过来，开始了惯例的叮嘱。 “你们都是代表我们华海省出战国赛的奥数尖子生，接下来的几天要守望互助……” “我再说明一下这次国赛的规则，虽然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但我还是得最后重复一遍。” “这次国赛没有预赛，直接就是正式比赛，卷面总分一共是300分，每题都是20分，题目的数量是15题，是上一届的3倍。” “题目不按难度排序，而是随机排序的，这和省赛、市赛都是一样。考试的时限是三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后才能交卷，不过这次怕没谁能提前交卷，十五道国赛难度的题目，决不能轻视，更不能粗心大意，有时一点点的计算失误，后面就算步骤对，也不会给分的……” “国赛将于2月10日，也就是大后天的早上九点开始，一直考到中午十二点。全国参加本次国赛的考生有152人，最终按总成绩排序，前10%，也就是15人为金牌得主，前10%至30%的30人是银牌得主，余下的都是铜牌。也就是说，想要得到真正的奖项，你们就要努力成为排名前30%的考生……” 秦克忽然举手提问：“施教授，我有个问题。” “你说。” “像我们这样只有六个考生的省份，学生是不是会打散到各个考室，不会分到同一个考室？” “是的。你问这个想干嘛……” 秦克嘴角泛起森森的冷笑：“没什么，只是确定下，避免误伤友军而已。” 第一百五十章 挑战书！ 卧槽！ 陈翰音、洪星纬的眼皮同时跳了跳，一下子想起了全文彦的悲剧，听说至今全文彦还没从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成绩一落千丈。 这秦克，不会是想在国赛里玩同样的招数吧？与他同考室的考生未免太惨了吧？ 两个学生暗暗为别的考生默哀，不过很快又想到，这可是国赛，不是市赛啊，秦克有本事这么玩得飞起吗？ 果然，施存远也皱眉提醒道：“秦克，国赛的难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严肃对待……” 秦克笑笑，没再说话。 “你哪……”施存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有时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只能提醒道：“秦克，你一定要以自己考好为最优先项。” “OKOK，施教授放心。” “行，我续续说考试的注意事项……” 飞机就在施存远的叮嘱声中，轰隆作响，载着这一行人飞往京城。 …… 京城是夏国的首都，也是学术之都，文气最鼎盛之所在。 这次的奥数国赛，就在京城的奥林匹克竞赛中心举办，秦克一行入住的也是竞赛中心里面的星级酒店。 众人很快入住到各自的房间，这次为了保证每个考生都能得到最好的休息，所以基本上都是按一人一个单间来准备房间的。 等众人安顿下来吃过晚饭，施存远叫来秦克和宁青筠：“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秦克一脸茫然问：“见什么人？” 林海波刚刚风尘仆仆地坐高铁赶到，他叹了口气，道：“去见邓弘国教练……他，他还在医院里。” 秦克一脸的震惊：“邓教练怎么在医院里？发生什么事了？” 宁青筠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心里奇怪，秦克好像知道邓教练的一些事呀，怎么这时又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施存远神色一黯：“秦克，这事你有权知道，之前没告诉你，是怕影响到你备战国赛，现在离国赛还有两天的，你应该知道了。” 当下将邓弘国的事说了遍。 宁青筠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听得小拳头捏紧，眼圈儿也红了：“所以……那些资料是……是邓教练……” 施存远沉重地点点头：“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见他吧，他一直念叨着你们，尤其是你，秦克。” 秦克也露出了沉痛愤怒的神色，可深吸了口气后，他却坚决道：“我们先不去见邓教练了，等国赛成绩出来了，我们再带着奖牌和证书去看邓教练！” 施存远和林海波见秦克斗志很足，都颇为欣慰，但林海波还是忍不住劝道：“你全力以赴去比赛就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你正常发挥，我们都相信你能考到好成绩。” “知道了，我和学委回去学习了，我就今晚再看看题！”秦克拉着宁青筠，一脸激愤地离开了。 …… 被秦克拉着走远了，宁青筠抬头，见秦克已恢复了平时的痞懒表情，忍不住小声问：“你是不是已事先知道了邓教练的事？” “知道。闻校长告诉过我了。” “那你刚才还装作……” “之前不告诉我们这事，是他们两位老教授的心意，如果我表现出已知情的样子，他们的这份心意不就会被辜负了？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任何时候都是。” 宁青筠有些明白了，不由惊叹地看向秦克，光是这份为人着想的心思，怕就没多少同龄人能想到和做到。 秦克的目光却投向漆黑幽深的窗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不这样表现，我怎么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 当天深夜十一点多，秦克敲响了林海波教授的房门。 林海授正要睡了，听到是秦克，还是披衣起来打开房门，奇道：“秦克，你这么晚不睡，找我是什么事？” “林教授，你手机能用吗？借我用用，我手机不知怎的就是上不了网，我急着查点资料。”秦克手里还拿着张纸，上面写了道数学题，还画有复杂的几何图案。 “你这么晚还在研究题目？” “嗯，多努力一天，就多一分希望，我……我不想让邓教练失望。” “唉，你这孩子，都说了别这么大压力……哪道题目你弄不懂？我帮你看看，等我找找我的老花镜。” “不用不用，林教授，我就是有条公式不太记得了，上网一查就知道，不用麻烦你的。” “哦，好吧，这是我的手机，没设密码，你查吧，查完就尽快回去睡觉，这时其实学习效果不大了，最关键还是休息恢复精神，保持最佳状态……” “知道了，谢谢林教授。” 秦克接过手机，走到电视旁的小桌子上，打开手里的纸，一副要对着查东西的样子。 林海波年过七旬，眼睛已不太好使了，这时没带老花镜，自然看不到秦克的小动作。 秦克打开林海波的微信，果然找到了一个名为“第九十九届奥数国赛领队交流群”——这是他坐飞机时就林海波嘴里打听来的，这个交流群里有带队参与本届国赛的所有省份的领队和工作人员。 秦克将摊开的纸翻了个面，原本写着数学题的白纸背后，居然也写满了端正的字体。 秦克将这面拍了照片，发到群里，然后把照片直接删了，将这个交流群设置为静默模式，把手机也调为静音，才收起纸，把手机交还给林海波。 “谢了，林教授，我查到了。我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好好，你记住，可以有斗志，但不必有压力。你的实力我们都相信，应该是有拿金牌的潜力……” “我知道了，谢谢林教授的指点。” 送走了秦克，林海波打了个呵欠，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便熄灯睡了，他年纪大了，又奔波了一天，确实累坏了。 他绝对没想到，在他刚刚合上眼的时候，“第九十九届奥数国赛领队交流群”，炸开了！ …… 澄海市的领队教授叫卫达雄，澄海市向来是奥数成绩最好的直辖市，连年都有几个拿金牌的学生。 这届国赛虽然听说在大半个月前的一次出题组会议里闹出了意外，导致原定于1月底才下发的题型改革方案和新型题库提前发布全国各省，但卫达雄并没太在意，以那些二三流省份的实力，早十天半月拿到这些资料也什么没用的。 他们这些有信息优势的强省、强市早就将所有新题型都研究透彻了，胜券在握。 卫达雄甚至有信心，自己的得意学生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拿下这届国赛的冠军，也就第一名！ 所以这时他只是轻松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新闻，忽然手机弹出消息，却是看到安静了大半天的“第九十九届奥数国赛领队交流群”里有人发了张照片。 他大觉奇怪，这个交流群主要是国家奥数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发布消息用，或者各省领队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在上面问，不过这个群建了快十天了，该问的该发布的都早发完了，最近已没什么人在里面说话了。 像这样大半夜发消息更是奇怪。 他好奇地打开照片，一看之下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这……这算是什么？ 只见这是一张拍摄的照片，里面是一张写满了端正字体的白纸，最上面的三个字就是—— “挑战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正的学神，会以实力，扫平一切不服！ “挑战书” “各位奥数组委会的专家、教授们、各省领队们，以及看到这封挑战书的所有考生：” “我叫秦克，华海省的本届奥数国赛参赛考生，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人造天才’，哦，就是你们认为‘背了题库录假视频’的那个，如果还不知道，请上B站搜索下《数学知识报》去年十二月的视频，播放量最高的那条。” “今天我发这个挑战书，没什么伟大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们，尤其是国家集训队，还有浙、湘、鄂这样的奥数强省，以及澄海市的奥数尖子生们——真正的学神根本不需要通过什么不光彩的蝇营狗苟手段，依靠信息优势来取得胜利，只有学渣才需要！” “哦，我不是说你们学生当中的某一个是学渣，我是说，刚才点到名的所有人，都是学渣！” “今天，我在这里向你们的学生，向这届的国赛出题组，以及向历届的奥数国赛纪录发起公开的挑战！” “一个小时！我将会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本次国赛考试的十五道题！而且每道题，我都会以两种方法来解答，并且能拿到满分的300分！” “不服气？不服气的话你们就让学生来超越我！” “如果我做不到上面所说的目标，或者你们的学生中有谁的分数能超过我，又或者用一种方法正确完成整份卷子的时间比我还短，那就算我挑战失败，我到时会站在奥数中心的大门口，等着你们所有人来抽我的脸！” “但如果我做到了，或者你们引以为傲的尖子生们没任何一个能赢得了我，那么，请参与本届国赛的领队们、学生们，都联名支持邓弘国教练的呼吁，从这届开始，取消国家集训队以及所谓数强省的任何信息优势特权！让全国所有喜欢数学的学生们，都能公平地站到同一起点！” “只有公平公正公开，我们夏国的数学届，才会百花齐放，呈现真正的勃勃生机！” “此外，再请在1月18日晚上的出题组会议上，所有曾质疑或者谩骂过邓弘国教练的所谓专家们、教授们，都登门向邓弘国教练道歉！” “最后，考试当天，欢迎出题组的专家、教授们现场来监考，看我做题，我不怕被打扰，不怕你们以任何不光彩的手段来影响到我答题的速度！我也欢迎所有阅卷组的老师一起来批阅我的答卷，我的答卷，经得起任何的检查！” “这届国赛之后，你们就会知道，真正的学神，会以实力，扫平一切不服！” “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 “20XX年2月10日，夜” 嚣张！狂妄！扯淡！ 卫达雄第一印象就是这三个贬义词。 他一边冷笑一边摇头。 呵，这个叫秦克的学生，好大的口气，以学神自居也就罢了，声称挑战所有奥数强省、国家集训队的奥数尖子生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挑战出题组的专家教授们？还要挑战历届的奥数国赛纪录？ 印象中奥数国赛有史以来，最好的记录也就是六十几年前，有个天才考生在两个小时五十九分交卷，五道大题全做对，拿了个满分。 这也是近百年奥数国赛，唯一的一个满分，那个天才考生也因此名列夏国数学史！ 现在这个秦克，居然声称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全部大题，而且每道大题还有两种解法，并确保拿到300分的满分？ 简直是狂妄得没边了！脑子进水了吧！ 哪怕出题组里的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专家、教授，都不敢夸下这样海口！ 要知道这届的国赛可是进行大幅度的改革，难度向着IMO靠齐，论起难度，较之往届起码提升了20%，而且题目的数量更是大增，达到了整整十五道！ 是往届的三倍！ 之所以出这么多题目，根本就不是抱着有学生能完成的心思，而是为了响应上头的改革要求，尽可能地发掘出擅长不同题型的尖子生来，再从中优中选优，选择那些基础最扎实、知识面最广的金牌学生，代表国家征战IMO。 同时也为了考察一个学生快速审题、判断题目难度的能力。 而这，也是近来IMO比较热门的一个转变方向。 按出题组专家们的预测，这次国赛考试，哪怕有擅长判断题目难度、而知识面较广的顶级奥数尖子生，在三个小时内能解出五道大题，基本上就能稳拿第一第二名了。 卫达雄也是这样的判断，这次他带来参赛的有十八个尖子生，当中最厉害要数杨烨，但哪怕杨烨在钻研熟悉了新题型、发挥最佳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在三个小时内完成最新型练习题库里的六道大题。 这已足以震动整个澄海市的奥数界了，也让卫达雄等领队认为，杨烨有九成九的概率登顶本届奥数国赛，坐上冠军的宝座。 至于一个小时内完成十五道题？吹牛皮不打草稿！你以为是你们三流省份里的初赛题目？ 后面什么两种解法，卫达雄直接无视了，国赛的题目之难，连他这样的老教授，也未必能想出两种解法，更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了。 卫达雄越看越觉得搞笑，就像看到一个小孩子不自量力地叫嚣着，要通过乘坐买来的烟花，飞上月球上玩一样。 邓弘国啊邓弘国，没想到你拼了命也要力撑的学生，居然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他摇摇头，关了这图片。 在他看这照片里的《挑战书》之时，手机不断震动，提示“第九十九届奥数国赛领队交流群”有新的消息，不问可知，群里定是炸开了。 卫达雄看了眼，果然，清一色的嘲讽与质疑，还有痛心疾首者。 “华海省？那个近十年来连银牌都没拿到过的弱鸡省份？” “这是我今年见过最搞笑的笑话了。” “我已转给我的学生们，正好让他们乐乐，也好舒缓下压力。” “这个叫秦克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是被人恶作剧了？这个发出来的林海波也不管管？” “我教书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狂妄自大的学生。一个人单挑奥数强省加国家集训队的近九十考生？叶问也只敢打十个！” “呵，果然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类。大概为了出名，什么手段都不管了。” “居然敢公开叫嚣张，挑战这么多人，真不知道这学生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其情可嘉，其行可笑。年轻人是要替邓弘国出头吧，可惜不知天高地厚，徒增笑料。” “有勇无谋，就算是为了替邓弘国争面子，也不应该提出这样不切实际的夸张目标，你还不如踏踏实实的考试，拿个银牌什么的，也算是勉强对邓弘国有个交待了。” “你们没发现最搞笑的是一个小时以两种解法完成整张卷子而且还叫嚣满分的目标吗？” “这年头的学生真是什么都敢瞎说，吹牛皮不打草稿，真是世风日下，要知道当年我们……” 卫达雄看得直发笑，不过他想了想，却没将这图片转给自己的学生们。 毕竟他带来的那些尖子生们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指不定一时心态不稳就被挑衅到，到时为了给这个秦克教训，拼了命地加速做题，那反而影响到正常发挥…… 咦，还真有可能，这指不定是华海省的阴谋，推出这么一个学生的挑战书来激怒别的学生，从而使得别的学生心浮气躁，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阴险啊，自己可不能中计了！ 卫达雄正想着，忽然手机微信响了响，有个学生发了张图片过来，还气愤地问了句：“卫教授，这个《挑战书》是真的吗？这秦克好大的口气！这是视天下英雄为无物了？还敢说我们是学渣！？” 卫达雄一怔，点开一看，果然是秦克的那份挑战书照片，这消息传得好快！ 未等他安抚这个学生，接二连三就有学生发来了消息，杨烨甚至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语气生硬，大有数学学神被冒犯的震怒。 “呵，这秦克有点意思，这个挑战，我杨烨接下了！” 卫达雄忙宽言安慰，让他不必受到这挑战书的影响。 但他无疑太少看十六七岁年纪高中生们的冲动与傲气了，尤其是这些天之骄子，在各自的学校哪个不是超级学霸乃至学神的存在，看到这样大言不惭的挑战书，怎可能没火气？ “区区一个华海省的省一，就敢叫嚣？那种三流水平的省份，我们这边随便抽个人去，都能吊打他们全部！” “就是，这次国赛不让这小子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学神，他都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坐井观天！到时我们一起去，抽烂他的脸！” 秦克的这封《挑战书》，以极可怕的速度，迅速在考生当中传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带你私奔！ 华海省的参赛选手中，陈霆性格比较跳脱外向，早就和隔壁几个外省的考生混了个脸熟，然后加入到了不知道谁建的考生交流群，里面已有几十人了，所以他是最先看到有人转出来的这个挑战书照片的。 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秦克这是玩啥子呢？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他火速发给了一起参加过培训的陈翰音、洪星纬。 陈翰音、洪星纬：“……” 虽然早在飞机上就预感秦克要搞事情，但没想到会搞得这么大这么夸张！ 这是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所有奥数强省和国家集训队的尖子生们啊！ 秦克啊秦克，就算你再牛逼，也只是能在华海省的地盘牛逼啊，你怎么敢到国赛上叫嚣起来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陈霆：“两位兄弟，群里有人向我打听秦克了，我怎么回答啊……出卖他的事我做不出来，但我与他不熟，没法子替他辩解啊，要不，我把你们也拉到那个群吧，听说你们与他熟些！” 然后陈翰音、洪星纬就发现自己被拉到了有七十多人的“九十九届国赛考生群”中，无数的嘲讽迎面而来。 “欢迎华海省的大佬光临，咦，怎么秦克大佬不敢亲自来了？派两个小弟来打前锋？” “小弟也行，先玩着，大伙儿注意了，别把他们玩残。” 陈翰音、洪星纬：“（瑟瑟发抖.jpg）” 大佬们饶了我们这两个小路人吧，我们真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啊！我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摸到银牌，实不在行就像上次那样，拿个安慰的铜牌回家挂挂，骗骗不懂事的学妹而已啊…… 就在《挑战书》以恐怖的速度飞快传播之时，秦克早背着个行囊，敲响了宁青筠的房门：“学委，是我。” 宁青筠一直没睡，因为秦克让她不要放下行李箱里的东西，她只是洗过澡换过一套干净的衣服而已。 一听到秦克的声音，单马尾少女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条缝，认清确实是秦克后松了口气，才打开门让他进来。 少女不满道：“秦克你到底要干嘛，不让我收拾东西，又不让我穿校服，还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秦克笑嘻嘻地过去拉起她的行李箱道：“走喽，今晚我们不在这里住。”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在这里住？那我们去哪住？” “当然是带你私奔！”秦克一把拉起单马尾少女的小手，拉着她快步往酒店外面走去。 宁青筠小脸一红：“喂……什么私奔，这么难听，你到底要干嘛呀？” “走吧，到了我订好的酒店我再告诉你，再晚点走怕来不及了。”秦克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笑道： “对了，学委，这次我们离开，我事先没有告诉施教授，是自作主张，回来指不定要挨批评的，你可以决定是不是跟我一起走。” 宁青筠听了明显一怔，随即无奈道：“真要走？” 秦克点点头。 这个十六年来都循规蹈矩惯了的乖女孩略一犹豫，终于还是一咬红唇，跺了跺脚：“你这坏蛋，迟早一天我会被你带坏的……走啦！” 秦克嘿嘿一笑，拉着少女柔软细嫩的手儿，快步跑出了酒店，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两人已来到了另外一处三星级的酒店。 秦克的手机开始响起来了，是李向学打来的。 秦克没理会，拉着宁青筠到前台办理了入住，然后一起往电梯走去。 宁青筠留意到办入住时，前台服务员惊讶地打量着自己，那目光似乎在看一个跟男生开房的坏女孩，不由小脸绯红，困窘难为情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这样被男生拉着，单独住酒店，又是她平生第一次的经历，她又羞又慌张，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四周，要不是秦克拉着她，她都能撞到墙上去。 一直到了电梯，里面又空无一人，宁青筠才松了口气，狠狠地掐了秦克一下：“坏蛋！刚才我又被人误会笑话了！” 秦克心情却非常不错，今晚居然能成功“诱拐”宁青筠，说实话让他非常惊喜。 这证明宁青筠对他的信任已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不然现在这个羞恼的宁青筠指不定会咬他。 虽然很想试试被宁青筠咬的滋味，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的时机。 他一脸的正经与无辜：“怎么会误会，你没听到我和前台说的吗，你是我表妹。哦，我订的是家庭房，就是有一大一小两个单间和一个客厅的那种。一般是一家人一起住的，到时我们一人一间房，就像在绿翠盈居一样。” 宁青筠暗地里松了口气，说实话，在这样没有老师、同学陪同的陌生环境里，如果要她和秦克分别住两个房间，哪怕是相邻隔壁她也会很害怕。 但与秦克住一间房，她又……她又会特别的慌张与紧张，根本做不出这样与男生同睡一间房的事来。 现在这样带两个大小房间的套间最合适不过了！见这坏蛋考虑得如此周到，宁青筠傲娇地哼了声，终于没再掐他。 两人来到大套间，见里面倒也非常干净雅致。宁青筠转了圈，见果然是两个房间，而且都带门带锁，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秦克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大点的房间里：“学委，你住这个房间，我住隔壁房间。对了，你手机快取出来关掉，看到谁找也别理会，我自会处理的。” 宁青筠瞪着漂亮的丹凤眼：“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没？” “哦，没啥，就是我写了封挑战书，向那几个奥数强省和国家集训队的考生发起挑战而已。” 秦克说得轻描淡写，宁青筠“哦”了声，很快又怀疑道：“那和我们跑出来单独住又有什么关系？” “呃……我那挑战书，语言方面有点儿嚣张，估计施教授和林教授会狠狠批评我，指不定还要我发个道歉声明之类，我嫌麻烦又怕听他们唠叨，就先逃出来了……至于你嘛，作为华海省的考生，估计也会受到波及和骚扰，我就干脆将你也带出来了，避免影响到你的休息。” 宁青筠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出手儿道：“你到底写了什么挑战书？给我看看。” “文笔太差，要不你还是不要看了……”秦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拿来！”宁青筠用她那双又大又圆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克。 秦克举手：“行行，学委你赢了。”他掏出自己写的挑战书，递给了宁青筠。 宁青筠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她气愤道：“秦克！你做事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冲动？你看看你都写了什么？一个小时做完全部题目，还用两种解法，做不到就站门口让人打脸？就算你要替邓教练出口恶气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吧？这怎么可能做得……” “我能做到。”秦克轻轻一笑，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透出睥睨天下的自信：“相信我，我能做到！区区一些自以为是学渣，别说就九十多个，就算是这一百五十人一起来当我的对手，我又何惧！” 他伸手揉揉少女的秀发，温声道：“这个世上，有资格且能够跟得上我步伐的，只有你。所以，这次国赛你一定要加油啊，我的第二名。” 这还是秦克第一次这样伸手按在单马尾少女的头上，他的动作很温柔，手指间的温柔，以及他霸道自信的神色语气，让宁青筠不知怎的便红了脸蛋，心跳也骤然加速。 更有种让人晕眩的情愫在心里急速生长，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生动，就像早已萌芽的种子，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阳光和养分，努力地向上蹿起，伸展着枝叶一样。 “……自大狂，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睡了！”宁青筠慌慌张张的拨开了秦克的手，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身子发软地慢慢坐倒，心脏的急速跳动却没减缓下来。 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是个嚣张霸道，又自大狂妄的坏蛋，为什么自己的脸会这么红，心跳会这么的快？甚至有种要晕眩了的感觉？ 这时秦克的手机响了，秦克接通，然后宁青筠在房间里也能听到施存远生气的吼叫：“秦克，你为什么要发这样挑战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学委，我们去击溃一切来犯之敌！ “不这样做，我良心难安，我心里不痛快，我连觉都睡不踏实！” 秦克坦然说罢，又嬉皮笑脸道： “抱歉，施教授，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如果给您和其他同学带来麻烦，实在很不好意思。哦对了，我和学委现在不在奥体中心了，我们到外面住了，这里清静点。你和林教授不用担心我们，考试当天的早上我们一定会到的，你们在门口等我俩就行，哎……我手机没电了，施教授再见！” “搞定，关机，睡觉喽，学委，明天我带你去京城到处玩玩呀，我春节时就做好旅游攻略了，我们放松玩两天，然后……一起杀奔国赛，将那些渣滓们，杀个片甲不留！” 宁青筠咬着红唇，虽然没看到秦克的神色，但能想像得到他那痞坏痞坏的嚣张样子。 “坏蛋，整天这么嚣张……” 少女又想到他居然在春节就做好了旅游攻略计划，还预订了酒店，怕今天的挑战书之事，绝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甚至可以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算了……反正这家伙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又不擅长这些，听他的安排就是了。 只听秦克在门外问道：“学委，你睡了没？怎么没半点动静。” 宁青筠现在小脸滚烫滚烫的，有点不敢面对他，便心慌慌道：“……准备睡了。” “陌生的环境能睡得着不？需要我给你唱儿歌吗？”秦克的声音虽然笑嘻嘻的，但里面分明透着关怀与宠溺的温柔意味。 宁青筠从心里享受这种被宠溺的感觉，只是她脸皮太嫩，嘴里不肯承认，只是低声道：“……你想唱就唱呗，我又拦不住你。” 当天的夜晚，虽然是睡在陌生的床上，但宁青筠听着门外秦克熟悉的儿歌声，心中一片安宁，很快就进入到甜美的梦乡中。 …… 国家奥数组委会里的副会长，出题组的组长岳文道却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才听到这消息的，他昨晚有应酬喝醉了，现在的太阳穴还有些疼，他拿着打印出来的挑战书反复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岳会长，这事您看……”女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岳文道揉着太阳穴道：“放着不用管。” “可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了，如果不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他哪点违反参赛规定了？这篇东西看似态度嚣张，实际上却是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处罚的点。” 女秘书细想了一遍，不由震惊道：“……确实没有。” “别看这文字里透着张狂，但行文极为慎重，针对的只是澄海市和四个奥数强省以及国家集训队，暗中却是举着替那些二三流的奥数弱省出头的大义旗号，又打着为邓弘国抱不平的幌子！所以，他真正的目标并非是挑战，而是引起关注。” 女秘书不解：“引起关注？” 岳文道很享受美女秘书这份疑惑的神色，这样他解答起来才有成就感： “对，他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们组委会向邓弘国道歉，而是借助此次事件引发所有关注国赛的人对于‘信息公平’的关注罢了。别的不提，你说他定的目标有可能做到吗？一个小时完成所有的题目？还有两种解法？呵，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可他还是定这样的目标，用意还不够明显吗？” 女秘书更加想不明白了：“那他就情愿站门口被人抽耳光？” 岳文道笑了：“第一，根本不会真有人抽他耳光，顶多就是来自那些奥数强省和国家集训队学生的冷嘲热讽，可能嘲讽他什么？也就是‘口出狂言’‘不自量力’罢了，而他愿赌服输，光明磊落，反倒会让人另眼相看，而那些弱省更会被激起同仇敌忾之心。” “第二，就是引发更大的关注，这事件越是发酵，就越可能会引起媒体采访，最终聚焦到‘信息差异’的不公平上。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女秘书听得暗暗咂舌：“这个学生好生厉害。” “这份计谋哪可能是一个高中生想得出来的？甚至这份挑战书，也不可能是这什么秦克写的，他只是个工具人，我猜这次的挑战书，九成九是那施存远弄出来的，听说他是邓弘国的大学同窗兼好友，想借题发挥，替老朋友完成心愿罢了。呵，一群无聊的理想主义者。” “那我们怎样应对？” “不必理会，我们回应，就会引起更大关注，只会中了他的计策。我们按兵不动，到时这学生输了，我们再出面调解，大事化小，别人反倒会觉得我们胸襟宽广，有容人之量，我们再引导一下媒体，这事件便不了了之。”岳文道自信道。 “果然还是会长厉害，邓弘国、施存远之流，黔驴技穷，不外如是！”女秘书立时大拍马屁，岳文道得意地淡淡一笑，不再将这“小事”放在心上。 …… 而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岳文道口中的“工具人”秦克，正拉着他那漂亮可爱的小白菜，在京城里走过古旧的小巷，看过沉淀着历史的宫殿，踏遍史铁生轮椅留下过车轨痕迹的天坛……秦克分明将这当成是旅游约会了。 两人的手机全关机了，算是过得比较轻松自在，至于奥数界有什么风风雨雨，秦克不提，宁青筠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2月10日，奥数国赛当天一早，秦克与宁青筠办理了退房，坐上了出租车，前往奥体中心考场。 车上，宁青筠得到秦克的允许，才打开了手机。 她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下，便停了下来，宁青筠看了看，只收到了几条短信，都是施存远和林海波问两人在哪里的。他们对宁青筠倒还算客气，短信里没说什么批评的话。 但秦克的手机就响个没停，短信、微信，几乎要爆炸了。 秦克把手机丢旁边，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手机的连续震动才停止。 秦克重新拿起手机，然后宁青筠便瞧见他苦起了脸。 单马尾少女忍不住偷偷靠过去瞟了两眼，见到短信里两位老教授将秦克狠狠骂了遍，什么无组织无纪律、胆大妄为、居然还敢将宁青筠也骗走了云云。 “看来要做好准备，接受暴风骤雨的洗礼喽。”秦克叹了口气，关了手机喃喃道：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这时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宁青筠忍不住卟哧一笑：“你还有心思背《海燕》？” 秦克笑嘻嘻道：“为什么没心思？不过就是挨批嘛，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脸皮厚。谁批评我，我都能左耳进右耳出。” “你这个家伙！谁当你的老师真是倒霉！”宁青筠无奈地摇摇头。 “学委不用担心，反正主犯是我，你是被胁迫的，他们不会骂你的。”秦克一边说着，一边从行囊里拿出一条浅红色的绸带，以及一支油性笔。 摊开绸带，秦克在上面写上四个大大的字：“华海·秦克”！ 他将红绸绑在额头上，一甩长长的绸带，乐滋滋地问道：“怎样，学委，我帅不帅？” “幼稚鬼！”宁青筠白了他一眼，见他那里还有条绸带，便伸手取了过来，又夺过他的油性笔，在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上“华海·宁青筠”，也系到了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上。 “不过……”少女嫣然一笑：“今天，我陪你幼稚一回！” 秦克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笑容，心中豪气顿生，他举起手掌，宁青筠默契地与他“啪”地击了个掌。 秦克笑道：“嘿，是不是有种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感觉？” 宁青筠心中其实也真有几分的热血沸腾，只觉得这十六年来第一次做这样幼稚却热血的事，有点像迪迦奥特曼里大古孤身面对强敌的感觉，嘴里却说：“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这时出租车已到了考场外，秦克交钱后与宁青筠下了车，意气风发地一挥手：“走吧，学委，我们去击溃一切来犯之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渣！ 施存远和林海波教授早就在考场外等着了，见到秦克拉着宁青筠及时赶到，一直紧张地绷住的脸才松了下来，但未等他们出声批评呢，秦克已“啪”地立正敬礼：“报告施教授、林教授，秦克，宁青筠已抵达战场，今天如果战败，愿接受一切处罚！” “你……你这小子！”施存远和林海波明明满腔的牢骚、担心和火气，这时也被他的搞怪表现弄得哭笑不得。 林海波笑骂道：“你就可着劲儿作吧，我七十岁的老骨头了，看你还能再折腾我几回。” 秦克真心实意道：“抱歉，林教授。让你们担心了。” 林海波摇头叹道：“算了，要感谢就感谢施组长吧，这两天他替你顶住了所有的压力，一步都没退让过，更没道过歉，他说了，你说话就是他说的话，他相信自己的学生，你输了，他陪你一起去考场门口，一起给人抽耳光。” 秦克看着施存远板着的脸，花白的头发，以及深深的眼袋，不由鼻子一酸，他深深地鞠躬道：“多谢施老师，多谢林老师。” 这是师生之礼，秦克是真心真意将两位老教授当成自己的恩师。 施存远摆摆手，板着脸问：“你有几成把握能做完全部题目？不用说一个小时，三个小时能做完也行。” “十成。” 施存远看着秦克自信的神色，长长地舒了口气，掏出两张准考证递了过去：“拿着，你们俩的准考证，等你们考完了，我再狠狠批评你们！” 秦克眨眨眼：“谢谢施老师。不过我还想做一件事，你们能不能当没看到？” 林海波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子又要闹什么妖娥子？” 秦克嘻嘻一笑，朝李向学、陈霆、陈翰音、洪星纬四个伙伴道：“四位兄弟啊，不好意思，想必这两天也连累你们，让你们受累了。” 李向学摇摇头没说话，陈霆、陈翰音、洪星纬却都苦着脸，这两天他们作为“华海省考生”的一员，确实没少受牵连与嘲讽。 秦克笑道：“放心，我去替你们扫除一批敌人，当是赔礼，至于能不能拿到银牌，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陈霆吓了一跳：“你……你又要做什么？”跳脱如他，也真被秦克这无法无天的家伙吓成了惊弓之鸟。 秦克眼中露出了凶猛野兽即将捕捉猎物的锐利神光：“别怕，你们快进场吧，我不想误伤友军。” 卧槽！ 陈翰音、洪星纬最先变了脸色，虽然不知道秦克要做什么，但留下来绝对没什么好事，他们赶紧一扯陈霆和李向学：“走了走了，我们先入考场！”他们连道别也没来得及和两位老教授说，便脚底抹油跑了。 秦克把行囊和宁青筠的行李箱都放了下来，托施教授二人代为看管，又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手鼓来，然后来到一片空地上，用力地敲了起来。 林海波忍不住问宁青筠：“小宁，这秦克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做事总天马行空的，谁也猜不到他的心思，不过……他做的事，应该都是有深意的。”宁青筠望向秦克的目光透着异样的盈光。 这时秦克越敲越响，“咚咚咚————！”急促而响亮的鼓声起了许多考生的注意。这时正是八点左右，距离开考还有一个小时，大多数考生都是这个时候才到达的，闻声都看了过去。 这一看，便首先看到了秦克额上系着的红绸带，以及那非常醒目的“华海·秦克”字样。 “咦？华海，秦克？他就是秦克？那个写挑战书的傻帽！” “这两他害怕得躲起来了？怎么现在又这么嚣张地站出来了？” “谁知道呢，走走走，去看看。”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分钟不到，秦克四周便围了几十个考生，看他们身上的校服，有国家集训队的，有几个奥数强省的，也有个别是弱省的考生。 秦克停下了手鼓，瞟了眼已处于激活状态的系统界面，心里暗乐，不错，果然一到大型考试，系统就会自动提前一个小时激活！ “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用起来！ It's the show time！ 秦克目光如电，环视众人，高声道：“我叫秦克，来自华海省的考生。相信你们都听过我的名字了，没错，那封挑战书就是我写的！” 周围一阵喧哗，但未等有人出人发问，秦克用力一拍手鼓，立时压下了四周的嗡鸣声。 “这两天我刚好有事走开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评价我的，但多半都会觉得我没胆子，敢下挑战书，却不敢露面，是只会装样子的软蛋！” 立时就有人要嘲讽了：“呵，你也知道啊……” “现在！”秦克提高了声音，锐利而张狂的目光横扫众人：“我站在这里，却不是来听你们嘲讽的，而是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学神实力！” 秦克看了眼手表，脸上露出睥睨天下的傲气：“现在是8：10，离进入考场还有点时间，我们来玩个十五分钟擂台游戏如何？我就站在这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出奥数题来挑战！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难题，到底有多简单！” 四周再次一片哗然。 嚣张，太嚣张了！能来这里参加国赛的，哪个不是尖子生，超级学霸？ 可从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家伙！ 秦克伸出手指勾了勾，傲然道：“来吧，谁先来，别浪费时间！把题目念出来就行，最好你们自备答案，我现场口述解题思路和最终答案，你们自己翻答案对着！” 口述解题思路还行，可连最终答案都能答出来？ 这怎么可能！ 众人眼中的嘲讽与不信之色更浓，就像看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在表演。 “呵，秦克是吧，你是我见过最狂傲的家伙！我来第一个出题，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立时便有个眼镜学生站了出来，他随手掏出一份卷子，将题目念了出来： “已知 a、b 都是不等于零的常数，变量θ满足不等式组asinθ+bcosθ≥0，aθ≥0，求sinθ的最大值。” 众人一听这题，都皱起了眉，这题并不算顶级难度，但在国赛题目里肯定也算是中上水平了，起码在场有一半以上的都要苦思如何解题，想解出来怕得半小时以上。 但秦克只是淡淡一笑，几乎在那眼镜学生念完题目便开始回答了： “这题用数形结合就能轻易做出来。令 x = cosθ， y = sinθ，约束条件转化为bx + ay ≥0 ，ax - by ≥0 ，x^2+y^2=1，也就相当于把问题转化为求圆在特定区域内纵坐标的最大值……” “所以，当a ≤- b 时，ymax =-b/(a^2+b^2)^1/2。” “当a 大于- b 时，ymax =a/(a^2+b^2)^1/2。这也是sinθ的最大值。” 听着秦克流畅得就像背答案一样把解题步骤全说了出来，在场所有的考生都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光是靠听，也未必能跟得上秦克的思路。 有人推了推那个眼镜学生：“喂，他最后的答案对不对？” 眼镜学生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翻出答案来看了看，他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地颤声道：“对……对的。” 全场一片哗然。 有没有搞错，全程心算，没动过笔和草稿纸，就完成了一道极有难度的奥数题？ “你们是不是在配合演戏啊？”因为实在太难以置信，有人怀疑道。 秦克看向他：“那你出题吧，最好快点，因为刚才已过了四分钟。” 那人是个高瘦的学生，他赶紧翻出错题本，从里面选了道他认为极难的题目念了出来。 秦克依然秒答，几乎没任何思考便口头将难题解了出来。 那高瘦学生失魂落魄，喃喃道：“这不可能……我当时做了一个小时都没能做出来……他怎么可能秒答？还全程心算？” “就这点难度的题目，居然好意思叫难题，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来吧，还有没有挑战我的，尽管报上难题来啊！”秦克负手而立，竟似乎有一种“独孤求败”般的大宗师气度。 在场的学生却是人人倒抽口凉气，刚才那两道难题连他们听了都未必有把握能解出来，可这秦克，竟斩瓜切菜般就解了出来？瞧他的神色，根本就没当是什么难题！ 不可能！决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又有两个不信邪的学生提出两道自认为极难的奥数题目，秦克依然流畅秒答，整个过程没半秒钟的停顿，简直就像在念答案。 于是在全场的一片死寂之中，又多了两个双眼无神，失魂落魄、信心全无的考生。 这时那些原本想抱臂看热闹的领队终于坐不住了，在场的考生人人脸色发青，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卧槽，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学生还怎么参加接下来的考试！他们忙过来拉回自己的学生。 十几个领队冲了过来，使得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秦克冷淡一笑，环视全场，轻蔑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是出自奥数强省或者国家集训队，都是些自命不凡的所谓天才尖子生，但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渣！没有了信息优势，你们什么都不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哦辖，又一个心态崩了 一众考生几乎出离愤怒了！ 妈蛋！你还能不能更嚣张更张狂了！ 对于一向只有他们以这样傲慢的神色来蔑视学渣的一众奥数强省、国家集训队的尖子生来说，秦克的这番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加羞辱啊！ 在场几十个考生又羞又愤，有些已被领队强拉到了十几步外了，闻言依然气得脸都胀通红了，他们回头想要开口反驳，但与秦克那锐利的目光相接，立时便底气全消，明明想放出来的狠话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秦克刚才那惊人的表现面前，他们所有的骄傲与自信，几乎都被碾压成渣了！ 但终究是有人忍不下这口气的，鄂省里一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男生挣脱领队的手，冲到秦克面前，大声道：“我这里还有道题，你有本事就继续秒答！” 秦克挑挑眉：“放马过来！” 青春痘男生咬着牙，从背包里取了一本厚厚的习题册，翻到一题，高声念道： “将3000X3000的正方形以任意方式分割为多米诺骨牌，试证明：一定可以用三种颜色对这些多米诺骨牌染色，使得每各颜色的多米诺骨牌的个数都相等，且对每个多米诺骨牌而言，与其同色且相邻的多米诺骨牌的个数不大于2！” 念罢，他瞪着秦克：“有本事你马上就证明出来！” 秦克淡然一笑：“你是哪个省哪个学校的。” 青春痘男生瞧着他的神色就来气，怒道：“我是鄂省师大附中的！怎么，证不出来要拖延时间？” 秦克哂笑道：“呵，原来是顶级名校，鄂省师大附中的天才学生啊，难怪出手就是IMO难度的题目！” 四周一众考生都不由哇了声，难怪这题目他们听着都觉得难度极大，完全没想到怎么下手去证，原来竟是IMO难度的！ 青春痘男生脸色胀红，这确实是一道IMO难度的题目，他向来很喜欢钻研难题，但这道题难度太高，他钻研了三天三夜都没能证出来，后来还是找了学校的几个奥数指导老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算是证出来的。 用这样的题目来难秦克，他也觉得有点过分，但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他嘴硬道：“你又没说不能出IMO难度的题目，怎么，你不是学神嘛？你不是瞧不起国赛难度的题目嘛……” “好了，闭嘴吧。我现在就证出来。这样的题目看着深奥，真正想明白思路后没太高的难度，证明更不会难，用赋值法，以‘数’来代替‘色’就行。首先将3000X3000的方格表中（i，j）位置的方格填上数aij∈{1，2，3}，其中aij≡i+j-1(mod3)。然后按以下原则进行染色：如果多米诺骨牌不含数字k∈{1，2，3}，则将其染成颜色k……” 秦克几乎没任何思考，证明的过程便流畅地说了出来。 青春痘男生怔了好一会，忽然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双眼通红，瞪着秦克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证出来……这根本不可能，我们老师都花了一天的时间……” 秦克不屑地撇嘴道：“就这难度，居然要花一天时间？你的老师是体育老师？” 青春痘男生脸如死灰，忽然像是失了力气般坐倒：“不可能……决不可能……难道这题真这么简单？可是我花了三天三夜都没证出来的……难道我是白痴？我是傻子？” 鄂省领队脸色惨变，这可是去年国赛的金牌第六名，这届国赛极有机会争取前五的种子选手啊！这被打击废了可咋办？ 他慌忙过来扶起这学生温声安慰，但青春痘男生男生双眼无神，显是已处于极端的自我否认状态。 哦豁，又一个心态崩了。 “还有没有谁要来试试？”秦克无聊地打着呵欠，懒散的样子透出无比的张狂。 余下的一众考生你眼望我眼，全场一片死寂。 各个领队们更是如临大敌，用力地连拖带拽地强拉自己的学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妈蛋，要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今天的国赛怕有一半以上的考生丧失自信弃考了！ 眼看人越来越少，秦克看了眼手表，淡淡道：“算了，十五分钟的擂台时间到了，什么奥数强省、什么国家集训队的数学天才，我还曾以为多厉害呢，结果不外如是！你们，没一个人是值得我重视的对手，与你们一个考场，真是让我感觉扫兴！” 在场考生同时受到10086+的信心暴击。 正在离开的十几个领队也是人人脸色铁青，可看看自己的学生，居然被这样当面羞辱，也没底气回应，不由心中又气又失望。 问题是，秦克是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迎受众人挑战，凭他刚才展示出来的实力，自己的学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秦克听着系统不断传来的让人心情愉悦的、学神经验值增加的提示音，嘴角勾起，环视在场所有考生：“我的挑战书依然有效，咱们待会国赛赛场上见真章，不服来战，我专治各种不服！” 他转向人群中正定定地看着他的宁青筠，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痞赖神色，嘻嘻笑道：“走喽，学委，咱们进入考场！” 宁青筠忙低垂下视线，免得被这个家伙发现自己目光中那掩饰不住的崇拜与惊叹，她跺跺脚，快步走近秦克，低声道：“走啦，整天这么张扬，你这样会被人讨厌的！” “呵，说得我不这样张扬，这些眼高于顶的考生们就会喜欢我似的。”秦克很自然地拉住宁青筠的纤腕，转头对施存远和林海波笑道： “施老师，林老师，我开考后一个半小时就出来，你们有空的话，顺便帮我买杯热奶茶啊，我要烧仙草味的，多加点红豆，谢谢。” 说罢他拉着俏脸绯红的单马尾少女，施施然地走向考场检录处。 只留下四周满是惊叹、畏惧的目光。 林海波教授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证明自己没在做梦时，才有些不敢置信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刚才秦克那小子……以一人之力，压服了在场所有的考生，使得在场无一人敢挑战他？” “这个净爱胡闹的小子！”施存远小声地骂了句：“还奶茶呢，一个半小时如果不能做完全部题目出来，看我怎么狠狠批评你这无法无天的小子！” 他嘴里“骂着”，但额上的皱纹尽数舒展开了，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尤其是看到奥数强省的领队、还有国家集训队另一个与邓弘国向来不对付的教练员脸色难看至极，更是觉得从心里舒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秦克很朴素的价值观 这两天来，施存远顶着莫大的压力，还有来自各个奥数强省乃至国家集训队教练们的阴阳怪气、嘲讽的目光，偏又没足够的底气回击——他虽然相信秦克有夺得金牌的实力，但秦克定下的目标太过夸张，连他都不信秦克能做到。不只是秦克，他甚至不认为有任何一个考生、包括教授级别的老师能做得到。 可现在秦克却在这么多人面前，狠狠地替他出了口恶气，给他撑起了面子，他怎能不从心里感到欣慰？ 最让施存远惊喜的是，他再次看到了秦克的超一流数学天才实力！尤其是爆表的心算能力！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数学天才，甚至包括拿过菲尔兹奖的某位夏裔数学家，但都没刚才这一幕给他的震撼来得强烈！ 全程以心算，就解了几道国赛乃至IMO难题的题目！ 这小子的潜力，到底有多可怕？这小子未来的数学之路，到底能攀到多高的高度？ 施存远不知道，但充满了期盼！ 他看着秦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夏国数学届冉冉升起的朝阳！ 这轮火红的朝阳，正以无可匹敌之势，冲破浓重的乌云，将光芒照耀到整片大地，让之重新焕发生机！ 施存远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努力不让自己发热眼眶中的水雾形成水滴，却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他在心里喃喃低语道：“弘国啊……你没看错人……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护着的、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哪……” …… 秦克不像几位老师那样伟大，想到什么夏国数学届的未来，他只是个高中生，一个喜欢数学的高中生。 他热爱和平，他热爱生活，他喜欢与人为善，喜欢嘻嘻哈哈地与周围的人打闹成一团。 他从来不想当一个高高在上、傲气冲天的学神。 如果没有邓弘国的事情，他大概会选择平平淡淡、随随便便地拿个国赛第一，再在接受接受媒体的采访，吹上两句牛，比如“如果爱情也和奥数一样简单就好了”。 但秦克有逆鳞，他不能容忍自己敬爱的邓弘国教练因为坚守原则、坚守师德而被人侮辱！ 他更做不到在知道这两天来默默替他背负着所有压力的施存远、林海波教授，遭受了无数的白眼与嘲讽而无动于衷。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狂傲装逼的路。 他看不惯，他不爽，于是他就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让别的惹得他和他身边人不爽的家伙，变得更加不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坚持心中的正义，这就是秦克很朴素的价值观。 此时回想施存远和林海波刚才眼中的激动与不可思议，秦克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开心和快乐。 尤其是他身边的小白菜。 这时两人已通过了入场的检录，秦克看着宁青筠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的小脸，微微一笑，再次举起了手掌： “学委，沉着冷静，发挥出你的实力就可以了，我对你有信心，经过这一个月艰苦卓绝的特训，现在的你，已比那些渣渣们强上太多太多了。我等着你，和我一起站到领奖台上！让你爸妈看到你最优秀的一面！” “知道啦。”宁青筠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仿佛得到了某种温暖的力量。 她再次举起白嫩的小手，用力地与秦克击了下掌：“你也加油！” 她略一迟疑，又道：“这次你引起的关注实在太大，可能真会有很多人来看你答题，你……” 秦克自信一笑：“来吧，来得越多越好！我还巴不得他们来呢！” 刚才那一波装逼，秦克刷到了几百点的数学学神验值，虽然现在他已看不上这么区区几百点的数学经验值了，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何况他也不介意再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 澄海市的领队教授卫达雄来得比较迟，澄海市的十八名考生自然也来得比较迟，秦克都走进考场了，他们才慢悠悠地来到考场外。 这就是连年拿着奥数国赛金牌、银牌的底气与信心。 他们根本就不会像别的弱省那样，早早进场以调整心态，他们就算状态普通，依然有信心能挑翻那些弱省的考生们，唯一能让他们重视的，只有三个奥数强省、国家集训队里的天才尖子生。 对于澄海市这届考生中成绩最好、最受重视的杨烨来说，更是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作为澄海市最顶尖的高中、澄海中学的高三学生、学校最知名的数学学神，杨烨向来都是眼高于顶。 这届国赛能值得他留意的，只有集训队的梁绍平和湘省的杨旭。 这两个都是名气在外的顶尖高手，分别是去年国赛的第一名和第三名。 今年杨烨卷土重来，目标就是打败这两个有威胁的竞争对手，问鼎国赛！ 哦，今年这届国赛还有个“有点意思”的家伙，叫秦克，是个狂得没边的家伙，杨烨并没真将他放在心上，但有机会，他不介意尽可能地多做些题，以华丽的高分，给这个只会在弱省里坐井观天的考生一个深刻的教训。 若是能将这秦克打击得从此自闭，不敢再学数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敢以言语挑衅、冒犯数学学神的代价！ 杨烨正阴暗地幻想着，却听到远处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你们要有自信，那秦克一定是找了人来演戏，就是为了打击你们的信心，你们不要上当！” “可是领队……提问的有两个学生我认识，一个是浙省的、一个是国家集训队的，他们怎么可能与秦克串通好……” “我说串通好就是串通好！那秦克就是在背答案！当初看到那什么采访视频时，你们不也认同这点吗？清醒点，不要被这拙劣的伎俩动摇了心神！” “可是……那秦克真的好厉害，我这次在现场观察……感觉他不像是在背答案……” “闭嘴！他就是在背答案！你们都去用冷水洗个脸，清醒清醒！再这样下去，你们怎么考试？” 澄海市的一行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卫达雄也皱起了眉，尤其是看到气急败坏地训着话的，居然是鄂省的领队鄢寒时，更是惊讶。 这鄢寒他认识，平时虽然脾气不算好，但像这样气急败坏地在考前呵斥考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难道鄢寒不知道这时学生正是最需要稳定的心态，准备进入考场考试的关键时候吗？ 对话里的“秦克”二字，让卫达雄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我同考室，算你不走运了 卫达雄忍不住上前低声问了几句，鄢寒又气又急，骂骂咧咧地将事说了遍。 卫达雄这才知道那个写《挑战书》的秦克，刚才在这里举办了个“十五分钟擂台”，以口述的方式，现场破解了考生们提出的几道难题，将一众考生打击得不轻。 “真的假的？现场心算，直接口述整个解答的过程？”卫达雄还以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了句。 鄢寒满脸的晦气：“嗨，鬼晓得是真是假，反正不管真假，现在只能说是假的，你没看到我的学生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奶奶的，这秦克真TM是妖孽！你们倒是走运，没碰着他！” 卫达雄皱起眉，鄂省可是第一流的奥数强省，他们的考生连年都有金牌，最低也能拿到银牌，整体实力未必逊于澄海市，这样水平的尖子生们，居然被那个秦克打击得信心全无？ 这秦克真这么可怕？ 不管如何，卫达雄都决定不能让自己带来的学生们知道这事，可一转头，发现两方的学生已混在一起聊上了，澄海市的考生们都听得惊疑不定、将信将疑。 特么的！卫达雄暗骂了句，马上召集自己的学生，将他们带走，路上不断嘱咐他们，不要再管什么秦克，那就是个爱演戏的跳梁小丑云云。 杨烨却留意到刚才鄂省里的考生当中，就有去年国赛考了第六名的学生，这满脸青春痞的学生同样脸如死灰，双眼无神。 这让杨烨对秦克生出了几分的兴趣，这家伙，似乎真有点本事啊。 不过对于鄂省学生将秦克吹得多可怕，他是半点不信的。 现场秒解国赛甚至IMO难度的题目？呵，说这样的笑话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才将对手夸大吧，毕竟这也是常有的事了。 检录完进入考场，杨烨很快来到了自己的考室外，却意外地从考室外墙贴着的考生名单里看到了“秦克”的名字，而且非常凑巧，秦克就坐在他右边的座位。 杨烨不由嘴角勾起，露出阴森的笑容。 秦克啊秦克，和我同考室，算你不走运了！满嘴炮火车的渣渣，呆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学神！ 真正的学神，不是靠着什么挑战书里的吹牛吹出来的！ 而是用实力考出来的！ 取出证件，由监考老师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后，杨烨走进了考室，他看向自己右边的座位，便看到了目标人物。 秦克，非常好认，而且这家伙还很嚣张地扎着红头巾，正面前写着“华海·秦克”的显眼字样。 呵，还华海秦克呢！你怎么不说咏春叶问？真想一个打十个？ 杨烨扫了两眼这家伙，倒也长得人模狗样，只是一头天然卷的头发，似乎没梳理整齐般，显得有些凌乱，头顶还有根竖起的呆毛，脸上也是一副懒洋洋的痞赖神色，校服穿得松松垮垮，有点像混子。 就这样的混子学生，居然被鄂省的考们们吹得神乎其神？ 看来鄂省这届的奥数考生没落了啊…… 杨烨冷哼了声，就这么一个混子模样的学生，能有多少实力？那封挑战书更像瞎扯淡！ 果然还是像卫教授所言，都是阴谋，想借机动摇我们的心神罢了。 杨烨很快就对这秦克失去了兴趣。 …… 就在杨烨坐在座位上等候开考之时，国家奥数组委会的出题组里却炸开了锅，秦克在考场外的那场“十五分钟擂台赛”已传了回来，引起了极大的争论。 多数人都对这个发《挑战书》来“哗众取宠”的考生有印象，而且是负面印象，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这样挑战自己权威的学生。 只有少数作风比较正派，或者同情支持邓弘国的专家教授，才会偶尔替秦克开解一二，觉得这样的考生“其行虽不可取，其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当“十五分钟擂台赛”的消息传来时，出题组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怀疑与嗤笑。 尤其是听说里面似乎还有IMO难度的题目时，一众专家教授们更是摇头感叹，三人成虎，诚不我欺也，居然说能秒解IMO难题？开什么玩笑呢！ 有专家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看那秦克到底答题答得怎样吧？” 立时有人摇头：“不去不去，浪费时间。” 出题组里在几何学方面颇有些名气的魏教授出声了：“我有些兴趣，我倒想看看，这家伙连第一题也答不出来时，是什么表情！” “老魏你的心眼忒坏了，第一道几何题就是你出的吧，几乎是整份卷子里最难的题目了。” 魏教授笑道：“一般难而已，第二题是韩教授出的数论题吧，那才是真的难，我第一次看到时都没信心能证出来。” 韩教授摇头叹道：“你们别给我脸上添金了，我那题算什么，如果那些顶尖的奥数尖子生肯花上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有可能证得出来的。真正难的题目是岳会长亲自出的第七道题，那才真的超高难度，根本没学生能在考试时间内做得出来。” 魏教授见岳文道笑而不语，便拍马屁道：“岳会长的第七题就别提了，那可是堪比IMO的精妙难题！说实话，我在几何方面的钻研比较深了，但较之岳会长那是甘拜下风！别的题目不说，光是这一道第七题，就算那秦克真是数学天才，不花上一天时间别想证出来。呵，一个小时全做完整份卷子，笑话！” “岳会长，要不你也去看看啊，顺便看看你的第七道题，到底有没有一个考生能做出来！” 最终还是有九个专家教授，包括刚才的几何魏教授、数论韩教授决定亲自去看看秦克答题。 不过就算是这九人，也得分两批次进入考室，国赛非常严肃，哪怕是出题组的专家们，也要提申请、“以观测试题出题效果”的名义才能进入考室，而且一次最多只能进入五人，以免影响到考生作答。 副会长岳文道对自己亲自出的题目非常有信心，那可是标准“IMO DAY 2”的难题，他并不认为有哪个考生能做出来，不过他正好闲来无事，同时也想看看考生们被难倒时的沮丧痛苦神色，闻言便起身，欣然笑道：“行，那我就亲自带队，一起去看看我们改革后的第一份卷子，考生们答得怎样！” 于是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地“杀向”秦克的考室。 …… 开考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宣布完考场纪律后就开始发卷。 杨烨很快就拿到了试卷，不过看到第一道题他就皱起眉。 这是一道几何证明题。 “1、如下图所示，设K为△ABC的高线AD所在的直线上异于垂足D的任意一点，求证：D在直线BA，BK，CK，CA上的射影P，Q，R，S共圆或共线，且这些圆构成以直线PQ为公共轴的共轴圆组，这些圆的圆心在过PS与AD的中点M，N所在的直线上。” 再看看那题目，好家伙，光看这图就能吓退大半的考生了（图片作者附在本章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证明方法二 （均订＋100加更） 杨烨在几何方面还算擅长，看到这题也眉头紧锁。 想了好会儿，都暂时没证明思路，粗略估计，最快也得花上一个半小时，才有一定的可能证得出来。 跳过！ 杨烨当机立断，看向第二题。 杨烨：“……” 第二题居然是一道数论题，而且是非常难的数论题！ “2、设P为素数，给定P+1个不同的正整数，求证：可以从中取出这样的一对数，使得将两者中较大的数除以两者的最大公约数后，所得商不小于P+1。” 奥数里，几何与数论向来都是难点之中的难点，比如刚才那道复杂的让人看得头昏脑长的几何图形证明题，以及这道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起码要花上一整页纸、一个小时以上才能证明的数论题，都足以让无数考生畏之如虎。 有关数论的世界级难题很多，而且多数未被破解，比如着名的“斐波那契数列与贝祖数的估计”、“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还有几乎连非数学届人士都听过的“哥德巴赫猜想”…… 由此可知数论到底有多难。 这道数论题当然没这么恐怖，但估计九成的考生都得抓瞎，连杨烨都没信心能证明出来。 妈蛋，这届的国赛试卷的出题组是不是疯了？不是说题目的难度随机的吗，怎么开始的连续两道题都这么难？该不会玩什么突然袭击，被那秦克一挑衅，临时改了卷子吧？ 杨烨在心里暗骂，但转念一想，哪有这个可能，国赛的卷子在十天前就定稿付印了…… 杨烨苦思了片刻，决定放弃。 可恶啊，出师不利，还想给旁边的秦克展示一下什么叫学神的实力，没想到开头就遇到拦路虎！ 就在这时，他的眼光余光，意外地瞧见有一群年纪颇大、一看就是专家教授模样的中年人和老年人从考室外面的走廊里经过，似乎是走向后门方向。 杨烨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没错，这些人多数戴着眼镜，一身的学究气度，根本不难判断。 而且杨烨还认出当中有澄海市一个很着名的数学教授，听说就加入了这届国赛的出题组。 咦，难道是出题组要来看看自己做得怎样？ 杨烨这样想并不奇怪，他是去年奥数国赛的亚军，也就是第二名，在国家奥数组委会里也很有名气。 何况他在澄海中学考试时，就常有老师来看他做题，用校长的话来说，“看杨烨做数学题，我的心情比喝了20年份的茅台还是舒爽”，以此来形容他做题的速度与顺畅，让人大开眼界。 杨烨也常以此为傲。 不过……问题是今天的国赛，开头两道难度实在有点过份！ 听到后面有轻轻而杂乱的脚步声走近，杨烨知道是那些专家教授们走近了，不由暗暗叫苦。 自己连一道题都没出来，怎么装逼？说不定会让这些专家教授们失望了。 他慌慌张张地翻动试卷，看看第二页的题目会不会简单点，却看到第七题又是道几何题。 而且又是一道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的复杂几何证明题！ 妈蛋，这次的卷子怎么回事？ 幸好杨烨急中生智，赶紧装出正在气定神闲地“扫卷”的神色，慢悠悠地翻动着卷子，一副正初判各题难度的模样。 这样当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掉点学神的神格，但总比做不出任何一道来要好。 唯一让他感觉安慰的是，借翻着卷子之机，他飞快地偷看了眼前面和左边的几个考生，见他们全都脸色发青，额上冒汗，显然也被难倒了。 呵，我就说嘛，连我都做不出来，更别说别的考生了。 偷瞄完左边，他惯性地随便看了眼右边，却意外地发现秦克居然已开始拿着笔写写写了。 而且这秦克，似乎不是写在草稿上，而是直接在答题区作答了！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如此快就找到了简单的题目，开始做题了？ 杨烨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想偷瞄下他到底在做哪一题。 咦？ 虽然看不清题目的内容，但从隐约可见的几何图形来看，秦克在做的是第一题，自己觉得非常难会很耗时间的第一道几何证明题！ 秦克疯了？他打算这次的国赛，就把时间全耗在这第一道题上了？可就算是，这秦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到证明的思路吧？就算自己专注于这题，没半个小时怕也琢磨不到证明的切入点！ 这家伙是不是根本就不懂，只是在瞎写？ 杨烨正心神不定地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倒抽凉气之声。 他不由回头瞄了眼，这才发现有五个专家教授正站在秦克的后面，看着秦克答题，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咦，专家们不是来看我答题的吗？怎么全站秦克后面去了？ 而且他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秦克答得太烂，让专家教授们都不忍直视？ 不像啊……专家教授们的神色，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一幕。 该不会……秦克……真的证出来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区区一个混子学生，一个弱省里坐井观天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就做出了自己都证明不了的复杂几何题？ 决不可能！ 杨烨深吸口气，想要集中精神到卷子上，尽快开始做题，可右边座位秦克疾速写字传来的“沙沙”声是那么的刺耳，整个考室里就这么一处传来写字的声音，让杨烨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不只是他，连旁边几个考生都忍不住向秦克这边投去疑惑的目光，可当看到几个专家教授都站秦克身后时，立时便吓得收回了视线。 哪怕他们心理素质不错，可一想到有几个大佬在身后盯着自己答题，都有种浑身不自在之感。 可秦克就像根本没留意到后面的目光，手中的笔地云流水般划动，“沙沙”之声落在众人耳中，有如暴风骤雨！ 杨烨越是强逼自己专注于试卷的题目本身，偏偏越是被这“沙沙”之声影响，他心里乱槽槽的，脑海里只闪动着无数的念头： “这家伙是不是在瞎写？” “可瞎写的话那些专家教授们早就走了，不会是这样震惊的表情啊！” “难道他真的在看完题目就想到了证明的思路吗？” “可就算是有思路，他怎能不经过草稿演算就直接写在答题区里？不怕写错涂改吗？涂改痕迹多了，造成阅卷困难的话，可是会被扣分的！甚至被扣光分数也没地方哭诉去！” 他实在忍不住了，再次向秦克那边偷瞄去，立时隐约看到秦克左边的答题区已写满了字，然后秦克停了停，开始在第一题的右边答题区写了起来。 虽然看不清秦克写的是什么字，但从其笔画的轨迹来看，似乎是“证明方法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是怎么样可怕的数学天才！ 卧槽，证明方法二？ 杨烨全身一震，忽然想起了秦克在《挑战书》里说过的话，每道题都用两种方法解出来或者证明出来！ ……真的假的？ 骗人的吧？ 就刚刚的两三分钟时间，这个秦克就证完了这道难度如此之高的几何题，还要用第二种证法？ 就在杨烨不断地以各种理性推理来否定这个猜测之时，却听到秦克的身后再次传来一片倒抽凉气之声。 杨烨下意识回头，便看到几个专家教授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神色就像见到了鬼般，满脸的震撼与不敢置信！ 杨烨大脑嗡的一声，秦克……秦克果真是在用第二种方法证明？ 而且看专家教授们的神色，这两种方法都是正确的？ 这……这……这…… 杨烨在风中凌乱了！ 秦克却根本没管四周的目光，他的专注力提升到了极限，眼中只有题目。 他就像是站在战场之上的将军，他手里的笔就是剑，题目就是一个个敌人，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不同的方式将这些敌人尽数斩于剑下，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他原本的理科天赋就相当不错，属于高中生中前百分之一的水平。 后来随着数学等级提升到国赛水平后，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推导能力，判断能力方面等都提升了整整一倍，更是远远超越了普通高中生。 及至最近数学等级提升到IMO级别，化学等级提升到了省赛级别，他的理科天赋再次有了新的跃升，提升达到了2倍！ 如果假设普通高中生的理科天赋是80，那秦克的原始理科天赋就是100左右，现在提升了两倍，更是达到了100X（1+2）=300，几乎四倍于正常高中生，心算能力更是远远超越了常规意义上的天才！ 此时他全神贯注于试卷之上，立时便将自己心算能力、理科能力发挥到了极限。 他的笔尖越滑越快，跃动的极速思维化为无数耀眼的电火花，又汇聚成一个个端正的字体、一个个数学符号流畅而清晰地出现在答题区： “证明方法二：当K为△ABC的垂心时，D在直线BA，BK，CK，CA上的射影P，Q，R，S四点共线，这可以轻易由三角形的西姆森定理及逆定理证明出来，以下是证明过程……” 他越写越快，不过三分钟左右，就写了近四十行的证明过程。 第一道极具难度的几何题斩杀！ 秦克马不停蹄，杀向第二道数论题。 出第一道题的魏教授就在这五个观看秦克作答的专家教授之中，他嘴巴下意识地张得大大的，双手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而不自知。 这……这个学生！！！！！ 太可怕了吧！！！！ 居然真在五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整份卷子里难度排第三的几何证明题？而且还是用了两种不同的证法？ 关键是，他的这两种证明方法都是正确的！！！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两种证明方法与魏教授准备的标准答案还不一样，更加的简洁，更加的高效，将明明需要近一百行、写满整页纸的证明过程，浓缩为三四十行左右，偏偏还毫无破绽！ 魏教授失神地扶住了旁边韩教授的肩膀，以支撑自己有些发软的双腿，却意外地发现韩教授的身子也在颤抖。 他不由抬头看了眼韩教授，只见韩教授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嘴唇不停地嚅动，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但魏教授能“听到”，那是在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魏教授不由再看秦克，一看之下差点失声惊呼出来。 秦克竟毫无停滞，迅速地在证明第二道的数论题了！ “证明方法一：将所给的P+1个数都除以它们的最大公约数，显然并不会影响本题的结论，因此，设这P+1个数互素，则其中必有一个数不被P整除，记这P+1个数是……” 魏教授感觉自己的三观要崩塌了。 他专研于数学几何，但数论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何况韩教授的这道数论题，是经过出题组集体讨论审议的，他更是清楚当中的关键，一看到这开头，他就知道，这秦克的证明思路是对的！ 魏教授的嘴唇也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秦克只看了一眼题目，就开始证明了？难道他就这么一眼的时间，就想到了证明的思路？ 而且全程根本就没用草稿纸推演，和第一道几何题一样，秦克的每一个步骤精确无比，就像是背了答案直接默写出来一样。 但问题是世上根本就没这样的答案啊！ 标准答案不是这样证明的！ 至于漏题？试题提前泄露？那更不可能，夏国在学术方面的纪律之严、处罚之严是举世闻名的，绝无任何一个出题组的专家，会为了区区一个国赛冠军，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誉和社会地位！ 何况秦克所在的华海省，根本就没人加入到出题组里，邓弘国更是早早入了院，根本就没参与到最终的试题定稿中来！ 那只能证明，这题目的答案，真是秦克亲自做出来的，而且是……在看到题目后就立时做了出来…… 我的天……这……这是怎么样可怕的数学天才！ 那封《挑战书》上提及的“不切实际、夸张至极”的目标，这个秦克……大概……真有可能做得到！ 考室里几个专家教授失魂落魄的神色，终于引起了在走廊外候着的岳文道及另外几人的注意。 岳文道皱了皱眉，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朝考室里的监考老师做了个替换的手势，监考老师马上上前，向魏教授、韩教授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但魏教授、韩教授等人的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也不肯动，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秦克的试卷，仿佛上面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岳文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秦克就是施存远玩阴谋诡计的一个工具人而已，你们随便看看就得了，难道还想在现场嘲讽一番不成？ 但看魏教授等人的神色似乎又不像。 岳文道忍不住了，亲自走了进去。 这样的小小特权，他作为副会长兼考场风纪组组长，还是有的。 他要亲自看看，这秦克的答卷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第一百六十章 Its impossible！ 岳文道的到来引起了不少考生的关注。 毕竟这位大佬是国家奥数组委会的副会长，只要关注奥数，就不可能不认识这位大佬，而且这位大佬还特别爱出镜，各种采访露脸，各种网站新闻，各种杂志报道，哪怕没亲眼见过他本人，但只要照面，也肯定能认得出来。 杨烨还在那里头晕脑胀，竭力从连串的打击中勉强恢复了两分精神，正准备做题，忽然听到身后的学生有些轻微的骚动，不由回头瞄了眼，看到是岳文道，顿时大吃一惊。 去年他是国赛亚军，奖牌就是岳文道颁发的，印象特别深刻。 岳会长怎么来了？ 是来看自己做题，还是看……那个秦克？ 这一回杨烨终于没敢自恋地直接认为是来找自己的了，尤其听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己右边有些距离之处，心里更是只剩下一片冰凉与不甘、还有种被侮辱感。 曾几何时，这些被关注、被期待荣耀都是属于我的，怎么现在全成了那个混子学生的了？ 他咬咬牙，心中斗志陡升——妈蛋，我可是杨烨，澄海中学最强的数学学神，我怎么可能不如那秦克！ 我一定要做出最多的题目，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数学学神！ 就在杨烨不断给自己打鸡血，正要奋起时，他忽然听到轻微的咔嚓之声，他下意识地稍稍转头看去，才发现岳会长伸手按住了旁边考生的桌子，以支撑自己的身体，这轻微的咔嚓之声就是因此发出来的。 岳会长努力地保持着神色的正常，但抽搐跳动的眼角，按在桌子上青筋暴起的手背，以及勉力支撑的身体，都无不暗示着他此时心中正掀起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杨烨还看到那个桌子被按住的考生，脸色惨变，瑟瑟发抖。 想来他才是最可怜的，旁边就站了几个大佬，本来就压力山大，偏偏这些大佬们一会儿喘粗气，一会儿身子颤抖……妈耶，还让不让我愉快地答题了？虽然一题都不会……不提了，提起就是两行止不住的泪。 杨烨一边同情地瞄了眼那脸如死灰的考生，眼角余光忍不住落到秦克那边。 卧槽！ 这秦克做到哪了？ 这题目一共是四行……好像是自己刚才一直在搔头苦思的第三题！ 怎么回事，他第二道数论题也做完了吧？是有一种证法还是两种证明？ 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第二道的答题区域也写得满满的！ 我的天，这秦克竟真的将那道很难的数论题也证出来了！！！ 而且肯定是正确的，不然岳会长和几个大佬不会这样的表情！ 可这才过了多久？有十分钟吧？没有吧，好像才六分多钟，已在做第三题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魔鬼速度！ 杨烨正惊吓中，忽然感觉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杨烨回头，这才看到监考老师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位同学，不要再左瞧右望了，之前给你几个警示的眼神，你还不收敛，再有下次就记你考场违规作弊！” 杨烨全身一震，脸上刷地赤红如血。 他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监考老师这样提醒，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杨烨，需要作弊吗？像他这样的天才，特么需要作弊吗？ 他气愤地想要站起来辩解，但看看自己空空如下的答题区，忽然底气全消。 他颓然地趴下了来，大脑乱糟糟的，平时清晰无比的思路，这时就像一团浆糊。完了……这次的国赛，我铁定考砸了。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想抄别人答案的学渣心态……因为如果此时他看到秦克第一第二题的答案，他真可能会忍不住想抄…… 监考老师提醒杨烨是职责所在，毕竟监控摄像头后有巡查组盯着呢，他怎么敢失职？ 之前忍了几次没出声提醒，已算是看在杨烨是去年国赛亚军的面子上了。 监考老师其实有点同情这个杨烨的。 之前他一直观察着几位大佬的表情，还借着巡考之机从秦克的座位边经过，算是亲眼目睹到了这学生恐怖的做题速度！ 后来看到杨烨的神色，就知道这去年的亚军被打击得不轻。 没法子，谁叫杨烨今年偏偏与另一个实力更加恐怖的超级天才在同一个考室，还要是隔壁座位呢？ 这只能怪杨烨自己运气实在太差了。 监考老师暗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副会长岳文道却根本没留意到旁边那脸如死灰的昔日国赛亚军杨烨，他正死死地瞪着秦克的答卷。 刚刚他走过来时，看到魏教授等人还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克答题，那神色可谓是精彩绝伦。 当时岳文道还在心里冷笑，一群没出过国深造的土包子，一个高中生的答卷居然都能让你们看呆了！搞笑！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秦克的答卷上时，竟看到秦克做完了第二题。 这小子做完第二题了？开什么世纪大玩笑！ 那可是整份卷子里难度排名第二的数论大题啊！ 瞎写的吧！ 岳文道忙定神细看，扎眼的“证明方法一”和“证明方法二”立时跃入他的眼帘。 这秦克居然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来证明这数论题？ 岳文道下意识地看了下黑板上的挂钟，距离开考才过去了六分三十七秒！ What？六分三十七秒完成了这道数论题的两种证法？ Are you kidding me? 留学多年的岳文道差点就要失声喊出两句英文。 要知道当初他也曾饶有兴趣地试过证明这道数论题，花了差不多二十九分钟，当他把这个证明时间在会议上说出来时，就引起了出题组专家们的大震撼与连绵不断的阿谀奉承了！ 可这秦克，现在竟在六分多钟内就用两种证法证出来了？ It's impossible！ 这秦克不就是个工具人嘛，就算有点奥数水平，又怎可能做得这么快！ 但很快岳文道的嘴巴便张大了，因为他赫然发现，这两种证明方法都是正确的！ 岳文道又惊又不可置信，目光一转，却看到前面的第一题里也写满了工整的答案，“证明方法一”和“证明方法二”显眼无比！ 岳文道更是倒抽了口凉气。 好家伙，这小子居然连第一道几何难题也做出来了，同样是两种不同的证明方法！ 慢着，这就是说……秦克是在六分三十七秒，做完了两道大难题，而且分别用了两种证法？ 这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得出来的速度！ 他正震惊间，便看到秦克开始做第三道题了。 第三道题是道图论的题目，21人共通话102次，且每两人最多通话一次，求证21个中必有3人两两通话。 难度不算很高，但一般考生想做出来怕得花半小时左右…… 岳文道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看到秦克已握着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证明方法一：用21个点表示21个人，两点之间有一条连线当且仅当这两个点代表的人通了电话，由已知，存在一个长度为m的奇圈……” 好快！ 难道这小子，在看完题就立时想到了证明思路？ 岳文道瞠目结舌，眼睁睁地看着秦克在三分钟不到，就完成了这道图论题的两种证明方法，然后斩瓜切菜般同样用两种方法完成了第四题、第五题、第六题…… 这在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魏教授、韩教授等人为何看得失魂落魄，大受震撼却又不肯离去。 看这个秦克做题，连他都有种莫名的震撼与爽快感。 因为实在很难想像得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这样流畅轻松的解题方法！ 这小子，确实厉害至极啊！ 不过岳文道很快就重新嘴角勾起。 因为接下来秦克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他出的第七道题，也是他引以为傲、整份卷子里难度最高的一道题。 呵，秦克你就算再厉害，想证明我这道题，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这已是真真正正的IMO DAY2 难度的大题了，放在IMO里也能杀败来自全世界80%的奥数精锐尖子生！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距离开考56分钟！ 这时秦克已开始审题了，岳文道也随之将目光投注到向自己最骄傲的第七道题。 “7、如下图，在完全四边形ABCDEF中，O1，O2，O3，O4分别为△ACF，△BCD，△DEF，△ABE的外心，H1，H2，H3，H4分别为△O4O2O3，△O4O1O3，△O2O4O1，△O1O2O3的垂心，求证：” “（1）△O4O2O3∽△ACF，△O1O2O3∽△ABE，△O2O4O1∽△DEF，△O∽△BCD4O1O3。” “（2）H1，H2，H3，H4分别在BE，AE，AC，CF上，且四边形H1H2H3H4≌四边形O2O1O4O3。”（PS，附图作者放在本章说里） 对自己的得意之作，岳文道充满了自信。 这道题涉及到了个很生僻的知识点，密克尔点，牛顿线，以及密克尔定理中的完全四边形定理，这世上九成九的高中学生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些名词，更别说掌握了。 哪怕知道这个证明的切入点，后续怎样作辅助线才是关键！ 九条辅助线，任意少了一条，根本就不可能证出来。 而光是看到这个繁复的几何图，多数学生都会晕了，想从中找到如何正确作辅助线，更是需要反反复复的尝试与琢磨，才可能抽丝剥茧地发现线索，逐步完成一条条的辅助线，最终完成证明过程。 哪怕是数学天才，不花上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 想到这里，岳文道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他的笑意刚刚浮现，便僵住了，因为他分明地看到，秦克直接在答题区的图上画线！ 作垂线，画射线，连接BO4、BO2、O4H'…… 秦克几乎在看完题目上的几秒后，就完成了所有辅助线，而且正确无比！ This ot be happe be playing a joke！ 在岳文道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证明过程连绵不断地从秦克端正的字体中流畅而出： “证明方法一：（1）设M为其密克尔点，则BM为圆O2与圆O4的公共统，可得出O2O4⊥BM，同理可得O2O3⊥DM……” “∠O2O1O4=∠CAF+∠ACF=∠DFE，由此可证△O2O4O1∽△DEF，同理可证，△O∽△BCD4O1O3。第（1）小问此至完成证明。” “（2）自O2作O3O4的垂线交BE于点H'，连接BO4……” 岳文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他信心满满，甚至觉得有机会入选“奥数历史博物馆经典难题”的得意之作啊！ 居然就这样被秦克破解了！ 还是要非常干净利落地破解了！ 丝毫没给秦克造成什么麻烦，秦克甚至连沉思的时间都不需要！ 想到自己曾在出题组上“谦虚地”说过的：“我这题真不会太难，也就是普普通通的IMO题目而已，那最顶尖的国赛考生，花上个一天左右的时间来钻研，应该还是勉强有机会做出来的……” 岳文道的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尤其是看到旁边魏教授、韩教授那从震惊到麻木再到双眼闪闪发光的神色，更是让向来最要面子、最爱出风头的岳文道浑身不自在，仿佛觉得这些专家教授们都在嘲讽自己！ 就在岳文道有些呆不下去之时，秦克已完成了这道全卷最难题目的证法一，又刷刷刷地写起了证法二！ 岳文道彻底僵在了原地！ 旁观的魏教授和韩教授却是喜形于色，他们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是要来看秦克笑话的。 秦克精彩绝伦的证明方法，完全激活了他们作为一个数学学者的本心，让他们找回了年轻时期对数学的热爱，以及看到攻克难题的精妙解法时的由衷喜悦与振奋！ 天才，真正的天才！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数学天才学生啊！ 以前见过的那些什么天才学生，较之这个秦克，根本连一半都及不上！ 几个教授的目光钉在秦克不断增加内容的答卷上，神色如痴如醉，眼中的激动与喜悦更是掩饰不住，至此，这几个教授已不再怀疑秦克能否完成那个“不可能”的目标了。 因为这时才过去了23分钟，秦克已完成了七道大题，而且当中囊括了最难的前三道！ 后面的八道大题相对容易不少，根本就不可能会难得倒秦克！ 秦克极可能真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完这份卷子，而且是用两种方法！ 天哪，国赛百年来的历史纪录，要被狠狠地刷新了！ 还要是前无古人，恐怕后面也难有来者的新纪录！ 足以载入史册的新纪录！ 而他们，正是这个新纪录诞生的见证者！ 教授们心中的激动，喜悦简直无法言喻，更有种见证历史的震撼与满足感！ 但与他们截然相反，岳文道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看着秦克这写出来的证明二，居然是连他都没想到的，比标准的证法一还要简捷高效的新式证明方法，创造性地结合构造法，运用了极为生僻的卡诺定理和西姆森线、以及完全四边形折四边形内接于圆定理！ 不过两分钟左右，第二种证法完成！ 而且毫无破绽！ 自己最最得意之作，就这样被肢解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 岳文道再没脸呆下去了，他转身，快步离去，因为动作太仓促，还差点撞到了一个考生的桌子。 对于他这样死要面子的人来说，被人当众轻松解出了引以为傲的得意难道，简直相当于当面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少考生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意气风发，淡定得有些装模作样的副会长胀红着脸匆匆离开，心里都满是小问号。 魏教授韩教授等几个教授却根本没留意到岳文道的离开，他们正激动地看着秦克以无可匹敌之势，将一道道题目击破！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秦克终于放下了笔。 观看他做题的几个教授全身一震，这才如梦初醒般恢复了知觉。 他们看着秦克最后进行复查，只见长达六页的卷子，所有答题区全都写满了答案！ 天哪！刚才的事真不是梦！奇迹就这样活生生的在我们眼中诞生了！ 秦克却没空管身后激动的教授们，他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举手道：“老师！” 监考老师忙走过来，对这个受到几个老教授全程关注的学生他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忙过来问道：“同学，请问有什么事？” “请问，现在是开考后多久了？” 监考老师先不敢置信地看了眼他写满的答卷，然后抬头看了眼挂着的时钟，声音有些发颤道：“现在是9：56，距离开考56分钟……”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整个考室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无数惊骇的目光投注过来，尽数落到秦克身上。 “老师，我知道现在未到最短的交卷离场时间，但我在《挑战书》上写了，要在一个小时内，用两种方法完成这份卷子。为了避免有人质疑我做完卷子的时间，我想请您和后面的几位老师，一起做个证明，我现在把答卷交到讲台上，不再接触到它，但我的人还留在考场，到一个半小时后再离场，可以否？” 全场顿时一片骚动。 我的天，难道这秦克，真的如那挑战书所言，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了整份卷子？ 杨烨脸如死灰，好不容易才解出来大半的一道题再解不下去。 大概……我真只是个普通人吧……大概，数学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能玩得转的…… 杨烨双眼无神地呆坐在座位上，自信心尽失。 可众人谁都没留意到他，目光全落到监考老师和秦克身上。 监考老师有些犹豫了，秦克这样的提议在国赛里从没出现过，考场规定里也没说过这样可不可以，他未经请示就擅自同意的话，可能会背负一定的风险，就在他犹豫期间，魏教授和韩教授已慨然出声了。 他们神色欣喜道：“可以，我们很乐意做这个见证人！” 其余几个教授也欣然道：“我们也乐意！” 看到几个教授望着秦克的目光都充满了欣赏，又齐齐发了声，监考老师心中一松，这相当于有人作保了，他忙出声道：“可以。” 秦克朝几个教授微笑道：“谢谢！” 他起身将卷子放到了讲台之上，然后便回到座位，打了个呵欠： “我睡一会，麻烦老师，呆会到了最短交卷时间叫醒我，我怕离场晚了，场外等我的那两位老师给我买回来的奶茶凉了，到时就不好喝了。” 在无数惊诧与震撼的目光中，秦克就这样趴了下来，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打鼾声。 他是真的累了。 长达一个小时集中全部精力，将自己的理科能力催发至极致，接连以两种解法破解一十五道极有难度的国赛题目，当中甚至还有一道哪怕放IMO也算得上是难题的几何题，以秦克的实力也难掩倦意。 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像一个网文作者，连续十天每天在辛苦工作之余，还坚持更新一万字以上，精神消耗极大，处于随时都能睡着的状态。 所以他说完话后，转眼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魏教授等人愣了好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他还低声叮嘱在场的三个监考老师：“这考生的卷子你们可得看好了，不许任何人动，哪怕被弄脏了一点点，我们都会找你们算账！” 三个监考老师忙点头，一个老师还赶紧掏出纸巾，把讲台擦得干干净净，才将秦克的卷子重新放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难道会有人这么早出来？ 魏教授等人很快就退了出去，韩教授临走前还有些歉然地朝众学生道：“大伙儿好好答题，还有两个小时呢，不要受到这位同学交卷的影响，他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还可以努力争一争第二名的。” 虽然他们全程没出声，但多少也会影响到别的考生们，所以韩教授还是安慰了这么一句。 但一众考生反倒更受打击了。 原本怀疑秦克是不是逞强、明明没做完卷子却硬是要在一个小时内交卷的猜测，被韩教授的这番话轰得粉碎。 这老教授言下之意，秦克是真的做完了整份卷子，而且稳拿第一！ 众考生不由再次以敬畏的目光看向正趴着睡觉的秦克。 不过在深受打击之余，韩教授的话还是有点作用的，众考生们心想，对哦，我们不能和这样夸张的学神比，我们可以和别人寻常学生比啊！ 第一是不可想了，第二……似乎还有点儿希望。 杨烨也终于从消沉中清醒过来，赶紧拿起笔做题。不过浪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哪怕接下来全力发挥，也基本上无缘前十了…… …… 第九十九届夏国数学高中奥林匹克竞赛，乃是高中数学科目最重要、影响力最大的赛事，自然就份外受到媒体关注了。 只是为了避免打扰到考生的考试，媒体们在开考前都没获准进入奥体中心。 直到此时已开考了，所有的考生都已进入考室，一众记者才得以来到了考场外。 与秦克有点交情的《数学知识报》记者何炜就是这些记者中的一员。 此外还有大批的报纸、杂志媒体，包括夏国发行量最大的数学类报纸《夏国数学报》的记者，也早早地守在了奥体中心的考场外，等着采访考完离场的学生。 秦克的《挑战书》事件虽然也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关注，但在多数人看来只是个笑话。 高中生嘛，思想不成熟又年轻气盛，口出狂言也是难免的，所以出于保护那名未成年高中生、避免其遭到网暴的记者节操，多数记者都选择了沉默。 当然，也有少部分没什么节操的记者四处采访，但施存远、林海波拒绝就此事作出回应，其余各省的领队，只有个别嘲讽几句，其余则几乎清一色的讳莫如深，让一众记者摸不着头脑，只好暂且放下这个原本就不太适合报道的“小事”，专心等候采访离场的考生。 要等长达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无疑是枯燥的，多数记者都坐回自己的车里刷着手机或者聊着天。 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没什么考生会提前交卷离场——毕竟能来参加国赛的，基本不可能有那些被难题考到崩溃、交白卷提前离场的差生。 这时何炜正在采访施存远和林海波两位教授。 “施老师，您估计这次华海省的国赛成绩如何？”何炜称呼施存远为老师，是因为他的研究生导师正是施存远。 这也是他能说动施存远接受采访的原因。 “应该会比预期的好点。”施存远对秦克已信心大增，但他为人严谨，不喜欢说空话和吹牛，这时在接受采访，说话自然也更加慎重。 “林教授，秦克也参加了这次的国赛，你觉得他能拿到什么样的好成绩？”何炜知道自己老师的性格，转而问比较幽默多言的林海波。 林海波笑呵呵道：“银牌应该不成问题，金牌嘛……要看他到底发挥出几成的实力了。” “如果他发挥得最好呢？” “呵，那就更不好说了，因为那小子的潜力是没上限的。” 何炜又问了几句，林海波虽然话多，却也很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何炜感觉没太大收获。 他忽然留意到施存远怀中似乎有什么鼓鼓的，看着似乎是奶茶，不由好奇地看了几眼。 “施老师，您怎么把奶茶揣怀里？” 旁边的林海波笑道：“小何你问的什么奇怪问题，揣怀里当然是怕凉了。” “林教授，施老师这奶茶……” “呵，买早了，怕呆会有人出来喝时凉了，施组长就揣怀里了……” 施存远咳了声，打断了林海波的话。 秦克会在一个半小时出来的事，虽然他和林海波都信了两三分并满怀期待，但终究说出来太骇人听闻，更像是在炫耀和吹牛，万一题目比想像中难，秦克未能如期出来，那反而会成为笑话。 林海波笑笑不说话，看看手表，距离最短交卷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他和施存远对视一眼，都一起看向考场方向。 何炜也下意识地看向考场方向，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施老师，难道会有考生这么早出来？” 施存远和林海波都没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施存远和林海波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考场的出口，何炜自然也跟了过来，其余一些敏锐的记者，比如《夏国数学报》的着名记者叶荧，也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 但众人来到后一看，考场出口处只有工作人员，毫无异常。 眼看着开考已过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可放眼所至，依然没半个考生的身影。 几个记者奇怪地看了眼施存远和林海波，摇摇头就走了。今天并没下雪，但北风实在太大，气温也特别的低，户外这样干等有点难熬。 很快，媒体记者就只剩下何炜和叶荧及跟在他们身后的配属摄影师，还在寒风中等着。 又过了五分钟，已到一小时四十分了，林海波有些呆不住了，如果秦克是在一个半小时就交卷，那就算是爬，也该爬到这出口了。 林海波不由出声道：“施组长，你看……” 施组长面无表情，但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他摇摇头没说话。 林海波却知道他的意思，大概是这次的题目太难，秦克在一个半小时没能完成。 林海波眼里难掩失望之色，他心里是真盼着秦克能创造奇迹的。 但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几乎不可能做到，林海波叹了口气。 算了，只要秦克能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试卷，那就是了不起的成绩了，甚至哪怕完成不了试卷，只能拿到前三名，也足以让他们和邓弘国满意了。 就在林海波长叹了口气之时，眼角余光忽然留意到什么，他忙转头定神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羽绒，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樱园高中校服的男生正懒洋洋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还伸手搔了搔有些凌乱的天然卷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 他原本额头上系着的红绸已解了下来，揣在衣袋里，还露出一小截，但林海波依然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男生不是秦克又是谁？ 林海波失声惊呼道：“出来了！”他太过激动，声音有些变调了却仍不自知。 施存远也难掩脸上的激动，他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喃喃道：“是啊，出来了……出来了……” 尤其是秦克那懒散轻松的神色，让两位老教授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难道……莫非……真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夏国数学报》的着名记者叶荧，她迈开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居然比何炜还要快一步抢到了考场出口处，摄像大哥忙扛着摄像机跟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回赚大发了！ 秦克一出走考场，叶荧便礼貌地截住了他。 在出示了记者证后，叶荧将麦克风伸了过去，带着职业笑容问道：“同学你好，我是《夏国数学报》的记者叶荧，请问能否采访你几句？” 何炜急啊！自己居然慢了一步！ 与纯属想采访第一个离场学生的叶荧不一样，何炜能从施存远和林海波激动的神色里发现了某些端倪，他隐约预感到，这极可能是会个爆炸性的新闻题材！ 可惜他终究跑迟了一步，最好的采访位已被叶荧和她的摄影师卡住了，他又不好与身为女士的叶荧挤在一起，只能焦急地卡住第二个位置，争取第二个采访到秦克。 秦克看了眼叶荧手里的记者证，打着个呵欠道：“可以。不过我现在很困，要找地方睡觉，麻烦你的问题不要超过三个。” 他是真的困，原本就精神疲倦，只睡了半小时反倒更困了，何况他还想利用考试时间“睡眠使我进步”功能的三倍效果，多薅些学神经验值呢。 叶荧一听，立时将姓名之类的问话省掉了，她问道：“同学，请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考场？” “交卷了就离场啊。” 叶荧嘴角抽了抽，自己问的什么傻问题！ “请问这次的题目难不难？听说这次改革后，国赛的题目难度系数提升，题量也翻了三倍……” “题目挺简单的，除了有三道题勉强还有点儿难度外，其余题目就是送分题。我觉得我的一个同学，能在三个小时内做出十二道题，甚至十三道题也不是不可能。” 叶荧愣了愣。十三道题？一共也就十五道题吧？居然有人能做出十三道题？这怎么可能！ 之前她就采访过这次出题组的组长岳文道，岳文道当时就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表示这届国赛的试题改革非常成功，能全方面评估考生的综合能力云云……还说只要考生能做出六道题，基本上就是极限了，稳拿个冠军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叶荧极端怀疑起这个学生是不是睡迷糊了，满嘴跑火车…… 她忍不住问道：“同学，你为什么这样困，昨天没休息好？” “我做卷子做累了呗，刚才就在考场睡着了，结果睡过头了，不然就能提前几分钟出来的。” “哦。谢谢你。”叶荧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采访下去了，这就是个心态考崩、实在做不下去而提前交卷的学生而已。她收起话筒，带上摄影师转身离去了。 何炜见叶荧失望而去，不由大喜过望，忙激动抢上前举着麦克风就问：“秦克同学，你这次估计自己能考得怎样？” 为了怕引人关注，他的“秦克同学”前面的“秦克”还特别小声。 对于熟人秦克的态度好点的，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道：“考得就那样呗，正常发挥。” 正常发挥是什么意思啊！ 何炜小心翼翼地问：“听说你赛前发过一封《挑战书》，不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与你最初的预期成绩，差距如何？” “哦，基本上就是按那个目标来完成的，顺便睡了半小时。不过监考老师不够地道啊，一小时三十六分才想起要叫醒我，害得我出来晚了六分钟。” 按《挑战书》的目标来完成的？ 何炜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问道：“秦克同学，你是指，你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了整份卷子，而且全用了两种解题方法？！” “是啊。这样的小目标，完成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觉得那个‘先赚一个亿的小目标’难度更大。估计我在高中时期扫遍全国大大小小的赛事，拿到的奖金怕也远达不到这个数字……” “秦克同学，不是开玩笑，你……你真的做到了？”何炜心情几乎要激动到爆炸，甚至有些傻乎乎地问出了这么一个几乎不应该问出来的问题。 “现在没出分数，我只能说基本是做到了，比如我的确是在开考后第56分时交的卷，放到了讲台上，当时的监考老师、还有几个看我做题的教授都自愿成为见证人，还有考室里的监控摄像头。算了，不提这个了，我现在又困又渴。何大记，下次再采访吧。” “哦哦，好的。”震惊中的何炜忙与秦克握了握手，让了开去。 秦克快步来到施存远和林海波面前，笑嘻嘻道：“让两位老师久等了，秦克顺利完成任务，回来交接任务，领取奶茶奖励！” 看着这个嬉皮笑脸、似乎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考场上创造了这么惊人纪录的男生，施存远和林海波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却都湿了。 他们都已听到了刚才秦克的话，当然不像别人那样怀疑秦克信口开河。 这就是意味着……那个不可能的奇迹成绩，似乎就近在咫尺了…… 林海波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从施存远的怀中取出奶茶，沙哑着声音道：“给你，你这小子整天满嘴跑火车，如果这么早交卷，导致拿不到满分，看我和你施老师怎么批评你！” 秦克捧着温热的奶茶，笑嘻嘻地咬住吸管：“放心，您们怕没批评我的机会了。对于，两位老师，旁边酒店我的那房间没退吧，我还很困，我去睡了啊……” 看着施施然走远的秦克，何炜忍不住低声问两个老教授：“施老师，林教授，秦克刚才的话……” 林海波眼里全是欣喜的笑意，低声道：“小何啊，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提前写好稿子吧，出榜了就能发的那种。言尽于此。” “您……您是指……”何炜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地再次看向秦克的背影，猛然转身，激动地对摄像大哥低声吼道：“走，快，回车里！我们要尽快完成新闻剪辑送审！争取成为全国第一家报道本届冠军的新闻媒体！” 他心中狂喜，这回赚大发了，《数学知识报》要上头条了，明天自己这条新闻的点击数，肯定能稳稳压过《夏国数学报》了！ …… 《夏国数学报》的叶荧是快到十二点时，才无意中从一个相熟的考场工作人员那里听到了风声，似乎有个叫秦克的天才学生，在一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考卷，震惊了全场，然后成为第一个在本届国赛里离场的考生。 叶荧当时就傻眼了，她回忆起采访秦克时听到的回答，忽然用力地跺着脚，掏出电话打给总编： “总编，我犯了个大失误，我道歉，我检讨！但现在弥补应该还得来得，麻烦您马上调人手来奥体中心这里帮忙找一个学生。什么学生？这学生极可能是本届的冠军，而且还会是成绩轰动全国的那种……调多少人？能跑能动的同事，麻烦您全都叫来帮忙！求您了，我们决不能错过这样大新闻啊！” …… 国赛的考试，如期在中午12点结束了。 宁青筠揉了揉有些发软发酸的手腕，走出了考场。 她的脚步并不快，是混在一群考生当中离场的。 不过有资格参加国赛的女生本来就不到十人，宁青筠的相貌更是出类拔萃，清纯而漂亮的俏丽身影很容易便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立时便有几个记者围了过来采访。 宁青筠不擅长应付这些，她红着脸小声地回答了几句就避开了。 她到了考场外，目光四处游走，然后就看到了被媒体人群激动围住的施存远与林海波，却没看到秦克。 正奇怪间，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宁青筠立时不高兴地蹙起了秀眉。 她可不喜欢被陌生人碰到，不管男女！ 但一转头，她便看到了秦克笑嘻嘻的脸。 秦克已换过了衣服，身上没穿校服，还戴着大大的太阳镜，乱糟糟的头发也难得地梳得整整齐齐，不过那贼兮兮的笑容还是让宁青筠一眼就认出来了。 单马尾少女嘴角立时便泛起了笑容：“你怎么穿成这样？像个大明星微服似的。” 秦克一直观察着宁青筠的表情，看到她的笑容，立时便松了口气，握住她纤细的皓腕就走：“就是乔装微服啊。《华夏数学报》的记者好像听到什么风声，正疯了般找我要采访呢，我可不想被缠住。嗨，明明我们学委这么漂亮可爱，而且做了十二道题以上，应该采访你才对。” “又胡言乱语了。”宁青筠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抿嘴笑道：“你居然能猜到我做了多少题？” “你的水平我比谁都清楚，说吧，你是做出了十二道题还是十三道题？” 宁青筠目光中透出欣喜：“十二道半，其实第一道几何题我也有了思路，只是来不及写完全过程，可惜了。就第二题和第七题不会。” “行了，走吧，吃饭去，我的第二名，施老师和林老师给我们提前订好座了。” “你呢？” “学委你不要问多余的话了，不如一起考虑下晚上在领奖台上，我们摆什么POSE照相最好看？” “自大狂……” 宁青筠嘴里说着，心里却真的开始琢磨起POSE的事来。 对于秦克，她现在比对自己还要有信心！ …… 下午，国赛的批阅组会议室中，气氛在忙碌中带着紧张与焦灼。 秦克的卷子虽然密封了姓名，但在场人人都知道哪张就是秦克的卷子，因为实在太好认了，唯一一张写满了答案的卷子。 秦克的表现早已通过魏教授、韩教授的不绝口称赞而传开了，在批阅组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现在整个批阅组里的百多个专家教授们，不管信与不信，都为了谁能抢到秦克这份卷子的批阅权而吵个了脸红耳赤。 因为这极可能是百年来第二份满分的卷子，而且是唯一一份所有题目都以两种解法解开的国赛卷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份卷子必定会成为第二张封存到奥数历史博物馆的卷子！ 在场又有哪个批阅老师不想成为这荣誉的见证者和亲历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唯一一份超越了满分的卷子！ “我说老莫，之前那份很高分的卷子就是你批阅的吧？你还好意思来争秦克这份卷子？” “吴教授，你昨天批评秦克可是批评得最凶的，你怎么还抢他卷子的批阅权？” “就是就是，让给我来吧，我年轻点，眼神最好，秦克的答案写得密密麻麻，你们还得戴老花镜，不合适……” “嗨，我可没老花，论起数论和图论，我最擅长，等我来最合适！” 就在一众批阅组的老师争得脸红耳赤时，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老师不要争了，卷子先给我大致看看！我再决定给由谁来批阅！” 出声正是的夏国国家奥数组委会的会长郝健昌，也是本届国赛的批阅组组长。 见最大的大佬发话了，批阅组的一众教授老师们都没法子再争了，只好小心地将这份特别装在透明文件袋中的卷子，送到了郝健昌的办公桌上。 ——之所以装入透明文件袋，自然是怕不小心弄脏弄破了这份珍贵的卷子。 郝健昌戴上老花镜，慢慢地逐题细阅着这份卷子，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有紧张，有激动，更有期盼。 奥数国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是评定高中生数学水平的一项最具影响力的大型考试。当然，它最大的作用就是选拔出六名综合实力最强、最优秀的奥数尖子生，组建一支六人的IMO国家队，代表国家征战国际奥数赛事，为国争光！ 所以历届奥数国赛不但受到媒体们的广泛关注，连上头分管教育的各级大小领导都份外重视。 可惜近十年来国家队在IMO上表现一年不如一年，最近几年连铜牌都没摸到！ IMO是按成绩来划分奖牌的，前10%金牌，10%-30%是银牌，30%-60%是铜牌。 连铜牌都没摸到，这岂非意味着连前60%的成绩都够不上？ 要知道几十年前，夏国的数学战队在IMO上可是拿金牌拿到手软！六个人中有三个拿到金牌毫不意外，另外三外也是清一色的银牌。 如今这样拉垮的成绩自然引得上头大为不满，压力便层层传了下来。 夏国国家奥数组委会（它还有另一个民间名称“夏国数学学会”）自然压力大增，这才有了今年连番的奥数竞赛改革，从下而上，层层改革，不断地增加新的难度和花样。 对于国家奥数组委会来说，这可是改革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改革成不成功，就看能不能有挖掘出有代表性的尖子生了。 为此，现任夏国奥数组委会的会长郝健昌有种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庞大压力，连觉都睡不好，为了能充分响应上头的号召进行改革，自感精力不济的他甚至放弃了担任出题组组长之职，只是出任批阅组的组长职务，以了解试题改革的最终成效。 不过当郝健昌看罢秦克的这份卷子，他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本带着倦意的脸上一扫往日来的忧色，变得春风满面。 当初他其实是有些反对增加题目难度的，就怕是全军覆没，成绩太过拉垮，不好向上头交待。 但随着批阅进度逐渐进入尾声，成绩单初步出炉，这一届有两个考生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一个是在几个专家教授目睹以下，以不可思议速度做完了整份卷子的秦克。 另一个却是字迹娟秀好看，暂时因为密封了姓名、只能推测是个女学生，却不知道真实身份的考生。 第二个考生固然不及秦克那么表现惊艳，但完成了十二道半题目的她，依然在一众考生之中鹤立鸡群，耀眼无比。 有这两个考生保底，郝健昌已有足够的成绩向上头交差了，心情哪会不好？ 心情激动的郝健昌还决定亲自将这两份卷子看一遍。 刚才他已完成对那女学生卷子的复核。 那女学生的卷子成绩没任何问题，300分的卷子，她拿了255分，因为第一大题其实她已完成了一半以上，后面明显是时间不够要交卷了，她来不及再详写，只匆匆补充了三步最关键的证明过程。 正是这三步最关键的证明过程，成功让她多拿了五分，这份卷子便达到了255分！ 而此时刚看完的秦克的卷子更是让郝健昌惊叹，工整的字迹，清晰的解题步骤，最夸张的是每题都用了两种解法或者证法！ 就郝健昌的初步判断，这份卷子拿满分是不成问题的，以他的水平都没发现任何错漏，这个判断让郝健昌悬着心彻底放下，原本就极佳的心情更是瞬间拉到了满档。 他将缓缓将这份卷子放回办公桌上，抬头便看见四周的批阅老师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话来安排谁批阅这份卷子。 郝健昌不由心中一动，这份卷子创造奇迹般的成绩已是板上钉钉的了，现在关键是要让这份卷子创造更多的奇迹！创造更多的第一次！引发更大的关注！ 那不但对这个天才学生本身的名望、才能的认可有极大的好处，对于他郝健昌，对于国家奥数组委会，都将会是更大的惊喜与业绩！ 这是双赢的局面！ 郝健昌当机立断，他微笑着提议道：“各位老师不要争了，我提议，将这份卷子投影出来，大伙儿一起批阅！到时的批阅名单上，所有人都签名！” 一句话便让所有批阅的老师们齐齐喜上眉楣，尤其是郝健昌放松的神色，更是让大伙儿心里有谱了，这卷子，大概真没问题！ 郝健昌续道：“国赛历史上还没有整个批阅组老师共同批阅的卷子，这份将会是第一份！我更希望，这份卷子也是第一份经过批阅组全体老师共同批阅后、依然能拿到得满分的国赛卷子！” 一番话更是让众人既激动又兴奋！ 创造这么多第一次荣誉的卷子啊！ 自己能亲身见证这一刻，怕以后对子孙后代都有得吹嘘了！ 但同时他们又多了一丝丝的忐忑，这份卷子上面的答案，到底有没有完美到扛得起在场这么多老师毒辣挑刺的眼光？ 尤其是那些不太相信秦克能取得如此惊人成绩的专家们，心里更是没底——这一刻，不管对秦克的观感如何，众人心里都隐隐期盼着这份卷子能诞生出奇迹了。 郝健昌一挥手：“行吧，我也和你们一起批阅。准备开始吧。” 很快秦克的卷子便被投影到大屏幕上，一百多双眼睛全神贯注地盯在上面，从第一题答案的第一个字开始，逐字逐句地批阅。 第一道几何证明题的两种证明方法都毫无破绽，而且字迹工整端正，每个数学符号都写得非常标准，哪怕是最挑剔的老师，也别想找到任何扣分点！ 看完第一题，众人心中开始踏实了两分，也多了两分的希望。 及至看完第二、第三题的答案，众人都信心大增，脸上的神色也轻松起来。 尤其看到第七道，由副会长岳文道亲自出的大题也被干净利落地以两种证明出来后，更是引起了在场所有批阅老师们的啧啧称赞与拍案叫好。 至此，已没再有哪个老师怀疑这个叫秦克的高中学生的奥数水平了。 稳了，稳了，这份卷子，创造新奇迹稳了！ 当一百多名教授老师们看罢最后一道题的两种解题答案时，不由齐齐舒了口气，随即人人脸露激动。 没任何错漏！ 一个老教授满脸都是激动的红晕，拍手道：“满分！这份卷子必须给满分！” 有专家感叹：“我一个字一个符号地看过了，实在没法子扣分！太完美了！毫无破绽！” “这份卷子，哪怕放上一百年，未来也没谁能找到扣分点！” “了不起啊！我还是第一次批阅卷子批阅得浑身舒畅，身心愉悦！” “同意给满分！” 忽然有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连串的叫好声：“我有不同意见。” 众人一怔，齐齐望去，看到出声的居然是数论方面极有造诣的韩教授。 这韩教授之前不是对秦克极为推崇赞赏的吗？怎么这时反对给满分了？ 众人大为惊讶，郝健昌也不禁微微皱眉：“韩教授，你这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韩教授脸色潮红，他神色激动道：“我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学生答题的全过程，如果说数学有艺术，那这学生的答题过程就是艺术！让人惊叹的艺术！相信诸位从这答卷上也能看出这种严谨而精妙的数学艺术美感了！” 众人不由齐齐点头。 韩教授感叹道：“这份卷子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得如此出色，而且还是全都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解题，我认为，300分的满分已不足以表彰这份奇迹般的表现，我建议，这份卷子评为301分，最后的1分，是特别奖励的1分，哪怕以后同样有满分的卷子，除非能打破这份卷子的纪录，不然，这将会是奥数国赛历史上，唯一一份超越了满分的卷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今天我争取让你看到烟花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轰然响起无数的赞同声与叫好道： “韩教授的提议非常好！我认同！” “确实很有道理，我赞成！” “附议！这1分必须加上！” “没意见！” 郝健昌脸上满是笑容，对哦，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 这才是真正名垂青史、不一样的“第一次”，以及“唯一的一次”啊！ 这不但是对这个叫秦克的天才学生最大的认可与鼓励，对他郝健昌也有莫大的好处。以后史书提起这份超越满分的卷子时，难道还会漏了他郝健昌这个批阅组组长的名字不成？ 郝健昌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环视四周，笑眯眯道：“那大伙儿举手表决吧，在场连我在内，一共有一百三十三个人，超过三分之二的话，这项提议就算是通过了。现在开始举手表决！” 一百三十三只手齐刷刷举起。 “很好！提议通过！” 郝健昌有些激动地亲自拿过批阅专用的红笔，在秦克的卷子上写了“300+1”的分数。 鲜红而耀眼的分数，也宣布了夏国奥数国赛历史上首先超越了满分的考生延生了！ 在场所有人都站起，用力地鼓起掌来！ 工作人员解开试卷的密封条，众人看着上面姓名栏上那端正的“秦克”二字，心中百感交集，一种参与并见证了历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同时他们也知道，很快，这个天才高中生的名字，将会如飓风一样席卷全国的数学届和各大高中，名扬天下！ 秦克，一试成名！ …… 秦克自然不会知道这次考试里自己拿到了300+1分的华丽成绩，此时的他，正品味着自出生以来最美妙的滋味。 因为宁青筠粉嫩诱人的红唇，正印在他的脸颊之上。 为什么秦克会遭遇这样美好的时刻？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下午时份。 中午，华海省一行人吃过饭后，为了避免被记者们缠上，也想出去转转，顺便趁返程前买些特产小礼物，秦克便和施存远、林海波打了个招呼，拉着宁青筠离开了酒店。 对于秦克和宁青筠的单独行动，陈霆、陈翰音、洪星纬都已习以为常，只是看向秦克的目光难掩羡慕，能和宁青筠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一起出门逛街，想想都让人心动啊。 只有李向学对此并不关注，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他还在一题一题地看着秦克给他写出来的国赛答案。 李向学的成绩就不提了，这次非常不幸，第一道大题的难度就高得离谱，以李向学的拧巴性格又不肯跳题，一味死磕，于是他花了一个小时四十分左右证明了第一题的几何题，然后余下的时间都花在了第二道更难的数论题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估计李向学的成绩会是非常刺眼的两位数，顶多是2X还是3X的区别…… 与别的忐忑地等候成绩结果出来的考们不一样，宁青筠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这次国赛考得比她预料的好，尤其是在考场上看到别人都皱眉苦思，迟迟无法下笔，自己却势如破竹地一举攻下十二道半的难题，更使她真切意识到这一个多月来秦克对她特训的效果是多么的惊人。 所以当秦克提出，不要穿樱园的校服、避免引起记者们的注意，并以此为理由让宁青筠换上那套漂亮的纯白长裙时，宁青筠只是红着小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地听话，依着他说的办。 不过她这次来只带了这条长裙，其余搭配的腰带、小羽绒、小白帽都没带，所以她只是换上这条及膝长裙后，在外面随意地披了件毛线衫，加上秦克催得急，她也没怎么细心打扮，就这样与秦克走上了京城的街头上。 但少女清纯靓丽的外表，那白晳如玉的俏颜，流盼中透着妩媚笑意的漂亮丹凤眼，如雪的白嫩肌肤，依然非常引人注目。 尤其是今天天气不错，连日来都没下雪了，太阳还暖洋洋的，虽然风有点大，但京城的街头依然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走着走着，宁青筠很快就发现路人回头看自己的目光特别多。 宁青筠不由摸摸自己的脸蛋，转头问秦克：“我脸上有什么吗？” 考试前两天，她和秦克在外面景区游玩也经常受到关注，但像这么高的回头率，还是第一次。 秦克看了眼四周便明白了。 他和宁青筠此时距离夏国最着名的清木大学、北燕大学不过两三百米，来来往往的多数是返校的大学生。 女生到了大学后多半就开始化妆了，前卫点浓妆艳抹甚至化个烟薰妆也很是寻常。 如宁青筠这样没化任何妆，甚至连唇膏都没涂，却依然在四周的女生中份外显眼夺目的漂亮女孩，怎么可能不引起大学生们的注目？ 尤其是她一袭漂亮的如雪长裙，外披简单的粉红毛衣、露出漂亮腿形的纯洁白色袜裤、以及在秦克强烈要求下披散了下来、有如瀑布般漂亮的齐腰黑发，更是有种温柔中透出无限清纯的动人气质。 大多数男生都是特别喜欢这种有如初恋般清纯感觉的女孩，更别说这女孩子还端庄秀气、漂亮得不像话。 所以宁青筠拥有高得离谱的回头率就再正常不过了。 秦克笑嘻嘻道：“嗨，学委，你这还用得着问吗？” 但宁青筠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独特的清纯气质在四周已慢慢走向社会化的年轻男女之中有多显眼多引人注目，她微微歪着头，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用问？” 秦克看着她这懵懂可爱的神色，笑道：“这不明摆着嘛，当然是因为你长得比任何姑娘都要漂亮好看了。” “又说这些有的没的……”宁青筠白嫩的小脸上泛起红晕，但心里却甜滋滋的，女孩子总会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何况夸她的还是在她心里占据特殊位置的男生。 “说来这里好多人啊，不是放寒假了吗？怎么感觉大学生都回来了？”两人正在走向清木大学参观的路上，宁青筠有些疑惑道。 “这两三天里清木大学在举办科技主题的大型展览活动，所以在京的学生很多都回校参加了，人就自然多了。” 宁青筠这才恍然，又惊讶地看向秦克：“你怎么知道？” “上网查过啊，不然我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对了，你喜不喜欢看烟花？” “烟花？”对于从小就在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大城市生活的少女而言，烟花往往只能在电视，或者极偶尔官方组织的烟花大会上看到。 宁青筠轻声说道：“我只有很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看过一次，都没什么清晰的印象了。” 秦克看着少女有些落寞的俏脸，微微一笑：“走吧，今天我争取让你看到烟花。” 宁青筠好奇道：“烟花？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烟花？” 秦克没答话，笑笑就拉着少女的手腕往前走。 两人刚刚走上清木大学极有历史气息的古旧校道，有个剪着寸头的男生迎面走了进来，热情道：“两位同学也是来参加观科技展览活动的吗？看着都有点眼生，是不是大一的新生？” 宁青筠见这寸头男生表面上是对着两人说话，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自己穿着纯白袜裤的漂亮小腿上，不由有些警惕与厌恶地退后两步，躲到了秦克的身后。 秦克笑嘻嘻道：“是啊，我们是数学学院的，这位师兄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要不要和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试试？ “咦？你们也是数学学院的？太巧了，我也是，我叫许威，今年大二，走啊，我带你们参观，我认识的人多，很多场馆你们可以不用排队进去。对了，你们两个怎么称呼啊？” 秦克“惊喜”道：“原来你是本学院的师兄？真是太好了，刚才我正和这位同学一起讨论微积分的问题，我们都没有个结论，师兄能不能帮忙解答一二？” 许威脸露喜色，拍着胸口道：“问吧，区区大一的微积分，我还是很熟的。” “哦，刚才我们讨论的是魏尔斯特拉斯借助单调有界数列，推导出一个不依赖于极限概念的无理数定义，在这个理论中，数根号2不是定义为序列1，1.4，1.41，1.414……的极限，这在某种程度上与柯西极限原理有不少的矛盾之处，我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个矛盾点在微积分学上是怎样化解和演变的，只是一直没能达成共识，不知道师兄有什么高见？” 许威：“……” 现在的大一新生都这么猛了？日常讨论都是这样涉及到底层数学理论本源的问题了吗？ 他额上渗汗，他的微积分学得还可以，但也就是掌握课本上的常规知识，比如柯西定理，拉格朗日定理、牛顿-莱布尼茨公式等等，哪可能有深入研究过这么深奥的本源理论？别说是他，就算是找个大四的数学专业本科生来，除非感兴趣翻过微积分学的历史，熟知魏尔斯特拉斯的理论，不然也照样瞠目结舌答不出来。 也就秦克这样得到全世界所有大学、古今国内外所有有关微积分学的着作、教材并几乎全部吸收融汇贯通的可怕存在，才能将这些本源理论信手拈来。 秦克一脸极为明显的失望：“不会吧，大二的师兄，你答不上来？那我换一个问题吧，拉格朗日提出了一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解分类为完全解、奇解、通积分，但拉格朗日本身的理论存在缺撼，他只讨论两个自变量情况，后来柯西手里才算是解决了，我想问问柯西在推广到n个自变量时，主要的依据是什么，后面解决的方案较之拉格朗日的理论，最大的优点又在哪里？” 许威：“……” 他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密集，张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也不会？刚才我这同学都解答出来了啊？你是不是数学学院的啊？”秦克的失望之中透出了怀疑与警惕。 许威再无颜呆下去了：“……哎，师弟师妹，我刚好有事，失陪了。” 妈蛋，今天脸都丢尽了！ 宁青筠看着这个寸头男生狼狈地离开，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样会瞎扯？什么拉格朗日与柯西，我什么时候和你讨论过这个了？” “嗨，对付想要不自量力地搭讪我好朋友的家伙，就得以学术进行降维打击。学委啊，为了避免你再被人搭讪……”秦克笑嘻嘻地伸出手，握住了宁青筠白嫩滑腻的小手，而且不同于以往那样简单的握着，而是将手指穿入她的纤指之中，十指紧握的那种亲昵握法。 “你……你放开我啦。”这样暖昧而亲昵的接触，让宁青筠下意识慌乱地挣了挣，却挣不开来。 秦克嬉皮笑脸着，依言松开了手：“那我松开了啊，呆会那别人找你搭讪，我就不管了喽。” 宁青筠瞪着他，一副“你敢不管”的态度，但秦克一脸的痞赖，根本不怕她的瞪眼攻击。 “坏蛋！讨厌鬼！”少女俏脸浮现一抹可爱的绯红，但跺了跺脚后，终于还是羞涩地、怯弱地稍稍伸出手儿，轻轻地以柔滑如玉的小指尖，勾住了秦克的大手。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搭讪打扰而已，才……才不是主动要和这坏蛋像情侣那样亲密地手拉着手。少女心里这样想着，可不知为何，心跳会这样急，脸蛋会这样发烫？ 秦克嘿嘿一笑，再次与她十指紧扣，感觉着少女那纤巧白嫩小手的柔软与滑腻，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与喜悦。 宁青筠红着脸微微低头，由他拉着向前走。 她其实还是不太习惯被秦克拉着手在大庭广众之下走路的，更别说还是以这样暖昧的拉手方式，不过这里清木大学里的大学生特别多，而且是以男生居多。 那些路过年轻的男生们，在秦克握着她的小手之前，看向她的目光份外的灼热，有的还偷偷地拿手机偷拍她。 现在所有男生回头的目光，都先是看看她，又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便惊讶而惋惜、遗憾地移开了。 个别大胆盯着不放的男生，秦克毫不客气地回了凶狠的目光，往往对方便慌慌张张地别过脸，不敢与混子气息全开的秦克对视。 这少女在慌乱好笑之余，又有丝丝被保护着的甜蜜，然后下意识地反握着秦克的大手。 秦克与宁青筠一起漫步在清木大学。 这是一所历史悠久，以理科闻名于世的夏国顶尖名牌大学，不知道多少高中生日夜挑灯夜读，只为求得到一张进入这里读书的录取通知书。 两人走过朱自清《荷塘月色》里描写过的荷塘，走过小桥流水，不过多数水面上都已覆盖着薄薄的冰层。 秦克边走边问：“学委，清北之中，你喜欢清木还是北燕？” “我爸爸是清木的，我妈妈是北燕的，我也没想到以后到哪所大学。” 不愧是宁青筠，开口就是这两所最顶尖的名校。 但秦克清楚，今天国赛结果公布之后，这两所名牌大学的大门将随时向他和宁青筠敞开。 “有没有考虑到国外留学？” 宁青筠摇了摇头：“我爸妈都是从事国家重要科研项目的核心人员，家人出国也要走审批的，他们那么忙，哪有空帮我签名……” 秦克理解地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更对未来的岳父岳母不满。 就算你们心中有“大家”，也不能忘记自己还有个“小家”，还有个未长大的女儿啊。 宁青筠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还能保持着这样乖巧而单纯善良的本性，简直算是奇迹了。 “那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法子和你一起出国当交换生，在国外生活学习个一两年。其实我更喜欢留在国内，将来也只会留在国内，不过有时不得不承认，有没有到过外面见识一下不同的世界，眼界与视野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克这是有感而发。 倒不是因为旅游产生的感悟，而是因为他脑海里的知识。 原本他的“数学分析”只有中文版，他的感触还没那么深，但“概率论”中有不少是英语原版，读起来确实与中文版有不少差异，更让他体会到国外确实也有很多不一样、引人入胜的知识。 “好了，到了。”秦克带着宁青筠来到一处极具科技感的大型展馆前。 “这里是……” “这里是星空主题的科技展馆，不过也有4D效果的烟花展览，现在在京城我们是不可能再随便看到烟花了，通过虚拟技术来看烟花，还是不错的。”秦克笑着解释。 未等宁青筠答话，门口的一个像是学生会干部模样的短发女学生已笑着插口道：“这位同学了解得不少啊，不错，我们这里的展馆是整个科技主题展览里最受欢迎的，所以排队的人特别长。” 她指了指排着长长蛇形的队伍，又道：“不过我们这里有个规矩，谁能完成这里的题目挑战，就可以免排队进入这个展馆，优先参观。同学，要不要和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试试？” 大概是宁青筠长得太清纯好看了，让她心生亲近之意，才特意提了这么一句，换了别人，她就没这样的好态度了。 秦克笑道：“美女师姐，我看昨天有人发帖说，这里的题目是由各个学院出的，学生可以自己决定选哪个学院的题目，对吗？” 这声“美女师姐”喊得女学生颇为高兴，她笑道：“看来你是做过攻略的，不过哦，昨天的题库已失效了，今天的全都是新的题目哦。” “没问题，我想选数学学院的。” 女学生打量秦克两眼：“你是大一的师弟？行，你从ABC中抽一个题目吧。” 秦克随便报了个A，女学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点击手里的平板电脑，打开了对应的题号。 “题目A：某国的国王决定给关押在监狱的100名囚徒一次特赦的机会，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囚徒们需要通过一项挑战任务。” “任务如下：所有囚徒身上的囚衣印有1到100的号码，印有同样数字的一百个号码牌会被打乱顺序，放到一百个密闭的抽屉里。囚徒们每人都有50次机会来打开抽屉，并找到自己衣服上对应的号码牌。” “如果找到，那这名囚徒就被评定为挑战成功。每个囚徒都会依奖单独进入挑战室中，进行任务，并且不管任务成功与否，他都得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并带回单独的牢房，无法再与任何一个囚徒交流。” “当一名囚徒完成任务后，挑战室会恢复原貌，取出的号码牌会对应放回原本的抽屉。这100名囚徒中任意一人的任务失败，都会导致整个挑战失败，当且仅当所有囚徒全部成功完成任务时，他们才会同时获得特赦释放的机会。” “当然，国王在开始这个任务挑战之前，特别给予所有囚徒为期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随时可以沟通商量对策。请问，囚徒究竟有多大的几率得到释放？” 女学生指着题目，同情道：“师弟，这里有纸和笔，你可以拿来用，不过说实话，你运气真不好，这题是道很难的概率题，早上数学学院有十几个的学生都抽到这题试过了，全都挑战失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连清木大学的数学学院本科生都难倒了？ 宁青筠一听，不由提起了兴趣。 她对于数学难题也是很有兴趣的，何况是概率题，这在高中里也有一定基础知识。 但她看完题目后便秀眉轻蹙，看着似乎不难啊，每个囚徒成功的概率都是1/2，而且每个囚徒的挑战都是独立事件，所以100个囚徒同时成功的概率就是（1/2）的100次方…… 咦，不对，不应该是1/2的概率，题目说了，囚徒可以讨论策略，这就涉及到最优策略的问题，不同的策略会导致不同的概率…… 她越想越觉得深奥，高中知识根本束手无策。 这题也太难了吧？ “秦克，我们……”宁青筠刚想说我们去排队吧，便听到秦克道：“答案是31.2%。”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女学生更是手一抖，差点把平板电脑都掉地上了，她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多少？” “约等于0.312，就是31.2%。” “这个答案是对……对的。你以前看过这题？不可能，这题是数学学院的教授原创的，你不可能看过才对！” 当宁青筠听到秦克说了个数字时，就没想到他会答错，但听到他真的答出来后，心中依然忍不住的惊叹与佩服。 这应该涉及到大学的知识了吧？这家伙之前买过的书全看完了？还熟练掌握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女学生同样震惊地看着秦克：“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太厉害了吧？你没用纸笔怎么算出来的？” “我叫秦克。”秦克笑道：“用心算就行。嗯……过程说出来太花时间，我只简单说几句。” “这个题目关键在于策略，我想到的是顶针策略，每个囚徒进去首先打开与自己号码相同的抽屉，从中取出号码牌，然后打开号码牌所对应的抽屉。此后不断重复此过程，直到找到自己的号码牌，或者50个抽屉的机会用完，这样才能有最大的逃脱概率，策略想通后，用数形结合就能算出来。我们时间有限，下次有空再细说，师姐，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了？” “可以。这是特别门票，给那边的工作人员看，他们就会让你们优先进去。”女学生再次震惊地打量了秦克几眼，又朝宁青筠竖起大拇指： “师妹好眼光，你男朋友不但帅，还非常聪明哦！” 宁青筠小脸绯红，正想要说他不是我男朋友，秦克已笑着道：“我可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关系，对不对，学委？” 宁青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不满地噘起小嘴。虽然被人误会与秦克是男女朋友，她心里既害羞又慌乱，甚至有些不安，但秦克一口否定，她心里莫名又不高兴起来。 你……你否定得这么快干嘛，是不是瞧着这个女大学生长得有点漂亮就想有什么后续发展？ 哼，她除了化妆成熟些外，又远没我漂亮！ 未等少女吃完醋呢，秦克已拉着她的小手，快步走向展馆入口。 “学委，快点，那边有个倒计时，下一轮的‘烟花盛放’在两分钟后就开始了。” “喂喂……”宁青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还没盘问你哪！但已身不由己地被他拉着来到了入口。 交了特别门票，换了两个所谓的4D眼镜，两人很快进入科技馆里面。 一走去，仿佛就像走进了无垠的夜空，头顶全是漂亮的宇宙星空，美得动人心魄，更能激起观看者探索星空宇宙的憧憬和动力。 “好漂亮呀……”两人都戴上了4D眼镜，视线更黯淡了，但看起来的效果确实更佳，仿佛身处在宇宙之中般。 宁青筠完全陶醉着这科技营造的美丽景色之中，天真地四处张望，同时下意识地紧紧握着秦克的手，靠着他来引路。 秦克的眼睛得到系统强化，是能夜视的，哪怕戴着4D眼镜，依然能将四周的地形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已有了不少学生，估计一次能进来百人左右，散落在诺大的场馆中倒并不显得拥挤。 不过这场馆很大，地上也有小部分的投影设备，虽然有警示灯，但如果不留意，还是容易踢到绊倒的。 秦克看着远处的“烟花大会倒计时”，眼珠一转，提醒道：“学委，这里人不少，你离我近些，别走失了。” 宁青筠点了点头，四周和头顶壮观的全息影像让她忘记了心里原本小小吃醋与不高兴，兴奋地与秦克并肩而行。 忽然间她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下，“呀”地惊呼着就要摔倒，秦克眼急手快，一边默数着少女倒下的时间，一边一把搂住了少女的纤腰：“当心点！” 宁青筠倒入他的怀中，小脸立时腾起大片的红晕：“抱歉，我没注意脚下……” 秦克就这次并没像以往那样气势汹汹地“凶”她走路不小心，只是非常正人君子地将她扶起，嘱咐道：“没事，刚好这里有个小小的投影灯，你下次注意点。” 宁青筠红着脸点了点头，忽然听到“烟花大会即将开始，因为光线较暗，请注意安全，请勿随意走动”的提示，五秒后，整个场馆黑暗了下来，下一瞬间“嘭——！”的巨大声响爆出。 漂亮的烟花蹿起，飞到了半空，绽放着艳丽的光芒。 第一道烟花的升起就像是个信号，接连不断地烟花冲天而起，整个夜空都被绚丽的烟花所覆盖，场面壮观而华丽，声音真实无比，空气中仿佛还有淡淡的烟花燃烧的味道。 这种科技特效营造的极为华丽而真实的场面，震撼了在场所有人，无数惊呼声与感叹声响起。 宁青筠也不由感叹道：“秦克，看到没？好美呀，好壮观呀，大概现实中不可能同时燃放这么多的烟花吧，那得花多少钱啊。科技真是能改变人类的生活呀……” “是啊……好美。”秦克感叹着，目光却落在少女俏丽的侧脸上。 满天不断绽放的七彩光芒，有如星辰般闪耀在少女那双漂亮黑亮的眸子中，使它们多了一抹绚丽深邃的色彩，也更加的动人。 烟花的亮光散在她的小脸上，淡淡地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使得少女原本就秀美清纯的脸蛋又多了几分的美感。 场馆里营造的“自然风”拂过，拂起了少女有如瀑布般漂亮的黑亮长发，也带来了少女身上那熟悉而好闻的幽香。 秦克移开视线，免得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就要吻过去而打草惊蛇。现在的学委，防备心与底线已在不断后退了，这时必须稳住，决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自己A过去不行，那…… “学委。” “嗯？” 烟花声响很大，秦克的声音有点小，宁青筠只顾惊叹地着看漫天漂亮的烟花，随口应了句。 “听不清吗？我说，学委……我……”秦克凑近宁青筠晶莹的小耳朵边上，故意在烟花爆开时说了句话，最后的几个字说得特别轻。 “嗯？我还是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宁青筠感觉耳朵有些痒痒的，加上听不清秦克的话，下意识地转过头。 秦克立时便觉得脸颊被少女光洁的小鼻子轻轻磨蹭了下，然后两片唇瓣儿便贴到了他的脸上。 头顶上烟花正绚丽地绽放，光影交错间，将这一幕映照得无比的美妙动人。 少女的双唇份外的娇嫩柔软，还有些湿滑，有点像刚剥开了壳的荔枝一样鲜嫩，仿佛还有动人的甜味。 这意外的碰触，让宁青筠漂亮的丹凤眼里瞬间瞪大了，然后少女就像受惊的小鹿般猛然向后跳蹿。 秦克一转头，凭借能夜视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层漂亮的桃红迅速染上了她的俏脸，连同耳朵根与粉颈都染红了。 秦克默默数着一二三，然后迅速伸出了手。 宁青筠忘记了这里可是黑暗处，后面正是她刚刚才差点摔倒过的小投影灯，这一退立时便被绊倒，惊呼着再次要摔倒。 不过秦克的手就像卡点般，准确伸到，一拉一扯间，少女后跌的轻柔身子便转了个方向，变成撞入到秦克的怀中。 满怀温香。 秦克一边回味着脸颊上刚才那动人的滋味，一边“茫然”道：“学委你刚才惊叫什么？” 宁青筠脸红得几乎要冒烟，她下意识地用手儿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儿，又慌又紧张又害羞之下，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忽然转头？撞到我的鼻子了。” 秦克揉着自己的鼻子，发动秘技“恶人先告状”+“转移话题”。 宁青筠一怔，又再次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红唇。 刚才，自己难道没碰到他？可这触感太真实了啦……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从小就比较崇拜数学厉害的…… 宁青筠心里又慌又乱。 自己是真没碰到这家伙？还是碰到了，只是自己跳开太快，这家伙没察觉而已？ 秦克依然“茫然”地眨着眼，其实他能夜视的眼睛，可以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清晰地看到少女那水嫩嫩的脸蛋儿红彤彤的，就像清晨里沾着水汽的红苹果，特别的可爱诱人。 他心里乐滋滋的，表面却疑惑道：“学委, 你不舒服吗？你的脸好像有点红哦？” 秦克的演技出神入化，宁青筠见他一脸不知情的无辜样子，也彻底被弄糊涂了，难道……自己刚才真没碰到他？只是鼻子撞到这坏蛋的脸上引起的错觉？ “没……没什么。”宁青筠感觉自己的小脸滚烫滚烫的，慌忙低下头，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依然被秦克抱着，她赶忙挣了挣，秦克却轻轻抱住她，温声道：“别乱动，我先探探附近有没有什么障碍物。” “喔……”心神大乱的宁青筠此时仍处在不知所措的状态，乖乖地被他抱住。 不过……这家伙真的好高啊，而且身上的味道……咦, 他还是用之前那沐浴露。 两人在绿翠盈居进行寒假特训时, 是一起住的，用的自然也是同一款沐浴露——牌子什么是宁青筠自己选的，由秦克发信息给梁老师代为采购。 宁青筠一直都用这款沐浴露的味道, 这时嗅到熟悉的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就像是自己身上的香味沾到了秦克身上一样。 这让她既害羞又有种很奇怪的错觉, 好像回到了与秦克一起生活的那段辛苦却充实的日子。 秦克装模作样地伸脚轻轻地探了探四周，然后才松开了宁青筠：“没事了。好像就刚才你身后有个小小的投影灯。” 秦克说着，将她拉到自己的右边站着：“这里我检查过了，很安全，放心站好。不要怕，有我在呢。” 随着两人的分开，一直萦绕在鼻尖的熟悉气味也消失了，连吸入胸膛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冷了几分，宁青筠有些失落，更发现心里似乎有种不舍的情绪在翻涌着。 这让少女的小脸更红了。 宁青筠啊宁青筠，你是不是考试考晕了，居然想着一直被男生这样抱着，就这样安心地依在他的怀中？ 少女慌乱地理了理小朵耳的发丝，以掩饰自己心里的害羞与紧张，还好这里光线有点暗淡，只有烟花不断升起爆开的光亮，秦克应该不会看到她连小耳朵都红了，不然少女一定会羞得夺路而逃。 “学委啊，喜欢这里的烟花吗？”秦克重新握住了宁青筠的小手，一起抬头看向璀璨的烟花盛况。 “嗯，喜欢，谢谢你，秦克。”身边“好朋友”的温柔和细心，以及他手掌里的温度，终于宁青筠心里的慌乱慢慢地消失了，换上了一阵甜滋滋的感觉。 “好朋友之间不必客气，有好东西一起分享不是很正常的吗？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我家里的小镇玩呀，那里允许放烟花的，到时我买一大堆烟花回来，让你亲自放烟花玩。” 去……去这家伙生活的小镇？那岂不是会见到他的爸妈？宁青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没这家伙的厚脸皮，看到秦克的爸妈她一定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 “哦……”最终她只能含糊地应了句。不过……自己大概也没什么机会没什么理由去他家里吧，毕竟就算是好朋友，可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男生家里去的吧？ 这时为期三分钟的“烟花大会”结束了，室内的光线稍稍恢复了些亮度。 广播再次响起，提示请入场的宾客有序离场，如果需要二次参观，请重新排队云云。 “学委，要不要我再去入口处做道题，然后再来看一遍？” “不用啦，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好了。” “那好，学委，现在人有点多，要不你搂住我的手臂吧，这样哪怕绊着什么也不会轻易摔倒的。”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哼，整得人家好像都不会走路容易摔倒似的…… 不过想来很奇怪，平时自己一个人走路几乎从没摔倒过，可与这个家伙呆一起时，就总是特别容易摔倒……印象中和这家伙在一起时摔倒的次数，几乎比自己过去一个人时摔倒次数的总和还要多了。 是自己在他身边太依赖他而放松了警惕的缘故？ 这个念头让少女又情不自禁地害羞起来。 这时秦克已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笑嘻嘻道：“来，借给你搂住了，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不收你钱。” 宁青筠瞟了眼四周，发现很多大学生情侣都是女生搂住男生的手臂走的，有些还把脸贴到男朋友的肩膀上。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都加速起来，慌张地摇头：“不……不用啦，我……我不习惯那样走路。” “快，老实点，万一摔倒就麻烦了。”秦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宁青筠委屈道：“我……我才不会摔倒。” “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在我秦克的眼皮底下，怎么能让好朋友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宁青筠听秦克一再说是“好朋友”，心里有些动摇了。但……真有男生会这样对好朋友好的吗？ 反正……她没见过，她也决不会同意秦克有别的女性好朋友的。 秦克的语气一缓：“别担心，这里又没人知道你是高中生，更没人会对你说三道四，何况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兼最重要的奥赛伙伴嘛，亲近点不是很正常吗？快点，后面的人要挤过来了，万一你真摔倒受伤了，我比你还要难受。” 坏蛋，我又没承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宁青筠终究还是红着小脸，伸出小手，轻轻地搂住秦克的手臂，因为她能听得出来，秦克是真的很在乎她，也很爱护她。 但要她像那些恋爱中的女孩子那般，把脸蛋儿也贴过去，脸皮特别薄的少女此时是万万做不到的。 秦克这才嘿嘿一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边感受着少女柔滑的发丝在脖子脸上滑过，一边心情愉悦地与她一起离开了这科技场馆。 到了外面，宁青筠便想松开了搂住秦克手臂的手，但秦克一把便夹住了她的手：“走啦。不用松开了，这样更没人来搭讪我们。” “为什么说是‘我们’？” 秦克理所当然：“因为我猜像我这么帅的师弟，应该也会有不少师姐来搭讪。” “不要脸，自大狂。”宁青筠伸手掐了他一下，却觉得还真有这可能，便终究没挣脱开来，继续搂住他的手臂在清木大学里漫步。 “这清木大学的环境还不错啊，对了，学委，说来你爸妈不同学校，怎么会在一起的？”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工作认识的，然后就在一起了。”提起爸妈，宁青筠的眸子里总会不自觉地闪过落寞的神色。 秦克却就像没看到般，继续探究她爸妈的情况：“你爸学的是什么专业？” 宁青筠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爸本科时学的是应用数学，研究生转学了凝聚态物理，后来博士时专精航空航天的流体力学和能源高聚能化。这些原本都是不能对外说的。” 秦克心中一暖，学委对自己的信任度非常高了啊：“放心，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这样说来你爸的数学应该很厉害了？” “对呀，我爸的数学非常厉害，我现在还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我爸不是转学物理，而是继续深入钻研数学的话，指不定能成为顶尖的数学家。说来我爸以前高中时也参加过奥数，曾拿过国赛和IMO的金牌，所以我从小就比较崇拜数学厉害的……” 提起自己爸爸的往事，宁青筠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多了两分的自豪，不过说到最后她发现有点说漏嘴了，忙收住了声音，不过小耳朵却已红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从没见过数学这么厉害的高中生啊！ 秦克心里雪亮，却假装没发现，又问：“你妈呢？” “我妈文科理科都很厉害，说来你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妈在语言方面天赋很高，几乎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的语言她都有过研究，能熟练掌握七种国家的语言。偏偏她念的专业又是理科, 听说当初她大学报考了化学专业时，她的几个文科老师痛心疾首，觉得世上又少了一个伟大的语言学家……” 大概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细细地说起爸妈，宁青筠的话比平时要多些，而且小脸上的神色也更加生动。 秦克能听得出她对于自己父母不能陪伴身边虽然心有抱怨，但真的很喜欢也很佩服自己的父母，加上对父母现在从事的研究工作很是推崇，所以以前才会说出“我又怎能怪他们”的话来。 又听宁青筠低语道：“我妈研究生学的是高分子材料，也是因为这个，才在后面的工作中与我爸有交集的……” “不过我妈虽然文科理科都一样很厉害，但相对来说理科方面没我爸那么突出，所以现在他们两个配合工作，也是我爸专精研究细节, 我妈协助并形成资料文档。说来和我们……”少女话说到一半又发现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忙红着脸不再说下去。 秦克微微一笑，知道宁青筠想说的是，“和我们很像”, 毕竟现在宁青筠文科理科一样都很突出，但秦克明显理科更强，而且在理科方面比她还要强，这看起来很像她爸爸和妈妈的状态。 不过大概是觉得说出来，会特别暧昧，这个脸皮嫩的单纯少女才赶紧把话收住了。 秦克没再逗这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今天的收获已经很不错了，与学委的感情又迈进了一步，还得到了学委的意外之吻，接下来稳住才是关键。 秦克提议道：“对了，要不要再去北燕大学转转？正好比较下哪所大学更好些。估计明天，这两所大学就会联系我们特招的事了。” “特招啊……”宁青筠有些愣神。 她以往的成绩虽然非常不错，在市里也是前三的水平，但竞赛成绩并不出众，只想着通过高考的常规途径考入这两所大学中的一所，并没想过能直接免试特招。 这时预感到自己国赛的成绩基本上能稳拿金牌了，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拥有了免试特招的资格了。 而这一切，无疑是身边这个男生带来的。 虽说自己帮他提升了文科的成绩，但他对自己数学成绩的帮助，无疑会更大。 宁青筠心里涌起了一股温暖与感激，轻声问道：“那……那你想去哪考大学？” “我无所谓，主要看你喽。” 少女心里一跳：“为……为什么要看我？” “我这文科成绩可离不开你, 哪怕到了大学也一样, 没你帮忙我文科指定不合格。为了我的文科成绩, 你考哪个大学，我就考哪个大学好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宁青筠急促的心跳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哼，还以为是不舍得和……和我分开。 她嘟囔道：“你不是会考数学学院吗？那里又不考文科……” “学委你这就不知道了，就算是数学学院，也有文科的课程。起码英语四级六级也是要考的。” “哼……” 少女有点儿不高兴了。 “再说了，我还想一直和你当同桌，一起上课，一起学习啊，你不在，我会特别寂寞的。” 这坏蛋，整……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可不知怎的，听到秦克说“你不在，我会特别寂寞”，心里就有些甜滋滋的，小脸上也不自觉地重新露出了笑容。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刚刚从出口绕回到入口附近，准备走回主校道离开清木大学时，忽然有人叫住他们：“两位师弟师妹！等等！” 秦克和宁青筠回头，看到了那个给他们门票的短发女大学生快步追了过来。 宁青筠立时下意识地搂紧了几分秦克的手臂。 这潜意识里的“护食”举动，让秦克有些好笑，当下难得地摆出认真正经的神色，问对那女大学生：“师姐，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女大学生跑得有点气喘，缓了几口气才道：“你们方不方便呀？出那道概率题的教授刚好来了，她对你们解出了这题很感兴趣，想见见你们。” 秦克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了，还要到北燕大学转圈，再买些特产，然后要赶在六点前回去，时间有点紧，便道：“我们时间不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那道题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花一点时间琢磨出策略，后续的就是纯概率论的计算了，清木大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相信很多学生都能算得出来。” “哦……师弟，你是哪一届哪一班的？刚才我大概查了下，好像没看到有叫你这名字的数学学院学生啊。方不方便报个手机号码给我？万一教授再问起，我也好有个交待。” 秦克看了眼虽然努力保持平静，却明显露出了敌意与警惕神色的宁青筠，更觉得好笑，他摇头道：“抱歉啊，师姐，其实我还在念高中，今天刚参加完奥数国赛，顺便过来清木大学参观的。” “高……高中生？”女大学生瞪大了眼睛，这个解开了难倒十几个大三大四学生的概率题、甚至连向来有些高傲的田教授都对之生出兴趣想见上一见的秦克，居然是高中生？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猛了？不会吧？我以前念高中时，从没见过数学这么厉害的高中生啊！ “是啊，我今年还在上高二。就算以后来清木读大学，也得快两年后了。好了，师姐再见。” 秦克挥挥手，毫不留恋便带着宁青筠走了。 宁青筠忙礼貌地朝女学生点点头，跟在秦克身后离去。 女大学生看着秦克二人的背影远处，呆了好会儿才转身回到入口处，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道：“对不起，田教授……我没能请来他们。” 田教授是清木大学里数学学院的一个很有名教授，但相貌有些严肃，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她微微皱眉道：“现在的大一学生，连老师叫都不肯来了？” “不是，田教授……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哦？是北燕大学的？” 女大学生苦笑摇头：“也不是，他说他还是高二的学生，今天是来参加奥数国赛的，只是来清木参观游玩。” “高二？”田教授不由起身，看向秦克消失的方向：“高二能解出这道题？” “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他还是纯心算的，根本没动纸笔，看完题目不到二十秒就说出了答案……”当下女大学生将秦克当时说过的解题思路说了遍。 “有点意思，这个学生如果真这么厉害，那相信很快就有机会见到他了。秦克……我记住了。”田教授喃喃道。 第一百七十章 成绩发布会即将开始 参观完北燕大学后，秦克又带着宁青筠去了趟步行街。 他给亲人和朋友、长辈们都买了手信，还帮宁青筠挑了不少不贵但很精致的小礼物，用于送给班里的女生们，以拉近关系。 宁青筠好笑之余也不得不被他的细心所感动，便由着他选，不过坚持要自己付账。 秦克和宁青筠打车回到酒店时已快到傍晚六点了，两人手里都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 陈霆正好在酒店门口，有些焦虑的来回踱步，见两人回来便过来道：“你们快点哟，马上就到饭点了，吃过饭就要准备入场了！” 秦克笑道：“不急，成绩发布会不是晚上七点三十分才正式开始嘛？” 陈霆难掩脸上的焦虑道：“是啊，但早点到场，指不定能听到一些风声，提前知道自己的大概排名！毕竟能拿银牌的只有前46名，看看别人的估分，就能大概推测更一二了。” 秦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能做出四题左右，已很厉害了。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们，我们在外面都吃过了。回见。” 看到秦克与宁青筠神色轻松地走进酒店，陈霆用力地搔了搔头发，摇头叹道：“算了，不要和这两个变态学神比。” 秦克和宁青筠做了多少题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陈霆等另外四个考生都能猜出来肯定考得非常好，尤其是秦克给李向学写了完整的十五道题答案出来，更是震惊得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克与宁青筠入了酒店后就各自回房，沐浴换回校服。 这样的正式场合，礼仪要求挺多的，第一条就是要求穿校服。 考虑到呆会要上台领奖，秦克特意梳了梳头，不过他的头发天然卷，除非打发胶，不然看起来总会有些凌乱的感觉，尤其是头顶上的那根呆毛，沾水都按不平。 秦克对着镜子大概弄了弄，见没什么效果，眼珠一转，便不管了。他坐到桌子前，掏出一张纸，认真地写写画画，一串极复杂的数学方程式从他笔下延展出来。 他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未来岳父啊未来岳父，想来你堂堂一个院士，总不至于看不懂我的宣战书吧……” 刚写罢折好小心放到衣袋里，手机响了。 秦克接通：“闻校长，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正是樱园私立高中的闻建钊校长，他摇头叹道：“今晚奥数国赛会直播成绩发布会的事，我已想法子传递了过去，但我那老同学夫妻那么忙，有没有收到我传过来的消息、有没有空收看，我就不敢保证了。到现在都没任何反馈回来。” 秦克沉默一会，心里有些失望，还是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闻校长的。” “秦克啊……你能不能大概透个底，今次你和青筠考得怎样？”闻建钊的语气居然罕见地透出忐忑与焦虑。 秦克笑笑：“放心，我和学委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不过具体的分数我也不好说，待会儿你看电视吧。” “行，你这小子，如果真能捧回个国赛银牌，我一定给你庆功！” 刚结束与闻校长的对话，小妹的微信消息就来了： “老哥，今晚是不是有你上电视的直播？我已通知我们班里所有的同学一起准时看了，还有啊，外公也来了……说是今晚就在家里喝点小酒，呜呜，我都不敢往客厅里坐，这次期末考试我没一科到70分的……外公一见到我就训我T-T” 秦克好笑，回复了句：“有直播，你等着看你哥最帅的一面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却是宁青筠过来敲他的门，这也是约好的事了，毕竟女孩子洗澡什么的要更久些，秦克去敲门也不方便。 宁青筠已恢复了平时的校服单马尾形象，看起来有些清冷和骄傲，不过因为刚刚沐浴过，少女身上散着发淡淡的好闻幽香，俏丽的小脸也红扑扑的，又平添了几分的可爱。 她一进门，便看到秦克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忍不住道：“喂，你的头发怎么不好好弄弄？” 秦克一摊手，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啊，我平时都只是随便梳下的，这次已经花了三分钟来梳头发了。” 宁青筠没好气地摇摇头：“你坐下啦，我来帮你弄。” 秦克在心里嘿嘿一笑，老实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宁青筠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自己的白玉梳子，细心地替他梳理好头发，梳了个比较正式但又不会太死板的发型。不过她也没带发胶，便用自己的护发素来代替。 看着镜子里少女替自己梳理头发时那专注而温柔的神色，秦克仿佛心里甜滋滋的。 以后大概学委成了他女朋友，这样的事会经常发生吧？ 秦克该细心时特别细心，但他的性格其实多少有点老爸的影子，和别的男生一样，会有些懒散、爱自由不爱受管束，不过此时他真心觉得，如果每天都能被身后的女孩子这样温柔地管管自己的发型，他还是很乐意的。 “好啦。等护发素一干，就会暂时固定住你的发型，只要你注意尽量不要揉头发，就不会乱了。” 宁青筠看了看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秦克本来就长得挺帅的，一个整整齐齐的发型，更让他显得精精神神的，一扫平时睡不醒的懒散模样。 这家伙还真是人模狗样的，要是这个样子去打篮球，怕会引来更多女孩子的关注。 宁青筠咬着红唇想着，却见秦克正通过镜子看着她笑，眼中似乎有某种光芒。 宁青筠小脸一红：“你笑什么？” 秦克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已幻想学委成为自己女朋友时的幸福生活，笑笑说道：“没什么，出发吧，我的第二名，我俩今晚，将会站到国赛的荣誉之巅！”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少女的小手。 宁青筠只是小脸微红，便由着他握住了：“成绩还没出来呢，自大狂。” “一样一样。我的第一，你的第二，世上还没第三个人能抢得走！” …… 第九十九届全国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成绩发布会与颁奖仪式，就在奥体中心的大礼堂举行。 不但来了大批的重量级领导，还有各大媒体赶来报道，整个过程也会在“夏国教育频道”进行全程的直播。 按照惯例，最后的颁奖环节还会有十几秒登上全国新闻联播。 这次成绩发布会规格之正式，场面之庄严，足以让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奥数尖子生们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安排好的座位上，不敢随意走动，也不敢高声喧哗，顶多低声交头接耳推测着各自的成绩排名。 秦克二人是快到七点半才赶到的，他牵着宁青筠来到会场外时，就主动地松开了少女的小手，免得太引人注目。 但他的出现依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几个记者立时飞奔过来要采访他，尤其是那个《夏国数学报》的女记者叶荧，明明穿着高跟鞋，却跑得比另外几个男记者还要快。 她小跑来到秦克身边，匆匆理了理有些跑乱的发丝，便换上了职业的笑容：“你就是秦克同学吧？中午时咱们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再接受我的采访？”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们总不可能拿第一章 二吧（月票达标加更） 秦克都躲这些记者一天了，自然不会在这时接受什么采访。 成绩没公布出来，说什么都容易被当成是吹牛，各种曲解。刚才他看了下围脖，上面有关这届国赛的消息已满天飞，连他那封《挑战书》也不知道被哪个学生传了上去，引发无数的争议。 所以秦克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对叶荧道：“不好意思, 我的老师们在那边叫我了，下次有机会再接受采访吧。” 说罢他灵活地从叶荧身边闪了过去，迎向走近的施存远和林海波，宁青筠忙快步跟上，几人一同进入到座位区域。 为了保证会场的秩序，一旦进入了会场的座位区域，记者便不能再去采访，叶荧只能懊恼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跺脚，只能把希望牵托到成绩公布之后的采访环节了。 “秦克，宁青筠，过来，坐这边。”施存远和林海波的神色都难掩喜色，虽然现在成绩没公布, 但组委会这边不少专家教授都借着“路过”的机会与他们两个攀谈, 实际上就是想来见见秦克的，只是秦克和宁青筠几乎是在发布会快开始时才入场, 使得他们遗憾地无功而返。 不过他们的这些行为，都已让施存远和林海波敏锐地发现了端倪，心中更是对即将到来的成绩发布环节充满了期盼。 秦克和宁青筠很快就落座, 宁青筠坐在最外面，右边就是过道，左边是秦克, 她听到四周的考生都在紧张地预测着自己的成绩与排名，受到这气氛感染，小脸的神色也不禁有些紧张。 倒是李向学，神色始终淡然，不过见到秦克来了，他便和陈霆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到秦克旁边，追问着国赛里几道难题解法里想不明白之处。 陈霆却完全坐不住，一直在和陈翰音、洪星纬紧张焦虑地不断交换着微信群里的消息和情报。尤其是陈翰音、洪星纬，两个都是理科出色，文科拉垮的严重偏科者，对通过高考考入重点大学并没太大的把握，对于他们来说，能否在国赛里取得好名次，关系到能否拿到重点高校的免试门票！ 很快，发布会准时开始了，主持人登上台, 请领导发言。 …… 同一时间, 在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大型会议室中，从校长王圆开始，副校长闻建钊、纪黎文、韩则平等副校长，还有郑建舟、蔡见森、徐有朝等全校的所有数学老师、以及秦克的班主任魏文萍等悉数就座，人人都神色紧张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电视直播，数十人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人人低声交头接耳，推测着比赛的结果。 但京城那边距离远州太过遥远，他们哪能收到什么风声？ 尤其是秦克和宁青筠备战奥数，全程都神神秘秘的，到底备战得怎样根本没多少人清楚，只是听说这两个学生连省奥数组委会的集中特训都没参加，只是两人自学。 这让很多老师心里都没底，在他们眼里，自学的效果哪可能及得到组委会安排的集训特训？ 这种紧张与不自信的心情，也间接影响到了校长王圆。 王圆低声问坐自己旁边的闻建钊：“建钊，你给我透个底，秦克他们到底考得怎样？” 闻建钊苦笑道：“那小子和平时一样，倒是信心满满，说决不会令我们失望，但没看到最终的成绩出来，我也不敢夸什么海口啊。” 王圆喃喃道：“希望能拿到银牌，只要银牌，就能追平以往的纪录了！咱们今年的招新，就真的不用愁了。” 闻建钊小心翼翼道：“万一那小子超水平发挥，拿到了金牌……” 王圆双眼一瞪，呼吸也粗重起来，咬牙道：“他能拿到金牌，我就敢拼着老脸不要，怎么也磨着董事会奖励他二十万！” 另一边的角落里，老郑坐在窗口位置，嘴里叼着没点燃的烟，神色平静，旁边的老师向他搭话，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似乎对秦克和宁青筠的成绩半点不担心。 有老师小声问道：“郑老师，你是这次国赛备战小组的组长，你认为他们两个能拿什么奖牌？” 老郑另一只插在裤袋里的手指一直用力地捏着烟盒，嘴里却不紧不慢道：“你们尽量往高里想，我对他们有信心。” 与老郑不对付的高二级数学科组副组长蔡见森只是冷冷地轻哼了声，抱臂冷眼旁观，这届国赛的难度之高已在网上传遍了，在这样的情况还尽量往高里想？你也直敢说！ 这时有老师惊呼道：“要开始公布银牌了！” 短短的几个字，一下子原本有些吵杂的会议室立时安静下来，所有眼睛全紧张集中到了大屏幕上。 “以下，我们将公布本届奥数国赛的银牌名单，本届一共有152名考生，其中总成绩第16名至第45名为银牌获奖者，名单请看大屏幕！” 伴随着主持人的手势，电视直播里的画面开始切换，会议室里超过一半的老师忍不住焦虑地站了起来。 “没有秦克，也没有宁青筠！” “华海省里只有陈霆进入了第45名！搭上了银牌的末班车！” 大屏幕上的银牌名单使得不少老师的心中顿时凉了大半截。以华海省历年来的奥数成绩，取得银牌都屈指可数，更不用期待金牌了，就樱园高中而言，只要秦克或者宁青筠，有一个人能取得银牌，就是足以夸耀上半天的优秀成绩了。 现在银牌名单里没有自己学校的两个考生，众人第一时间根本没敢往金牌里想，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不少老师甚至直接虚脱般坐下了，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老郑旁边的蔡见森心里有些病态的痛快，他低声笑道：“郑组长，你不是让我们尽量往高里猜嘛？难道让我们往金牌名单里猜？” 老郑裤袋里的烟盒已捏变形了，手心里紧张得全是冷汗，他叼着烟，表面依然淡定：“急什么，往金牌里猜怎么了？我相信我的两个学生！” 蔡见森冷哼一声，心里你还真是敢猜。 金牌？整个华海省多少年没摸到过国赛金牌的边了？不然会被称为第三流的奥数省份？ 班主任魏文萍同样失望，她心底里其实也是极为盼着班里出个国赛银牌的，既对秦克和宁青筠本身的特招和高考加分极有好处，对于她将来申请国家级优秀教师也有莫大的好处，可惜哪…… 这时电视里的镜头切换，不断地在观众席上移动。 众人很快就看到了秦克一行，只见陈霆激动地握着拳头，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而他旁边的陈翰音、洪星纬却是满脸的失落，默然不作声。 “咦？秦克在干嘛？”有人看到秦克似乎在按着手机，嘴角居然还带着笑，倒是旁边的宁青筠神色有点小紧张，但没看到什么难过失落。 镜头只是一滑而过，但校长王圆、闻建钊，老郑的腰身一下子就挺直了起来，秦克这小子没心没肺不好说，但宁青筠的性格他们太了解了，做事认真，重视成绩，更不会掩饰情绪，如果只拿到了铜牌，她决不会是这样的神色！ 惊喜与忐忑、期盼的心情齐齐涌上三人的心头。 尤其是回想起秦克那臭小子轻松的表情，三人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起来。 “接下来就是本次的金牌获得者，因为本届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先公布第三名至第十五名，他们都将是我们本届的金牌获得者，名单请看屏幕！” 会议室里的老师们抱着万一的希望，再次看向大屏幕。 “没有……连第三名到第十五名都没秦克和宁青筠，他们总不可能拿到第一第二吧……” 有老师长叹了口气，重重坐下。 其余老师也默然不语。 会议室死般寂静，多数人都已完全放弃了，气氛有些压抑。 这时电视上传来现场不少获奖学生的欢呼声，对比之下更显得这个会议室里的氛围压抑得难受。 闻建钊与王圆、老郑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难掩的失望。 哪怕他们再怎么高看秦克和宁青筠，也很难想像到两人登顶本届国赛，拿到冠军和亚军，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王圆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管怎样，能去国赛，已算得上是进步了。是我们抱着太过不切实际的期望了。我们学校在这次国赛的应对上实在失败，又怎能怪学生考得不好？” 闻建钊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是啊，下学期还有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竞赛，我们还有机会，秦克和宁青筠都是很优秀的学生……” 这时电视里会场里再次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相信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第三名的成绩是115分，各位是不是觉得已很高了？接下来，我们要公布的第二名，成绩达到了255分！这位考生还是个女生，取得这样惊人的成绩实在非常了不起！请看大屏幕！” 听到“女生”二字，会议室的众人都惊讶地抬头，看向大屏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名扬全国！（为“宇治”同学加更） 只见电视里直接转接到奥体中心大礼堂的大屏幕画面，上面清晰地写着： “本届奥数国赛亚军，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宁青筠，总成绩，255分！” 樱园高中的会议室里先是一怔, 随即轰然炸开了。 “什么？宁青筠……竟然拿到了亚军？我的天哪！” “你们快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们樱园高中，居然出了个国赛的亚军！这已不是普普通通的金牌了，而亚军啊，亚军啊！” “奇迹，原来真有奇迹！” 一众老师如梦初醒，激动得手舞足蹈，哪怕再严肃的校领导，这时也难掩脸上的喜色。 这绝对是樱园私立高中建校以来最辉煌的一次成绩了，哪怕当初号称远州市理科最强的时期，也不过是拿过第三十九名的银牌而已！ 现在竟然出了一个金牌，还要是亚军，怎么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老郑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 他慌手慌脚地去捡, 但任他脸皮功夫如何了得, 这时嘴角勾起的弧线已快要憋不住了, 他转头看到惊呆了地蔡见森, 竭尽全力才得以保持平静的语速：“怎样啊，老蔡，我的学生, 发挥得还行吧。我勉强是满意的, 基本上达到了我的往高里想的预期……” 蔡见森脸上阵红阵白，终究挤出了一丝笑容：“恭喜郑组长……” 校长王圆同样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他伸手捏着闻建钊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建钊，宁青筠，拿了第二！” “是啊，王校长，宁青筠，拿了第二！”闻建钊同样激动得声音发颤，这样的成绩可以说大大超出了他最好的期望了！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掏出一枚救心丹递了过去：“王校长，我建议你先服下，待会秦克可能……” 王圆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震得手都抖了抖，赶紧接过服下。 这时班主任魏文萍也从狂喜中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地低声说了句：“秦克呢？说来秦克的奥数实力还在宁青筠之上……” 一句话便令得热闹的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无数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死死盯在大屏幕上。 这时会场中如雷的掌声刚刚平息, 镜头还很贴心地停在宁青筠的身上。 单马尾少女小脸绯红, 在无数关注的目光与掌声中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秦克鼓励的目光下, 还是露出了一个羞涩而动人的笑容，朝着摄像头方向微微点头致谢。 因为奥体中心的大礼堂上也有大屏幕会直接转播当前摄像头的影像，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会场忽然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无数男生们激动的呼喊声，显然都被宁青筠这动人的笑容给撩爆了。 如果不是会议气氛比较严肃、规格极高，有大领导出席，指不定大礼堂里男生们都要激动疯狂地大声怪叫。 “这丫头还真够漂亮的，难怪秦克这小子护食护得紧……”闻建钊也不由感叹了一句，心想估计全国各地今晚看了直播的年轻男生们怕要被这漂亮至极的笑容晃得失眠了。 不过众人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主持人身上，因为主持人已开始高声宣布本次国赛的冠军名单了。 “本次国赛，不但有宁青筠同学这样成绩特别出色的女学生，更一个男生，是以不可思议的奇迹成绩，一举夺得了本届国赛的冠军！”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一起揭晓本届这位冠军学生的名字吧！” 大礼堂的现场中，无数掌声响起，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此时都以热烈的鼓掌来表达对于本届国赛冠军的尊重和祝贺。 大屏幕缓缓切换，揭晓了国赛冠军的名字： “本届奥数国赛冠军，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秦克，总成绩，301分！” 301分？ 在场先是一怔，随即轰然议论开了，连宁青筠也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地问施存远：“施教授，满分不是300分吗？” 施存远和林海波早已热泪盈眶，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喻。 秦克真的成功了！他真的创造了奇迹！ 哪怕他们对秦克再有信心，可直到亲眼目睹成绩揭晓的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彻底相信了！ 施存远根本就没听到宁青筠的问题，他定定地看着大屏幕，在心里喃喃道：“弘国啊弘国，你在医院看到这一幕了吗？这就是你拼了命，守护出来的……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希望哪！” 宁青筠见两个老教授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秦克。 秦克也大为意外：“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他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在全国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全国总分第一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数学）+60000！” 他的数学升级进度条猛进跃进了一大截，距离升级已近在咫尺了。 不过秦克并没心思细看这个了，毕竟又没升级，何况这时主持人提出了他很关注的疑惑问题。 “大家是不是很奇怪，本届国赛的卷子，满分不是300分吗？为什么秦克的成绩是301分？下面，有请国家奥数组委会会长，本届批阅组的组长，郝健昌先生，亲自来为大家揭晓！” 聚光灯之下，郝健昌大步流星地走上舞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环视全场，意气风发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考生，我是本届批阅组的组长郝健昌，很荣幸能在这里解释一下秦克同学为什么能拿到301分！” “因为，秦克同学是在开考的五十六分钟内，就完成了整份卷子，而且每道题目，都用了两种不同的证法或者解法！而这一幕，由几个出题组的专家亲眼所见，也考室的监控为证，绝无虚假！更夸张的是，整个批阅组一百三十三名老师，一起批阅他的卷子，居然没找到任何扣分点！” “他的这份卷子，一举打破了国赛近百年来的多项历史纪录！是目前完成时间最短、质量最好、分数最高、批阅老师人数最多的一份卷子！” “为了表彰他这奇迹般的出色表现，我们批阅组一百三十三老师，全票通过了为了额外增加1分奇迹分的提议。秦克同学，将会是我们奥数国赛有史以来，第一位超越满分的学生！” …… 远州，青平小镇，秦克的家中，一家人正在吃饭，秦克的外公沈铁山手里的酒杯啪地掉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机，但眼睛很快就浮现了水雾，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直以来看得比自己儿子还要重要的外孙，拿到了国赛的金牌，还是冠军，第一名！ 秦小壳直接抛下饭碗欢呼雀跃：“耶，老哥果然又拿了第一，哈哈哈，301分，超越满分，不愧是我最最最崇拜的老哥！不行，我要马上打电话，向所有同学炫耀！” 秦扬辉和沈秋宜也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秦扬辉愣了一会，放声大笑：“这臭小子，这臭小子！”他第一次走近沈铁山，取起酒杯：“爸，我敬你一杯！”平时他见着这个岳父，心里都有些敬畏的，但这一刻，儿子耀眼的成绩，终于让他在岳父面前重新挺起了脊梁！ 沈秋宜则是捂住嘴，眼角涌出了激动的泪珠。 这个因为家族从小管束过严而有过严重叛逆期的妈妈，为了不让孩子拥有像自己般不愉快的童年，她几乎从没强逼过孩子们学习，但秦克从小到大都是那样让人省心，让人自豪，前段时间拿了全市联考的第二名，今天更是一举拿下全国奥赛的冠军！ 哪个妈妈不望子成龙？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名扬天下？ 这一刻，她作为妈妈所有的期盼，几乎都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 同样激动的是樱园高中的校领导和老师们。 欢呼声几乎要将会议室都掀翻了！ 秦克取得了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惊人成绩！ 天哪，国赛的冠军、还要是历史上唯一的超越满分的冠军！ 今天之后，樱园高中之名，将随着秦克一起，震撼全国！ 王圆用力地深呼吸着，伸手揉着心脏位置，要不是提前吃了救心丹，现在他怕已晕了过去。 这时他全身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再无遗憾，秦克这是为他的职业生涯划上了最完美的句号啊！ 闻建钊更是精神百倍，知道樱园高中下一届校长的位置，已稳稳落到他手上了！ 秦克啊秦克，你何止没让我失望，简直……是……给了我大大大大大……的惊喜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您永远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之一 这时大礼堂的摄像机已将镜头对准了观众席上的秦克，秦克却不像宁青筠那么害羞紧张，只是一脸淡定地微笑着朝摄像头挥了挥手。 “这臭小子！你这……臭小子……”樱园高中的会议室里，老郑看着电视屏幕中那仿佛根本没将拿了国赛第一和万千观众注目压力放在心上的秦克，不由笑着骂了句： “这臭小子！这……臭小子……” 他笑着骂着，眼角却有点湿了，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秦克的传奇故事，就是从他故意设题来考验秦克的那一节数学课开始的。 因为发现了秦克惊人的数学天赋, 他毫不犹豫就将秦克列为奥数初赛的种子选手，然后亲眼目睹着秦克以势不可挡之势崛起，横扫奥数市赛、省赛、甚至是国赛！ 这是自己当了几十年数学老师，第一个带出来的国赛冠军哪！ 而且以这小子目前耀眼的成绩，谁也不晓得会走到多远多高。 入选国家队，进军IMO是必然的，甚至极可能会替夏国，重新捧回失去已久的荣耀…… “加油啊，臭小子……看在我帮你打掩护的份上，你在IMO上要给我更大的惊喜啊……让我老郑这辈子，都能以有你这么一个学生为荣！以后退休了，也有个能天天吹嘘的资本……” 老郑喃喃自语着，悄悄拭去眼角的水珠。 老郑还能忍得住，班主任魏文萍却已激动得直掉泪。 她不只是为班里有两个这样出色的学生、能为自己的履历增加辉煌的一页而高兴, 更是因为对自己当初没放弃秦克的决定而骄傲。 在人人都放弃了秦克这个天天睡大觉、连考试都交白卷的问题学生时，是她, 抱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还有希望的学生的教师初心, 顶住压力，安排了成绩年级第一的宁青筠成为秦克的同桌，才开启了两人传奇的故事。 宁青筠年级第一的实力，成功地刺激起了秦克这个天才学生的学习热情, 使得秦克的成绩以坐火箭般的速度向上直蹿，短短半个学期左右，成绩便足以与宁青筠并驾齐驱，一举夺得了期末联考的第二名，更反过来带动了宁青筠，使得去年止步于省赛前二十的宁青筠，一举取到国赛亚军的傲人成绩！ 对于一个立志将全身心投入到喜爱的教育事业、以成为国家级优秀教师为目标的老师来说，又有什么比眼前这两个学生由低往高走，取得了耀眼成绩，能更让她感到由衷的满足与欣喜？ 这就是对她身为教育工作者坚守初心的最好回报！ “以后，一定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任何一个！”魏文萍激动地握紧拳头，再次对自己说。 …… 在京城的某间医院，刚刚做完检查，精神还有些虚弱的邓弘国，硬是让妻子的搀扶起来，勉强坐直身。 他看着电视里的秦克，眼里满是欣慰与欢喜，尽量双手没什么力气, 他仍努力地鼓着掌。 妻子心疼道：“你啊……医生说你还得好好的躺着静养，你躺着看电视不就行了, 为什么硬要坐起来，还鼓什么掌？” 邓弘国摇摇头，用沙哑的声音笑着道：“你这就不懂了，这是对冠军的尊重……” 他指着电视里的秦克，欣慰道：“老婆，你看……这就是……我提起过的秦克，这小子果然做到了，当初他说……他如果拿不到金牌，就加入我的集训队……哈哈，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只是可惜……我与他终究是没有机会成为师生啊……嗯？这小子要干什么？” 电视里的秦克忽然站了起来，还朝主持人做了个要发言的请求动作。 主持人愣了愣，下意识地看看舞台上的郝健昌，一般来说，就算是获奖者要发表感言，也是颁奖之后，很少在这个时候要求发言的。 现在话筒还在郝健昌手里，他笑着道：“看来我们这位新冠军似乎有什么话急着想说，好，我们就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说着他亲自拿着话筒，来到观众席，将话筒交给了秦克，开玩笑道： “秦克啊，有什么长篇大论，可以颁奖后说，到时随便你说个够，那边的领导还在等着给你颁发奖牌，这可是沉甸甸的重量，可别让他们久等了。” “谢谢郝会长。”秦克笑笑道：“我怎么敢让领导们久等，只是有些话，必须在我拿到奖牌前说。” 秦克接过话筒，起立，看着正对准自己的摄像机，认真道： “邓弘国教练，以前我和您说过，如果这次国赛拿不到金牌，我就加入国家集训队。” “现在我想说的是，即使我没机会真正加入国家集训队、聆听您的数学指导，但您的为人，您的风骨，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请允许我称呼您一声，邓老师！您永远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之一！” 说罢秦克朝着摄像头，深深一鞠躬。 病房里，听到秦克的话时，邓弘国早已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当秦克称呼他为“邓老师”，并恭敬地鞠躬行礼时，邓弘国眼中的热泪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小子，是为我挣脸哪…… 这几十年来坚守的职业操守，坚守的良心、坚守的数学追求，以及对数学的热爱、对数学届未来的忧心，在一瞬间都尽数化为了暖流和热血。 以及最大的欣慰和满足。 妻子看着这一幕，也不禁心潮翻涌、泪流满面。 她太了解自己丈夫了，一辈子因为这倔脾气，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非议与排挤，但在这一刻，秦克在即将登上领奖台、最引人关注的时刻，当着全国观众，当着无数大领导的面前，将一份沉甸甸的认可和名望，捧到了邓弘国的头上。 以后任何人提起秦克这个创造了国赛史上最大奇迹的传奇学生，必然都会提起他所尊敬的邓弘国老师。 谁还敢再对邓弘国指指点点？谁还敢再骂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还敢再对他各种诋毁攻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个男生有点本事啊 而在大礼堂的会场里陷入一阵沉默，因为无数人想起了秦克的那封《挑战书》。 秦克没有提及那封咄咄逼人、可能会引起某些人不舒服的《挑战书》，但今天他这一声“邓老师”、他这一鞠躬，自然会有无数人会关注那封《挑战书》，关注邓弘国，关注他的呼吁。 秦克将话筒还给郝健昌，温声笑道：“郝会长，我不住京城, 我那患病的邓老师，还得你们这些数学届的同仁们多多照顾啊。” 郝健昌不由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爽朗笑道：“这个自然，冠军的老师嘛，我们明天就去拜访拜访！” 尤其是那些心里有愧的专家教授们，也齐齐地舒了口气，因为秦克给了他们弥补的机会和台阶下，去医院探望下昔日的同事、冠军的老师，不是很理所当然嘛？ 当中有没有道歉和解之意，那就是你知我知，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的最好做法了。 这小子，不但在数学方面是天才，在人情世故方面，同样是人精啊！ 郝健昌感叹着, 带头鼓起掌来，然后雷鸣般的掌声便响彻了全场。 …… 在某处没标记名字、连地图都没记录的偏远位置, 一处严密保卫着的研究所里，宁宗训院士与妻子纪秀玉院士刚刚结束了一场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的技术讨论会, 两人的脸上都难掩疲惫之色。 宁宗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用嘶哑的声音道：“小李，按刚才会议讨论的方法，将这次实验的数据再详细分析分析, 这个临界值的参数，明天中午前一定要算出来，不然我们起码得多花十天时间才能推进到下一步了。” “是！”助手小李接过重重的资料快步离去，宁宗训又转头问妻子：“昨天汇总的最新研发材料，整理好了吗？给我看看？” “基本上弄出来了，就差最后半页的数据梳理，我十分钟后就能给你。” “要不我和你一起弄吧，这样能省上几分钟……” 另一个助手小王及时给两夫妻送上了茶水，劝道：“宁所长，纪院士，您们俩要不先吃晚饭吧，吃完再弄。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快两个小时了。” 纪秀玉问道：“这么晚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左右，饭菜已热过两遍了，您们再不吃，下次贺总来又要批评我们没尽到助理的责任了。” 宁宗训见妻子满脸的疲态，便点头道：“行，我们休息十分钟吃饭。” 两人回到办公室坐下，小王很快便送来了饭菜, 见两人又在顾着讨论工作上的事，不由苦着脸劝两人先吃饭, 又提醒道： “宁所长，中午时您的大学同学、樱园私立高中的副校长闻建钊先生托人传过消息来，说今晚有您女儿宁青筠的奥数国赛成绩发布会，让您们有空时收看直播……” 纪秀玉意外道：“那丫头参加了奥数国赛？” “是，我刚刚上网查了下，您们的女儿是这届奥数国赛的亚军。” 纪秀玉笑着对宁宗训道：“亚军，勉强还行。咱们女儿还是没能青出于蓝啊，宗训。” 宁宗训脸上也现出笑容：“咱们女儿像你，文科理科听说都挺不错，是平衡型选手，但相对的，文科理科的水平都达不到天才的水准，能拿到国赛亚军已算不错了。” 小王提醒道：“现在电视上的直播应该是马上到颁奖环节了，您们要不要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 宁宗训笑骂道：“你这小子，没等我们答话就把电视都开了，行吧，我们边吃饭边看看，说来我们好几年没见过那丫头了。” 纪秀玉叹道：“现在我们的研究进入关键期，哪里走得开？现在研究所里的花销这样大，进度多拖一天，就是对国家研究资金的巨大浪费。” “只是苦了那孩子……”宁宗训摇摇头，一想到女儿，心中难免难受和歉疚。 他抬头看向电视，这台电视型号有点旧了，因为长期置闲，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开机完毕，小王额上全是汗水，一看到电视能用了，赶紧调到夏国教育频道。 谢天谢地，颁奖典礼现在才刚刚开始。 镜头正对准着颁奖台，纪秀玉一眼就认出了女儿宁青筠：“这丫头，长高了不少，而且越来越漂亮了。” “有我和你的优秀基因，能不漂亮？”宁宗训也不由细细打量着电视里的已有些陌生的女儿，见她小脸绷紧，神色有些紧张。 “秀玉，你有没有发现，这次上台领奖的一个男生，穿着和丫头一样的校服，他是樱园私立高中的？这回老闻怕要乐开花了，我印象中奥数国赛，还从没一个学校能有两个学生同时进入前三。” 纪秀玉却敏锐地留到到一个小细节。 一起上台的除了她女儿外，还有两个男生，但女儿明显比较靠近旁边的一个个子挺高的同校男生，而且这种靠近是紧张之下的无意识行为，两人的距离比寻常朋友还要近。 “宗训，你看你女儿。” “丫头怎么了？” “你有没有留意到，她离那个同校的男生有点近？这是下意识寻找安全感的动作。” “这有什么奇怪的，台上就两个男生，不接近同校的男生，难道还要接近陌生的男生？” 纪秀玉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丈夫就是个钢铁直男，一点都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 纪秀玉年轻时什么都感兴趣，学识极为渊博，心理学也有研究过，她很清楚，像自己女儿那样独立坚强得有些孤僻内外的女孩，平时又从不与男生走得近，就算这时紧张，也顶多会捏紧小拳头，靠深呼吸来自己调整，哪会像这样潜意识地生出依赖的心态，靠近一个男生？ 那只能证明她非常信任甚至有些依赖这个男生，这种信任与依赖已成为了她的惯性，她才会有这样不自觉的小动作。 这时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了，那个樱园高中的男生站到了第一的位置上，女儿宁青筠刚站到了第二的位置上，另一个男生自然是站到第三的位置。 “哦？这个男生有点本事啊，居然能拿国赛的冠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不是请教，而是向我们宣战！ 这时小王刚端了茶水回来，闻言立时道：“宁所长，这个男生叫秦克，听说是考了国赛历史上唯一一个超越满分的成绩。” “哦？超越满分？”这下连纪秀玉都有些兴趣了。 “是啊，听说他这卷子答得特别出色……”当下小王将自己刚才上网查到的直播消息说了遍：“现在网上都炸开了，不知多少学生在围脖里称呼他为‘秦神’。” “这小子有点本事，宗训，你年轻时好像也做不到吧？” “我国赛虽然也拿过冠军, 不过真没拿到满分，五道题我只解出了四道半。这小子，了不起啊！”宁宗训感叹道。 这时已有领导上台颁奖，将三枚金牌分别挂到三人脖上，然后是三人合影、和领导的合照。 “咦，那秦克要做什么？” 在拍完合照，正常来说三个金牌获奖者该下来了，但只有第三名的那个男生走了下来，宁青筠本来也想走下来的，那秦克去忽然扯住她的衣袖，单马尾少女惊讶回头，似乎想问他要做什么。 不只宁青筠惊讶，连宁宗训和纪秀玉、小王都好奇地看着秦克，想看看这小子在做什么。 只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宁青筠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却又重新站到第二名的位置。 然后秦克比划了个OK的手势, 似乎让下面的什么人帮忙拍照。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为了拍张两人的合照。 原本走近过来的主持人也只是笑笑, 便很宽容地没出声，而且还退后了两步。 但下一刻，秦克又做出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朝主持人招招手，主持人走近，秦克笑道：“我想说一句话。” 主持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不把如此严肃庄重场合当一回的冠军，不过他可是清楚记得刚才大领导亲自来替秦克颁奖，还亲切与他握手勉励的事，还是把话筒伸到秦克面前。 秦克笑嘻嘻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道题不懂，想请教对参加过国赛，同样拿过冠军的前辈们。” 众人一怔，却见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纸，高高举起。 无数人的目光一时全落到他手里的白纸上，现场的编导愣了愣，看清上面的数学符号后神色古怪，示意摄像头对准了这白纸。 大屏幕上立时出现了白纸的内容——这是一连串非常复杂的不定积分方程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场的一众专家、教授、以及领队、考生们都透过现场直播的大屏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哪，这冠军是要出题考考哪位前辈？还是真要请教？” “我看晕了，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好像是微积分，但我看不懂。” “这小子有趣啊。”宁宗训让小王把这白纸的画面拍下来，饶有兴趣地拿出笔纸认真地算了起来。 这时大礼堂的领奖台上, 秦克已笑着将这白纸收了回来, 然后扯了扯宁青筠的衣袖，两人分别回到观众席。 走下台，离开了镜头，宁青筠忍不住低声问道：“喂，你刚才到底在弄什么呀？上面写的方程是什么意思？” 秦克眨眨眼：“就是一道微积分的计算题，我不太懂，就写出来，看看有没有哪个厉害的人能看懂，并解答出来。” “微积分……是不是你在看的大学数学？你问施教授他们不就行了？” “他们年纪大了，怕也得不少精力才算得出来，就不麻烦他们了。” “古里古怪的，你啊，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我这是不耻下问，我国的优良传统，谁会指指点点啊，甚至可以会给我点个赞，不信你呆会看看围脖……” 研究所里，纪秀玉看着这微积分方程也直皱眉：“N阶常系数线性非齐次方程？这小子，哪里弄来这么复杂艰涩的方程式？” “不知道，不过确实有点难度，让我居然燃起过挑战的热情了。”宁宗训难得提起了兴致，匆匆扒完碗里的饭，便开始拿过纸和笔写写算算，过了差不多七分钟，才终于算出来了。 “生疏了生疏了，这么多年没亲自算这些微积分，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不过这小子的题目真有难度，也不知道他哪来看来的题目，估计让我们研究所里的年轻研究员来算，也未必能出算得出来……哦小王，正好你在，你能不能算出来？” 小王苦着脸：“您就别为难我了，这道微积分的方程连您都要花七分多钟才算出来，我们估计得花上大半天时间，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算出来。” “马屁精，你们毕业没几年的小年轻难道还比不上我这毕业了二十多年的老头子？算了，我再验证一遍……好了，验证没问题，最终结果是0.62516。哈，小王，有空你就把这个答案发给那小子。” “是，宁所长。”小王刚抄下来，纪秀玉看着这个结果，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小王，不用了，那小子根本就知道这方程的答案。了不起啊，如果这方程是他写的，那他微积分的水平可不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研究生差，甚至还有胜之。” 宁宗训疑惑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依据呢？” “这答案就是依据。”纪秀玉盯着纸上宁宗训最后算出来的数字，一字一句道：“那小子，根本就不是请教，而是向我们的宣战！” 宁宗训奇道：“宣战？宣什么战？” 纪秀玉“0.62516，您女儿我要了。结合刚才他留下丫头和他拍合照，这不是对我们的宣战又是什么？” 宁宗训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胆子，好本事！” 纪秀玉没好气道：“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知不知道你的女儿就要被人拐跑了？” “为什么我不能笑出来？这小子敢以这样的方式向我们宣战，勇气可嘉！他能写出这样的微积分方程，本事不错！起码我们家那丫头，就算念完四年本科，也未必能写出这样的方程！而且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伙子啊，你好自为之吧 （本章为昨天打赏达标加更的3000字大章，不算入今天的更新当中。） “而且什么？”纪秀玉见丈夫说到一半居然拿起茶杯喝起茶来，不由掐了自己丈夫一下，瞪眼道：“你这说话总说半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宁宗训忙放下茶杯道：“别急别急，我这不是嗓子发干嘛？” 两夫妻朝夕相对，既是夫妇爱人，又是志同道合的工作搭档，虽然工作压力大, 大脑整天处于满负荷运作，但没有了柴米油盐的家庭琐事，那感情反倒每日俱增，彼此已成为对方生命里最密不可分的一部分，谁也离不开谁。 就像宁宗训在工作疲惫之余，总喜欢看到妻子甩自己白眼，用力瞪自己，他觉得这样神色的妻子最美，也能让他放松心情。 说来自己女儿好像也把妈妈的这个习惯学了个七八分，不过女儿的性格比妈妈好太多了，不像妈妈这样脾气急，骨子里也温柔得多，谁娶到她就真是有福气咯。 想着很久没见的女儿，宁宗训心里暗叹口气，表面却保持着微笑：“而且啊，我相信我那老同学的眼光。” “闻建钊？” 宁宗训点点头：“今天老闻忽然不怕麻烦，托了不少关系, 也要把看今晚丫头上电视的消息传过来, 多半是这小子的鬼主意, 为的就是让我们看到这份‘宣战书’。我那老同学肯帮他，自然是了解他的心思的。” 宁宗训回忆想大学时的青葱岁月, 笑道：“我那老同学的性格你应该也了解, 我们将丫头托负给他多加照顾，他就决不会敷衍了事，现在却在明知这小子打我们丫头主意的前提下，还肯帮他联系我们，就证明他认可了这小子。觉得这小子会给丫头带来正面的影响。” 他看向电视，那里正在进行着对秦克、宁青筠的采访，秦克极为得体的说着感谢的话，几乎将施存远、林海波、闻建钊、老郑、魏文萍……甚至初中的数学老师莫庆求都感谢了一遍，他外公沈铁山、爸妈、小妹自然也没漏掉。 秦克说到前面的长辈、老师们时态度非常端正，语气也带着诚恳，中规中矩的，但说到家人时，就露出了幽默风趣的一面。 “首先，我感谢我妈，感谢她多年来把做饭的权利让给了我爸，这才使我能平安活到今天。我也得感谢我爸，如果不是他从不教我学习, 我的成绩也不会这样好；我还得感谢我妹妹秦小壳, 若非她天天要拿我的成绩单来到处炫耀, 我也不会因为怕丢脸, 被逼不得不努力学习……” 会场上立时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一众专家教授、考生们固然笑个不停，连在贵宾席里的大领导也不由菀尔。 在这样有无数大领导莅临现场、进行全国电视直播的严肃场合，也就这个混不吝的家伙敢这样不正经地打趣。 在研究所这里，小王也乐得咧嘴直笑：“这个秦克真是有趣啊，他今晚一连串的举动，一点都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学神，更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可偏偏又让人无法不喜欢他。” 听着小王的话，宁宗训也含笑看着电视里的秦克：“秀玉，我们忙得没时间照顾丫头，有个这样挺不错的小伙来照顾她，不也挺好？看吧，我们以前哪里看过她笑得这么开心？” 纪秀玉看着电视里女儿听到秦克的话后抿嘴轻笑的娇俏可爱模样，心里有点酸酸的，虽然她醉心工作，实在没时间精力与耐性好好陪伴教导女儿，但她对女儿的爱是真的。 女儿对着她时，可也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她瞥了小王一眼，小王立时机灵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纪秀玉这才轻哼了声：“这小子，我不太喜欢。” “别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你怎么反着来了？” “这小子可不简单，为人处世的手段可高明得很。你留意到没，连小王这个才在电视上见了他一小会的陌生人，都轻易地对他生出了好感，更别说与他一起参加国赛的丫头了。丫头那么单纯，被他骗了卖掉说不定还帮着他数钱。” 宁宗训不信：“我们丫头智商可挺高，再说了她从小就被男孩子们围着，警戒心挺重的，能这么容易被骗？” “呵，这小子的手段高明着呢，如果我们不理会他这宣战，你信不信，不用到高三，丫头就一定会成为他女朋友。” “不会吧？我妈不是说过，丫头平时最反感早恋吗？学校里连朋友都不多，更别说和男生相熟了。像她这样一心只想好好学习的女孩，怎可能会早恋？” 纪秀玉忍不住又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自己这丈夫在技术和研究方面的天赋那是无可挑剔，无论多高尖难的技术问题在他这里几乎都能迎刃而解，但在情商方面实在欠缺，天生的钢铁直男。 偏丫头在情商这方面又更像爸爸一些，单纯得不行，对于普通男生的常规追求或者还能防范拒绝，但对于这个一看情商就不逊于自己的男生，她哪能逃得出其高明手段？ 宁宗训受着妻子鄙夷的目光却也不生气，只是笑道：“那你的话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想追丫头，那怎么又向我们宣战示威？不怕我们阻挠他？” 纪秀玉无奈道：“正是因为他敢向我们宣战，我才觉得他厉害。他啊……大概是想我们警惕起来，平时多联系联系丫头。” 见丈夫还是不明所以，纪秀玉恨铁不成钢：“你还没明白吗？今年春节我们没空回去，丫头应该是想我们了，这小子知道丫头的心思，就想帮她实现这个心愿，让我们有危机感，多些联系丫头。” “这不证明他是真心关心我们丫头吗？甚至不惜冒着受到我们的阻挠，徒增与她在一起难度的风险……” “你是不是也对他好感大增？” “确实。” “连你都这样，那当我们丫头‘无意中’知道这内幕真相里，那得多感动？女孩子一感动容易沦陷进去。我们丫头那性格你是知道的，单纯，认真，执着，一旦她真正喜欢上这秦克，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的阻挠能有用吗？甚至我们越阻挠，她越要与那小子在一起。这手段这心思，能不厉害？” 宁宗训却笑了：“按你所说，这小子确实厉害。但这又有什么？如果他真想哄骗丫头，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办到，何必大费周章？正是因为他是真心喜欢我们家丫头、真心想对丫头好，想着让丫头开心起来，才这样花心思的。” 宁宗训看着白纸上的计算过程：“别的不说，光是这方程式就可见一斑。这方程式起码我就从没在哪里看到过，还刚好是这样的计算结果，指不定就是他原创的。一个高中生，为了写出这复杂艰涩难懂的微积分方程式，得花多少的时间精力来钻研、来学习？就冲他的这份心思与毅力、韧性，我就觉得丫头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纪秀玉被噎住了：“你啊，整天把人往好里想，真不知道没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被人当猴子耍！” 宁宗训笑道：“所以我时刻都离不开你啊。” 纪秀玉原本锐利逼人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说这家伙钢铁直男吧，有时又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半句让人欢喜的话。 纪秀玉终究还是道：“我不管，丫头才十六岁，我可不想她这么早谈恋爱，指不定会影响到她未来的成就。当年我念书时可没找过男朋友，专心学习，才有这样的成绩，不然哪有机会在二十六岁就进入国家顶级的研究所，然后遇到你？再说了，被这小子如此挑衅，不回报一二，以后他不是要欺负死我们丫头？” 她将手里的一堆厚厚的资料推到丈夫面前：“那这些数据你自己梳理，我要离开十分钟！” “你去哪？” “到‘安全区域’给丫头打个电话。那小子不是想我联系丫头么，我就‘如他所愿’！” ——他们所在的核心研究所，各种防泄密条例措施非常严密，所里的任何人想要打电话，也只能到指定的区域打，而且时间有限、全程都记录。这些措施宁宗训夫妇是亲自有参与制订的，他们也一向以身作则，任何时候都严格遵守规定，从没凭着身份地位去使用所谓的“特权”。 他们身为所里最高的两位负责人，时时以身作则，比普通研究员更严格要求自己——这也是研究所里的生活虽然苦闷，但人人都能齐心协力、共克科技难关的重要原因。 看着妻子高昂着头大步而去，宁宗训笑着摇摇头，自己妻子还是这么要强，明明心里也有几分认可这小子了，却偏要给他添些麻烦。小伙子啊，你好自为之吧。 …… 秦克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大BOSS的“奇袭”，这时采访已经结束，各人准备散场了。 秦克正要找陈霆他们要照片，秦小壳弹来了视频，气势汹汹地叫嚷道：“哥！在领奖台上站你旁边的那个超级漂亮姐姐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秦神，你已在全国中学生中彻底出名了！ 面对秦小壳有点八卦的“诘句”，秦克下意识刚要回上一句“当然是你未来的嫂子”，不过话到嘴边，看了眼旁边的施教授和陈霆等人，还有几步外的宁青筠，立时便改口了：“就一起参加国赛的同学啊。” “噢，原来只是同学呀。”秦小壳明显松了口气, 又提高声音道：“妈，老哥说只是不熟悉的没有什么关系、平时都说不了两句话的普普通通同校同学而已。” 秦克：“……” 我有加这么多形容词吗？ 然后秦克就听到老妈沈秋宜惋惜的声音：“啊啦啊啦，只是普通的同学吗？好可惜哦，看着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姑娘呢，刚刚妈妈都在想着你们该去哪里约会最浪漫，还有约会时你穿什么衣服最好看、平时该走霸道总裁风格还是弱受小奶狗路线更有意思……” 秦小壳摇晃着小脑袋打断道：“妈, 老哥的志向是星辰大海, 怎么可能会找女朋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女朋友的！” 紧接着是老爸秦扬辉凑近手机鬼鬼祟祟的声音：“秦克啊，可别再说我不教育你啊，你今年十七岁了，再过一年你就成年了，那时你想早恋都没机会了……” “秦扬辉，你给秦克乱说些什么胡话！学生的本份就是好好学习，早什么恋？你过来，今天不给你好好上上教育孩子的课，你简直不知道怎样才当个合格的父亲！”然后是外公沈铁山威严冰冷而生气的声音和老爸惨叫的声音。 秦克听得哭笑不得，他抚额：“小妹，不说了，我还有事，回酒店再找你聊天。” “老哥加油，早点把奖牌和证书拍照片发我呀, 我转到班级群里然后一个个地@同学来看，嘿嘿, 你都在电视上感谢我了，我就更加大力地炫耀了。”小妹乐滋滋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秦克长叹口气，看吧，自己的家人除了外公外，全是没心没肺的乐天派，让人简直不知从哪里吐槽起。 这时陈霆涎着脸凑过来：“秦神，刚才视频里这个可爱的妹子是……” 秦克双眼一瞪：“这是我妹，才十三岁，再露出这表情信不信我让你马上人间蒸发！” 陈霆立时捂住嘴巴。 秦克目光一转，留意到宁青筠低头看了下震动的手机，然后便露出了惊讶中透着欣喜的神色，走到十几步外相对安静的角落听电话去了，咦？这神色，莫非打电话来的是…… 这时陈霆又厚着脸皮，很狗腿子地递来手机：“对了，秦神，小的奉命给你拍了几十张合照，大大小小全身半身纯头像都有，您慢慢挑！哎，你手里的金牌是不是特别重，给我摸摸看……” 陈翰音赶紧挤了过来：“秦神，我的手机相机好，我拍得最好看！你挑我拍的！金牌我先帮你收着，免得被陈霆这脏手弄脏了！” 洪星纬哼了声，挤开陈霆和陈翰音，一脸的怒其不争：“你们这两个没节操的狗腿子，看到秦神出名了就粘过去讨好，有没有点坚持和气节，真是的！” 他义正辞严地批评罢，又堆出笑脸，双手捧上手机：“秦神，您放心，我的拍照技术才是一流，我用的还是美颜相机，您挑我拍的照片吧……金牌我就不敢奢望摸了摸了，就想问问，可不可以……和我合个照留念，如果再有个签名就最好不过了……” 陈翰音叫道：“妈蛋，洪星纬你个奸贼，我都只敢提出摸下金牌，没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呢，你居然先提出来了？” 陈霆更是直接：“说，你是不是想骗秦神的合照和签名，回学校去找学妹炫耀？哼，这样的好事，我们也要！” 秦克无语地看着三个“队友”，叹了口气：“合照签名都行，但你们得回答，为什么叫我‘秦神’？” “秦神，你已在全国中学生中彻底出名了！现在网上的高中生初中生们都是管你叫‘秦神’，你上围脖看看，你现在是围脖热搜第二！” 陈霆赶紧切换手机的APP，把热搜榜给秦克看。 果然见第二条热搜就是“秦神创造的奇迹成绩到底有多厉害”，然而第一条热搜却是“宁同学笑起来太清纯太漂亮了”。 秦克：“……” 他不由看了眼十几步外，正满脸惊喜地说着什么的宁青筠，以及四周无数偷偷看着宁青筠的目光。 看来自己的宝藏女孩，从今天起要藏不住了。 …… 华海省的一行人刚离开会场，又遇到大批要求采访的记者，直到晚上九点半快十点了，一行人才回到了酒店。 年纪较大的林海波和施存远嘱咐几句后便疲惫地回房休息了，李向学依然还在钻研秦克给他的国赛答案，更是一言不发就捧着答案走了。 陈霆还在偷偷地摸着自己的银牌到处拍照，陈翰音和洪星纬也从失落中走了出来，有说有笑地和秦克告别，说是要去见识下奥体中心的夜晚。 秦克也没空和同伴们多说话，他的手机响个没停，各种道贺的微信、短信，电话络绎不绝。 秦克正想着要不要发个朋友圈统一回复感谢下算了，结果一刷新，就看到了两条刚发布没几分钟的朋友圈。 【陈翰音：“刚和秦神讨论完奥数题，正打算一起去喝啤酒通宵聊天[照片]”】 【洪星纬：“今晚已经有几百个人想通过我要秦神的签名。我在这里统一回复下，我知道我和秦神很熟是铁哥们的事已瞒不住了，但请你们知道，哥们的关系越铁越要尊重对方，怎么能麻烦他整天要签名呢？不说了，我和秦克一起讨论数学届的未来、以及如何振兴夏国的数学大业了[签名的照片][合照]。”】 秦克：“……” 要不要从今天起就把这两货的好友给删了？ 不知不觉间，走在一起的华海众人，只剩下他和宁青筠。 瞧见少女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心情很好，秦克收起手机，调为静音，快步跟了上去。 宁青筠瞟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嘴里这样说着，清澈的眸子里却明显有些喜悦的光跳动着。 她微信里没多少好友，初中小学同学发来的道贺，她直接在班级群里回了个句“谢谢”就完事了，所以当秦克忙着按手机时，她只是慢悠悠地独自走着。 “无聊找你聊聊天呀。”秦克快步追上，大大方方地从她手里拿过房卡，刷开了她的房门，当先走了进去开灯。 这坏蛋！居然就这样随便进女孩子的住处！ 宁青筠见秦克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里，还好没在到她的床上，只是搬了张椅子来坐，便白了他一眼跟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秦克拉了张椅子到自己旁边：“学委，坐这里啊，我给你泡茶，坐了一晚怕渴了吧？”说着拿过酒店里的茶壶茶杯和茶包，去卫生间冲洗烧水。 宁青筠拿这厚脸皮的家伙没法子，只好跟了过去帮忙。 于是两人又像在绿翠盈居那里，并肩站在一起在小小的洗脸盘里忙活。 两人靠得很近，秦克能清晰地闻到少女身上那格外好闻、沁入心脾的气息，让他心身舒爽。 秦克问了个比较关心的问题道：“学委，刚才散场时，是你家人打电话过来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大高手的隔空较量 宁青筠也早想和他说这事了，一听便露出开心的笑容：“嗯。是我妈妈打来的。她说一直有关注我的消息，知道我参加国赛后还托人给我转了封给我加油鼓劲的信，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寄丢了，我都没收到。哎，好遗憾啊……这是我妈妈第一次写信给我，现在的邮政服务真是的, 这都能寄丢……” 秦克听得面无表情。 呵，就算别的信件能寄丢，您堂堂院士寄给女儿的家书都能寄丢？您这是要把我的智商按地上磨擦？ 这也就骗骗学委这样还在校园里，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吧。 少女很快将那点小遗憾情绪抛开了，她和秦克一起把茶具洗好端回来，秦克烧水，宁青筠在旁边看着, 少女两片红润粉嫩的唇瓣儿飞快开合，继续开心地说着： “妈妈还说, 国赛成绩发布会的事，她和爸爸早就记在心里了，甚至一直坚信我能拿到好成绩，特意提前一周就安排好了工作，不惜加班熬夜赶进度，才在今晚成功挤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和我爸爸全程都有看完了整个成绩发布会的直播哦！” “妈妈还鼓励我，要我继续专心学习，好好念书，争取更好的成绩！她还说我很有可能会加入国家队，要我努力在IMO里取得更好的成绩，为国争光！秦克，我好高兴呀，原来爸爸妈妈有这么关注我的！” 秦克：“……” 好狠好快的反击手段啊，丈母娘大人, 你这是要把我彻底从这次事件中的功劳摘掉了？ 这应该是对我“宣战”的反击了？ “对了，我妈妈还让我转告你，你的那方程式，我爸三十秒就解出来了，说是什么0.9836。” 你就别想了？ 呵，实锤了，这就是丈母娘的反击。 秦克由衷赞叹道：“学委，你妈妈真厉害，我好佩服她啊，居然轻轻巧巧就能破解掉我的方程式。” 宁青筠纠正道：“是我爸啦，我妈妈说是我爸爸解出了你的方程式。” “哦，那就一并感谢你爸爸吧，你妈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和我爸的工作特别忙，可能不一定能抽出时间经常给我打电话，但她和我爸只要腾出时间，都会想法子了解我的成绩，让我一定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保持最好全市第一的成绩，还说……还说……”说到最后，宁青筠小脸一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再说下去。 因为她妈妈的原话是：“还有啊，丫头，我听说我一老同学的闺女，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居然学人早恋，结果成绩一落千丈！我知道今天你登上国赛的领奖台后，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来追你，你要引以为戒，不要被男孩子哄骗了。你这年纪，读书才是最重要的。要谈恋爱，起码也要大学毕业之后。” 秦克一看宁青筠的神色，便猜到了个大概，却眨眨眼，故意说道：“你妈妈是不是说，你那个同学秦克看起来挺好的，你可以和他做好朋友哦。” “她才没有这样说！” 秦克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咦？你妈妈居然没表扬我？不可能吧？” 宁青筠轻咬红唇，忽然顽皮地抿嘴一笑：“不过，我妈也算是表扬你啦。” 秦克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表扬我？表扬我什么？” 宁青筠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俏皮地笑道：“我妈妈说，‘今天能见到脸皮这么厚、这么胆大妄为的男生，也算是开了眼界’。大概是你在会场上大大咧咧的表现，让我妈妈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秦克：“……” 你妈还真是一针见血啊，看来是劲敌啊！ 秦克之前就没敢有半分轻视院士级别的大佬，毕竟能当上院士，智商绝对是顶呱呱的，只是没想到未来丈母娘不但智商高，情商也高得离谱！ 不过看到自己家小白菜现在如此开心的神色，秦克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学委最大的心愿就是爸妈能看到她，为此哪怕奥数特训再辛苦再累，她也从没喊过苦喊过累，一直全力以赴地追寻着自己的脚步，今天终于取得了最好的成绩。 她应该得到最大的奖赏，哪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将来要不断与丈母娘斗智斗勇、隔空交手！ 这时水已烧开，秦克一边泡茶一边嬉皮笑脸道： “不管怎样，谢谢你妈妈的评价，不愧是文科理科都出众的院士级存在，这个评价让我很满意，我会再接再励，争取下次让她再补充一句‘没想到这小子比我想像中还要厚脸皮，还要胆大妄为’。” 宁青筠噗哧地笑了出来：“你能不能正经点？整天这个样子，我妈妈可会不喜欢的。” 秦克眨眨眼：“怎么，你交个好朋友还要父母同意？我还以为只有找男朋友才要呢。” “谁……谁要找男朋友了！”宁青筠小脸绯红，想起妈妈的嘱咐，小声道：“我……我妈妈也不许我在大学毕业前找男朋友的……” 说到这里时，她莫名有点心虚，忍不住瞟了眼秦克，想看看他的反应。 秦克在心里吐槽，丈母娘你太狠了吧！动用这样的手段，还讲不讲武德了？ 不过秦克早有了预案，他笑嘻嘻道：“对啊，我也同意你妈的话，学委你找什么男朋友啊，和我这个好朋友一起专心学习，一起霸榜各类竞赛，多有趣啊，看到你取得各类好成绩，你妈也会很高兴的。” 想像了一下秦克所说的情景，宁青筠也觉得似乎非常不错，正好能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又能……能和这坏蛋时常在一起……在一起学习！ 不过见秦克那贼兮兮的笑容，她总有点脸红，嘟囔道：“我……我又没承认你是我好朋友。” 秦克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笑道：“那我手里有一些你在今晚与不是好朋友的好朋友拍的合照，你要不要？” “我……我要来干嘛？”宁青筠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还掩饰地拨弄着耳鬓旁的几缕发丝，那少女的羞涩神色特别可爱。 秦克笑得更欢乐了：“我好不容易才托人拍好的，又选了好会儿，才选出这么十张，你确定不要？” “……不要。” “真不要？”秦克见宁青筠神色动摇了，故意道：“那我删了啊。” 宁青筠的红唇动了动，却又没说什么，只是威胁般用漂亮的丹凤眼瞪着他。 “开个玩笑而已。”秦克笑着直视着少女又黑又亮的眸子： “这些照片我怎么舍得删呢，这可是我和最好的朋友，经历过艰苦的特训，才一起站上的领奖台，多有纪念意义，我是打算留着一辈子珍藏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来自清木大学的特招邀请 秦克的声音有如夜风般，悄悄地潜入到宁青筠的心中，他的目光更是似乎蕴含着某种让少女心慌意乱的情感。 宁青筠慌张地移开了视线，明明秦克说了是最好的好朋友，可她的心跳却总有些不受控制，还有种甜滋滋的感觉涌上心头。 透明玻璃杯里的茶叶不安而胆怯地上下飘浮，像极了此时宁青筠的心情。 撩拨了一下, 秦克便适可而止：“发你喽，你觉得拍得不好就删了吧，我看着还不错。” 他操作着手机，把选出来的合照发到宁青筠的微信上。 宁青筠瞟了眼自己放到床上的手机，却没动。 秦克另外起了个话题：“对了，明天早上，我们去医院探望看看邓教练, 然后下午，清木大学、北燕大学, 还有复丹大学、澄海交大、夏国科大，都会来约我们谈特招的事，刚才施教授通知我的，你那时刚好在打电话，就让我转告你一声。” 宁青筠一听是这样的正事，忙点了点头。 “对了，学委你妈妈有没有提起让你报考哪个大学？” 宁青筠摇摇头：“没有，她可能……可能没想起特招的事。” “那明天我俩特招的事，都交给我来决定行不行？” “为……为什么要交给你？”少女瞪大了眼睛，特别的无辜。 秦克笑笑，站了起来：“当然是为了因为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有吗？” “有。这事就这样定了。好了，学委，取出你的纸和笔，我们开始学习了。” “学习？” “是啊, 现在晚上十点十分, 我们学习到十一点, 距离IMO还有五个月，但接下来我们还要参加物理、化学、生物竞赛，时间非常紧张，得抓紧时间备战IMO。学委你也不想让妈妈失望对不对？” 宁青筠眼中立时燃起了战意，坚定道：“对，我要在IMO在取得最好成绩！” 秦克一笑，举起手掌：“现在国赛目标达成，学委，我们开始新的约定，我们要继续抢到IMO的第一第二名啊！” 宁青筠觉得这个目标太过遥远，IMO和国赛的难度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但基于对秦克的信任，她还是举起小手，与秦克用力地击了下：“好，都听你的！努力抢到IMO的第一第二名！秦克，我们学习吧！” 秦克开始给宁青筠写题，看着少女坐在自己旁边，一脸专注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 目前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学委不知他在攻略她。而且，距离，距离才是关键，任你丈母娘道行再高，修为再深，隔空发功，能比得上他近水楼台触手可及？ 何况消息不对称，就是丈母娘最大的弱点，起码丈母娘还不知道她女儿天天和自己在一起学习的事，不然就不会主动地把IMO这个最好的、可以一直与宁青筠单独相处的理由送到自己手里了…… …… 第二天，早上众人按原定计划去探望过邓弘国，下午，夏国里几大最着名、最顶级的高校陆续而来。 最先来到找秦克和宁青筠的，是清木大学。 秦克这边是施存远、林海波作陪，清木大学这边，来的除了有招生办的几个工作人员外，还有数学科学系的系主任和一个女教授。 双方简单地自我介绍后，鬓发花白的田姓女教授打量着秦克：“你就是秦克吧？昨天去清木大学，解开了我那道概率题的，是不是你？” 秦克意外道：“原来是教授您出的题目，确实很有水平。” “你这是表扬你自己还是夸奖我？”田教授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你确实不错，昨晚你举起的那道N阶常系数线性非齐次方程，是不是你原创的？” 秦克瞟了眼惊讶地看过来的宁青筠，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哪有这本事。” 田教授看了他好一会，还是点点头，说了句：“来清木大学吧，我收你做弟子。” 同行而来的数学学院院长及招生办众人都暗吃一惊。 别看田教授今年才五十八岁，但师从已故夏国最着名的大数学家陈大师，数学水平极高，昔日的IMO金牌获得者，研究生期间就接连在国际重要数学刊物上发表极有学术价值的两个论文，后来留在清木大学任教，接连发表的几篇高质量论文，硬生生以一人之力，拔高了清木大学数学学院在国际上的地位！ 这田教授现在在京城的数学届可谓是最顶级的存在，连国家奥数组委会的会长郝健昌见着都得极客气地称呼一声“田教授”。 只是这田教授向来极少收弟子，前两个弟子现在都已在夏国数学届崭露头角，成为一方大佬。 现在田教授居然直接对一个高中生表示愿收其为弟子，简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施存远也又惊又喜，提醒秦克道：“秦克啊，这位是田鎏教授，在清木大学数学学院里也是重量级的教授，学术水平极高。” 秦克起身歉然道：“谢谢田教授的厚爱，但我暂时还不想与清木签约，不只是我，宁青筠也暂时不用与清木签约。” 清木大学的众人都愣住了，连施存远、林海波以及宁青筠都瞪大了眼睛。 清木大学招生处的何主任也出声道：“秦克同学，你应该知道，我们清木大学是夏国里最好的大学了，不知道多少学生为了到我们学校求学而头悬梁锥刺股地苦学，往而我们一向对于高中生的特招都是非常慎重的，只招收最优秀的学生。而你和宁青筠同学，也是本次奥数国赛里唯二符合我们特招标准的学生。你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数科系的系主任皱眉道：“秦克同学，我们数学与科学系，在全国也是首届一指的，何况田教授轻易不收弟子，现在为你破了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错过了可就没后悔药吃了！” 另一个招生办的副主任更直接：“秦克同学，是不是隔壁的那所大学给了你什么许诺？你说出来，咱们都好商量！” 秦克再次对田教授欠了欠身：“田教授的厚爱让我受宠若惊，但我和宁青筠未来怎么走，现在都没想好，我们想等IMO的成绩出来了，或者更之后，再决定到哪所大学求学，所以抱歉，暂时无法与你们学校签约。” 秦克其实对于清木大学还是比较认可的，从小他的目标就是清木大学或者北燕大学，说实话，对于今天这样的特招，他心里不可能完全没动心。 只要他点下头，就十拿九稳地拿到了这所全国无数高中生眼热的最着名大学的入场券。 第一百八十章 发表首篇专业学术论文吧（均订达标加更） 但随着学科等级的不断提升，以及距离心中的学神梦想越来越近，秦克的信心也不断地提高。 他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宁青筠，都不应该为因一个特招的名额就沾沾自喜，心满意足。 等他和宁青筠拿了IMO的金牌回来，那就不只是特招了, 学费全免、入学奖学金都极可能谈得下来。 为什么要急着在这时，以最低的价格就将自己和宁青筠的未来绑死？ 何况，秦克虽然喜欢数学，但大学里是不是再学数学专业，他没拿定主意。 说句骄傲的话，他现在的数学分析、概率论两门数学专业的基础理论课程, 已超过了天下所有数学专业的本科生, 而且他有信心，在高中毕业前就将大学的数学知识全部学完, 那再学数学专业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纯属是浪费四年最好的光阴与时间！ 而且秦克觉得上天既然让自己拥有这么一个系统，还冠以“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之名，那自己就算不能拯救世界，也应该在满足了自己当学神的心愿之余，有责任、有义务更积极地做些造福世界、造福人类的事，让身边的人都能过得更幸福。 数学固然是最重要的理科基础理论和基石，可放到现实世界里，又是最难直接发挥作用的，它不像物理化学乃至于生物、医学，能很快就转化为有益于国家、有益于社会，乃至有益于人类的科研成果。 所以专业的问题，他要再继续认真地思考。 何况他也想和宁青筠继续做同学，同桌，宁青筠的数学天赋达不到顶尖天才的水平，如果她学数学, 虽然也能学得很好、胜过绝大多数同学, 但得付出极大的艰辛和汗水，才能换回来。 秦克是真有点心疼这丫头的。 尤其是想到寒假特训里, 她累瘦了一圈却从不喊苦喊累的坚强，就更觉得心疼。 自己的未来老婆要自己提前疼着。 丈母娘望女成凤，一心想宁青筠追随她的脚步，以后也走上科学家、当院士的路，但这样的路是不是学委真正想走的？ 秦克无法判定。 他想再多些时间来陪伴和了解这个女孩，然后和她一起探索出一条两人都最想走的路，携手一生，不离不弃地走下去。 这些考虑，他没必要全说出来，但现在决不能和任何一所高校签约的主意，秦克是打定了的。 至于为什么还要见见这些高校的招生办人员，自然是为了以后再打交道时更好地谈新的筹码。 施存远是最了解秦克性格的，见他语气坚持，也不再劝，他也起身，歉然道：“抱歉，清木大学确实是国内最顶级的学府了，我相信秦克他们也很乐意到你们学校求学，但现在他们可能还需要再想想未来的方向，迟些再回复吧，实在抱歉。” 清木大学招生处的何主任愣了好一会，才道：“施教授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双方相互选择的过程……秦克同学，我再确定一下，你也不会和北燕大学签名？” “是。” 何主任松了口气，不是被那所学校抢走了就行。 他又向看宁青筠：“宁青筠同学，你的意思呢？” 宁青筠看了眼秦克，点头道：“秦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能代表我作决定。” 既然没谈下来，清木大学众人只能遗憾离开，田教授看着秦克叹道：“下次你想再成为我的弟子，就得经过我另外题目的测试了。” “谢谢田教授，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乐意尝试。” 清木大学的人一走，北燕大学、复丹大学、澄海交大、夏国科大的人也依次而来，商谈特招之事，秦克也一一代表自己和宁青筠婉拒了。 送走这些最知名大学的招生人员，林海波笑道：“哈哈，没想到我林海波，也有看着清北之类顶尖学府吃瘪的一天。秦克，你这小子了不起啊，今天你拒绝这些顶级学府特招的消息，怕很快又会上热搜了。” 秦克听出他话里隐隐的劝勉之意，便认真道：“放心，林老师，这些虚名我不会记在心上，我现在还是想沉下心来，继续专心学习，迎战IMO，顺便搞搞别的竞赛。” “你还要参加别的学科竞赛？”施存远意外道：“这次奥数国家队的候选名单应该在一周内就会出来，估计会三月开始，进行相当长时间的集训……”说到这里，施存远愕然道：“你不会打算，又不参加这国家队的集训吧？” “是的，我和学委还是保持我们自己的学习节奏和学习方法最合适。就算参加集训，也顶多会在暑假到来，IMO赛前的一两周去露个脸，适应适应。” 秦克想的是到时要争队长之位，不然他连这IMO开赛前两周的集训都不想去。 他已了解清楚了，奥数国家队侯选人有三十名，通过为期五个多月的集训后，最后选出六人成为正式的国家队队员，并设队长一名，出战IMO。 这次秦克和宁青筠的国赛成绩如此突出，必然入选国家队候选名单，甚至可以有特权不参加集训。 施存远无奈道：“行吧，你这小子总是自己打定主意便不听劝，我这边会想法子替你申请不参加集训的。还好你俩这次成绩好，我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些。” “谢谢施老师。” …… 当天晚上，华海省一行人便坐飞机返程。 飞机上，陈霆震惊道：“秦神，听说你拒了清北两所大学的特招？” 陈翰音和洪星纬也忍不住追问：“对啊对啊，为什么要拒绝？多好的机会！不用高考就直接能进清北啊！” 秦克笑笑：“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三人：“……” 好吧，学神就是学神，清北只是等闲。 为什么我就满心不平衡，充满了羡慕妒忌恨呢？ 好想当学神啊！！！！！ …… 秦克在飞机上闲来无事，顺手便开始翻看脑海里最后几本数学分析的书本， 以他现在的微积分水平，这几本书已变得极为显浅，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看完融汇贯通。 至此，他已彻底将脑海里所有的数学分析知识尽数吸收融合消化掉。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 “叮！经检测，宿主已消化吸纳完全部‘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数学分析’学科教材知识，您的‘数学分析’水平已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数学分析全精通’徽章下发！” 秦克立时便看到自己的数学等级后，多了个小小的“微”字图标。 有点意思，不过也就多了个图标而已，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好处…… 他的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到了新的系统提示音：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发表首篇专业学术论文吧’！” “①发表首篇专业学术论文吧：学术论文是评价一个学者水平的重要依据，身为学神，怎么能不发表专业学术论文？请您在国家级学术期刊发表一篇‘数学分析’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以此开启你的论文之旅吧！” “任务奖励：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起黎曼猜想、费马大定理、哥德巴赫猜想等世界知名的数学难题，“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显然颇为陌生，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对于从小就喜欢数学和理科的秦克来说，“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却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即（okes equation），简称N-S方程, 是数学届与物理届都非常知名的一个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被业界称为“流体运动的牛顿第二定律”，主要描述了粘性不可压缩流体（如液体和空气等）流动的基本力学规律。 这个运动方程自1827年由克劳德·路易·纳维（Claude-Louis Navier）根据以流体动量守恒的理论提出后，泊松、圣维南和乔治·斯托克斯分别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最终在1945年推导出来，形成一系列复杂至极的方程组。 N-S方程也被誉为世上最有用的方程组之一，因为它建立了流体的粒子动量的改变率（力）和作用在液体内部的压力的变化和耗散粘滞力（类似于摩擦力、产生于分子的相互作用）以及引力之间的关联。 正是因为它建立了这样的关联，使得它可以描述出液体任意给定区域的力的动态平衡, 是流体流动建模的核心, 在流体力学中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以此为基础，它既可以应用于模拟气候变化，洋流运向，甚至可以模拟出厄尔尼诺这样的全球性气象系统，也可以用于研究水管里的水流运动乃至于血液循环等流体运动。 它也可应用到具体与日常生活相关的设计上，比如机翼的流体升力研究、车辆外壳的流体力学设计、空气污染效应的流动扩散分析等等。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它的用途大得惊人？ 问题是，N-S方程虽然意义重大也很实用，但它是一个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非常困难和复杂，在求解思路或技术没有进一步发展和突破前，只有在某些十分简单的特例流动问题上才能求得其精确解。 目前，全世界的数学家依然未能证明在三维座标、特定的初始条件下, N-S方程式是否有符合光滑性的解，也尚未证明若这样的解存在时, 其动能有其上下界。 上面这句话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那就是现在整个世界的数学届，都在寻找N-S方程的通解，以证明该方程的解总是存在，以便通过这组方程准确地描述出任何流体、在任何起始条件下，未来任一时间点的情况。 但对于N-S方程这样用数学理论阐明都困难的一组方程，想去证明这个方程组的解总是存在，又是何其的困难！ 所以经过两百年来无数的数学家投入无数的精力，也不过只有大约一百多个特解被解出来，唯一真正算得上是有点儿特殊成果的，是数学家让·勒雷在1934年时证明的，N-S方程的弱解存在，可以在平均值上满足N-S方程，但也仅此而已，无法在每一点上满足。 此外夏裔数学家陶大师也曾写过一篇《Fiime blowup fed three-dimensiookes equation》的论文，将N-S方程全局正则性问题的超临界状态屏障形式化，让N-S方程的研究又有了新的推进，但距离解决“N-S方程的存在性与光滑性的问题”还很遥远。 为此，“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被米国克雷数学研究所设定为七个千禧年大奖难题之一。 可以说，谁能将这个问题研究清楚，并找出和证明这个通解，那将会催化出无数新的数学工具、数学方法、物理理论，引领着数学届和物理届实现迈步式的大发展！ 到了那时，基本上物理的诺贝尔奖、马塞尔·格罗斯曼奖，数学的菲尔兹奖、克拉福德奖、沃尔夫数学奖等等大奖都可以拿到手软了，更别说由之带来巨大的社会经济效益、对人类文明的推动作用！ 正是深知这个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难度与意义，当秦克看到系统给予的奖励居然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拼了老命也得把这个奖励拿到手！ 虽然不知道这个“探究与详解”，是否就能证明“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并求出方程组的通解，但凭着秦克对这个系统那丰富得不可思议的知识库的了解，这份被评为S级的知识必然是惊世骇俗的！ 只要能将之理解透彻，哪怕只是“前篇”，也足够让秦克名扬世界的数学届了，到时别说是清木、北燕大学了，向来以傲慢着称的普林斯顿大学怕都来跪求他去读书，哦不，应该是任教！ 不过，秦克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就算自己获得了这份知识，也得能看得懂啊！ 那起码得有极深厚的大学物理基础，以及大学数学基础，甚至更高层次的研究生、博士知识才行，不然知识给他了，他看不懂也是白瞎。 哪怕将来看懂了、研究透彻了，想发表出来，也必须有足够的名气，有超级数学天才的光环，这样你发表的论文才有可能受到数学届的重视，并不会引人猜疑、拖去切片解剖。 为此，秦克必须继续自己的数学竞赛之旅，IMO的金牌甚至是冠军，是必不可少的，物理方面的竞赛也得杀入世界赛事中，而数学方面的专业论文，也得开始着手了。 从这方面来看，系统一直通过任务在引导着他走正确的道路。 起码先发表一些学术水平的数学论文，积累名气是很有必要的第一步。 以后有机会，物理的学术论文也得搞起来。 竞赛与学术论文，两者相辅相成，才能奠定他未来顶尖数学家、顶尖物理学家的地位与形象，到时再发表“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论文就顺理成章了。 仰望完星空与未来，秦克重新把目光投注回到这条任务本身——发表第一篇学术论文，而且得是在国家级学术期刊发表一篇“数学分析”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 不过学术论文啊…… 我连作文都只写过八百字的，让我写学术论文？ 秦克陷入了沉思，然后决定向前排的施存远教授求教。毕竟这可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导师，虽然远州大学与清北是没法子比，但在华海省也是最好的大学了，位列985、211之列。 施存远在数学方面的学术水平是毋庸质疑的。 想到这里，秦克轻轻敲了敲前排的座位：“施老师，方便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什么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可合在一起就像天书？ “嗯？你说。”施存远原本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闻言睁眼坐起来，回头看向秦克。 不只是施存远，连旁边刚刚几乎要睡着了的林海波教也重新睁开了眼。 正低头看书的宁青筠、小声地交谈着的陈霆、陈翰音和洪星纬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秦克问道：“我想写篇学术论文发表下，能不能请您指教指教怎么写学术论文，怎么发表？发表到什么刊物较好？” 他们坐的是经济舱，四周也有不少的乘客, 其中几个明显是大学生，他们正低声说笑，听到秦克的话都笑了出来，同时回头看了眼秦克，见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更觉得好笑。 区区一个高中生居然要写学术论文, 还要发表到刊物上？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不过他们还算有素质，只是交换了个嘲讽的眼神，并没有笑出声来。 施存远也有些意外道：“你这小子要写学术论文？” 施存远第一感觉也是搞笑，不过说话者是秦克，施存远还是稍稍重视起来。 “就是有点数学方面的想法，想试试发表。听说写学术论文好像很有趣，我就想试试。” 那几个大学生努力地憋住笑，不过忍得有些辛苦。 施存远也嘴角含笑，摇头道：“呵，我带的研究生们可天天为了发表论文而头痛，你这小子，才高中就想着发表论文，罢了罢了，说说看，你具体想写数学哪个方向的课题？” 施存远转念一想，秦克可能想写的是奥数的新解题技巧之类的小创新论文。 以秦克在奥数方面的造诣, 写这类小论文，发表到《高中数学期刊》或者《高中趣味数学知识》之类的小期刊上，应该不会太困难…… 反正就当是满足秦克小小的心愿，施存远还是乐意指导一二的。 秦克想了想：“我从没写过论文, 想写一篇相对简单点的，作为练手之作。嗯，刚刚我大概想了个课题，《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您觉得这个课题写出来能发表吗？” 施存远、林海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什么？” “《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 施存远、林海波：“……” 不只施存远和林海波愣住了，那几个正听笑话的大学生也懵了。虽然他们也是学的理科专业，但并非数学专业，除了“微分方程”四个字他们听着熟悉外，其余的……是啥意思？ 陈霆、陈翰音和洪星纬三人更是一脸茫然，双眼瞪得大大的。 秦神刚才说的是啥玩意？为什么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可合在一起就像天书？ 宁青筠倒是知道秦克一直在看大学的微积分，不算太过惊讶，但漂亮的眸子也忍不住透出崇拜的光芒……确实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 见四周忽然安静下来，秦克小心翼翼地问施存远和林海波：“施老师林老师，您们觉得这个课题不合适？是不是太生僻了点，学术价值不高？我昨晚睡觉前上网看完了的分数阶微积分，这时随便想到的，如果不行，我就换一个。” 秦克当然不是昨晚看完的，事实上这本《分数阶微积分》就是他十分钟前才看完消化吸收完毕的，感觉里面部分的内容有些不够详细。 他又在大脑里搜索了一遍，发现基本上没有任何一本数学分析的教材有完整讨论过这类具有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但众多零碎的知识点串联起来，很容易就能证明出这类边值问题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 虽然讨论这类特殊情况下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的学术其实没卵用，可关键是容易啊，大概只需要半天时间，秦克就能写出个三千五百字出来，而且这个方向连系统给出来的教材都没形成知识体系，想必也没人发表过。 简单+没人发表过，不就是很好的课程方向吗？ 所以秦克就试着提出了这个课题。 但现在施存远和林海波的反应让他有点没底了，毕竟对于学术论文他是完全的新手，也无法判断那些专业学术期刊的过稿要求。 施存远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僵住的脸部肌肉重新活动起来：“秦克啊，你自学过微积分教材了？” “嗯，准备国赛时闲来无事，翻了几本本科的教材，另外上网也订阅了一些电子版的书。” 秦克确实买了不少书，尤其是电子版的，他现在不缺这点小钱，也便以解释自己的知识不是“无中生有”。 不过他买了后只是简单地翻了翻，主要为了验证系统传给他的知识与这个现实世界的知识是否有区别，是否更完善——结论就是，系统传给他的知识，基本上是以这个现实世界有的教材为主，但也有少部分，不知道是没有付印或者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才存在的教材，总的来说，系统传给他的知识更丰富，更具多样性，而且没任何错漏。 林海波忍不住插嘴问道：“你都自学过哪些教材？” 秦克随便举了十几本数学分析的教材，当然也包括了《分数阶微积分》。 林海波和施存远对视了一眼，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就算是远州大学的本科生，在数学分析方面也不过是两本主教材加三本选修自学教程，以及一本《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习题集》，秦克看过的数学分析教材，居然是普通大学数学学院本科生的两倍！ 尤其是那本《分数阶微积分》，可能在清木、北燕大学这样数学特别厉害的顶级学府里，会作为本科生的选修课本，但在远州大学和华海理工大学，都是研究生一年级才学的课程了…… 那几个大学生也听得一脸的木然，忍不住齐齐朝着秦克看去。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牛逼了吗？才高中就自学完了十几本大学数学的教材？ 林海波忽然问道：“秦克啊，你说你看完了《分数阶微积分》，那我问问你，分数阶微积分的一般性质有哪些？” “线性性，逐项性、齐次性、尺度变换性，Leibniz法则性、链式法则性……” “超几何分布函数了解多少？” “就是离散概率分布的一种，称之为超几何分布，只是因为其形式与‘超几何函数’的级数展式系数有关……” “分数阶数值算法，你是怎么理解的？” “就是针对分数阶微分计算设计的数值计算方法……”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可以去你家里写 林海波连问了几个问题，秦克都对答如流。 林海波与施存远再次对视了一眼，看向秦克的目光已变得灼热和惊叹。 一个高中生，靠着自学教材，居然连将这些连寻常研究生也未必能弄得清楚的知识点了解掌握得如此透彻！简直不可思议！ 哪怕两人一再认为秦克是数学方面的天才，可秦克的表现还是一次次地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这真是他们平生所仅见的，真真正正的最顶尖数学天才啊！ 秦克见施存远一直没说话, 便问道：“所以……两位老师，我这个课题行不行？如果觉得太简单，学术价值不够，那我就换个更复杂点的课程，比如《讨论具有Riemajes积分边界条件的Caputo型分数阶微分方程如何转化为等价的分数阶积分方程》？” Hello？excuse me？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是什么哪国语言？能人言否？ 附近的几个大学生, 陈霆、陈翰音、洪星纬一脸的懵逼, 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学神的降维打击。 唯独没被打击的感觉的宁青筠。 少女甚至有一种隐隐的自豪与骄傲，偷瞟向秦克的眸子里闪动着无法抑制着的绚丽光彩。 她确实从小就特别崇拜数学好的人，不管男生女生都是。 但除了爸爸外，这么多年来，只有眼前这个懒懒散散的男生，让她在数学上出生了高山仰止的崇拜感。 施存远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习惯这小子的惊人之举：“第二个课题你先放放，我怕编辑会吓坏，第一个课题……已够了。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写这个课程论文？思路呢？” “第一个课题这么简单真的可以？思路很简单的，首先通过拉普拉斯变换，得出这一类带有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高阶分数阶微分方程的解，直接通过计算Green函数，将微分方程转化为积分方程，然后在分析Green函数性质的基础上，应用不动点指数定理，就能证明该边值问题解的存在性和多解性……” 秦克滔滔不绝地讲了五分钟：“基本思路就是这样, 写出来大概在3500字左右，不过我不知道论文格式是怎样的, 有没有字数要求？” 那几个大学生交换了个眼色，大觉汗颜和侥幸, 亏得他们刚才一直闭着嘴，只是偷偷地笑，没出声来嘲讽，不然此时脸早就打得啪啪痛了。 谁会晓得，他们堂堂京城里的名牌大学生，居然听不懂一个高中生说的数学？ 说出去谁信！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地摆在面前。 一眨不眨地听完秦克阐述思路的施存远却满脸赞许之色，欣然道：“不错，思路完全正确，而且很有创造性！这篇论文如果真写出来，水平一定不低，说实话，就算是我教出来的那些研究生，也未必能写得出来。行吧，回去后我发个论文的模板给你，你按着来写，注意一定要用‘科学语体’……” 施存远详细解说罢，最后道：“你写好后发我，我帮你修改修改，然后给你推荐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 几个大学生再次倒抽了口凉气。 《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大名，连他们这些非数学专业的理科大学生都听过，算得上是国内顶级核心期刊，在全国的各大高校里也极有影响力，数学专业的学生哪个不以能在这上面发表论文为荣？ 只要能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那基本上留校保研是稳了。 林海波也吓了一跳：“《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它可是核心期刊，向来审稿最严格，而且要求投稿者为在校的大学生，要审核学籍的，秦克还是高中生，他们可能会直接拒稿哦。” 施存远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别的高中生投稿，他们很可能会拒稿，但秦克现在正是名气最盛之时，他们还是有很大概率收下的，一旦成功发表，秦克大概是第一个在上面发表论文的高中生了。实在不行，就投到《数学研究与探索》，它没要求投稿者的身份，但审核要求会更高，过审时间会更长。” 施存远说着，目光烔烔地盯着秦克：“有这第一篇起了好头，你刚才的第二课题也可以考虑发表了，只要有过了篇成功过稿的论文，后面再发表会优先审稿的。不过这些核心期刊的过审时间起码要一两个月，你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上面。” 林海波也乐呵道：“如果真发表了，施组长，你就拿给你的研究生学生看看，让他们惭愧死。” 施存远叹道：“说句实话，我收的那些研究生，实在很难让我满意，有时真想让秦克来跟我研究数学，可又怕自己水平不够，耽误了他的未来前途……” 秦克笑道：“施老师，您再这样就是捧杀我了，我外公听到可要和你急眼了。” 施存远和林海波忍不住都小声地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在机舱里轻轻回响。 几个大学生听到“秦克”二字有点耳熟，悄悄上网一搜，立时便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热搜榜第二的那个“秦神”？ 难怪恐怖如斯！ 还有坐他旁边的漂亮女孩……热搜第一的宁同学？ 我的妈耶，我们居然和两个热搜里的主角坐一架飞机，而且相距不到两米！ 几个大学生交换了个眼色，都心动起来了。要不要求个合照？ …… 秦克搞定了论文的选题，心情很不错，打算接下来尽快搞定这篇论文，毕竟按施存远所说，过审的时间非常长，得一两个月，按系统的判断标准，多半要真正发表到期刊上，而且自己得买到期刊，看到上面确实有自己的文章，才会确定任务完成。 不过他忽然想起，自己没笔记本电脑，用手机来写？那些数学符号写起来得多痛苦！ 他看眼似乎在发懵的陈霆、陈翰音、洪星纬，想了想，对宁青筠小声道：“学委，纸和笔。” 宁青筠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与他紧挨着，很快就递了纸和笔给他：“你要干嘛？在这里学习？” 秦克摇摇头，打开小桌板，在纸上写道：“学委，你家里有没有笔记本电脑？或者台式电脑？” 然后递给宁青筠。 宁青筠看着他传过来的白纸，忽然就想起了上学期在课堂上，与他相互传纸条的事——后来两人一起到旧美术室自习，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传纸条了。 明明是让人紧张心跳的违反课堂纪律行为，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是这样的让人怀念？ 宁青筠心中泛起一抹温柔，她也放下小桌板，写道：“有笔记本电脑呀，怎么了？” “现在还是寒假，我暂时没打算回老家，想找个有电脑来写这篇论文，你能不能借我？如果不方便带到绿翠盈居呢，我可以去你家里写。”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样的时光如果能再久些，就好了（推荐票达标加更） 宁青筠小脸一红。 秦克其实已登过她家的门两次了。 第一次是这坏蛋恐吓她，让她不敢一个人住，然后扯着他一起回去取换洗的衣服。 第二次是奶奶邀请这家伙到家里吃晚饭。这家伙倒是半点不见外，在自己家里吃饱喝足，还有坐沙发看了好会儿电视，逗得奶奶开心至极才走的。 宁青筠感觉奶奶挺喜欢他的，过年时还说什么“我们去你爷爷那过年, 秦克如果想来拜年，岂不是家里一个人都没？” 后来宁青筠说了秦克在老家那里也忙着招呼亲戚，没空来拜年的，奶奶才遗憾地作罢。 不过……让这家伙登门，总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奶奶总是以奇怪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这家伙，害得她都不敢和这家伙多说话，免得奶奶想歪了。 “我……我把笔记本带去绿翠盈居吧？明天就要开始IMO的特训了吗？现在还是寒假, 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做。” 秦克微微一笑：“反正晚上我也要送你回去，送你到门口，你笔记本取出来给我就是了。至于明天后天，我都没安排IMO的特训。大后天再开始吧。” 宁青筠惊讶道：“嗯？为什么没安排特训呀？” “因为这两天我们的行程都安排满了。待会我们到达远州机场估计都凌晨了，明天早上就休息一下，然后明天下午我们有省电视台和省报的采访，得回学校一趟。郑老师发信息来通知的，让我也转告你一声。” “采访？”宁青筠小脸上浮现一抹迟疑。 “怎么，被采访怕了？” “嗯，被镜头对着总有些不自在。” “放心，明天的采访和上次一样，基本上都有台词的，也会有提词器，对着念就行。” “那……那后天呢？”宁青筠的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写这句话时小手有点儿颤抖。 “后天？这一个多月来精神绷得太紧, 我们都需要休息一天，所以，后天你要陪我去玩去看电影去买东西。”秦克满不在乎地写着，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小事。 宁青筠轻咬着红唇，小脸绯红，迟迟没回复。 后天是2月14日，她的十七岁生日，也是西方的情人节……在这一天，和这家伙一起去玩去看电影去买东西，会不会太暧昧了啦？ 而且……看电影，这不是约会才做的事嘛？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呀。 秦克见她不动笔，从她小手里抢过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句： “发什么呆呢？不许拒绝，也不许找任何理由推却，我在远州市区无亲无故，你不陪我，我找谁去？自己一个人去玩的话，太没意思了。何况，我辛辛苦苦给你进行奥数特训，你是不是得感谢我？这就算是谢礼了。” “好吧……” 宁青筠终于点了点头，按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在心里对自己说，只不过是看在他一个人这么可怜、又是谢礼的份上……才……才答应他这次。 反正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以前又不是没和他一起出去玩过，这次不过刚好是我生日、又刚好是情人节而已……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克瞧在眼里，暗暗比了个V字。 能在这么重要而特殊的日子答应自己出来，而且明显非常像是约会的形式，起码学委的攻略进展又迈进了一步。 秦克收起纸和笔，开始再次盘算着后天的行程和所有细节，避免到时出现任何意外，会影响小白菜的心情。 学委的十七岁生日，他要给她最美好，最浪漫的回忆。 哦，当然是打着“好朋友”的旗号，不过适当地，让她知道一点点自己的心思，也不是坏事。 …… 第二天中午，秦克从绿翠盈居出发，先到宁青筠的小区外，等上宁青筠，才和她一起坐公交去学校。 宁青筠念了一年半的高中，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一起坐公交回校，给她既新鲜又有些难为情的感觉，尤其是秦克很自然地就拉着了她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北风呼啸，小手里传来秦克大手的温度，两人同一款式的纯白围巾下摆默契地一起随风而动，让少女心里总有些慌张的甜蜜。 上公交车时车里差不多满了，宁青筠和秦克原本是座位的，却主动让给了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和老人，于是她就和秦克一起站在车厢里。 待得过了两个站，公交车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也开始拥挤起来，本来就有点小洁癖的宁青筠有些不习惯地皱起了小鼻子，她实在不喜欢与陌生人靠得如此近，这会让她感觉不舒服之余，还有些害怕与不安。 奇怪了，往常这路公交车很少坐满乘客的，像是今天这样人挤人的情况更是少见。 忽然感觉秦克松了自己的小手，然后四周正靠近过来的乘客又重新拉远了与她的距离。 宁青筠一愣，这才留意秦克用双手撑出了一个恰好能容纳她、将她护在中间的空间来。 就在这时，公交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宁青筠身不由主地向前撞去，她刚惊呼一声，便感觉撞入一个人的怀抱，却是秦克以极快的反应，撞在了她的前面，避免她撞到车厢的扶手上。 宁青筠惊魂甫定地站稳，看了看四周，见自己能借助稳住身形的扶手、座背全是陌生人的手，她可不习惯碰到陌生人…… 忽然听到秦克有些不烦恼道：“发什么呆呢，抱是我，不然会摔倒的。”他说着已重新站稳，再次为宁青筠撑出了一片空间来。 看着他额上细细的汗珠，宁青筠心里某个东西仿佛在这一瞬间化了开来。 “快点，外面车况有些复杂，随时可能会急刹车。” “知……知道啦。”少女轻咬红唇，靠了过去，伸出小手有些胆怯地抱住了秦克。 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使得这样的拥抱算不上多亲密的接触，但不知怎的，嗅着秦克身上熟悉的气味，宁青筠心里的不安与紧张，在这一瞬间便消失了。 汽车重新启动，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移，中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斑孄着少女绯红的俏脸。 她不知不觉就把小脸埋到了秦克的胸膛上。 四周是公交车的引擎声，以及吵杂的乘客喧哗声，还有外面汽车的鸣笛声，可此时宁青筠耳朵里只听到秦克扑嗵扑嗵的心跳声，稳定而有力，使得她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公交车不断地向着目的地前进，离学校越来越近了，宁青筠却有种不敢承认的希望，这样的时光如果能再久些，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秦克真是太会了！ 秦克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盛大的欢迎仪式”欢迎“凯旋之师”的画面，对那火爆而热闹的场面印象深刻。 不过那是电视演的，秦克觉得现实生活中应该没什么机会见到这样的情景。 但今天下午，当他和宁青筠下了公交车，一前一后（相距米半左右）走近学校时，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两条起码有二十米长、两米宽巨大红幅从校门上空的两个大热气球上直垂而下，斗大的两行字体在风中招展, 远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秦克同学在本届全国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了冠军（金牌）的优异成绩！”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宁青筠同学在本届全国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了亚军（金牌）的优异成绩！” 樱园高中似乎还嫌两条大红条幅不足以炫耀秦克、宁青筠的耀眼成绩，还在校门前拉了两条大红横幅，上面文字的骄傲与喜悦满溢而出： “祝贺我校的秦克同学，以301分超越满分的奇迹成绩，一举打破奥数国赛百年来的多项纪录，登鼎冠军之位！” “祝贺我校的宁青筠同学, 以255分、拉开第三名140分距的优异成绩, 轻松夺得奥数国赛亚军宝座！” 这还没够, 校门四周还张灯结彩，满满的大红灯笼高高照，一张红地毯从校道前延伸而出，两旁摆满了花篮，全校自校长而下，近200名教师职工，悉数站在门口等着两人。 这火爆而夸张的场面，引得无数路人为之停步侧目围观，又进一步扩大了这次欢迎仪式的热闹。 秦克和宁青筠都愣住了，原以为昨晚副校长闻建钊在凌晨亲自开车到机场接机，并开车送他们回到家门口已算是够礼遇了，哪想到校长王圆还搞了这么一出！ 宁青筠更是完全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秦克看到有摄像机和记者在场，尤其是看到王校长和闻校长还稍稍退后半步，立于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人身后时，便心里有数了。 这个中年人如果自己没认错, 可是经常出现在报纸和电视新闻里的省里的大领导！ 看来眼前这情景可不只是迎接自己和宁青筠，也是为了迎接这位大领导到来！ 秦克不由暗暗点了个赞。 这事九成是那敢闯敢干的闻副校长的手笔, 原本事事追求平稳、性格温和的王校长是做不出来的。 这样既能借着迎接他和宁青筠的由头, 以这样的火爆场面给大领导留下了好印象，又在媒体面前演绎了一次“千金市骨”，相当于公开说： 本校对于努力学习、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是不吝礼遇的！欢迎广大学子来报考我们樱园私立高中，我们有能力培养出国赛的冠军，也有能力重赏国赛冠军！ 秦克又想起昨晚和闻校长一起来接机的老郑话里暗示的意思，大概今年三月左右，王校长就只是挂着校长的头衔，实际上会退居二线、做着退休的准备了，新学期开始，樱园私立高中的真正掌舵人，将会是闻副校长。 等七月左右王校长退休，闻副校长就要扶正了。 闻副校长当了校长，对樱园高中来说是大好事，很多进展缓慢的改革措施应该能得到大力的推动了。当然，对秦克来说更是好事，别的不提，以后他小妹想来樱园高中念书，应该没什么难度了…… 秦克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忽然看到那中年人低声对王圆、闻建钊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一怔，随即中年人便首先向这边缓步走来，校长王圆、副校长闻建钊等校领导忙带着一众教职工跟了上去。 见闻建钊边走还边有些紧张地给自己使眼色，秦克心中雪亮，他扯了扯宁青筠的衣袖，低声道：“学委，不要慌，待会我做什么，说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说什么。” 原本有些紧张的单马尾少女，听到秦克温和的话后就像有了主心骨般，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这时秦克已快步上前去，宁青筠立时跟上。 秦克离中年人以及王圆、闻建钊等校领导还有两米左右便啪地立定，一敛以往的嬉皮笑脸与懒散形象，以极为端正的态度，深深一鞠躬，高声道： “秦克、宁青筠向各位校领导、老师问好！” “多谢校领导、老师们对我和宁青筠同学的教导，使得我们能在本次奥数国赛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和宁青筠同学必定会再接再励，继续遵循‘勤奋好学、永不自满’的校训，争取在未来的求学之路上，不断进步，取得更好的成绩！” 宁青筠听得小脸发烫，这样的话，这家伙居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像真的一样？她可没秦克这样的厚脸皮，但基于对秦克的信任，还是低声跟着说了遍。 两人的一番话让中年人愣了愣，随即温和地笑了起来。 王圆、闻建钊原本悬着的心也呼地放下，看向秦克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与赞叹。 而其余心里还在嘀咕着以这样的礼遇来接迎两个学生是不是有点过火的其余校领导、老师们更是全都愣了愣，随即心中狂喜。 这两个学生也太懂了吧！这可没人教过他们！ 尤其是在两架省电视台的摄像机录着的时候，秦克和宁青筠说出这么一番得体又正能量的话，宣传效果简直好到爆啊！ 不但秦克、宁青筠谦逊好学、尊师重道的光辉形象进一步加强，樱园私立高中在大领导心里的形象也定会刷刷刷地直线上升！ 一旦这视频在晚间新闻播出去，今年招生的火爆场面完全可以预料得到了！ 当然，他们也瞧出来了，这话主要是秦克说的，宁青筠就是有样学样。 难怪王校长、闻校长这么喜欢这小子，确实够机灵啊！换了一般的成年人来，怕也未必能说得这样得体。 他们心里不由既感叹又羡慕，今天秦克和宁青筠这么一鞠躬，收获可就大喽，不提收获的正面名声，在大领导心里也肯定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王校长、闻校长更是不可能会亏待他们！以后这两个学生怕在这樱园私立高中里真正成为校长心中的“香饽饽”了！ 这秦克真是太会了！ 果然，很快众人便听到中年人乐呵呵着对王圆道：“王校长，你们学校教出来的这两个学生，真是堪为高中生的楷模啊。” 一句话便将今天欢迎仪式的热闹气氛拉到了新的高度，一众老师脸上有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巨额的奖学金！ 王校长和闻建钊一边谦逊着，一边叫秦克和宁青筠过来。 秦克向中年人敬了个礼：“伯伯您好！” 宁青筠一愣，也跟着照做。 这极具学生气息的称呼透出一种不受社会风气沾染的纯净来，让中年人笑得更欢了，他的语气也多了两分的亲切：“秦克、宁青筠啊，你们可算是为我们华海省争了光哪！之前我们一直被外省称为三流奥数弱省，今年狠狠打了场翻身仗, 一举拿到冠军亚军，了不起！” “我和宁青筠同学也只是得到了老师们的悉心教导，加上心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才侥幸取得这样的成绩，让伯伯您见笑了……” 宁青筠看着秦克神色自如、对答得体，心里无比的佩服。 这家伙实在太会处理这些事了, 换了自己、哪怕别的任一个学生，大概也就只会勉强笑笑。 中年人事务繁多, 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但临行前表示，省里的教育部门会有奖学金下发，让两个学生争取在IMO中再创佳绩，为华海省争光。 省里发下来的奖学金啊！金额当然不会多，但意义非比寻常！ 魏文萍、老郑听在耳中，暗自替两人欢喜，知道秦克和宁青筠今年被评为省级三好学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进入学校里后，秦克和宁青筠开始接受省电视台、省报的采访，一切按着流程走，中规中矩，宾主尽兴。 忙碌了近两个小时，秦克和宁青筠才有空坐到了校长王圆的办公室。 王圆张罗着要亲自给秦克二人泡茶，秦克动作快，抢先一步接过了茶壶，王圆正要开口, 闻建钊笑道：“秦克这小子泡茶技术不错，王校长, 你就由着他来吧。” 他说着又对秦克道：“秦克啊，你替王校长泡这茶可不冤。正常来说，学校给予竞赛获奖学生的奖学金，是和竞赛官方发布的奖金持平的，你和青筠在国赛里拿到的奖励金是十万元和九万八千元吧？这次咱们向来脾气最好的王校长都在董事会上拍桌子了，硬是给你们俩要回来了一人二十万的奖学金。” 二十万？听到这个数学，连宁青筠都动容了。 她虽然年年拿不少奖学金，但学校里单次大考的年级第一加上各科的年级前十，大概也就一万出头，直到这个学期里奥数省赛第二名、以及期末联考第一名，奖学金才多起来。 但加起来也不及这次学校奖励得多！ 二十万，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实在是非常大的数目了。 秦克也惊喜交集，国赛前两天转到他卡里的奖金还没揣热呢，又来一大笔巨额，爽歪歪啊！ “而且啊，原本这些奖学金是要到全校表彰大会才发下来的，但现在还是寒假，等开这个全校表彰大会起码还有十多天，未免拖太久了，所以在他极力争取下，今晚之前，这奖学金就会转到你们的卡里。” 王园笑道：“秦克啊，你闻校长光顾着说我的努力了，却没说他做了哪些事。当时董事会上有人觉得这样的巨款应该打给家长代为保管，是你闻校长力排众议，认为你和宁青筠都是非常懂事的好孩子，这笔奖学金应该发到你们的卡里。而且啊，闻校长也替你们向区里和市里都打了申请，到时你们又会多两笔奖学金。” 秦克忙给两位校长都端上了茶水，发自内心地说了番感谢的话。 他固然给学校带来了巨大的荣誉，但学校也确实对他好得没得说，不提这笔巨额的超规格奖学金，光是寒假特训，闻校长二话不说就给他张罗了一处那么好的特训场地，而且从不提收回之事，显是默许他长期住在那里，就是一份很大的人情了。 闻建钊忽然问道：“对了，秦克，听施教授说，你和青筠都不打算参加接下来的奥数国家队封闭集训？” 秦克点头道：“是的。” 闻建钊有些惭愧道：“但论起备战IMO方面，学校这边实在没什么师资力量能帮到你们，不但是我们学校，哪怕放眼全国，奥数国家队封闭集训也应该是最好的……” “闻校长您不用担心，我和学委还是像以前那样，按最适合我们的方法自学就行了，我觉得效果应该会比参加什么几个月的封闭集训要好。而且我们也想继续在学校学习别的科目课程，我和学委都不想只专精数学一科。” 闻建钊点了点头：“以你们的实力，IMO里拿个铜牌还是有很大把握的，再努力一把，拿个银牌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你们加油吧，需要学校方面支持，尽管开口。” 对于樱园高中来说，秦克和宁青筠的国赛冠亚军已让他们极为惊喜和满足了，至于IMO拿奖？那是根本就不敢奢望的。 近十年来，奥数国家队的战绩连年下滑，连铜牌的边都摸不到，闻建钊刚才的话，已是对秦克和宁青筠非常非常有信心了。 秦克笑笑，没答话，他既然要参赛，那目标就不可能定在银牌，满分霸榜才是他的目标。 “从我的角度来看，自然是希望你们更专注于备战IMO，为学校、为市里、为省里，甚至为国家，争取更大的荣誉。不过我也尊重你们的意愿……” 闻建钊喝了口茶，有些头疼道：“再说了，几个科的老师们，听到你们不会参加封闭集训的风声后，从今天早上起就轮番来找我申请要人参加学科竞赛……我是不敢随便替你们答应的，你们呆会方便的话，就去旁边的会议室，到时你们如果有兴趣，在学有余力的情况下，想参加哪个科目的竞赛，可以直接和老师们说。” 闻建钊确实头疼得很。 高二三班的物理、化学、生物三个科组长，上午时为了让这两个理科尖子生参加他们的学科竞赛，争得那个脸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连带各科组之间的普通老师也有了竞争意识影响到和睦了，甚至还闹到闻建钊办公室来了。 没法子，以前樱园高中的各大理科竞赛成绩集体拉垮，大家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说，也没必要去眼红谁。 可现在高二级的数学竞赛成绩大不一样了，简直可以说是咸鱼大翻身，竟接连在市赛、省赛、国赛里屠榜，现在远州市里提起樱园高中的数学，谁不竖个大拇指？ 可以说，现在樱园高中的数学科目成果之丰硕，简直是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届，荣耀无比。 问题是，你数学站到了荣耀之巅，我们物理、化学、生物还在最底层挣扎哪！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学霸的理科就得齐头并进 尤其是寒假里三个科目都选了些高二的尖子生进行为期一周的集训，却没发现什么让人满意、可以眼前一亮的天才学生，更让许清岩、张言灼、梁修生对于即将到来的市级初赛毫无信心。 若是秦克和宁青筠去了奥数国家队封闭集训，几个月不回学校，那谁也没辙，但听到他们居然要回校继续正常上课的风声，那谁还能按捺得住！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数学都要撑死了，拿IMO大奖本来就机会不大，拿到了铜牌什么的也只是锦上添花，可对于我们物理、化学、生物来说，拿个市赛第一第二，那就是雪中送炭、起死回生的漂亮翻身仗啊！ 不过众老师也知道, 秦克和宁青筠哪怕回校上课, 备战IMO也是两人的头等大事, 其余学科竞赛哪可能全部参加？有精力参加一门都已算了不起了。 所以怎么争取让秦克和宁青筠参加自己科目的竞赛，就成为了三个科组长们争执的焦点。 尤其是物理科组长许清岩的态度最为坚决，指名就要秦克，毕竟近年来的物理竞赛的成绩是几科中最难看的，秦克的数学天赋，让许清岩看到了新的希望。 数学天赋这么好，物理天赋能差到哪里去？何况之前的月考那道特意给秦克的附加题，秦克答得那样好，更别说在期末联考里，秦克可是全市第一名！ 化学科组长和生物科组长也是同样的心思，宁青筠肯定是要争取的，但秦克也不能错过，于是越吵越激烈。 偏偏这时文科的英语科组长、语文科组长也加入战团，想抢宁青筠和秦克参加英语知识竞赛和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毕竟两人的文科在这次期末联考里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 这样一来就彻底成了混战局面，高二级几个科组长们都争出了火气，闹到王校长面前，王校长劝解不过，只得头疼地将他们送到了闻建钊的办公室。 闻建钊好不容易才以筹备欢迎仪式、等确定秦克和宁青筠不参加奥数国家队封闭集训的消息后, 再由他们二人自己决定竞赛科目的理由，将这些科组长们劝了回去…… 在王校长办公室喝完茶，秦克和宁青筠起身走去教师会议室。 两位校长累了一天，尤其是怕被科组长们围起来，自然不愿跟着去了。 宁青筠小声问：“我们参加哪科的竞赛呀？物理、化学还是生物？” 连她都没留意到，往年都是自己决定的事，这时已下意识地询问秦克了。 大概在她心里，也是盼着与秦克一起参赛的。 “学委你去年除了物理外，其余文科理科的竞赛全都参加了？” 宁青筠点了点头：“对，理科竞赛主要集中在每年的上半年，只有数学比较特别，是下半年的。文科竞赛的种类相对多些，各种知识竞赛、作文大赛上半年下半年都有。” “你的话，理科是不是更喜欢物理和化学？” “其实各科都差不多，只不过物理是我爸爸的专业，化学是我妈妈的专业，所以我稍为会更喜欢点儿。” 秦克笑笑：“我知道了。” “嗯？”宁青筠愣了愣，却见秦克已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还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为之一静，然后几十双发光的眼睛立时盯着两人，让宁青筠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落到入野兽群之中般…… 秦克迎着一众老师的目光，不等他们发话，笑道：“各位老师不用急，我和学委已有了决定。” 宁青筠：“？？？” 我的决定是啥？怎么我都不知道？ 所有老师却全部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秦克，那紧张而期盼中带着忐忑的目光，像极了学生准备去看放榜榜单时的神色，让宁青筠印象深刻。 “首先，文科的话，高二下学期我和学委是实在没精力参加了……” 语文科组长何琼芬、英语科组长田绍娟同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过，高三上学期应该可以。” 两个女科组长再次精神一振，那也行，反正樱园高中向来以理科最为出名，文科相对没那么拔尖，平时的竞赛成绩差点就差点吧，再说了，高三上学期也就是今年下半年，秦克和宁青筠只要参加并取得好成绩，她们这些文科老师照样能拿到丰厚的年终奖。 于是两个女科组长微笑着退出了战局。 秦克迎着物理、化学、生物三个科组长们更加期盼与紧张的目光，笑道：“然后物理、化学、生物的竞赛……” 在一片紧张的寂静中，秦克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和学委，都参加！” 全场的寂静持续了片刻，然后便轰然炸开了。 “三科都……都参加？” “你们两个都是吗？这会不会不够精力？” 宁青筠也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秦克，因为她从秦克先前的问话里，以为秦克会选择“物理”和“化学”呢，没想到三科都参加。 宁青筠也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秦克，因为她从秦克先前的问话里，以为秦克会选择“物理”和“化学”呢，没想到三科都参加。 可是，下学期只有四个月左右，连备战IMO在内，他们能应付得来这么多科目的竞赛吗？ 宁青筠心里完全没底，毕竟去年高一时她，她参加化学、生物竞赛，都没能杀入市里的前三…… …… 在离开学校，坐公交车返程的路上，宁青筠忍不住问道：“秦克，我们真要参加这么多科目的竞赛吗？” 秦克点头道：“是啊。” 任务都来了，不想参加都不行。 秦克看了眼系统的界面，那里在下午时多了一条新的任务： “②学霸的理科就得齐头并进：身为学神，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理科全制霸，怎能只专精数学一门？请您在高二下学期参加物理、化学、生物的竞赛，并在初赛中进行霸榜，以满分的成绩夺取三科竞赛的第一名吧！” “任务奖励：三个学科对应的学神经验值各+3000。解锁‘生物’学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来的计划 送了学委回到家里，顺便厚着脸皮去蹭了顿晚饭，秦克才回到绿翠盈居。 现在学校还在放假，学生宿舍与食堂都没开放，秦克便干脆回来这里住，反正按闻校长的说法，这房子的原主人都出国了, 这房子放着也只是闲置放着，他尽管住，还能防止房子空置太久放旧了。 而且这里离学委家里近，也方便接下来在余下的寒假里继续对学委进行迎战IMO的奥数特训。 秦克冲过澡后便回房间的床上躺着，开始整理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他最感兴趣的数学科目。 第一自然是完成“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的任务，这任务要求他“以国赛决赛金牌、满分第一名的最佳成绩，取得进军国际奥数竞赛IMO的资格，并夺取到国家代表队队长之职”, 前面的目标已达成，而国家代表队队长之职，要到7月份快出发到参加IMO前才能定下来。 本任务的奖励是解锁高中学科“物理”，并额外奖励“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高等代数、几何学全精通”知识。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高二下学期的物理竞赛，秦克没法子依赖系统直接灌输他完整的知识，只能靠自己努力学习了。 第二是要带着学委，在IMO中继续霸榜。秦克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目前高中奥数方面的知识，他基本上已学到极限，接下来的重点就是继续提升宁青筠的奥数水平，让她始终能站在自己身边, 让她的天赋得到最大的发挥，绽放出最美丽最耀眼的光芒。 第三是完成“发表首篇专业学术论文吧”的任务，这个并不难, 今晚他就可以动手写了，争取在五月份能过审发表到核心期刊上，拿到《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的知识！ 最后就是抽空继续学习大学方面的数学知识，“数学分析”已达成全精通的成就，脑海里的“概率论”教材还有一半左右未看完，接下来抽空慢慢消化吸收完就行，另外“高等代数”、“几何学”之前都买了两本教材，有空也可以翻翻看完。这个是最不急的，完全可以当成是兴趣爱好，作为学习其他科目累了时放松精神的调剂。 跟着就是“化学”科目。 “化学”科目已解锁，而且知识等级已达到“高中化学奥赛（省级复赛）级别”，拿下市赛第一是轻松加愉快的，这个科目可以不用管了。 第三个竞赛科目是“生物”。 这个科目和物理一样，同样未解锁，而且解锁条件是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初赛成绩要满分、拿到第一名。 这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和物理一样，努力学习，达成目标了。 区区市赛而已，秦克信心十足。 现在以他达到了顶尖天才级别的理科天赋，靠自己努力学习的最终效果不会逊于系统直接灌输知识，只是麻烦些，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阅读、学习、做题，积累经验，把各种生僻的知识点尽可能地覆盖到…… 当然，这三个科目的备考，也要与学委一起进行，除了化学外，两人的起点差不多，宁青筠的基础甚至会更好些，两人相辅相成，效率会更高。 秦克在草稿纸上把上述计划整清后，心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高二下学期的学习任务看来也不轻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最头疼的英语科目已解锁，他终于不用花精力在英语上了，凭他此时的CET6英语水平，只要别粗心大意、细心点儿，拿满分就像玩似的。 加油吧！全科目制霸的学神目标，越来越近了！ 正当秦克有些兴奋地想着时，手机震了震，收到了短信。 秦克看了眼，是他银行卡的余额变动提示。 樱园高中发下来的二十万奖学金到账了！ 估计接下来省里市里区里的奖学金陆续到账，自己的余额还会继续增加！ 秦克看着短信里超过七十万的余额，手都有点儿抖。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 而且全是他凭着自己的学习成绩与知识、光明正大地赚来的！ 里面有省赛和国赛的冠军奖金，学校给予奖学金，还有期末联考奖励的五万元，以及李向学定期转来、至今已累计接近二十万的“咨询费”。 秦克放下手机，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平静。 果然啊，对于高中生来说，学习才是发财致富的最好途径！ 秦克看了这短信好一会，忽然翻身坐起，打开手机银行，输入了一连串的账号，转了五十万过去。 不到一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秦克笑笑，直接接通，老爸秦扬辉震惊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秦克，你这小子怎么给我转了五十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秦克笑嘻嘻道：“老秦你急什么，你儿子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骗，凭着真本事参加奥数竞赛省赛国赛赚来的啊，里面有竞赛奖金，有学校奖励的，光是国赛冠军，我就收入了三十万元。” “三十万元！？”老爸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然后秦克便听到老妈沈秋宜走近的声音：“怎么了？什么三十万元？” “儿子还给我卡里转了五十万……” “五十万？” “是啊，咱们儿子说……光是通过奥数国赛的冠军，他拿到了三十万元的奖励……去年我们小店全年的营业额，有没有这个数字来着……” 听着老爸和老妈在那边惊喜与欣慰的对话，秦克心里更觉得舒畅。 等那边的骚动终于停止，老爸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克啊，这些钱，我一会就给你转回去。” 秦克意外道：“为什么啊，老秦，这是你儿子孝敬你的，你就收下吧。” “我和你妈能自己赚钱，不需要你孝敬。这些是你赚来的，你留着自己花，你满十七岁了，按我们这里的说法，你虚岁十九岁了，有权力自己管这笔钱，虽然金额有些大。不过我和你妈都相信你能管好这些钱，不会乱挥霍的。” 秦扬辉声音里很罕见地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透着作为父亲的认真与温度。 秦克的鼻子有些发酸，他知道家里虽然算不上穷，但肯定也只是小康，达不到“富裕”，家里那小店，一年能赚个二十万就算不错了，而且爸妈对他和小妹向来大方，学的用的穿的吃的，从不会亏待，家里自然也就存不下什么钱。 老爸开着的旧皮卡本来就是买的二手，又开了这么多年跑外地进货，早已旧得不行了，但老爸没舍得换。 老爸足踝曾因救自己和小妹时受过重创，虽然经过治疗现在不影响正常的行走和轻量运动，但每当阴天下雨就会酸痛难忍，一整宿的睡不着。这样的陈年旧伤，现在据说做手术能极大的缓解，可老爸一直没舍得花这笔钱…… 而且天下间的父母，又有多少会如此信任地将这笔巨款交由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自己保管？ 偏偏这看似“放养”自己、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像个“不良中年”的老爸，以及无忧无虑地沉迷于爱情故事的老妈就能毫不迟疑地做到。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秦克深吸口气，将眼眶里的水汽收了回去：“老秦，这些钱你拿着，不许转回来给我，听到了没？” “这……”秦扬辉还要说什么，秦克打断他的话，连珠炮般凶了起来： “这什么这！家里的那辆旧皮卡该换了, 你明天就赶紧把它当废铁卖了，直接买辆新的，不然我和小妹想坐你的车出去玩都嫌丢脸！” “还有，你的右足踝也给我去做个手术，听小妹说你一痛起来就整晚地在床上打滚，吭吭唧唧的, 影响到她睡觉了！现在小妹正是发育的时候，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 这样被你影响怎么行？” “我不管啊, 下次我回来，看到家里还用那破皮卡，我就亲自把它砸了！我这可不是开玩笑，老秦克听到没？我可是国赛冠军，指不定有几十万的粉丝呢，让别人知道我家里开这样的破车，我的脸还要不要了？在学校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至于做手术的事，妈，你听到了没？这个我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再听到小妹说老秦影响她睡觉，我就连课也不上了，立时赶回来，亲自押着老秦去医院做手术, 知道了没？到时我因为逃课而成绩下降，全赖你们！” 手机那边沉默了好一会，秦扬辉才嘻嘻哈哈道：“知道了知道了……整天这样凶你爸……真是……真是……”他努力装出平时那不正经的样子, 但声音分明带着哽咽。 秦克还在絮絮叨叨： “另外，老秦，给妈妈买串好点儿的项链。” “我知道妈妈现在戴着的是你亲手做的, 当时你们结婚时没什么钱，你用捡来的五金零件，一枚枚地用砂纸打磨得光光滑滑，然后串成了这么一串项链，当成是结婚的纪念礼物了……” “但是啊……这样的项链，应该珍藏起来，用来回忆。咱妈这么年轻漂亮，不戴串好点的项链，别人还以为你虐待老婆呢！” “外公那里，你有空也替我孝敬一些好茶，他没什么癖好，就喜欢喝好茶，咱们贵的暂时买不起，一千元一两的，买个一斤左右，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妹最近一两年好像没买过漫画了，总是问同学借的，这样不好，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问人借，自己又没新的回借人家，会被人瞧不起的……你让老妈去她房间里找找，把她在看的旧漫画，都买一套新的回来……” 青平小镇，挂断了秦克的电话后，秦扬辉抽了抽鼻子，笑着道：“这臭小子……真以为自己是大人了……还给他爸安排任务……”笑着笑着，眼泪却涌上了眼眶。 旁边的沈秋宜早已泪流满脸：“扬辉……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我们……这样不合格的父母……终于也将孩子养大了……” “是啊……养大了，而且还成长得……比我们还要出色得多……”看着妻子泪流满脸，秦扬辉眼中的泪水也忍不住了，终于滚落下来，他伸手将妻子拥入怀中，喃喃道：“秦克他……长大了啊……” 沈秋宜紧紧地抱住丈夫，哽咽道：“我一直……一直怕自己教不好他，一直怕……当不好妈妈这个角色……我……连高中都没念完……我又不会做饭……我连家务都做不好……我唯一能给他的……就只有笑容……因为我小时候……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笑容……” 秦扬辉抚摸着妻子的秀发，用力地止住泪，坚定道：“你是个好妈妈，你做得很好了，谁会知道，当初那脾气火爆，能拿着碑酒瓶与人追打几条街的疯丫头，现在能一直这样温声轻气地说话，一直这样露出让人温暖轻松的笑容……” 听着丈夫的话语，沈秋宜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哭了出来，但哭着哭着，想起现在长大了的儿子，嘴角慢慢现出了骄傲的笑容。 …… 秦克的家庭或者和别人的家庭不太一样，他的父母很少管束他，除非他遇到危险，不然父母基本上都是“放养”为主。 他们从不过问秦克的学习，只是尽量让秦克的童年过得开心、过得无忧无虑，就像要是弥补他们曾经的遗憾一样。 但这样古怪的家庭，又是秦克最为重视，最为温暖之处。 因为在这个家里，他极少极少见过父母吵架，或者说，在他印象里就从没见过。 他看到的是老爸对老妈的宠爱，由此带来的搞笑轻松的家庭气氛，还有老妈那不紧不慢，始终带着温暖的笑容。 对他性格影响最大的，也是自己的父母。 他身上每遇大事必会静气的乐观与温和，是从老妈身上学来的，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社交手段，是从老爸身上学来的。 他不会忘记自己七岁那一天，他被人欺负了，哭哭啼啼地跑回家里找老爸。欺负他的是镇里一个很凶的张屠户家的儿子。 那张屠户向来蛮横不讲理，四周都没谁敢惹、愿意招惹他。 但他老爸听说后，叼着烟，带着秦克赤手空拳闯入张屠户的大门，让秦克去逮着张屠户的儿子，打回去。 而他自己则搬了张椅子，坐在张屠户面前，张屠户的杀猪刀插在他脚边，他依然一脸混不吝的嘻嘻哈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拿起杀猪刀来削苹果。 那一天秦克和张屠户的儿子打的架，到底谁赢了还真说不准，反正两个小孩子都鼻青脸肿的，秦克只记得回去时，是老爸背着自己的，而老爸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 秦克在阳台里看着夜空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他回房间，打开宁青筠的水果笔记本，开始写那篇《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 写了个把小时，又打开明天与宁青筠约会的行程表，一项项地在脑海里过了遍，每间店铺的营业时间再核对了遍，最后取出准备给宁青筠的生日礼物，也检查了一遍。 万事俱备，他才满怀期待地去睡觉了。 …… 第二天，2月14日，宁青筠的十七岁生日，西方的情人节，如期而至。 第一百九十章 明明就在这里等着，还骗人 2月14日，早上的七点四十七分，朝阳的霞光笼罩着整座城市，又被城市里的绿树枝叶分割为无数细碎的光芒。秦克就是踩着这片斑驳的光影，提前来到了宁青筠的小区外面。 昨夜又忽然下了场雪，所幸并不大，天未亮时便已停了下来, 只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 秦克看着远处一片未有人踏足过的雪地，雪地洁白平整，就像即将见到的那个少女般单纯无暇，让人心情愉悦。 与宁青筠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十五分，不过根据秦克对宁青筠的了解，她多半会提前在八点十分就会到。 算着时间差不多, 秦克拨通了宁青筠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 不等宁青筠说话，他便先开口了，以惯例的笑嘻嘻语气道： “现在是夏国时间20XX年2月14日早上7：51分，你的好朋友秦克给你温馨提示，今天天气晴，气温约2摄氏度，北风3-4级，请注意保暖，你的好朋友秦克目前还躺在床上懒着，所以你不用急，请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再慢慢出门……” 手机那头传来少女噗哧的笑声：“骗子。” 少女柔和动人的声线带着羞涩与甜意，让人从心里感觉舒服。 秦克嘴角勾起：“嗯？学委, 咱们熟归熟，你乱说话我照样……” 秦克正贫着嘴呢, 猛然像是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小区的门口。 只见缓缓打开的侧门, 一个黑发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小嘴轻抿，露出让人炫目的梨涡浅笑, 不是宁青筠又是谁？ 少女穿着修身的白色长羽绒服，系上窄边的红色小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尽展无遗，里面则是黑色的保暖毛衣，脖子上以法式系法，系着纯白色的围巾。下面则是同样修身的浅黑色九分牛仔裤配上马丁短靴。 较之往日的纯白连衣裙打扮，少了两分的柔弱，多了两分的飒爽，但少女的气质依然清新脱俗，头顶上与围巾同款的白色棉帽画龙点晴，更显得她一头披散下来的齐腰秀发份外的乌黑柔亮。 整个人出落得如同深谷中绽放的白兰花，纯净中透着一丝高贵。 看到秦克打量着她，少女本来就白皙如玉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在侧门打开后，快步小跑到秦克身前，漂亮的丹凤眼里带着羞涩的笑意，又轻声嗔了句：“骗子。明明就在这里等着，还骗人！” 秦克脸皮比城墙还厚，嘻嘻笑着伸出便握住了少女纤细柔软的小手：“学委，你今晚出门也够早啊，不是约了八点十五分嘛？” 宁青筠瞟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小脸上的红晕更盛。 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这样拉我的手，我才想早点出门去绿翠盈居找你好了……你到底有没有留意到这里好多路过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啦！坏蛋！ 这些人好多都认识我的！ 她红着脸反握着秦克的大手，拉着他就走：“快点走啦，认识的人看到我们这样……又会左问右问误会了……” 秦克眼珠一转，就明白宁青筠的心思了。 以宁青筠这样出众的相貌气质以及家庭背景，小区里认识她的邻居一定很多，这些天自己好几次拉着她的手送她回来被瞧见了，估计这些人私下里没少开玩笑，才让脸皮特别嫩的宁青筠觉得难为情。 不过这时被秦克握着手后，她没有害羞地甩开，而是扯着秦克快步离开，让秦克心里特别舒坦。 这既是学委对他的亲近，也是学委的温柔，不愿让秦克这好朋友有种被疏远的尴尬与难堪。 两人小跑了两三百米，转过了一个路口，快到公交站了，才停下来，宁青筠的气息已有些急促了，但这么小小的运动，却让她身上那淡雅好闻的少女幽香仿佛也更浓了几分。 秦克偷偷地嗅了几下，等宁青筠缓过气来，才拉着她缓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虽然我一直觉得学委你穿裙子最好看，不过现在看来，穿牛仔裤也挺不错啊，英姿飒爽，果然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穿什么都好看。” 宁青筠把下巴埋着围巾里，挡着自己发烫的小脸：“还……还不是你要求的，让我别穿裙子，不方便外出活动。你今天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第一站是游乐场。学委你以前去过没？”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过一次，不过只有很浅的印象了，之后就没什么机会去了。” “那就走吧。”秦克笑着握紧少女的小手，刚好看到公交车入站，立时拉着宁青筠道：“再跑一小会吧，学委，最近你又少运动了，这样可不行。” “喂喂……” 两人的白色同款围巾下摆在奔跑在迎风飞扬，轻轻地缠绵在一起，有如两人紧握着的手…… 坐公交车来到游乐场，宁青筠发现里面人还挺多的，光是购票处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估计不排上半小时，都入不了园。 少女不由有些惊讶：“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现在寒假呢，而且，今天是情人节，很多情侣会特地约来这里玩，人多些就不奇怪了。” “喔……”宁青筠总觉得“情侣”二字让她有些心虚，明明两人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但……左右瞧瞧，她和秦克这手拉着手的亲密模样，分明与别的情侣几乎没任何的区别。 大概区别就是，情侣可能会更加亲密些…… “走喽，我提前买好了票，不用排队购票了，直接去检票就行。” 秦克扯着宁青筠，直接跑向验票处，很快就顺利地入了游乐场。 宁青筠回头看了眼那长长的购票队伍，似乎还听到有情侣在相互埋怨没提前购票，她不由又瞟了眼秦克，这家伙……有时考虑问题真是太细心太周到了。 但这个念头在几分钟后就被宁青筠甩到了脑后，因为秦克扯着她，来到了一条长长的铁轨前。 这铁转九曲十八弯，就像复杂的数学曲线，入口处“垂直过山车”五个大字，仿佛透着杀气，让宁青筠的小脸刷地有些变白了。 她可从没玩过这样刺激的娱乐项目！ 听到远处游客们不知道是刺激还是恐惧的尖叫声，宁青筠更有些头皮发麻，双腿有些发软。 “学委，走喽。”未等宁青筠发出什么抗议，秦克已拉着她，走向了排队的入口。 宁青筠下意识地紧紧握着秦克的手，想拉住他。 秦克回头，笑道：“怎么了，学委。” 宁青筠抿紧薄唇，睁大漂亮的丹凤眼，有些委屈有些倔强地瞪着他，却没开口。 秦克眨眨眼：“你不会以为我带你坐这过山车吧？我怎么可能会在你生日这天让你恐惧呀，傻丫头。从这里穿过去，到那边的碰碰车会近些。” 宁青筠小脸一红，弱弱地“哦”了声，却又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这坏蛋，是不是故意要误导我想吓唬我的呀？ 但秦克刚才的“傻丫头”三个字，又让她心里有种被宠溺的甜蜜感，算了，不和这坏蛋计较了…… “走吧，学委，那边的游乐项目全是轻量级的，不会太刺激，我带你坐碰碰车，这个好玩，可以两个人一起共乘一辆，你不用担心不会操控，有我在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看看人家男朋友 “碰碰车”玩起来确实比较容易，尤其这游乐场里的双人碰碰车，明显是为情侣设计的，女生坐在副驾驶位置，可以非常近距离地体验到碰撞的刺激，又不用手忙脚乱地操作，她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男生, 一起踩脚下的“油门”，将碰碰车提速。 不过这“油门”设计有点意思，每次“加速”，都要两人一起“踩下-松开”油门，越是默契同步，“加速”效果越好。 这样的轻量级娱乐活动，让第一次玩到的宁青筠很快就提起了兴趣，尤其是那个“加速”的设定，更是让她提高了注意力, 秦克还提出了一个“好主意”。 由他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继续与宁青筠握着，每次准备“踩下”油门时，手上就会用力点，“松开”时手上的力气又会收回来，宁青筠只需要根据他手上的力气来判断踩松油门的时机就行。 宁青筠觉得有道理，加上反正……反正这家伙从见面起几乎就没松开过她的小手，她便小脸微红地点头同意下来。 进入“战斗区”后，秦克和宁青筠很快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秦克今天特意梳好了平时凌乱的头发，还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加黑色长裤，如果配个太阳镜几乎都能COS黑客帝国了，显得特别的“酷”，而宁青筠却漂亮动人, 气质清雅。 不少情侣都乐呵呵地追着他们来撞。 被撞了几次后，宁青筠的好胜心也被激了起来, 她全神贯注地配合着秦克的指示, 两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竟以一敌多，撞得那几个“敌人”落荒而逃。 大获全胜的两个兴奋地击了下掌，宁青筠丝毫没留意到击掌后是自己主动握起了秦克的手，只是满心期待地继续下一场“战斗”。 慢慢习惯了紧张的“战斗”后，宁青筠只感觉碰碰车带起的风声、四周游客情侣们的喧哗声，都慢慢在变淡，倒是注意力集中所在的指尖与手掌触感份外的清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克大手的温暖，以及手指里有些粗糙的小茧子……这大概是打篮球留下来的吧？ 宁青筠下意识地用小手指轻轻抚摸了下，随即忍不住小脸发烫，天哪，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居然这样主动地…… 她忙收起心思，专注回“战斗”中。 两人玩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尽兴地离开，秦克见宁青筠的小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便笑道：“学委，你的好胜心与报复心还挺强的嘛，被人撞了一定要撞回去。” “才……才没有，明明方向盘是你控制的。” “可是指着撞向哪辆车的可是你。” “坏蛋，不许再说了。”宁青筠感觉自己刚才玩这个游戏时确实有些太投入了，她红着脸掐了下秦克的手臂，秦克嘿嘿一笑，伸出手臂：“来，给你搂着，我打算抄近路，从面前人多的地方穿过去，到下一个项目。” 大概是因为这个游乐场在郊区，离他们学校很远，而且他们此时也没穿校服，不用担心别人的异样眼光，宁青筠只是白了他一眼，便听话地搂住了他的手臂。 何况……何况周围的男男女女好像都是这样走路的，让宁青筠的胆子在不知不觉间也似乎大了些。 秦克带着宁青筠挤过人群，来到一处投篮游戏前。 游戏规矩非常简单，站在两米的距离外，一分钟内投中篮框的次数越多，积分越多，可以兑换的奖品越多。 “学委，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品？” 宁青筠看了眼积分兑换的礼物，都是些小玩意，不过有个漂亮的音乐盒倒是做工精致，看着价值不匪，积分也是最高的，宁青筠心算了下，起码要投中十二个，才能达到这样的积分。 这时四周已有不少情侣在挑战了，按规则男生女生可以一起投，反正画线处有两大箩框的球，理论上来说接连不断地同时投篮，命中的概率会高些。 但实际多半都是男生在投篮，女生在加油。 宁青筠很快就留意到这游戏极有难度，有个男生表现不错，也就只投中了五球，便引起四周传来啧啧的称赞声了。 “你想要那个音乐盒？”秦克的声音传来，却是他去交了钱回来，宁青筠忙摇头道：“不用不用，那个积分要求太高了……” 秦克取过一个篮球，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然后缓缓地拍打起来，笑道：“说来学委你从没见过我打篮球吧？” “……嗯。”其实她远远看过几次，不过宁青筠总觉得专门看某个男孩子打篮球似乎有种特别的暧昧情愫，嘴里是决不肯承认的。 “行，今天就当是你第一次替我加油。来，帮我按下倒计时的开始键。” 宁青筠轻轻拍在开始键上，便看到秦克仿佛在一瞬间换了个人，身上的懒散、痞里痞气尽数消失，只剩下一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认真与专注。 “啪！”篮球准确地飞入篮框中，计分器立时显示分数+1！ “中了！”宁青筠忍不住有些激动地叫了出来。 然后便看到篮球不断地掷出，几乎全部都命中，眼看着计分器上面的分数刷刷刷地向上蹿升，立时引起了四周的观众们的关注，加油声纷纷响起，宁青筠也下意识地跟着喊了声：“秦克加油！” 秦克在百忙之中居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手一掷，篮球准确地从篮框的正中心穿过，竟来了一次“穿针”！ 四周连串的惊呼声响起，让宁青筠在激动之余，忍不住心生自豪与敬佩。 最终倒计时结束时，总分竟达到了13分！ 四周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秦克去换了那个音乐盒，塞到宁青筠手里，又伸手揉揉她戴着的毛线帽：“学委，那些礼物里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宁青筠看着他微现汗水的脸庞，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学校里的女孩子们这样喜欢看这家伙打球了。 在这一瞬间，连她都有种欢呼雀跃、心跳加速的感觉。 更别说秦克这下摸头杀。 ——虽是揉在她头顶的帽子上，但那股宠溺与温柔却直透入她的心里。。 宁青筠小脸发热，忙低下头，小声道：“有这个就好……” 旁边有个女生过来问这音乐盒能不能转让，她愿意出高价买下，宁青筠忙将音乐盒抱紧：“这个不卖的。” 她像是担心有人要抢这音乐盒般，拉着秦克就走。 听到那女生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不高兴地对旁边的男生道：“看看人家男朋友，一次就能拿到那个音乐盒，你都试了半小时，怎么就做不到……我不管，你不帮我拿到我就不理你了。” 宁青筠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小脸更红了，但握着秦克的手更握得更紧了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如果生日许愿，真能成真的话 接下来的时光仿佛过得特别快，宁青筠感觉这是自己玩得最开心的一个上午了，两人又一起去玩了几个小游戏，坐了摩天轮。 最后两人一起去划的船。 秦克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救生衣，递给宁青筠穿上：“学委，你会游泳吧？” 他自己飞快穿好后，便上前替宁青筠检查是否有正确穿好。 看着秦克细心的侧脸, 宁青筠心中安全感满满，小声道：“只会一点点……” 工作人员是个大叔，他笑着道：“小伙子，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可得保护好啊，掉水里就麻烦了。” 秦克笑嘻嘻：“这个当然了，将她当成熊猫国宝一样保护都不为过。” 工作人员哈哈大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好样的，小伙子，要说到做到啊！” “嘿，这个必须的。” 两人下了船，踩着船上的踏板，小船便缓缓驶离了湖边。 “为什么刚才你不否认呀？明明我们只是……”宁青筠红着脸小声道。 她不太习惯与陌生人说话，何况还是个中年男人，她才没出声辩解。 “咱们当然不是情侣关系，只是好朋友嘛。”秦克笑道：“不过被误会又不会掉块肉，解释起来还麻烦，顺口应付两句就是了。再说了，将你当成熊猫一样保护，也是我心里话啊。学委，你踩加快点，那边有群水鸟，我们去吓唬吓唬它们！” “你能不能别总做这些讨厌的幼稚事情！”宁青筠的心思一下子被他最后一句转移开了。 “我这是让它们更有生存危机感，时刻保持着警惕, 是帮它们。” “……你做坏事还有理了？”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却见秦克虽然在说笑, 但一只手始终轻轻抓住她的救生衣, 显是怕万一有任何意外能及时施救。 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呀。 宁青筠心中一暖。 “对了，秦克，下午我们还有安排吗？” “有啊，待会儿我们划完船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今天你的一天我都安排得满满的。” ……真是太像约会了。 宁青筠小脸发烫。 “学委啊，你要放松心情，大概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喽，明天起，我们的IMO特训就要开始了。” 一听到这正事，宁青筠立时燃起斗志：“嗯，放马过来！” “那就踩快点，前面就是水鸟群喽。冲啊——！” “喂……别吓唬那些小鸟啦，呀！” 大片水鸟惊飞，带起无数的水花，扬洒在两人身上…… 还到湖里划过船，到中午离开时，虽然因为体力较弱，少女难掩倦意，但眸子里闪动着快乐的光芒。 正午的阳光下，积雪开始消融了，气温不升反降。 “学委，饿了没？接下来我们就去坐交车去餐厅了。” “嗯……好的。” “累坏了？” “有点累，不过谢谢你，我玩得很高兴。”宁青筠与秦克手拉着手并肩走向公交站，脚步却越来越慢。 秦克忽然停下脚步，弯下腰道：“这里离公交站还有差不多五百米，我背你吧。” 宁青筠一怔，随即红着脸用力摇头：“不用啦，我……我自己还能走，慢慢走就行了。”被男生背什么的，太难为情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哪可能做得出来。 “不行，我订了的餐厅是有时间要求的，迟到就会取消订座了。” “那……那我努力跑快点……” “你哪还有力气，没事，你看那边，不也有男朋友背着女朋友嘛？” 宁青筠偷偷顺着秦克指的方向看了眼，果然看到有个男生也背着个小个子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走向公交站，那小个子女生满脸的甜蜜…… “但……但我们不是……” “少废话，快点上来。你又没穿裙子，怕啥，餐厅座位取消了我可就生气了，很难才订的座好不好！”秦克回头，凶巴巴道。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小脸绯红一片，犹豫着，终于还是轻轻地搂住了秦克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秦克嘴角勾起，一把将女孩背了起来。 少女身上淡雅动人的幽香传来，渗入心脾，同时少女那乌黑柔滑的发丝披落下来，擦过他的脸庞和脖子，有种痒痒的，让人心动的感觉。 “我……我重不重呀？”少女的声音弱弱的，带着某种忐忑，轻盈而均匀的呼吸轻轻呼在秦克的耳朵边上。 秦克心里那痒痒的感觉更明显了，同时心里也有些怜惜，今天自己为了达成这一刻的目标，确实让这没什么体力的女孩累着了。 他温声道：“一点都不重，甚至有些太轻了，学委，你上个月真是辛苦了，瘦了整整一圈。” 想起两个一起进行过的艰苦特训，少女的心里泛起一抹温柔。 这时最羞涩的阶段已过去了，宁青筠小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她轻轻回了句：“我很喜欢这样的特训，特别的充实，也让我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如果没有这样特训，我没可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更不会受到爸妈的表扬和关注。谢谢你，秦克。” “嗯。我们不是好朋友嘛，都是应该的。” 好朋友吗？ “而且啊……”秦克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少女心中一跳，忍不住问了句：“而且什么？” “我也这样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宁青筠看着远处升到半空的太阳，心想阳光的光波还真是带着强烈的能量波呢，不然她刚刚降下温度的小脸怎么忽然又变得更加滚烫起来？心脏也一定是被这光波的能量产生的共鸣影响到了，居然跳得这么快…… 不过…… 少女咬了咬红唇，轻轻地把滚烫的小脸蛋枕到秦克的肩膀上。 熟悉的男生气息弥漫在她身边。 宁青筠再次看看远方的太阳。 ——如果生日许愿，真能成真的话，我希望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这个家伙，都能平安健康的。 如果……如果可以再贪心地多加一个愿望的话，请让他……让这个“好朋友”，真能继续这样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凑近过来点，不然怎么像情侣照？（月票达标加更） 午餐吃的是西餐，环境有些昏暗，四处挂着发亮的小星星灯饰，柔和而朦胧，桌上居然还点着蜡烛，气氛浪漫，四周全是情侣, 宁青筠红着小脸和秦克吃罢午饭，便被他拉去看电影。 电影院售票处，售票的小姐姐笑着看向两人紧握着的手：“两位是情侣吗？今天有活动，是情侣的话套票打五折。” 未等宁青筠出声，秦克已抢着道：“五折？我们当然是情侣，最最最真实的情侣, 决不骗人！” 看着欲言又止、满脸通红的宁青筠, 小姐姐忍不住笑了，她可没忘记这个帅气的小男生昨天一大早就跑来求她的事—— “姐姐, 明天能不能帮个忙？我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喜欢她好多年了，一直在追她，但她一直不肯当我女朋友，明天我带她过来，你这样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要听家人的话出国留学了！不过如果她肯做我女朋友，我就无论如何都不出国了，陪在她身边……” 真是青涩的爱情呢，总让自己想起年轻的时候，而且这个男孩子说得很讨人喜欢。 售票员小姐姐一边想着，一边忍住笑，指着旁边的影院LOGO：“情侣的话, 麻烦到边拍个甜蜜的合照，然后发到朋友圈, 就可以享受到五折优惠了。” 朋……朋友圈？宁青筠瞪大了眼睛, 随即用力地摇起头来。 虽然她的微信好友不多，但这朋友圈一发，估计全校都会在两天内知道了，到时流言满天飞，多少人会对着她和秦克指指点点……说不定会传到妈妈那里，不行的不行的，无论如何都不行。 秦克却爽快地应了下来，然后低声道：“我有个微信小号，里面一个好友都没有，我待会用那个号来发，保证没人看到。学委，五折啊，咱们不能铺张浪费对不对？” 见宁青筠那坚决的摇头终于慢慢停了下来，秦克又道：“就拍个合照嘛，咱们是好朋友，拍个合照不是很正常嘛？” 可……哪……哪有拍情侣照的好朋友呀！ 宁青筠红着脸，终究还是被秦克拉到了影院的LOGO前。 秦克小声道：“凑近过来点，不然怎么像情侣照？” “本……本来我们就不是情侣呀……” “当然不是了，少废话，不然我就不用说‘像’了。演戏懂不懂？来，笑一个，甜蜜点的。” “我……我不会啦……” “唉，学委，不是说我说你，你今天真有点怪……”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忍不住白了眼这坏蛋，问道：“我怪什么呀？” 明明就是你……总做些让人误会和脸红的坏事！ “你怪什么？怪好看啊。” 宁青筠顿时“噗嗤”地笑了出来，黑亮的丹凤眼眯起了好看的月牙儿，秦克把握着这个机会，把脸贴近过去，按动手机，立时便记录下这一刻宁青筠漂亮动人的甜美笑容，当然，旁边还有他有些贱兮兮的嘿嘿笑脸。 秦克给宁青筠看了看合照，又用那个小号加了宁青筠，给她看过好友列表，确实只有刚刚添加的她一个，才发了朋友圈：“和女朋友约会看电影哟，今天能情侣能打五折，大家快来XX电影院参加活动吧！” 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的这条一看就是商吹的朋友圈，宁青筠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目光却落在两人的大头合照上。 拍得不错，就是……就是这坏蛋的脸贴太近了，两人的脸蛋相距怕都没五厘米。 秦克很“体贴”地说道：“学委，不用担心，这朋友圈我换完打折套票，待会就删了。你等我一会。” “喔……” 待会就会删吗？ 宁青筠瞧见秦克拿着手机跑去和售票小姐姐说话，咬咬贝齿，飞快地把合照保存了下来，加密，她的动作很快，小脸却红彤彤一片，还心虚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留意到她的小动作才松了口气。 她刚刚收起手机，便见秦克带着两张电影票、两杯可乐和一大桶的爆米花回来了：“嗯？学委你脸怎么这样红？” “有……有吗？” “哦，是不是这里暖气开着有点热？待会喝着可乐，放心，你这杯是常温的。” 秦克笑着又朝那售票小姐姐感激地挥挥手，拉着宁青筠走进了电影院。 情人节里上新的电影不多，倒是会经常放些经典的、曾大卖过的爱情电影。 秦克选的是一部好几年前的电影，讲的是一个中年软饭男在初恋的婚礼中出丑，却意外穿越时空，回到了高中时代，凭着文抄公的本事，实现了追求初恋女孩与功成名就，但经历过人生的起起落落、重病缠身时，才发现心底里最爱的还是那个不管贫贱富贵都不离不休地陪伴在身边的老婆…… 秦克全程几乎就没把心思放在电影里，只是通过大屏幕上闪动着的光丝，偷眼看着旁边的少女。 秀气的细眉，黑玉般漂亮的丹凤眼，长长翘起的睫毛，小巧挺拔的小鼻子，还有那红润诱人的小嘴，当然，最动人的是她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态。 ——宁青筠显然没看过这电影，看得很是专注，小脸偶尔被笑料逗得卟哧而笑，有时又为主角与前世妻子的错过而紧张担心，直到最后的大团圆结局，男主回到了现实，更加珍惜现在的妻子，少女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在某些有点大胆的镜头前，少女的小脸绯红一片，低着头不敢细看，那样子特别的可爱。 看罢电影已到傍晚，天空黑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了，风也大了许多。 秦克便将宁青筠送了回家，因为宁青筠说过奶奶已准备好晚饭和蛋糕，给她庆生，不能不回去吃。 两人返程，坐在公交车上讨论着剧情，宁青筠忽然问道：“秦克，如果是你，你有什么想回到过去弥补的遗憾吗？” 秦克看着少女白皙如玉的俏脸：“没有，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我非常满意，我只想创造更多美好的现在，让未来回首过去时不留遗憾。” 留意到他眼光里似乎透着的情感，宁青筠红着小脸，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回快到小区时，秦克主动松了开宁青筠的小手，让少女暗暗松了口气，可秦克接下来便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跟着她回家蹭饭去了，宁青筠又不好推他出门，只能由着这个厚脸皮至极的家伙走进自己家里来。 饭桌上，奶奶楚觅梅笑着问：“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 “奶奶，我们没去玩，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了，然后顺便去了趟书店，买了些学习用的书，下学期我和学委都要参加三门理科竞赛，我还有很多不懂的知识点，今天一直请教学委呢。”秦克大言不惭。 宁青筠咬着红唇没说话，因为她一说假话就脸红。 秦克的话倒让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今天虽然只是好朋友之间出去游玩，但里面太多让人心慌羞涩的细节，是不能向别人说起的…… 这家伙真是个大骗子，谎话假话张口就来！这样根本没做过的事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不过呀……有时又真是体贴细心到让人根本不忍心生气和拆穿他的大谎话。 “学习好啊，你们是好朋友，就是要这样相互帮忙，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我家这丫头平时就总是一个人闷着学习，没什么朋友，秦克你要多帮帮她。” “奶奶放心，我的学习也离不开了学委啊，没她在，我的成绩指定一落千丈，现在全是她帮我，我帮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奶奶，有时我真替你骄傲，有这样的好孙女……” 那是我奶奶啦，别整天叫得这么亲热……宁青筠见奶奶被秦克哄得开开心心，有些无奈又脸红地想着。 吃完晚饭，又一起切开蛋糕分了来吃，秦克帮着洗了碗，便起身告辞了。 宁青筠有些意外，秦克居然就这样走了？虽然说今天过得已很充实了，但凭她对秦克的了解，似乎不应该结束得这么平淡呀…… 可秦克真的就这样走了。 看到外面飘起了雪花，宁青筠忙叫住他，拿了把伞小跑着追了出来：“下雪了，你……伞走，别整天逞强。” “谢了，学委。” 秦克挥挥手，打着伞就走了。 宁青筠怔怔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这家伙，好像还没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个雪人，以及，情人节快乐！（均订达标加更） 晚上，奶奶在下面看京剧，这是奶奶的爱好，宁青筠只是陪着看了一会，就被奶奶打发回房休息了。 冲完澡、穿着睡衣的宁青筠躺到自己的床上。 床垫很软很舒服，房间也很大，按理来说应该比绿翠盈居的那小房间要舒适得多, 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寂静得有些寂寞。 尤其是白天时的热闹与兴奋还没完全消散，这份寂寞就份外的明显。 她坐起来想找些书来看，却又有些看不进去。 干脆掏出手机，解开加密的相册，一张张看着她和秦克的合照，有初赛、省赛、国赛领奖的合照, 也有一起外出游玩时的合照，当然，最亲密的是今天拍的假“情侣照”。 真是的，居然逼自己和他拍情侣照，这家伙……总是这么大在咧咧的，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很容易会误会的吗？ 看着照片里笑得特别讨厌的同桌，宁青筠心里忍不住“数落”起来。 不过今天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小帅，打扮也不像平时那样随意与懒散…… 当她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何时起就一直挂着羞涩而开心的笑容后，宁青筠慌张地关了手机屏幕，自己居然看着这家伙的照片笑得这样甜…… 但她很快又忍不住重新打开，偷偷去秦克的小号朋友圈看看，果然他已将那朋友圈删了。 ……真删了呀。 不知道那合照他有没有删？ 外面北风呼着地吹着，雪越下越大，窗户都哗啦啦的有些晃动。 如果雪一直下得这么大，明天那家伙怕不会允许自己跑出门去绿翠盈居参加特训了…… 哦, 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己厚着脸皮, 带着书本跑来这里学习。 说来这家伙应该回到绿翠盈居了吧, 怎么没半点消息？ 少女正犹豫着是不是发个消息问问，忽然手机响了，正是秦克打来的。 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宁青筠一怔，但还是马上就接通了电话：“秦克？怎么啦？” “学委……” 秦克的声音有点抖，声音里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宁青筠心中一跳，紧张地坐了起来：“嗯？你在哪里？怎么风声这样大？” “你穿件外套……打开窗户。”秦克的声音有些干涩与颤抖。 “打开窗户？” “快点，要冻死了。” “哦哦……”少女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慌慌张张披上外套，打开了窗户。 只见呼啸着的漫天风雪之中，昏暗的灯光之下，她窗户对着的小区内部街道上，一个男生几乎被白雪淹没成为了雪人。 而他的旁边，则是两个真真正正的雪人。 两个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的雪人。 雪人的脖子上还同时系着一条纯白色的围巾。 两个雪人让宁青筠一下子想起了去年十二月份的初雪之夜，秦克生日的那天晚上，她在晚自习后，送了条围巾给秦克，然后在回宿舍的路上，这坏蛋硬是将围巾也系到她的脖子上，两人一起系着围巾，走在风雪之中…… 那是她第一次羞涩地、主动地回握着秦克的手，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现在依然印象深刻。 因为雪还不算厚，这两个雪人堆得也不算大，像小孩子一样，但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以及站在旁边的男生，宁青筠的心脏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下，又酸又甜，更有股热流流遍全身，汇聚到她的眼眸里，形成了一层浓重的水汽。 “你……你……” 你这笨蛋，外面多冷啊，又是这样的风雪天，你怎么……你怎么…… 宁青筠想说什么，但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只说了开头，便说不下去。 风雪之中，秦克朝这边挥了挥手，不知道他操作了哪里，他的四周连同那两个雪人都亮了起来，连串的小夜灯闪烁，组成了一行在风雪与黑夜之中依然清晰可见的字：“宁青筠，十七岁生日快乐！” 然后秦克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声音不再冻得发颤。 “学委，今天聊没堆过雪人，我是真想替你实现这个心愿，但太冷啦，你身子弱，冻感冒就不好了，所以，退而求其次吧，堆了这两个雪人，算是连你的份也一起堆了。” “哦对了，今天是你十七岁生日，忘记说了，学委，你生日快乐！” “作为你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在这里祝愿你在以后的岁月里，眼里是阳光，笑里是坦荡！愿你快乐永相伴，幸福常在侧！愿所有的悲伤、寂寞、难过都远离你……呼……太冷了……不说了，总之就是这样，学委，生日快乐！” 听着手机里传来男生那终于控制不住的颤声，以及看到窗外那人影不停地跺着脚的动作，宁青筠的泪珠儿终于忍不住哗啦啦地直往下掉。 她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样对女生好的好朋友，但在这一瞬间，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神明大人，如果你真能听到我中午的许愿的话，就请你……请你一定要实现呀…… “好了，我走啦。围巾明天记得帮我收起来，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可不能丢了。” “喂，秦克，你等等……你先到我家来冲个热水澡……” 宁青筠的话没说完，秦克已挂断了电话。 然后就看到窗外的男生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快步跑了开去。 “秦克，你等等！”宁青筠一抹泪水，连袜子都来不及穿，赶紧便冲下楼去。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跑是最快的一次，因为跑得太快，她差点从楼梯上滑倒，但她咬着贝齿，稳住身体后又再次噔噔噔地继续跑。 还在大厅里看电视的楚觅梅惊讶回头：“筠儿，你这么晚还要出哪？外面下着大雪……” “我……我就出去一会会！” 宁青筠顾不上多说，飞快套上短靴，连伞也来不及拿，打开门冲了出去，全力跑到雪人所在的位置。 但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地方一看，极目所及之处，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雪花，哪还有秦克的身影？ “坏蛋，跑那么快干嘛……！要是冻着了看我怎么批评……批评……” 最后的一个“你”字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少女看着两个手拉着手的雪人，只觉得鼻子发酸，两行泪水滚滚而落，她努力去抹，却根本止不住。 北风很冷，有如刀子般，吹得少女娇嫩的肌肤生疼，但少女怔怔地看着秦克消失之处，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强烈情绪弥漫着她的心头，温暖着她的全身。 她不知道未来自己会经历怎样的事，但她知道，自己是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么一天。 在她十七岁生日的夜里，有个傻得讨厌的坏蛋，冒着大风雪给她堆了两个雪人，只是因为她在生日当过的一个小小心愿。 少女咬着红唇，又看向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 “堆得真丑……不过……” 少女掏出手机，给两个雪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手机紧紧地抱在怀中，就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情人节快乐，坏蛋！” …… 哦，忘记说了，在情人节这天结束后的凌晨时分，少女冒着风雪偷偷跑了下楼，收起了两个雪人脖子上的与自己系着的、同款的纯白围巾，却换了上了另一条，花纹款式不一样的围巾。 围巾虽然不一样了，但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雪人，依然被它温暖着，有些丑丑的眉目，仿佛也透出甜蜜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论文初稿完成 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二下学期开学时间为2月25日，所以寒假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这段剩下的寒假假期，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并不轻松，他们很少外出，主要是在绿翠盈居进行学习。 高三的梁老师再次光荣地成为了“外卖员”，帮着每天采购些生活用品和食材。 因为现在距离IMO考试还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秦克给宁青筠的特训没压得像一月份时那么紧了, 每天只花四个小时左右给她辅导奥数。 IMO的难度确实比国赛要高，秦克的脑海里系统提供的大量IMO题库和解题技巧，但当中不少是英文版的，如果不是他的英语水平提升到CET6水平，还真有些头疼。 秦克的特训，基本上就是针对宁青筠的水平，选择最适合她的题目，一题题的反复揉碎了细讲，将知识点与解题技巧、策略不断地延伸扩散，使得宁青筠的理科潜力尽可能地得到最大的发掘。 加上宁青筠的奥数水平确实已非常高了，在秦克减轻了学习压力的课程中，也能比较轻松地跟得上，学得再不像先前那么痛苦了。 两人的羽毛球运动也天天坚持着，加上秦克每天做的午饭和晚饭都挺不错，宁青筠原本瘦削下去的小脸，终于重新恢复了少许的圆润，但较之十二月份奥数考试前，还是显得瘦了不少。 既然IMO的特训压得不怎么紧了，宁青筠便主动提出继续给秦克辅导文科，主要是英语、语文两科，每科一个小时。 秦克并没反对，反正每天一个小时的英语学习, 一个小时的语文学习，就当是放松精神的调剂了。 其实现在秦克的文科天赋基本上与宁青筠持平了，语文学习起来已颇为轻松，尤其是他的英语水平，在得到系统灌转的知识并融会贯通后, 实际水平已在宁青筠之上了。 不过秦克还是很喜欢看宁青筠耐细致地教自己英语的认真模样，而且教与学是相辅相成的，宁青筠在教他英语时，英语水平也不断提升。 但秦克也没刻意隐瞒自己的英语能力，起码口语方面，他就慢慢展露展示出足以与宁青筠并驾齐驱的水平来，让宁青筠又惊又奇，只能感叹秦克真是之前忽然“开了窍”，把握到英语的学习诀窍了。 除了备战IMO、继续跟宁青筠学习文科之外，秦克还抽空与宁青筠去了趟书店，买了大堆的物理、化学、生物竞赛辅导书回来，再加上学校那边提供的大量往届的真题竞赛真题、练习题，基本上应付市级初赛是绰绰有余了。 化学科目秦克只是匆匆翻了下辅导书和真题，印证一下系统传给他的知识便放下没再理会了，他主攻的是物理和生物，尤其是物理。 生物在完成初赛任务后就会解锁，所以到了省赛环节就不用太担心了，但物理不一样，物理起码要到暑假才能解锁，这也意味着省赛也必须靠他自己掌握的知识技巧了。 两人的学习紧张而有规律，闲暇时也会一起看看奥特曼，一起到外面散散步，走在华海理工大学的校园里。 秦克能感觉得出，自从情人节那天后，宁青筠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具体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更温柔了，在秦克面前露出笑容的次数也多了。 有时秦克抬头，都能与她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少女又害羞地移开视线。 而两人一起出去时，当秦克没牵着她的小手时，她都会红着小脸，有些胆怯地主动伸出手儿，勾住秦克的手指。 秦克晒在阳台里的衣服，她也会每次都帮着收回来，一件件地叠好，收回到衣柜里。 秦克有些懒散，衣服都是丢洗衣机里洗的，有时难免会洗得不够干净，宁青筠看到了也不说话，只是收回来后又到卫生间里，认真地用手帮他洗一遍，再重新晾干。 宁青筠已开始有点女朋友的样子了，只是少女连两人是“最好的朋友”都不肯承认，更别说进一步的关系了，秦克好几次故意逗弄撩拨她，她都红着脸没搭理。 不过秦克也不急，说实话现在这种青涩的纯纯感觉让他挺享受的。 除了学习，秦克花时间最多的就是写论文。 直到2月22日，高二即将开学的前三天，秦克才终于写好《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的学术论文第一版，并拷到U盘里，准备去远州大学拜访一下施存远教授。 这篇论文真正写起来，秦克才发现比想像中要困难。 倒不是知识点的问题，论文涉及到的知识、证明步骤他只花了两个晚上就写出来了，但后续的正文撰写才是他头疼之处。 学术论文要求使用的“科学语体”，要求文字平实、严谨、简明，原本写作水平就算不上多厉害的秦克，反复地按着施存远发来的“范文”标准来修改，后来宁青筠见他写得直皱眉，便坐在旁边帮忙琢磨字眼。 合两人之力，也花了三四天时间，才算是勉强写出相对比较符合学术论文要求的第一版论文。 然后是编写摘要，调整考究引用文献的格式，进行论文的格式排版，翻译为英文版……这些非学术类的步骤让秦克前前后后又忙活了好几天，才算是搞定了这第一版论文。 秦克不由感叹，果然写论文不简单啊。 原本秦克还要将宁青筠也写入联合作者中，将宁青筠怎么也不同意。 出身学术世家的她比秦克更清楚这些论文署名的意义，自己连这篇论文都看不懂，不过是帮忙琢磨里面的字眼以及翻译、排版罢了，怎么能署上自己的名字？ 秦克见她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了，所以第一作者只写了“秦克”二字。 至于为什么要用U盘带过去，而不是直接通过电子邮件来发送，秦克觉得这是态度与诚意的问题。 施教授虽说对他很好很欣赏，可秦克自己也不能太骄傲了事，发个邮件过去就让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帮你修改论文？你是不是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反正这样随意使唤人的事秦克做不出来，也没这样的厚脸皮，更别说施存远还是他非常尊重的老师，这么半个月没见面，也该联络联络感情了。 正好他也想顺便问问国家代表队的选拔情况，估计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但未等他打电话联系施存远，施存远先打来了电话：“秦克，你下午有没有空？两点左右过来远州大学一趟？”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现在的高中生凶猛到这样的地步了？ “没问题，施老师，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带些什么过来吗？” “你上次不是提起过要发表学术论文？如果已有了草稿，你就打印带过来。我听说《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肖茂今天下行要过来我们学校访友，具体时间未定，可能是三点左右，你提前先过来一趟, 我打听清楚了，就带你去和他认识一下，只要你的论文能让他另眼相看，那你在上面发表出来的概率就大增，论文过审时间也会大大缩短了。” 秦克心中涌起一股感动，施存远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 他之前不过是在飞机上提过一嘴，施存远便记在心里, 一直关注着这事。 而且施存远性格虽不像邓弘国那么倔强孤高, 但也不是喜欢走关系的人，这次主动落下面子去联系那《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肖茂，显然都是为了他秦克。 秦克真挚道：“谢谢施老师，论文我刚刚完成第一版了，基本上按照您给的范文来写的，几分钟前才拷进U盘，正准备请您帮忙指导指导呢。” “哦？已完成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现在拿过来，我先大概帮你改一遍，这样下午过稿的机会就更大些。” “明白，谢谢施老师，我现在就过来。” “秦克，现在你要去远州大学？”宁青筠就在旁边看着书，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走吧, 你也一起去。说来我们还没一起逛过远州大学，正好当是放松放松了。”秦克带上手机钥匙和U盘, 便拉着宁青筠的手儿出门了。 二月下旬, 远州基本上不会再下雪了，前段时间的积雪消融期过后，气温也开始逐步回升，出行很是舒适。 宁青筠的心情也有些雀跃，毕竟两人连续七八天都是从早学习到晚上，确实有些枯燥与倦意。 她与秦克手拉着手虽然早已成习惯了，但这个脸皮特别嫩的少女依然会有些脸红与不好意思，每当遇到有路人看过来，她就心虚地移开视线。 远州大学其实与华海理工大学相邻，距离绿翠盈居也不远，只是大学普遍占地面积极广，两人还是坐了三站公交，才来到远州大学。 远州大学的开学时间自然比高中还要晚，不过许多考研党或者读研有项目在身的研究生们，已早早返校，远州大学里并不算冷清。 施存远也早回到学校指导他的研究生，秦克和宁青筠来到他的办公室时，他正和几个研究生讲着课题，见到两人到来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没中断讲话。 秦克更不愿打扰施教授身为老师的职责，扯了扯宁青筠，找了两个座位坐下，饶有兴趣地听着。 宁青筠听了好会儿，如听天书，忍不住低声问秦克：“施教授他们在说什么内容？你听得懂吗？” 秦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答道：“还行，刚好是微积分部分，我比较熟悉。那边的三个师兄应该是在做微积分中泰勒公式的应用课程研究，包括使用泰勒公式来近似计算数学常数π和证明两个粗糙的近似值通过简单的组合加工技术产生更准确的近似值，然后基于这个结论，再用于求解Steklov特征值问题……挺有意思的课题。” “哦……”向来被樱园高中学生们称为“超级学霸”的宁青筠只是弱弱地应了句，感觉听了就像没听一样，不过看向秦克的目光又多了两分隐隐的崇拜。 两人的声音都很小，但一个女研究生坐得离他们不远，还是听到了，不由震惊地看了眼秦克。 这个年轻的师弟很有些水平啊，只听了一会居然就能准确地说出了他们这个小组在研究的话题及其关键点？ 这时施存远的讲解也告一段落，站起身来。 几个研究生已留意到秦克和宁青筠了，尤其是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宁青筠，清纯而高贵，让几个男生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宁青筠有些不自在地退到秦克身后，秦克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挡住了几个研究生的视线：“几位师兄好啊，我叫秦克，是施老师的记名弟子。” 那几个研究生也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纷纷向两人打招呼：“师弟师妹好，你们是大二还是大三的？看着倒挺年轻的。” “我们还在念高中，今年高二。” “高……高中生？”先前坐两人附近女研究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还是高中生？那你怎么知道泰勒公式和Steklov特征值？” 几个男研究生也吓了一跳：“啥？” 那女研究生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秦克：“这个同学，刚才听到你们讨论的课题，轻易就指出了当中的关键点是解决Steklov特征值问题。” “卧操，现在高中生这么牛了？真的假的？” “知道后生可畏了吧？看你们平时还不踏实做课题，整天好高鹜远！”施存远笑骂了句，又道：“这位是秦克，这位是宁青筠，最近一届全国高中奥数竞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另外，秦克已自学完大学的微积分课程，最近还写了篇学术论文，打算发表到核心期刊上。” “高中生？？？发表学术论文到核心期刊？” 几个研究生都傻眼了，但施存远的性格他们知道，很少开玩笑，更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秦克，你把你的课程名字告诉他们。” “师兄师姐，我的论文题目是《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 几个研究生：“……”分数阶微分方程，这不是他们上学期才学完的课程内容？ 现在的高中生凶猛到这样的地步了？这是要把前浪卷死在沙滩上的节奏！ 施存远难得地露出了柔和的神色：“行了，你们去旁边的会议室，继续深入讨论刚才的课题内容吧。要记住学无止境，做学术要脚踏实地，不能心浮气燥，可别被高中生比下去了。” 几个研究生都大受触动，肃然应了声，态度立时端正起来。 等几个研究生走了，秦克笑着开玩笑道：“施老师，您这是拿我来做鲶鱼效应啊。” “那也得你这小子有这样能当鲶鱼的本事才行。在谈论文前，先告诉你们最新的IMO相关消息。”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信你考究考究他 施存远对秦克二人笑道：“你们俩已入选了国队代表队的候选名单，而且分别是第一和第二候选人，这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你们都能代表国家参加今年的IMO。” “另外你们不参与集中封闭特训的申请，虽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些许微辞，但在你邓老师和郝会长的联名提议下，也批复下来了, 你们只需要7月初到京城参加为期两周的最后选拔培训就行。” “还有就是，你邓老师之前提出的营造公平公正的奥数学习风气提议，也正式经过了上头部门的同意，国家奥数组委会从今年起就会在全国各省开放全部题库、进行知识共享。你邓老师，托我向你道一声谢，如果不是你引起这么大的关注，这个提议怕会因为阻力过大而无法过会。” 前面的消息基本上秦克和宁青筠都心里有数, 并不意外，倒是后面的消息让两人都颇为高兴。 邓弘国一生为了夏国的数学界发展而奔波操劳，现在这个打破地区保护主义，有利于提升各省奥数水平的提议能通过，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与认可。 “昨天弘国还给我打了电话，他已提了病退的申请，今年年底就会正式退下来了，用他的话来说，不能以病体占着位置，该让给有为的年轻人上了。所以今年七月的IMO，将会是他最后一次带队出国征战了，他盼望着你们再次创出新的奇迹，为国争光。” 秦克笑嘻嘻道：“放心，我和学委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施存远欣慰道：“对于你们的实力，我是有着十足的信心，不然也不会张罗着帮你们申请不参加封闭集训了。行吧，说回下午的要事，秦克, 你的论文带过来了？” “是，就在这里。”秦克递上U盘, 施存远很快就在电脑里认真地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越看越是惊讶。 虽然早知道秦克提起过的思路，知道这小子的微积分基础扎实，但看到如此严密细致的论证过程，还是让施存远大为惊讶。 这真是高中生自学能达到的水平？ 就算刚才那几个研究生来，哪怕知道思路，也未必能写得出这样水平的论文来！ 尽管非常信任秦克，施存远在认真看罢后还是问了句：“秦克，这篇论文是全部由你一个人完成的？有没有借鉴别的论文？所有论文都要经过查重的，任何引用部分没标记，都会被打回。” “没有借鉴，就是文字细节和排版方面，学委帮过我不少，我的文字功底还是比不上她。” 施存远露出欣慰的笑容：“行，这论文完成度很高了，主要是摘要、排版和部分字眼，可能会被部分编辑挑刺，我帮你修改下，然后打印出来，下午你就可以直接给肖主编看了。那肖主编我也不熟，听说有些严厉，到时很可能会向你提问，你有没有信心？” 秦克自信道：“没问题。” “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自信哪。我倒有点期待下午那肖主编的表情了……哈哈。”施存远少有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 肖茂身为《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也算是功成名就。 这本在夏国首屈一指的学术类核心期刊，在夏国数学界影响力很大，身为副主编的他权力极大，自然走到哪里都受到追捧。 这次来远州大学，主要是拜访一个多年的好友，分管数学学院的副校长吴磊，听到吴磊提起有个本校的老教授施存远，想带个学生来请求斧正论文，心里并不重视。 远州大学虽然也算是985和211的名校，但在夏国大学的排名都到了26名，在肖茂这个经常都能收到清木、北燕大学本科生甚至研究生论文的副主编眼里，根本难入法眼。 倒是施存远名气不小，在数学界向来以严谨着称，加上最近带出了一个高中奥数的天才学生，拿了个国赛第一名，更是名气大涨。 看在老朋友的，以及施存远的名气份上，肖茂还是点了头，反正就打算大概翻翻，随便点评一二就算了。 很快，施存远就带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小伙进来了，看到这个年轻小伙，肖茂先是一怔，这小伙子有些年轻啊，怕不会还在念大一大二吧？ 但又觉得有些眼熟，及至秦克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时，肖茂才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近来被传来沸沸扬扬的奥数国赛冠军嘛？ 对于这个创造了奇迹成绩的天才学生，肖茂多少还是欣赏的，还主动与秦克握了握手，这才与施存远握了握手，简单的寒暄过后，肖茂开门见山：“施教授，老吴说你会带个学生的论文来给我看看，不知道那学生和论文……” 施存远指了指秦克：“肖主编，我这次主要是想推荐一下秦克的论文……” 肖茂一怔，心里有些不悦，连带对施存远和秦克的观感也下降了：“施教授，我们杂志是面向大学生的核心期刊，高中生的小论文，还是建议你投别的期刊。” 拿高中生的论文来投《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这不搞笑嘛？这个施存远据说学术态度很严谨，怎么今天弄出这样的事来？虽说你这得意弟子在高中奥数方面确实是天才，可你也不能趁着他有名气，就硬要把高中的论文往《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里塞啊！ 秦克上前递上论文：“肖主编，我这论文课题是大学的微积分方面的。” “哦哦，你发到什么《高中数学知识报》之类就……嗯？大学微积分？”肖茂意外地看了眼标题，眼睛慢慢睁大了。 肖茂还以为是“老带新”的惯用手段，问了句：“你是第一作者？通讯作者是施教授？” 施存远插口道：“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都是秦克，我只是帮忙小小修改过部分字眼和格式，不参与署名。” 肖茂依然有些怀疑，他接过论文，一行一行的慢慢细看。 但他越看眼睛睁得越大，这论文的水平非常可以啊！完全符合《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收稿要求了。 他仔细看了两遍，才问道：“这真是秦克一个人写的？这水平，可不像是高中生能写出来的，就算是清木大学，怕也要大三大四的数学尖子生，才能写得出来。” “真是秦克写的，不信你考究考究他。” 肖茂是真难以相信一个高中生，哪怕是创造了奇迹成绩的天才学生，居然能写出这样水准的学术论文来，他直接发问：“你给我具体讲讲里面提及到的伯恩斯坦多项式。” 秦克秒答：“就是伯恩斯坦基多项式的线性组合，我这论文里引用它，主要是为了贝塞尔曲线……”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亲自带回去送审！ 肖茂一连问了秦克与论文有关七八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细致，一个比一个刁钻，秦克都对答如流。 肖茂终于彻底震惊了。 作为一个副主编，他现在已很少亲自进行稿子的初审了，这也意味着像这样“考究”第一作者真实学术水平的事他已很少有机会做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数学水平退步了，相反, 正是因为曾在当编辑时与无数的作者、审稿的专家组们反复沟通过，他非常了解一篇论文的内核，也就是最有价值部分在哪里，以及内核背后蕴藏的学术水平到底到哪种程度。 ——哪怕施存远曾早针对这篇论文给秦克讲解过几遍，又或者秦克将整篇论文背得滚瓜烂熟，但在他这极有针对性地直接对论文内核知识点及其证明步骤的提问面前，如果是作假的话都会无所遁形。 但秦克没有！ 秦克从头到尾都对答如流，而且答得比他像想中还要好！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这个高中生，竟真的掌握了大学的微积分课程, 而已比他见过的绝大多数本科生都要掌握得深、掌握得牢！要知道最后他提出的问题，已是“你为什么想到利用Adomian分解方法用来证明该问题的无穷级数形式的解？” 这个问题哪怕让清木大学的研一学生来回答，怕也答不上来，偏秦克就能瞬间答出来：“利用Gee Adomian的求解线性和非线性数学物理方程近似解析解要，可以最快证明在该边值问题下分数阶微分方程的收敛性……” 肖茂没再细问下去，秦克在微积分方面的实力无庸质疑的，他只是依然处于一种震惊之中，一个高中生，居然能和他聊微积分聊到这样的高深的程度，而且这高中生某些观点非常新颖和有独创性，尤其是涉及到某些生僻的知识点居然连他都不了解！ 了不起啊！ 哪怕知道数学是最吃天赋的一门学科，世上确确实实有不可思议的天才存在, 但天才到这地步的，肖茂也是平生所仅见！ 难怪邓弘国称秦克为“未来数学界的希望”！ 他不由再次细细地看了遍这篇论文, 不错, 虽然个别字眼说得不算特别恰当, 但这应该是经验问题，但论文整体的质量非常高, 凭着他的经验判断，这水准的论文，在杂志社专家组那里过审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 唯一麻烦的是…… 远州大学的副校长吴磊见好友居然反复看一个高中生的论文，先是有些好笑，但听着两人的对答，也慢慢敛起了笑容。 见肖茂放下了论文，他拿过默默看了遍。 他也是老数学人了，长期又分管数学学院，对于自己学校的学生到写怎样的论文心里有数。 只看了一遍，吴磊基本上就判断出，这篇论文，自己学校的本科生，一个都写不出来！ 后生可畏啊！ 难怪奥数国家队的副教练，邓弘国对个天才高中生如此推崇！ 奥数方面的水平就不提了，光是微积分这一领域，哪怕是与远州大学的数万本科生、研究生相比，秦克怕也能独占鳌头！ 难怪施存远这样的老古板，也如此信心满满地推荐秦克的这论文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他是想让秦克成为第一个在《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发表学术论文的高中生，将自己这心爱的记名弟子的名声，再推到新的高度！ 只是啊……《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从创刊以来，到现在近百年历史，从来都只收在读大学生的论文，而且近年来以研究生、博士生的学术论文为主，本科生的论文都没多少能发表在上面，现在秦克这篇论文的水平是达标了，可他这高中生的身份…… 一个定了百年的规矩，会不会因为秦克而打破？ 在吴磊沉思时，施存远出声了：“肖主编，不知道秦克这篇论文有多大概率能发表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上？” 肖茂微叹：“如果秦克是大学生，哪怕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我也敢打包票，这论文一定能发表到我们杂志里，但他终究是高中生，哪怕现在知名度较高……” 肖茂心里清楚，与自己坚持“只有论文质量够高、作者本身学术水平没作假，那论文就应该一视同仁的发表出来”的信念不一样，随着“夏国数学第一核心期刊”的名气越来越稳，《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杂志社从社长到总编都变得傲慢起来。 他们觉得发表本科生的论文有些掉份，只想发研究生或者博士生的论文，所以近年来本科生的论文除非特别优秀，不然哪怕是肖茂点头了，都难以在专家组那里过审，更别说秦克这高中生的身份了。 肖茂也是因为最近一个本科生写得挺不错的论文被专家组否了，一气之下才休假出来散心、找老朋友叙旧，没想到遇着秦克这事。 肖茂再次拿起论文翻了翻，又想起秦克刚才的如流对答，他的目光慢慢坚定下来。 当年钱大师高考数学15分，清木大学都肯破格录取他，自己难道不能像邓弘国一样，为了这个“数学界的未来”，争上这一回么！ 《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早该打破陈规，打破傲慢，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管他高中生还是大学生，有名气没名气，只要论文有水平，本身有实力，就该发表出来！ 没看到《数学研究与探索》就是因为坚持论文质量最优原则，其余条件统统退居二线，现在名气才慢慢追近《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吗？ 肖茂坚定道：“这篇论文，我亲自带回去送审！” “谢谢肖主编！”秦克和施存远对《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内部情况不了解，自然不知道肖茂即将面对的压力，更不知道这次论文事件最终引起了轩然大波。 …… 肖茂当天晚上就带着秦克的论文，飞回到了京城，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编辑部，将秦克的论文交给一个责编来走流程。 即使他是副主编，也从没想过走捷径，直接将秦克的论文送到专家组面前，而是选择一视同仁，这论文想要发表，该走的流程一步不会少。 ——他也相信秦克的这篇论文，以及秦克本身的学术水平，经得过任何流程的查验！ 肖茂一向认为无规矩不成方圆，好规矩则必须坚持，任何身份都不能凭着自己的特权，随意践踏规矩。哪怕是应该打破的、不合时代的陈规，同样要经过集体审议来废除，而非谁的一言而决。 这次，他是打算全力以赴，借着秦克的这篇论文，打破《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陈规与傲慢枷锁，让它真正成为夏国名符其实、广大数学爱好者们最认同的学术期刊NO.1！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论文收还是不收？ 责编黄飞鹏从研究生毕业起就来到杂志社工作，一直都是跟着肖茂，至今从业已近六年了。 他往常查收论文，大多都是由各大学的教授联络好后、推荐论文过来，发到编辑部的工作邮箱里，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肖主编亲自递来论文，还要是纸质论文。 他不敢怠慢, 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优先审核这篇论文，细读了一遍，黄飞鹏暗暗点头。 不愧是肖主编亲自送来的论文，这论文的学术水平杠杠的，专家组那边过审应该不成问题。 黄飞鹏一边拿着水杯喝水, 一边下意识地看向论文最后的作者信息。 “噗——！”满口的茶水便喷了出来，喷到了电脑的显示屏之上。 他手忙脚乱地把桌子上的那份论文收起来，谢天谢地, 没弄湿弄脏。 隔壁的同事们听到这边的夸张动静，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看到黄飞鹏的狼狈样顿时哈哈大笑。 另一个年轻责编开玩笑道：“鹏哥，第一次见你审论文审到喷血啊？哪个学校送来的稿子这么垃圾？咱们以后拉黑它！” 黄飞鹏顺手就把论文递了过去：“你帮我拿着。”自己赶紧拿纸巾拭擦被喷湿的座位。 年轻责编顺手翻了翻：“《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这课题可以哟，看这课题，名字，内容应该不会太垃圾才对……我看看啊……嗯……” “这论文水平很高啊！应该算是我近期收到的稿子里，水平最高的一篇了，鹏哥你还喷什么血？” 黄飞鹏刚整理好座位，没好气道：“你看看作者信息。” “作者应该是清木、北燕大学的大四本科生甚至是研一的学生了吧？有什么好看……咦？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二三班？一个数学老师居然来投我们杂志，是不是没看投稿要求啊。我们只收在读大学生的论文，老师写的不收。” 黄飞鹏指着作者的名字：“你没发现这学校这班级这名字很熟悉？” “樱园高中，高二……秦克？卧槽！该不会是最近在网上很火的高中数学学神‘秦克’吧？” “同一个学校班级名字，后面还有学生证的复印件, 你说呢？” “卧槽槽槽，现在的高中生这么逆天了？不可能吧！这秦克才高二, 就算他是天才，早早自学了大学的数学课程，可也不可能写出这样高质量的论文吧？这是‘老带新’吧！咦，没有通讯作者，也就是说……这不是‘老带新’，是秦克一个人纯原创的？等等……我去扫描查查重。” 年轻责编熟练地完成了扫描录入的过程，登录学术网站进行了查重，然后再次瞪大了眼睛：“0.71%的查重率……这论文真从没人发表过！” 四周好几个责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都好奇地围了过来，纷纷取过论文来细看。 “确实不错，论证严密毫无破绽，观点也新颖，上上之作。” “看着赏心悦目，好论文！” “问题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能写得出来吗？这起码得有四五年微积分钻研学习的功底了，而且还是要有明师指点、刻苦学习才可能写得出来的吧？” 黄飞鹏苦着脸道：“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是高中生的论文，你们说我的初审给不给他过？咱们期刊的收稿要求百年来都没变过，从来只收在读大学生的论文，连毕业工作了的都不收，更没收过一篇高中生的论文。” “这倒是……” “而且……”黄飞鹏压低声音道：“这是肖主编递来的。” 周围立时投来同情的目光，大佬亲自递的，那就表明了一个很明确的信号了。 有人提议道：“要不……先电话联系一下这秦克，进行常规的学术考究？如果他水平不太行，论文的真实性存疑，我们也有理由拒掉了。” “好吧。”黄飞鹏叹了口气，肖主编既然肯亲自递稿，自然是曾考究过的，不过按照流程，确实也要验证作者的学术水平真实性。 几个责编对视一眼，提议道：“开免提，我们也想听听。” “行吧。”黄飞鹏很快就拨通了秦克的电话。 十分钟后，考究的通话结束，编辑部里一片死寂，人人都处于震惊之中。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妖孽高中生，全部问题都秒答啊！我觉得全国九成九的数学专业本科生和他比起来，都得惭愧死！” “起码就刚才的问答来判断，这论文毫无疑问是他自己写的。” “了不起啊，太了不起了！之前我听网上的年轻人叫他‘秦神’还有些嗤之以鼻，现在我也想跟着这么喊了……” “一个高中生写出这样高质量的微积分论文，算是开了我们夏国百年来的先例了？我记得之前几十年前，数学界的华大师，不过在大一上学期成功发表过学术论文，这事就被写入了史书。现在秦克这算是……又破了纪录？” “呃……话说回来，论文的真实性检验过了，这论文我们收还是不收？” 一众责编面面相觑。 黄飞鹏知道收下这稿子，肯定会引起《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内部的激烈讨论，甚至会引起数学界的轩然大波，但想起这是肖主编亲自递来的，肖主编对自己可是有知遇之恩。 他一咬牙：“收，这起码是清北之类顶尖一流大学数学专业大四本科生的学术水平了，为什么不收？反正刚才的问答有按规定录音，我这边算是初审通过了，现在就拿去给肖主编签名复审，然后递给专家组安排时间论证！” …… 不出黄飞腾的所料，这篇论文果然引起了审稿专家组们的激烈争论。 四十岁出头、相对较年轻的几个专家们趋向认同这论文的价值、认为应该过审，但那些资深、顽固的老专家们，则坚决反对。 一个七旬老专家首先发难：“开什么玩笑？这是高中生能写出来的论文？” “我看应该是真的，录音文件大伙儿也听过了，这秦克在微积分方面的水平确实相当厉害。” “一个高中生，哪怕是天才高中生，能靠着自学学到这样的水平？那还要不要上大学了？那还要我们这些教授干嘛？我们全卷铺盖回家歇着好了！决不可能，我认为很大概率是‘老带新’，这秦克只是背熟了可能会问到的知识点内容而已，毕竟黄飞鹏提的问题都是针对这篇论文的，并没有问及微积分别的领域！” “这个我们可以再当面联系秦克来验证……” 第二百章 我愿署名推荐！ “不管这秦克的真实水平如何，这是高中生的论文，首先不符合我们的收稿前提条件，不能发表。” “项老，我认为我们专家组的职责只是审核论文的内容质量，判断符不符合收稿条件应该是编辑的工作，黄飞鹏递上来了, 肖主编也签名同意递到我们专家组这里了，就表示初审和复审这关过了。” “小许，你去年才加入专家组，不了解情况，我们的期刊连研究生的论文都发不过来，还发高中生的论文？这不是搞笑吗？真发出去了, 多少人会连论文都不看, 就跑来骂我们哗众取宠，要蹭这秦克的热度？我老项一辈子就这么点名声，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梁来骂！反正我是决不会签名的！如果你们硬要过审，那我退出本期的专家组！” 其余老专家纷纷响应：“我们也一样！” 按照规矩，起码要专家组四分之三的专家签名同意，这论文才能算是过审。 肖茂一直全程旁观，心里暗叹，而且名气有时真是双刃剑，如果秦克的名声不是像现在这么大，专家组指不定在确定过他的真实水平后，会因为怜才而“成人之美”，破那么一次例，创段佳话，给自己刷些好名气。 偏偏秦克现在基本上火出圈了，这些自视清高的老专家们，觉得破格给这样有名气的高中生发表论文, 非但对自己的名气没好处，反倒有蹭热度的嫌疑，自然是不肯过稿。 而且他们没亲眼见过秦克, 耳听为虚, 自然不肯相信秦克的本事——哪怕这是一个曾创造过高中奥数奇迹的天才学生。 杂志社的总编、主编对视了一眼，主编出声道：“既然大部分专家组的教授不同意……” “等等！” 肖茂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首先说一下，这篇稿子是我从远州带回来的。这秦克本人，我也是见过并亲自考究过的，他在微积分方面的水平我认可。”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远州市的施存远教授诸位都应该知道吧，人品名声极佳的一个老教授，他也亲自作保，证实这论文从立题到撰写，基本上都是秦克一个人所写，施教授和另一个高中女生，只是帮着润色了部分字眼、排版等等，所以，这论文的第一作者是秦克，没任何问题！” “我坚持我的观点，评判一篇稿子能不能发表，唯一的标准就是稿子的质量和作者的真实水平，除此之外，一切身份地位名声等等条件，都是次要的。” “当然，为了保证对大学生们的公平，已毕业的老师、教授之类的投稿我们还是不能收的，他们也应该发表到SCI上，但在读的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哪怕是小学生，只要论文水平符合我们期刊发表的质量要求，作者本身的专业水平够强，那就应该发出来！” 年迈的项姓专家站起来，反对道：“这个收稿要求，是我们创刊之初就定下来的，因为我们这期刊是为大学生服务，不是为高中生服务！百年规矩，百年坚持，才成就我们期刊如今的地位……” “项教授，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肖茂寸步不让：“邓弘国教练说过一句话我特别有感概，‘世界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数学在日新月异，我们应该做的是以开放包含的态度，求新求变，而不是固步自封’！创刊时的文化氛围能和现在一样吗？百年的规矩为什么就不能改？” 肖茂越说越激动： “说句不好听的，百年的规矩也导致我们盲目高傲、固步自封！现在我们的期刊只是因为历史悠久，才占着这个‘国内最顶级的数学学术期刊’名号，现在多少新创立的期刊开始迅速崛起？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只有国内一流期刊的傲慢，却没有一流期刊的胸襟气度，不出两年，我们就会被超越、我们就会落于人后！” 一个三朝元老张教授听着不乐意了： “呵，肖主编，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危言耸听地喊着改革改革，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期刊的百年声誉？这秦克现在正是名气最盛之时，我们破格发表他的论文，多少人会质疑我们期刊在不要脸地蹭热度？我们期刊用得着这样冒险吗？哪怕要发表，也可以再过两年，等秦克上了大学再发表！他一个高中生，急着发表论文做什么？还不是图名声？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他涨名声，而冒这样大的风险？” 一直没说话的总编终于开口了：“张教授说得有道理，秦克还是高中生，发不发表论文也不会影响到他的保送资格，我们期刊真要发表他的论文，也可以等他高中毕业，或者起码得他与大学签了保送合约，算得上是准大学生了，再发表也不迟。” 肖茂却坚决道：“总编、张教授，我正好持相反观点，正是因为秦克现在名气最盛，我们才更要发表他的论文，让别人看到我们打破陈规的勇气和魄力，我们要告诉所有人，我们期刊唯一的判断依据是论文质量与作者本身的水平，而不是身份和名气！这篇论文，我认为应该安排在下期期刊上发表，我愿署名推荐，一切毁谤，我以身担之！” 署名推荐，也是这个杂志社的规则之一，只有主编级别才有的权利，一年只有一次机会，能够在专家组不同意发表某篇论文时，坚决地要求发表，并署上自己的名字作为担保。 一旦这论文有任何的漏洞，或者是被证实作者弄虚作假，推荐编辑是要受极大非议、甚至要引咎辞职，名声也会大损。 这个权利肖茂从来都没使用过，今天却为了秦克而决意使用。 这是要破釜沉舟啊！ 韦主编忍不住劝道：“老肖，看在咱们共事这么多年，我劝你一句，这事你得三思啊……” 肖茂却坚定道：“韦主编，近些年来数学界事事讲求排资论辈，死气沉沉，现在难得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学生，我愿意赌上这一次，助他站得更高，也让我们的期刊有新的转机！” 他掷地有声道：“如果这次变革社会各界不认可，或者有强烈的反对之声，我愿引咎辞职。但如果这次的破例，得到社会各界的认同，我希望我们的期刊，能发公告改掉那条百年陈规！” 几个四五十岁、相对年轻的专家们交换了个眼色，齐齐起立：“我们愿以专家的名义，署名同意这篇论文发表！” 无数目光全落到了总编身上，因为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总编沉思了良好，终于叹了口气。 “那就在最近一期发表吧。” …… 第二百零一章 数学科目开启新的模式（打赏达标加更） 秦克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发表一篇学术论文，居然会引起夏国最顶级的数学期刊如此激烈的争议，更不知道肖茂押了前程和职业生涯来保举他。 他刚刚重新开始自己高二下学期的生活。 而沉寂了良久、只有国赛期间激活过一次的系统界面，终于重新恢复了彩色。 是的，樱园高中已开学了。 校门上的两只热气球和大横幅都没拆下来，继续迎风招展，可惜全校师生基本上已过了对秦克和宁青筠国赛成绩的惊叹期——毕竟在电视上、网络上见过太多的事迹报道, 已麻木了。 就算高二三班的同学们，见到秦克也只是亲热地和他打招呼，有些同学还会开玩笑地叫上两声“秦神”，但很快又觉得不如“克哥”来得亲切，又换回了“克哥”的称呼。 哪怕是开学典礼上，学校对秦克和宁青筠进行了表彰，秦克也没能收到多少情绪值。 大概大多数学生都已潜意识认为秦克和宁青筠就是站在所有学生顶端的学神，哪怕以后再拿个IMO的金牌回来, 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 值得一提的是，秦克的“数学小课堂”也因为他的名声而变得异常火爆，尤其是高二三班在上学期的期末联考里，数学平均分居然一举逆袭，排到了全年级第一，这就让无数热爱学习的高中生们激动了。 ——毕竟樱园高中是省级重点，爱学习的学生还是占了大多数。 结果一到傍晚，秦克开始讲他小课堂时，高二三班的教室后面、走廊全站满了人，场面之火爆，有如明星开演唱会。 高二三班的同学们虽然觉得这些人来“偷师”略有不爽，但同时也感觉脸上有光彩。 毕竟全国闻名的天才数学高中生，就是他们的同学，还天天都和他们打趣开玩笑，说出去都能吹牛了——“秦神听过没？我们班的, 我和他可熟了，多熟？一起勾肩搭背去饭堂吃饭，你说熟不熟？什么？孤傲？不好意思，克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成名前后没任何变化，嘿，克哥，顶呱呱！” 不过学生们对秦克、宁青筠的关注也只持续了两三天，很快就哀嚎遍野。 因为开学的第三天，学校就安排了一次摸底月考，紧张的学习气氛立时重新笼罩在学生们的心头，自然再没谁再关注两人的国赛成绩。 这次的月考在第二周就出炉了，高二级的成绩排名又有了非常大的变化，很多平时不冒尖的学生忽然就蹿了起来，也有些原本成绩不错的学生退步明显。 学生们忧喜参半，唯独两个学生的成绩岿然不动，依然稳坐第一第二名，拉开了第三名近20分。 “第一名，高二三班，宁青筠，语文94，数学100分，英语99分，物理100分，化学100分，生物100分，文综145分，总分738分。” “第二名，高二三班，秦克，语文90，数学100分，英语100分，物理100分，化学100分，生物100分，文综138分，总分728分。” 宁青筠对秦克的英语成绩居然比自己还高，有点儿惊讶，不过很快又释然了，毕竟这次月考的题目不难，她要不是作文被扣了1分，也是满分。 这次月考对于秦克来说，最大的意外之喜是数学的等级再次提升了。 “叮！恭喜您，您在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中取得年级第二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A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2100！” “当前你已激活‘数学’、‘化学’、‘英语’三科，学神经验值自动平均分配到三科之中。” 伴随着悦耳的提示音，三个科目的升级进度条刷地前进了长短不一的小截，而原本就卡在升级临界点的数学等级更是一举突破了升级瓶颈。 “叮咚！恭喜您，您未使用的学神经验值（数学）积累超过175000点，使得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大学本科数学（核心理论）级别’。您将获得‘数学分析’、‘高等代数’、‘几何学’和‘概率论’四大基础理论学科的全部知识，并可以在八个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所有的知识点的吸收消化。” “叮！经检测，宿主目前的‘数学分析’已达‘全精通’级别，‘概率论’已掌握了57%的知识点，相应的四门知识吸收消化时间，缩短为五个小时。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叮咚！恭喜您，您的数学等级已进入专业级别，数学科目开启新的模式。具体如下：” “‘数学等级’将不再按年级、学历进行划分，而按‘专业级’、‘职业级’、‘大师级’、‘宗师级’、‘究极级’。” “专业级，水平约相当于数学专业本科生的最高水平。” “职业级，水平约相当于博士生的最顶尖水平，可以成为大学讲师了。” “大师级，水平约相当于资深教授的最顶尖水平，知识丰富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任何高校的数学教授。” “宗师级，水平约相当于菲尔兹奖获得者的最顶尖水平，可以与丘宗师、陶宗师坐而论道，可以与世界级难度的猜想、难题发起挑战。” “究极级，水平已达到人类历史上数学家的最顶尖水平，足以媲美甚至超过高斯、笛卡尔、黎曼、欧几里得等最着名的顶尖数学家。” “叮！数学科目开启新模式后，您的升级将不再依据‘学神经验值’，改为‘学术积分’，您获得的‘学神经验值’，将会以10000：1的比率，自动转化为‘学术积分’，同时‘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睡觉使我进步’功能不会再获得数学方面的学神经验值，只有‘成绩使我进步’能继续获得学神经验值。” “‘学术积分’通过‘学术学习’、‘社会影响力’获取，当您钻研高于您等级的学术着作，或者对人类的数学事业产生积极影响时，都将会获得‘学术积分’，包括但不限于发表学术论文、进行学术交流、作学术报告、发表研究成果、进行公开讲学等等……具体可在日后根据系统的提示获悉。” “叮，当前您的数学等级为：‘专业级’，下一等级：‘职业级’！所需学术积分（数学）1/100。” “叮，因为您的数学知识有变，您的任务‘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奖励，将不再是‘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高等代数、几何学全精通’知识，变更为：奖励评价为S级的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中篇）》！” 第二百零二章 你别这样好不好？ 秦克愣了好会儿，才消化完这些系统的提示音里透出来的信息。 也就是说，大学课程完成后，学科的等级将会变革？ 不过现在这样的变革确实更能准确描述大学之后的实际学科能力水平。 这个“学术积分”不知道难不难获取？发表一篇论文又能有多少“学术积分”？钻研高于自己等级的学术着作，又怎么计算这个“学术积分”？ 不过现在系统没提示一个简单的标准，那多半都会像“成绩使我进步”一样，需要由系统来判断学术积分再下发, 论文水平越高，在越高级别的期刊上发表，得到的奖励应该也越多。 钻研高于自己等级的学术着作应该也同理。 秦克决定立即试试，现在正是数学课，秦克掏出放在抽屉里的《代数学引论》，作者是柯斯特利金，这是高等代数里的一本经典教材, 秦克之前和宁青筠一起逛书店里买的。 他现在未领取升级的奖励知识，那这本只看了三分之二的《代数学引论》, 不知道算不算高于自己等级？ 想到这里秦克有些好笑，自己这么一个尴尬的状态，想必系统也会很头痛。 但就在他的目光落在《代数学引论》上时，却看到封面出现了一行悬浮的小字：“根据宿主目前等级，本教材学术积分价值：0.1”。 这是看完这本书，能获得0.1学术积分的意思？ 他又取出另一本买来装样子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是概率论的教材，他早已吸收完脑海里同版本的知识。 封面上的也浮起了一行小字：“根据宿主目前等级，本教材学术积分价值：0”。 猜得没错，翻看学过已掌握当中知识的教材着作，是没法子得到学术积分的。 秦克提起了兴趣，反正这本《代数学引论》只剩下七八十页，那就读完剩下的内容, 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吧。 他直接从未看完的第四章“群.环.域”开始，全神贯注地翻看起来。 以他现在的理科天赋，看这样的基础理论教材丝毫不吃力，数学课下课时，这他已看到210多页了, 就剩下十多二十页，秦克干脆也不休息了，继续看下去。 葛志星、李雄、王历新、吴铸、向齐等伙伴本来想找秦克聊天吹牛的，见他看书看得认真，都好奇地瞟了两眼，然后被上面复杂的数学符号弄得集体失声，最让他们震惊的是秦克看这本明显难度远超出高中水平的数学教材的速度，三十秒左右就翻一页，他们可是连五六行都没看完。 好一会，葛志星才叹道：“之前一直看网上的人叫秦神秦神的，我总有种虚幻感与不真实感，这时我真有点明白‘秦神’二字的分量了。” 李雄、王历新等不由心有余悸地齐齐点头。 吴铸却憨厚说道：“不管是不是秦神，克哥还是我们的克哥。” 几个体育生想起昨晚秦克打球时那一如往常的嬉笑怒骂，与他们一起去饭堂依然勾肩搭背，和以前相比没任何的变化，不由都心生温暖，是啊，管他是不是秦神，克哥依然是克哥，自己的好朋友，这就够了。 就在他们小声聊着天之时，秦克已看完了这本《代数学引论》，果然便听到系统提示道：“你通过自主学习，获得了0.1个学术积分（数学）。” 然后他再看这教材的封面，上面显示的悬浮小字，果然显示学术积分价值已变为0了。 总算知道怎么赚学术积分了，秦克心情不错，一转头看到几个小伙伴站在后面，便笑骂道：“站在这里当门神呢，走走走，上厕所去，憋坏我了。”他回头又对宁青筠笑嘻嘻道：“学委，要不要一起啊？” “流氓。”一直在偷瞟着这边的宁青筠立时小脸一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秦克哈哈大笑，吆喝着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了。 葛志星、李雄、向齐三人交换了个眼色，意思是克哥和学委的关系很奇怪啊，说是在恋爱吧，又看不出多亲密来，可说不是关系普通嘛，这样调戏般的话克哥也敢对学委说，而学委似乎也没真的生气。 哎，看不懂看不懂。 …… 新学期开学后，秦克和宁青筠的晚自习依然没在班级教室里进行，而是一如以往那样，去了旧美术室，进行两人相互辅导。 又到了课间的休息时间，秦克惯性地拉着宁青筠的小手在旧美术室里绕圈散步，随口问道：“学委啊，今天放学时，班主任魏老师找你说什么了？” 宁青筠悄悄挣了挣，虽然这里基本上不会有第三个人来，可终究是学校，两人还都穿着校服，这样手拉着手，她心里总有些像是在早恋的慌乱。 不过秦克拉着紧，她挣了挣没挣脱，也就放弃了，小声道：“魏老师就是又问了一下我调座位的意见。” “哦。”秦克这才想起，原本班主任魏文萍说好了让两人的同桌关系再延期一个月，也就是到上学期结束。 现在开学一周多了，她又旧事重提了。 秦克一脸的痞赖相：“好啊好啊，你换座位呗，反正你一换座位，就没人能管我了，我就天天睡觉，考试全交白卷。” “你这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宁青筠瞟着他，忽然咬着红唇问了这么一句。 秦克笑嘻嘻地朝少女眨着眼：“是啊，我就是想和你同桌。反正在我视线范围内，不能看不到你这个好朋友。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是这样！” 宁青筠小脸有些发烫，这家伙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让人心慌意乱的话了，还欲盖弥彰地打着好朋友的旗号！ 真……真当我……当我是笨蛋吗？要……要不是看在你……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早就……早就狠狠批评你了！ “这里是学校……你别这样好不好？”宁青筠红着小脸道。 “我怎么了？”秦克一脸无辜地睁大眼睛。 “就是别……别说这些话啦，还有别总拉着我的手……”宁青筠本想羞恼地瞪他一眼，但小脸太红了，不敢让他看到，只好低着头，气势大弱地说道。 “咱们不是好朋友嘛，我对你算得很客气了，没看到我对葛志星、李雄他们都直接搂搂抱抱的。” “流氓！”宁青筠小脸更红了：“我……我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和他们一样。” “嗯，你当然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我最好的朋友嘛。” 宁青筠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由跺了跺脚，这家伙最近是不是逗弄自己上瘾了，自己都默许他拉自己的手了，他还不满足，整天口花花的，不让自己脸红心慌就不满意是吧？ 第二百零三章 克哥，快快，救场！ 见宁青筠又红着脸避而不答话，秦克换了个话题：“说来学委，你是怎么回答魏老师的？你不会真要调座位吧？” “……没有啦，我说要请教你奥数，在一起方便。” “嘻嘻，原来学委也学会打着奥数的旗号了。”秦克笑得特别的贱。 宁青筠这回连耳朵都红了：“才……才没有！我只是真这样想的！我纯粹只是想着方便请教你奥数题而已！” 秦克故意敷衍道：“行吧行吧，你说是就是, 我信你，我真的信你。” 这坏蛋！越来越过分了！就会欺负我！宁青筠又羞又恼，差点都要咬他了。 不过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到点快点开始学习了！”宁青筠挣开秦克的手，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秦克吹了下口哨, 施施然地坐回到宁青筠旁边。 学委现在或多或少已猜到他的心意了，却依然没逃跑，只是说出“这里是学校你别这样好不好”般不像是回应，却又极具宁青筠特色的回应话来。 这样的回应，对于向来最循规蹈矩、视早恋如洪水猛兽的乖女孩宁青筠来说，已是非常难得的了。 既然学委未做好心理准备，秦克也不急，反正这样逗弄她真是很有趣啊。 每天看到学委害羞的反应，就能让他心情愉悦一整天。 …… 所以当天的晚上，秦克怀着愉快的心情，躺在宿舍的床上，默念了一句“吸收知识”，领取数学等级提升后的知识奖励。 很快，无数的知识洪流便涌到了秦克的脑海之中。 以秦克远远超越正常高中生的理科天赋，也有些头晕脑胀之感。 他就像是在看着以几十倍速度放着的静默电影画面，让他目不暇接。 但很快, 随着他注意力的集中，这些飞速流入知识便迅速地吸收，让本来就最喜欢数学的秦克有种畅快淋漓之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克才从知识的洪流中慢慢地回过神来, 窗外依然黑暗, 但看看手表，已是凌晨四点多了。 一夜没睡的秦克却难掩心中的激动。 至此，大学数学的四大基础理论学科，他已全部达成了“全精通”等级。 就像是印证秦克的想法般，系统提示音响起了： “叮！经检测，宿主已消化吸纳完全部‘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几何学、概论论、高等代数’学科教材知识，您的‘几何学’、‘概率论’、‘高等代数’水平已达到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大学本科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之几何学、概率论、高等代数全精通’徽章下发！” 秦克的数学等级后，多了三个小小的“几”、“概”、“代”字徽章图标。 咦，加上原本的“微”字徽章图标，自己已集齐四个图标了，不过好像除了好看外就没别的作用了啊…… 难道还要再收集多些才会有用？ 可惜系统从来不会回答他的提问，秦克打了个呵欠，放松精神，很快就进入到睡眠状态中…… …… 时光匆匆，又过了将近两周，这时已是三月中旬了，春天踩着冬天的尾巴，早早就将绿色重新铺上了大地上。 随着气温慢慢升高，室外的篮球场也重新多了许多活跃的篮球爱好者。 秦克自然也有伙伴们转战到了室外的篮球场，毕竟室外空气好，光线也充足。 现在每天来看秦克打篮球的女学生也越来越多，偷偷往秦克放在篮球场边的衣袋里塞表白信的女生也开始出现了。 秦克一般既没拆也没上交，收到了就找个借口去闻建钊校长的办公室里，用里面的碎纸机碎掉——当然这些信在碎之前他都藏得很好，从不会让宁青筠看到。 次数一多，闻校长又怎会猜不到是怎么回事，所以在今天秦克登门碎信时不由笑骂了句：“你这小子当我这里是爱情粉碎机？” “我怎敢啊？只是高中生嘛，还是将心思放回到学习上好。” “你真好意思说。” 秦克一脸的无辜：“闻校长，我就不懂了，我怎么不好意思说了？我有违反校规嘛？我有交女朋友嘛？我学习不努力嘛？我成绩不好嘛？” “臭小子，整天油嘴滑舌，IMO拿不到金牌回来，看我还给不给你奖学金！” 秦克知道闻校长越是不对他客气，就越是当他是自己人，他笑嘻嘻道：“闻校长你这就过分了，当初你说我拿个银牌都可以，现在却定个金牌，你知不知道夏国已有好几年没拿过铜牌了？” “你能和别的学生一样嘛？听说远州大学的吴校长说，你都写出本科生水平的论文来了？居然不和我以及你郑老师说下，你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不刚好寒假，没敢麻烦您们嘛。放心，写论文不耽误我备战IMO的。” 秦克一下子就揪准了闻建钊这话里的含义，笑着作了保证。 “有时真觉得你这小子是不是人精转世？算了，对了，你英语口语是不是进步很快？下周有个鹰国的学术交流团过来这边几所大学和高中参观研讨，我们学校也在其中，到时你和宁青筠一起来，帮忙接待下。” “不会吧，闻校长，你怪我写论文占时间，却让我招待外国友人？” “臭小子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听说这次来的交流团里有个剑桥大学的退休数学教授，曾当过IMO的评委，对IMO的题型变化很清楚，结识一番总没坏处。” 秦克知道这是闻校长的一番好意，便敬礼道：“知道了，谢谢闻校长。” 他刚从闻校长的办公室出来没多久，手机就响了，一看居然是宁青筠，大觉意外。 现在虽然是下午放学时间，但宁青筠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用手机的，除非有什么急事。 “学委？怎么了？” “班里葛志星正四处找你，刚好遇着我，我就打个电话给你，他的神色挺急的，只说让你快点到篮球场去帮忙就跑走了。” “行，我马上就到。”秦克挂断电话，飞奔向篮球场。 刚跑到篮球场边，便见葛志星正焦急地等他，一见到他便迎了过来：“克哥，快快，救场！隔壁四班不知怎的招惹了外校的一个篮球强队，现在人家杀上门挑战了，四班熬不住，请了老李和向齐帮忙，但都被杀得大败，现在上半场休息，比分已落后二十几分了！缺了你真不行……” “行，不用急，我这就上。对手是什么来头？水平怎样？” “南武高中的校队，全是主力，这回是铁了心要当过江龙了！” 第二百零四章 克哥威武！ 南武私立高中与樱园私立高中相距不过一公里左右，它虽然也是省级重点高中，但向来文理科都不算突出，在一众省级重点高中里排到中下游水但，但它的体育非常强，尤其是田径方面，经常有学生参加体育赛事, 拿到全国金牌银牌。 南武私立高中的校篮球队也是出了名的强，去年在全市的高中篮球联赛中拿了第二名，面对这样的强敌，樱园高中这边溃不成兵败得阵脚大乱也就理所当然了。 秦克不知道隔壁四班的体育生与南武私立高中的校篮球队有什么私怨，但从双方没打架，只是以篮球方式来定胜负来判断，应该顶多只是因为口角闹出来的矛盾，最大的可能就是相互逞能斗嘴, 然后便演变为篮球场上见真章，类似的事情秦克见过太多了。 他原本就换好了运动服，当下迅速完成热身后便来到了球场边，四班的体育生以及李雄、向齐等人正垂头丧气，一看到秦克立时精神大振，纷纷起身迎了上来：“克哥！” “克哥来了！” 这时篮球场的四周全是观众也发现了秦克，一时间“克哥”的呼声一浪比一浪高，当中又是女学生居多。 要知道南武高中这样公然杀入来打脸，而且态度极为嚣张，偏偏己方的四班与三班的篮球好手拼尽全力，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让樱园高中的学生们又是恼怒又是憋闷。 现在见到平时篮球打得最好、比校队主力还强的秦克登场，哪会不激动起来？ 四班的郭亮见到秦克，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克哥, 都怪我嘴贱, 前两天在外面吃饭时说了句南武高中的篮球队开始走下坡路了, 最近赛季连十九中都没打赢, 结果今天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秦克有些无语了，南武高中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不过听说他们最近换了个队长，实力似乎真的弱了不少——当然，他们再弱，想吊打樱园高二四班这样的纯篮球爱好者队伍还是轻而易举的。 秦克拍拍郭亮的肩膀：“没事，现在没必要说这个了，” 他又环视众人：“各位兄弟，别急，稳住，现在离下半场还有多少休息时间？” 秦克的沉稳与镇定就像有莫名的感染力般，很快就让几个篮球队员从慌乱中镇定下来。 “还有三分钟左右。” 秦克看了眼场上的计分牌，点头道：“行，现在比分是52：29，落后23分，不算很离谱，我们还有机会。先给我说说对面南武高中的队员情况，你们与他们交手了四十分钟，应该有大概的印象了。” 这边秦克正收集着敌情，那边南武高中几个原本还嘻嘻哈哈高谈阔论的篮球队员却收住了声，队长金成湖问道：“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他一出场，樱园这边就像打了鸡血？” 有个队员跑去问了下，马上就回来紧张道：“金队，那个学生叫秦克，似乎就是前段时间网上特别火的数学学神，听说篮球也打得非常不错。” 金成湖意外道：“秦克？那个奥数国赛第一名？” 另一个队员切了声：“妈蛋，这样的书呆子不在课室里学习，跑来球场干嘛，万一被撞坏了，我们可就头疼了，听说现在樱园将他当成宝贝般供着。” “屁话，他要是肯转去我们学校，我们校长照样将他当神一样供着。” “金队，我们怎么办？” 金成湖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女生尖叫声就不爽，咂了咂舌道：“不管他，正常打球，怕受伤就别上场啊！” 嘴里这样说着，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三分钟转眼就过去了，两边的队员重新上场，金成湖走近秦克，提醒道：“你就是什么秦克对吧？篮球可不是你这样的好学生呆的地方，下去吧，不然待会受伤了，可别找我们麻烦。” 秦克倒是对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南武学生印象不错：“篮球场上哪来这么多讲究，只要不犯规，各凭本事，怕受伤就回家喝奶去！” 金成湖意外地看了眼秦克：“你这小子有点对我胃口，行吧，接下来你们这边能再拿到二十分，我们和你朋友的矛盾一笔勾销！” 秦克笑笑，接过李雄抛来的篮球，这下半场由他来开球。 秦克眼珠一转，开始运起球来。 南武高中见他腿站得有点直，运球也没做好防护，比起己方的正式校队队员来说差远了，不由都松了口气，有个小眼睛队员还笑道：“金队，这小子也不过如此。” 金成湖正要笑，忽然脸色一变，急声道：“当心——！” 他话音未落，秦克已如豹子般蹿出，一个灵活的转身就从小眼睛队员身边绕了过去，另外两个南武的队员赶紧要拦截秦克，但秦克接连几个纯熟无比的假动作，轻易就过了他们，人随球走，如入无人之境，转眼间就冲到了对方的篮下，轻轻松松的一个扣篮，准确将球塞入篮中。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冲天的叫好声与喝彩声，“克哥威武”的呼声几乎要将樱园高中的上空都掀开了。 宁青筠也看得眸子发亮。 因为担心不知道葛志星是不是找秦克帮忙打架什么的，少女放心不下，也跟在秦克后面，只是她跑不快，来到时下半场已即将开始了。 这个有点小洁癖的少女自然不愿挤进人群中，她便站到了远处的一处地势较高的位置，这里看得不太清楚球场上的细节，但她依然能准确分辨出哪个是秦克。 见只是打球，少女刚松了口气，然后便目睹了秦克轻松过人上篮得分的全过程。 哪怕是完全不懂篮球的宁青筠，也能从秦克那流畅敏锐精准的动作中看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潇洒来。 宁青筠捏紧小拳头，暗暗叫了声好，可转眼间便看到无数的女学生跟着叫好。 她咬了咬红唇，这次却没像上次那样早早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 她又想起了室友黎琳偷偷告诉她的话——“青筠，我告诉你啊，最近好像一直有不同的女孩子偷偷给秦克塞情书，就在篮球场上，我都亲眼见过一次了。秦克有没有和你提过这事？” 第二百零五章 你看到这些情景还没提高警惕？ 宁青筠当时心中一跳，情书什么的事，秦克那个坏蛋一只字都没提起过，哼！ 她表面却嘴硬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就是没告诉过你了喽？青筠呀，上次放寒假那天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你现在是越来越高冷，又有秦克时时在你身边，别的男生不敢靠近你, 可秦克不一样啊，他和谁都聊得来，在学校里的人气有多高你难道不知道？” 黎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听说啊，现在学校里女生宿舍们夜里讨论得最多的不是学习，而是秦克——好多女生见你和秦克似乎没什么亲密的举动，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咱们班的女同学, 最近是不是也经常借着机会找秦克问题目？你看到这些情景还没提高警惕？” 宁青筠当时没再说什么，但今天还是忍不住来到篮球场边。 这时听着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宁青筠捏着小拳头, 目光终于慢慢坚定了下来。 …… 篮球场上，秦克并不知道宁青筠也在看着他打篮球，他一球得手，轻盈落地，回头冲金成湖笑道：“谢谢啊，二十分的目标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说罢他回到自己的队友身边，逐一击掌，给队友们鼓劲，李雄等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神色立时便兴奋起来，人人真像是打了鸡血般士气大振。 金成湖脸色不由凝重起来，阴沉着脸安排人手重点盯防秦克。 刚才秦克露出的这一手，速度爆发力倒不算特别厉害, 未必能强于自己，但这家伙那高超熟练的球技, 那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简直堪称是他平生所未见过的劲敌。 还好秦克的身高只有一米八左右, 在南武高中校队这边普通一米九以上的身高面前没什么优势，更谈不上什么制空权，金成湖厉声叫道：“都认真起来，盯紧了这个秦克！” 那个小眼睛队员有些不服气，这回他开球，直接就想学秦克来个单人突破，秦克却刷地来到了他的面前拦截。 小眼睛球员这时最应该做的就是传球给队友，但他自认为平时运球也极有一手，一个假动作就想绕过秦克，没想到秦克矮身探臂，轻松就将他的球断掉了，再一个跳传，篮球准确落到了正在跑位的李雄手里。 李雄逮着个防守的空隙，秦克的球便及时传到，那种感觉让人舒爽无比，李雄接过一个投射，毫无意外又进了一球。 李雄用力地举手挥拳，大叫道：“爽！”果然还是与克哥打球爽啊，克哥一来，己方打起球来就有如神助！ 四周更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与呼喊声，谁都看得出来，这球的得分，全赖着秦克精准的传球。 小眼睛队员大觉脸上无光，暗骂了一句，金成湖阴沉着脸训了他几句，吆喝着重新开球。 这回他亲自出手和指挥，不断地吆喝着队友配合。 但这时四班的两个队员和三班的李雄、向齐已在秦克的带领下彻底地打出了手感，加上秦克似是无形实质有形的指挥中枢作用，更是发挥出远超出平时水平的实力来。 凭着南武高中校队的超强实力，竟占不到多少便宜，双方你争我夺，你得一分我得两分，咬得极紧，但双方原本的差距比分已不断地缩短。 最让金成湖等人无奈的是，秦克不但本身技术高超，而且从不炫技，更不吃独食，哪怕他只要再过一个就能完成自己的投篮，他依然会传球给另一个位置更佳的队友，帮助队友轻松入篮，确保能百分百得分。 十五分钟不到，樱园这边已连追了19分，而南武只得了11分，双方的比分差距已缩短到15分了。 眼看着秦克再次逮着机会，来了个三分球远投准确得分，将比分差距缩小到12分，金成湖终于呆不住了，叫了暂停，重新召集队友商量对策。 一众南武高中的队员都士气大减，他们打球这么久了，第一次打得这样艰难，倒不是说对手的技术方面有多强，而是那个秦克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球场上的统御者，能准确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哪怕没机会，他也能想方设法地创造机会。 要不是樱园高中这边的其余人实力弱，现在南武校队都可能被反过来压着打了。 “妈蛋，这个秦克什么来头？怎么从没在市高中的篮球联赛里见过他？” “废话，人家是全市期末联考第二名，学习上的比赛都忙不过来，哪会有空去打篮球联赛？他不像我们是体育特长生，靠这个来吃饭。” “别吵了，都闭嘴，强子，你换下来，阿辰，你上，你速度最快最灵活，一定要困死秦克！”金成湖看了眼那边与队友们击掌鼓劲的秦克，眼里满满是忌惮之色。 这个秦克不但篮球场上的统御力强，最特么厉害的是他的人缘，那些队员们人人都服他，也愿意跟着他拼。 金成湖对刚才的一幕印象特别深刻，几分钟前，那个叫郭亮的家伙因为自身的失误，硬生生错过了秦克创造出来的好机会。 换了金成湖早就跳脚骂娘了，秦克却没有，他只是跑过去笑嘻嘻骂了句：“阿亮你是不是看观众席哪个女生看走神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追她啊。” 一番话便逗得樱园一方的众人都哄笑起来，郭亮也一脸的不好意思，却也从懊恼中走了出来，上前与秦克击了下掌，随即便抖擞精神，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拼抢得更凶猛，同时也更认真仔细了。 这个小子，真是天生的队长人选，太特么会将队员们粘合在一起了。 金成湖心里酸酸的，他虽然技术出众，但也性格急躁，当上队长后与好几个队友闹过矛盾，导致他们退出了篮球队，他不得不提拔后备队员成为正式队员，才使得南武高中近来实力打了折扣…… 这时哨子声吹响，暂停结束，双方重新回到场上，金成湖没空多想，赶紧安排己方的攻防。 金成湖这次换人确实起到了些效果，樱园一方接连出现了失误，秦克马上换人，四班三班的篮球好手们但凡被点到名的，不管是上场还是下场，都毫无意见，欣然击掌互换上下场。 秦克这回换了四班一个子不过米七五左右的“小个子”，让南武一方极为意外，但接下来的比赛，他们终于见识到秦克换人的效果了，那个专门来盯防秦克的阿辰，居然被这个小个子防得死死的，根本没法子妨碍到秦克的行动。 在秦克的指挥下，樱园方面的五人越战越勇，竟将比分不断拉近。 第二百零六章 宁青筠，踏上战场！ 金成湖一急，坏脾气就压不住了，对自己的队友各种破口大骂，反倒打击了己方的士气。 此消彼长之下，眼看离比赛结束不过十秒了，双方的比分差距只剩下2分，金成湖气急败坏地吆喝着全力防守, 决不能让樱园高中绝地反杀，他自己更是亲自去盯防秦克，秦克冲他轻轻一笑，反手就把球传了回去给后面的李雄，然后伸了个懒腰，一副就这样吧的态度。 反倒是李雄嗷嗷叫着, 像只大黑熊般杀入南武一方中。 南武队员急忙拦住他, 眼看就只剩下三秒了，李雄忽然一个跳传, 将球抛到了秦克手里。 秦克跳起接着球，几乎在手掌接到球的一瞬间便直接在半空中抛射投篮。 篮球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落入篮框之中！ 比赛结束的哨子声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三分！ 凭借着秦克这记三分球，樱园高中在最后一秒，成功完成逆袭反杀！ 全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樱园这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激动欢呼声！ “克哥威武！” “克哥了不起！” “克哥我爱你！” “克哥，我们的英雄——！” 金成湖却彻底愣住了，他此时关注的不是被樱园高中逆袭了比分，最终导致南武高中输了比赛，而是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秦克那三分线外的半空投篮命中的惊人一幕。 这特么是在职业的篮球比赛中都不常见到的半空接头直投啊！居然在区区高中生的一场篮球赛里亲眼看到了？这秦克太特么牛了吧？ 秦克稳稳落地，一抹额上的汗水，与冲过来的李雄用力击了下掌：“老李, 这球传得超级NICE！谢了！” “嘿嘿, 克哥你更厉害！” 金成湖看到李雄那灿烂的笑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刚才的入球，八成以上的功劳都得归根到秦克身上，但秦克只字不提, 只是赞扬了同伴, 而且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没任何的做作，所以李雄才会回以如此如此灿烂的笑容。 原来……这样才是当队长该有的样子啊…… 他回头看了眼垂头丧气的队友们，过去学着秦克的样子逐一过去拉起他们，与他们击掌：“区区输了一场球算什么？咱们的人生还长着呢，下次赢回来就行了。下半场大伙儿打得都不错，是我指挥失误，我给大伙儿道个歉！” 一众南武高中都惊讶抬头，看着自己队长有些不熟练地挤出笑容，忽然都笑了起来。 金成湖有些老脸发热，但还是硬着头皮地吆喝了几句：“都打起精神来，跟上！” 他带队过去与秦克等人握手：“秦克是吧，最后一球进得漂亮。” 秦克笑嘻嘻与他握了握手道：“那真是运气，我之前的练习十次里起码有九次是不中的，这次是被你们逼急了，只能拼一把，没想到运气爆发，居然入了。说句实话，我打球打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逼到这样孤注一掷的地步！南武高中校队，了不起，水平杠杠的！” 南武高中众人听着心里顿时如同夏天喝了冰可乐般，舒爽！原本心里的不乐与些许不服气，更是烟消云散。 金成湖想到自己因为郭亮一句“南武高中校队实力退步”、被戳中痛处便恼羞成怒地过来找回场子，不由老脸一热，他用力握紧秦克的手，郑重道：“秦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欢迎你随时到我们南武高中来作客，我们到时再来切磋一番！” 说罢又主动与郭亮握手：“这次是我们气度小了，不过不打不相识，樱园高中也是好样的！” 郭亮愣了愣，被秦克踢了下小腿才反应过来，忙生硬地与金成湖客气，两个直男都强行说着些平时不怎么会说的客气话，让四周的双方队友们直乐。 这时四周忽然安静下来，甚至静得有些诡异，李雄等人一怔，抬头看去，这才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打扮得很时尚、长得有些妖艳的卷发女生不知何时已从观众席里走了出来，走向秦克。 李雄、葛志星、向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二班的何小丽？ 这何小丽在樱园高中也算是个名人，她父亲好像就是这樱园高中的校董，家里挺有钱的，她也玩得开懂打扮，平时很少穿校服，还化着妆，与高中生格格不入，不过她性情大方热情，六分的姿色在刻意打扮下也颇为靓丽，在男生当中很有些人气。 何小丽自己换男朋友也换得勤，才上高中一年半左右，就换了五六任男朋友，据说之前还有男朋友们为了争夺她而公开约架、最终被开除的，何小丽也落了个警告的处分。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人气，现在喜欢她追她的男生挺多的，当中就包括一些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如果校篮球队的队长、足球队的队长之流。 不知何小丽最近两个月是玩腻了还是怎么的，再没找新的男朋友了，倒是有传言说她喜欢秦克，正想着法子拿下秦克。 这时何小丽在无数目光中华丽登场，而且一直走向秦克，显然“来者不善”。 李雄、向齐交换了个眼色，低声问：“怎么办？” 葛志星没好气道：“你们还操心克哥？他什么事应付不过来？” 就在三人说话的短短十几秒内，何小丽已来到了秦克的面前。 秦克还在与南武高中的篮球队员们握手里，看到何小丽走近不由愣了愣，不只是他，几个南武高中的学生也愣住了。 “秦克，我喜欢你！”何小丽一扬波浪卷发，仰着脸大高声道：“我不需要你回复，我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四周一片死寂，随即兴奋的怪叫声响彻天空。 太刺激了，高中念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学生居然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表白，态度还这样嚣张霸气！这简直是活久见啊！大开眼界！ 而且很多人都认出来了，这个女生正是高二级里极有名气的何小丽！ 在不少人心里也是不敢直视的女神级别！ “克哥牛逼啊，居然能让何小丽主动告白！不是一向只有别人追何小丽吗？” “何小丽真够霸气的！我不需要你回复，我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哈哈哈！我第一次听到这么霸气的告白！” “克哥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现场的怪叫声越来越大，特别是一个个男生们，就像打了鸡血般，起身各种“哦豁”各种鬼哭狼嚎，各种怪叫声此起彼伏。 秦克不由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样化浓妆又张扬强势的女生，更别说在这样的场合下了，任何迟疑或暧昧的回复都会被各种误导传播，万一传到自己家小白菜那里，小白菜闹起别扭来，自己就头疼了。 毕竟他很享受现在逗弄小白菜的快乐日子。 所以他毫不犹豫就说道：“对不……” 但他话音未落，四周忽然爆发出一阵更夸张的惊呼声，将他的声音完全掩盖住，然后四周又忽然陷入了极度的寂静，这种极大的反差让秦克都不由惊讶地收住了声音，然后他就看到了熟悉的单马尾少女咬着红唇，走上了篮球场。 第二百零七章 和你走过人山人海 少女穿着蓝白色的宽大校服，较之浓装艳服的何小丽显得有些朴素。 但随着她那高高扎起、显得有些骄傲的单马尾轻轻甩动，四周原本投注在何小丽身上的目光瞬间就全被她吸引了。 少女的气息有些急，不知道是不是从远处跑来的缘故。 踏上了篮球场后，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尤其是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她白皙如玉的漂亮小脸绷得紧紧的, 显然心头非常的紧张与不安，但抿紧的薄唇又彰显着她的某种决意。 少女就在无数惊讶、怀疑、震惊、好奇、猜测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向秦克。 她没看秦克，但越是靠近秦克，她小脸上的红晕越盛。 近了，越来越近了，在来到秦克身前两三步远时，她终于抬起头, 咬着红唇, 看着眼前的男生，无数回忆闪过心头，最终汇聚为两个握着手的雪人画面…… 她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风仿佛停了，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少女用力地捏紧小拳头，然后又松开，有些颤抖的白皙小手缓缓举起，向前伸出。 她的手指纤细而漂亮，在夕阳的余晖在泛着晶莹的光泽。 只是这只漂亮的小手，此时小手指紧张地勾起，在无数仿佛有着千斤重量的目光注视下，畏缩、颤抖、怯弱却坚定地握住了秦克的手。 然后少女紧张得微颤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气中轻轻响起。 “走……走啦。” 然后她一咬贝齿，便拉着秦克走向篮球场边，全程都没看何小丽一眼。 何小丽完全愣在了原地，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雄、葛志星、向齐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然后瞪大眼睛, 呆若木鸡地看着宁青筠拉住秦克的手, 从他们身边走过。 不只是他们，所有围在篮球场边上的学生们, 都紧张而慌乱地让出了一条通道，然后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两人走远。 直到两人消失在远处，篮球场四周的近千学生才轰然炸开了！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宁青筠？” “掐一掐我，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宁女神怎么可能会拉男生的手……决不可能！” “呜呜呜——！我才没哭……我才没羡慕秦克！” “秦神……和宁青筠居然……大新闻哪！” “这是宣示主权的意思了吧？” “呜呜……我没希望了，谁能争得过宁青筠……” “妈的，之前我就说过他们可能会是一对，谁反对我来着？现在快来亲眼看看啊！” 其实之前不是没传过秦克和宁青筠的绯闻流言，毕竟两人是同桌，又一起参加奥数，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成绩，但哪怕是三班里的同学们，也从没见过两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再加上宁青筠那向来专注学习，高中决不会恋爱的高冷形象太深入人心，在学生们眼里，秦克虽然也牛逼，但想折下这朵让无数人仰望、心向往之却不敢接近的“高岭之花”，还是不太可能的。 这也是许多女生暗中观察过后，发现宁青筠确实从没与秦克“卿卿我我”，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同桌关系，于是才有了这个学期开始的情书事件。 既然宁青筠不是敌人，那自己指不定还有点机会，这是包括何小丽在内的女生们的心思。 何小丽这样高调和张扬的告白，也只是为了吸引秦克注意。 她认为秦克这样擅于交际的男生，应该会比较喜欢外向大胆的女生，而不是那些胆小怯弱，连表白都不敢当面说，只敢写情书的女生——这些只需要看看那些投了情书却从没得到回应、一脸失望的女生就知道了。 所以何小丽一直找着机会，今天正是秦克风头最劲之时，她觉得这样的时机最合适，英雄配美人嘛，在这样的情景下，秦克指不定会像那霸道总裁小说里被激怒的男主一样，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小妞，你很有勇气，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 然后她就一举被秦克拿下……或者秦克被她拿下，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谁知道这时宁青筠忽然走出来了，直接拉了秦克就走！ 然后……她何小丽就没了然后…… 何小丽咬着牙，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却没追上去。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别说她了，整个学校里，就没一个女生有信心能争得过宁青筠。 别说被宁青筠这样主动拉着走了，就算宁青筠勾勾手指，那些男生们连滚带爬地追上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没有搞错啊……降维打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何小丽呆立原地喃喃自语，忽然间许多人从她身边跑过，远远地追上走远的两人身后。 原本还算有些耀眼的何小丽，一下子淹没在人群中。 而远处，那个穿着校服的单马尾少女，与她拉着的男生，却像是最耀眼的星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无数的惊呼声与尖叫声、起哄声顺着两人的移动轨迹在校园里延伸，就像大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不知多少人惊讶停步，然后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可怎么揉眼睛，怎么用力眨眼，眼前看到的都是俏丽无双的单马尾少女，紧张、不安却坚定地握着男生的手，一起走过人山人海的场景。 霞光笼罩在樱园高中的天穹之上，树影斑驳，夕阳的余晖将两人手拉着手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亲昵中透着说不出的单纯，以及勇气。 对于许多人，尤其是学生们来说，这大概将会成为他们一生难忘的情景，毕竟在这苦闷平淡而紧张的高中生活中，谁不想有这样张扬而美好得有如童话的爱情？ 老郑站在办公楼上嘴里叼着烟做着体操呢，看到这一幕差点把烟都掉了，好会儿才喃喃道：“我还以为起码到毕业才能看到这一幕呢，哦不对，这还是宁青筠主动的。秦克这小子有本事啊……不过……” 他感叹着摸了摸头顶仅剩下的三根毛发，叹道：“这就是狗娘养的青春啊，真好。” 闻建钊也听到了动静，站在窗边，看着两人远去的一幕，忽然就想起了与妻子初初相恋的美好时光，他摇摇头，取出手机：“今晚的饭局帮我推了。”然后又打了个电话：“老婆，今晚我回家吃饭。” “你还记得回来吃饭，哼，知道了！”听着妻子有些惊喜有些幽怨的声音，闻建钊苦笑了下，看向那远去的一双人儿：“秦克啊秦克，你可别变成我这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以后我多回家吃晚饭。” 第二百零八章 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秦克从没想到过，宁青筠会这样主动地拉着自己的走，穿过整个樱园高中的街道。 四周是无数惊诧的目光、无数瞪大眼睛呆若木鸡的女生们、无数激动怪叫的男生们，以及一些不知所措、完全愣在原地的老师们。 走了近百米，秦克才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能感觉到少女的小手指一直僵硬地勾着，手心里湿湿的, 似乎全是细密的汗珠儿，不难猜出对于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在老师们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来说，此时离经叛道的举动，是多么的紧张与不安，以及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她如白瓷般漂亮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走路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不过哪怕是这样，单马尾少女也没松开他的手，那抿紧的粉嫩红唇更是表明了她的决意。 说实话，秦克真是被感动到了。 同时也有些心疼。 他反手握住了宁青筠纤巧柔滑的手儿，然后加快脚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情况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秦克拉着宁青筠在走。 被他拉着的少女目光中露出讶色，随即便染上了一层温暖与甜蜜。 无论任何时候，这坏蛋都是这样，为她着想，挡在她前面，仿佛将所有的非议与责难都挡下来。 不过……唯独是今天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宁青筠也加快了脚步，又走到了秦克的旁边，这次变在了两个人并肩而走。 秦克有些意外，有些惊讶的目光投注过来，少女红着脸, 移开了视线, 不敢与他对视，但握着他大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的身后依然跟着大群好奇好事的学生，直到离B栋教学楼越来越近了，人群才慢慢散去，但依然有许多好奇与震惊的目光目送着两人走进B栋教学楼。 两人来到旧美术室，宁青筠转身把门关上，仿佛这样能将所有的视线与压力全部挡在门外，然后有些发软地坐倒在地板上，只是握着秦克的小手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僵硬了，依然紧紧地握着，令秦克也不得不蹲到她旁边。 “我说啊，学委……”秦克看了看身上，自己还穿着运动服呢，身上还全是打完球的汗水，宁青筠可是有着小洁癖的，自己这样的状态与她呆在旧美术室里有些不太好。 但未等他说完，宁青筠已咬着红唇，小声道：“你……你别误会了。” 秦克乐了，问道：“我误会什么了？”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不想……不想看到你早恋，耽误了学习……可不是……可不是我喜……喜欢你……什么的。” 少女的声音弱弱的，透着某种心虚，目光慌乱地低垂，长长的眼睫毛羞涩地颤栗着，可爱的红晕早已渲染满她白瓷般的小脸以及晶莹的小耳朵。 “哦。”秦克忍住笑，学委这时还要嘴硬地口是心非，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嗯……你要好好学习，不能……哎，你去哪？”宁青筠一下子扯住了要起身的秦克。 秦克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又不喜欢我，我当然去找那个大声喊喜欢我的家伙啊，那个叫何……什么玩意的家伙来着？” 宁青筠明明处于又羞涩又紧张的状态，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她叫何小丽，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叫人家女孩子‘什么玩意’！” “哦，不管她是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玩意，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学委，原本我这里应该有一个女朋友了，但因为你的缘故，我没了女朋友，你说该怎么办？”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她弱弱地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那要不你把你的好朋友黎琳赔我……”话说到一半，便见单马尾少女抬起头，不顾满脸的红晕，瞪着漂亮的丹凤眼，小嘴抿得紧紧的，一副“你敢再说下去试试”的威胁模样。 秦克叹了口气：“让你赔你的好朋友你又不舍得，那你只能赔上你自己了。” 宁青筠又再次慌乱地低下头，用力地摇着：“不行的不行的……我妈妈知道会生气的……” 她却没说自己会不会同意。 秦克更乐了，他忽然伸手，按在宁青筠小脸旁边的门上，像极了壁咚的情景。 宁青筠顿时有些心慌意乱，尤其是秦克凑近过来，让她心脏砰砰地乱跳，要是这坏蛋亲……亲下来怎么办？ 秦克却没轻举妄动，他留意到女孩的手无意识地挡在身前，这是一种未做好心理准备的紧张与怯懦表现。 他怎么舍得吓着她，让她有半分的不乐意？ 秦克只是笑眯眯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我就想问问，我和你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宁青筠在他极具侵略的目光中可爱地怂成一团，弱弱道：“好……好朋友关系，可以吗？” 秦克一脸的不满意：“就这？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宁青筠声音更小了，毫无底气：“要不……最好的朋友？” “哦，我这就出去大喊一声‘刚才都是误会，我和宁青筠同学只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我们清清白白，日月可鉴！那个何什么玩意，你先别跑，咱们把未完成的对话完成’，所以，学委你先学习，我去去就回，拜拜。” 秦克刚要起身，但手被少女握得紧紧的，少女瞪着漂亮的丹凤眼，一副无声控诉的委屈模样。 秦克露出不满的神色：“咋了，学委，你自己不当我女朋友，又不许我去找女朋友，世上没这么霸道的好朋友的吧？” 宁青筠咬着红唇，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坏蛋，你……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秦克看着她这羞涩到极点的模样，心里也砰砰直跳，学委我警告你哦，你再这样可爱，我可就亲下来了。 不过他真怕吓着了这个脸皮嫩的女孩，今天她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承受的心理压力已够大了。明天指不定还要面对怎样的风风雨雨呢。 反正她又跑不掉，逗弄逗弄得了，自己的未来老婆，自己不心疼谁心疼。 正想着，却又听宁青筠弱弱道：“我……我又不会和别的男生好……我们……我们先这样……你……你再等我一些时间……等高中毕业了……好不好……” 看着少女那通红的小脸，秦克心里暗乐，这个单纯至极点的女孩，大概还没想到，现在外面早将我们当一对了，何况我们平时的相处，除了没亲亲抱抱外，基本上就是男女朋友了呀。 他故意叹了口气：“那还好久啊……不对，我得先确定一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第二百零九章 余生请多多指教了 宁青筠抿紧红唇，连白腻的脖子都红了，怎么也不肯出声，却也没摇头否认。 “算了，谁让我是男生呢，就吃点亏吧，就这样吧。”秦克叹了口气, 一脸无奈的样子要站起来。 宁青筠红着脸抬头：“你……你要去哪？” “回去洗澡啊，我刚打完球，一身是汗的。哎，难过，原本今天应该是我拥有人生第一个女朋友的日子，现在什么都没喽，甚至一点点的补偿都没收到, 比如某个最好的朋友能亲我一下之类的。”秦克语气可怜巴巴。 等了一会，见宁青筠始终低着头，除了小手紧紧地攥紧衣角外就没半点反应，秦克摇摇头，算喽，今天收获就够大了，其余的慢慢来吧。 他正要和宁青筠告别，却见少女忽然抬起头来，白皙水嫩的小脸红得发烫，用蚊子般的小声道：“就……就……一下……” “嗯？”秦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香风袭来，感觉脸颊像是被什么柔软至极的东西碰了碰，未等他反应过来，便看到单马尾少女慌张地跑回到平时学习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还拿出课本将自己的脸蛋儿盖了起来, 一副怂到极点又可爱到极点的模样。 秦克摸了摸脸，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动人的滋味。 “学委。” 宁青筠没回话，只是把小脸埋得更低了。 “我这个很懒。所以认定了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再换了。不过我很庆幸, 我的青春和未来里，都只有一个你。回见喽！” 他哼着曲儿，迈着欢乐的步子，打开旧美术室的门走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旧美术室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宁青筠这才偷偷抬起头来，看向秦克消失之处，目光柔柔的透着甜蜜。 坏蛋，什么嘛，就不能好好地说一句喜欢我吗？ 好会儿，她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散去，也恢复了冷静。 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还有傍晚时拉着那坏蛋走过整个校园的事，她就又是慌张又是甜蜜，更有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老师和同学们反应的不安。 她忍不住重新站起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能看到夕阳的余晖下，秦克正快步离去的背影。 秦克脚步轻松，还带着一如以往的懒散，仿佛根本就没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放在心上。 不过还是能看得出他非常的高兴。 宁青筠的心里也慢慢涌起了羞涩的甜蜜。 她清楚得起，不管自己嘴里怎么说，不管两人是“好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她在心里已将这坏蛋当成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豁出去地亲上那么一下。 那可是她的初吻。 而且她更知道，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这坏蛋都不可能再离开她的心里。 雪人会融化，但回忆永存，情意永在。 她再次下定了决心，不管接下来有怎样的狂风暴雨，有怎样的阻力，自己都要与那家伙，一起面对！ “所以，余生请多多指教了，坏蛋。” …… 秦克一回到男生宿舍，自然立时被男生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发问： “咦，克哥，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学委呢？” “废话，难道学委还能跟来男生宿舍不成？” “克哥，你和学委什么时候开始的？” “学委是不是正式当你女朋友了？” “哇，你们手拉手走的那一幕太美了！要不是没手机在，我都想拍下来了！” “克哥牛逼啊，我原本只服你的学习和篮球，现在我更服你追女孩的本事，学委你都能追到手，这大概比国赛考第一还难吧！” “克哥，有学委这样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当女朋友是怎样的感受？” 秦克笑笑，环视四周：“你们真想知道？” 一众男生拼命点头。 秦克嘿嘿一笑：“可是我不想说。” 男生们一怔，随即怪叫着扑了过来，对着秦克就是各种“蹂躏”……但这么一通发泄，对于秦克的所有羡慕妒忌恨，都尽数化为了祝福和敬佩。 秦克冲完澡，换过干爽的衣服，便与大群三班的男生们继续勾肩搭背奔赴食堂：“行了，兄弟们，废话不多说，今晚的晚饭和汽水我包了，管够！只求明天你们见着学委可别瞎起哄，知道没？” “哇！克哥万岁！” “收到，克哥有令，刀山火海我们都敢闯，何况是区区小事！” “以后学委就是我们嫂子，守护嫂子，人人有责，放心克哥，我们不会再任何男生接近嫂子的！” “说来我们以后继续叫学委还是改叫嫂子？” 秦克笑骂了句：“你们不怕学委瞪你们，你们就叫嫂子啊。” 三班的男生们立时怂了。他们虽然也很仰慕宁青筠，但对着宁青筠那双清冷的眸子，总会不自觉地矮上三分。 “越说越觉得克哥厉害啊，学委这样的高岭之花都能追到手，膜拜。” 说话间四班的郭亮等一众体育生也闻讯来了，场面更加热闹，不时有学生认出秦克，对着他都是各种指指点点，隐隐听到什么“宁青筠的男朋友”之类。 反正秦克走在其中，就像经历着一场盛大的人生大剧，有风花雪月，又像光芒万丈，也可能会钻迎面而来的大风大浪。 不过秦克从来都不是坐等风暴来临之人，他向来只会直接冲过去，将风浪撞碎。 何况，他从没想过让宁青筠来面对接下来可能的风风雨雨。 他只会让她看到一片艳阳天。 秦克吃完晚饭，便直接去了办公楼，推开了高二级的教师办公室，一众老师认出他来，原本有些喧哗的办公室立时安静了下来。 秦克礼貌地朝一众老师们笑笑点头，便径直来到班主任魏文萍的办公桌前，叫了声：“魏老师。” 班主任魏文萍正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的事，甚至没留意到秦克的到来，直到听到秦克的打招呼声音，才惊讶抬头，看到秦克，她的目光复杂。 秦克很光棍地拉了张椅子来，坐在魏老师面前，笑嘻嘻道：“魏老师，首先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心和教导，没有您，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当初几乎所有老师都放弃我了，只有您还不肯放弃，觉得我还能挽救。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尤其是你安排学委当我的同桌，让我近距离见识到什么是高山，才真正认真起来学习。” “我与学委吧，现在还只是很好的朋友，有点儿不当的举动，可能会在学生当中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但我可以说一句，我与学委之间，是相互帮助相互促进的良性关系，没有学委，我的文科成绩提升不了这么快，我也大言不惭一句，没有我，学委的奥数成绩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 “接下来就是物理、化学、生物竞赛了，我和学委还会这样继续相互帮忙，不断地取得更好的成绩，请魏老师放心，我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们带给您和学校的，只会是接踵而至的荣誉，而不会有任何负面的消息和新闻。” “所以，魏老师，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你所期待的事都会到来。” “最后，魏老师，你能不能笑一个，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第二百一十章 这就是他能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的缘故 魏文萍听着秦克的话，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这几个月来的回忆，心里也充满了感概。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她没亲眼所见，但光是听到宁青筠和秦克居然手拉着手，公然走在校园里，她已极为震惊与心痛的。 没想到宁青筠这样的好孩子好学生，居然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来, 不问可知定是秦克带坏的！ 难道他们不知道高中生的情感还不稳定，经济更没独立，这样的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会影响到学习吗…… 但现在秦克毫不退缩地找上门来，先是煽情，然后是举例子，接着是冷静的分析、抛出诱饵, 最后是俏皮的玩笑，让魏文萍的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 最后心头一松之余，忍不住出笑了起来，她指着秦克摇头： “你啊……脸皮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这样的话也敢对老师说。” 秦克笑嘻嘻：“魏老师是好老师，我才敢说真心话，我对于现状是非常满意的，对于我们学校也是非常满意。” 魏文萍听出他嬉皮笑脸背后的潜台词，就是别干涉我和宁青筠的现状，这自然也包括了别调整我们的座位，不要再找宁青筠说起这事……不然我就对现状不满意，对学校不满意了。 我不满意了，后面很多事情可能就会让学校不满意了。 魏文萍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清楚得很，闻副校长现在已是事实上的校长, 而且半年后就会正式转正，闻校长对这秦克和宁青筠的偏爱谁都能看得出来, 她还听说了，秦克和宁青筠在寒假进行的奥数特训, 就是闻校长找来的地点, 两个学生似乎还长期两人独处……闻校长可是宁青筠父亲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他都默许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尤其是现在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组长、老师们都眼巴巴地等着秦克和宁青筠再创奇迹，给他们带回来最好的成绩，如果自己硬是对秦克和宁青筠的事多加阻挠，这些科组长和老师们首先就不干了。 “行吧，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要公开场合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以及成绩不能退步。” 魏文萍忍了忍，没忍住，还是补充道：“还有……要将宁青筠保护好，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没公开表态支持，但最后这句话已是很明确的默许了。 对于这样认真负责的老师，秦克是真心敬佩的，他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敬了个礼：“魏老师放心，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哪天宁青筠伤心地哭了，您尽管找我算账！” 看着秦克走远的背影，魏文萍叹了口气。 她是真不愿支持学生这么早涉及感情的事。 不过啊……看着秦克表面嬉皮笑脸，实际上却极有勇气与担当的表现，魏文萍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的渣男前男友来，爱情长跑快十年了，每次问起结婚就是“再等等”“快了快了”“下次见面再说”，更过份的是无意中看到他的手机，才知道还有几个女人也叫他“亲爱滴”…… 魏文萍从此就再不相信爱情了，把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到最喜欢的教育事业上。 如果自己当初遇到的男生能像秦克这样有担当，根本不让女生忧心，就主动出面把所有的麻烦与压力都担下来解决掉，自己现在是不是已拥有了幸福的家庭以及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魏文萍叹了口气，世上没有什么如果。 不过……也难怪连宁青筠也陷了进去，这臭小子真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也笑了出来，摇头道：“秦克真不愧是秦克，胆大心细脸皮也厚，换了别人怕慌得不行了，他倒好，这样光明正大找上门来和老师谈话！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你可别说，我们樱园高中这么长的历史，也就出过这么一个秦克啊！真不知道以后这小子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我看还是期待一下他再创造出什么奇迹来更好吧。” “也是，国赛第一以及宁青筠这么难搞定的事，他都手到擒来，啧啧，我越来越期待他未来的成就了。” “我瞧这也是好事，你不知道，学校里各个年级的很多女生都偷偷给秦克写情书，这下好了，清静了，‘牺牲’宁青筠一个，可是换回了全校女生们的安心学习，哈哈……” 这话风趣，老师们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魏文萍也不禁菀尔，心想这秦克，不管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总会给人带来欢乐与轻松，而不是麻烦和头疼。 大概，这就是他能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的缘故吧。 …… 秦克自然听不到办公室里的谈笑，不过还是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说笑声，他嘴角勾起，知道起码老师们是不会再给宁青筠增加任何压力了，同班同学里的男生们也搞定了，女生们的话，托黎琳打个招呼，班里的女生们多半还是会卖自己一个面子的。 秦克又到闻校长和老郑那里转了转，坐了会，至于聊了些什么就不用提了，反正秦克离开闻校长的办公室里，手里居然多了罐上好的红茶，还有闻校长的笑骂声道：“臭小子，我家里都要做好饭了，你还耽误我的时间，不说了，下次你带着宁青筠到我家里来，亲自给你婶婶解释清楚，不然我的耳朵又要受罪了……” 搞定了一切，秦克找了个同班同学，让代为通知下，今天的小课堂暂停一次，才施施然地回到旧美术室。 推开大门，里面灯光柔和，安然静谧，单马尾少女正坐在她的座位上低头看着书，熟悉的平静气氛，与刚才外面的“风风雨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是秦克来了，少女有些紧张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小脸却不自觉便红了，她赶紧收回了视线，将目光放回到书本上。 秦克有种回归了最幸福日常的感触，他轻轻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宁青筠旁边，笑道：“早啊，学委。” “早……哦不对，现在是傍晚了，要说晚上好。”宁青筠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害羞地稍稍向墙那边挪了挪。 秦克笑笑，也没欺负她，这样的时候，让宁青筠慢慢消化接受两人关系的新变化，才是最合适的。 毕竟这个是脸皮嫩，又喜静不喜动的女孩。 不过留意到宁青筠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有点心不在焉，秦克想了想，放下了纸和笔，向自己的同桌伸出手。 宁青筠一怔，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小脸红红地伸出小手，乖乖地与他握在一起。 “走，学委，我们到外面走走。” “嗯？”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样的女孩，我怎能不珍惜一辈子？ 宁青筠有些惊讶，但秦克轻轻一拉，她便温顺地站了起来。 秦克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与欢乐。 谁会想得到平时傲娇清冷的学委，在他面前是这样温柔而乖巧？ 但刚刚拉宁青筠起来，秦克忽然想起一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傍晚事情有点多，差点忘记了正事, 我的书包里有给你打包的晚饭，你多半还没吃饭吧，噢对了，我先看看还热不热。” 秦克让宁青筠重新坐下，然后打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保温袋包得好好的饭盒。 这正是上学期寒假前，宁青筠在旧美术室进行奥数特训，秦克每天替她去食堂打包饭菜时用的。 “还好，是热的，你先吃饭吧。” 秦克将饭盒放到宁青筠的面前，见宁青筠怔怔地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宁青筠小脸一红，收回视线，心里生出一阵甜意。 从秦克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想着各种心事，加上怕被人指指点点，都没想起去吃饭的事，可秦克偏偏想到了，还细心地替她打包了饭菜。 这个家伙……对自己真是好得没话说。 宁青筠再次对自己下午做出的、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感觉无比的庆幸。 因为只要一想到这坏蛋被别的女孩抢走，然后这样对别的女孩好，她就有种要难过得要哭的冲动。 她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却见秦克就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着自己，不由小脸发烫：“你……你看着我干嘛。” 秦克叹了口气, 问道：“你知道你吃饭的样子像什么吗？” 宁青筠一怔，难道自己吃饭的样子很不雅吗？应该不会呀……自己已吃得很淑女了，嘴边应该也没沾着米粒之类。她忐忑道：“像什么？” 秦克嘿嘿一笑：“像地球引力一样吸引着我。” “胡说八道……”宁青筠的心一甜, 这家伙现在说话是不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样的话居然都敢当面说了…… 不过……真的很甜，比吃了蜜糖还甜。 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吗？ 一想到“恋爱”二字，宁青筠立时害羞地收回视线，低头吃饭，不敢再看秦克。 “学委。” “嗯？” “你知道吗，我很久以前，见过一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女孩。” 宁青筠秀眉挑了挑，捏着筷子的小手无意识地加了力气，表面却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谁呀？” “就是高一初次见到你的时候。” 宁青筠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她用小拳头轻捶了这坏家伙一下：“你能不能别总说这样的话……让我好好吃饭。”不然总觉得饭菜没放盐，全放糖了。 秦克笑笑，打开习题本，开始给宁青筠写晚上奥数学习要用到的题目。 宁青筠很快就吃完饭，跑去把饭盒冲洗得干干净净，又用纸巾擦干，递还给秦克：“谢谢……” 秦克接过，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了碰。 宁青筠心脏砰砰地跳了跳，明明都已慢慢习惯了与这家伙手拉着手的接触，可不知道为何，此时光是手指轻轻碰触，心里便涌起大片的害羞。大概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看似没变，实际上却是发生了质的变化？ 秦克收起饭盒，伸手就拉住了宁青筠的小手：“走，我们到外外走走，也算是让你消消食。” 一离开旧美术室，宁青筠的小脸就有些绷紧，仿佛离窝的小鸟，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暴风骤雨，下意识地握紧了秦克的大手。 幸好秦克只是拉着她在旧美术室外面的走廊里缓缓散步。 秦克握着少女柔软滑腻的小手，自然能清晰地察觉到她有些紧张的心情。 秦克却没问也没说什么“你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吗”“你不用怕”之类空白无力的话，只是露出平时的笑空，指着远处的学生问道：“学委，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离上晚自习课还有十分钟左右，从走廊往下看，还是能看到远处的校道上不少学生走动。 路灯昏黄地洒下，可以看到他们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在传播着什么消息，说的一方神秘，听的一方震惊。 “不知道。”宁青筠红着脸摇摇头，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学生一定是在说着她和秦克的事情，毕竟无论她还是秦克，都是学校里的大名人，现在还出现了这么一档子的事，估计不到一个晚上，整个学校从老师到学生全都知道了。 秦克笑笑，又换了另一个话题：“学委，你初中时，学校里是不是有些极张扬、极有名气的人，做过一些很张扬、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宁青筠点了点头，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自然也有一些风云人物，事实她在初中时一样也算是风云人物之一。 “那现在他们在哪里，在做着什么？” 宁青筠一怔：“不……不知道，没怎么听说了。” “你看，就算是在同一个城市，不过是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便不再有什么交集了，当初震撼全校的大事，现在也顶多只会成为回忆往事时，不经意想起来的一件小事罢了。” 秦克没停下脚步，他轻轻地握住少女的小手，拉着她缓步而行。 “现在你看到的这些你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在高中毕业后多半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顶多也就几个特别熟的同学，能成为接下来十年、二十年的朋友。” “但即便是这样的老朋友，也会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家庭，高中里发生过的、曾以为天大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件在同学聚会时才会偶尔想起的小小往事罢了。” “我爸当年从CBA里退役，也引起过很大的轰动，毕竟他当年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篮球运动员，是唯一一个身高未达一米九，却能每每出现在首发阵容里的正式球员。但即使曾这样显赫的他，退役十几年后，除了往日的队友偶尔还有联系，谁还记得他？谁还关注他？谁还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人生就是这样，做了就做了，不留遗憾，不必在意这些未来注定会走散的人的议论，因为最终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些人，而是我啊。” 秦克停下脚步，凝视着自己的女孩：“学委，今天你的勇敢表现，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今天的事情，我一辈子珍藏在心里的。我永远不会忘记，有这样一个女孩，明明她很怕流言蜚语，也很怕被人误会传些有的没的的话，可是为了我，她却永远地伸出手，拉着我走遍了整个校园。” 秦克轻轻地握住少女的小手，将它放到自己的双手之中捂住。 “这样的女孩，我怎能不珍惜一辈子？” 少女小脸绯红，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但眸子里分明透着柔柔而甜蜜的光芒，心里的忐忑与不安，奇迹般便在秦克的语话声中消散。 “至于学校这边，你更不是用担心，我已处理好了，包括魏老师在内，没人会因为这件事给你投注来什么奇怪的眼光，更不会有任何的处分落下来。魏老师还要让我好好保护你，不能让你伤心，不能让你难过……” 宁青筠心里最后的一点畏缩与不安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惊喜地抬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明天你看到魏老师就知道了，你信不信，她一定会表现出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字不提，也不会再提给我和你调整座位的事。到高三毕业为止，我和你都会是同桌。” 宁青筠不由定定地看着秦克，目光越来越柔，越来越暖。 这个家伙……刚才离开了这么会，不只给我带了饭菜，还去办理了这么多事情吗？而且全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了？ 明明……明明我都做好准备，会和你一起被叫到办公室挨批了…… 你这样……你这样……会让我……会让我…… 宁青筠的眸子里慢慢地浮起一层水雾，她轻咬着红唇，努力压抑着心里涌起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因为刚才的一瞬间，她居然想踮起脚尖，亲这坏蛋一下。 不行的，不行的，现在我们还只是“最好的朋友”……在高中毕业前，都不可以的，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宁青筠重新低下头，握着秦克的手儿却不禁多了几分的温柔与亲近。 看到少女羞怯的心慌模样，秦克笑了，伸手揉揉少女的秀发，温柔的感觉从指点里穿过的发丝，传入少女的心中： “学委，你完全可以再自信点，抬起头来，你可是‘宁青筠’，而我也是‘秦克’啊，我们俩的名字还在校门口的上空飘扬着。记得我曾说过的话不？我们只要不杀人放火，不把学校炸了，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老师敢给我们甩脸色，甚至我们给他们甩脸色，他们也只能赔笑受着。” 听着秦克那嚣张的声音，少女忍不住噗哧一笑，抬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坏蛋，能不能别这么嚣张跋扈，整天都没个正形……我妈妈见着你肯定不会喜欢。”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的论文登出来了 “我们不过只是‘最好的朋友’嘛，你妈妈不喜欢也无所谓喽。还是说学委你在为将来做准备了？” “才……才没有。”宁青筠被说中心事，小脸胀得通红，心慌慌地再次低下头。 秦克微微一笑，坚定道：“我一定会让你妈妈也认可我的，放心吧。”他看着天边最后一丝的残阳余晖没入黑暗，眼睛却闪闪发光。 “我和你的未来, 一定会像初升的太阳，光彩而夺目！” 偷看着秦克自信的侧脸，宁青筠嘴角不知不觉间就翘起了一抹笑意，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份外的温柔，还带某一丝难掩的敬佩。 别看她嘴里总是批评秦克嚣张又张扬，可每当看到这样自信满满的秦克, 她就觉得心跳得特别快。 女孩子本来都会崇拜比自己厉害的男生, 宁青筠也不例外，只是她从没遇到过比自己更厉害，值得自己仰视的男生而已。 秦克是第一个。 这坏蛋在理科方面简直是超一流天才级别，让她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跟在后面，这还是秦克不断地停下来，拉着她向前跑的结果了。 而且除了理科外，秦克在很多处事上也特别厉害，比如今天的事，她都做好准备一起挨批了，秦克却不过是出去转了圈，就回来告诉她一切的风雨都已消散，明天又会是艳阳天。 这种被人细心呵护、用心疼爱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哪怕坚强独立如宁青筠，都有种沉溺其中的幸福感。 …… 当天晚自习的结束后，秦克依然将宁青筠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依然一如往常, 在快到女生宿舍门口前便主动松开了她的小手，并没有因为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了某种默契的变化而显得多么的情意绵绵。 他只是轻轻一笑，见四周没人，伸手飞快地揉了揉少女的秀发：“回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宁青筠这样说着，却没动。 “你怎么不上去？” 宁青筠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头：“你先走。” 秦克眨眨眼：“不行，我要看着你上去。你该不会是不舍得和我分开吧？” 宁青筠小脸一红，转身便飞快地跑了进去，可进入女生宿舍后，却还是忍不住又回过头来。 秦克一直就站在原地，朝她笑着挥挥手。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快步走了上楼。 但上到她宿舍所在的楼层，又忍不住再次往下看，见秦克居然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这边，不由心中一甜，朝他挥了挥手，才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宿舍中。 这就是所谓的依依惜别吗？ 宁青筠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心绪，有些撩人，又有些甜蜜。 一走进去，同宿舍的几个女生立时将她围了起来。 宁青筠脸上的红晕未消，黎琳贼兮兮道：“青筠，我代表303全体成员，向你提问，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青筠快说快说，你什么时候就和秦克在一起的？” “就是就是，他怎么追的你？我就不信是你追的他！” “放心吧，青筠，以后我们会帮你盯着别的女生，不让她们接近秦克的！” “你就快点说嘛，我们很好奇，说一点点也好，我们就想知道，秦克是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追到咱们青筠这样超级优秀的女孩！” 黎琳却一拍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哦，在这之前，我们得表扬你，青筠你做得好！咱们班里的班草，差点被别班的女生勾走了，还是你出手得及时，不然我们高二三班女生们的脸，都要丢光啦！” “青筠好样的！”其余几个女生也笑着竖起了拇指。 如果是往日那高冷、不怎么和同宿舍女生说话的宁青筠，大概除了黎琳外，别的女生都不太敢和她亲近，更别说这样像好朋友一样开玩笑了。 不知不觉间，宁青筠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 宁青筠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改变的契机，似乎也是因为那个坏蛋的影响，让自己慢慢没那么孤僻，也没那么内向，慢慢学会怎样与人相处了。 此时面对室友们的调侃与玩笑，宁青筠心里有些害羞，却更多的是一种放松。 没有人阴阳怪气地嘲讽她“你不是高岭之花嘛，说过高中只会学习嘛”，也没有异样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更没人因而排斥她。 反倒是变着花样的亲近与支持。 可以说，秦克不只是帮着她站到了国赛的领奖台上，让她的爸妈看到了她最优秀的一面，更让她四周的世界，温柔以待。 这一刻，宁青筠忽然很想打开那本已很久没在上面新增过内容的“奥特曼笔记本”，在上面写上这么一句：“感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我将为你准备好一生一世。” …… 秦克与宁青筠牵手事件引起的骚动，当然没这么快能平息，但学校没任何反应，班主任没任何表示，班里的同学们也只是投来祝福的目光，连调侃都没，终于让宁青筠绷紧的小脸放松了下来，至于那些不认识的同学，正如秦克所说，不过是路人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她的小脸上开始泛起淡淡的微笑，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拒人千里，与班里的同学也有了与学习无关的交谈。 而这个脸皮特别嫩的女孩，与秦克在班里，依然一如往常，并没什么亲密的接触，只是下课时会主动地和秦克说话，以及露出甜甜的、足以让所有人感觉惊艳的漂亮笑容了。 男生们都不由感叹，以前就觉得高冷的学委漂亮，可现在这样露出笑容的学委，才是真的美得冒泡啊！ 不过男生们也就在心里感到惊艳，都没敢多看，这可是咱们克哥的女朋友！ 时间眨眼间就过了两天，似乎一切都重新走上了正轨，揭开了新的一页，这一天的早上，意外却出现了。 这天早上，还在上着语文课期间，老郑急匆匆地来到高二三班的课室，朝魏文萍歉然点点头，便对秦克招招手：“秦克，你过来一趟。” 秦克见宁青筠投来关切的目光，朝她笑笑示意她放心，便起身随老郑离开。 “郑老师，怎么了？” 老郑眉头紧锁：“你是不是投了篇论文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 “对。” “你这小子……哎，最新一期的《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发行了，你的论文登出来了。” 秦克心中一喜，成了，看来系统的任务可以完成了！ 但见老郑脸带忧色，便奇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老郑叹道：“你随我来，我给你看看就知道了。现在网上为了你这事，已吵翻天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巨大的争议 秦克随老郑来到闻校长的办公室，闻建钊神色也有些严肃，他的电脑屏幕上，此时正显示着一个网页——“高中生在顶级核心期刊发表专业的学术论文，是炒作作秀，还是别有内幕？” 文章没提及论文是什么内容，只是罗列了该期刊近两年来发表过的论文数据, 六成是研究生论文，三成是博士生论文，只有一成是本科生的论文。 而且本科生的论文，清一色全是清北两所最顶级大学、大四的数学专业本科生撰写的，而且都带通讯作者与第一作者，也就是有导师指导着写的。 “笔者不是数学专业的，看不懂这论文有何高明之处，但细查之后, 发现，这篇高中生的论文没有注明通讯作者，只有第一作者，这意味着论文并没有指导老师，是他一人所写，这可是清北大学大四的顶尖数学学霸也没做到的事。” 文章最后提出尖锐的质疑：“一个高中生，从没上过任何本科的课程，光靠自学就能达到这样的凌驾于清北大学顶尖数学学霸的水平？” “到底是期刊为了蹭热度放宽了标准，还是这论文本身就有猫腻？ “而且笔者留意到，这论文是‘主编署名推荐’，也就是没能通过常规的期刊专家组集体审议，而是由主编坚持一定要发表出来的。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这篇文章很有煽动力，并没点名说出是哪本期刊哪个学生，但关键字很多，什么坚守了百年“只收在读大学生论文”的顶级期刊, 什么现在全国最有名气的高中生学神, 一下子就勾起了无数的好奇心与关注。 闻校长切换了另一个页面, 这是围脖的热搜界面。 “高中生发表本科生顶尖水平的学术论文” “秦神到底是真神还是假神” “期刊为高中学神打破百年收稿规矩” 秦克：“……” 有没有搞错, 自己随便写了篇论文，打算发表下完成系统任务，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与争议？ 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新闻界自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什么事都敢乱猜测？ 秦克随便点开一个热搜，果然看到有发表了他那篇论文的截图。 上面已开始有所谓的专家跳出来了，多数都是肯定了论文的学术价值，却又对一个高中生，哪怕是高中奥数的国赛冠军，居然能写出如此高水准的学术论文表示质疑。 许多本科生也大感受到了侮辱，跳出来各种冷嘲热讽： “原来百年规矩是说破就能破的。” “《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有多难上？我清木大四的，我班里六个数学学霸，全国建模大赛拿国一那种，只有两个成功在上面发表过论文！高中生可以？呵呵哒！” “《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曾是我心中的神，虐我千百遍，我曾待它如初恋，哎，没想到它居然堕落至此！” “呵，感觉我这四年白学了，居然连一个高中生的论文都看不懂（狗头保命）” “我这四年来绞尽脑汁想发表一篇学术论文保研而不可得，现在才发现，是缺乏明星效应啊。” “人家秦神是创造了奥数国赛百年新纪录的学神，哈，感觉有人要造神（狗头）” “研一的数学狗表示，这论文水平很可以，我自己一个人铁定也写不出来，不过有导师详细指点，倒有点可能。高中生自学微积分能写出这水平的论文，我就呵呵了。我打赌五毛，九成九是故意隐瞒了通讯作者，甚至整篇都是代笔！” 而那些不嫌事大的吃瓜网友更是推波助澜： “吃瓜群众表示一脸的懵逼，但根据惯例，深挖下去多半是期刊道歉，主编辞职，然后是孩子还小不懂事大家不要揪住不放了云云……” “呵呵，查查这秦克和主编的关系，就不会有什么耐人寻味了……” 闻建钊也在看着这些评论，他神色凝重道：“秦克啊，你这论文真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秦克一边听着耳边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一边点头道：“是啊，宁青筠和施教授只是帮忙修改了个别字眼的描写，以及协助排版。” 闻建钊松了口气：“行，只要是你的真材实学就行，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相信你！” 他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神色放松了许多。只是这论文真是秦克写的，秦克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老郑忍不住问道：“秦克，你这论文怎么会选择投给《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你哪怕是投给《数学研究与探索》这样对供稿者身份没要求的第二线核心期刊，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秦克不好说是施教授的建议，毕竟他也侧向于过稿时间更短些的《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 按施教授的说法，《数学研究与探索》因为对供稿者的身份没要求，相应收到的稿子会特别多，审核过稿的时间漫长，快得三五个月，迟则一年半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秦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在哪发表不是发表？自然不愿等那么久。 何况这也是机缘巧合吧，如果不是《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肖茂刚好到了远州，秦克这论文大概在初审环节就因身份问题被否了，然后他多半就会转投《数学研究与探索》或者别的学术期刊了。 秦克简单地说了肖茂来远州之事。 闻建钊点头道：“《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事我们没法子管，我们学校这边会出个声明，力挺你。你也注意点，尽量不要接受记者们的私下采访，也不要发表什么过激的言论，我们这边会妥善处理的。” “好的。”正如他劝解宁青筠的话一样，秦克确实也没真将网上的言论放在心上，反正网上陌生人的怀疑与猜测又不会影响到在学校里的他。 他只是有些好奇道：“闻校长，什么叫‘主编署名推荐’？” “这是一些期刊里的惯例，主编级别才拥有的特权，以不经过专家组的审议通过，就指名发表某篇论文，并对论文的质量负全责，一旦论文作假或者学术水平不够，他会受到极大的牵连。这是为了给主编们一个慧眼识珠的权利。听说每个主编一年只有一次这样的使用特权机会。” 秦克原本无所谓的轻松笑容慢慢敛起：“您的意思是……肖茂主编，这是将他的前途与名声都押在我这篇论文里？” 闻建钊点了点头，疑惑道：“不知道他哪来的魄力与信心，，明知可能会引起巨大争议，却依然赌上这一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想给予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声援 （上一章老墨重新精修过，读起来应该会舒爽多了，昨晚码得太晚太困，有些细节没处理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爽感，以后尽量避规，望见谅。） 秦克沉默了。 看着他的表情, 闻建钊有些紧张起来，他可是听过秦克在国赛之间那《挑战书》的事，这孩子重情重义，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他忙道：“秦克，你只是投了篇稿子，肖茂主编到底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发表你的论文还没弄清楚，你可别乱来……” 老郑忽然“咦”了声道：“《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不久前发表了一则官方通告！” 他操作着电脑打开页面，闻校长和秦克立时便看到围脖《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官方号里发表的一则最新声明。 不过诡异的是, 官方账号的原话里透出的态度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以下图片为本期刊副主编肖茂先生的亲笔手写函，应他本人的要求发布，只代表他本人的态度，与本刊的立场无关。敬请广大读者朋友留意。” 然后下面是拍照的图片。 “各位好，我叫肖茂，现在是《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也是最新一期期刊上那篇《证明带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分数阶微分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多解性》的署名推荐编辑。现在网上很多猜测与质疑。我在这里逐一回应解释下。” “第一，很多人怀疑我与论文作者秦克是否有什么亲属、师生关系，或者有什么内幕交易。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一句，没有！” “我第一次听到‘秦克’这个名字，大概不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早，因为我也是在今年2月11日，奥数国赛的颁奖典礼现场直播中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天才高中生, 说实话, 我对这孩子颇有些好感, 因为他在直播的言行, 使我看到了与当前数学界绝不一样的‘勃勃生机’、‘敢闯敢干’。” “然后在不久后的2月22日，因为我休假到远州大学拜访老朋友吴磊……” “不瞒大家说，当我听到施教授居然要举荐秦克的论文时，我第一反应是反感和失望，以为名声向来极佳的施教授为了推自己弟子上‘神坛’，有些掉人品了。然后我细细看过这篇论文，发现质量非常高，不比任何一个顶尖一流名牌大学的大四数学专业本科生差，最让我震惊的是，据施教授所说，这篇论文是秦克一个人写的，他只是帮助进行了个别不当的用词调整……” “为了印证施教授的说法，我针对论文，以及论文外的微积分知识，对秦克进行了长达十分钟考究，最终不得不相信了，原来世上真有超级天才的存在，秦克通过自学掌握的微积分知识，不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学生差……” “我在这里提供一个链接，里面是电话录音，是我刊的责编在初审时，通过电话联系秦克，进行学术水平核实通话，可作佐证。” “我之所以执意要替秦克发表这样的论文，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就是不愿看到秦克这样的才华被埋没。现在他被称为‘奥数天才’，但我认为‘奥数天才’不足以形容他的真实天赋，他应该称之为‘最顶级的数学天才’才对。我虽然与秦克只有一面之缘，但秦克表现出来的天才一面，让我坚信，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既然秦克有这样的才华，能写出这样的论文，人品我也很是欣赏，那为什么我不帮帮他，让他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我们数学界近十年来成绩每况愈下，山头林立，人人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小利益，明争暗斗，真正的学术层面则是死气沉沉，多少有识之士想要改变，却无力回天。现在出了这么一个有个性、敢于出声、敢于打破陈规陋习的‘数学新星’，我为什么不帮帮他，让他更早地绽放出耀眼的光明？这样的光明，或者会给我们的数学界，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第二就是我对《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现状非常忧心，固步自封、盲目傲慢，恪守所谓的‘百年规矩’，不肯作出任何改变，反以‘传统’为荣……” “我始终认为，一本学术期刊的生命线是论文的质量，除此之外一切条件都可以退居二线，包括投稿者的身份、学历、名声……” “如果这次的论文事件能学术界与社会各界认可，我会将之作为提请《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改革的依据，如果社会各界不认可，我将自动辞职……” “另外，这次强行发表秦克的论文，是我一人不顾反对，坚决而为，与《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杂志社及秦克本人无关。尤其是秦克，他只是写了篇论文，然后投稿而已，请不要对他进行任何的攻击。” “最后，非常感谢期刊的总编和主编，以极大的胸襟与魄力，同意给了我这极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发声’机会。我愿对我上面所说的一切负责，如果有任何虚假，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肖茂，20XX年3月19日” 这则官方通告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但此时下面的回复已达数千条之多，可见这次论文事件引起了多大的关注。 第一条回复是《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里几个四五十岁专家的简短声明，表示支持肖主编的观点，并愿以个人身份，对论文的质量负责，附图是五个专家的签名。 其余就全是网友的回复，有认可点赞的，也怀疑嘲讽的，基本上各占了一半，肖茂是彻底站到这次事件的风口浪尖，将大部分火力全吸引了过去。 不少自媒体和所谓的专家学者也开始了“表演”，更一步将水搞浑搞浊。 而攻击肖茂的，基本上都围绕到了攻击他对秦克的评价上，认为区区一个高中生，就算在奥数国赛里取得了奇迹般的成绩，可当得起这样高的赞誉吗？ 由此而否定了肖茂的其余所有观点，称之为“哗众取宠”，为了搏名声，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什么牛都敢吹出来。 秦克一言不发，慢慢地看罢这些评论，然后看向闻校长。 “闻校长，我想先让樱园私立高中的围脖账号发个通知，告知下，今晚我会在B站开一场直播。哦，当然到时也得借用樱园私立高中的B站官方账号，来开这次的直播，毕竟我的账号未经过实名认证。” “直播？”闻建钊和老郑都紧张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肖主编的观点挺对的，想给予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声援。比如……” 秦克轻轻一笑，就像说着什么无关轻重的小事般道：“在直播里，挑战挑战那些嚷嚷得最凶的本科生以及所谓的专家学者们！” 第二百二十五章 秦克的直播通知 京城科技大学的大三学生林超文，是中午时才留意到这个网上吵翻天的“论文事件”的，他当时还在大学校园的食堂吃饭，惯性地边刷围脖边扒饭。 看到这个热搜他大感兴趣，点了进去，结果看到一半时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句“卧槽”，然后把筷子一放, 扯着旁边的几个好友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坐飞机去远州旅行时、一起拍过合照的秦克？” “秦克？奥数的高中学神嘛，当然记得。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围脖上的最新热搜？” “没呢，昨晚做实验都快熬通宵了，你看看我像是有时间看热搜的样子吗？” “超文，你别废话了，到底是什么事？与秦克有关？” 林超文把手机放到几个好友面前：“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们在飞机上, 听秦克和他的老师说起要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发表微积分论文的事吧？他真的在上面发出来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啊, 国内数学方面最顶级的核心期刊了！” “就是啊，他当时不是好像还没开始写嘛？这么快就写好投稿还发出来了？太有速度了吧！” “卧槽，‘高中生发表本科生顶尖水平的学术论文’？看来是真的了！秦神V5啊！让我等本科生实在汗颜，不愧是秦神，我这回是彻底服了。我们学校怕一年多来没学生能在上面发表过论文了吧？” 林超文叹道：“发表是发表了，不过也引起了无数的争议，现在网上争议主要在于《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为了秦克打破百年收稿规定合不合适，以及秦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如此高深的微积分水平，能写出这篇论文。” “呃……似乎也不怪网友们怀疑，如果我们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相信。当天我们不是发了朋友圈和围脖嘛，咱们学校里的同学看到了也是各种怀疑。” “不过秦克确确实实有这样的水平啊，当时我们不是听着那两个教授模样的老师提问，秦克都秒答，而且整个论文的思路都很清晰。” “咦，连续几条热搜都是有关这次论文事件, 好火爆啊。喂喂, 我看到有个主编发的声明了。” 林超文等几人一边匆匆吃饭，一边细看整个事件。 “哎, 这个肖主编挺有意思挺有魄力啊, 我给他点了个赞。” “不过现在两派吵得很激烈啊。”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秦克人不错啊，没什么架子，和我们拍合照一点也没推托，更没什么傲气，我对他挺有好感的。” 林超文提议道：“要不我们把所见所闻都写出来，发到围脖上吧，正好当天我们有发过朋友圈和围脖，都截图作为证据，起码有我们这些人证在，网上对于秦克的质疑会少点。” “行，就这么干！秦克对我们仗义，我们也得讲回义气！” 大学生向来最是容易情绪上头，当下说干就干，很快就各自发了围脖，还@了几个主流的媒体号。 刚刚忙完，便听到四周有个学生叫道：“这个秦克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居然说在直播里要与全国所有的本科生交流高等代数、几何学、数学分析和概率论这四门学科的知识？” 咦？别的学生也在关注这次的事件？ 林超文等人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并不奇怪，现在本科生除了日常考试外，最为重视的就是论文发表，尤其是有志于考研的，都整天绞尽脑汁来写论文，以期能发表。 SCI就不敢想了，能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已是他们最大的目标和梦想。 现在一个高中生居然轻松就做到了他们拼尽全力也难以达成的目标，又怎能不引起轰动和酸溜溜的质疑？ 不过话说回来，秦克的直播又是怎么回事？ 林超文等人赶紧重新坐下，刷新下围脖，果然看到一个热搜“秦克的直播通知”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蹿升上来，大有抢占热搜榜榜首的势头。 他们飞快点开热搜，却发现是“樱园私立高中”官方认证账号发表的一则声明，以及一则通知。 声明内容言简意赅，基本就是在这次网络热议事件中力撑秦克，认为秦克勤于自学，数学天赋过人，确实有发表该学术论文的实力，并保留任何针对秦克同学进行告谣、人身攻击的言论追诉权利云云。 一个学校能以这样强硬的态度来支持自己的学生，可见秦克在这所高中是受到何等的重视和认可。 而下面却是直播通知，今晚晚上八点至十点，秦克将针对本次论文事件进行直播回应，欢迎全国各大高校任何质疑他这篇论文学术水平，或者对他本人学术水平持有怀疑态度的大学生或者专家学者前来与他“当面”交流。 交流的内容不限于微积分，还包括高等代数、几何学、概率论这三门大学基础理论学科，只要是在本科范围内的任何知识点，秦克都很乐意交流切磋。 直播通知里的文字很是客气与谦逊，还文绉绉的，不太像是高中生的口吻，更像是樱园高中的语文老师反复琢磨字句后才发出来的。 里面有内容却霸气无比。 一个高中生，居然大言不惭地要与全国各大高校的本科生，交流高等代数、几何学、数学分析和概率论这四门学科的知识？ 而且这态度，分明就是摆下擂台，接受来自各方的挑战！ 秦克是不是疯了？ 哪怕是清木、北燕大学里数学专业本科生里最厉害的数学学霸，怕都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吧？ 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四大基础理论学科，哪怕是数学学霸，也不可能四科都样样精通！ 最不可思议的是，就算秦克要胡闹，这樱园私立高中又怎会跟着胡闹？ 居然以官方账号来发这样的通知，简直是……简直就是无条件支持秦克！ 万一秦克在直播中被人问倒，或者回答出现了漏洞被人揪住不放，那不但对于秦克本人来说是一场笑话闹剧、名气大损，连樱园私立高中也会沦为笑柄！ 难道这樱园高中的校长对秦克就这么有信心？ 林超文等人面面相觑。 一个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秦克该不会真的四门基础学科都自学完了吧？” “难以置信……” “但从我们在飞机上与秦克的短暂接触来看，他不像是口出狂言、胡乱逞强吹牛的人啊。” “说实话，我有点期待秦克再创造出什么新的奇迹来。”林超文回忆想在飞机上的一幕幕，笑道：“不管了，今晚我的实验也不做了，准时登陆B站，我要亲眼看看秦克怎么迎战全国的大学生！” “同意，就这么干！最不济，咱们也可以给他加加油鼓鼓劲！”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学委，我们就再次并肩而战！ 下午，樱园私立高中的紧急会议还在进行中。 已退居二线准备养老的校长王圆，以及另外几个副校长，学校里的行政机构的主任、科组长等等全集列席会议，还额外邀请了来自远州大学的施存远教授、华海理工大学的林海波教授作为学术顾问，出席本次会议。 议题自然是针对秦克这次论文事件的持续发酵以及学校的应对是否得当。 其实其余几个副校长对于闻建钊力排众议，居然同意了秦克的要求, 用官方账号发表了那样的直播通知颇为微辞，连校长王圆心里都没底。 这次秦克如果能熬过去，自然是海阔天空，连樱园私立高中也会名扬全国，更会给人一种敢于相信学生、敢于维护学生的正面形象，彻底扭转外界对于樱园私立高中“固步自封”、“暮气沉沉”的负面印象。 可这直播的内容太过夸张，居然秦克要以一人之人, 面对全国所有高校大学生与专家学者们的诘问？ 而且还是大学本科的四大基础学科！ 在场这么多资深的数学老师，也没一个有这样的底气与魄力, 看看他们低声交头接耳、脸色凝重、有些还不住地摇头的神色就知道了， 王圆叹道：“建钊，你说说，这事到底……” 闻建钊神色却是所有人当中最轻松的，不过他也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此刻他能深切体会到肖茂主编发布那则亲笔函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次秦克的事件对他来说同样是机遇与压力并存。 他同样是将所有的前途都押到了秦克身上。 没法子，现在樱园私立高中虽然因为秦克、宁青筠而名气急升，大有重回昔日荣光甚至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但远州各界、尤其是教育界，酸话怪话也很多，认为樱园私立高中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秦克和宁青筠两个天才高中生罢了，学校并身并无进步，依然是那样的僵化、老迈、保守, 与澄空等几所不断改革、锐意进取的学校差距颇远。 闻建钊现在事实上接手了樱园私立高中，也再次深切地意识到改革的阻力是何等庞大。 樱园私立高中整体的气氛还是王圆时代的小心谨慎、温和保守，哪怕收益巨大, 也不愿冒什么风险。 闻建钊这次无条件支持秦克，就是为了给所有人上一堂生动的课, 告诉他们什么叫敢闯敢拼才会赢，什么叫做迎风破浪的大魄力！ 改革才能进步，只有敢于大刀阔斧的改革，适应当前的局势，才能让樱园私立高中真正迈入到高速发展的时代，而不是一旦秦克和宁青筠在一年半后毕业，樱园私立高中就迅速打回原形，照样继续落后、退步、滑向二流高中！ 闻建钊想到这里，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他沉声道：“王校长，在座的各位同事，老师们，秦克的这次直播决定，是我经过慎重考虑才同意下来的，在这之前，我联系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过来，对秦克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学术交流，两位老教授都认为秦克已完成了这门大学学科的自学，而且掌握的程度非常深，不会比他们在带的任何一个研究生差。” “所以，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秦克。” “我也认同秦克的观点，针对质疑，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任何的回避都是怯懦的表现，既然秦克有这样的自信与实力，为什么我们不能堂堂地站出来，以事实来回应所有的质疑？” “真金不怕洪炉火，傲霜寒梅不惧冬！” “我们学校百年难得一遇的这个数学天才学生，他创造的奇迹成绩已够多了，我也相信他在这次，能再次创造出让世人刮目相看的奇迹！” “何况，我是真的欣赏这小子，敢作敢为，重情重义，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要以十分来回报！这样的优秀学生，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有什么理由让他独自站到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迎战暴风骤雨？” “秦克给我们学校带来的荣誉够多了，这次，是该我们站出来，坚决地支持他、保护他的时候了！” 施存远、林海波也站了起来，坚定道：“我们愿为秦克的学术水平作保！” 其实这事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他们原本不需要冒着名誉受损的危险站出来替秦克、替樱园出头，但闻建钊、秦克二人的果敢与坚决打动了他们，同时出于对数学届崭新未来的期盼，他们坚决、毅然地站了出来。 押了上一生的清誉与名声！ 郑建舟首先站了起来：“我支持闻校长的决定！” 高二三班的魏文萍跟着站了起来：“我也支持。” “我赞成！” “我也支持！” 越来越多的老师站了起来，校长王圆虽然惯例地没直接表态，但那神色分明也是赞同的。 几个副校长对视一眼，大势所趋，只能无奈地表达支持。 王园轻拍桌子，一锤定音：“好，那就按闻校长的提议，这次我们樱园，将会为秦克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支持！” 各项工作迅速安排下去，整所樱园高中都为了秦克晚上的直播而紧张地忙碌。 教导处主任匆匆跑来：“闻校长，有许多学生，尤其是高二三班的学生，都联名申请，要求暂停一晚的晚自习，晚上到直播现场声援秦克。” 闻建钊略一沉吟：“行……不过今晚秦克的直播场地在学校的大礼堂，位置有限，我们全校的教职工肯定是要列席的……这样，发个通知，除了高二三班能全员出席外，其余班级，每班十个名额，让他们自行报上来，这样人数应该能坐得下。” “明白，马上去办。” …… 樱园高中彻底沸腾了，秦克所在高二三班更是炸开了，秦克的座位旁边围满了学生。 “克哥，加油！我们高二三班，无条件相信并支持你！” “就是，我们克哥这样的学神，发表篇大学生水平的论文算什么，你平时翻的书，我们连看着都头晕！” “克哥，我最喜欢你这份不服来战的勇气，你是我们的偶像！” “克哥，到时你一定要让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瞎说的大学生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数学学神！” 宁青筠也觉得热血上涌，同时为秦克得到同学们这样的支持而暗暗自豪。 不过她见秦克神色轻松，忍不住低声道：“我……我也和你一起直播好不好？你一个人坐在台上，看起来势单力孤……” “你？”秦克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不用了，又不是打架，人多上就更有气势。” 宁青筠咬着红唇：“有女孩子在，他们说的话不会太难听……” 秦克笑了，第一次在课室里伸手，揉了揉少女光滑如瀑的马尾辫，柔声道：“放心吧，我敢站出来，就不怕任何难听的话。在真正的学术面前，只有知识与实力，才是碾压一切的道理！而我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信心！” 宁青筠看着他自信满满甚至有些霸气的神色，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 她又想起秦克一直在翻的那些大学数学教材，心中也涌起了无限的信心。 “总之，我也去！我可以帮你递纸递笔什么的！” “行吧，既然如此，学委，我们就再次并肩而战！”秦克举起了手掌，宁青筠露出漂亮可爱的笑容，举起小手，与他用力地击了下掌。 “呜呜，太让人羡慕了，学委，我们也支持你！” “学委，克哥，你们是我们高二三班的骄傲！” 四周围观的学生们立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这时班长何广奔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教室来： “同学们，学校同意我们去克哥的直播现场了！咱们一定要表现出最强的气势，不能让克哥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提议，现在开始我们练习口号！弄小旗帜！今天我们高二三班，与克哥一起奔赴战场！” 全班同学热血沸腾，轰然叫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直播开始了！ 时间慢慢接近晚上八点了，樱园私立高中的学校小礼堂早已完成了学术直播的各项准备工作。 平时的讲台换成了两套课桌，左边的课桌上只有纸和笔，另一张课桌上则是一堆大学的数学教科书，自然是秦克之前买回来翻过的。 课桌的角落还有两个姓名牌，分别写着“秦克”和“宁青筠”。 背后是一张明显是刚刚赶制的海报，上面只有很简单的图案文字： “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秦克学术交流” 主摄像机也已架设好, 就正对着两台课桌，而且主要对着秦克的课桌，宁青筠的课桌在画面的右边，主次分明。 现场还有三台大电视机，其中两台分别位于小礼堂前方左右两侧，面向观众席，另一台则是悬空挂着, 正对着两张课桌, 只要坐在课桌上，就能很清晰地看到这台大电视的画面。 此时三台电视的画面都定格在正对两张课桌上的镜头之上。 还有专业摄影师支起三角架，转动另一台摄像机的镜头，环扫全场的观众席。 小礼堂观众席的前面几排早已坐无上虚席，全校的教职，工除去在各个班自习课值班的老师，其余包括校长王圆，副校长闻建钊和另外两个副校长在内，几乎全来齐了，人人穿着正装，表情肃穆，以示对秦克的支持。 观众席的中后排则是黑压压四五百个学生，高一高二高三都有，将小礼堂坐得满满的。 还有不少获准进入的媒体记者也在抓紧时间采访学生，准备写成报道。 与秦克打过几次交道的《数学知识报》记者何炜是最先获准进入到小礼堂的。 这次秦克的论文事件他最为关注, 反应也是最为迅速的, 在获悉后就第一时间通过主编联系到了樱园学校这边，申请进行采访。 闻建钊虽然拒绝了他直接采访秦克的请求, 但还是允许他到直播的小礼堂现场、采访观众席里的学生。 《数学知识报》投挑报李, 在B站等视频网站上，他们直接将上次秦克的采访视频置顶，并加上了“《数学知识报》推荐”的特殊字眼，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对秦克的支持。 这次《数学知识报》的几个资深主编也将会坐阵官方账号的直播间，同步解说本次秦克的直播。 ——当然，不只是《数学知识报》，还有数不清的网红与自媒体也盯着这场直播，以蹭热度、拉人气，这些就不必细说了。 何炜一进入小礼堂，立时便被观众席里的气势给震住了，学生们几乎人手一个小旗帜，全是支持秦克、宁青筠的话语，什么“克哥和学委加油”“克哥必胜”“克哥V5”。 最夸张的是高二三班的全体同学，人人的额头上都系着红巾，上面手写的“永远支持克哥和学委！”大字特别显眼。 而且何炜能从学生们脸上的激动与兴奋的神色中判断得出，这不是学校要求的，而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声援行动。 了不起啊，哪怕秦克是在学校里极有名气的学神，但能有这样的人气与支持度, 简直是罕见到极点。 一般学神都是孤高的存在, 学生们虽然佩服他们，但也会疏远或者不敢接近，像秦克这样赢得全班同学乃至是在场所有学生强烈支持与拥护的学神，简直是何炜从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 这个秦克当真与众不同！ 何炜一边感叹，一边抓紧时间对个别学生进行简短的采访。 现在秦克和宁青筠都未来到现场，樱园高中也发了通知，为了保证会场的秩序，19：50后，所有媒体就必须全部落座，不得再对学生进行采访了，所以不只是何炜，其余的媒体记者也在抓紧时间，对坐在外围的学生进行采访。 而学生们对秦克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什么学习好，打球棒，开设数学小课堂，平易近人没任何架子，乐于助人…… 当然也有部分女生带着幽怨的神色给予了“差评”。 “秦克什么都好，连‘选人’的眼光也那么好，就是基本不给别人机会……” “这次直播居然还要带着宁青筠，这不是让别人彻底死心嘛。” 这些女生们说得很含蓄，但何炜还是敏锐地发现了端倪，不由有些好笑，没想到秦克在学校里这么受女生的欢迎。 听这语气，他似乎与宁青筠是一对？ 时钟很快指向19：50，所有记者都停止了采访，这时“樱园私立高中”账号的直播间已提前十分钟开启了直播，然后直播间的人数嗖嗖嗖地涨了起来，转眼间就从300到900多，然后破千，不到五分钟，居然超过了十万！ 看这上涨的势头，似乎破百万观看人数也只是时间问题。 樱园一方的校领导们神色都有些紧张，为秦克和宁青筠暗暗捏一把汗。 这样观看人数庞大的直播，任何小失误都可能被揪出来无限放大，对两个学生的心理压力也是极大的挑战！ 秦克和宁青筠行吗？ 随着人数的急剧增多，直播间里的评论也开始刷起来了。 “特意设了闹钟过来看看，历史上第一个敢于挑战全国的大学生、以及专家学者的高中生到底有多牛逼！” “哈哈哈，我是看来看笑话的。这秦克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要舌战群儒？” “楼上的，说话客气点，人家不是说了嘛，是交流学术问题，别带歪节奏，欺负一个高中生有意思嘛？” “呵，他有这样的胆子设擂，还怕被人欺负？我可是准备了几个难题，就看看他怎么回答！” “大批友军已抵达现场，秦神莫慌，秦神加油！咦，直播间里还有‘宁青筠’，惊喜啊，‘宁同学’也上直播？伙伴们，快来快来，‘宁同学’也上今晚的直播哦！” “就是那个笑起来特别甜特别好看的‘宁同学’？赚到了赚到了，能看到‘宁同学’，今天来这直播间赚到了！” “‘宁同学’加油哟，礼物刷起来！” “喂，那些说怪话的说话注意点素质，谁敢欺负我们‘宁同学’，我们可不答应！” 在场众人看到这些评论都哭笑不得，没想到宁青筠上台还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起码减轻了秦克不少的压力。 时间很快来到了7：58分，秦克与宁青筠一前一后，分别来到了课桌前落座。 两人都是一身朴素的樱园校服，没化妆，秦克连他那显得有些凌乱的卷发都没认真梳过，校服拉链也没拉上，一如平时的懒散模样。 似乎还是宁青筠的低声提醒，秦克才在坐下前，拉上了校服的拉链，看起来稍稍正式了点。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笑声不断的直播间 两人一出现，评论立时成几何倍数刷屏。 “咦？这就是秦神的日常造型？哈哈哈，好有理科男的感觉！” “太真实了，秦神居然没发妆没造型就上直播了？宁同学也是哟，她也没化妆！好清纯啊！” “不化妆依然漂亮到这地步才难得！宁同学YYDS！” “宁同学，果然是宁同学，穿着校服的宁同学还是这么清纯漂亮啊！” “这我见过最漂亮的高中女生, 没有之一！” “宁同学看过来，能不能笑一个？” 宁青筠坐下后看着刷屏的评论，明显有些紧张与不知所措，一双小手的十只纤指紧张地交叉绞在一起，俏丽无双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却又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这清纯可爱的样子，更是让看着直播的无数男生狼叫起来，评论更是刷得飞起, 连串的礼物不断地弹出。 “太太太可爱了——！AWSL——！” “55555，宁同学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老夫的心脏受不了！” “宁同学！宁同学！宁同学！看到你今晚就值回票价了！” 看着这些评论，秦克笑嘻嘻地敲了敲桌子：“嗨，各位亲们，我才是今天直播的主角啊，这位宁青筠同学只是我的助手，你们还是把火力集中到我身上来吧，什么聪明机智，什么英俊帅气，什么天下无双，尽管使劲儿夸，反正我脸皮厚, 你们谁能把我夸得脸红，我今天直接认输，行不行？” 这番俏皮的话立时引得无数观看直播的人都笑了出来, 连同小礼堂中都响起了连串的欢笑声。 无数人瞬间就对这个说话幽默、笑起来特别有亲和力的帅小伙好感度+10了, 也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本场直播的主角，秦克身上。 听着全场欢乐的哄笑声, 秦克似乎根本没有紧张的情绪，更没将这当成是面向全国观众的一次直播，他依然一如平日的嬉皮笑脸道： “好了好了，今晚的直播只有两个小时，我就不开玩笑了，毕竟按我们数学老师的说法，我多说几句废话，就会起码耽误大家的一分钟时间，直播间里现在是60万人，那加起来就是60万分钟，整整1万个小时，越想我越是怕怕，责任太大，我担不起啊……” 观看直播的无数观从又是一阵抱腹大笑，会场里的学生们笑得前仰后倒，老师们也笑得直摇头。 这算得上高中老师们最经典的语录之一了，没想到秦克拿出来调侃。 不过效果出奇的好, 原本应该很严格的学术交流会，硬是被他两番俏皮话变得轻松活泼起来，无论是否对他有敌意, 或者想来看他笑话，又或者要针对他质问的观众们，这时都实在很难提得起战意来。 宁青筠也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又是无奈又是敬佩地瞟了眼秦克。 也就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了，居然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插科打诨，没看到台下全是校领导和老师们吗？网上指不定多少教授学者在看着这直播哪！ 秦克等众人的笑声稍稍停下来，又继续搞怪道：“哎哟，旁边的学委瞪我了……看来对我浪费大家的时间表示不满。哦，学委就是宁青筠同学，她是我们班里的学委哈，我们都叫她学委。她虽然数学成绩差我一点点，不过总分总是压我一头，年级第一的宝座无人能撼动，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孩子。大家要多多支持她哟！” 宁青筠被他夸得小脸绯红，忍不住羞恼地白了他一眼，轻声嗔道：“好啦，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快点开始进入正题啦。” 宁青筠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笑，以及这一记似是生气却又透着妩媚的白眼，还有少女柔柔的动听声线，杀伤力有多大，评论区居然集体失声了一会，过了几秒，才有数量恐刷的夸奖评论不断刷起。 “不行了不行了，我心脏受不了，快给我送救心丹！” “我觉得自己中了丘比特之箭，现场表白宁同学！” “所谓的白月光，就是这感觉吧？太美了！太清纯可爱了！” 直播间里的礼物更是接连不断，全是送给宁同学的。 宁青筠不知所措，红着脸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笑着轻拍桌子道：“行了行了，大伙儿别吓着了学委，她第一次上直播，啥都不懂，当然，她也不是为了上直播而坐在这里的。咦，说来我也是第一次上直播耶！我也啥都不懂啊！” 台下又是一阵欢乐的笑声。 秦克双手下压，现场小礼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各位亲们，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克，今年十七岁，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的普通学生，虽然网上有人叫我‘秦神’，称为我‘奥数天才’，但我愧不敢当，我虽然在奥数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越是学习数学，我就越发现数学永远止境，我不过是站在一块小石头上，刚刚迈上到攀登数学高峰的小山坡，仰望到脖子酸了，却连数学的半山腰都没看到。”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数学是一门伟大的学科，也是我最喜欢的学科，我平时闲来无事，翻得最多的也是数学书，高中的啃完了，就啃啃本科数学专业的。” 秦克看了眼旁边，宁青筠立时把桌子上的大学数学教材一字排开。 “这些是我在书店买回来，认真读完的教材，还有些电子版的，购买记录打印出来了。不算太多，加起来也就五六十本吧。” 看着投影到大屏幕上的一本本厚厚的教材与电子版购买清单，台上的高中生们纷纷倒抽凉气，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神色动容。 正常本科生，哪怕是数学专业的本科生，大概四年里认真翻阅过通读的专业教材怕也不到三十本！ 这秦克的阅读量，居然是寻常数学专业本科生的两倍以上！ “这些教材我是从去年十二月开始看的，最先看的数学分析，然后是概率论，几何学和高等代数直到前些天才全部看完，全部看完，大概花了四个月左右的空闲时间。”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更觉得很难相信，你们不用刷评论来质疑，我来替你们问，四个月的空闲时间能看完这么多书吗？是不是吹牛啊，是不是随便翻翻就算是看过了啊？” 众人纷纷点头，毕竟正常本科生要学完四大基础学科的教材，起码也得两年以上的时间。 “我也知道四个月学完这么多教材，能学到什么深度很不好说，不过我确实是认认真真地翻完了，大概一分钟能看两页左右，一本书300页，我两个半小时看完。” “当然，我自认为是学会了，但有多深的造诣，却无法判断。后来看到网上说写学术论文是印证能力的好方式，就随便选了个课题，准备写篇论文，验证一下自己的水平，这就是我写学术论文的契机。” “对了，不久前刷网页，看到有几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学生师兄们详细写过了在飞机上与我偶遇的经过，还有当天的朋友圈、围脖截图，以此来声援我，我非常感动，在这里郑重感谢。”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秦克，在这里，接受任何人的提问！ 评论区立时刷起了几条评论：“不客气，秦克你好样的，我们都在看直播支持你哟，加油！” 却是林超文他们几个。 秦克微微一笑：“我简单地再说一下吧，我是在国赛返程的飞机上动了这样的念头，然后向同行的施存远教授和林海波教授请教怎么写论文……”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篇论文的学术性有多强, 毕竟核心的论证过程我只写了两个晚上……” “对了，旁边的宁同学也参与过我的这篇论文写作过程中，因为我的文字功夫确实有限，尤其是那‘科学语体’让我头疼不已，是她帮着修改了不少字眼，让这论文看起来顺眼多了，后来施存远教授又对论文的个别字眼进行了优化, 才有了目前你们看到这篇论文。” “至今投稿给肖茂主编的经过, 肖茂主编已在他的亲笔公开函里说过了, 我就不再重复了。” “我今天开这个直播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想着肖主编年过五旬了，还受着这么密集的火力，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嘛，我年轻，我又没工作可以丢，更没职务可以免，我就一个普普通通，喜欢数学的学生，加上我脸皮厚，不怕嘲讽, 更不怕丢脸，学问学问，本来就是学与问, 我学了, 现在等你们来问！” “现在简单说明一下规则，因为现场的直播评论太多, 我不可能每条都看，所以想与我交流、想向我提出学术疑问的，可以通过发起‘连麦’请求的方式，与我同台露脸，一起当面交流。” “当然，‘连麦’请求可能会比较多，那就由我旁边的学委随机抽取其中一个请求来连麦。每次连麦限提一个问题，我在三分钟内完成回答。” “关于问题，因为我目前只看完了本科数学专业四大基础学科的教材，各位可以就这四大学科在不超出本科的范围内，任意提问。如果我十秒内没能开始作答，或者我答错了，那就当我输。” 这个规则一说出来，直播间乃至小礼堂里的众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十秒内没能开始作答就算输？ 十秒的思考时间，够嘛？ 秦克也不看评论区里刷起的评论了，他缓缓站起来： “不过既然有输有赢，那就添点彩头如何？我输了, 我跪地认错, 我留在这里任由你们嘲讽打脸，到直播结束！” “若是我侥幸赢了, 或者到直播结束，也没人能问倒我，那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请不要再针对肖茂主编再有任何的攻击，他的出发点没错，我也希望用事实来证明，我没有辜负他的信任，请各位让他继续在喜爱的数学事业上，发光发热吧，数学界需要这样较真、这样有勇气改革的先行者！” “第二，请以后诸位前辈对于年轻的后学晚辈，多点宽容与支持和鼓励，少点质疑与嘲讽，让数学界的学习气氛更好些！” “以上，我想说的说完了，开始今晚的学术交流吧！” 台上的高二三班学生听得热血沸腾，特别是看到秦克侃侃而谈，神色从容而自信，更是觉得敬佩，班长吴广奔一声令下：“高二三班，起立！” 全班同学刷地站起，齐声高呼：“秦克秦克，攻无不克！克哥，我们永远支持你！” 几十个少年少女的呼喊声在小礼堂里回响，份外的有气势，编导及时地将直播的画面一分为二，一边继续是秦克和宁青筠，另一边换上了这高二三班的齐声加油打气画面。 秦克朝着同学们微微一躬身，这才缓缓坐下，目光笔直直视摄像头，一字一句道：“开始吧，我秦克，在这里，接受任何人的提问！” 直播间里先是一静，随即无数666刷起。不管秦克的真实水平如何，起码这一刻，他坚定的目光，光明磊落的行为，以及和他背后的高二三班，很让人心生好感，更让人感觉到飞扬的青春！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发起了连麦请求。 宁青筠点击同意，大屏幕上的画面上，右边原本高二三班的观众席画面，换上了连麦者的画面。 这是个国字脸的年轻男子，背景有点乱，显然是男生宿舍，他嘿嘿道： “我叫陈润宇，浙大的数学专业大三学生，我也不欺负你，给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吧，‘若尔当标准形’是什么，它出自什么定理？这两个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你如果真认真学习，就不会答不出来。” 秦克笑道：“多谢这位陈师兄高举贵手，这确实是送分题，‘若尔当标准形’是高等代数里λ-矩阵的知识点，每个n级的复数矩阵A都与一个若尔当形矩阵相似，这个若尔当形矩阵除去其中若尔当块的排列次序外是被矩阵A唯一决定的，它称为A的若尔当标准形。” “秒答啊，厉害，我自己都得翻翻书。好吧，证明你确实是自学过高代的。” 陈润宇惊叹着竖了竖大拇指，断了开连麦。 有了开头，连麦的申请一下子多了起来，同时申请数一下子达到了十个上限。 为了以示公正，宁青筠直接从准备好的小纸箱里抽限一个号码，当众打开，她抽的是七号，便点击同意了第七人的连麦。 来人也先报了姓名学校，然后在镜头前提出了一道高代的证明题目，让秦克来证明。 “1、A为n阶可逆实对称阵，B为n阶实反对称阵，AB=BA，求证A+B可逆。” 这道题目相当有难度，正常来说哪怕较好地掌握了高代，起码也要两分钟的思考才能证明思路。 有识货之人暗暗咂舌，下意识地替秦克担心起来，毕竟秦克说过规则，他要在十秒内必须开始作答的。 但秦克只扫了眼题目，直接便在宁青筠递来的新白纸上作答： “证法1：由题可知AA^T正定，BB^T=-B^2半正定，由此可得AA^T+BB^T=A^2-B^2正定……” 评论区不少人开始点赞了：“牛啊，简明扼要的证明方法，没任何问题。” 却见秦克写完证法1，紧接着又写道：“证法2：采用反证法，设方程组（A+B）x=0有非零解，设为y，由A可逆及AB=BA可得……得出的结论为0>0，这显然是矛盾的，原题可证。” “证法3：继续用反证法……” “证法4：用替代法，想证明原题，只需证明A^-1(A+B)=E+A^-1B可逆即可，由……” 秦克一口气写了四种证法，花的时间不过三分钟左右，他放下笔，将答案对准摄像头，问道：“这位师兄，不知道我的答案有没有一种与你手里的标准答案一致？” 全场一片安静，无数看着这直播的观众全都被震住了，哪怕是不懂高代，只是来看热闹的网友，看着这个高中生轻轻松松就写出了四种证法，依然有种莫名的震撼感！更别说那些识货之人了！ 第二百三十章 打扰了，我不配看这直播 那大学生愣了好一会，才艰难道：“对的，你厉害，我服了。” 评论区数十个回复刷起： “厉害啊，几乎是秒答，而且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四种证法，全是正确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奥数国赛的组委会要给他+1分的奇迹分了！秦神，以后我也这么叫你了！你特么真是神啊！” “我特意搜了下，网上没这题目，不知道刚才那同学是从哪本辅导书里找来的。秦克作弊的可能性非常低。” “根本就不可能作弊好吧，我可以和我们班里的同学作证，刚才这题是我们十几人一起选出来的！服了，这回我们是真的服了！秦神，以后谁质疑你, 我们跳出来帮你作证！” 又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发来了连麦, 并分别对概率论、几何学进行了提问，秦克同样秒答。 一次可能会是巧合，二次可能是侥幸，但接连七八次，评论区里那些质疑与说怪话的人终于越来越少了，换上的是连串震惊与惊叹。 第九个连麦的是一个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脸形有些瘦削的男生。 “秦克同学你好，我叫张向东，现在是同齐大学数学专业的大四本科生，我根据你的论文，判断你的微积分水平非常高，我正好有个学术方面的疑问，想和你交流交流。” 评论区很快有人震惊地刷起来了：“张向东！他是张向东！去年‘丘宗师大学生数学竞赛’里获得‘华宗师奖’和‘周宗师奖’两项个人金奖的张向东！” “楼上的‘华宗师奖’和‘周宗师奖’是什么奖项？解释一二啊！非数学专业的表示不懂。” “‘丘宗师大学生数学竞赛’有几个细分方向的比赛, ‘华宗师奖’金奖是分析与微分方程方向，‘周宗师奖’是代数、数论与组合方向，这两个都是个人项目的金奖, 全国只有十个大学生能获得此项殊荣！” “嘶——数学大神啊！” “了不起, 这可是真正的数学大神！” “对啊，张弈东在我们高校数学界很有名气的好吧！” “这回是真正的大学学神来了, 我莫名替秦克捏了把汗。” “张学神，你的提问悠着点，别太专业高深了啊，秦克是自学的，可不是你这样在大学里跟导师钻研了四年的超级学霸……” 张向东没理会评论，直接提问：“分数阶微积分算子S^（+/-r）的离散化方法有两种，直接离散化和间接离散法，其中间接离散方法需要先在连续时间域内进地频域的匹配……” 他说了一连串让人头晕的语句后，续道： “我目前在做的一项研究，是基于有理切比雪夫逼近基本算法，并通过理切比雪夫逼近的分数阶算子直搂离开化方法，研究有理逼近的最优逼近性。我的问题是：如果采用euler、Tustin和Al-Alaoui三种三种生成函数，哪种的逼近特性更优?” 评论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小礼堂里绝大多数人，包括不少数学老师在内，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懵逼。 “66666, 如听天书！” “根本听不懂，这就是学神的世界？” “凡人莫近啊！恐怖如斯！” “张学神太狠了吧……我同样数学专业大四生，表示没听懂。” “我研一，也没听明白，只知道是分阶微积分算子的离散化问题，但问得太细致深入了……我完全答不出来，我怕我们学校也没人能答得出来。” 听出这回的问题特别难，旁边的宁青筠也紧张地看向秦克，却见秦克微微一笑：“张师兄，你这有点作弊啊，虽然是学术讨论，但都涉及到你的论文钻研领域了，知识点还这么生僻……如果我不是刚好翻过切比雪夫多项式的知识，今天在这里就被问倒了。” 张向东眼中闪过异色，饶有兴趣问道：“你能回答？” “我的答案是，可以通过CFE和RCA方法，对分数阶积分算子S进行展开，并从时域特性和频域特性两方面进行逼近特性的比较……” 秦克边说边写，在桌子上的白纸写了几串复杂至极的函数表达式。 摄像机及时拉近镜头，集中到那张白纸上，众人：“……” 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写什么鬼？ 复杂得就像让人看着就头晕眼花、望而生畏的数学符号，让观看这场直播九成以上的人齐齐倒抽了口凉气。 “写到这一步，张师兄，答案应该不用我说了吧？”秦克写得很快，三分钟不到就放下了笔。 张向东看着他写的过程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佩服，了不起，给了我不少启发，以后有疑问，我再请教你。” 秦克笑笑，抱拳道：“我也受益匪浅，有空多联系。” 众人：“……” 你们一副超级高手较量过后惺惺相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个解说？ “TM，现在我真恨自己没好好学习，看着个寂寞，除了说‘卧槽’外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们刚才说的是国语吧？怎么我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就……这特么是啥？” “打扰了，我不配看这直播。我这滚。自动滚，360度回旋滚。” “感觉这直播再看下去，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弱智。告辞！” “听都听不明白，老子想黑秦克都没找到黑的点，这就是学神的恐怖之处？” “以前我在直播间喷人都是‘你特么有没有长脑子，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现在我要认真想我自己到底有没有脑子……”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只要假装自己听懂了，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似乎高人一等了。” 评论区里除了刷6666的评论外，就是一连串自嘲，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秦克放下笔，揉了揉手腕，问道：“还有没有要连麦提问的？才过去五十分钟啊，还有一个多小时，来吧来吧，我正好聊得兴起，来点像刚才张师兄难度的，或者更难点的学术问题。” 这回居然安静了好一会，也没人连麦。 “大佬，建议您先喝口茶休息一会，你的攻击力太强，敌方准备炮火可能还需要时间……” “就是啊……我准备好的‘难题’都不好意思问了，怕被当成弱智。” “话题太高端了，玩不起玩不起，我就看看，不提问了。” “秦神威武啊，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威凌天下了，比网络小说还要夸张！” “哦，各位亲们这么体贴，暂时不提问，那我先喝茶了。”秦克接过宁青筠递来的茶水，施施然地喝了起来。 “咦，宁同学端来的茶，会不会更香更好喝啊，秦神。” “挺好喝的，就是这红茶泡得有点久了，茶味有些生涩。” “秦神你还了解茶道？” “略懂略懂……” “喂喂，你们有没有发现楼已完全歪了？这不是秦神的数学学术交流直播吗？” 看着这一幕，台下的樱园高中一众校长、老师们看得哭笑不得，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换上的是满满的震惊与惊喜！ 这个秦克，实在给他们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这次稳了，闻校长的押宝，稳赚啊！ 台下的一众学生们更是满眼的小星星，我的妈耶，克哥一个人单挑全国的大学生，居然现在没人敢发问了！生怕问题太简单，被人嘲讽！ 克哥未免强得太可怕了吧？ 秦克差不多喝完茶了，才有一个新的连麦过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站到高中生的名气之巅（打赏加更二） 宁青筠抿嘴笑着，神色轻松地接了同意。 此时少女心里满满都是对秦克的崇拜与敬佩之情，反倒有些期待有人再来挑战秦克了。她是真的很喜欢看到秦克这淡定自若地解开一个个难题的模样。 她抬头看向大电视，却发对方屏幕上显示的是个二十岁出头，长得还算漂亮的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有些妩媚地拨弄着发头，甩了个媚眼过来：“我连过来不是想问数学问题的，我想问问秦神你缺不缺女朋友？” 宁青筠面无表情, 想也没想，直接点了“断开连麦”。 台下的樱园高中学生们忍不住都窃笑起来，连老师们都摇头偷笑。 尤其是樱园高中的学生们，第一次看到有高岭之花之称的宁青筠露出这样护食小猫般的神色，特别可爱，让他们既觉新鲜又觉得有趣。 宁青筠听到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刻意啦！ 少女的小脸顿时有些发烫, 一时不知所措。 幸好秦克笑嘻嘻解围道：“这位师姐, 不好意思, 我不回答这类私人问题哈，这个规则和宁同学说过了，但刚才开播时可能忘记说了，现在补充上去。来啊，咱们连麦讨论学术问题啊。不难的也行，咱们就交流交流嘛。” 终于有新的连麦过来了，宁青筠从才困窘中缓过来，点击了同意。 还好秦克圆了回来，不然评论区就不会是这么短短几条“咦？宁同学的动作好快呀”“就是，有点内幕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回连过来的却是一个外国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 他以英语问道：“May I ask a question aboat maximal abeliaension?(请问我能问一下有关阿贝尔扩张的问题吗？)” 阿贝尔扩张是代数数论中类域论知识点, 在高代里也是极为深奥的部分。 秦克有些意外，问道：“Excuse me， troduce yourself first？” （为避免说我水字数，接下来自动翻译为中文） 外国男子：“哎呀, 不好意思，我叫彼特, 是来自米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大三学生，目前正在北燕大学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交流学习。我的夏国语并不算好，只是勉强会听会看，不太会说。今晚无意中听说了你要进行学术交流的事，从刚才你写的Euler生成传递函数的表达式，看出你的水平相当不错，特来与你交流一下阿贝尔扩张，特别是‘罗内克青春之梦’的问题……” 秦克有些意外，不只是因为这学生的身份，更因为他居然想要探讨“克罗内克青春之梦”(每个虚二次域K的极大阿贝尔扩域是将K添加某种椭圆函数在全部有理点处的取值而得到的域，由30岁的得国数学家克罗内克提出的猜想)。 这可是极为生僻的知识点，国内基本上没专门针对这个问题的着作，顶多在某些教材简短地提过几段。秦克也是因为得到了系统提供的全世界所有高代教材（包括正式出版与数学家们未正式出版的学习笔记），才对之有比较深的了解。 秦克闲来无事，便道：“可以，你提出你的问题吧。” 两人以流利的英语说了差不多五分钟。 旁边的宁青筠瞪大了漂亮的眸子，她的英语水平虽然相当不错，但两人交流涉及到太多的数学专业名词, 翻译成中文她都听不懂，更别说是英语版了。 评论区也是一堆“卧槽”。 “秦神的英语也这么牛逼吗？谁能告诉我他们俩在说什么？” “这回是真正的不明觉厉了。” ID“清木-陈立成”：“那外国人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大三学生，两人在交流‘克罗内克青春之梦’的细节问题，包括椭圆曲线的代数观点和解析观点问题。” “您……您是清木大学的陈立成？天哪！大……大神啊！您居然有空出现在这个直播间！” “真是陈立成吗？这位大神不是听说去了MIT攻读博士学位吗？” “陈立成是哪位啊？解释解释？” “张向东够牛了吧？但在张向东出名前，夏国数学界最有名的天才大学生就是陈立成啊，他拿过‘丘宗师数学竞赛’包括个人全能金奖在内的四项个人金奖、两项银奖，连续两年获得清木大学的特等奖学金，后来免试保送MIT读博！传奇一样的数学天才！” 这时秦克与彼特的交流已经结束，彼特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断地说着“我的天，你对这个领域的认识，甚至在我和我的同学之上，了不起，你真是奇迹小子！” 众人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到这外国人不断竖起的大拇指，人人都与有荣焉。 未等众人刷评论，又有新的连麦请求，宁青筠点了同意。 “秦克小同学你好，我是清木大学的陈立成，目前在MIT读博，你的数学基础理论水平超过了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本科生，真是后生可畏。加油吧，我明年就回清木大学任教了，到时希望你能加入到我的研究团队中来！” “陈师兄你好，感谢你的邀请，如果我有机会成为清木的学生，会郑重考虑你的邀请。” 陈立成的连麦刚刚结束，又是接连七八个连麦过来，全都是邀请秦克加入到他们的研究团队的，有些甚至表示，秦克的高中生身份也不要紧，可以通过线上交流的方式，先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共同进行研究。 这些连麦者无不一样在高校数学届赫赫有名的大牛。 秦克一一客气地回应，表示学识水平不足，还需要多学习，会在了解具体情况后再认真回复云云…… 过去了近二十分钟，连麦终于停止了。 评论区一片安静。 好会儿才有人弱弱道：“秦神，我现在没任何疑问了，我只是想请教一下，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自学的吗？我感觉这四年大学白上了……” “对啊对啊，秦神，分配下学习经验吧，我不求自学能达到你这样的水平，只求学习高代的技巧，今年我的补考不想不合格啊啊啊！” “膜拜秦神，求学习宝典！” …… 看着评论区的评论，以及再无新增的连麦申请，台下的闻建钊等樱园高中的校领导们更是欣喜若狂。 尤其是闻建钊，激动得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这回赢了，自己对秦克的信任、押上了自己的前途和樱园高中的名声，终于取得了最丰硕的成果。 秦克竟在短短一个半小时不到，便单挑胜了来自全国所有高校大学生，以扎实无比的理论知识和数学实力，击溃了所有的质疑，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与尊重！ 而今晚的直播事件，也会将樱园私立高中的崭新形象，推到世人的前面！ 闻建钊看着台上正微笑着分享学习经验的秦克，仿佛看到了一个未来最耀眼的数学新星正冉冉升起。 今晚之后，秦克的数学天才之名，将彻底轰动全国！ 台下的施存远、林海波更是激动得双眼含泪。 他们是亲眼目睹着秦克从市赛崛起的，然后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省赛、国赛，到现在的论文事件，秦克以无可匹敌之姿，以一往无前的锐气，以无可畏惧的魄力，最终站到现在全国所有的高中生的名气之巅！，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期盼，他的未来到底能走得多远，站得多高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学无止境 对于《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副主编肖茂来说，这是跌宕起伏的两天。 因为坚持发表了高中生秦克的论文，一下子使他受到大量的质疑与攻击，及至他以破釜沉舟的勇气与决心，发布了那篇亲笔手写函后，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乏有支持者，更多的是怀疑攻击与恶意污蔑。 肖茂咬着牙, 默默忍受，一声不吭，他坚信自己的出发点没错，也坚信秦克的学识经得起考验，只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狂风暴雨实在太大，以他几十年历练出来的心志, 竟也有些扛不住了。 连同事们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同情与怜悯, 就像看着挺起长矛冲向风车的唐吉诃德。 就在他陷身风暴漩涡之中，几乎要被庞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之际，秦克忽然站了出来。 这个少年一个直播的通知公告，就将集中在肖茂身上的大半压力给分了过去，相当于是挡在肖茂的前面。 肖茂在感动感激之余也极为担忧，他不止一次打电话联系秦克，让秦克收回通知，这不是一个少年人应该扛起的责任，更不是一个少年人能承受的压力。 但秦克只是笑，说肖主编，你都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啊，那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肖茂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电脑前观看了秦克的学术直播。 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高中生以俏皮话轻松就将敌意与恶意化解，再以让人不敢置信的深厚学识、扎实的学术能力, 将一切的质疑与污蔑击得粉碎！ 未等秦克的直播结束, 肖茂那封亲笔函下面的评论风气已提前扭转, 几乎清一色全是各种道歉与赞誉, 为肖茂坚持心中的准则信念、坚守一个数学人的情操与胸怀而点赞。 肖茂看着直播屏幕上那笑起来特别有亲和力的年轻帅小伙, 只觉得热泪盈眶。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到为什么像邓弘国这样的“茅坑石头”，都愿意为了秦克这样的三流奥数弱省出来的学生而硬刚整个奥数组委会了。 这样心怀坦荡、敢爱敢恨、坚守正义的孩子，真的会给数学界带来不一样的未来哪…… 这一夜，肖茂翻出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邓弘国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两人聊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到最后，两人都发出了爽朗而欣慰的笑声。 …… 这次秦克的论文事件风波，来得急，退得也快，余韵却延绵不绝。 秦克的学术直播结束后的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不约而同地报道了这次论文事件，对秦克的学术水平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引用了秦克的要求，呼吁对年轻人的学术研究多些宽容，多些鼓励，让更多的“秦克”能在一种积极向上的学术氛围中成长起来。 不久，官媒也发表了评论文章《不妨以更温暖呵护的目光来看待不一样的天才》, 这更是让秦克迅速地火出了圈，火出了学术界。 如果说奥数国赛的那一夜, 秦克破了奥数国赛的百年历史纪录而引起无数人的侧目, 那这次的学术直播，更是让他的名气刷到了比高考状元还高的高度。 只要关注社会新闻的，几乎无人不识“秦克”这个新一代最杰出的夏国高中生。 无数的赞誉铺天盖地而来，无数的邀约甚至商代纷踏而至。 陈立成等的人带着正式项目团队介绍的邀请函通过EMS快件寄到了樱园私立高中，清木大学、北燕大学、澄海交大、夏国科技大学的招生办主任也坐不住了，纷纷或电话或亲自登门来探问秦克的意向，想将这天才高中生提前签到自己的学校。 这更是将秦克的名声再次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清北啊！多少学生日夜苦熬，不就是为了进入这样的名校里求学吗？多少家长也以自己的孩子能进入这样的名校为荣。 可现在这样的名校，提前签约的合同都打印好了，还排着队放到秦克面前，只要秦克点点头签个名，就能铁定进入任一所名校求学。 简直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于是秦克几乎成为了无数家长教育孩子的榜样、“别人家的孩子”。 许多关心秦克的人却暗中为秦克捏了把汗，乱花渐欲迷人眼，多少少年天才就是迷失在这样的耀眼聚光灯下，停滞不前甚至骄傲自满，最终变成了“伤仲永”的结局。 邓弘国、施存远、林海波都先后给秦克打过电话，婉言提醒，秦克的外公沈铁山甚至都打算亲自到樱园高中一趟。 这样的外孙固然让他无比的骄傲与满意，也让他极为放心不下。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克很快就婉拒了所有的邀请、商代，包括几大顶级名牌高校伸来的橄榄枝。 秦克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我觉得自身还有不足，高中的基础知识不够牢固，需要沉下心来，继续专注于高中其余科目的学习。数学固然让我沉迷，但人生不能少了其余学科的熏陶。” 秦克依然按时上课，依然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漫天的赞誉仿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让无数关心他、担心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同时再次对秦克刮目相看。 这个少年的心性之坚定与成熟，甚至超出了许多成年人。 官媒也很快发表了新的文章《沉下来，才能走得更高，走得更远》，使得很多商代不敢再打扰秦克的校园生活。 其实要说秦克心里没任何的沾沾自喜、没任何的骄傲那是骗人的。 他一直想成为学神，既是为了获得那些让人沉迷的知识、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让他能更好地认识世界了解世界改变世界，也是为了出人头地，成为家人的骄傲。 而现在，他无疑已成为了家人的骄傲，在社会上也有了一定的名声和地位，已远远胜过了同龄人太多。 但一想到最近得到的奖励，S级的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秦克又彻底地冷静下来。 随着他的论文成功发表，奖励已下发，他的脑海里便多了这份S级的知识。 正是这份S级的知识，给了秦克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让他知道自身的不足。 因为以他现在这样的数学水平，看这《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竟有种看天书之感！ 超过八成以上的内容他完全看不懂！更别说吸收融合，将来当成学术论文发表了！ 要知道秦克这时“专业级别”的数学水平已可以胜过世界上所有的数学专业的本科生了！ 可这样的水平，也不过是勉强能看懂与数学微分方程有关的两成内容。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发表更高级别的专业学术论文吧 尤其是秦克的物理科目等级太低，对于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这样涉及到物理、数学两图的玄奥S级知识，完全像是小学三年级生翻看大学教材一样，根本看不懂。 这让秦克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知识水平是何等的薄弱与不均衡。 数学固然好，但这个世界不只是数学构成的，想要了解世界的所有奥秘，其余学科也不能落下。没有语文, 他无法描述这个世界的美好，没有物理，他无法准确描述世界的规律，没有化学，他无法准确描述物质的本源…… 可以说，《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是使他在万千光环中保持清醒的契机。 何况秦克的成长历程与别人不一样, 他老爸从辉煌走向平凡的经历，也让秦克早早就看清了这些所谓的荣誉实质。 这些东西你认为它重要，它确实也很重要，如果你认为它不重要，它也无法影响到你的生活。 正所谓学无止境，人生的未来很长，还有更美好的风景在前方，不能因为一些虚名就停下脚步。 所以秦克托闻校长替自己推掉了所有的采访与所有的邀约，自己沉下心来，重新专注于学习，向着自己的全科目制霸学神目标，继续进发！ …… “克哥，你真的放弃了清木大学、北燕大学的签约机会？”班里不少同学已听到了秦克的决定，有些不敢置信。 克哥拒绝那些数学界大牛们加入研究团队的邀约还有点能理解，毕竟全是陌生的人和事, 换了他们也没这样的胆色就闯去陌生的世界、进行陌生的研究。 但清北大学的入门券啊, 怎么能说拒就拒呢！夏国里最顶尖的大学不就是清北了吗？ 哪怕秦克想参加高考, 最终要考的也只能是清北了啊！ “嗯，放弃了，他们签我的理由，依然是奥数国赛的第一名，让我选择的依然只有数学专业，何况他们只是再打了电话来，人都没来，就冲这样的态度，我就不可能签。” 李雄等同学听了秦克的话，除了竖个大拇指，说一句“克哥牛逼”外，就实在说不出别的感概了。 秦克这回真没装逼，他说的是心里话。 虽然前几天的学术直播让他狠狠地刷了把声望，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数学学神高中生，但这样的直播不是考试，更不算任何官面上的成绩，秦克目前取得的最高荣誉，依然是奥数国赛第一名。 清木大学、北燕大学也只能按照这样的规格来给他提供制式合同签约，这次还额外加了免除四年本科学费的条件，但远远达不到秦克心里想着的价位：免除所有学杂费、提供顶级的奖学金、专业随便选。 澄海交大、夏国科技大学倒是亲自来人了, 诚意是足的, 但同样给出的条件也只是提前录取, 免除四年本科学费, 额外有笔两万元的入学奖学金，这对于“奥数国赛第一名”来说已是破格录取的最优条件了。 这样的条件，秦克怎么可能满意？ 他对自己未来一年前能取得的更高成就有着十足的信心，IMO的成就都没刷呢，又怎肯在这时将自己的未来“贱卖”掉？ 推掉这一切外，秦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学业上。 因为他要忙的事很多，数学得抽空继续学习，钻研更高深的理论着作，赚取学术积分，继续提升数学的等级。 而另一个任务“学神的理科就得齐头并进”也逼在眉睫了，因为距离化学竞赛的初赛，只剩下不到三周了，化学竞赛初赛后一周是省级复赛；再过一周又轮到物理竞赛初赛、物理复赛，跟着是生物竞赛初赛和复赛。 也就是说，从四月开始，到五月底，都将会是繁忙的竞赛时段。 幸好化学、物理、生物的国赛都在八月的暑假里，正好是秦克的IMO之旅结束之后，不用担心时间冲突。 除了上面两件事，秦克又来了一个新的系统任务。 “①发表更高级别的专业学术论文吧：您已成功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数学的专业学术论文，踏上了你的论文之旅，接下来，你的视野该放到国际上了。请您在国际期刊（二区及以上）上发表一篇专业的SCI学术论文吧！” “任务奖励：学术积分+10！额外奖励‘十倍学习效率时间’五个小时！” 这个任务的奖励是10点学术积分！ 秦克现在对于学术积分有多难赚取已有了深刻的体会，因为他在《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这样的核心刊物上发表了一篇论文，系统评定过后，学术积分不过加了3点！ 而前些天晚上的学术直播，倒是因为被系统判定为“对人类的数学事业产生了积极影响”，给他的学术积分+5点。 也就是说，整个论文事件，从秦克琢磨论文、撰写、发表，并由此引发了一场学术直播，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赚到了8点的学术积分，距离100点学术积分的升级条件遥遥无期。 这较之以往通过“学神经验值”提升数学等级，难度提升了十数倍。 当然，这也不难理解，毕竟百尺竿头想更进一步谈何容易？学科能力越高，提升越难，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秦克对于这10点学术积分还是很眼热的，何况发表SCI论文本身也会学术积分。 更别说还有个“十倍学习效率时间”的额外奖励，对于秦克刷些高难度数学着作，赚取学术积分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这个任务最终加起来，指不定能得到15点以上的学术积分呢。 秦克无论如何都想着尽快完成这个任务。 不过想完成这个任务可不容易，秦克上网查过了，想在二区以上发表SCI论文，难度非常大，必须要有足够的学术深度，还要足够吸引眼球的亮点与创新点。 秦克打算抽空再找找施存远教授来研究一下哪个课题比较合适。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几天。 这天是周三的早上，马上就要上第一节的语文课了，教务处的方主任忽然来找秦克和宁青筠，让他们参加准备接待鹰国的学术交流团的会议。 秦克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之前闻校长和自己提过几句，不过秦克事情多，一时就忘记了。 因为会议重要，方主任特意亲自来请，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魏文萍便让两人先去开会。 秦克和宁青筠跟在方主任后面，一起走向学校的会议室。 这时已是三月下旬，校园里到处是芳草茵茵，校道两旁的花圃里也是姹紫嫣红，花香扑鼻。 第一节课已开始了，四周安静至极，只有教学楼里隐隐传出的老师讲课的声音。 秦克看了眼前面慢悠悠走着的方主任，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宁青筠柔嫩的小手。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会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又比较有名的缘故 少女的小手软软柔柔的，又细腻光滑，而且特别小巧，握在手里极是舒服，秦克不由嘴角勾起，心情一片舒爽。 旁边的宁青筠却是吓了一跳，心脏卟嗵卟嗵直跳, 忙又羞又急地瞪了他一眼，急忙要挣脱开来。 前面就是老师！这坏蛋，怎么敢这样大胆！ 这还是这家伙第一次说这样比较正式的表白话语，虽然只是用口型，并没说出来，也足以让宁青筠又慌乱又紧张，同时心底里忍不住泛起甜甜的欢喜。 忽然感觉小手又被拉住，宁青筠心一跳，抬头看向秦克，见秦克又用口型说了句：你呢？ 宁青筠挣了挣，这回秦克没松手的意思，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笑得特别的讨打，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松手的无赖态度。 这可恶的坏家伙！ 宁青筠咬牙切齿，这坏蛋，能不能别这么无赖不要脸！ 可偏偏她又感觉特别的刺激，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对于这个从小就习惯了循规蹈矩的乖女孩来说，明明老师在前面走着，却被男生以这样的方式表白，实在是非常新鲜非常特别的经历，她感觉自己能记一辈子。 瞧着秦克那无赖到底、决不松手的模样，宁青筠咬着红唇，小脸绯红一片，终于还是跺了跺脚，回了个口型“我也是啦，坏蛋！” 虽然只是个口型，宁青筠却羞得几乎想把脸埋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脸有多滚烫。 天哪，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男生作出这样类似表白的回应来。 秦克这才做了个仰天大笑的得意模样，松开了宁青筠。 宁青筠恨得牙痒痒，这坏蛋，真是太会欺负人了，不逗弄她将她弄得脸红耳赤就不满意是吧！ 她再次瞪着自己漂亮的丹凤眼，投过去一个“我生气了”的控诉眼神，秦克却笑眯眯又做了个口型。 “今——天——我——更——喜——欢——你——了” 宁青筠的小脸呼地腾起大片的红晕，“怒意”瞬间溃不成军，只剩下兵荒马乱的甜蜜。 少女低下头不敢再看这胆大包天的可恶家伙，她生怕秦克再以同样的方式欺负自己，赶紧往旁边走开几步，与秦克保持着近两米的距离。 秦克嬉皮笑脸地吹起了口哨，终于放过了她。 走了一会，方主任无意中回头，见两人相隔这么远，不由有些意外，随口问了句：“怎么，你们俩闹别扭了？” 作为闻建钊的铁杆心腹，他与秦克也挺熟的，连两人寒假奥数特训时用的绿翠盈居也是他安排人打扫和收拾的，怎会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加上闻校长对秦克是什么态度他更是清楚得很，几乎是当成自己的子侄般看待，所以他与秦克说话也透着几分拉拢与亲昵。 秦克笑嘻嘻道：“方主任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学委可是最好的朋友，怎可能闹别扭？是不是啊，学委？” 宁青筠没搭理他，更没抬头，因为她此时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怕被人看到。 方主任瞧出点端倪，不由摇头笑笑，算了，年轻人之间的打情骂销连闻校长都不过问，自己还是别多嘴了，他换了个话题：“对了，秦克，你是不是认识鹰国那边的什么人？” 秦克奇道：“嗯？我祖祖辈辈都在夏国，没什么外国的亲戚朋友。” “这就有点奇怪了，虽说这次接待交流团的事，闻校长早早就定了你和宁青筠参加，但这次鹰国的学术交流团提前发来了请求，点名希望你能作为樱园高中一方的学生代表，参与本次的学术交流。我们都以为你有什么熟人在鹰国。” 秦克想了想，试探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又比较有名的缘故？”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牛顿第一定律是什么来着？ 方主任：“……” 后面倒有可能，至于前面一句，你的脸皮能不能别这么厚？ 方主任嘴角抽了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说来秦克你的英语口语水平突飞猛进啊，上次直播里你和那外国学生的对话，我都没听太懂。宁青筠的英语训练这么有效？要不要让宁青筠写出经验分享啊？” 秦克的文科水平，尤其是英语成绩坐了火箭般向上蹿, 一众老师基本上都认为是宁青筠的功劳。对于这两个学生的相互促进，你提高我的文科成绩，我拉高你的理科上限，现在樱园高中的老师们都引为美谈视为模范，哪怕是最顽固的魏文萍也没揪住两人比较亲密的关系不放，主要原因也在于此。 秦克笑道：“学委对我的英语辅导花了无数的心血，我也天天苦练英语, 才有今天的些许成绩，这经验可不适合推广。方主任你还是说说这次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的事吧, 提前透个底，也好让我和学委有些心理准备。” “我国与外国开展大学、高中的学术经验分享交流活动，由来以久，基本上每年，很多国家都会派出一些学术交流团，到我国各大省会城市访问，远州市作为省会城市，每年都会有大学和高中接到这样的接待任务。” 方主任倒是知无不言：“只是前两年，咱们学校的成绩相对没那么突出，这些学术交流代表团就没有来我们学校罢了。今年是托了你和宁青筠的福，咱们学校的数学教学水平受到了上头的肯定，这次鹰国学术交流团主要是交流数学教育方面的经验，上头就安排了我们高中进行接待。刚好你们两个的英语水平都不错, 闻校长就想着你们作为学生代表, 一起参与接待工作。只是事有凑巧，最近鹰国代表团发来的申请，点名希望你也成为学生代表……” 秦克听到这里基本明白过来，现在樱园高中里数学成绩拿得出手的只有他和宁青筠，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怯，学校安排两人参与接待工作再正常不过了。 “谢谢方主任的讲解，你不说我还真是两眼一摸黑，容易坏了学校的大事。现在听你这么详细解说，顿时有点底了。这次接待的事，我和学委必定认真服从学校和方主任的安排，” 方主任听得心头舒爽，难怪闻校长这么喜欢这小子，实在机灵得得讨人喜欢，说话也让人愉悦。 “行了，和我就不用来这套虚的了，我们走快点倒是真的，校领导们怕都已落座了。” …… 会议确实已开始了，不过秦克和宁青筠到场晚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没什么发言权，无非就是来听听学校安排他们做啥。 其实两人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确实有点难度。 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周五过来，整个学术交流，连同参观在内，也就半天左右, 秦克和宁青筠负责招呼交流团的外国学生们，用英语介绍樱园的教育方式、经验。 而学校这边准备充分，常规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及答案的稿子都已准备好了，两人在这两天背熟就行。 因为今天已是周三的上午了，为了让两个学生有更充分的准备时间，闻校长大手一挥，特许了两人在今天和明天都可以不去上课。 结束会议后，秦克与宁青筠自然而然就带着资料回到了他们的专属地盘，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 回到熟悉的两人独处环境，宁青筠明显放松了下来，她俏目一瞪，正要找这坏蛋算算之前去开会路上的账，却见秦克忽然皱眉道：“糟糕，失算了，我刚才应该在会议上提出异议，不同意你当这个学生代表的。” 宁青筠一怔，奇怪道：“为什么你不同意？” 秦克振振有辞：“我虽然没和鹰国人打过交道，但听说他们有什么吻手礼、贴面礼，还有拥抱礼，这怎么可以！我决不允许别的男生这样碰到你！不行，我这就去找闻校长！” 宁青筠的小脸忍不住有些发烫。 自己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生亲自己的手、贴自己的脸，还抱自己？也就你这厚脸皮的家伙，明明在和自己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算时，就强行拉人家的手，还……还抱过人家几次了…… 不过看到秦克这激动的神色，少女又觉得好笑，她拉住秦克，柔声道：“哪有这么夸张的，那些都是大人物才会有的礼仪，我们这些学生，顶多也就握握手。” “握手也不行。”秦克一本正经地将宁青筠一双柔嫩光滑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用自己的双手捂着，然后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有如深谷幽兰般娇柔纯洁的女孩：“你的手握起来这么舒服，我怎么舍得让别的男生碰到，一想想我就不舒服。” “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真是的……”宁青筠红着脸抽回自己的小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作为一个从小就独立坚强惯了的女孩，宁青筠原本应该很不喜欢这样被人霸道地限制自己的自由，不过她确实也不喜欢让别人碰到自己，而且……这家伙的霸道中，总透出一种让人甜蜜的重视和珍惜来，让她怎么也生不出反感。 秦克嘴角勾起，盯着她，目光中透出某种危险的信号：“学委哟，看来你这‘最好的朋友’是当腻了，想换个新的身份了？” 宁青筠心里一慌，忙红着小脸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我们继续当‘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见秦克还是一脸的不满意，她赶紧又补充道：“我决不会和鹰国的男生们握手啦，更不会让他们碰到我的。好……好不好嘛？” 她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透着撒娇的可爱语气，秦克看了看外面，咦，奇怪，明明还是白天，看不到月光啊，为什么自己就像拿着一张即将发动的狼人卡？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轻轻地捏了捏秦克的手：“我看资料，那代表团里也有女生，你……你同样不许和女生握手，更不许拥抱什么的，她们主动的，你也要避开。我看书里说，外国的女生比男生还要开放……” 秦克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笑眯眯道：“学委啊，牛顿第一定律是什么来着？” 宁青筠怔了怔，这么简单至极的问题秦克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一切物体总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除非作用在它上面的力迫使它改变这种状态。” “是吗？物理还是离不开实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实验一下。”秦克手一拉，原本站在他前面的女孩惊呼一声，长长的马尾辫因为惯性而扬起，她纤柔的身子却已跌入秦克的怀中。 秦克后退了两步，搂紧怀中的人儿，点头道：“牛顿说得很对，惯性定律诚不欺我也，果然物理科目还要是实践才能加深学习的印象，学委，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坏……坏蛋！”宁青筠俏脸上满是羞涩的红晕，挣了挣没能挣脱，只好由他抱着。 都……都是这家伙太霸道，自己力气小挣脱不了，才不是喜欢这样被抱着的温暖感觉…… 少女带着清香的发丝滑过秦克的脸庞，秦克轻声道：“学委？” “嗯？” “不管是‘最好的朋友’，还是未来的什么新关系，你都是只属于我的。” “霸道……” “答案呢？” “……”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哼。” 少女哼了声，却羞红着小脸，轻轻地把小脸贴到男生的肩膀上。 窗外阳光正好，宁青筠第一次觉得，似乎……自己一直以来抗拒与恐惧的某种事，似乎其实并不那么可怕，反倒让人心里甜滋滋地欢喜。 第二百三十六章 长高了的宁青筠 按计划，鹰国学术代表团将会在周五上午九点准时抵达了樱园私立高中，然后开始为期一个小时左右的校园参观，包括到各个课室走走，由代表团们挑选他们喜欢的（哪怕根本就听不懂语言）的课旁听一会，观察下师生们的表现，再客套地说上两句好话。 接下来一起去到会议室, 开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学术交流，以严肃认真而不失活泼的气氛结束这次友好的学术交流。 不过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尤其是这次来学术交流有不少是年轻的鹰国高中生。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都能在大西洋的彼岸掀起一场龙卷风，何况是一些向来以不安分着称的鹰国高中生？ 所以秦克与鹰国学术代表团的几个学生，意外地提前了一天、在周四就相遇了。 周四的下午，秦克刚刚结束了在旧美术室与宁青筠进行的例行半小时的羽毛球练习，与她一起并肩往宿舍走去。 夕阳西斜, 将整片校园都铺上了一层金色, 气温已慢慢攀到了十几度了，估计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换上短袖的校服了。 秦克看了眼走在身边、怀中抱着课本的单马尾少女，忽然有点期待。 他和宁青筠熟悉起来时已是去年11月的深秋，然后入冬，虽然也看过少女穿着日常长裙的漂亮模样，却没见过她穿短袖、露出两条如玉雪臂的景致。 到时自己忽悠忽悠，让她穿上短裙似乎不会太困难，若是有机会一起去游泳…… 好期待夏天快点到来啊。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留意到秦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宁青筠小脸泛红，凶萌凶萌地瞪了他一眼。 经过这两三个月来的羽毛球锻炼，宁青筠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小脸上多了抹健康的红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秦克的错觉，过了十七岁生日后，少女窈窕的身姿似乎更加曼妙了些。 “我就是见你似乎心情不错，想问问刚才去医务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医务室离B栋教学楼不远，宁青筠特意要绕过去, 然后也不让秦克跟着，自己跑了进去。 秦克以为是女孩子的什么私密事，要到医务室里开些什么药之类，但宁青筠几乎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出来后明显心情不错。 这时听到秦克发差距，宁青筠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里漏了开心的笑容，小声道：“我长高了。” “长高了？长高了多少？”秦克有些意外，女孩子好像在十六岁后身高增长就大大减缓了，到十八岁身高就不怎么会变化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家里有妹妹的总会关心一下这些常识的。 “这三个月来，我长高了0.9厘米！” 0.9厘米，你确定不是测量误差？ 秦克有点想笑，特别是她那“小青竹要长高高”、透着可爱感觉的微信昵称就更想笑了。 不过他可没敢在宁青筠身高的事上乱开玩笑，一看宁青筠就是很重视身高。 “恭喜恭喜，果然多运动多打羽毛球还是很有好处的吧。” “嗯，谢谢你，秦克。”少女停步，笑盈盈地看着秦克, 明媚有如春光的漂亮丹凤眼中透着绚丽的光。 秦克被她漂亮单纯的笑容晃了晃眼, 少女已抿嘴笑着、俏皮地偷偷捏了捏秦克的手，然后飞快转身，马尾辫飞扬间，少女已小跑着先走几步了。 对于宁青筠来说，在人来人往的校道，做出这样俏皮而亲密的举动实在是非常少见的，可见她此时心情是何等的好。 大概是她也知道秦克体贴她，在这样人多的时候是不会对她作出什么“报复式”的亲密举动来，才这般“有恃无恐”，撒娇的猫儿，偶尔要用肉嘟嘟的小爪子碰碰主人一样。 看着只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一面的宁青筠，秦克心里满满都是自豪，他确实没“报复”宁青筠，只是快走几步，追了上去，重新与她并肩而行。 看着少女往日里在外人面前总是透着冷淡神色的小脸此时满是欢欣鼓舞神色，秦克笑道：“学委，你现在多高了？我猜猜啊一下，164.5？” “错了，我现在是164.7了。”少女自豪道。 哦，别吐槽为何女孩子会计较这区区0.3CM的身高差别，吐槽你就输了。 秦克开玩笑道：“学委啊，这样下去，指不定你高三毕业时身高到能168哦，可喜可贺。” “哪有可能，能到166我就满意得不行了。”宁青筠瞟了眼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个子，又有点受到打击：“你这样的高个子是不会明白我心思的啦。” “明白啊，怎么不明白？据说很多女孩子就对男朋友的身高有要求，哪怕差了0.1厘米，其余条件再优秀也照样出局。哦，学委你不用担心，起码你未来的男朋友多高，你已经知道了。” “好端端的扯什么男朋友？”宁青筠小脸微红，现在虽说在心里已将这家伙当成是男朋友，可说出这三个字来她总觉得特别的害羞。 说着她又瞥了秦克一眼，似笑非笑：“你从哪里看来的知识？说来我发现你其实一点都不直男，怎么以前我会觉得你是直男呢？” 秦克马上叫起屈来：“学委，我是真真真的钢铁直男，我坦白，我忏悔，我对女孩子的一切了解，其实都是从网上找来的，全是理论，毫无实践经验可言。” 看着他这搞怪的样子，宁青筠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不过留意到不少学生都一直偷偷朝这边看过来，她又下意识地收起了笑容。 她还是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笑容。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秦克和宁青筠循声望去，便看到几个穿着英伦风格西式校服的男生女生正旁若无人地在校道上高谈阔论，说的是英语，秦克的老熟人、教务处的方主任就在旁边苦着脸跟着。 这些外国学生与众不同的相貌肤色服装，以及语言、张扬的举止，引得不少樱园高中的学生频频注目。 第二百三十七章 忽然到访的外国学生 一个剪着平头，深眼眶，高鼻梁、棕色卷发的年轻男子拦住了某个樱园学生，用英语很快地问了句什么，不知道那樱园学生英语不怎么样还是对方语速太快，他有些茫然地眨着眼：“Pardon？” 那个平头男生又重复了一句，但语速依然很快, 那个樱园学生下意识地又说了句：“Pardon？” “Your name is pardon？How adorable！（你的名字叫pardon？真是有趣的名字）” 几个外国男生女生一起放声笑了出来，那个樱园男生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问自己的名字，只是对方用的不是课本上常见的“What's your name?”，而是“How do I address you?” 这是个新句式，对方语速又快，樱园学生没听明白也不足为奇了。 外国学生中里的女学生咯咯笑道：“（用英语）听说这远州只是个二流省会城市，这样小地方里的高中, 哪可能有什么能用英语流利交流高深数学的天才，查尔斯，你表哥一定是骗你了。看吧，这个所谓重点高中里的学生，连名字都不会说，太可笑了。” 其余外国学生立时附和起哄。 在场路过的樱园高中的学生们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人人都不由心生愤怒，只是认出教务处的方主任在旁边，没人敢吭声罢了。 先前被搭话的樱园男生终于听明白这外国女学生的最后一句了，脸顿时憋得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看到旁边方主任那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樱园男生只恨不得往地里钻去。 忽然有只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一个男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不明白你们哪来的优越感, 以你自己的母语来捉弄嘲讽别人很有趣吗？NONO, 这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很没素质！” 樱园男生愣住了，四周一直看着这边的樱园学生愣住了，方主任更是傻了眼。 众人早习惯了对待外宾热情以待、笑脸相迎, 何况教导处的方主任还跟在这些外国学生旁边呢, 谁特么这样大胆, 敢直接怼这些外国学生？ 众人定神看去，只见一个校服穿得松松垮垮，一脸懒散模样的男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这群外国学生面前，正一脸不爽地盯着这些外国学生。 樱园学生们立时激动起来，纷纷叫嚷道： “克哥！” “哇，是克哥来了！” “克哥说得好！克哥我们撑你！” 那些外国学生显然不懂夏国语，但也瞧出来者不善，他们皱眉道：“ you speak English？” “哦，没听清楚？我说的是——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而且据我观察，你肯定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 秦克以五倍的语速说罢，一拍额头，歉然道：“Oh，Sorry， I do all。我只会说夏国语。” 四周的空气一滞, 下一刻樱园学生哄堂大笑起来，纷纷朝秦克竖起大拇指。 克哥不愧是克哥, 看到不平就怼, 一个字，爽！ 方主任同样抚着额哭笑不得，自己还想联系这小子呢，没想到这小子直接蹦了出来，还怼起鹰国交流团的学生来，这下怎么收场？ 宁青筠这时已小跑到秦克身边了，她认出这些西式校服，似乎就是学校给的那本“鹰国学术交流团接待手册”里印着的校服照片，忙低声提醒道：“这些人可能是鹰国交流团的。” 秦克早就认出来了，但那又怎样？来到咱们的地盘还这么嚣张不懂礼貌，还指望我把你们当客人？ 他朝宁青筠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处理好。 宁青筠看着他的神色，顿时放下心来，现在少女对秦克在打交道方面的能力，有着十足的信民。 那个叫查尔斯的平头男生倒是有些意外地打量着秦克，来夏国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学生敢在老师面前以这样的态度来对他们说话，让查尔斯感觉有些新鲜。 却秦克伸出了手，用英语笑道：“我们国家里，对于尊贵的来宾，都会到一英里外相迎。鹰国的朋友们，因为你们来得比计划中要早，我没法子到一英里外相迎，所以刚才和同学们一起送你们‘Smiles’，这份笑容同样有一英里长，不知道满意否？” （秦克这是典型的英式幽默，Smiles的首尾字母之间隔了一英里那么长） 查尔斯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与秦克握了握：“不错，你是我见过最懂重我们鹰国人幽默的夏国学生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其余几个外国学生也哄笑起来，这回明显带着亲近与友好。 樱园的高中生们你眼望我眼，秦克的话他们听懂了大半，虽然没明白为什么这些鹰国这生会这样高兴，但见秦克毫无障碍地与外国人交流，还是颇为佩服的。 他们哪怕是同学之间交流，也未必能说得轻松自如，更别说面对着真正以英语为母语的外国人了。 在场也就只有宁青筠听明白了秦克的笑话，她抿嘴笑而不语，目光中隐隐透着自豪。 秦克与查尔斯握着手，相互作了自我介绍。 查尔斯意外道：“噢，原来你就是秦克，真是太巧了。我有个表哥是米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大三学生，现在正在夏国当交换生，听他说上次曾在一次网络直播里，与你探讨过‘罗内克青春之梦’的高等代数问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秦克这才恍然，看来之前方主任说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里有人指名要自己接待，多半就是这个查尔斯了。 秦克之前翻过鹰国代表团的花名册，上面有简单的人物介绍。 这次的鹰国学术代表团的人数有近二十，里面一半左右是学生代表，都比较牛逼的人，当中还有不乏是去年IMO的银牌得主，而且大多数拿过鹰国本地的数学联赛奖项。 这查尔斯就是其中一个IMO的银牌得主。 看着这个同样与自己一样是十七岁，却已曾站到过国际舞台，取得过IMO银牌的鹰国少年，秦克笑道 “记得，你表哥的数学水平非常高。对了，听说你是去年IMO的银牌？” “嗨，提起上次的IMO我就感觉窝囊，我是银牌里的第一名，距离金牌只差了0.5分！今年的IMO，我一定要拿到金牌！”查尔斯的眼中闪过不服输的火苗，随即又道： “秦，我表哥将你夸上你的数学水平不比任何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差，伙伴们有些不服气，今天提前过来，就是想找你交流交流。”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宁青筠：“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约会吧？” 秦克有些喜欢上这群鹰国佬了，虽然傲慢和盛气凌人了一点，但性格和教养还是好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He is mine “没关系，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宁青筠，也是这次负责接待你们的学生代表。”秦克说着故意瞧方主任那边努努嘴，查尔斯等人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起来。 宁青筠被秦克弄得小脸绯红，但还是很有礼貌地上前作了自我介绍。 其余鹰国学生也一一报上姓名。 几人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 鹰国学生更是习惯了外向与直率，很快就与秦克二人熟悉起来。 查尔斯看向方主任：“Mr.Fang，接下来由秦和宁带我们参观学校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 秦克也回头做了个“放心吧”的手势，方主任回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便离开了。 秦克和宁青筠带着几个鹰国的学生在校园里走了圈, 不过这些鹰国学生显然对于参观学校兴趣不大，他们一直在与秦克“讨论”数学问题，显然想试试秦克的斤两。 秦克回答了几个问题，试探过他们的斤两后，便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些鹰国学生显然眼界开阔，也自学过大学的部分数学课程，但除此之外，论起基础之扎实、解题方法之丰富灵活，解题思路之敏捷，都逊色于被秦克特训过的宁青筠。 秦克有心让宁青筠提高参加IMO获得金牌的信心，便由着宁青筠来解答。 宁青筠的英语在这两天也进行针对数学语汇的特训，初初回答起来还因为紧张而英语有些不够流利，但在秦克鼓励的目光下，她那远远比同龄人扎实的英语口语水平、以及全国第二的奥数水平便充分发挥了出来。 除了一些涉及到大学的数学知识需要秦克来补充外，全程她几乎以一挑几, 将包括去年IMO银牌得主查尔斯在内的几个鹰国学生提出的问题尽数破解, 惹来了外国友人们的啧啧称赞。 宁青筠也是信心大增，尤其是她知道当中还有两个是去年IMO的银牌得主后, 更是生出一种油然的自信与喜悦，她不由看向秦克，展颜一笑。 漂亮可爱的笑容顿时晃花了在场男生们的眼睛。 “宁，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有个男学生朝宁青筠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上前要给她一个拥抱礼。 宁青筠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到了秦克的身后。 秦克笑道：“艾森，我理解你们国家的礼仪，不过在我们国家，这是一种很不绅士的行为，女孩子会感觉被冒犯。” 艾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又问秦克：“秦，听说你们这里的学生都只会埋头学习，不爱运动，不参加社团活动，更不会学以致用，是真的吗？” “爱不爱运动这个因人而异，比如我就很喜欢打篮球。至于学以致用，你们所谓的学以致用包括哪些？发表论文到国家级期刊上算不算？” 查尔斯一拍大腿：“算，我想起来了，我表哥就是说因为你还在念高中, 就发表了本科生水平的论文，才引起了上次的网络直播，他才有机会认识到你。不过我们的实践更简单，也更贴近生活一些。” 与几个鹰国学生的交流，秦克意外地发现，这几个外国高中生的课外生活确实非常丰富，各种运动、球类就不提了，周末短途旅游、去打工做兼职赚钱，还有运用自己的知识，创立项目来赚钱。 查尔斯现在就有个小项目，他开发了一个小程序，能利用数学与生物知识优化了学校花圃的自动浇花时间和时长，替学校节省了17%的水费，为此他还得到了一笔学校的奖励金，他又将这奖励金全捐赠给当地的孤儿院…… 秦克听得暗暗惊讶，同时也有些触动。 他虽然也曾想过将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上，可一来感觉高中的知识还太过单薄，二来没这样的心思时间，他的目标还是停留在高中的竞赛和学习、发表论文上，像是发明创造之类他是打算到了大学再进行的。 不过现在他隐隐有些心动了。 查尔斯他们能做得到，为什么自己做不到？ 几乎就在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念头的同时，耳边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开始你的科研第一步吧’！” “①开始你的科研第一步吧：学习的最终目的是应用，身为学神，怎能只‘学’不‘用’？请您充分运用您目前的数学知识，编写一套最适合初中学生学习的数学教材，由此迈出你学以致用的科研第一步吧！” “任务奖励：学术积分+30！解锁大学学科‘信息学’！” 秦克愣了愣，编写最适合初中学生学习的数学教材？ 奖励的学术积分更是夸张，居然有30点！而且还增加了解锁大学学科“信息学”！ 秦克顿时心动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平时辅导小妹，倒是有些经验心得。尤其是小妹现在正好初一，自己真能编写出最适合初中生学习的数学教材，对她提升数学成绩也有好处。 秦克默默把这个任务列入到日程中。 当然，现在他要做的事比较多，这个任务只能等他交了SCI的论文再开始了。 带着鹰国学生们转得差不多了，秦克又带他们去打了场篮球，让他们见识一下樱园的高中生可不是只会埋头学习的……当然，他有点作弊的是找来了李雄、葛志星等体育生来，将五个鹰国学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鹰国学生里唯一的女生洁西站在场边看比赛，她咯咯笑道：“秦真有意思，聪明、幽默、优秀，打篮球也这么棒，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查尔斯他们打球打得这么狼狈。我感觉自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听着外国女学生似乎于表白一样的大胆话语，她旁边的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忽然开口道：“He is mine。” “what？”刚才这时秦克入了一个球，四周响起了无数的喝彩声，盖住了宁青筠的声音，洁西没听清楚，回头又问了句。 宁青筠在说出刚才的话时小脸就滚烫一片，不过她看着秦克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汗水挥洒的样子，还是红着脸，再次坚定地重复了一句： “He is mine。” 第二百三十九章 SCI论文定题 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的访问在周五上午照常进行。 可能是查尔斯等人回去后有向其余人提起过秦克和宁青筠，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里的众人在来访期间，对两人都抱着友善的态度，哪怕有些不服气，但与秦克交流过后都不得不服气。 这个夏国的高中生没什么精致认真的打扮，甚至看起来有些散漫，但当他谈论起数学时, 一种锐气与光华便掩不住地散发出来，那种身为专业数学人士的精准、自信、睿智，实在已超出了高中生所能达到的极限水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震惊和折服。 带队的布莱特教授也对秦克产生了颇大的兴趣，对秦克的数学水平进行考究过后直呼“太神奇了！”“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高中生”。 当然，这个曾当过IMO评委的外国老教授不可能因为一面之缘就对秦克另眼相看，何况还跨了国别。那些整天嚷着科学无国界的，基本上都是些没什么真实学术水平、只会吹牛的评论家。 不过善缘还是结下了, 布莱特教授虽然没就IMO方面提及什么有用的建议, 但在听到秦克想在一区二区期刊发表SCI论文后，还是在惊讶之余，主动地分享了不少经验和消息。 包括如何选题、目前国际数学界的热门研究方向、如何突出创新点、提供实践例证以提高过稿机会等等，还推荐了部分对作者学历、背景、国籍都没任何岐视的一区数学期刊。 秦克听得暗暗咂舌，果然所谓“对作者背景没任何要求”都是官面上的笼统说法，其实多数期刊对于国籍不同、身份不同的作者是会有区别对待的，起码会对论文的质量要求更高，审稿的优先级也不一样等等。 现在布莱特教授推荐的这些期刊则相对比较公平，会按投稿顺序来审稿，对论文的质量要求也大致相同，无疑能让秦克节省不少等候审稿的时间——不然等了半年，告诉你没通过，那就真是吐血了。 托布莱特教授的福, 秦克还知道了不少发表SCI论文可能会遇到的“暗坑”，到时就能避开了。而这方面, 国内教授的经验还真未必及得上这布莱特教授。 “秦，如果你真能在我推荐的期刊上发表了论文，请别忘记通过EMIAL告诉我一声, 我好拿这事来鞭策我的学生们，哈哈哈——” 整个交流访问的过程一如计划般在相对较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 临别时，查尔斯、艾森等学生纷纷过来与秦克、宁青筠告别，查尔斯想起一事，问道：“秦、宁，你们是不是也会参加今年七月的IMO？” “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参加的。” “期待与你们在IMO上再见面，到时我们再一决高下，这回我一定会打败你们。” “不。”秦克笑笑，将宁青筠扯到自己身边，自信道：“是我们两个，碾压你们。” …… 送走了鹰国学术交流代表团，秦克和宁青筠又回归了正常的高中生生活，下午照常回教室上课，晚上则两人到B栋旧教学楼进行晚自习。 对于即将到来的三科竞赛，秦克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化学他就没再翻过书, 生物初赛比较简单，秦克保持着每天一个小时左右的练习复习时间便足矣, 物理初赛也是没实验操作部分的，全是笔试，但秦克还是花了最多时间在上面。 物理竞赛题目的难度不算太高，但很考究学生的综合思维能力，特别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 尤其是那些大题，这些题目往往从日常现象或者某篇报道就引申出来，要求考生自行分析出里面的知识点并延伸出去，才能回答得出有些刁钻的问题。 比如通过一辆自行车与骑车的结构图，让考生解答：“前后轮与地面之间的正压力大小、骑车人在开始骑车时，如何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达到最大的加速度，这最大加速度又是多少”云云。 历经过近一个半月题海战术、不断地进行知识点查漏被缺的秦克，基本上已有了初赛乃至复赛拿满分的信心。 所以，周五的晚自习上，秦克给宁青筠补习完IMO的奥数后，也没再看那三科竞赛的书了，而是取出宁青筠借他的水果笔记本电脑，打开文档软件，开始敲出自己那篇论文的标题。 《The servation law aiohods are used to find the geion of the boundary value problem of ial differeions（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 选择这个课题，一方面是受到了布莱特教授的启发，让秦克意识到SCI论文的关键点在于创新性与实用性，以及学术的深度。 另一方面是，这个课题与“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有一定的相关性，甚至里面的一些创新性求解过程，都是秦克通过之前得到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那仅能看明白的20%左右微积分内容而引申出来的。 发表这个课题的论文，对于日后他发表破解“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学术论文能起到铺垫作用，更能给人一种“原来这个学生从高中时就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微积分问题，现在忽然有了灵感，破解NS方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的感觉。 而且他的论文观点不是直接照搬里面的内容，而是这些天他反复地阅读《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后琢磨出来的心得体会，算是更底层的引申内容，没半点涉及到NS方程的核心，不用担心有什么牛人能顺着他的思路，先一步破解出NS方程来。 课题定下来了，核心内容与论证过程也有了腹稿，但以秦克这时英语六级的水平，写起来仍然觉得有点吃力。 大概想流畅精准地写出纯英语版的学术论文，得英语专八的等级才行。 秦克努力试着写了几百字的英文稿，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决定先用回中文来写，等将中文版论文修改完善得到一个较完美的版本，再统一翻译为英语、调整论文的格式。 ——SCI论文都是要用全英文编写的，还要符合拟投稿期刊的格式要求，而秦克还没来得及研究到底投到哪本期刊上最合适呢。 宁青筠一边做着秦克给她写的奥数题，一边不时看向正飞快地写着论文的秦克，不由嘴角勾起，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这个男生，居然在高中就打算发表SCI论文，如果成功了，他将会是全国第一个以第一作者单独署名发表SCI论文的高中生。 而且宁青筠看着他自信而认真的沉思模样，居然觉得这样的一天似乎并不会太遥远。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能创造出一个个不可能的奇迹，而秦克，正是这样的天才。 宁青筠暗暗捏紧小拳头，自己一定要努力跟上去，不能落后这家伙太多，不然哪天就会被他远远抛到后面了。 就在两人一个专心写论文，一个认真做题之时，秦克的手机震动起来。 秦克刚好写完一个部分正要休息下，便干脆地保存好论文的草稿，取出手机看了眼，居然是小妹秦小壳弹来的视频请求。 第二百四十章 秦小壳要来了 秦克没直接接通，先看了眼聊天界面，原来秦小壳已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了，估计是见秦克一直没回复，才忍不住弹来视频。 秦克看看时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十分，确实早过了晚自习下课的时间, 自己专注于写论文，真没发现时间过得如此快。 他朝有些好奇地看过来的宁青筠，做了个口型：“我妹妹。” 宁青筠点了点头，偷偷地竖起书本挡住了自己的小脸，显然怕被秦克的妹妹看到。 少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到秦克的家人，虽说两人只是“最好的朋友”，可真要见到秦克的妹妹，她总忍不住生出一种媳妇要见小姑子的忐忑与心虚。 秦克知道这脸皮嫩的少女的心思，也没勉强她、给她增加心理压力，便起身走远几步，才接通了小妹的视频通话请求。 秦小壳的身影立时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小女孩穿着粉红的睡衣趴在床上，大概是刚洗过澡，小脸红扑扑的，她不满地嘟起小嘴：“哥，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视频也这么晚才接通？” “我还在奥赛自习室学习。” “都这么晚了哦？哥，你的晚自习不是上到晚上九点半？” 秦克瞧着小丫头的背景有些眼熟，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嘛？这鬼丫头，又私自跑到我的房间去了！ “你哥就是这么爱学习，自己延长了晚自习的时间。说来小妹，你怎么又跑我房间去了？” “我……我房间里喷了驱蚊水，味道大着呢！就先到你房间里躲上两晚……” 秦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 摇头道：“算了，你爱睡我房间就睡吧, 反正我的床确实比你的大比你的软, 不过你不能经常睡我这床, 偏软的床垫舒服是舒服，但不适合你这样年纪的女孩，睡久了影响你的脊骨生长，到时弓背或者高低肩膀就难看死了。” “呜……老哥你又吓唬我。” “不是吓唬你，是有科学依据的，我特意上网查了半天，才给你买了这样的硬床垫。” “知道了啦……我明天就回自己的床上睡。说来哥你最近两个月没回来了，你在忙什么呀？” “忙论文，还有准备接下来的三科竞赛，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 “555555……你这么久没回来，爸爸妈妈都想你了。” “那怎么没见他们找我语音视频聊天？” “他们的性格就是那样喽，想你也不会说出来的，上次你那学术直播，他们可是有找直播的回放来反复看的，当然我也看了好多遍。所以，现在我作为家庭代表，公开谴责长期不归家的不孝兄长！” “哟，秦小壳，翅膀长硬了，敢谴责你哥了？” 秦小壳立时怂了，弱弱道：“谁让你一直不回家……” “最近我真有些忙……算了, 论文也不差这点时间，我看看下周或者下下周的周末，回来一趟吧。” “太好了，哥，我攒了好多漫画想和你一起看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明天过来远州市区玩哦。” 秦克一怔，立时担心道：“来市区？这么远的路程，你自己一个来？” “坐舅舅的车来。和我一起的还有小玟，就是我那个同桌的女孩。舅舅今天下午回来看外公了，明早再开车回去。我想着很久没过到市区玩了，就央他带上我和小玟。咱爸妈和小玟爸妈也同意了的。” 秦克不由抚额，现在的家长心怎么这样大，居然放心得下这么两个小丫头自己在市区玩的？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你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坏人又多，你们不许独自来。” “那哥你可以来陪我们呀！如果你没空出来，我们可以来你的学校玩！” “……你打的不会就是这个主意吧？行吧，我抽空陪陪你们。” “嘿嘿，老哥万岁！” “你等下，我找老秦确定一下你有没有谎报情报。” “老哥等等，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秦克不等秦小壳说完便挂了视频，打老爸的手机。谢天谢地，老秦在手机响了快一分钟时终于接通了。 “臭小子，老子有没有说过不要在晚上这个快睡觉的关键时候打扰我来着？” “少废话，我就问一句，明天小壳来市区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她不是说去找你嘛？你舅直接将她和她同学送到你学校门口，然后你接手照顾她们，小壳说和你都说好了？” 秦克：“……” 行啊，秦小壳，又古灵精怪地玩这招移花接木。 “你这么久没回家，那丫头想你了，天天都念叨着你，你那直播的视频她一天看三遍。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她都比较粘你的。” 想到小妹确实从小就比较粘自己，秦克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行吧，她们来市区了我照顾她们。不过她们怎么回去？” “周日下午我开车来市区进点货，到时顺路找你接她们回来。明天一天一夜，两个小女孩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对了，老秦，新车开得顺不顺？” “不错，之前的旧车没绿标，不让进城，现在这辆新车终于可以进城了……哈哈……这两个月我还和你妈妈已开车进城里约会看电影两次了。” “你的腿刚做完手术，开车悠着点。” “知道了，别啰里啰嗦的……嗯？秋宜你说什么？哦哦……你妈妈问你，上次和你一起上直播的女孩有没有开始追啊？这么漂亮好看的女孩，而且看着性格很好，你别错过了，如果不懂怎么追女孩，我和你妈都可以充当参谋……” 秦克直接挂断了，瞄了眼宁青筠，果然见她小脸都绯红一片。 老秦的嗓音大，这旧美术室里又安静，宁青筠听不到才怪。 “呃……学委，我爸整天没个正经，你别放在心上。” “没……没事……”宁青筠倒有些脸红红的欢喜，看来似乎秦克的爸妈对自己印象不错呀？ 不过没等秦克再和宁青筠说什么，秦小壳又弹来了视频，秦克接通后，便看到小丫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以及透着怯生生目光的一对眸子，小声道：“哥……” “行了，明天你们几点到？我带你们在学校里转转，然后带你们去游乐场玩。” “耶！果然老哥最好了！我们大概要十一点左右到你学校门口。” “OK，到时快到了响我电话，我出来接你们，早点睡，你这年纪不能熬夜。” “喔……对了，哥，那个……那个漂亮的姐姐和不和你一起出来陪我们玩？” “漂亮姐姐？” “就是……就是那个姓宁的姐姐，和你一起上直播的那个漂亮姐姐。” “我问问她吧，她不一定有时间。” “……嗯，知道啦，老哥晚安。” 秦克见秦小壳刷地就挂断了自己的视频通话，不由摇了摇头，整天冒冒失失的，这丫头。 “听到了吧？学委，明天我小妹和她同学过来找我玩，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要不要一起？” 宁青筠有些惊讶地看过来，随即小脸胀红，畏缩地连连摇头，却像是想起什么，又问了句：“你妹的同学漂亮吗？” 秦克眨眨眼，想起小玟那有些胖圆、只勉勉强强算是上中上水平的相貌，坚定道：“漂亮，特别特别漂亮，而且长得很成熟，就像十六岁的姑娘，而且听说很喜欢我。” 宁青筠咬着红唇，神色纠结，不过有一说一，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连纠结的神色都是那么赏心悦目，让秦克在心里感叹一声，学委不愧是特别特别特别漂亮的级别。 少女挣扎了一会，终于跺了跺脚，小声道：“……去啦。” “嗯？学委你说什么？”秦克故意问道。 宁青筠伸手掐了他一下，嘟起小嘴：“我说……我也去啦！坏蛋，整天都有女孩子围在你身边！” 秦克差点要笑喷了，先不提小玟漂不漂亮，她可是和自己妹妹一样，只是个初中生啊，学委这护食的模样，还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后她也会成为你的妹妹啊 秦克和宁青筠在周六秦小壳来市区的这天，请了一天的假。 两人打算先一起去打扫下绿翠盈居，然后宁青筠回家换衣服，再回校门处等秦小壳和她的同学小玟。 毕竟秦小壳和小玟是要在市区里过一夜的，先不说以她们的年纪能不能住酒店宾馆，就算可以，秦克也不可能放心让两个小女孩去住, 于是便想起了这套自从开学后就重新闲置的奥赛特训室来。 说来闻校长丝毫没收回这套房子的意思，由着钥匙留在秦克和宁青筠的手里，而且水电费物业费什么的都有定期交，倒是方便秦克现在用来招呼客人。 当然，近一个多月没住人了，里面肯定积了不少灰, 秦克本来打算让秦小壳来了后一起简单收拾收拾就算了, 但宁青筠坚持要先去打扫一遍。 “真不用啊，让那懒丫头来了收拾就行, 正好锻炼锻炼她。我一直认为那丫头太懒，整天咸鱼躺平，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男朋友。” “不行不行，你妹妹下午不是要去动物园吗？玩了一天指不定都累了，怎么能让她再做这些打扫卫生的事？” 秦克见宁青筠一脸的认真，不由逗她说：“怎么，现在就想着要提前讨好未来的小姑子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两个小女孩怎么也算是远来是客，这不是待客之道而已！”宁青筠又羞又恼，狠狠地掐了他几下，她当然不肯承认心里确实存着这样的念头。 害羞归害羞，她还是坚持要早上先去打扫卫生，秦克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 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昨晚商量好了后, 今天一大早就一起去班主任请假。 不得不说，学霸的隐形特权确实挺多的, 别人请假, 被盘问个十分钟也未必能请得下假来，但秦克和宁青筠请假, 班主任魏文萍只是扫了两人一眼，说了句“出去玩要注意安全”，连去哪做什么都没问，便大手一挥，批了请假条。 宁青筠小脸发烫，显然魏老师是误会两人要去约会玩耍了。 不过见魏老师果然没什么批评和阻止她与秦克在一起的意思，又让宁青筠心底里最后的压力几乎完全消散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其实受老师的影响挺大的，此时见以往最耳提面命男女学生之间不能交往过密的魏老师都是这样的态度，宁青筠心底里的畏缩与抗拒顿时减弱了七八分——余下两三分的自然是妈妈那不许她在大学毕业前找男朋友的“命令”。 拿到了请假条，见魏老师又叮嘱了秦克一句“在外面你要照顾好宁青筠啊”，少女心里更是变轻松和踏实起来。 看来只要不影响到学习成绩，自己似乎也没必要太过对“男女朋友”的字眼畏之如虎…… 魏文萍如果知道实情怕会当场吐血。 ——她对秦克和宁青筠这么宽容，很大程度是逼于无奈，在她心里，早认定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尤其是宁青筠主动拉着秦克走遍校园的消息传来后，她更是认为两人可能早就暗中在一起了，只是最近宁青筠才决定公开，既然连平日里她最放心的宁青筠都沦陷且表态要公开, 她再反对又有什么用？ 加上秦克和宁青筠的成绩确实只提升没降低，校领导又是分明护短，魏文萍也只能默许下来。 她哪想得到，正是因为她的这个表态，才让一直有些犹豫和畏缩地以“最好朋友”为挡箭牌的宁青筠，开始真正慢慢接受和秦克的“男女朋友”关系…… 离开了教师办公室，秦克笑道：“看吧，我就说魏老师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嗯。”宁青筠小脸绯红地点点头，与他并肩而走的距离又拉近了点。平时在校园里，她与秦克一起走，起码会保持20厘米左右的距离，现在已缩减到5厘米不到了。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学校，走向公交车站。 秦克迎着爽朗的晨风伸了个懒腰，说实话，一直关在校园里挺闷的，虽然他喜欢学习，但也想到外面呼吸下自由的空气。 少女心里多少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不由偷偷看了眼旁边秦克的手，小手指向前伸了伸，可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又咬了咬红唇，悄悄把小手指收了回去。 秦克忽然回头。 “你……你看我干嘛。”宁青筠移开了视线。 秦克瞧着宁青筠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轻轻一笑，伸出手，握住了她那白嫩细滑的小手。 宁青筠小手一僵，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四周，发现路上行人不多，便红着脸轻轻地回握住秦克的大手。 秦克的手很暖，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热量。 感受着小手里传来的触感与温暖，宁青筠心里的空洞与失落很快就被这份温暖所填满，又化为羞涩的甜蜜。 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与这个家伙拉着手的？ 好像在去年十二月，这家伙就开始在晚自习回去时握着她的手，契机是一次下着雨的冬夜，然后是这家伙生日的那个雪夜，慢慢到了今年一月的奥数特训期间，这样的事就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她都有些习以为常，哪天这家伙没主动握着她的手，她反而不习惯。 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偷偷喜欢我，然后一点点的让我习惯他的存在，再也离不开他？ 不然他平时和很多女生都有说有笑的，唯独对自己特别的好、特别的细心、特别的有耐性？ 宁青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正是这份润物细无声的温柔与关心，还有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天才一面，才使得自己从接受他的朋友身份、到不知不觉间就将他放到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甚至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拉着手……还是要穿着校服的情况下。 这放在以往，这是根本不可想像的。 但……回想起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似乎是刻意的“意外”，又尽数化为了甜蜜。 如果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她，这家伙会花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吗？ 如果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她，这家伙看着她时，眼中又怎会流露出让人要融化的温柔与珍惜？ 如果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她，这家伙平时又怎会处处体贴着她，甚至接受她所谓“最好的朋友”的任性请求？ 春天的太阳光带着点点暖意洒落下来，使得周六这天的北风仿佛都少了几分的寒意，多了几分的和煦与温柔。 宁青筠低垂着视线，在太阳的光芒中，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捂出了些汗，湿湿滑滑的，似乎不容易握住了。 向来有些小洁癖的宁青筠却没半点反感，更没半点想松开的意思，甚至下意识地加了几分回握的力度。 秦克回应般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就这样小小的无声交流，宁青筠心里便涌起一股甜滋滋的感觉。 上了公交车，两人坐在相邻的座位上，宁青筠悄悄地把小脑袋枕到了秦克的肩膀上。 如果是前一天，这样亲密得就像情侣一样的举动，她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在公交车这么多外人的面前做出来的，但这时鬼使神差般，她就是想这样贴近秦克。 公交车摇摇晃晃，车窗投射下来的阳光斑驳，宁青筠在这一瞬间，甚至生出愿此刻永恒的念头…… 下了公交车，两人依然手拉着手，一起走向绿翠盈居。 “秦克，你妹妹喜欢吃什么？中午我们带她俩吃什么好？” “吃甜点吧，有间甜品店评价挺的，我原本想找哪天约你一起去，现在倒是便宜那臭丫头了。” “那你妹妹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她买些礼物？比如带她买些漂亮裙子？” “不用，别惯坏了她。” “上次看过照片，你妹妹长得好可爱呀，如果她是我妹妹，我一定会忍不住事事都宠着她。” 秦克笑了笑：“以后她也会成为你的妹妹啊。” 宁青筠红着脸没接这话，不过心里已开始想着怎么宠那个即将见面的可爱女孩了。 “对了，还有那个小玟的女孩呢？你和她熟不熟？” “见过几面，算不上很熟，当然也不陌生，只是听说那小丫头特别喜欢我。我建议你穿漂亮点，最好是短裙，将她的气焰狠狠地压灭，让她知道根本不可能胜得过你，免得她对你未来的男朋友生出什么觊觎的念头来。” 少女白了秦克一眼：“哼，你这是想当我傻瓜一样忽悠？我才不会和那样的小女生计较。” 秦克一眼就瞧破了她的言不由衷，只是嘿嘿一笑，反正种子种下了，能收获什么样的果实，实在让人期待。 两人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收拾好屋子，宁青筠便先回家了，她出了些汗，觉得不舒服，得回家洗澡，而且还想换上正式点的衣服。 秦克送了她进小区，便回绿翠盈居等着，因为时间还早，加上考虑女孩子洗澡换衣服花的时间比较长，他便取出从学校带回来的水果笔记本电脑，一边敲着未写完的论文，一边等着宁青筠的电话。 没想到最先收到的是小妹的微信消息。 “哥，今天那宁姐姐来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将来会成为我的嫂子吗 秦克回了句：“来啊，不是你想认识她嘛，我就劝她一起来陪你玩了。” “哥，宁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你见着就知道了，挺好的，放心，一点都不凶。” 秦小壳没再回复了。 秦克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问到哪了，秦小壳过了好会儿才回复说在堵车，不一定能在11点到。 “你让舅舅慢点开，注意安全，我们会在校门外等你们，不用急。” 等了好会儿，秦小壳才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哥。” 秦克微微皱眉，这小丫头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昨晚还欢欣鼓舞着要来玩的，怎么现在有点兴致不高？ “怎么了，小妹，心情不好？” “……就是有点晕车想吐。” 原来是这个，秦克松了口气，这小丫头平时总宅在家里，很少坐这么久的车，加上堵车，走走停停的，确实容易晕车。 “那你别看手机了，我们在校门等你，不用急。勿回。” 放下手机, 这回秦小壳果然没回复了, 秦克继续专心写论文。 宁青筠在早上的9：50左右就发来了消息，说已出门了, 她正在来这边的路上。 秦克匆匆合上笔记本电脑, 便飞奔过去与学委会合。 远远便看到打着小花伞的少女, 在阳光中向着他走来。 少女并没化妆, 事实上她这样十七岁的年纪根本不需要花妆，光看她那俏丽的小脸上泛着的淡淡羞涩红晕，就比任何的胭脂还要漂亮生动。 少女越走越近，只见她那柔顺如瀑的乌黑秀发披洒而下，一袭纯白的及膝连衣裙，点缀着几朵梅花的衣领是翻领的设计，能凸显出少女柔美的颈肩线条，并稍稍露出一点点精致的锁骨。 纤腰上系着的一根修饰着蕾丝边的黑色细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曲线，端庄中又透着少女的可爱。 裙摆在风中微微飞扬，纯净的白色丝袜包裹着纤细好看的双腿轻轻迈动，素白小巧的平底鞋踩在草丛上，有着少女独有的轻盈节奏。 一般的女孩很难掌控这样的一身纯白，但天生肌肤胜雪的宁青筠，却将能纯白色的美丽与纯净展现得淋漓尽致，使她看起来有如静静绽放的幽谷兰花，静谧而秀美绝伦。 看到秦克的时候，少女嘴角露出羞涩而欢喜的笑意，加快了脚步。 最近很少见到穿着便服的宁青筠了，习惯了她穿校服的低调内敛, 此时眼前的少女是那样的惊艳、耀眼夺目，让秦克的心脏居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起来。 尤其是她的俏颜明明清纯至极，可目光流转间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两分的成熟与妩媚，未完全长大，却已开始有了着勾人心魄、颠倒众生的魅力。 见秦克定定地看着自己，宁青筠小脸越来越红，她低下头，主动过来拉着秦克的手，小声道：“走……走啦。” 秦克反握住她的小手，笑嘻嘻道：“学委啊，我虽说过让你穿得漂亮点，但你这也太漂亮了吧？跨了大境界的碾压，会把人家小姑娘虐哭的。” “我……我就随便换了套衣服，才……才没有特意打扮。” “是是，你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超级好看。” “油嘴滑舌。”宁青筠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但嘴角泛起甜滋滋的笑容，显然秦克的认可让她心里非常高兴。 不过她很快又有些忐忑道：“这样的衣服真的好看吗？会不会让你妹妹看着觉得不舒服？” “不会不会，那小丫头最喜欢漂亮的姐姐了。走吧，我们去坐公交车。” 宁青筠拉住他，摇头道：“坐公交车太花时间了，我们打车去吧，万一你妹妹提前到就不好了。” 秦克看看手表里的时间，离约定的11点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坐公交车满打满算也不过50分钟左右，何况秦小壳她们可能还会因堵车而迟到呢。 不过宁青筠既然有这样的提议，秦克也不在乎那点小钱，何况坐公交车可能会弄脏少女漂亮的裙子。 秦克很快就拦下一辆出租车，与宁青筠坐到了后排。 出租车向着学校进发，秦克却留意到，越是接近学校，原本还算轻松的宁青筠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表情拘谨，与秦克握在一起的小手下意识地变得绷紧起来。 秦克宽慰道：“学委，我妹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不用太紧张的。” “嗯。”宁青筠僵硬地点点头。 秦克见状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宁青筠就算见到省里市里的领导，以及站到国赛的领奖台上时，怕都没这么紧张过。 如果不是很在乎他，担心自己不被他的妹妹喜欢，向来清冷的宁青筠，又怎会如此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那个……待会我怎么称呼你妹妹？” “就叫她小壳就行了。另一个小女孩叫小玟，姓什么我还没问过。” “嗯。”宁青筠又点了点头，不断地默念着小壳小壳，生怕待会叫错了。 秦克不由伸手揉揉她的秀发，温声道：“学委，放松点，我和你说啊，我那小妹是典型的窝里横，对熟人各种古灵精怪，张牙舞爪，到了外面就怯生生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尤其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就只敢抱着我的手臂，寸步不敢离的，所以我才不放心她独自来市区玩。这样的小丫头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我就是忍不住紧张……而且你不是说你舅舅开车送她们来的吗？” 看着少女绷紧的小脸和柔弱的神色，秦克心一软：“那就由我去接她们，你在远处看着好不好？” 宁青筠咬了咬贝齿，摇头道：“这样多不好，好像我故意躲着似的，我既然说了来，就全程都要做好。” 不愧是宁青筠，这股不管怎么紧张、但该上时决不会退缩的认真劲儿实在让人忍不住竖个大拇指。 “那你挨我身上，闭上眼睛，放松精神，就像考试前一样。” “嗯。”宁青筠乖乖地合上双眼，把小脑袋枕到秦克的肩膀上。 秦克看着车窗倒影出来少女娇俏的倩影，能深深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不由满足地笑了笑，轻轻地握紧了少女的小手。 …… 因为周六进城的车比较多，最终舅舅的车迟了快二十分钟才到了校门边。 秦克原本想让体力较弱的宁青筠到附近找个地方先坐坐，但宁青筠不肯，坚决要站着等。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秦小壳拉着小玟下了车，轻声叫道：“哥！”却没像往常那样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自己哥哥，而是将目光投注到宁青筠身上，眸子里似乎闪过什么神色，但很快又隐没，怯生生地叫了声：“宁姐姐。” 她的样子乖乖的，带着些许的害羞。 秦克见秦小壳穿着件黑色带白色蕾丝边的漂亮小裙子，上面点缀满星星般的印花，原本有点天然卷的长发扎成了两条小辫子，更使她看起来可爱了几分。只是这时她小脸有些僵硬和怯弱，看起来特别的惹人怜爱，却又一直偷偷看着宁青筠。 秦克有些好笑，秦小壳玩什么花样？平时可没这么文静和淑女。 宁青筠也隐约察觉到这个小女孩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似乎带着好奇与审视，不由更加拘紧起来，她小脸僵硬地点点头：“小壳你……你好，我叫宁青筠。” 说话间她的目光也打量着秦小壳，见这小女孩果然长得很可爱，微圆的鹅蛋小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五官很端正，就是个子有点矮，顶多才1米55，细看下来还真没哪里看秦克，难怪秦克说他们两兄妹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她又偷看向旁边的小玟，却是个比较老实的圆脸女孩，相貌实在只能算普普通通，打扮也比较乖巧，个子比秦小壳还要矮一点点，离秦克那什么“超级漂亮、非常成熟”的说法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不由暗暗在心里批评了秦克几句，这坏蛋说出来的话没半句真的！分明就是忽悠自己来提前见见他的妹妹嘛！ 亏得自己还严阵以待，昨晚睡觉前琢磨衣服搭配就琢磨了半个小时…… 这时秦克的舅舅也下了车，过来与秦克打招呼，他看到宁青筠也倒抽了口凉气，好漂亮的小姑娘啊……电视里的什么玉女童星，怕都远比不上这小姑娘。 他好奇道：“秦克，这位是……？” 秦克见宁青筠小脸开始紧张地胀红，便出声解围道：“舅舅，这是我的同学宁青筠，刚好有空，过来陪着小壳她们一起玩。” “您……您好。”宁青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克的舅舅，只好忽悠了称谓。 舅舅心领神会地朝秦克竖了竖大拇指，又朝宁青筠道：“小宁啊，那我外甥女就麻烦你多费心啦。” “您……您客气了。” 舅舅开车走了，宁青筠才暗地里松了口气，一转头，看到秦小壳还一直偷偷地看着自己，与自己的目光相接，居然胆怯地拉着小玟躲到了秦克的身后。 宁青筠不由莞尔一笑，这秦小壳还真像秦克所说那样比较怕生。 正所谓敌弱我强，宁青筠的紧张顿时舒缓了大半。 见秦小壳有如受惊的小动物般，极是可爱，宁青筠天性里本来喜欢可爱事物，瞧着不由心生好感，对秦克道：“你妹妹好可爱呀。” 秦克不客气地揪自己小妹出来：“要扮淑女就得有礼貌点，主动和别人说话，不能总躲在哥哥背后。” “哥，这可是你让我说话的呀。”秦小壳终于抬起了头，她深吸了口气，迎着宁青筠的目光，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宁姐姐，你将来会成为我的嫂子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哥就正式交给你了 秦克抚额，他早就看出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装出一脸乖巧害羞的样子就有点不对劲，之前秦克告诉宁青筠，秦小壳在不熟的人面前会比较怕生确实是事实，并非纯粹的宽慰宁青筠，不过他没说一个前提。 秦小壳会怕生，前提是他不在。 只要他在, 秦小壳就像得到了连串BUFF加成般，哪怕是在陌生人面前，也能发挥出她古灵精怪的一面。 比如像现在这样，先装出一副害羞胆小的模样，诱敌深入，然后来上一记暴击。 果然，宁青筠先是一怔, 随即小脸刷地变得绯红一片。 对于这个还在念高中的单纯女孩来说, 有“男朋友”都是不容易迈入的坎，更别说一下子升级为“嫂子”了，哪怕她心底里认定了秦克就是她未来的伴侣，可那也是很遥远的未来，现在两人还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她顿时气势大弱，手足无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红着脸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叹了口气，弹了下秦小壳的额头：“行了，这是你宁姐姐，问那么多干嘛，不是你想让她来陪你玩的嘛？” 秦小壳捂住额头，抗议道：“宁青筠这么漂亮，我看着喜欢, 想让她当我嫂子也不行嘛？嫂子你好，我叫秦小壳！” 一句“嫂子”又让宁青筠的小脸变得更加滚烫滚烫，连脖子都红了, 讷讷站在原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小壳露出欢乐的笑容：“嘿嘿, 嫂子好可爱哟，又漂亮又可爱，你这样的好姑娘，怎么会看上我哥的？” 秦克再次弹了下她的额头：“秦小壳，越说你还越嚣张了是不是？宁姐姐可是专门放下学习来陪你的，别欺负她。” “呜……哥，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以前收过的情书全念出来……唔唔唔……”秦小壳只说到一半便被秦克捂住嘴。 但宁青筠已刷地从“情书”二字中恢复了战斗力，她瞪了眼秦克，扯过秦小壳，温声道：“小壳别怕，宁姐姐站你这边，你和姐姐说说那些情书的事呀。” “可是……宁姐姐，我饿了。” 秦小壳眨巴眨巴眼睛。 “行，我让你哥带我们去吃饭，他已订好了座，就在这里附近。你的背包重不重, 姐姐帮你拿。”宁青筠越看越觉得这小女孩可爱, 忍不住已开始疼她了, 主动地帮她解下背包包上。 “嘿嘿，谢谢宁姐姐，你真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可是从小就跟在老哥身边，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哇，老哥瞪我了，宁姐姐你快看，老哥刚才瞪我了，我怕怕，我不敢说了。” 秦小壳边说着还搞怪地捂住了小嘴。 见宁青筠又瞪了一眼回来，秦克叹了口气。 完蛋了，看来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小妹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观察，已发现了宁青筠的本质就是个特别好欺负，特别好哄，又特别容易害羞的有趣女孩，这不，已开始投其所好地拉近与宁青筠的关系，借机求宠爱了。 原本老爸老妈对这小丫头就没怎么管束，自己呢，基本担起了慈母严父般的教导作用，不过也是一半管教一半宠溺，要是宁青筠以后也这么宠溺她，那这丫头算是没救了，这辈子怕会咸鱼躺平过一生了。 秦克转头，对有些被忽视的小玟道：“小玟，你不用紧张，我的话应该比较熟悉了，这边的是我的同学，你叫她宁姐姐就行。” 小玟有些疑惑地看了秦小壳，才老实地朝宁青筠唤道：“宁姐姐。” 宁青筠忙从自己小书包里取出两瓶饮料递了过去：“对了，差点忘了，小壳，小玟，你们一路来怕是渴了，给你们准备了饮料，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两个小女孩便道谢后接过，秦小壳老实不客气一口气干了半瓶，然后朝宁青筠笑嘻嘻道：“宁姐姐，你选的饮料太符合我的口味了，这是我喝过最最最好喝的饮料了！” 秦克再次抚额，秦小壳的这招连他这老江湖都中招了好久，别说宁青筠了。 果然，这宁青筠被秦小壳哄得特别高兴，到了甜品店外取过菜单便刷刷刷地给两个小女孩选了最贵的几个甜品，然后不等秦克说话便直接结账了。 “哇，太好吃了，宁姐姐谢谢你，还让你破费了，我哥都没舍得给我买过么贵的甜品。”秦小壳一脸幸福地吃着豪华的甜点套餐，吃得满嘴是奶油。 宁青筠抿嘴轻笑，取过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慢慢吃，不够姐姐再给你买。” “嘿嘿，谢谢宁姐姐，我太喜欢你了！” 秦小壳就坐在宁青筠旁边，秦克和小玟则不得不坐到对面。 此时秦小壳已成功地拉近了宁青筠的距离，两人越聊越熟络，居然还互换了微信。 秦克全场旁观，其实就他来说，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坏事，宁青筠不也想和秦小壳拉近关系嘛，现在看来算是一拍即合。 “小玟，你也吃啊。” “谢谢克哥哥。” 而爱吃醋的宁青筠，只是看了眼这边，便又和秦小壳聊上了。 “宁姐姐，你喜欢看漫画吗？我哥很喜欢看漫画哟，我推荐一些给你看看怎样？” “好呀好呀，我只是偶尔看过一两本，不太了解……” “那宁姐姐，你打游戏吗？以前我哥在家里时常和我一起玩游戏，现在他越来越忙，好久没陪我玩了。” “我……我不会玩，不过我会抽空去学的，学会了陪你玩。” 秦克敲了敲桌子：“小壳，不要缠着宁姐姐陪你看漫画和打游戏，她平时学习很忙的，我放假回去就陪你看漫画打游戏。” “宁姐姐，老哥说我了……” 宁青筠忍不住又瞪了秦克一眼：“小壳多可爱，你说她干什么呀？” 秦小壳得意地朝秦克扮了个鬼脸，又对宁青筠道：“宁姐姐，你下次和我哥一起来我们家玩呀，我把我最喜欢的漫画和游戏借给你！” “……呃，好的。”听到要到秦克家里，宁青筠小脸又红了，吱吱唔唔地应了声。不过真要让她去，她是万万没这胆子的。 今年和秦克的舅舅说了两句话，她就紧张得有些结巴了，要是见到秦克的父母，她怕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见家长什么的，对她来说太早了，她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 一行人吃过饭，先去樱园高中简单地转了转。 因为刚好是自习课期间，校园里没什么学生，不过偶尔看到宁青筠的学生都惊呆了，直到宁青筠等人走远，才回过神来。 这是宁青筠这一次穿便服回校，来去都是悄悄的，并没震动全校，但也让某些看到的人将之传得神乎其神，以至于毕业后很多人依然在梦里回忆起那惊鸿一瞥的惊艳感。 参观完樱园高中，几人便依计划去了动物园。 秦克陪着一个少女两个小女孩在游人如织的动物园里玩了一个下午，全程都没能和宁青筠说上几句话，更别说手拉手了，宁青筠几乎全被秦小壳“霸占”了。 晚上又去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餐厅吃完饭，秦克才带着三个女孩回到了绿翠盈居，秦小壳又拉着宁青筠聊到了快十点，秦克再三提醒时间不早了，秦小壳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宁青筠。 外面早已天黑，秦克当然不放心宁青筠一个人回去，便起身相送。 秦小壳本来也要一起送，被秦克勒令留下来赶紧洗澡睡觉，不然明早就没精神出去逛街了。 秦小壳站在阳台上，看着两条人影走下了楼，然后那个高高的人影伸手握住了纤柔身影的小手，纤柔身影回握住，两人手拉着手，甜蜜地消失在远处。 秦小壳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小玟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心道：“小壳，今天你有点不对劲。” “有吗？”秦小壳看着远方两人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你今天都没怎么和你哥说话，而且一直缠着宁姐姐，你以前对不熟的人，从不会这样的。” “那是因为宁姐姐超级好呀，越是接触下来我越是能确定这点，我哥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真是太走运了……太走运了……” “小壳，你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以后就会多一个姐姐来疼爱我了，你看宁姐姐对我多好，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对我好的……我……我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呜呜呜……” “小壳……纸巾……” “谢谢……” 过了好一会，阳台才便重新平静下来。 “小玟……我以后要好好念书了。” “嗯？” “因为老哥有了宁姐姐，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我总不能让他养我这个没用的妹妹一辈子……我要学会独立了……” “小壳……” “小玟，能不能让我抱着哭一回，我就哭这么一回……以后再也不哭了……我不能再事事依赖老哥，让老哥为我操心了，宁姐姐这么好，他要全心全意对宁姐姐好才行，要对宁姐姐天下第一好才行……要比对妈妈、对我这个妹妹还好才行……呜……” “小壳……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 冰凉的夜风吹过，挂上天空上的明月悄悄地用云朵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秦小壳和小玟站在绿翠盈居外，与宁青筠辞别。 “谢谢宁姐姐你买给我的裙子，我一定会最最最珍惜着穿的！”秦小壳笑容璀璨，然后拉过秦克的手，将之放到宁青筠的小手里。 “宁姐姐，我哥就正式交给你了。期待着以后正式叫你嫂子的那天！” 看着宁青筠羞红着小脸讷讷不知所措的模样，秦小壳嘿嘿一笑，转头看向秦克：“哥，不许欺负宁姐姐哟，虽然我也知道宁姐姐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人小鬼大。”秦克弹了下秦小壳的额头：“回家好好学习，不要整天看漫画打游戏，知道了没？” “知道了，哥。”秦小壳拉着小玟，朝两人挥手：“爸的车开不进来，就在路口那边等着，我们过去就行了，我猜宁姐姐一定不好意思见到咱爸，嘿嘿，不过迟早都要见到的，早点来我们家里玩呀！” 秦小壳留下最开朗最快乐的笑容，然后转身拉着小玟，快步而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科竞赛拉开了序幕 送走了秦小壳后，秦克与宁青筠的学习生活又回归到正常。 秦克之前对秦小壳说忙倒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忙，不提教导宁青筠IMO奥数、与她一起备战三科竞赛、继续学习巩固语文、文综等文科内容，光是SCI的论文就花了他不少时间精力。 和在国内的核心期刊发表论文一样，对于秦克来说，难度不在于论文最核心、最有学术深厚的论证过程, 而是在文字描写、格式调整、摘要、文献引用等等额外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的细节部分。 光是选择要投稿到哪个SCI期刊，就花了秦克和施存远、林海波教授不少时间。 两位老教授看过秦克的论文初稿后好会儿没说出话来，大概是对于秦克这个“妖孽天才”的震惊已太多次了，他们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并没对他要发表一区二区SCI提出任何的质疑, 而是认真地细看论文、再分析判断哪本期刊最合适投稿。 秦克也将布莱特教授推荐的SCI期刊名单告诉了两位老教授, 让两位老教授汗颜的是, 他们指导的研究生，还没一个能在这几个最顶级的一区SCI期刊上发表过论文。 但他们非常认可秦克这篇论文的学术价值，认为过审的机会极大，关键就在于期刊的选择，以及根据其投稿要求进行格式、文字的修改。 施存远、林海波都是数学界的老人了，人脉极广，很快开始联系各路朋友，询问期刊的选择。 某教授：“老施，你有学生要发表SCI论文？有志气啊，想投哪区的？一区？这个难度很大啊，什么？J AM STAT、ANN STAT、J ROY STAT、ANN MATH这些哪个更适合？老施……我说，这全是最顶级的期刊啊，我们教授级别在上面发表论文都不容易, 你的学生想选择这些怕是太好高骛远了……对了，你哪个学生想发表SCI论文？哦哦，秦克啊……啥？秦克？？？” “秦克的话……虽然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不过那小子总是创造奇迹, 这回说不定也有点机会……什么？你不是通讯作者，论文只有秦克一个第一作者？老施，不是我说你，这样的好机会……行吧行吧，你就这性子！让我佩服也让我惭愧！我给个建议？你刚才说论文是微积分方向，可能ANN MATH的过稿率稍高一点。” 某某教授：“这几个期刊都是顶级的SCI期刊，无论哪个难度都很大啊，一定要选的话，ANN STAT和ANN MATH可能更契合微积分的方向。不过论文一定要注意排版格式和英语表达的准确性，语法更是不能出错的，这直接关系到过稿率……” 某某某教授：“微积分的话，ANN MATH更合适，不过ANN MATH的综合性较强，对论文的质量要求很高，尤其是数学，除了要有新意外，还要有足够的例证……” 在两位老教授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后，秦克这篇文化的投稿意向基本上就定为ANN MATH了，然后就是登陆ANN MATH的官网，注册作者号，查看投稿的格式要求…… 之后是漫长的反复改稿，这回的改稿必须用英语, 这让秦克再次感觉自己六级的英语不够用，特别是学术论文的专业术语特别多，单词必须准确，秦克又不愿找所谓的“专业SCI论文润色团队”来外包，只能自己努力了。 这让秦克再次意识到，想轻松玩转SCI论文，英语专八是基本门槛哪…… 秦克一头扎入到论文写作中，宁青筠自然而然也跟着帮忙，两人一次次翻查词典，交流着看法，有时为了讨论一个单词用得是否正确，连饭都顾不上吃。两人的英语水平不知不觉地提升着，而宁青筠也在惊叹之余慢慢习惯了秦克那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的英语水平和丰富的词汇量。 帮忙的不只是宁青筠，施存远、林海波两位老教授也戴着老花镜，一遍遍地帮着斟字酌句。 经过了将近三周的反复修改，秦克的这篇《The servation law aiohods are used to find the geion of the boundary value problem of ial differeions（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才算是定稿了。 两位老教授与宁青筠依然坚决不肯将自己的名字加入到作者一栏中，于是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依然只有秦克一个。 最后在ANN MATH以作者号登录，完成Select Article Type、E/Remove Authors、Submit Abstrater Keywords、Select Classifiter eor……等一系列的步骤，秦克完成approve submission（最终确认）后，这篇SCI论文就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等候审核结果。 审核结果包括期刊的编辑初审，过了初审后是专家复审，复审过后还得按专家意见修改或者补充细节，再次提交复审，一般只有唯一一次的修改复审，然后就会有最终的成果，决定是过审还是拒稿。 整个过程快则两个月，长则三五个月。 所以秦克提交了论文后，基本上就暂时放下了，只需要定期查看邮件，看看审核意见就行了。 等秦克从论文中抽身出来，春天的脚步已迈入到四月中旬，三科竞赛中的第一门，化学竞赛初赛，马上就到来了。 4月10日的这天是周日，化学竞赛初赛的日子，也正是这一天，正式拉开了接下来连续六周的三科竞赛序幕。 一大早，秦克就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宁青筠。 他的心思却没放在一个多小时后就开始的化学竞赛初赛上，而是抱臂倚在灯柱，看着女生宿舍的门口，期盼着自己家小白菜的俏丽倩影。 最近远州市里的气温已慢慢升高了，白天的最高温度甚至能升到二十五度以上，学校里许多男女生已开始换上了短袖校服。 樱园私立高中的校服和全国绝大多数高中一样，款式都不会好看，哪怕是夏装校服也不可能给女生们配裙子，但还算是人性化地搭配了薄款长裤和及膝短裤。 而且在颜色搭配来说，樱园私立高中的校服算是用了心，夏天校服依然是蓝白为主色调，上衣以V字划分为上下两色拼接，上面的V是蓝色，下面部分才是白色，这就避免了女生们夏天出汗时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尴尬情况。 秦克是不指望宁青筠会换上短裤的，以她脸皮嫩又害羞保守的性格，在学校里连袜裤都不会穿，更别说露出整截白嫩小腿的短裤了。 秦克比较期待的是她穿短袖上衣时露出一双白皙手臂的模样。 哪怕秦克天天与她在一起，居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风景，可想而言宁青筠平时的衣着有多保守低调，所以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会超过27度时，秦克便怂恿宁青筠换上短袖校服，毕竟学校里不少女生早就穿上了夏天清凉的制服。 当时宁青筠没说答应也没拒绝，秦克便满怀期待，因为直觉告诉他，宁青筠一般是不会拒绝他这样合理又不过分的要求的。 四月的太阳出来得早，此时不过七点十五分左右，已有了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 女生宿舍陆陆续续走出了十几个女生，都清一色的短袖校服，不过秦克只扫了眼便自动略过，目光依然落在大门上。 很快，窈窕纤细的少女身影终于踩着阳光快步走了出来，来到秦克面前俏生生地站定。 高高扎起、清爽而略显骄傲的单马尾轻轻晃动，好听的少女嗓音响起：“不好意思，是不是等好久了？” 端正完美毫无瑕疵的五官，白皙如玉的略尖瓜子脸蛋，有如星辰般明亮的漂亮丹凤眼，笔挺小巧的瑶鼻，还有害羞地抿起的粉嫩双唇……单马尾少女哪怕只是穿着朴素的蓝白校服，依然漂亮至极，轻易就能吸引住周围人的视线。 最让秦克满意的是，宁青筠很听话地换上了夏装校服，虽然理所当然地穿着长裤和板鞋，不过上衣的短袖下，还是露出了一双欺霜胜雪的纤细手臂。 见秦克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宁青筠小脸微红，下意识地用抱住双臂，轻声道：“快点走吧，别迟到了。” 秦克笑笑，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走得很近，秦克不需要怎么刻意，都能在走路间自然而然地碰到宁青筠的手臂，嫩滑柔软的触感传来，让秦克越来越喜欢夏天了。 两人来到校门前，参加竞赛的校车早已准备停好，部分来得早的学生已坐到车里了。 秦克和宁青筠的到来自然毫不意外地引起了一众学生们的注意。 对于这两个制霸了奥数竞赛和高二级大考榜首的校园风云人物，众人并不陌生，虽然对他俩不需要任何选拔就自动成为种子选手、而且全程没参加过任何一次化学竞赛特训，多少有点儿不服气和微辞——尤其是高三级的化学学霸们——但谁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宁青筠不提了，从高一起就名扬全校的超级学霸兼第一美少女。 秦克更是名声远扬，三周前那次学术直播，以一人之力单挑全国的大学生，居然无人能胜他，从而名动全国。 对于这样的学神，谁敢有半分的轻视？更别说传闻里他还成功地折下了宁青筠这高岭之花，不知道多少男生羡慕妒忌恨。 偏秦克在学校里人气高得可怕，不但几乎全校的女生们都喜欢他，连大半的男生都认可他，这样的风云人物，更是没人敢脑残地挑衅，顶多敢暗中猥琐发育，争取在化学竞赛时一鸣惊人，以实打实地成绩排名压过他一头。 秦克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微笑点头，打招呼道：“各位同学早啊，很多都是生面孔呢，这次化学竞赛多多指教啊。” 众人忙受宠若惊地回话打招呼。 这时宁青筠已找了个座位坐下，秦克非常自然就坐到了她的邻座上，这又引来全车人的注目，人人都露出“果然传闻没错”的神色，有惊讶，有惋惜，有羡慕——毕竟在座有大半是没亲眼看过宁青筠拉着秦克走过人山人海的那壮观一幕，全靠道听途说。 在这样的目光围观下，宁青筠小脸有些发烫，却没说什么，现在她已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秦克朝带队的化学老师张言灼客气道：“张老师早，我托您要的资料，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们的答案全都一样 张言灼把最新的考纲和几份模拟卷分给秦克和宁青筠，无奈道：“你们两个别告诉我，现在你们才临急抱佛脚……” “当然不是，我和学委一直都很认真地备战化学竞赛的，我们可不敢对化学竞赛有半分的松懈，对不对？学委。”秦克一边飞快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撞了撞宁青筠的手臂, 示意她圆上自己的谎。 事实上秦克在两周前就结束了化学竞赛的准备工作，这两周来忙着论文，更是连化学的书本都没沾过，宁青筠也差不多，当秦克考核过她、说她不用再浪费时间在化学科目上后，出于对秦克的信任，她也放松了化学科目的备考，把精力放到IMO以及帮助秦克的论文修改上…… 宁青筠不习惯说谎，此时只好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然后也低头翻起了手里的资料，毕竟秦克的论文是昨晚快晚自习结束时才提交的，作为主要助手的她自然也没什么时间来多看看化学竞赛的资料。 张言灼看着两人飞快又认真地翻阅着备考资料的情景，不由抚额。 你们这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说法？ 不过这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张言灼只能期盼着这两个全校最着名的超级学霸，能打响今年化学竞赛的第一炮…… 化学竞赛依然在省文体中心举办，秦克和宁青筠都是这里的老熟人了，轻车熟路就入了考场，秦克与宁青筠击了下掌，笑道：“学委，这次考试三个小时, 我给你两个小时做完全部试题和完成检查，如果你两个小时没能交卷出来，我就罚你晚上换上校服短裤给我看。” “流氓！为什么我要换上校服短裤给你看！”宁青筠红着小脸凶萌凶萌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这么早交卷，我要细细地检查几遍, 这次一定要拿第一名。” “哟，学委, 这么嚣张的语气可不像你啊，你不是应该说我会全力以赴，考出最好的成绩吗？” “还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说着嚣张的话，让我不知不觉被你带坏了。” 宁青筠轻哼了声，不过刚才在车上看过那最新的模拟卷后，她确实信心满满，这次的化学竞赛，她也得到了秦克的不少指导，而且随着她数学水平的急剧提高，理科天赋似乎也突破了天花顶，又有了不少的提升，看着这些初赛的题目已不觉得有什么难度了。 虽说这次化学竞赛也应上头的要求，提高了不少的难度和题量，宁青筠依然有信心在一个半小时左右就做完全部的题目。 秦克笑笑，他纯属只是想让宁青筠放松下心情而已，说句心里话, 他宁可自己在假期里忽悠宁青筠换上短裙给他看，也不想宁青筠在校园里换上校服短裤, 被那么多男生偷看。 “行啊, 学委，我的第一名，等着你来挑战！” 两人击了下掌，分别走进不同的考室。 秦克刚坐下，四周就响起了不少的窃窃私语，显然同考室的学生大多都认出了秦克这个全国都闻名的数学学神。 “喂，这不是那个数学超级厉害的秦克嘛？怎么，来我们化学地盘砸盘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像他这样的学生，所有理科竞赛都参加才合理吧，你忘记他是上次高二期末联考的化学单科榜一？” “……妈蛋，还真忘了，这家伙的数学太强大，我一时没想到他别的理科也这么强。” “完蛋了，看到这家伙，我感觉原本收入囊中的第一名，要被抢走了，哎，我的心好疼，有种被绿了被撬了墙角的痛！” “莫慌，化学竞赛和期末考试可不一样，期末考试考得好，不代表化学竞赛也一样厉害！” 听着四周的一片哀嚎声和自动刷起的情绪值，秦克只是一脸淡定的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在想着宁青筠那里是不是也一样的情景。 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开考的钟声很快响起，秦克拿过试卷，扫了下题目。 题量和学校出的最新模拟卷一样，比往年的多些，选择题是二十题100分，填空题十题100分，大题五道100分，加起来总分是300分。 至于难度……嗯，比刚才看到的学校出的模拟卷要难上一筹，整体难度略超出了市赛的范畴，如果以难度系数来形容，那往年化学初赛的难度是2，省赛难度是5，现在这份卷子的难度是3。 看看四周的考生就知道了，大多数是都皱起了眉，只有极个别开始在草稿上写写算算。 不过秦克的化学科目已解锁，等级更是达到了省赛级别，加上他数倍于寻常高中生的理科天赋，这样难度系数为3的卷子，在他眼里与小学数学卷子一样，毫无难度可言。 秦克扫了眼第一道选择题。 “1、一块只含黄金、石英的矿石重100克，密度是6.4g·cm^-3，黄金和石英的密度分别是19.3g·cm^-3，2.65g·cm^-3，该矿石中黄金的占比是（）” “A，29% B，34% C，68% D，78%” 秦克只花了0.01秒心算，就选了C。 后面的题目对秦克来说依然没半点难度，哪怕后面的实验分析大题也一样。 化学最好的地方就是，不用像数学那样写上许多的公式、步骤过程，哪怕是后面的大题，也只需要写上化学公式和实验步骤、结果就行。 所以秦克做起题来更快更轻松。 不过十五分钟左右，他就做完了卷子，扫了眼毫无错误后，他就舒服地趴下睡觉了。 最近他天天熬夜弄论文，真有点困倦了，何况现在处于考试期间，“睡觉使我进步”功能的效果是三倍，不睡白不睡。 秦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直偷偷留意他的三个监考老师集体失声，然后过来瞟了眼他的答题卡，又悄悄地退了开去。 其余考生偶尔抬头看到这一幕，也只能在心里喊大佬666 。 幸好他们多半都有了心理准备，对这样的学神大佬惹不起也竞争不起，老老实实争个第二名吧，所以考试心态倒没受太大的影响。 秦克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交卷铃声响起才醒来，交了卷子，秦克伸着懒腰离开了考场。 却看到宁青筠早早就在考场的出口处等着他了，手里还拿着英语单词表在背诵。 显然宁青筠提前交卷了。 “学委，你不会吧，为了不换上夏装校服的短裤，居然真的提前交卷了？”秦克故作一脸惊讶。 宁青筠小脸一红：“才不是……主要是我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就做完了，检查了三遍也没什么问题，在那里待着没什么意思，就早点出来看看别的书。倒是你，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睡过头了，哎哟，我的脖子有点痛，太久没趴桌子睡，这技能居然有点退化了，要知道我以前能趴着桌子睡上一天，半点不适也没有。说来都是学委你的错，你怎么补偿我？” 宁青筠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你这坏蛋，以前天天趴桌子睡觉还有理了？” “有理没理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的一周我要给你特训下化学省赛了，不然你没法子在省赛挑战我这第一名啊，学委。” “自大狂，我就奇怪了，你这么骄傲自大，怎么从不粗心做错题？” “粗心大意的人能学数学嘛，学委。” “怎么说都是你占理了？” 两人神色轻松地边聊边说，慢悠悠回到校车停放处，这时樱园高中的大半考生都已回来了，正或皱眉或苦着脸地对着答案，看样子考得都不太满意。 张言灼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地迎上来，问：“你俩考得怎样？” 他原本对秦克和宁青筠是极有信心的，可向来早早交卷的秦克，居然回来得比别人还要晚，让老张有点点的不踏实，哪怕见两人神色轻松，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其余学生也全都好奇地望过来，尤其是那些想暗中发育，一举逆袭的学生们，更是竖起了耳朵，心中忐忑。 “还行吧，应该不会让张老师失望。” 张言灼神色一松，又追问：“有几成把握满分？” 秦克睁大了眼睛：“张老师，你能不能别这样，开口就满分，要求太高了吧？” “那290以上的把握呢？” “学委你来回答吧，反正我和你一样的分数。”秦克打了个呵欠，回车上找了个座位坐下休息。 宁青筠好笑地白了他的背影一眼，小声对张言灼道：“我和秦克对过答案了，我们的答案全都一样。” 全都一样？ 众人同时一怔，虽然不清楚秦克和宁青筠的化学竞赛实力，可这全都一样……加上秦克最先那句“不会让张老师失望”…… “卧槽？这是你们两个都有把握满分的意思？”有个男生失声喊了出来，话一出口，才发现在宁青筠面前说了粗口，立时憋红了脸捂住了脸：“不好意思。” 在宁青筠这样明媚漂亮得让人心颤的美少女面前，总会让人觉得说粗口都是一种冒犯。 “没事。”宁青筠抿嘴一笑，轻轻一甩马尾辫，转身回到车上，坐到了秦克旁边。 看着两人坐在一起的身影，众学生沉默了好会儿，才有人道：“难怪有人称呼他俩为‘横扫千军，攻无不克’组合，学神恐怖如斯。” “就是啊，有他们在，总觉得我的高中白上了。” “学神就是学神，惹不起惹不起。” “现在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 “哪个字？” “服！” 第二天一早，樱园高中的校门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横幅—— “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秦克、宁青筠同学在本届远州市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满分、并列第一名的优异成绩！” 第二百四十六章 学委，我外公送你的 对于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三化学学霸黄展毅来说，这是比较灰暗的一天。 作为高三级里化学成绩最好的单科学霸，黄展毅的大考小考里化学成绩几乎全是满分，所以原本对这次进入化学初赛前三名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尤其是他在学校的化学竞赛集训班里，向来都是成绩最拔尖的一个。 而且和许多男生一样，他都偷偷喜欢着宁青筠。 自然而然, 黄展毅就对传闻中宁青筠的男朋友秦克有些看不顺眼。 数学好又怎样？化学竞赛和数学竞赛能一样吗？化学竞赛那么实验细节需要记，那么多的元素要了解，更别说那哪怕深入钻研也容易被弄得头晕脑胀的有机化合物和反应公式了！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哪怕天才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秦克不但奥数厉害，连大学数学自学得这么好，肯定花了无数的精力，以至于他都没时间心思备战化学竞赛了。 最好的证明就是秦克从没来参过来过一次化学竞赛集训班, 更别说秦克居然还在去考试的路上一直翻看考纲和最新的模拟卷了。 黄展毅从秦克当时的神色来判断, 秦克不像是装的，这家伙是真没看过考纲和那些最新的模拟卷，是真的临急抱佛脚。 这个发现更是让黄展毅信心满满，自己这次一定能以超高分压服秦克！ 当然，他城府有点深，在车上秦克朝众人打招呼时，他也回了个笑脸，暗中却憋着一股劲，要在这次化学初赛里give some color to 秦克 see see，也让宁青筠看清谁才是化学科的学神。 可惜现实给他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黄展毅看看自己只考了220分、全市第六的成绩单，再看看着学校校门前的横幅, 只觉得嘴巴发干发涩, 心里全是不可思议与震惊。 这个临急抱佛脚的小子, 居然考了满分？比他还要高了整整80分？ 不只是秦克, 宁青筠也考了满分, 这更是让黄展毅大受打击。 一周后, 好不容易振奋精神的黄展毅参加了化学竞赛的省赛，这次省赛不但题量大，难度更是大大提升了，考得他几乎要怀疑人生了，尤其是那些大题，一题比一题难，最后一题甚至是考什么“安缩香反应”，还要画出一个极复杂的原子结构图。 黄展毅根本认为有哪个学生能在短短的三个小时内做完这份卷子，尤其是最后一道难度变态的大题。 当天晚上，黄展毅收到了自己的成绩通知，他毫无意外地考砸了，300分满分的卷子，他只考了105分。 他失魂落魄之下，几乎是潜意识地问高三级的化学老师：“老师，秦克和宁青筠考了多少分？” 高三级的化学老师叹了口气，黄展毅心里忽然闪过阴暗的窃喜，难道这两个家伙终于也考失手了？ 却听化学老师叹道：“你别问了，问了就是被打击。这份卷子让我来做，怕都考不了他们这样的高分。” 黄展毅如同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 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 “算了，告诉你吧，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的。秦克照样考了满分，宁青筠差了一点点，但也考了290分，他们分别是省赛的第一名第二名。好家伙，我开始期待他们两个能不能制霸所有的理科竞赛了……” 黄展毅并没有听到化学老师接下来的话，他心里所有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瞬似乎都要粉碎。 他呆呆地看着校门处，写有“热烈庆祝樱园私立高中高二三班的秦克、宁青筠同学在本届华海省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分别取得第一名、第二名的优异成绩！”的大红横幅正在挂到校门之上…… 最让黄展毅感觉可悲又可笑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是他单方面将秦克当成假想敌，秦克从没留意过他这样的小角色…… 确实如此，秦克根本就没在意过黄展毅这样的小角色，或者说，类似的小角色太多太多了，他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何况他心里装着太多，他想达成全学科制霸，然后看看科学高峰之上最绚丽的风景；他想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学识给这个世界带来积极的影响，让身边的亲朋好友过得更幸福；他还想牵着身边女孩的手，一起走向最美好的未来…… 为了实现这些远期目标，他当前要做的，就是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知识量与学科水平。 比如努力多赚点化学的学神经验值，将化学的等级提升到国赛级别——这次省赛，他以省赛的化学等级应战，并没越境界碾压，虽然也能拿到满分，做起题来却没有初赛那么轻松了，尤其是最后的大题，画那原子结构花了他差不多五分钟。 这让秦克对于提升化学等级产生了一定的迫切感。 不过他基本上放弃了“装逼使我进步”的功能，因为现在他的名气太大，取得区区化学省赛第一，学校里已颇有些波澜不惊。 尤其是高二三班里的同学们，也只是笑嘻嘻地过来向他和宁青筠道喜：“恭喜克哥和学委，又拿了冠军亚军！” 连情绪值都没贡献几点。 幸好秦克真正依赖的“成绩使我进步”功能并没让他失望。 “叮！恭喜您，您在高中化学奥赛的省级复赛中取得满分第一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30000！”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超过30000点，使得您的化学等级提升为：‘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此至，任何不超出全国决赛难度的化学竞赛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案。” “化学科目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至1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伴随着等级的提升，秦克的脑海里又多了大量的化学奥赛知识，包罗万象，不管多么偏门的实验操作步骤、每一个元素的运用技巧都包含其中。 当然，系统传输知识的最大好处是，海量的知识全都以最科学合理的方法形成了知识网络，非常便于吸收理解，能极大地减少秦克的学习时间。 秦克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理科思维，将这些知识灵活运用到实际做题当中。 他看了眼系统界面的化学等级： “化学：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化学）37622/100000。” 距离IChO的级别还有些距离啊，考虑到接下来还有几次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应该还能再借助“成绩使我进步”来赚取大批的经验值，秦克便不再急着想法子提升化学的学科水平了。 何况化学竞赛暂告一段落，国赛要到八月份，秦克更不急在一时，所以转眼就将它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他最重视也是需要花最大力气的，是物理竞赛。 因为物理科目未激活，一切的知识都要靠秦克自己来获取了。 …… 虽然秦克不再将心思放到化学竞赛上，樱园高中的老师和校领导们却不会忽略这份耀眼的成绩。 化学省赛的成绩公布后，樱园高中里从校领导们到化学科的老师们，脸上可谓是人人有光彩，个个有笑容。 化学科目之前的困境丝毫不比数学科目差，现在咸鱼翻身，一举包揽了省赛的冠亚军，又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几个化学老师热火朝天地到处找国赛的真题、模拟题，以及申请国家化学奥赛队的最新题库权限，打算助秦克和宁青筠一臂之力，冲一冲国赛的金牌。 物理、生物两科的老师们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更是发着亮光，那神色就像是快饿死的人看到了两大碗香喷喷的米饭。 连闻建钊副校长都开玩笑道：“秦克啊，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你俩的奖学金能不能到物理、生物两科的竞赛成绩出来后再发啊，到时看在总金额较大的份上，给学校打个折怎样？” 秦克笑嘻嘻：“闻校长您既然开了口，我是绝对没意见的啊，只是怕在物理竞赛和生物竞赛时手一抖，填错了答题卡……” 闻校长笑骂了句：“你这小子！整天耍这一套，得了得了，奖学金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我看你这小子，如果能这样获奖下去，今年你赚的钱比我的工资加奖金还多！” 于是秦克的银行卡又多了两笔进账，市赛和省赛的奖金加上学校发放的奖学金，一共是十二万，让秦克喜滋滋的，再次感叹“知识就是金钱”这句话诚不欺他也。 要说秦克考了化学奥赛第一，最激动的谁，怕得数他的外公沈铁山。 沈老爷子借着到市区探望孙女的由头，“路过”了樱园私立高中一趟，到了校长室坐了半天，秦克自然被叫来作陪。 沈老爷子惯性地一通“训话”，然后将戴着的玉扳指摘下来，塞到秦克手里：“秦克啊，这是说好的，你奥数国赛拿了牌，外公就将这个沈家的传家宝给你，你拿好了！” 秦克老实不客气地收下，笑吟吟道：“外公，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送我的啊，不如等我化学竞赛拿了国赛的金牌就送我呗。” 沈铁山一瞪眼：“骄傲自大！你外公一辈子都在研究化学，化学国赛的金牌这么容易拿的吗？再说了，你不应该定个拿冠军的目标吗？” “外公，你到底是要我谦虚点呢，还是让我更骄傲点将目标定得更高点？” “我是让你仰望星空，脚踏实地！要有更高的目标，但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送走了外公，秦克哼着歌儿回到课室，这时上课铃声刚刚响起，他把擦得发亮的玉扳指塞到宁青筠的小手里：“诺，学委，我外公送你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到底是喜欢苹果，还是喜欢梨？ 这时正是下午第一节课，预备铃声刚刚响起，而老师还没到。 正在看书的宁青筠被秦克的举动和话语吓了一大跳，小脸立时便红了：“你……你外公来了？” 秦克笑嘻嘻道：“来了，不过刚才就走了。” “他……他为什么送这礼物给我？这是玉扳指吧？”宁青筠看了眼手里的玉扳指。 她出身学术世家，眼力还是有的，这个玉扳指色泽通透明亮, 除了中间一点红外，再无杂质，绝对是极品之玉，上面还刻着精美的古诗，凋工一流，看得出历史悠久。 虽然她不懂判断这玉扳指有多值钱，但绝对价值不菲。 宁青筠忙将玉扳指送回到秦克手里：“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秦克一脸的为难：“也对, 这样的玩意老人家戴着好看，学委你这样的青春美少女戴着可不合适。头疼啊，我外公说这是传家之宝，让我只能送给最喜欢的女孩子兼未来的媳妇，那我到底送给谁好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在班里的女生们身上游走。 宁青筠小脸忍不住有点红起来，她张了张嘴儿想要说什么，可自己这一答话，就不就像是自己认为是这坏蛋最喜欢的女孩兼未来媳妇了吗？ 见这家伙的目光在班里的女生们身上来回地转，还一脸的严肃认真，似乎在作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由伸手轻轻地掐了掐他：“又在这里搞怪！” 秦克眨眨眼：“算了，既然学委不想我送给别人，我就不瞎送了。” 宁青筠嘴硬道：“我只是觉得这是你外公给你的，你就好好收起来较好。这玉应该是颇有历史的古玉，里面可能有着很多的故事，你如果随便拿来送人，老人家会很伤心的。” 秦克笑笑, 也不计较她的口不对心，随手把玉扳指往书包里一塞。 当天晚上，宁青筠一如往常地在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馆里学习，听到晚自习铃声响起了，秦克却仍未到旧美术室来。 宁青筠有些奇怪，正常来说，秦克在教室里讲完数学小课堂，再走过来，刚好是晚自习开始的时间。 今天怎么迟到了？是不是课室那里有人提问，让他走不开？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又等了快叁十分钟，秦克依然没来，宁青筠有些坐不住了，提问也不会迟上半小时吧？ 虽说在学校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但这家伙整天活蹦乱跳的，谁晓得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呢？ 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秦克，却提示手机关机，这让宁青筠更加担心了。 她刚要站起来出去找找，便看到秦克哼着儿歌从旧美术室的门口进来了，一如往常的懒懒散散：“早啊，学委。” “你迟到了。”宁青筠松了口气, 小嘴微嘟道。 “抱歉, 学委，我到学校外面转了圈，花点时间，本想发个消息给你的，到了外面才发现手机没电了……这旧手机电池不好使了，看来要换个新手机了。” 见秦克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言下之意，宁青筠小脸微红，问道：“你怎么跑外面去了？你有请假条？” “刚好看到教务处方主任，他放我出去的，何况我只是去学校对面的小精品店转了转而已。” 宁青筠更好奇了：“精品店？你去那里干嘛？” “学委，你走过来一下。”秦克神秘笑笑，朝她招了招手。 “嗯？”宁青筠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听话地走到秦克面前。 “你站着别动。” 秦克转到宁青筠的后面，轻轻将她那直垂到纤腰的漂亮马尾辫拨到前面，露出少女粉颈上细腻有如白瓷般的肌肤，然后掏出一个东西，从她前面绕了圈，在后颈处交叉，系个了小结。 “好了。”秦克重新回到宁青筠的面前，笑嘻嘻地打量着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红彤彤的少女。 只见红色的细绳连着一个古朴秀雅的玉扳指，挂到了少女白晳如玉的粉颈上。 红绳暖玉，漆黑发丝，雪白肌肤，形成了一种对比强烈的美感，再配上少女那动人的俏颜，更是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连秦克都有些看呆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当然，现在两人名义上还只是“最好的朋友”。 不过秦克很快就回过神来，看到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仅仅因为刚才有点亲密的接触就羞红了小脸，更是让秦克心中柔软一片，他笑着赞叹道：“不错，我家学委就是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宁青筠小脸绯红，刚才秦克那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直到这时，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挂着的吊坠。 却是秦克用细细的红绳将白天那个玉扳指串了起来，做出了一个吊坠项链。 红绳质朴，不像什么金银项链那样显眼，更适合高中女生的身份定位，而且秦克还特意用红绳在玉扳指上系了个很繁复却很好看的同心绳结，使得这吊坠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的古典优雅气息，更是命中了宁青筠的喜好。 “这个……”宁青筠虽然很是喜欢，可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很不好呀…… “不许再拒绝了，我和你之间不讲究这些，不然我就真从这里丢下去，谁捡到就算送谁了。”秦克“恶狠狠地”威胁道。 “霸道。”少女的小脸便滚烫一片，心中却满是甜蜜与喜悦。 无关价值，只是想到秦克说过，这玉扳指只给他最喜欢的女孩和未来媳妇的…… 说来这坏蛋，至今都没当前正式地说上一句表白的话…… 咦？像她自己也没有说过…… 两人好像非常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就在一起了。 宁青筠轻轻地用纤长白嫩的小手指拿起吊坠，温润如玉的吊坠显然仔细冲洗过，发出比早上更晶莹的亮泽，由此可以看出秦克是多细心。 凝视着吊坠上面一看就非常花时间精力才能编织出来的古典同心绳结，宁青筠的眼前彷佛又看到了那两个丑丑的、却紧紧地握着手的雪人。 她咬了咬红唇，低声问：“系这些绳结很花时间吧？” “我让店家教我的，练习了十几遍，不过最终的手艺比起专业人士还是些差距，你别嫌弃……”秦克刚说到一半便收住了声音，因为他意外地发现，单马尾少女走前了两步，轻轻地把自己的小脑袋抵在他的胸膛前，然后伸出双臂，环抱住了他。 这还是向来害羞的宁青筠，第一次主动抱住他。 “怎么会嫌弃……怎么会嫌弃……笨蛋……” 感觉着少女柔软的脸蛋贴在自己的胸膛，一双小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腰，略带羞涩的动作、迷离的细碎喃呢中更是透出一种最清纯最动人的爱恋，秦克心头发热，下意识地伸出手，用力地将少女搂入怀中。 宁青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生出这样的冲动，只是很想很想表达一直自己很珍惜他的心情，直到抱住了秦克，她才回过神来。 此时男生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的心跳砰砰砰地骤然加速。 宁青筠闭上了眼睛，把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任由甜蜜与依恋在这一刻弥漫心间。 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就这样安静的拥抱，以呼应着的急速心跳，让两人都生出了一份深入心底的甜蜜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秦克嗅着少女柔顺发丝间的清香，感受着少女呼在自己胸膛上的暖暖气息，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低头亲了亲她如玉般粉润的小脸，轻声道：“学委。” “嗯？”少女的小脸瞬间滚烫起来，她微微抬头，目光迷离中透着让人疼到骨子里的羞涩，可爱得不像话。 秦克再次抱紧怀中的女孩：“学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少女的小脸殷红如血，小声道：“如果我说我还想继续和你做‘最好的朋友’呢？” 秦克无语：“行吧……那就先继续做‘最好的朋友’吧。”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那总是张扬而自信的秦克吃瘪的样子，也可能是觉得他这无奈却又宠溺着自己的神色有趣又让人心动，少女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然后不知哪来的勇气，踮起脚尖，向上贴了过去。 秦克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温润柔软至极的触感有如蜻蜓点水，青涩而动人。 未等他反应过来，少女已羞涩至极地将小脑袋埋到他的怀中。 秦克摸了摸自己的唇，像是回味般舔了舔，眨眨眼道：“行吧，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待遇，一直当‘最好的朋友’也挺好。我一点不介意，这是真心话，百分百的真心话。” “你……你想得美，就这么一次！而且……”宁青筠咬了咬红唇，这可是她的初吻，就这么一次，哪可能还能每天都有！ 忽然少女红着小脸抬头，俏皮地眨了眨眼：“而且，不好意思，你已被开除‘最好朋友’的身份了。” 见秦克再次露出惊愕的表情，宁青筠又噗哧地笑了出来，就像小猫般用脸蛋蹭了蹭秦克的胸膛：“男朋友先生，不知道你对新的身份满不满意？” 秦克一怔，然后笑了起来。 今晚的宁青筠，总让他想起去年十二月初，同样在这旧美术室里，他趴着睡觉，宁青筠俏皮地偷偷拿小纸团砸他的事情来。 宁青筠骄傲清冷的面具下，是羞涩文静的真实性格，里面又隐藏着青春少女独有的俏皮可爱。 大概只有像现在这样一层层地深入她的内心，得到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才有资格看到这样真实的她。 恐怕这样的一面，她在父母甚至奶奶面前都不会表露出来。 “满意，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那身为男朋友，能不能享受点福利？” “不可……唔……” 皎洁的月光如水，从窗外披散下来，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然后是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 宁青筠从秦克的怀抱中抬起头，弱弱道：“我们……是不是该学习了？” “刚刚结束化学竞赛，我们都取得了理想中的成绩，放松一会不过份吧？” “嗯……确实不过份。” “那再抱半个小时？” “好。” 两人偎依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色，宁青筠小声道：“感觉我被你带坏了。” “有吗？” “有……我从没想过这么早找男朋友的，更没想过会在晚自习时偷懒。总觉得妈妈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 “后悔了？” “比起怕妈妈生气，我更怕哪天你忽然就不在我身边了。” 这大概是宁青筠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秦克笑了笑，问道：“学委，我有一个雄心壮志，你要听吗？” “好呀，你说吧。” “拉着你的手过完这辈子。” 宁青筠低头，心里像嘴了蜜糖般，连嘴角都泛起了甜笑：“好啦……别说这样的好话来哄骗我了。” “本来就不是哄骗啊。算了，学委，我再问一直很在意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底是喜欢苹果，还是喜欢梨？” “我喜欢梨呀。” 秦克笑笑，温声道：“我也喜欢你。” 宁青筠刚想说这么巧，忽然明白过来，原本已有些退温的小脸又红了。 “我发现你特别会哄女孩子，以前是不是经常哄别的女孩？” “天地良心，学委，你真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最后一个。” 在关了大半灯，只剩下澹澹灯光与月光交辉的旧美术室中，笑得灿烂的少年，青涩而幸福的少女，在这样的对话中，第一次体味着那专属于青春的甜蜜味道。 …… “第二节自习课也下课了。是不是到半小时了？” “那好吧，我们坐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我们不学习吗？” “待会再学。” “好。” 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在旧美术室外的走廊里散步。 “学委，你爸爸妈妈最近有联系你吗？” “最近又没了……听说他们要全力攻克某个技术难关，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学委你是想成为像你爸爸妈妈一样的科学家吗？” “应该是吧？” “应该？” “我除了学习，好像什么都不会，也没尝试过。” 秦克止步，笑道：“今天月色正好，那我们就去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事，怎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月夜下的飞奔 明月当空，如纱的月光清冷地洒了一地。 樱园高中此时里还在上第叁节的晚自习，校道里看不到第叁个学生。 秦克悄悄拉着宁青筠，来到了学校围墙的一个隐蔽角落。 “真……真要这么做？”宁青筠的心脏卟嗵卟嗵地急速跳动着，这个从小到大都循规蹈规惯了的乖女孩，对接下来的行为实在有点畏缩和不安。 秦克却笑得很没心没肺：“学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高中生活没翻过墙熘出学校，是不完整的？再说了，咱们是出去买教辅书，又不是做坏事，怕什么？” 说话间他已从四周找到了几块石头，堆了起来垫高，比划了下高度：“哈，李雄和向齐两个家伙果然没骗我, 这里确实可以翻墙出去。” 他仗着敏捷灵活的身手, 轻松便翻上了墙头，朝宁青筠伸出了手。 宁青筠从没做过这样翻墙的事，又是紧张又是迟疑：“可是……” “学委，我要带你体验各种生活，参加各种竞赛，还有进行各种社会活动，总会让你找到最喜欢做的事，以及将来最想走的路。然后我们就挑一条都喜欢的路，手拉手走下去，一辈子不分开。走喽，我带你翻过这里的围墙。”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眸子亮亮地看着眼前笑得特别灿烂的男生。 她很想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走下去，什么路我都喜欢。 但脸皮嫩的少女终究没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她只是点了点头, 小心地踩上垒起的石堆, 然后信任甚至有些依赖地伸出手儿, 握住了秦克伸出的手。 秦克手上一用力，宁青筠便借着这股力攀上了墙头。 少女朝另一边看下去，是学校的一条后街，有些昏暗。 秦克轻轻一跃，已从高高的围墙跳了下去，朝墙头上的宁青筠张开手：“学委，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我……我有点害怕。”宁青筠看着地上的高高距离，有些胆怯，可能是在秦克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第一次在秦克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忽然间听到远处有保安厉声喝道：“谁在那边？” 然后有杂乱的手电筒光亮迅速逼近。 有保安来了！ 几乎从没违反过校规的宁青筠顿时吓得小脸刷白，秦克低声道：“跳！” 少女大脑一片空白，咬着贝齿，双眼一闭，便向着秦克的方向跳了下来。 风声呼呼，未等少女反应过来，便已被一双稳定有力的手臂抱住，扑入到秦克的怀中。 “学委你真是太轻了, 下次可以多吃点。”百忙中秦克还不忙笑着低声道。 宁青筠惊魂甫定，却听到围墙另一边传来了保安们的叫喊声：“你们是哪个班的，别乱跑, 这里有监控，你们逃不掉的，乖乖站在那里等我们过来！” 秦克嗤笑一声：“学委别怕，他们唬人的，这里根本没监控。不过经过今晚后，这里怕真会装监控摄像头了，哈，对不起李雄他们了，下次他们得重新找另外的‘突破口’了。” 他边笑边将宁青筠轻轻放下来。 宁青筠瞪了他一眼，又慌又气又急：“你还有心思笑？” 秦克笑嘻嘻地拉着她柔软的手儿：“放心，他们得绕路过来，根本追不上咱们，何况真追上了，学校真敢处分我们不成？不过被逮着就没意思了，我们开始逃跑喽，学委！” 在明亮的月色中，笑着的少年握紧慌张少女的小手，清脆而杂乱交错的脚步声向着远处延伸，两人长长的影子或被月光，或被路灯拉得长长的，不断地变化着，唯一不变的是，影子里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 …… 来到了大街边上，路人已变得多了起来，有下晚班的白领、职工，也有叫卖着烧烤小食的摊贩，更有不少挽着手压马路的情侣。 如果秦克和宁青筠不是一身高中校服，而且少女跑得气喘吁吁，完全可以悄然融入人群中。 秦克找了间奶茶店，拉宁青筠进去坐下。 宁青筠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她光洁如白瓷般的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珠儿，俏丽的小脸更是泛着跑步后的红晕，连身上那澹雅好闻的少女体香彷佛更浓了几分。 秦克却是连气都没怎么喘，他心情愉悦地嗅着旁边少女的动人幽香，伸手扯过桌上提供的纸巾，温柔地替她拭擦汗珠儿： “辛苦了，学委，先歇歇喝点东西，我们再去买书。” 宁青筠小脸更红了，这奶茶店里客人几乎坐满了，两人走进来时本来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这时秦克的亲昵举动更是让许多客人露出或惊讶，或羡慕，或妒忌的神色。 宁青筠害羞地瞟了一眼四周，本想从秦克手里接过纸巾自己擦拭的，但见他神色温柔，心中泛起甜意，终于还是“嗯”了声，由着他照顾自己。 秦克笑道：“学委不错嘛，看来这叁个月打羽毛球的锻炼效果出来了，居然能跑这么快。我保证这次你的期中考试，体育能拿到75分以上。”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忍不住伸手掐了掐秦克的手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第一次做这样的坏事，吓得我现在心还在急跳个不停。” 少女的心脏确实还在卟嗵卟嗵地急跳，既有是因为飞奔了一段路，更是因为紧张的心情还没平伏下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真的做出了翻墙离校的事，而且还差点被发现抓住了，要是真被抓住了……虽然就像秦克所说，学校不太可能会处分他们两个，顶多不轻不重地说上两句，可宁青筠就是会觉得丢脸和难为情。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连作业都没迟交过，哪怕作业在她眼里简单至极，她都会认认真真地做完。 对于这样的乖女孩来说，刚才的经历太过刺激了。 但不得不说，这样离经叛道的事，又让宁青筠生出一种从没体会过的生动情绪。这是她原本学习生活轨迹里决不可能出现的一幕，彷佛天天乘坐的公交车忽然换了线路，让她在不安之余又多了几分的新鲜与好奇。 秦克嘻嘻一笑，起身去买了两杯水果茶回来，递了杯常温的给宁青筠： “是不是特别难忘？学委啊，为平澹的日子多留下些难忘的回忆，不是挺好的嘛？而且啊，无论是科学还是文学，最需要的不就是由不同体验诞生出来的灵感，或者说创意嘛？” “你总是一堆坏道理，我说不过你。”宁青筠心里其实已被秦克说动了，别的不提，光是从生活体验来说，今晚的经历就够丰富难忘了。 第一次有了男朋友，第一次的初吻，第一次翻过学校的围墙，第一次在这样的晚自习时间，像是约会般与这坏蛋坐在奶茶店里喝着水果茶…… 哪一样不是颠覆了她十七年来规规矩矩的人生？ 现在她也没觉得这样的经历不好，只是想到，妈妈爸爸都是做事严谨认真的人，他们怕不喜欢这样跳脱张扬的秦克…… 但不管怎样， 宁青筠轻咬着红唇，主动地，有些依恋轻轻握住了秦克的手。 这一生，她是不会松开这只大手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奥特曼吗？ 秦克和宁青筠在奶茶店喝完水果茶、休息过后，便手牵着手跳上了公交车。 这个时段的公交车基本上没别的乘客了，所以除了司机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两人外，便再没别的注视目光，让宁青筠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穿着校服与秦克这样亲密地走着，向来守规矩又脸皮嫩的少女还是会觉得难为情和窘迫——这多年来形成的观念，不是短时间内的心理建设就能轻易扭转的。 两人坐在公交车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位上。 车里回响着司机播放着经典的情歌, 车窗外是闪耀的夜灯，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两人依然手握着手。随着公交车穿行过大街小巷，尤其是不久前一起“逃跑”的紧张刺激犹有余韵，让秦克和宁青筠都不知不觉间生了一份温柔的旖旎心绪。 宁青筠忽然小脸微红，却是秦克把玩起她那漂亮纤细、白嫩有如春葱的小手指。 少女感觉小手有些痒痒的，忍不住想抽回：“你无不无聊呀，这有什么好玩的？” 秦克笑, 握紧她柔滑的小手，轻声道：“你可知道学校里有多少男生想牵着你的手？哪怕碰上一碰，恐怕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 宁青筠小脸更红了，用透着羞涩迷人神光的丹凤眼白了秦克一眼：“那又怎样？我又不会给别人碰到我的手。” “我的意思是，无数人的梦想就我手里实现了，我得意，我自豪，所以才更要好好珍惜地握紧。”秦克捧着少女的手，就像捧着世上的珍宝。 宁青筠只觉得心里甜得要化了，忍不住倚到了秦克的怀中，感受着熟悉的男生气息，少女声线浅浅，有如轻柔的夜风： “秦克，我觉得有些忐忑，可又觉得这样好美好好幸福……” “学委啊，以后你会和我分开吗？” 宁青筠抬头，用委屈控诉的目光瞪着他, 这家伙说的什么话, 自己怎可能还会和他分开，再和别的男生在一起？ 如果不是认定了他，自己又怎会豁出去亲他，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被他这样牵着手搂住？自己是那么不矜持的女孩子吗？ 秦克嘿嘿一笑，握紧了少女的小手： “我也不会和你分开。你想想，既然未来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早点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这样我们不就能携手走过更长的岁月吗？等我们白发苍苍、回首往事时，我们就可以从十六岁成为同桌的那一天开始细细回味，然后今天就成为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纪念日。如果所有人都能活到一百岁，那我们就能一起过83次纪念日，比别人都多。这样一想是不是更美好？” 这番话几乎完美地契合所有少女对于未来最美好爱情的幻想，宁青筠越想越觉得甜蜜，心里最后一丝可能因为家人反对而产生的不安彻底地烟消云散，只剩下最坚定的决意与最温柔的细腻。 她伸手搂住了秦克手臂，小脑袋软绵绵地靠了过去，然后放松地闭上了双眼。 “秦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奥特曼吗？” “嗯？” 少女好听的声线柔柔地传入秦克的耳中： “我八岁生日那天，爸爸妈妈带我去附近的公园玩，当时有个抛圈圈套礼品的小游戏, 妈妈本想给我套个毛绒熊，却不知怎的却套到了旁边的迪迦奥特曼碟片。妈妈本想再多试几次，给我套那个毛绒熊，但这时她和爸爸就接到了电话，说国家有极关键的重要任务安排给他们……” “然后他们当天下午就收拾齐行李走了，那个迪迦奥特曼碟片成了爸爸妈妈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我想爸爸妈妈了，就一遍遍地看这碟片，这集刚好是第45集‘生命永存’，就是齐结拉花粉的那集。当我看到那句‘努力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给后代继承，人类就是如此反复慢慢成长，真的很了不起’，我忽然明白了爸爸妈妈的选择。” “从那天起，我就不能再怪爸爸妈妈了，他们很伟大，为了人类的未来和社会的进步，从事着最重要的研究。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定下个目标，我要认真学习，将来像爸爸妈妈一样，当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然后也因为这个缘故，我喜欢上了迪迦奥特曼，我买来所有的碟片，每当学习累了，就反复地看。里面很多台词都被我记在小本子里，当成鼓励自己的话，想爸妈了或者倦怠了，我就在那小本子上写上激励自己的话……” 听着少女在自己耳边，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诉说过心底里的秘密，秦克眼前浮现了曾看过的，那本宁青筠随身放在小书包里、视为最大秘密的小笔记本。 他喜欢上宁青筠的契机，也是那个小笔记本。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那小笔记本，他不会对这个女孩生出探究的心思，也就不会慢慢被她的单纯与温柔所吸引。 想到宁青筠小时候孤独寂寞地抱着双膝蜷在沙发里，一遍遍地看奥特曼的身影，秦克不由心疼地搂住了怀中的少女。 宁青筠眸子半睁，透出甜蜜的光：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时候到现在，都相信真有光。我一直最盼望的是有个同龄人一起和我看这些碟片，我好想将我看奥特曼的心得体会和他们分享，但周围喜欢看迪迦奥特曼的都是些男孩子，整天咋咋呼呼的只会嚷着奥特曼打怪兽，根本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更不会明白迪迦奥特曼的内涵……” “到我长大了，身边更是没什么人喜欢看迪迦奥特曼了。” “所以，谢谢你，秦克，你实现了我一个又一个小时候的梦想。” “遇到你，真好。” 秦克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紧了这个“相信光的女孩”那纤柔的小手，并下定决心，哪怕天崩地裂山河变色，这辈子都不会松开她的手。 ……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附近的大型书店时，已快到晚上九点了。 这间新华书店正好在南武高中和樱园高中之间，主要是面向学生服务，而两所高中的走读生一般要到晚上九点半才结束晚自习放学，所以这间新华书店的营业时间自然也延长到晚上十一点。 现在实体书店的日子不好熬，网购的便利使得书店里的客流量大大减少，尤其是这样未放学的时段，诺大的书店除了零零散散带着小孩子来买书的家长和长者外，就再没看到一个高中或初中学生的身影。 想来也不意外，爱学习的学生还在上晚自习，不爱学习逃课的学生也不可能会来书店买书。 秦克和宁青筠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手拉着手走进书店，自然一下子就引起了店里大多数人的注意了，更别说秦克长得挺帅，宁青筠更是漂亮秀气至极。 不过宁青筠这时正处于最甜蜜的阶段，虽然有些脸红，却依然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没松开。 两人来到教辅工具书专区，放眼望去全是摆得整整齐齐的教辅书，各科都有。 这个区域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在不远处翻着本厚厚的外文书籍。 “你想要买什么书？我帮你找找呀？”宁青筠今晚会大着胆子跟秦克“逃”出来，其中一个原因是秦克说要买教辅书，而这些书在网上很难买到，只能在新华书店这类书店才容易找到。 “行，你帮我把所有与物理竞赛有关的书全挑出来，最好把大学物理、化学的教材也找出来。我去看看找些数学专着。” “大学物理？你连大学物理、化学也要自学？” “你爸爸不是专修物理嘛，而你妈妈是专修化学吧？以后遇着他们指不定要考究我一番，我这是未雨绸缪，先自学完再说。” “他们才不会……”宁青筠说到一半，想到妈妈的性格，怕还真有可能。 妈妈是不可能会同意让一个不学无术的男生和自己在一起的——当然，她自己也不可能喜欢上不学无术的男生就是了。 秦克的数学肯定是不用担心了，现在他要为了自己补完物理和化学，这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早早就准备着呢……宁青筠心里甜甜的，又有点心疼：“可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你平时还要写论文、学文科。” “不累，学委，你别看我学文科这么辛苦，但理科是我的专场。我看大学的数学书籍，一本两叁百页，我最多半天时间就能看完全掌握。物理、化学没看过，但应该不会比大学数学更难吧？就算更难，那也就一天时间一本。” 宁青筠是看过秦克翻看那本高等代数教材的速度的，倒是信了几分，不由崇拜地看向他。 这家伙在理科方面的天赋实在是超级天才，怕是足以比肩自己爸爸，指不定还会更厉害……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但这里太安静，十几步处戴着老花镜翻着厚厚着作的老者还是全都听到了，他好奇地看了眼这边，见是两个高中生，顿时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显然把秦克当成了只会在女孩子面前逞强吹牛的轻浮之徒。 第二百五十章 神秘的老先生 秦克和宁青筠却没在意那老者，宁青筠随手拿过一本大学物理的教材，翻了一会，觉得内容深奥，比高中课本难了好几个档次，连她这样的年级第一，甫一翻开都有些看不明白。 她暗暗咋了咋舌, 有些气馁道：“怎么感觉我与你的差距越来越远了……我这么努力都追不上。” 秦克正翻着一本G.G.Lorentz着的《函数逼近论》（中文版），上面浮现着一行小字：“根据宿主目前等级，本教材学术积分价值：1.5”，这意味着只要啃下这本厚厚的数学教材，他能拿到1.5个学术积分。 听到宁青筠的话，他笑道：“你的基础已非常扎实了，等上大学了我给你讲讲关键点, 你学得会比别人都快几倍。学委, 你要相信自己，我最清楚你的进步有多大，尤其是你的理科天赋一直在提高，以前不好说，现在绝对能在远州市所有高中生里排第二。” “嗯。”这边的宁青筠对秦克还是很信任的，当下回了个甜甜的笑容，四处帮他找书。 不远处的老者又投来了好笑的目光，但看到秦克手里翻着的《函数逼近论》时，眼睛顿时微微眯起，透出惊讶的目光。 秦克一连挑了十本数学专着，累计的学术积分有12点，不过以他目前的理科天赋，想看完也得花上一个月，近来他要忙着竞赛，是没空细看了，不过既然来了书店，就一并先买了吧。 宁青筠也帮秦克挑来了几十本物理竞赛的辅导书, 还有十几本大学物理、化学的教材。 少女甜美好听的声线响起：“你想找的书我都全拿来了，你挑几本？” “不用挑了，我全都买回去看。” “这么多书，你真能看得完？” 少女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书，有些不敢置信。 秦克笑笑，随手翻开一本物理竞赛的辅导书：“别看这本书有两百页，里面对我有用的知识可能不到二十页，我叁十分钟就能看完。买回去只是不想占书店的便宜，不然我白天不上课，在这里呆上几天，就能把这些物理竞赛的辅导书全部看完。” 他拍了拍厚厚的书堆：“放心，不用我们搬回去，我问过了，这里的书店提供快递服务，这些书他们明天会送到学校门口，我叫几个朋友一起来搬去旧美术室就行了。看完就放那里，就当是捐给学校了，反正奖学金也是学校给的。” 宁青筠还是有些疑惑：“可是……你有必要看这么多嘛？上次你不是说我们目前的水平，应付这次物理竞赛的初赛甚至省赛都绰绰有余了？” “物理竞赛初赛乃至省赛的水平我心里有数, 主要的知识点我们都不成问题了，拿第一第二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一些生僻冷门的知识点可能会造成失分，我可不想大意失荆州，因为一些生僻的知识点而导致拿不到满分。以满分制霸化学、物理、生物的叁大竞赛，是我的目标！” 准确来说，是系统给他的任务目标。 目前物理科目未激活，他的物理知识不像化学科目那样，能有系统提供的、包括所有生僻知识点的知识洪流，只能靠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来查漏补缺了。 不过现在他奖金学多得很，买这些书花的钱，都会在竞赛成绩出来后得到百倍千倍的回报。 “那我也一起看这些辅导书，还是做模拟题？”现在在理科学习方面，宁青筠已习惯询问秦克的意见了。 “你先做模拟题就行，等我看完这几十本竞赛书，整理成知识网络后，就替你查漏补缺。你爸爸妈妈再忙，看到你能制霸所有理科的国赛，也一定会高兴地打电话来道贺的……嗯？老先生您好，请问……” 秦克说到一半，意外看到那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走近了过来。 这老先生一身古朴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特别严谨的学术气质。 秦克看着这老先生，忽然想到自己的物理老师许清岩，许清岩基本上也这样的打扮风格。 “小朋友，你说你能一周看完这些书？”老先生脸色有些古峻，不过目光中透着惊讶和善意。 秦克笑嘻嘻地眨眼道：“就是在女孩子面前吹吹牛，老先生见笑了。” “吹牛？”大概秦克的回答太过有趣，老先生古峻的脸容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他看了眼宁青筠：“你这女娃子有些眼熟，像我一个故人，宁宗训是你什么人？” 宁青筠惊讶道：“宁宗训是我爸爸。” “果然是故人之女。”老先生脸上的笑容更盛：“我是你爸的研究生导师，你妈是纪秀玉吧？他们结婚时我还有出席过，也喝过你的满月酒，没想到转眼你就长大了。你长得可比你妈妈年青时还要俊俏得多。” 听到是爸爸的老师，宁青筠有些心虚地瞟了眼自己与秦克握在一起的手，但还是没松开。 老先生的目光却已重新落在秦克身上，眼睛微微眯起：“你能在这小女娃面前吹牛，那也证明了你的本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看样子这老先生与未来岳父岳母挺熟的，秦克的态度立时认真起来：“老先生，我叫秦克。” “秦克？远州樱园高中的秦克？”老先生脸露讶色：“前几天我还听一个学生提起过你，说你是不世出的数学天才。” “哪有这么夸张，我就是一个喜欢理科的普通学生。” 老先生伸手翻了翻秦克选出来的十本数学着作：“这是你打算看的？” “是的，最近要参加竞赛没空，先买回去，闲下来时再看。” “这基本上都要研究生甚至博士生才能看得懂的书。” 秦克笑笑没答话。 老先生看了他一会，又去翻那几本大学物理教材：“数学方面我虽然也有研究，但不算是我最专攻的方向，物理才是。这几本教材深浅不一，我给你排下序，你按这个顺序来自学，等你全部自学完，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我给你寄一些后续的教材来，免费的。如果你到清木来念大学，我收你们两个做弟子。” 老先生重新将几本物理教材调整了顺序细细地叠好，才掏出一张名片过来，秦克忙双手接过，见上面的信息非常简洁，就写着“清木大学物理系姜为先”，下面是手机号。 一看这名片就不是普通的那种名片，而是非常私人性质的名片。 姜老先生拍拍秦克的肩膀，露出了一丝笑容：“想要得到宁宗训认可不难，他脾气好，不过纪秀玉眼界很高，小朋友，你要好好努力了。” 说罢姜老先生挥手作别，夹着刚才选好的一本厚厚的外国大部头学术着作，走向了收银台。 秦克看着老先生走远，才低声道：“学委，我手机忘记充电了，你用你手机上网查查这姜老先生的信息。” 宁青筠很快就查到了。 姜为先，清木大学物理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夏国科学院院士，物理学家，夏国当代最杰出的十大物理学家之一。 “这是真正的大佬啊……”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 但很快秦克又笑了：“有点意思啊，我如果都成了姜教授的弟子，见到你爸，是不是该叫师兄？哈哈哈，我作为师弟登门拜访师兄，就算你妈也没法子赶我走了。” 宁青筠想到那情景也觉得好笑，不由她心里确实有些奇怪，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远州市？ …… 姜为先离开了书店并没走远，而是来到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片刻之后，樱园高中高二级物理科组长，许清岩匆匆而至，见到姜为先恭敬垂手道：“老师。” “坐吧。”姜为先打量了他一会：“几年没见，你瘦了不少。” 许清岩小心地坐下，问道：“老师，您这么晚过来……” “来当个说客，不过我只是传话，最终答不答应，还是你自己决定。” “如果是赵主任让您来的，您就不要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那实验室的。我在这里当老师教书育人，像您一样，为国家培养物理人才，也挺好的。” “清岩啊，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一个优秀、出色的科研人员，但你不擅言辞，当老师，实在不是最好的选择。”姜为先叹了口气： “你啊，就是性子倔，当年受委屈时怎么不联系我？我知道这事时，你已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这么多年，你也没联系我，还有你的师兄师姐们。如果不是赵主任联系到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远州。” 许清岩抬头，看向老师斑白的发头，眼圈微热，低头道：“老师一生清誉，从不向人低头，我怎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让老师为难？” 姜为先叹道：“人生有几个十年？为了你这十年的岁月，我求求上头，彻查这事又算得了什么？我当年最优秀的叁个学生，一个是宁宗训，一个是顾怀遥，另一个就是你。前两个都已是院士，你却因为不白之冤，前途尽毁……唉，你的倔性子，像极了我。”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许老师的笔记本，与秦神的学习日常 许清岩眼中出现了水雾：“老师，是学生不才，让您失望了。” “这不怪你，当年的事确实是那赵沏的处事不公。不过那个诬陷你的人已被追责开除了，赵沏也引咎辞职，你的荣誉和身份也能得到恢复。这是赵沏托我带来的道歉信，以及新的实验室宋主任给你聘书。” 姜为先叹息道：“赵沏身染重病, 不久于人世，他托人找到我，求我来请你回实验室，他说，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就是没查清楚就逼于压力开除了你, 让你受委屈了……他希望在临终前能弥补这份亏欠。” 许清岩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过去这么多年, 说这些已没什么意义了。我不想回去了, 在这里当老师挺好，尤其是我发现了一个天才的苗子，我打算好好培养，将来交接到老师您的手里。” “哦？你们学校的？” “对，这学生的理科天赋惊人，目前数学方面的天赋已展露了，他物理方面的天赋，我觉得绝不会比数学差。” “你所在的学校叫樱园私立高中吧？我猜一猜，你说的学生是不是叫秦克？” 许清岩惊讶道：“您也听过这学生的名字？” “他现在就在对面的书店里，大概还没离开。刚才偶遇了，世界真是小。这小子确实有点意思，他如果到清木求学，我就收他做弟子。”姜为先想到那小子, 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先不提那小子，说回你的事。以你的才学, 当个高中物理老师太浪费了, 你的副教授身份待遇可以随时恢复, 如果想到清木任教，我可以给你当个介绍人……” 许清岩再次沉默了，良久才道：“王圆校长在我落魄时收留了我，我要亲自指导秦克，看到他捧回IPhO的金牌，作为送给王圆校长的最好退休礼物，之后……再考虑到清木任教的事。” “IPhO的金牌？你对秦克这么有信心？”许清岩虽然是博士生导师，已很少关注高中生的物理赛事了，但也听说近年来几门理科的国际竞赛成绩都不怎样，IPhO去年好像才拿了个铜牌。 许清岩道：“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好苗子，老师您会破例收他为弟子吗？您十年前就说过，不再收弟子了。” “你啊……行吧，希望秦克真能替你实现心愿。” 许清岩看着对面书店，宁青筠与秦克正牵着手走了出来。 “他一定可以。宁青筠指不定也可以。他们两个实现的奇迹太多了，让我也不知不觉间对他们产生了期待。” …… 秦克和宁青筠对于书店对面的这场师生会面自然毫不知情，更不知道许清岩对他们有如此高的期望。 他们各拿着一本要看的书，离开了书店，其余的书自然是由书店打包后明天直接通过快递送到学校门口。 返程时宁青筠最担心的是怎么回学校, 秦克却半点不担心，只是笑道：“跟着我走就行了。” 他带着宁青筠回到学校附近后, 并没有从原路翻墙回去，而是直接从正门回去。 这时正是走读生们放学的最后时段，依然能看到叁叁两两的走读生离校。 秦克拉着宁青筠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大门，守门的保安们认出正是傍晚时教导处方主任亲自送出去的学生，虽然有些奇怪，但毕竟是进校不是离校，都没多问，尤其是秦克非常大方地笑着和他们挥手打招呼，几个保安都纷纷跟着回了个招呼。 于是秦克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带着宁青筠回到了学校。 宁青筠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自己白白心虚地脸红低头走了这么久，果然，只要相信这家伙就行了。 …… 与宁青筠成为了正式的男女朋友，但实际上两人除了变得更亲密了点外，相处起来并没任何变化，毕竟原本两人的相处就基本与常规的男女朋友没什么差别了。 而随着物理竞赛临近，秦克便开始了全心身的备战物理竞赛，第一步就是刷书。 几十本涉及到初赛、复赛乃至国赛难度的物理竞赛辅导书送到后，他开始疯狂的速阅刷书。 之前消化脑海里那几百本“数学分析”与“概率论”教材，已让他对如何高效速阅有了独特的经验技较。 加上他集中全部注意力集中，将自己的理科天赋发挥到了极致，看到自己已掌握的内容便略过，对于自己没接触过及未掌握的内容才细致地吸收消化。 以这样的方式速阅，开始时他大概是一个小时一本，到后面随着掌握的知识点越来越多，他读完一本辅导书已不需要二十分钟了。 如果不是人的精力有限，他每速阅一个小时后，要停下来休息半小时，并整理新吸收的知识碎片，他完全可以在两天内看完几十本竞赛辅导书。 对于秦克整天到晚都在速阅物理相关的书，班里的同学只能喊“克哥666”，尤其是看到秦克那快得不可思议的刷书速度，更是目瞪口呆。 不知道哪个偷偷带了手机回教堂的学生将这情景偷拍下来发了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学神的学习速度恐怖如斯”，甚至传到连老师及校领导都知道的地步。 老师们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地看着这视频，都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天才学生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天才到这地步的学生，怕真是绝无仅有，许清岩原本捧着一叠资料要拿去给秦克和宁青筠，看到这视频后，想了想，放下资料，打开自己的抽屉，取出一个写满了工整笔迹的厚厚笔记本，开始边思索边在后面补充起内容。 他埋头在这笔记本里，连授课都托别的物理老师去代上，几乎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将自己的笔记本内容增加了四分之一，然后在周四的早上，揉着发酸发红的眼睛，去高二叁班找秦克。 这正是在上第一节的英语课，秦克基本上刷完了买来的近六十本物理竞赛辅导书，正闭目沉思，将之彻底整理为一份完整的知识脉络图，许清岩和英语老师打了个招呼，朝里面道：“秦克，你出来一下。” 秦克有些意外地站起来，走到阳台，见许清岩脸色有些苍白，双眼浮肿满是血丝，不由一怔：“许老师，您生病了？” 许清岩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厚厚笔记本递给他：“这是我来樱园后整理出来的所有物理笔记，最近又加上了最新的物理竞赛变化、知识点，你有空看看。这笔记本的知识脉络与常规的高中应试教育不一样，我是按大学授课的方式记录的，所以我也没公开，怕别的学生钻研起来太吃力，反倒影响到他们的信心，但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看懂并能吸收消化里面的内容。万一哪里我写错了，或者你有疑问，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秦克愣了愣，道谢后接了过来。 他知道许清岩对这次物理竞赛非常重视，也知道许清岩对自己和宁青岩寄予了厚望，但之前许清岩并没有要求他和宁青筠一定要参加学校的物理竞赛集训班，只是将集训班的资料，给了秦克和宁青筠各一份。 秦克还以为许老师会像化学老师张言灼那样“放养”自己和宁青筠呢。 没想到这时忽然收到厚厚的手写笔记本。 他打开笔记本，见里面写满了瘦长端正的字迹还有规整的物理图，一如许清岩的为人性情，而且这笔记本看得出很有年头了，前面的页面有些发黄。 “你钻研透这本笔记本后可以教给宁青筠，她自己学的话可能会比较吃力。” 许清岩说罢也没废话，转身就走了。 “谢谢许老师。”秦克感觉到这本笔记本的份量，不由再次郑重地向着许清岩的背影道谢。 回到座位，他翻开了许清岩的笔记本，越看越是惊讶，越看越是沉迷。 许清岩的笔记本脉络清晰，但确实与秦克看过的任何一本高中教材都不一样，这是一种从高层次俯视高中物理，渗透了大学本科甚至研究生思维而写成的笔记本。 所有的公式都用高数写出了推导的过程或者证明过程，还将力学、电磁学、波等等知识要点糅碎了溷在一起细讲，当中还加了不少大学的知识点，连秦克看起来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旁人了。 难怪许清岩没公开这个笔记本，估计那些集训班的考生们看了怕会云里雾里，信心大失。 但对于秦克来说，这个笔记本简直就是宝库，对他的物理思维锻炼、扩展有极大的好处。 而且他刚刚完成了高中物理99.99%的知识点梳理，形成了初步的知识脉络，得到这笔记本可谓是如虎添翼，使得他可以进一步从高层次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查漏补缺。 秦克完全沉迷于这厚厚的笔记本中，一页页地翻看，连饭也忘记了吃。 宁青筠也没打扰他，只是跑去替他打包午饭回来，秦克一边吃饭一边翻看，很多时候吃到一半便闭上眼睛，用心算反复琢磨印证笔记里的内容，看得宁青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秦克的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小时，后来还是宁青筠看不下去了，也顾不上这是在课室里了，红着小脸给他喂饭，引来了无数学生羡慕又眼红的目光。 秦克却完全没留意到这份旖旎而温柔的待遇，甚至宁青筠给他喂完饭，递了杯温茶给他，秦克潜意识地接过，放到嘴边咬着杯沿当成饭来吃而不自知。 四周原本就关注着这边的学生们哄堂大笑，但笑着笑着，眼里便只剩下敬佩。 尤其是见秦克咬着杯沿，眼睛却完全没离开过那笔记本，神色认真而专注。 班里的同学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专注的秦克，在敬佩之余不由好奇地围过来看了会，见里面的知识点难得吓人，都在咋舌敬佩之余退避叁舍。 这一幕被某个好事的学生用偷拿进教室的手机将拍成了短视频，连同先前那速阅的小视频，一起传到了围脖上。 “#秦神的学习日常#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某位前辈看书太认真，把墨水当成蘸料吃而不自知，我还觉得有些夸张，但看到克哥学习，我才知道这故事是真的，克哥坐在座位上连续看书六个小时了，连吃饭和喝茶都是潜意识动作，还把杯子当成饭来咬，他这是完全沉迷于学习啊。我不得不感叹，人人都说克哥是天才，但克哥学习的认真与专注，才是真正我们难以及得上之处啊。” 现在奇迹的数学高中生学神“秦神”的热度虽然降了下来，可依然算是比较受关注的话题，这条围脖发出去没半天，点赞与转化次数就超过了十万，“学神的专注”甚至成为了围脖热搜。 “这就是学神的日常啊！恐怖！膜拜！” “真是让我望而兴叹，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六个小时……我天的，我看小说都看不了六个小时。” “秦神原来就是这样练成的，了不起！” “秦神666，服了！” 秦克对外界的一切都完全没关注，他确实第一次看书看得如此专注，大概也是因为这笔记本实在太符合他的胃口了，里面的大学思维，让掌握了大学数学知识的秦克如鱼得水，越学越起劲。 许清岩沉默寡言，做事严谨到极点，有种上世纪学究先生的气质，很多学生都莫名有些怕他，秦克与他打交道也并不算多，但这时秦克一页页的翻看着许清岩的笔记，彷佛在与许老师在进行着跨越时空的学术交流。 许老师的水平太高了，实在不像是一个高中老师，说大学教授秦克都相信。 直到下午快放学时，秦克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合上了许清岩那厚厚的笔记本。 所有的知识已完全被他吸收、融会贯通，秦克甚至对自己原有的物理知识网络体系进行了一次极大的升级完善。 “看完了？”宁青筠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笔记呀？” “许老师的物理笔记，这次，我连国赛满分都有把握了。” 这还是秦克第一次在某个系统未解锁的科目上，拥有如此的自信！ 第二百五十二章 考场上的惊变与助人为乐的秦克（打赏与月票达标加更） 对于秦克来说，四月第叁个星期过得特别快，他刚刚整理出一份完整的物理知识体系，并针对所有易错易遗漏的知识点，对宁青筠进行了一次专题辅导后，便迎来了周日，物理竞赛的初赛也将在这天的早上九点, 准时拉开帷幕。 樱园私立高中的校车运送着参加本届物理竞赛的考生们来到了省文体中心外，许清岩依然脸如花岗岩，看不出半分的表情，也没给学生们加油打气，只是站在车门边上，说了两个字：“去吧。” 一众学生已习惯了许清岩这样的性格，纷纷鱼贯下了车, 秦克与宁青筠是最后才下车的。 秦克将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递还给许清岩，诚挚道：“谢谢许老师, 受益匪浅。” “全看懂了？” “嗯。非常棒的知识结构，让我对高中的物理有了更高层次的认识。” 许清岩看了他好一会，才道：“远州的高中届从没出现过叁科竞赛同时获得第一名的学生了，我希望你是第一个。” 秦克嘻嘻笑道：“还没考试就给我压力，许老师你过份了吧？” 许清岩没理会他的嬉皮笑脸，转头看向宁青筠：“争取考得比秦克好。” 宁青筠看了眼秦克，抿嘴轻笑：“考得比他好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努力和他考一样的分数。” 秦克和宁青筠走向考场入口，那里正聚集着几百个排队准备入场的别校考生。 一如往常，懒散痞赖的少年，秀美绝伦的少女，瞬间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然后有人认出了他俩，各大高中的物理尖子生们纷纷色变, 目光中更是透出羡慕、惊叹、妒忌、恐惧、崇拜等等复杂情绪。 放在以往，秦克这个奥数国赛冠军再出名再厉害, 那也是数学届的事, 与他们这些向来就称霸物理界的竞赛尖子生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顶多惊叹两声也就罢了。 何况你数学厉害，难道物理也一样厉害不成？ 反正学霸们天性里都有不服输的傲气，决不会不战而怯。 问题是这个秦克，还有他旁边的宁青筠，简直不是常理能推测的存在。上两周的化学竞赛结果还在各大高中里流传呢，远州市的教育界有史以来，还没出现过像这样，由两个学生雷打不劫地霸榜两科竞赛的例子。 偏偏这秦克和宁青筠就做到了。 无论是数学竞赛、化学竞赛还是全市期末联考，这两个恐怖的家伙总是稳稳坐在第一第二名的宝座上，唯一的变化只是谁坐第一，谁坐第二而已。 今天在物理竞赛的赛场上再次看到这两个恐怖的家伙，怎能不让他们倒抽了口凉气？ 毕竟没人能保证这两个家伙会不会像数学、化学竞赛那样，继续霸榜。 秦克对四周的目光熟视无睹，眼看排队入场的人较多，他也四处张望，这一看，倒认出了不少熟面孔。 一起参加过奥数国赛的陈霆、陈翰音、洪星纬、李向学一个不漏, 全在排队中。 与秦克的目光一接触, 陈霆、陈翰音、洪星纬都苦着脸, 老老实实地过来打招呼：“秦神, 早啊，你也来考物理？” “早啊，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没精神？”秦克笑嘻嘻。 陈霆有如霜打茄子般没说话，陈翰音苦涩道：“看到你和宁青筠，就知道这次的物理竞赛最多也只能争第叁了，怎能不让人心头沮丧？” 洪星纬瞟着陈翰音，一脸的不屑与鄙夷，他哼了声：“陈翰音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争第叁？争第叁怎么了？能跟在秦神和宁同学后面，是多大的荣耀！” 他说着又很狗腿子地对秦克道：“秦神啊，能不能帮忙合个照啊？反正我就来一日游，能和秦神留下合照就很满意了。” 秦克：“……” 与洪星纬和醒悟过来也要求合照的陈翰音、陈霆各拍了合照后，秦克朝走近的李向学主动打招呼：“向学，上次发你的物理题答桉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李向学没有能晋级化学国赛，他的运气不好，化学省赛里最难的题目在第七题，所以他只做出了前面六题。 不过李向学彷佛没受什么打击似的，又一头扎入物理竞赛的题目中，向秦克的提问也变为以物理为主，秦克对这个每月给自己贡献两叁万元的大金主……哦不，是勤奋好问的优秀学生还是很有好感的。 李向学闷声道：“看懂了，有问题再问你。” “行。”秦克看向陈霆等人，笑道：“有机会一起去国赛啊。” 陈霆等人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谁特么像你这怪物一样，视去国赛如家常便饭啊，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有出线的机会好不好？ 排队进入考场，秦克这回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和宁青筠同一个考室。 再一看座位，哦，也相隔不远，宁青筠在第二排的第二个座位，秦克在第五排的第叁个座位，秦克一抬头就能看到宁青筠的背影。 这让秦克非常高兴。 因为现在物理科目没解锁，他在考场睡觉也没学神经验值，正发愁做完题目后无所事事呢。现在倒好，无聊可趴在桌子上欣赏自己家小白菜的背影了。 “秦克，这次我们在一个考室呢。”宁青筠漂亮的丹凤眼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显然也为这样的小确幸而感觉幸福。 “加油啊，学委，我们难得在一个考室，要一起考出最好的成绩。” 宁青筠回了个甜甜的笑容：“嗯，你也是。” 九点，物理初赛准时开始。 远州市相对较接近南方，四月已迈入到初夏了，白天的气温最高能到27度左右，而树上也早早就出现了枯燥的蝉鸣。 听着让人有些发困的蝉鸣声，秦克深吸了口气，振奋精神。 这次是他拥有系统后，第一次完全没依靠系统传来的知识，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而掌握的知识，迎接学科竞赛，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他虽然习惯了通过系统功能，便利地获取海量知识，却不是那种离开了系统就像没了主心骨的软蛋，相反，他一直在总结经验，如何靠自己高效地获取知识。 这次物理竞赛就是对他这段时间以来学习的检验。 开始吧。 秦克轻拍自己的脸，集中精神，迅速完全初步的审卷后，就开始做起题来。 和数学、化学一样，响应上头改革号召后的这届物理初赛，题量增加了不少，题目也较之往届偏难了一点，但在秦克眼里依然算不上有什么难度。 包括第一部分的不定项选择题，这类选择题可能是单选，也可能是多项，无论是选多还是选少，都不得分。 许多考生在做这类题目时会特别的小心谨慎，秦克也稍稍减慢了速度，但十题不定项选择题，他也只花了七分钟左右做完，然后是十题的填空题。 填空题同样轻松解决，不过当中有一道倒是埋了个陷阱，问的是击打一个静止小球后，小球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纯滚动，题目里说了是水平方向击打小球，却没点明是打在小球的球心上，一不小心就会惯性思维地认为水平击打当然是打在球心位置获得水平冲量，然后以此来计算，很快就会得到一个数值答桉。 其实正确的答桉应该是设击打角度与球心之间的夹角为θ，然后列出一个方程式。 秦克看了眼宁青筠的背影，心想自己家小白菜做题如此细心，应该不会中招，别人就难说了。 最后是五道大题。 秦克写得很快，大概在二十五分钟左右就全部做完了，又花了几分钟检查一遍，满分已是板上钉钉了，他正要放下笔，忽然听到有个学生举手道：“老师。” 附近一个瘦瘦弱弱，戴着眼睛的男监考老师走过去，小声问：“什么事？” “我想交卷。” “现在还没到交卷时候。” “可是我做完了，这题目太简单，我叁十分钟不到就做完了，不交卷很无聊啊……” 秦克瞧了眼说话的学生，一眼就从校服认出是澄空的考生。 见他语气虽然嚣张，神色一点都不澹定，甚至有些紧张，说话时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这是心虚来增加气势的表现。 而且秦克还留意到，这家伙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他和宁青筠一眼。 秦克秒懂，原来有人想用田忌赛马的策略来影响自己和宁青筠的考试心态，这算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秦克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一下子就打断了澄空考生的“装逼”，他回头，便看到秦克那自信满满的嘲讽神色，秦克还抛下笔，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笑吟吟地抱臂看着他，一副“请继续你的表演，助我渡过无聊时间”的神色。 澄空学生顿时满脸的不自然与畏缩，目光根本不敢与秦克对视。 同一考室里的多数考生听到秦克的笑声，都抬头看了眼这边，此时见到两人的神色，有些机灵的人便明白过来了，不由心里嗤笑。 想在真正的学神面前装逼，犯傻了吧？ 宁青筠也回头瞟了秦克一眼，秦克朝她眨眨眼，宁青筠抿嘴轻笑，收回视线，继续澹定地做题。 监考老师自然也认得秦克，他皱皱眉看了眼那澄空学生的答题卡，前面的选择和填空还看不出什么，后面的大题分明是乱写的。 监考老师神色一冷：“你这叫做完？记你一次警告，再有下次直接当恶意影响他人，成绩作废，驱离考场。” 考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嘲笑声，那澄空学生脸色胀红，另外两个同考室的澄空学生也一脸的不自然，士气大挫。 监考老师开始巡场，有意无意地经过秦克的座位，瞟了眼他的答题卡，眼中闪过一抹惊叹，做完了？ 再看看上面写的答桉，尤其是大题的答桉，只见答桉步骤清晰，字迹工整，半点错误都没。 这才是真正的学神啊。 见秦克把卷子折起放到角落里，压着答题卡，然后在草稿纸上用笔无聊地勾勾画画，监考老师看着有些哭笑不得，因为秦克在画着前面那个单马尾女学生的背影，不过水平有限，画得不怎么好看。 瞧着秦克那一副无聊的样子，监考老师摇摇头，心想是不是该向上头反应下，开考一个半小时才能交卷的规矩似乎要改改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考生啪地倒了下来，捂住小腹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全场的师生们吓了一大跳，叁个监考老师忙过去察看情况，却见这个男考生脸青唇白，额上全是冷汗，已说不出话来了。 “快，快送医务室！”在场有叁个监考老师，两个是女老师，只有一个是男老师，就是刚才那个走近秦克身边的瘦瘦弱弱的男老师。 那男老师努力想背起那男考生，但男考生身材比较胖，起码有两百斤，男老师发了几次劲，也没能背起来，急得他也满头大汗。 秦克见状起身道：“我来吧。” 他上前弯下腰，一把就背起了胖学生。 不过两百多斤的重量压下来，秦克的脸也有些胀红了，他咬紧牙，低声道：“找个老师在前面带路，去最近的医务室。” 一个女老师忙道：“我最熟路，我带你去。只是你的考试……” “我答题卡就在桌上，当交卷，别废话了，快带路！这同学的样子像是急性阑尾炎！” 那女老师赶紧小跑着在前面带路，那男老师在旁边护送着，只剩下另一个中年女老师在现场监考……众人看着秦克消失的背影，都神色复杂，无论原本是否对秦克带着妒忌，这时都全换成了一种尊敬。 宁青筠的目光更是透着温柔和自豪。 当然，众人看向那个澄空学生的目光，清一色变成了鄙夷与厌恶。那澄空学生脸色阵青阵白，把脸埋到双臂之中，再没抬起来过。 秦克将那胖考生送到医务室附近时，医生们已闻讯抬着担架迎了出来，匆忙道谢后接过病人便往医务室里赶。 秦克松了口气，全身乏力地坐倒在地，以他的体能，背着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学生走了这么七八分钟，也累得够呛。 那男监考老师跟着进了医务室，只剩下一个女老师，女老师感动又担心道：“同学，你这样的义举我会向你们学校反映和表扬的，我也会向上头报告，让你能得返考场继续答题，只是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也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体能精力，实在是……” 秦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摆摆手道：“让我在这里先歇上一会……腿有些软……下次记得和那位同学说下，他得减肥了。” 女老师迟疑道：“那你的考试……” 秦克无所谓地摆摆手：“哦，我先前在考室里说过了，离场就当我交卷好了，没必要为我坏了考场的规矩，反正我做完了，呆在那里也无聊。” “做完了？”女老师愣愣地呆在原地，她是教语文的老师，临时抽调来当监考老师而已，对数学界关注并不高，虽然听过秦克的名字，却没留意过他的长相。 这时那男老师也出来了，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激动道：“太感谢你了，秦克，医生说还好送得及时，现在正是救治的最好时机！” 女老师一怔，失声道：“你是秦克？”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余波 远州很大，高中界也很大，所以物理竞赛的初赛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确实不太重要，除了一些重视竞赛成绩的私立高中外，更多的公立学校更关注高考的一本乃至重本的上线率和录取人数。 但对于远州市学术媒体界来说，当知道这次物理竞赛有当前网络上最火的两个高中生秦克和宁青筠参加外, 嗅觉敏锐的《远州日报》、《远州高中周刊》、《远州学术报》、《远州物理爱好者》等媒体就立时派出了记者守在省文体中心外，准备采访报道一下。 只要想到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历史性成绩，很多记者都心头火热。 正如许清岩所言，远州市高中界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学生能做到制霸叁科竞赛，哪怕只是市级的初赛的叁科制霸！ 现在秦克就可能实现这个零的突破。 不只是他, 那个名为宁青筠的女学生, 也可能成为远州高中界历史上第一个叁门竞赛都能进入前二名的女高中生。 两人同时霸榜叁科竞赛哪！这样显赫的成绩足以刷新远州高中界的记录，并载入远州的地方志。 这样极有爆点的新闻怎么可能不吸引媒体关注？ 记者们在省文体中心外, 正琢磨着这新闻稿怎么写呢，没想到竞赛刚刚开考没多久，考场中忽然传来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原本极有可能会成为本次物理初赛第一名的秦克同学，在开考没多久后就为了帮助的同考室里一个突发疾病的南武高中学生，中断了考试，背着那个学生全速奔跑了近十分钟，最后累倒在医务室外…… 记者们连同在考场外等候学生出来的各大高中的老师们都完全处于震惊以及怀疑之中，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出来，让南武高中和樱园高中的老师进去，似乎从侧面印证了这传闻。 南武高中的老师们立时焦急地围了过去：“请问我们的学生怎样了？” 记者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急性阑尾炎，因为送医及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放心。”工作人员宽慰着, 又对出示了樱园高中带队老师证件的许清岩道： “樱园高中的带队老师是吧？你们学校的那个叫秦克的学生也没事, 就是累脱力了，现在被扶去医务室休息了。这个学生了不得啊, 背着两百多斤的学生，一口气跑了八分钟, 寻常成年人都没他这样的体能。哦，如果你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许清岩怔了怔，花岗岩般的脸庞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但还是点头道：“我去。” 南武高中的老师感激地对许清岩道：“这次太感谢了，就是怕影响到秦克的成绩，唉！不管怎样，是我们南武欠了你们樱园高中一个人情！” 不到他们不后怕，如果学生在赴考期间出了意外甚至危及生命，他们这些带队老师难辞其咎，还会极大地影响到学校的声誉，对于南武私立高中来说，是重大的安全事故了。 等工作人员领着许清岩和南武高中的老师匆匆走进了考场，余下的老师们和记者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既有感叹秦克这见义勇为的赞叹，也有对他可能会受到影响的竞赛成绩而感觉惋惜。 毕竟一个原可能会创造远州高中竞赛历史的机会，就这样消失了…… 不过感叹归感叹，记者们还是早早编了短信息，发回编辑部。 很快，“樱园私立高中的秦克, 为了求助同考室的考生而中断了物理竞赛”的消息, 便有如旋风般席卷了远州的高中界，引起了无数关注赛事的老师、媒体们的赞誉与扼腕叹息。 …… 许清岩和南武高中的老师匆匆地随工作人员来看医务室时，秦克正坐在床上喝着水，几个像是物理奥组会和省文体中心里负责人般的领导正和颜悦色与秦克说着话。 这几个负责人确是捏了把冷汗。 当时分配监考老师时没考虑到两个女老师加一个男老师的组合，可能会在有男考生突发意外时处理不过来，结果就真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如果不是秦克果断站出来帮忙背那胖学生到医务室，那极可能出现耽误救治的恶劣事故，他们这些领导都得背起责任来。 在这个重视知识的世界里，涉及学生的基本上就没小事，更别说是这样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故了，轻则问责降职，重则撤职开除。 现在托秦克的福，那南武高中的胖学生因为送医及时，目前状态稳定，基本上没任何性命危险，怎能不让他们松了口气之余，对秦克多了几分的感激？ 他们见挂着樱园领队证件的许清岩过来，立时起身过去与之握手，一再道谢和表扬秦克。 许清岩一问，便知道那个南武高中的生病考生已经过紧急救治稳定病情后，送去附近的叁甲医院做手术了，而秦克只是因为累脱力，此时休息了十多分钟、喝了瓶电解质水后已恢复过来。 那南武高中的带队老队过去用力地与秦克握了握手，再叁道谢后就匆匆赶去医院探望自己学校的学生了。 许清岩不擅言辞，和物理奥组会、文体中心的领导讷讷地说了两句，便走到秦克的病床前，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你这次做得很对，虽然有些遗憾，我依然为你骄傲。” 向来沉默寡言、极少表扬人的许清岩能当面说这样的话，实在难得。 秦克眨眨眼：“为什么遗憾？” 许清岩皱眉：“你这状态还能回去考试？” 秦克笑嘻嘻道：“不回了，试卷我都交了，回去干嘛？” 许清岩怔了怔：“试卷交了？你这情况，应该还能继续回去考试吧？” “卷子我做完放桌子上，到一个半小时后就会被当成自动交卷，我还回去干嘛。” 许清岩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你真做完卷子了？” “真做完了。” “满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 “现在这算不算是意外？” “许老师你最大，你要算就算吧，反正万一拿不到满分你可别怪我。” 许清岩看了他好会儿，居然极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不管，这次你拿不到满分，我就把你接下来所有物理考试的卷子都判零分。” 秦克瞪大了眼睛：“许老师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许清岩终于明白为什么闻校长和学校里的师生们会这样喜欢这小子了，看他耍宝实在是件很快乐的事，他微微一笑：“你说了我最大，当然是我说了算。” 秦克朝物理奥组会和省文体中心里负责人苦哈哈道：“几位叔叔伯伯，我现在爬回去继续考试，检查一遍试卷还来得及不？” 看着他这搞怪的模样，医务室中顿时响起了一串欢乐的笑声。 …… 因为知道外面有不少记者，怕麻烦的秦克等到考试结束后，才溷在人群里离场，而且迅速回到了校车里。 校车里早已坐满了樱园高中的考生，秦克回来坐回到宁青筠旁边时，一下子就被围了起来。 几个物理尖子生一脸惋惜道：“克哥，了不起啊，见义勇为，只是可惜了你的成绩……”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尊敬，几分的惋惜，却也有一点的窃喜。 秦克笑笑，心里洞若观火，应付了几句，回头与宁青筠目光相接，眨了眨眼。 单马尾少女知道是问她考得怎样，便给秦克比了个V的手势。 秦克小声问道：“第八道填空题，击打小球……” 宁青筠抿嘴轻笑，回了叁个字：“方程式。” 秦克竖起大拇指：“稳了。” …… 许清岩不爱说话，秦克也没吹嘘什么，物理奥组会、省文体中心更不会在成绩出来前乱发言，所以外界几乎都认为秦克这次大概率是考砸了。 新闻界很多记者已写好了稿子，标题极为煽情——《为了帮助有性命之危的学生，他放弃了本来极可能会拿到的第一名》。 闻建钊、施存远、林海波教授来还特意打来了电话，勉励宽慰了秦克一番，南武高中的校长更是亲自打电话来致谢，连表扬信都写好了发到了教育部门，请求给秦克一个“见义勇为”的荣誉称号。 当然不少考生心里是有些窃喜的，秦克的威胁一除，只剩下宁青筠一个，自己未必就完全没机会拿到市赛的冠军。 物理初赛的成绩在当晚十点多就揭晓了，因为这次变故，使得这次揭榜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各大高中都有些期待着自己的学生能创造奇迹。 但当榜单贴出来后，看到最上面的两个名字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站在较远处的许清岩露出了澹澹的微笑，转身而去。 几分钟后，“秦克、宁青筠在物理初赛再次以满分并列第一”的消息，便轰然在远州教育界炸开了。 许多记者看着自己写好的稿子，在替秦克感到高兴和震撼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有机灵的记者半开玩笑半真实地感叹写道： “学神学生恐怖如斯，惹不起惹不起，中断考试见义勇为都能继续满分霸榜！” 第二百五十四章 震动全省的第三次霸榜 这次见义勇为的事件，对秦克来说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收获确实有点儿多。 “见义勇为学生”“市优秀团员”的荣誉纷踏而至，南武高中还送来了锦旗和公开的感谢信。 网上“学神见义勇为恐怖如斯”再次登上热搜榜，无论网友在调侃之余都对秦克竖起了大拇指，秦克的正面形象再次确立，连官媒都发表了评论文章《真正的学霸称号, 属于成绩优秀之余，还怀有赤子之心的学生》。 虽然没点名表扬秦克，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在表扬秦克。 秦克在全国高中生中的名气再次刷到了新的高度。 官媒一表态，原本就在走审批流程、秦克和宁青筠的“省叁好学生”荣誉称号，更是火速完成了审批，很快两本烫着金字的证书便送到了樱园私立高中，又送到了秦克和宁青筠手里。 而樱园私立高中里，越来越多学生向学校提出请求，希望秦克的数学小课堂能推大受众面，比如到学校的小礼堂里讲课，以便于更多的学生能受益。 学校方面据说也在考虑。 秦克倒不介意花点时间推广普及一下数学知识及经验技巧，毕竟数学科目里，“推广数学”也是学术积分的一项来源。 可惜他现在是真没时间，起码在竞赛月是没时间。 给自己班里的同学讲课，和给全校的学生讲课是两回事，后者不能那么随意了——每次秦克在班里讲课，都是现场问同学想说哪个知识点，然后信手开讲，好处是能针对同学们的薄弱环节进行重点突破，不足之处是没成什么规律体系。 而要给全校的学生讲课，可能就要琢磨一下知识网络和学习体系了，这无疑要花些时间来准备。 虽然秦克暂时没答应开设“秦克的数学大课堂”, 但这并不妨碍在樱园高中的学生们, 尊敬而亲昵地称呼“秦克”为“克哥”，这基本上已尉然成风，成为了一种潮流。 最新一期的校报里有个调查，“你最想成为朋友的学生”“你最佩服的学生”中, 秦克分别名列第二，第一。 哦，“你最想成为朋友的学生”榜首是宁青筠。 没法子，樱园高中里男生比例稍高，校园第一美少女加超级学霸的光环，还是能力压秦克一筹。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这些都是虚名，哪怕能高考加分的“省叁好学生”荣誉，也没放在心上。 他高考还需要加分吗？ 不，准确来说，他还需要高考才能进名校吗？ 再次出名后，秦克的生活并没什么改变，他消化完了许清岩那笔记本里的内容后，完成了自己的高中物理知识体系的优化后，便一边给宁青筠辅导IMO，一边与她共同迎战物理省赛。 具体来说, 就是专攻物理实验的实际操作。 物理竞赛的省级复赛与初赛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多了50分的实验操作环节。 实验部分考察的是考生熟练运用理论到实践的能力，难度不小, 不过原本有《全国中学生实验指导书》作为全国统一的参考书，只要完全掌握这本书里的30多个实验，考试时灵活应变，基本上就能拿到高分。 但这一届物理竞赛进行了改革，省赛的“实验操作”部分，会增加一道设计型的大题。 这设计型实验大题可远比操作型实验题要难，不但需要对实验原理了然如胸、非常熟悉实验仪器的操作，更要反复钻研摸透可能出现的多种实验组合，必要是甚至需要多看看大学物理期刊上的拓展实验，才能确保出色完成这样的难题。 秦克对自己的理论方面信心满满，不过实验的话，因为他实际操作较少，必须进行重点突破，宁青筠在高一时就参加过物理竞赛的培训，加上爸爸是大物理学家，她对于物理实验钻研得很深，在这方面反倒比秦克更加擅长。 所以理论部分，是秦克给宁青筠特训，而实验部分，则由宁青筠来给秦克特训了。 两人在接下来一周的白天，基本上暂且放下了正常的高中学业，整天泡在物理实验室里，主要是由宁青筠教秦克做实验。 ——除了他们外，其实另外叁个进入省赛的学生也在物理实验室，只是都很识趣地没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秦克看着宁青筠漂亮白皙的小手，灵活地操作着线光源激光器、光栅、叁棱镜等做激光波长的测量实验时，总有种“啊，我家小白菜平时喜欢穿纯白的衣裙，估计穿着科技人员的白大褂应该也很好看”的感觉。 而且说实话，看着宁青筠做实验，真的很赏心悦目，秦克轻易便记住了每一个步骤的细节和诀窍。 “秦克，你一定要注意，激光操作要注意，不小心投射到别人身上是要扣分的，这些光学仪器也要轻拿轻放，不小心损坏除了要赔偿，还要扣分的，所有的实验数据都要记录下来，作为答题卡的附录，不然成绩无效……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呀？” 少女留意到秦克不是盯着她纤长白皙的小手指，就盯着她说话时一开一合的两片薄薄的、粉嫩好看的红唇，似乎都没细看她的实验操作，不由小脸发热，还甩了一记白眼给秦克。 秦克却笑嘻嘻半点不心虚：“我看自己女朋友咋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看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还不让我看了？” 宁青筠看了眼十几步外的另外叁个男学生，红着脸小声道：“现在是在进行实验特训，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行不行？真要说……晚上回到旧美术室，再说也不迟……” 秦克看着她这秀美可爱的模样，尤其是最后一句，差点要控制不住了——我的女朋友太萌太可爱，太想亲她了怎么办？ 不过秦克知道宁青筠脸皮嫩得很，真要在这有外人在的场合里逗弄她，她怕会羞得呆不下去逃跑了。 秦克嘻嘻一笑，从少女手里接过实验用具：“你看我做一遍。”然后以有些生疏的动作完成了宁青筠刚才演示过的实验，还故意做错了两个小细节。 宁青筠马上就发现问题了：“秦克，刚才你有两个步骤不对。” 秦克眨眨眼：“哪里不对？要不你手把手教我一次吧？” 宁青筠小脸一红，但还是握住他的手，细心替他纠正动作：“这里叁棱镜的角度要更倾斜一点，实验数据才能更准确。” 十几步外的叁个男学生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看着这一幕，心里羡慕得泪流满面。 报告老师，有人撒狗粮来公然虐待单身狗！ …… 几个辅导奥赛的物理老师有空时也会过来指导指导，尤其是许清岩，更是亲自指导几人做一些极高难度的物理实验，比如交流电的霍尔效应、测面镜的焦距、放电法测电解电容等。 许清岩在实验方面堪称专家，看着他熟练地将一个个复杂的生活问题转化为实验论证，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秦克和宁青筠私下讨论过，都对许清岩明明有堪比大学教授级的学术与实验水平，却留在普通高中任教感觉奇怪。 不过两人也就闲暇时猜测了几句，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备战省赛上。 就这样，时光匆匆而过，眨眼就到了周日，秦克和宁青筠走进了物理省赛的考场。 早上是理论笔试，满分300分，下午则是实验操作，满分50分，共计350分。 这次省赛的题目难度不小，不过秦克理论部分的知识点已基本上毫无破绽，做题也做得很是认真和细心，加上检查，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顺利完成整份卷子。 下午的实验操作部分最为关键，秦克更是将自己的专注力提升到极限，在监控摄像头的对焦下，他开始了第一个实验。 戴上口罩防止呼吸影响到实验的准确性，然后通过单摆装置、带摆线的小铝球完成了线性阻尼振动，并根据实验数据，利用阻尼振动周期的公式计算出当地的重力加速度g，以及估算其不确定度，然后是阻尼系数…… 完成第一个实验后，他又完成了另外两个更复杂的设计型实验，一个需要利用介电仪、九孔板、信号发生器等实验工具，通过实验来推测出一个黑盒子中元件的连接方向。 另一个则是利用上述工具和黑盒子等工具，设计一个实验方桉，测量真空介电常数以及介质的相对介电常数。 秦克双手的操作稳定而细致，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数据详细记录，总算无惊无险地完成了所有的实验。 当天晚上，物理省赛的成绩新鲜出炉，秦克以350分的满分成绩，宁青筠以315分的成绩，第叁次霸榜学科竞赛的省级赛事！ 整个华海省教育界都震惊了。 这又是刷新了全省竞赛历史纪录的优异成绩！ 从来没有两个学生能取得这样惊人的成绩，不但华海省没有，放眼全国，怕也难以找到第叁个学生，能同时在数学，化学，物理叁科竞赛的省级复赛中取得前二名的成绩！ 连国家级的一流报纸《夏国学术报》都打算派资深记者来远州，对这两个学生进行专题报道。 但当记者联系到副校长闻建钊时，才知道秦克和宁青筠都临时请假了，并没在学校里。 高二生物科组长闻讯心急火燎地跑到副校长室，因为现在物理科目已修成正果，接下来就轮到生物竞赛了，这时最关键的两个种子选手居然请假了？ 闻建钊叹了口气：“宁青筠的家里出了些意外，秦克也去帮忙了。他们怕未必能赶得及参加这次的生物竞赛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宁青筠的爷爷 这一天，正是考完物理省赛后的第二天下午，原本这个时候，秦克和宁青筠应该第N次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拍合照，并且接过成绩证书、竞赛奖金以及学校发的奖学金的轻松时刻。 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却坐在飞驰的小汽车上。 秦克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发个微信消息给旁边的宁青筠：“所以，你能猜到你爷爷找你找得这么急, 会是什么事？” 旁边的宁青筠见状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回了个懵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这事确实发生得突然。 就在不久前的下午第一节英语课里，班主任魏文萍忽然来找宁青筠，说是家里人有急事要找，因为联系不上宁青筠，就直接电话打到魏文萍这里了。 宁青筠赶紧回课室取出自己的小书包, 掏出手机, 果然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的来电了——只是平时除了秦克外也没人找她，她习惯在白天时将手机设置为完全静音模式，连振动都没，自然不知道有来电。 宁青筠认出这个电话是爷爷所在的疗养院的固定电话，不由吓了一跳，爷爷一般只会在周末才会联系她，从没试过在这样的上课时间打电话来。 莫非有什么意外？ 宁青筠可是知道自己爷爷的身体也不算好，长期高血压高血糖，一天不吃药不打针都不行，加上眼睛越来越差，只能住在疗养院里。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坏消息，宁青筠的小脸刷地吓得煞白一片，自从爸妈很少回家后，她在世的亲人，最亲的就是爷爷奶奶了。 秦克在课室里瞧着宁青筠的脸色不对劲, 起身朝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做了个出去的要求动作，老师一怔，她可是知道秦克和宁青筠关系的, 便点了点头, 秦克快步跑到走廊里, 引得班里不少学生都伸长脖子偷看。 “秦克！”看到秦克，宁青筠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完全没顾忌到班主任就在旁边。 魏文萍有些无语，向来独立坚强的宁青筠，怎么恋爱后好像变得爱依赖人了？ 秦克轻声宽慰几句，拿过宁青筠的手机，回拨了过去，对方接通后才递回给宁青筠。 宁青筠握紧他的手，才颤声道：“你好，我是宁青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宁小姐，我是小张。” “张叔叔，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了？” “哦，老爷子没事，就是想问问宁小姐，下午的课重不重要，如果可以请假，就请假过来疗养院这边一趟。接送你的车辆正在赶往樱园高中,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能到。对了，老爷子希望这事, 宁小姐不要告诉楚奶奶。” “张叔叔，爷爷的身体真没事？” “老爷子虽然眼睛越来越差了，但身体还行，今天中午还吃了两碗饭。” 宁青筠这才松了口气，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就向班主任请假。 秦克听着对面是个男声，不放心道：“我也一起去吧，路途遥远，再说了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在旁边也能帮着处理一二。” 宁青筠略一犹豫，便红着脸点了点头，显然想到要正式介绍秦克给爷爷认识，仍有些害羞。 两人看向魏文萍，魏文萍倒也爽快答应下来了。 秦克又打了个电话给闻校长，向他致歉，毕竟下午要参加学校的表彰大会，现在两人都请了假，不向闻校长说下很不好。 考虑到路程有些远，单程在近叁个小时的车程，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两人回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些换洗的衣服，便一起到校门前等着，然后便坐上了现在这辆小汽车。 车是国产的，只能算是中档的汽车，司机大叔倒是与宁青筠认识，见到同行的秦克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他与宁青筠站得比较近又手拉着手，不由惊讶地多瞟了几眼。 宁青筠小脸绯红，小声道：“他……他是我男……男朋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正式说出“我男朋友”这四个字，脸嫩的少女声音羞得都有些发颤。 她也不等司机大叔答话，便拉着秦克坐到了后排。 司机大叔万万没想到一心专注于学习的宁小姐忽然就有了男朋友，不由再次惊讶地从后视镜打量了秦克一会。 不过他显然很懂得一个司机的本份，只是确定了一句：“这位同学也一起去吗？”然后见宁青筠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启动汽车出发了。 现在汽车刚刚走了几分钟，司机大叔除了刚才那句话外就没再开过口，气氛有些沉闷。 宁青筠在秦克的眼色示意下问了几个与爷爷有关的问题，司机大叔都只是说：“宁小姐你见到老爷子就知道了。” 秦克瞧出这司机大叔不爱说话，也不多嘴讨人嫌了，便通过手机微信与宁青筠聊天…… 此时秦克见宁青筠神色忐忑中带着担忧，便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不用担心，你爷爷既然能传话，表示意识清醒，又不让你通知奶奶，那可能是与你有关的私事，而不是他身体相关的事。” 宁青筠一想也是，神色稍稍放松下来，却握紧了秦克的手。 有秦克在身边，她确实感觉心里镇定了许多。 秦克心里却闪过无数的猜测，从老爷子忽然通知宁青筠，表面是询问，实际上却连车辆都早早安排好了，显然这是要宁青筠必须去见他了。 难道是因为他听到了什么传闻，比如自己和宁青筠的事……要坚决反对、分开两人？又因为知道奶奶暗中支持两人，才不让宁青筠告诉奶奶的？ 秦克本想再问问宁青筠一些有关爷爷的情报，但见宁青筠依然有些不安，便没再问了，免得让这聪明的丫头跟着胡思乱想。 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反正谁也别想拆散他和小白菜。 两人坐了快叁个小时的车，在傍晚时份才来到一个山青水秀的疗养院，司机大叔停好车后，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很快便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叁十岁出头的男子来接秦克和宁青筠。 宁青筠迎上前问道：“张叔叔，我爷爷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男子正是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张云轩，目前除了照顾老爷子的起居外，还负责记录老爷子口述的工作心得、工作经历回忆。 他好奇地看了秦克几眼，显然已从司机大叔那里知道了秦克的身份：“宁小姐，待会你就知道了。这位同学，如果累的话，我可以先安排你到旁边休息？” 宁青筠握紧秦克的手，虽然小脸有些红，却坚决道：“他和我一起见爷爷。”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的男朋友，比任何人都优秀！ 秦克和宁青筠随秘书张云轩在疗养院里走了一会，很快就接近了一处绿树成荫的院落。 未走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声音，里面似乎有十几个小孩子。 宁青筠见秦克有些意外，便低声解释道：“我爷爷在这里无聊，闲暇时会给附近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讲故事。” 秦克微微点头，从这点来看, 宁爷爷似乎不会太难打交道。 喜欢孩子的老人家一般会比较慈祥。 叁人走入院落，便听到一个女孩问道：“叔叔，你说你是米国什么耶鲁大学数学系毕业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家要学数学呀，数学好难，一点意思也没, 我从来都学不好。” 然后便听到一个略带低沉的男子声音道：“数学是人类认识自然的中介, 任何具有规律和预测的学问全部是在数学成立的基础上得出来的……” “切，没意思，你说的和我老师说的一样，我知道它有用啊，可是它一点意思都没。我还以为你从米国毕业回来，就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呢！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女孩扮了个鬼脸，引得四周的孩子们哄堂大笑起来。 正好这时秦克叁人走了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 只见一张轮椅之上，坐着个高高瘦瘦的老爷子，个头不高，头上的白发稀稀疏疏，双眼一直眯着，还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老者看着起老爷子要年轻得多，一身笔挺的西装, 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与老爷子谈笑风生。 而西装老人旁边还立着一个年青人, 看着二十四五岁左右, 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相貌端正，给人一种温文尔儒、极有修养之感。 这时他被十几个年纪在八九岁到十叁四岁的孩子围着提问，脸上有些尴尬与难堪，有还些许的恼羞成怒。 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年纪与秦小壳相访的圆脸女孩显然就是刚才始作俑者，她一边嚣张得意地朝年青人扮着鬼脸，一边又鼓动别的孩子向年青人发问。 老爷子笑眯眯的也不干涉。 又有个年纪最小、顶多七八岁，剃了个光头的男孩问道：“叔叔，你是学数学的，我问个问题啊？一家叁口吃饭，需要六根筷子不对么？” 年青人勉强挤出温和的笑容道：“对的。” 光头男孩笑道：“可是我不用筷子啊！正确的答桉应该是四根筷子加一个勺子！” 孩子们又是一阵大笑，单马尾女孩撇嘴道：“就你这样的，居然还想追宁姐姐？我们可不同意！” 这时听到脚步声，众人的目光立时全落到了秦克、宁青筠等叁人身上。 一群孩子看到宁青筠，立时欢呼起来：“宁姐姐！宁姐姐来了！”哗啦一下的全围了过来。 西装老者和年青人看到宁青筠，也同时眼睛一亮, 不同的是，老者目光是欣赏和满意, 而年青人眼中闪过的却是惊艳与觊觎之色。 那个单马尾女孩一下子扑到宁青筠身上，宁青筠只好松开拉着秦克的小手，抱住了小女孩：“小玲，你又长高了。”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秦克和宁青筠握在一起的手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他极为克制，居然还能勉强保持着微笑。 “嘿嘿，宁姐姐你还是这么漂亮呀，我们都很想你！上次你寄给我们的故事书我们收到啦，谢谢你！” 这个小女孩长得不算漂亮，但笑起来小眼眯眯还是挺可爱的，宁青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你们喜欢就好。” 孩子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宁青筠旁边的秦克吸引了，叫小玲的单马尾女孩眼珠滴熘熘地转着，抱紧了宁青筠，板起小脸冲秦克问道：“喂，你为什么和我们宁姐姐一起来？” 其余孩子也纷纷带着审视与警惕的目光盯着秦克。 秦克半蹲下来，与小玲目光平视，笑嘻嘻道：“我猜你这表情和发型，一定是想模彷你宁姐姐，对不对？” 小玲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比自己大几岁的男生如此细心地半蹲下来说话，平等而温和的目光、洒脱而自信的笑容，一下子让她生出了几分的好感，这家伙比刚才那个整天装模作样用鼻孔看人的“叔叔”好多了！ 不过她仍傲娇道：“算你猜中了！宁姐姐是我们的偶像！我问问你，你学习成绩怎样？” 旁边的宁青筠想开口，秦克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来解决，然后看着小玲道：“我学习成绩不行哦，总比你宁姐姐差一名。哎，没法子，你宁姐姐成绩太好了，永远的年级第一。” “嘿嘿，我们宁姐姐当然厉害了！”见秦克表扬宁青筠，小玲等孩子们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小玲又发起了“攻击”：“噢，你成绩不行，怎么敢和宁姐姐站一起？” 秦克笑得更欢乐了：“因为我和你们一样，也将她当成偶像。你都敢抱她，我怎么就不敢和她站一起？” 众孩子都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居然全都被反问倒了。 小玲想了想：“不对，我刚才看到了，你拉着宁姐姐的手对不对？你一定是想追宁姐姐！想追宁姐姐，就得过我们这关！我问你，数学这么难，为什么还要学数学？它一点都不有趣！” 这个问题刚才年青人回答过，换回来的是孩子们的一阵哄笑。此时众人的目光不由一下子全落到了秦克身上，包括那年青人带着隐隐敌意的目光，连那老者和张云轩都饶有趣味在看着这个高中生年纪的男生。 秦克笑着问道：“你叫小玲对吧？今年上初一？” “对，别转移话题，快回答！” “那我问你一个你一定认为自己会的问题。”秦克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用笔在纸上面画了两个圆点：“小玲，怎么将这两个点连在一起，距离最短？” “你是不是当我是笨蛋呀？我数学学得不好，也知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小玲拿过笔，直接用不太标准的直线将两个点连在一起。 “那你知道为什么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小玲一怔，说道：“书上这么写的，而且看也看得到啊！曲线当然比直线长！”其余孩子也跟着点头。 秦克又笑道：“你们知道吗？这个线段公理还有个很厉害的出处。” 他从小就给妹妹秦小壳讲故事，这时表情配合话术，轻易就让孩子们全神贯注起来。 “1900年的8月，世界着名的大数学家希尔伯特在巴黎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提出了极为着名的‘希尔伯特的23个问题’，被称为世界级最难以证明的数学难题，直到现在，这23问还没能全部证出来，其中就包括第四问‘两点间以直线为距离最短线问题’。” 秦克看着小玲和其余孩子：“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在数学界却是未完全解决的难题，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小玲等孩子完全被吸引住了，纷纷点头，这确实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虽然数学界只能证明这个公理适用于平直空间，但并不影响到它的应用，我们的城市规划、道路规划，乃至铁路、航空线路的设计，甚至各种精密机械，都应用着这个公理来节省人力物力、时间。你们说，数学的用处大不大？” “数学最有意思的是，它不只是有用，也很有趣。我们继续说回‘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如果我说，这两点之间的距离，如果变成弧线，会更短，你们会不会觉得很矛盾。” 一个方脸男生道：“会啊，弧线就不是直线了，和这公理矛盾啊。” 秦克把纸一弯起来，原本画上纸上的直线立时变成了弧线，两点的距离一下子变近了：“你们看，两点之间最短的是曲线还是直线？” 孩子们全愣住了。 “原本的直线，居然可以变成弧线，两点的距离却变短了。这就是数学最有意思的地方，它的前提条件一变，结论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它还可以与别的学科融合，产生出很多有意思的理论。” “比如你们平时常看的科幻片里‘时光机’，实际上应用也算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延伸应用，只是这时空间的黎曼曲率张量为零，连接两点的最短线段改称为测地线，‘时光机’就是‘封闭的类时测地线’。” 秦克重新打开纸，将一个点画成太阳，另一个点画成小人。 “再举个应用的例子，这里是我们所站的位置，这里是我们头顶的太阳，正常来说，我们距离太阳在近日点时的距离是1.46亿公里，哪怕是乘坐最快的火箭（速度为36360公里/时），也需要近167天才能到达太阳。” “但如果用到同样由‘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延伸出来的‘翘曲空间’，就可以使得我们和太阳的距离变短，宇宙航行的时间也大大缩短。这就是数学明明很难，却又很有趣很迷人之处。” 一个男孩子激动道：“这样说来，科幻片里的描述的神奇科技都是会出现的吗？” “科幻片是文学家根据目前的数学、物理知识幻想出来的，有对有错。而数学的意义，就在于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再和你们说一个小窍门。一枚硬币向上抛起，落下时是在正面朝上的概率高，还是背面朝上的概率高？” 小玲举手抢答道：“概率是一样高的！老师说过！” “答对了！不过一样高的概率，那只是书本理论，实际上，如果你常规用大拇指轻弹的法子抛硬币，那开始抛时硬币朝上的一面在落地时仍朝上的可能性大约是51％。想知道为什么吗？” 孩子们齐声道：“想！” 秦克笑着道：“想知道的话就要学好数学。哪怕不想知道原因，但从数学学得好的朋友、比如我这里，知道了结果，你们以后和别的抛硬币打赌时，就会比别人多一点点的胜率了，对不对？” 一众孩子也齐齐笑了出来：“对！谢谢哥哥！” 不知不觉间，孩子们看向秦克的敌意已完全消失了，甚至有些亲近起来。 小玲咬着嘴唇道：“现在我承认数学确实有用也有趣，可它实在太难了……” “如何将复杂的数学问题简单化，使之更容易学习，那就是我们这些热爱数学的人应该肩负起的职责。我最近抽空和你宁姐也在做这样的事，比如将初中数学简单化、使它能更好地被推广和掌握，工作量有点大，我只写了开头两页，你有兴趣可以先看看。” 秦克掏出自己的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几个孩子高兴地接过。 短短两页一会就看完了，小玲眼睛一亮：“咦，你写得比课本还要简单有趣。如果我们的数学课本都像这样，我就能学会了。” 她又看了眼宁青筠，最终将目光落回到秦克身上，嘟起小嘴道：“我承认你有资格追我宁姐姐了。” 宁青筠抿嘴一笑，看向秦克的目光充满了自豪，这拉着他来到爷爷宁景光面前：“爷爷，我回来看您了。” 老爷子眼睛眯得更细了，他看了会宁青筠，又看了眼秦克，笑眯眯地指着旁边的老者和年青人：“筠儿，这位是冯爷爷，我以前的老同学，这是冯爷爷的孙子冯骐俊，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你还记得不？” 年青人冯骐俊似乎没看到宁青筠与秦克握在一起的手，温文尔雅地上前伸出手：“青筠妹妹，好久没见。你四岁时，我到过你家里，你还记得吗？” 宁青筠却没伸手，只是敛起笑容，客气而疏远道：“你好。那时太小，我没印象了。” 冯骐俊眼中闪过一丝的恼意，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将手改为伸向秦克：“冯骐俊，耶鲁大学数学系在读研究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秦克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笑嘻嘻地用另一只手与他握了握道：“秦克，樱园高中高二学生。” 冯骐俊伸出的是右手，原本秦克应该伸出右手来握手，但此时他的右手正与宁青筠握在一起，哪会因为与这个陌生的家伙握手而松开女朋友的道理，便用左手来与冯骐俊握手。 冯骐俊轻哼了声：“原来是青筠的同学，不知道打算想考哪所大学？” 秦克眨眨眼：“青筠去哪所大学，我就去哪所大学。” “听说青筠成绩优秀，只会去清北吧？你？”冯骐俊语带轻蔑。 秦克转头朝宁青筠道：“这位冯先生似乎觉得我去不了清北。” 宁青筠朝冯骐俊微微一笑，后者正因为少女露出的漂亮动人笑容而失了失神时，便听到宁青筠用清冷平澹的声音道：“你是刚才国外回来吧？可能没听过我男朋友的名字，不妨先上网搜索一下‘樱园高中秦克’，就不会再问这样白痴的问题了。我的男朋友，比任何人都优秀！” 这就是在别人面前清冷有如高岭之花、的宁青筠，半点不退缩，半点不怯场！攻击力满满！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年轻人，了不起！ 这大概是宁青筠提及“我男朋友”四个字时声音最大的一次，语气也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与骄傲。 但如果认真地细听，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中那一丝因为紧张和害羞而透出的颤抖。 事实上她确实还没适应这样有男朋友的生活，更别说当着爷爷和陌生人、一群孩子们的面说出来了。 现在话说完了，她的心脏依然砰砰直跳，握着秦克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原本按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她和爷爷打完招呼后, 顺便向爷爷引荐秦克，说明这是我男朋友。 但爷爷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反倒向她引荐这个所谓的故交之孙冯骐俊，这当中的含义就耐人寻味了，尤其是这么急找她过来，又这么巧冯骐俊在这里…… 凭着宁青筠的冰雪聪明，又怎会猜不出一些端倪？ 所以她才会在冯骐俊攀交情时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确实不记得的实情，而不是说些含煳其辞的社交辞令。 她不能让秦克有任何的误会——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交到男朋友, 但对于这个做事认真、原则性极强的女孩来说，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世上除了亲人和秦克外，别人都不重要，更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面子而影响到秦克的心情。 所以当冯骐俊露出对秦克的轻视时，宁青筠更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直接说明了自己与秦克的关系，以及自己对秦克的认可，这也算是一种婉转而明确的拒绝。 冯骐俊闻言脸上有些怒意与难堪，心里暗骂，这丫头长得漂亮是够漂亮的，不过性格太倔，眼光太差，一个高中生, 顶天也只是高中生，能比得上自己这个耶鲁大学在读的研究生有前途？ 冯骐俊是一个很骄傲自大的人，更是家族里最受宠的孙子, 从小到大成绩优异, 大学念的是最着名的北燕大学, 毕业后又考取了耶鲁大学的研究生，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这次回国省亲，爷爷要来见个老朋友，冯骐俊并不乐意来，尤其是听出爷爷似乎有点想联姻之意，他就更是抗拒了，不过看到宁青筠的照片后他立时就改变了主意。 这个女孩的清纯漂亮实在是他平生所仅见，及至了解到宁青筠平时的优秀成绩，以及她的家庭背景后，冯骐俊更是心动了。 他家里是世代经商，生意做得很大，正是需要与这样的学术世家、一门双院士的荣耀家族联姻。 何况宁青筠要相貌有相貌，学习也认真、成绩优异，关键是从小到大都非常听话懂事，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这样的好女孩，先培养着感情, 到了大学就交往, 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简直完美。 没想到自己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相亲”, 这丫头居然敢带个男朋友过来“示威”，简直是有眼无珠！ 冯骐俊越想越是恼火与难堪，尤其是先前被那群孩子“鄙视”过，这时全看在不能得罪宁老爷的份上，才勉强挤出一点点的笑容，却没说话，更没上网查什么秦克。 宁青筠见冯骐俊没说话，自不会再搭理他，拉着秦克走近爷爷，认真道：“爷爷，这是我男朋友秦克，我带他来见见您。” 宁景光眯起眼睛盯着秦克，明明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家，眼睛似乎也不太好使了，秦克却依然感到一种压力。 不过对于从小就习惯了冰山外公威压的秦克来说，这样的气势压不倒他。 他笑嘻嘻道：“爷爷你好，我叫秦克，初次见面，因为太匆忙没来得及带礼物，还请你不要见怪。” 宁景光盯了他好一会，忽然笑了：“行吧，你是筠儿自己选的人，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还真有些意外，我家孙女可是说过不会在大学毕业前找男朋友的，你倒很有本事。” 他一笑，秦克身上的压力立时便消失了。 秦克握紧宁青筠的小手，微笑道：“幸得青筠垂青，我也很是感激与珍惜。” 老爷子摇摇头，笑道：“你这小子的性格……也好，咱家里都是些不拘言笑的人，多你这样的溷不吝，应该会多很多欢乐的笑声。” 他转头对自己的老同学道： “老冯啊，咱们先前说的，也只是让两家的孩子相互见见，既然现在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咱们也得尊重他们的意见不是？” 冯老先生哈哈一笑：“这个自然，从刚才这个秦小朋友的谈吐来看，算得上是胸中有锦绣才学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说来‘樱园高秦克’这个名字，我这俗气的商人也似乎也曾听过，这届奥数国赛的第一名吧？我有个卖营养品的朋友，曾联系他做广告代言，出价五百万，好像他一口就回绝了，年轻人，抵得住诱惑，了不起！” 最后这句话，冯老先生是转头对秦克说的。 宁青筠忍不住小声问秦克：“有这回事？” 秦克眨眨眼：“我不知道啊，那可是五百万耶……闻校长直接帮我拒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通知你的话，你会怎样？” 秦克笑嘻嘻：“当然是亲自拒绝啊，这样爽快的事，全让闻校长做了，让我想吹嘘都没法子吹嘘……” 宁青筠被逗得噗哧一笑，不过刚才爷爷承认了秦克，少女心里正高兴呢，这时见他搞怪，怕又惹得爷爷不高兴，忙偷偷掐了他一下：“我爷爷能听到，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正经！” “正是在爷爷面前，我才说实话啊，我这人就是如此，表里如一。” 冯骐俊觉得这话份外的刺耳，忍不住轻哼了声，强忍住没出声。 他也拿过奥数国赛的金牌，知道有了这金牌确实可以保送清北了，当初他就是走这样的路子。 不过他心里依然瞧不上秦克。区区一个高中生而已，顶天也就是个拿了奥数国赛的高中生，在耶鲁大学的正牌研究生面前，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秦克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克对宁景光歉然笑笑，取出手机来一看，居然是个境外的电话号码。 骗子？ 秦克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口纯正的英语腔：“请问是樱园私立高中的秦克老师吗？我这边是ANN MATH的编辑部，我是负责稿件初审的米勒。” 一听是ANN MATH的编辑，秦克大觉意外，忙用英语答道：“我正是秦克，不过我不是老师，我是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 “噢我的上帝，您还只是高中生？那这篇论文……” “论文是我写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关于这篇论文，有部分细节我看得不是很明白，需要与你确认一下。因为邮件发送了两天，你都没回复，特意打了这个联系电话过来。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否？” “抱歉，最近我忙于物理竞赛，没空查看邮件。可以，您说吧。我这里可以随时解答。”秦克朝宁青筠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和爷爷聊天，自己走到十几步外，与这个米勒编辑交流起来。 听着秦克以流利地英语说着电话，四周的孩子们都安静下来，好奇又敬佩地看着秦克。 宁景光见宁青筠也一直微笑看着秦克，忍不住问道：“秦克在聊着什么？好像是数学的微积分？” 他是专修地质勘探专业的老教授，英语水平自然不会差，但近来耳朵不太行了，只能隐约听出个大概。 宁青筠之前一直站秦克旁边，听得到他话筒里的声音，这时自豪道：“这应该是ANN MATH期刊编辑部打来的电话，和秦克确定论文里的部分细节。” “ANN MATH？”冯骐俊失声道：“是米国的数学期刊ANN MATH？” “对。” “秦克往那期刊投稿了？编辑还回电话了？”冯骐俊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ANN MATH可是顶级的期刊，他也曾往里面投过稿叁次，都被拒了，而且是在初审环节就直接拒了，编辑回复说创新亮点不足，不符合收录条件。 现在这个高中生，居然向ANN MATH投稿，编辑还主动打电话来？ 根据冯骐俊的了解，这证明编辑非常欣赏某篇稿子，才有这样的举动！ 宁青筠点头道：“对，秦克在大概一个月前投稿的，这论文我是看着他写完的，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写完的。” “一个人完成？他，他还是高中生啊！怎么可能！”冯骐俊失声道。 冯老先生瞪了孙子一眼，冯骐俊终于不说话了。 冯老先生笑着好奇问道：“青筠啊，这个ANN MATH是什么？”他是商人，不是学术界的人，自然没听过外国的期刊。 宁青筠原本也不清楚，不过她有参与秦克的投稿期刊选择，查过很多资料，这时将ANN MATH的来历与在世界学术界的地位娓娓道来： “ANN MATH，全称是Annals of Mathematics，中文译名是《数学年刊》，与《数学发明》（Ihematicae）、瑞典《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被称为国际顶级四大数学期刊。它们对论文质量要求很高，就算是教授级别的专家，想在上面发表论文也很不容易，更别说什么研究生了。” 宁青筠说着瞟了眼脸色有些灰白的冯骐俊，后者也有水平的，正留心听着秦克说的内容，越听越是惊骇，这个高中生居然在说微积分的内容，而且很多内容连他听着都觉得高深！ 冯老先生惊讶道：“那秦克算是在上面发表论文了？” “应该还没通过终审，但现在有米国的编辑主动打电话来沟通，就表明通过审核发表的概率比较大。”宁青筠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骄傲。 “了不起！”冯老先生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秦克与米勒聊了将近半小时，才在米勒的“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中国学生”感叹声中结束了通话。 “抱歉，离开有点久了。” 宁青筠问道：“怎样？” 秦克神色轻松：“不确定，但应该会有好消息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新的奇迹等着你们来创造 听着秦克这话，冯骐俊脸上发烫，觉得再坐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扯着冯老先生离开。 冯老先生与宁老爷子客气几句，才带着孙子离去。 一离开疗养院，冯老先生就阴沉下脸，训斥自己的孙子：“骐俊,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佳。” “我怎么了？”冯骐俊心情不舒坦，尤其是想到自己居然听不太懂一个高中生说出来的数学知识，就更觉得羞恼成怒了。 “既然你和宁青筠没可能了，那就应该果断重新定位自己，与秦克拉近关系，以缓和与宁表筠之间有些不和谐的关系, 保持与宁家的交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一副心胸狭窄的模样！那只会让宁青筠和秦克看不起你！看来我们还是缺乏对你的挫折教育！今天的事你好好反省一下！” “宁青筠背后有宁家，姑且不提，那秦克有什么了不起……” 冯老先生恨铁不成钢：“我特意在话里提醒你，这个秦克很有商业价值，我一个朋友愿意出价500万来找他代言，他都拒绝了，这你还没听明白吗？这个学生的价值不止五百元，现在他还是高中生啊，以后呢？等他上了大学，一路辉煌下去，我们再去结交，就迟了！” 冯骐俊还是放不下面子，嘴硬道：“现在他还是高中生，谁知道他以后会怎样, 指不定越溷越差呢？” 冯老先生失望道：“宁老爷子在学术界德高望重，他表态支持秦克和宁青筠在一起，秦克还能越溷越差？更别说秦克这小子, 年纪轻轻就能在那什么世界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了……” “这不还没发表么……” “就算这次不行, 有编辑打电话来沟通了, 下次再发表，难度就会少得多，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冯骐俊终于不说话了，他想起秦克那有些溷不吝的样子，心里始终不太敢相信，这样赖赖散散的高中生，将来真会有了不起的成就？ …… 冯家爷孙离开后，宁老爷子示意孩子们先回去，很快院子就重新安静下来。 “秦克，筠儿，你们走近一点，让我再看看你们。”宁老爷子温声道。 看着两人走近，宁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点头道：“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我相信筠儿和她奶奶的眼光，秦克，你以后要照顾好筠儿。” 宁青筠心中刚刚一喜，又隐约有种不祥的兆头, 忙问道：“爷爷, 你怎么了？” 旁边的张云轩叹了口气, 解释道：“老爷子的眼睛越来越差了，现在哪怕戴着专门配制的眼镜，也只有相当于0.1的视力了。昨天来了几个专家诊治过了，判断都不太乐观，这样拖下去，不出一年，老爷子就会彻底失明。” 宁青筠惊呼出来，脸色煞白：“爷爷——！” 宁老爷子倒是豁达一笑：“无妨，专家们说动手术还有些希望。” 张云轩忙道：“专家们提议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老爷子的眼睛能恢复到0.3左右，不过如果手术失败，老爷子就会提前失明……” 宁青筠咬着红唇问：“手术成功率多少？” “不到3成。” 秦克忽然插口道：“叁成，值得一试。” 宁老爷子瞧向秦克的目光透出欣赏之意：“不错，别说叁成了，一成我也愿意去试试。明天就动手术了，我想在动手术前，再见见那些孩子们，以及我的孙女。当然，还有你，秦克，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他抬头看向秦克：“我早就从筠儿奶奶那里听过你的名字了，也让小张查了不少你的资料，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成为筠儿承认的男朋友，不错，真不错。我们宁家里就缺你这样胆大包天、脸皮又厚、理科天赋又高的新成员。” 秦克笑嘻嘻：“爷爷你这是批评我还是表扬我？” “当然是表扬。咱们一家人都太严肃了，尤其是筠儿，我都很少看到她笑了，今天她却因为你而笑了几次，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一定是筠儿笑得最好看的时候。” 宁青筠眼眶都红了：“爷爷……” 秦克心里基本上全明白了：“所以刚才那些孩子们的提问，以及那个姓冯的，都是爷爷你对我的考验？” “算是也不算是。冯骐俊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老冯也是我知根知底的老同学，原本没有你的意外出现，大概我会在筠儿上大学后，安排他们两个接触接触，当然，我也只是给个机会那冯骐俊，筠儿看不看得上他，就得看他的本事了。不过现在嘛，筠儿选择了你，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思。” “爷爷……”宁青筠想到这样关爱自己的爷爷很可能就要失明了，泪珠儿终于滚落下来。 秦克握紧了她的小手，又掏出纸巾替她拭去泪珠儿。 “筠儿，其实爷爷奶奶的身体怎样，相信你也知道，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也没几年光阴了，能看到你找到认可的人，我和你奶奶也算是放下心来了。不过秦克啊……我和筠儿的奶奶认可你，不代表筠儿的爸妈认可你，你还要继续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对筠儿更好。好了，你们去歇歇吧，晚上再一起吃过饭，明天一早，你们就回去吧。” 宁青筠一抹泪水，坚决道：“爷爷，我要留下来，陪着您做手术！” 秦克没说话，但宁青筠不走，他不可能自己走。 宁景光叹道：“就怕耽误了你们的学习。” 秦克笑道：“爷爷，不是我们自夸，我们平时上不上课已不打紧了。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让我们多陪陪你吧。我这人没什么优点，说笑话解闷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 “行吧，你们有这样的心意，我也不矫情了。你们就留下来吧，小张，安排好他们的食宿。” 张云轩忙道：“老爷子放心。” 秦克想起一事，又问：“爷爷，为什么你不让我们通知奶奶？” “你们奶奶身体不好，就不要让她再费心了。万一出了个好歹，我更难受。”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问道：“可是，您不想在手术前再见见奶奶一面吗？” 宁老爷子忽然笑了，目光落在遥远的山林之间，那里百花正开得鲜艳： “她？我不用看她，她早在几十年前就在我心里了，哪怕我失明了，我也能时时‘看到’她。” 宁青筠和秦克一怔，随即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 时间眨眼便来到了周日，生物竞赛初赛即将就要开始了。 樱园私立高中的生物科组长穆承隆与高二叁班的生物老师梁修生清点了校车上下来的考生人数，然后轻叹口气，勉励了考生们数句，便示意众考生入场准备考试吧。 穆承隆叹道：“结果秦克和宁青筠还是没回来参加初赛。” 梁修生平静道：“去年物理竞赛的初赛时，宁青筠也是因为家里出了意外，没去参加。不过不要紧，他们今年才高二，明年还有机会。” 穆承隆摇摇头：“他们原本就没什么必要再参加生物竞赛的，数学、物理、化学，叁科的冠亚军，荣誉已够了，国内哪所大学都愿意录取他们。这次纯属是我厚颜找闻校长，才求来他们参赛的。唉，是我贪心了，想着化学、物理两科现在喜气洋洋，也想让我们生物科也添些喜气。果然还是命啊。” 梁修生看着远处，忽然道：“如果组长你信命，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命不该绝。” “什么？”穆承隆奇怪地问了句，然后顺着梁修生的目光，便看到了两个穿着樱园私高中校服的男生女生从一辆国产汽车里下来，向着这边小跑过来。 男生头发天然卷，看起来有些乱槽槽的，一副散漫的模样，女生却扎着骄傲而清爽的单马尾，神色认真而端庄。 “秦克，宁青筠……？” 穆承隆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用力地揉了揉。 秦克拉着宁青筠，小跑到两人面前，敬了个礼，笑嘻嘻道：“穆老师，梁老师，久等了，今早才得到了最好的消息，所以我们临时决定返回来参赛，然后早上五点就坐车出发了，幸好及时赶上！不知道我们的准考证在不在？” 穆承隆这才回过神来，激动道：“在在！”他掏出两个准考证交给两个学生，又忐忑道：“你们这周有没有……” “没有。”秦克摇了摇头，穆承隆心中一沉，却又听秦克道：“不过区区初赛而已，复不复习都一样，是不是啊，学委。”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都说了别这么骄傲，万一拿不了满分会让老师们笑话的。” 秦克朝两个老师眨眨眼：“那我和学委就出发去战场了，争取夺取到最高的战果！” 他拉着宁青筠，快步走向考场，隐约听到两人在说什么：“学委加油啊，你爷爷今天拆绷带验证过视力，手术非常成功，你得努力考最好的成绩单给他看看。” “你也一样，不要让穆老师和梁老师笑话你刚才的口出狂言。” 穆承隆与梁修生对视一眼，穆承隆喃喃道：“这算是稳了吧？” “不出意外，应该是稳了。” “我们生物科，黑暗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要迎来高光时刻了？” “可以参看化学、物理两科。” 穆承隆一拍大腿：“差点忘了，我得赶紧通知闻校长这个好消息。” “不等到结果出来？” “有这必要吗？秦克和宁青筠出马，会失手吗？” “好像概率很小……” “那就对了。”穆承隆乐滋滋地拨打闻校长的电话，而梁修生则看着朝阳的晨光下，两个牵着手走入考场的男生女生。 金色的阳光铺洒而下，彷佛给两人铺上了一片光明而耀眼的前途。 一向澹泊的梁修生也不由轻轻在心里说了句： 加油啊……新的奇迹等着你们来创造。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可思议的夏国高中生 米国，ANN MATH期刊的编辑部里，一群编辑正埋头审核着最近收到的稿件，米勒也是其中的一员。 作者在ANN MATH投稿时，可以选择指定的编辑，也可以选择随机分配编辑。米勒作为刚入职不到三年的新编辑，手里积累的优秀作者屈指可数, 指定发他的稿子自然不会太多，所以他一般是靠着随机分配来的稿子过活。 能在ANN MATH期刊里成为责编，数学方面的学术水平自然是无庸置疑的，米勒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学历，钻研的就是数学专业, 虽然经验比不上那些从业十年甚至更久的老责编, 但判断一篇稿件的质量与学术水平还是轻易而举的。 ANN MATH并没有限定投稿者的身份，加上它的名气太大，每天收到的稿子都是海量，米勒每天分配到手的稿件也有上百份。 一个早上审了近十篇稿子，让他有些头晕脑胀，米勒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干涩的黑咖啡提提神。 这时编辑部里不少编辑都进入了例行的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并各自讨论起收到的稿件来。 “史密斯，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满意的稿子？” “嗨，别提了，我手里的百多个优秀作者问了遍，全都没能写出新的有深度的论文，至于那些新人投来的稿子，我只想说一句, 我的上帝，还是给我纸质稿吧，好歹我能用来上厕所。” 众编辑纷纷吐起槽来：“就是啊，最近我还收到了耶鲁大学数学系的硕士生发来的几篇稿子, 你说好不好笑,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耶鲁大学的数学系在米国高校中根本不入流？居然也敢向我们期刊投稿！我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仔细看了几篇，结果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与勇气投稿。” “我早就建议咱们的期刊应该设下投稿的门槛，不然什么猫猫狗狗都往我们这里投，都写的什么玩意？” “我倒是收到几篇勉强还合格的，暂且列为备选，打算再看两天，到明晚如果还没更好的，只能硬着头皮报上去了。” 编辑们人数众多，每人每周只有五个过审推荐的名额，而且必须通过主编那关，才能算入业绩中，所以编辑们一般都到周日那天晚上，才将自己在本周内看过的、认为最好的稿子发送到主编的审核环节，至于其余未过审的，当然全部打回拒稿。 “说来最近不少稿子都是微积分方向的，这个方向很热门, 可惜没一篇能看的。” “就是，主编已恼火很久了，最近两期都没一篇合格的微积分方向论文能过审了。” “没法子，微积分方向几十年来都一直很火爆，写得人太多，各大细分方向都被写烂了，想写得推尘出新，有足够吸引眼球的创新亮点，又有足够的学术深度，谈何容易？我找了以前几个专门写这个方向的的优秀作者约稿，他们都表示暂时没新的想法。头疼。” 米勒听了后心情倒一下子好了起来。 因为他手里就有一篇微积分方向的、非常不错的稿子。 他不由回忆起自己初次看到这篇标题为《The servation law aiohods are used to find the geion of the boundary value problem of ial differeions（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稿子时的情景…… 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正咀嚼着口香糖，然后在电脑上直接筛选出投稿库里的微积分类型稿件——没法子，主编现在比较急切需要这方面的稿子，然后他就很快就看到了这篇稿子。 当看到这个标题时，米勒的第一感想就是，现在的作者真是什么样的标题都敢写，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研究已很深了，但目前也就十种不到的变分方法，这家伙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写有十七种变分方法？ 当然，这样的标题并不算最夸张，之前米勒就收到过更离谱的标题，什么“一般广义几何规划问题的一百种有效数值方法”、“九十九种基于遗传算法的求代数方程组数值解的新方法”，结果一看，全是微创新，一点点的变化就敢称为新方法新思考，而且毫无学术深度，简直为了博取眼球什么标题都敢写！ 所以一般看到这类标题，米勒基本上就初步判断为学术垃圾。 再看了眼作者信息，哦，来自夏国，好像还是一个高中的数学老师，毫无名气，而且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都是一个人。 夏国以前的数学界也曾辉煌过一时，但近年来已没落和沉寂许久了，反正米勒在印象中，近两年来好像再没夏国数学学者的稿件能在ANN MATH上过审了。 更别说还是这样单枪匹马，并没有加入研究室、连通讯导师都没有的新人作者。 算了，还是审审吧。 吐槽归吐槽，作为编辑，稿子还是要认真看的，这是起码的职业操守。 米勒强忍住不耐烦开始了审稿。 摘要、引言部分都中规中矩，倒没什么问题，米勒很快看到了论文最核心，最有学术价值的部分，也就是标题里所说的“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 咦？第一种方法，自己似乎从没见过。 米勒原本漫不经心地斜斜倚坐的身体稍稍坐正了些许。 第一种方法，没什么问题，切入点也很好，让人眼前一亮。 再看第二种方法……依然没见过，同样很有看点。 第三种、第四种……一直看到第十七种变分方法，米勒已完全坐直了身体，双眼全神贯注地盯住屏幕，因为长期注视着屏幕，他的眼睛已出现了干涩的痛楚，他却完全不自知。 他心里满是震撼！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十七种变分方法，他居然全部从没见过！ 尤其是后面的七种，哪一种都是极为精微奥妙、让人拍桉叫绝的创新亮点方法！ 最后两种更夸张，完美地融入了守恒律方程的思维来求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的通解，构思之精妙、之新颖、之繁奥，居然连他这这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研究生，都没法子判断是否完全正确，但从行文的思路来分析，99%的概率是正确的！ 米勒翻身坐起，狠狠地喝了杯原味的黑咖啡，让苦涩的味道刺激他的神经，激活自己全部的脑细胞，然后才再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部分最核心的内容。 思考逻辑、推理演算、论证步骤全都毫无破绽！ 厉害啊！ 米勒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十七种方法，尤其是最后面的两种融入守恒律方程思维的变分方法，任一种都完全可以单独拿出来作为一篇论文了！ 米勒强行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将论文的后续部分全部看完，心里基本上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篇论文，非常优秀！是自己从业三年来，在微积分方向上看过最优秀的论文，没有之一！ 一旦发表出去，极可能会重新燃起全世界数学家们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通解的研究兴趣，甚至推开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通解求解方法的新大门！ 稳了，自己这周，不，自己今年的奖金，稳了！ 米勒为了避免自己激动的心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还特意到吸烟区抽了根烟，才进行第三次的审稿。 第三次认真细致的审稿中，他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这论文里在引言里和结论里的个别字词用得不是特别的恰当，但这在非英语母语国家作者，以非英语写作中常见的问题，影响不大，米勒甚至都能给出调整的意见。 除此之外，这篇论文堪称完美。 米勒甚至认为后续的专家审核环节，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再进行常规的“查重”后，查重率更是低得可怕，可以确定，这篇论文是百分百的原创！ 米勒毫不犹豫便将这篇论文列为“必报推荐”的名单中，不过里面的第十六、第十七种方法太过深奥，他觉得有必要与作者进行沟通探讨，便发了邮件到作者的电子邮箱中，想作者解释他的一些疑问。 结果一等就是两天，作者都没回复。 米勒按捺不住了，干脆直接打了个越洋电话过去，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这篇学术水平非常高的论文作者，居然不是他以为的高中老师，而是一个高中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米勒怀着震惊的心情与那夏国的高中生进行了深入的学术探讨，虽然这学生的英语水平不是特别高，个别的表达略有些辞不达意，但从两人的沟通结果里，米勒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篇论文真是这个高中生写的，而且这个高中生在微积分方面的水平非常高，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本科生，甚至是研究生水平都要高！ 我的上帝，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数学学术水平非常一般的夏国里，怎么会诞生出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高中生？ 挂断了电话后，米勒仍处在震惊中，等好会儿他缓过劲来，忽然想起，这样厉害的高中生，在夏国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米勒马上打开谷歌界面，敲入通讯地址里的“ying yuan si li gao zhong qin ke ”作为关键字搜索。 网页里立时便出现了无数的结果，第一条是一个叫“彼特”的普林斯顿大学大三学生写的脸书。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夏国的奇迹小子，相信我，我没夸张，这是我见过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高中生，他在大学数学的基础理论学科上的造诣，甚至超过我和我的同学们……” 第二百六十章 生物科目解锁！ 彼特在脸书上一直有写自己在夏国北燕大学当交换生的经历，而这一篇文章则是记录了他在某次学术交流直播中，与一个名为“qin ke”的夏国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中生进行有关“阿贝尔扩张”的细节交流故事。 文章里不止一次盛赞“这是我最佩服的高中生”、“夏国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它不只有功夫，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天才高中生”、“我觉得我们学校可以破格录取他，我已向学校发出了推荐信”…… 下面的回复大多数是怀疑与不相信，为此, 彼特又在评论里补充了一个直播回放的链接。 链接之后的评论回复却是多了许多的“It's absolutely amazing！”“Uhat's impressive！”“How cool！”之类的惊叹评论。 米勒好奇地点了进去，链接是一个叫B站的夏国网站，幸好它有英文版，米勒很快就看到了这次的学术直播回放视频。 直播绝大多部分内容都是中文，米勒听不懂，直接跳过了，一直拉进度条拉到彼特与那名为秦克的夏国高中生的对话部分。 一听到这声线, 米勒就确认了, 这“qin ke”正是与自己通话时的那个夏国高中生的声音。 米勒认真地听罢了两人五分钟的交流直播片段，心中终于确信了，这个高中生的代数理论知识非常扎实与丰富，而且很有独到的见解，难怪能得到彼特的盛赞。 能有这样的代数知识，再加上先前电话沟通表现出来的数学分析水平，写出这样极有学术价值的微积分论文也就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米勒认真地记下了“qin ke”的长相，虽然在他眼里，黄皮肤的人都长一个样，但他认为自己还是有必须记住这个年轻小伙子的相貌，因为这个小伙子，将来怕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米勒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在稿子的推荐理由上写道： “虽然很不可思议, 但这确确实实是一个高中生独立完成的学术论文，而且水平非常高，我认为是近三年来, 收到过的微积分方向里学术水最高、创新亮点最多的一篇论文，特呈汉克主编审核。” 当然，他只是保存了推荐理由，他还要等秦克的二次修改稿，他在电话里给秦克提了那几次不太精准的英语用词的修改意见…… 现在距离上次与秦克通话已过去了快五天，又是新的周日，米勒在这一周里又审了近百篇的稿子，但只选出了另外四篇勉强合格的稿子，全是代数、几何等其他方向的， 真正让他满意的，只有“qin ke”的那篇微积分论文。 而这时秦克已将修改好个别字眼的二稿发了过来，米勒看过没任何问题后，便将推荐理由连同稿件，一并发给了主编汉克先生。 …… 秦克并不知道在遥远太平洋的彼岸，米勒对自己的这篇论文寄予了厚望。 现在已是周日晚上的十点多，他和宁青筠早已回到学校的旧美术室自习，而激动的高二级生物科组长穆承隆刚刚打来了电话，告知生物竞赛的初赛成绩出来了。 他与宁青筠以毫无争议的满分成绩，第四次霸榜了学科竞赛的冠亚军。 随即秦克便听到耳边传来“叮咚！”的系统声音： “叮咚！恭喜您，您在高中生物竞赛市级初赛中取得满分第一名，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10000！” 目前秦克的“生物”科目未解锁, 与之前的“物理”科目一样，“成绩使我进步”获得的奖励，都会平均分配到目前已解锁的“数学”、“化学”、“英语”三科上。 之前秦克接连取得了物理竞赛的市一、省一，系统已奖励了4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连同这10000点学神经验值，共计获得了5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 平均下来，“数学”、“化学”、“英语”各得了16667的学神经验值。 其中“数学”的学神经验值自动按10000：1的比率，转化为学术积分，即获得了1.7个学术积分。 “数学：专业级，下一等级：职业级，所需学术积分（数学）9/100。” 原本应该是8.7个学术积分的，但因为他这三个月来坚持给同班同学开讲“秦克的数学小课堂”，算是推广了数学知识，系统每月给他奖励了0.1个学术积分，共计0.3个学术积分，加起来就有了9个学术积分。 较之波澜不惊的“数学”科目，“英语”、“化学”两科的升级进度条则是刷刷地挺进了一截，其中英语瞬间便突破了升级阈值。 “叮咚！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30000点，使得您的英语等级提升为：‘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 “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乃至大学专业英语四级难度的英语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的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8分的优秀水平。日常会话和阅读、较专业的复杂写作将不会再成为你的阻碍，你甚至可以到外国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生活和求学而不用担心语言方面有任何的障碍。” “英语科目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八级级别（TEM-8）’，对应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9分，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至1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英语等级的属性随即刷新： “英语：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八级级别（TEM-8），所需学神经验值（英语）30087/100000。” 秦克听着英语等级提升的提示，不由兴奋地暗自欢呼了声。 自从开始写SCI论文，他才发现自己英语水平的不足，为了以后能玩转国际学术界，英语水平必须不断地提升才行，现在升到了专四也不够，想用英语进行完全无障碍的学术交流，必须要达到系统的专八水平。 不过想达到英语专八显然不容易，整整还有7万的学神经验值，如果不参加英语的竞赛，基本上到高三毕业都不太可能升级了。高三果然还是得参加下文科的竞赛啊…… 秦克又看了眼化学的等级。 “化学：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化学）64289/100000。” 化学的升级也有相当遥远的距离，不过考完国赛，应该就能升到IChO级别了。 秦克正想着，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经检测，您已高二下学期的物理、化学、生物三竞赛初赛中以满分的成绩夺取三科竞赛的第一名，完成了‘理科全制霸’的目标！” “叮咚！恭喜，您已完成‘学神的理科就得齐头并进’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生物’科目已解锁！” “叮！经评定，您的‘生物’学科当前等级为：‘高中生物奥赛（省级复赛）级别’，部分欠缺的生僻知识点即将进行自动补充。” 片刻之后，系统已完成了对秦克高中生物科目和竞赛的知识点的扫描，随即进行了一次查漏补缺，将少部分生物科目的生僻知识点迅速传入到秦克的大脑中。 秦克轻车熟路，不到两分钟便轻松将这些补完的知识完全消化吸收。 基本上高二应该学会的所有化学知识，不管是应试还是竞赛的，不管是重要还是生僻至极的知识点，都都尽数被秦克掌握。 “叮！知识补充完成，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省级竞赛范围的生物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桉。” “生物科目下一等级：‘高中生物奥赛（全国决赛）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生物）积累至3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叮！任务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的‘生物’、‘化学’学神经验值各+3000！”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化学”科目与刚解锁的“生物”科目进度条开始挺进，状态也随之刷新。 “生物：高中生物奥赛（省级复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生物奥赛（全国决赛）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生物）3000/30000。” 秦克松了口气。 系统传入知识的最大好处是他不用自己翻书学习了，吸收消化后，就能灵活运用到实际的考试和竞赛中。 不过让秦克稍稍有些遗憾的是，哪怕“化学”和“生物”两门理科科目接连升级到国赛级、省赛级，他的理科天赋却似乎达到了天花板，没太大的变化了。 秦克不知道是自己的脑域已开发完成了，还是要各科目都达到国际竞赛级别，甚至是像数学一样达到“专业”级别，才能继续提升理科天赋？ 当然，虽然有些遗憾，秦克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了。 如果假设普通高中生的理科天赋是80，那他目前的理科天赋值大概在400左右，五倍于正常的高中生，已算得上是举世罕见的超级天才了。 连IMO难度的题目他都能轻松心算出结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再提升下去，自己的理科天赋怕要超越人类极限了，那也太逆天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来两篇论文吧！ 秦克看了眼旁边的宁青筠，现在自己家小白菜的理科天赋也因为得到他的特训和指点，脑域得到了开发，而不断有了新的突破，估计怕也从原本的120，提升到了200左右。 固然及不上自己，但放眼全国, 绝对是女生当中的NO.1，就算算上男生，除了屈指可数的天才怪物外，也没几个能及得上她了。 这也是宁青筠能紧跟在秦克身后，制霸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竞赛的重要原因之一，当然，宁青筠本身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 理科的知识体系得到秦克的科学梳理后更加优化高效，加上学习很是刻苦……这些也是重要原因。 秦克又翻开语文课本, 粗略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文科天赋水平。 随着英语等级的提升，他的文科天赋也较之最初的状态提升了50%，应该稍稍超过了宁青筠。 较之理科天赋的提升，文科天赋实在提升得太慢，要知道里面的30%是他一开始用数学积分兑换回来的。 可能是他原本在这方面的天赋就较弱些，加上只有英语一科解锁了，提升的幅度有限吧。 秦克倒也比较满意了，能有宁青筠一样的文科天赋，已远远超过绝大多数的高中生了，他对文科本身的兴趣就欠缺，有这样高的文科天赋就很不错了。 不过论起文科的积累，除了英语外，秦克感觉自己还是远不及小白菜的，起码语文、历史、地理、政治等文科和写作方面，就被宁青筠拉下了一大段距离。 幸好历史、地理、政治等非核心文科，高二下学科都会进行会考, 然后就不用再学了。 到了高三乃至高考, 理科班只剩下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体育七科。 除了语文外，全都是秦克擅长或者已解锁有科目。 加油吧，等考试时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语文中去，全科目制霸的目标似乎已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秦克想了想，收起了正在看的生物竞赛辅导书，原本他经过系统的刷题和学习，生物科目的水平就已相妆接近省赛级别了，现在得到了系统的知识补完，更不用看书了。 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完成别的任务。 看看自己的任务列表，只剩下三个任务了。 第一个是“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要到7月成功当了国家队的队长才能完成。 第二个是“发表更高级别的专业学术论文吧”，这个论文已发到ANN MATH了，只能等了，两个月才出一期，鬼晓得什么时候能过审和发表。要不？再来一篇发到别的期刊？ 秦克有些心动了，现在他的英语等级又提升了一级, 写起英文版的学术论文来应该容易得多了。而且又有了先前的经验，似乎可以一试，这样东边不亮西边亮, 总有一篇会在短时间内发表出来的。 第三个任务则是那个编写初中生数学学习材料的“开始你的科研第一步吧”任务，这个任务工程量极大，他还要找回初中的课本，将所有的知识点糅碎了以更科学合理的知识体系进行重编，还要考虑趣味性以及合适的循序渐进难度，以便于让没什么理科天赋的女孩子也能学会。 不然估计系统不会判定为“最适合初中生学习”。 秦克很快就定下了目标，先肝它几篇论文出来，至于投稿的期刊，就从先前的备选里一本本地投！ 原本的备选池有六本一区期刊，《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 MATH）已投过了，剩下的是《数学新进展》（IhematiVEN MATH）、《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简称ACTA MATH）、《米国数学会杂志》（Journal of the AMS）、《统计年刊》（ANNALS OF STATISTI STAT）、《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uniPure ahematiUN PUR APPLMATH）。 除了《统计年刊》主要刊载方向为统计学与概率论外，其余基本上都是数学类综合杂志。 《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都是季刊，发表难度最高，几十年来夏国数学家在上面发表的论文都屈指可数。 秦克敲着笔头琢磨了好久，决定先整两篇，分别投给过稿率相对较高的《统计年刊》ANN STAT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他有七成左右的把握能过稿。 投给《统计年刊》稿子，自然是概率论方向的，概率论是秦克最初自己完成大半学习的基础理论学科，他非常擅长，而且在那份S知识里也有不少与概率论相关的内容，便于秦克参考。 而给《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的稿子，他决定继续深挖微积分的方向，为将来发表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方向的论文做进一步的铺垫。 至于投给《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的论文，秦克感觉目前自己的水平过稿率不会超过50%，还是等自己的数学等级再提升一级，再写也不迟。 …… 就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秦克开始密锣紧鼓地准备着另外两篇SCI学术论文之时，米国，ANN MATH期刊的编辑部里，主编办公室，主编汉克·安德鲁陆续翻阅着下面编辑推荐上来的稿件。 ANN MATH是双月刊，一年也发表的论文不过百篇左右，所以对论文的质量要求比较苛刻，十几个小组的主编每人每周要审核的稿件在50篇左右，一般他们只会从中选出5篇，进入到了下一环节的专家论证，即找一些数学界的大牛们来复审，最终决定能不能发表。 汉克·安德鲁作为资深主编，眼光最是挑剔，事实上他也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教授，寻常的稿子他根本看不上，这也让他非常痛苦。 作为一个深爱着数学的教授，他对于论文筛选既挑剔又满怀期待，看到优秀的学术论文，有如喝到一杯上等的红酒，让人回味无穷，但看到一些“垃圾”，又会让他就像吞下了过期的金枪鱼罐头，恶心不已。 当然，一般经过责编们的初审，真正的“学术垃圾”是到不了他的环节，即使如此，想找到一篇合心意的论文依然困难，每当这时，汉克·安德鲁就会比较烦恼。 唯一能缓解并扭转他心情的，就是一篇优秀的论文。 “发克油，迪安推荐的什么稿子？就这样又长又臭、只有两三段话勉强算得上有些学术价值的稿子，都敢推荐过来？还‘不乏亮点，可堪一读’？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汉克·安德鲁连嚼了几粒口香糖，才将嘴里那不舒服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咦？米勒的这篇推荐语，一个夏国的高中生独力写的稿子？微积分方向？发克油，米勒，连你这勤勉的小子也开始耍滑头了，高中生的稿子都敢推上来，如果比迪安推荐的还差，这个月扣奖金的就是你！” 汉克·安德鲁心情还没舒缓过来，心里暗骂了句，才细细地看起来。 看完一遍，他的心情已阴转晴，再看第二遍，他心情便激动起来，第三遍看罢，他只觉得浑身舒畅。 “米勒眼光不错，终于让我看到一篇优秀的微积分论文了！”他马上按铃，叫了米勒进来。 “米勒，你推荐上来的这篇微积分方向的论文我看了，确实非常不错，我估计就算是我们普林普顿的研究生，也未必能写出这么有创造性和新意的微积分论文来，只是我不太相信，这是一个夏国的高中生所写的？会不会是哪个大学的资深教授作为通讯作者？” 汉克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 事实上高中生发表SCI论文虽然很罕见，但并不会太让人难以置信。 就像国际四大医学期刊之首的 NEJM 杂志在去的就发表了一篇题为《Iions Associated with Resterilized Pacemakers aors》的研究论文，第一作者是个15岁的初中生，据说这个初中生在12岁起就参写了这项研究。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篇论文还有一个通讯作者、项目的研究负责人，正是其父亲，一个着名的医学家。 还有另一本SCI期刊《Archives of Disease In Childhood》刊登的《S of traditional soup broths with reported aivity towards the discovery of potential antimalarials》的第一作者，甚至是一群小学生，当然，它还有一个第一单位，伦敦伊甸园小学。这是一篇在学校指导甚至是引导下完成的学术论文。 可米勒推荐上来的这篇论文，第一作者是个17岁的高中生，通讯作者与第一单位都是空着的，这意味着，整篇论文都是这个高中生独力完成的。 这就非常不可思议了。 米勒早有准备，将自己的电话通话内容以及彼特的脸书、直播视频片段回放都一一展示出来。 “我的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qin ke’，我有必要问问负责招生的玛丽珍，看看有没有收到这样的推荐邮件。” 汉克·安德鲁很快就拨通了数学系的招生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玛丽珍，很快彼特的推荐邮件得到了证实，彼特确实在一个月前发过推荐的邮件，而且署名的还有他的几个同学，只是普林斯顿大学向来高傲惯了，并没把这个推荐邮件放在眼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在这篇论文里为我们推开一扇崭新的大门 汉克·安德鲁不失幽默地笑道： “看来我会比普林斯顿大学更早刷新掉陈腐的思维了。数学界向来不缺乏天才，看来我们很幸运地遇到了当中的一个佼佼者。虽然这样的论文发表，可能会引起不少人对于作者身份年纪学识的争议，但我还是认为值得发表出来。” 汉克·安德鲁迅速地在审核意见里写上：“这是一篇由‘Incredible Boy（不可思议小子）’独力完成的高质量论文，他在这篇论文里为我们推开一扇崭新的大门，非线性微积分方程组求通解将迎来革命性的思维解放。” 写罢，他将稿子推送到下一环节, 然后抬头道： “米勒，尽快安排专家进行论证吧，五月那期是来不及了，我希望能在七月的期刊上见到这篇论文。我想只有上帝知道，上头的总编是多想看到有新的微积分论文发表出来，毕竟我们期刊已很久没收到过如此优秀的微积分论文了！” …… 如果秦克知道自己的投给ANN MATH的这篇论文会在七月发表，大概就不会绞尽脑汁地肝另外两篇论文了。 秦克写论文的最困难之处依然在于英语表达。 虽然他的英文等级到了专四，日常会话与写作不再有什么困难, 可真写起高深的学术专业论文来, 还是有点捉之襟见肘，幸好他有了前一篇的经验，加上买了本电子辞典，倒也方便查找专业学论词汇。 秦克首先写的是拟投给《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的微积分论文。 上网订阅了《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最近几期的电子版期刊并在一个晚上通宵达旦地尽数阅读过后，秦克的数学学术积分居然涨了1.5，而秦克也摸清了这期刊的论文架构与审稿喜好。 然后便开始了定题和写稿。 这次他写的论文标题是《非线性迭代微分方程组的光滑解与强解的爆破准则》。 如果说他前一篇《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是为“解剖”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的通解提供了十七把不同规格的通用“手术刀”，那这篇论文则是针对非线性迭代微分方程组，直接以当中的两把最凌厉的手术刀进行精准爆破，直接解决问题。 前篇文章重理论，这篇文章重实践，这也是《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比较喜欢的风格，将理论应用于实践。 为了完成论文，秦克白天连课赶紧都不上了，一直呆在旧美术室里敲键盘。 宁青筠见他又开始日以继夜地写论文，不由奇怪道：“秦克，你又要投SCI吗？” 秦克不好说是自己想早点完成任务，便道：“刚好有些心得, 便干脆写出来投稿。” “我来帮忙？” “暂时不用，你先专心准备生物竞赛的复赛，我这周只写最核心的论证部分。” “那你不用准备生物竞赛的复赛吗？听说这次的复赛比较难，拓展的知识点也多，比高考起码难上一大截。而且生物有20分的实验分，这部分你了解过吗？” 宁青筠说的是实话，生物竞赛虽然是理科竞赛里存在感相对较薄弱，也因为保送名额最小而被称为含金量最低的理科竞赛，但它的难度还是不小的。 生物竞赛需要很强的记忆能力和快速学习能力，属于对理科天赋文科天赋都有一定要求的学科竞赛。 尤其是它的竞赛知识内容与应试、高考的知识点重合度较低，这也意味着参加生物竞赛，就必须重新去学去记很多拓展的知识点，这些知识点可能比生物科目高考的知识点内容还多还要难。 秦克想了想，决定暂且放下论文，先陪宁青筠参加生物省赛，说好了两个人一起参加所有理科竞赛，留下美好的高中回忆，自己沉迷于论文写作算啥？ 等过几天考完生物, 再和宁青筠一起写论文不是更有意思？完成任务也不差这点时间。 于是剩下的几天，秦克又陪着宁青筠学习, 然后一起参加了生物的省赛。 如果是文科天赋提升前的秦克, 又或者没解锁生物科目，秦克想在生物省赛考个满分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要记的生僻知识点太多太细了，不过现在得到系统传输的100%无任何遗漏的知识，自然轻松就取得了满分第一名的成绩。 宁青筠依然占据第二名，两人同时都拿到了省一等奖，晋级全国决赛。 省赛的结果出来后，“成绩使我进步”再次生效，奖励了秦克3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生物），直接便提升了秦克的生物科目等级。 “生物：高中生物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生物奥赛（国际IB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生物）33000/100000。” 而奖金方面，秦克通过物理、生物两科，银行卡里的余额再次膨胀了24万，加上化学科目的12万，以及李向学定期转来的“解答费”，秦克的银行卡余额已达到了六十几万。 如果算上宁青筠的奖学金，两人现在的存款加起来，哪怕是在远州这样的省会城市买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也不是做不到的。 这样光明正大地凭着知识赚钱的速度实在让人咋舌，难怪闻校长开玩笑说秦克的收入都快及得上他了。 不过除了生物科的老师们喜气洋洋红光脸面，现在学校里的师生们对于两人拿到生物竞赛的省一都已觉得理所当然，几乎处于完全波澜不惊的状态，让秦克的“装逼使我进步”功能几乎完全没了作用。 刚搞定了三科竞赛，秦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月考、期中考试便接连到来。 秦克的文科依然是弱点，不得不再次暂停了论文写作，在宁青筠的辅导下全力复习文科。 月考和期中考试顺利落幕，宁青筠和秦克毫不客气地占据了第一第二名，两人的总分依然非常接近，只相差了两分，拉开了第三名差不多三十五分，完全是雄踞于榜首的学神存在。 好不容易搞定了期中考试，秦克和宁青筠又迎来了《夏国学术报》的专题访问，毕竟放眼全国，像他们两个这样霸榜所有的理科竞赛省级赛事的，也是绝无仅有，开创了夏国新的历史纪录。 《夏国学术报》的采访稿发表后，原本有些沉寂下来的秦克和宁青筠的名气再次急剧提升，各种商业、学术邀请也接踊而至。 秦克一概不理，把精力投注回论文上。 每天他除了帮宁青筠辅助IMO后，所有的时间几乎全用在论文写作上，宁青筠自然也从旁协助，这使得《非线性迭代微分方程组的光滑解与强解的爆破准则》进展神速，大概只花了五天左右便完成了英文校对和格式调整，以及投稿。 第三篇论文则是《利用极限思维方法，统合概率论和微积分、解析几何的探索》，同样花了一周左右写完。 这依然是与N-S方程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秦克从系统那份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里获得的灵感。 完成这两篇论文的撰写后，哪怕是秦克也有种被榨干了脑细胞的感觉。 “不行了……在数学等级提升之前，不能再肝这样高层次高水平的论文了，不然怕会爆肝。”秦克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点击了提交，将写好的第三篇论文提交到了ANN STAT的官网里。 至于新写的两篇论文能不能过审，什么时候过审，秦克已不想再思考了。 从近两个月的论文写作里抽身出来，他才发现时间已来到了五月底，夏天早已到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和宁青筠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后，居然完全沉迷学习，再没在周末出去约会过！ 有一个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可阳光、短裙、沙滩、泳衣、漂亮的小腿，他都没看过！ 天哪，自己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秦克“幡然醒悟”，果断地放下了所有的学习和准备编写初中数学学习材料的计划，在五月底的这周末请假，准备与宁青筠出去旅游玩上两天了。 当然，在出去玩之前，秦克还特意提前在周五的下午就请了假，硬拉着宁青筠去买衣服。 “我……我又不是没衣服，为什么要买新的？还要是这样的短裙！”宁青筠有些脸红，尤其是秦克那笑嘻嘻的表情似乎总透着什么坏心思，让她份外的难为情。 单马尾少女此时手里拿着是的一条苏格兰风格的红黑相间的格子短裙，估计穿上后都挡不到膝盖，宁青筠基本上都是比较保守的连衣裙和长裙，从没穿过这样子会露出小截白嫩大腿的短裙。 “夏天这么热，不是应该穿短裙么？”秦克一副理直气壮。 “不要……穿这样的裙子出门太难为情了。”宁青筠红着脸用力摇头拒绝。 秦克不理会她的抗议，又去选了件纯白色的修身短袖翻领衬衣：“我就是想看看你穿这样的衣服裙子是怎样的感觉嘛，只是试穿一下而已。去吧去吧，其余的服饰搭配你自己选。乖，听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微风很温柔，夕阳也很温柔（打赏、月票达标加更） 宁青筠小脸绯红，见秦克一脸的期待，又看看店里，这是少女风格的服装店，此时客人不多，除了秦克外全是单独的女生，并没别的男生了, 她咬了咬红唇，小声道：“好吧，但……但就这么一次。” 她提着衣服和裙子，在店里转了转，选了个黑色的蝴蝶结，白袜子和黑色的圆头小皮鞋, 一起带着走进了更衣室。 过了好会儿，宁青筠才小声地在更衣室里问道：“秦克, 外面没别的男生吧？” “放心, 没有。” 宁青筠这才打开更衣室的门，缓步走了出来。 服装店绚丽明亮的灯光从头顶上投射下来，却在这一瞬间被眼前的少女掩盖了光芒。 不但秦克看呆了，连四周的女店员和女客人们也看呆了。 少女显然是第一次换衣服给男孩子看，害羞地按住短短的裙摆，嫣红的俏颜与低垂的视线，透出让人心跳加速的清纯可爱。 这个女孩彷佛对美有着天生的灵性，选出来的搭配恰当到极点。 只见她的秀发已柔柔地披散下来，白色的短袖衫衬清爽而修身，简约的袖口下露出一双欺霜胜雪的纤细手臂，时尚的翻领下是黑色的蝴蝶结，纤柔如柳的细细腰肢下是红黑相间的格子短裙，露出弧线优美至极的白嫩长腿。 纯洁的白色短袜，对比强烈的黑色小皮鞋，少女羞涩而有些拘束地立在原地, 偷偷地留意着秦克那屏住呼吸，满是惊艳的神色, 不由更觉得害羞了。 她连耳朵根都红了，心里既欢喜又慌慌的，小手不安地按住裙摆，可裙摆怎么拉扯都挡不住露出的小半截大腿。 少女声音微颤道：“看……看完了吧？” 未等秦克答话，少女已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跑回更衣室里，啪地锁上了门。 秦克这才回过神来，叫屈道：“学委，你快出来，你这么漂亮，我才看了一眼，怎可能看得够？更别说我还没来得及拍照慢慢欣赏。” 宁青筠小脸红得滚烫滚烫的，居然还要拍照！这坏蛋！我才不要！但听到秦克表扬夸赞她漂亮，心里又忍不住甜滋滋的。 “不行……穿这裙子，太难为情了啦。外面还有别的人看着。” “这店里连店长店员客人在内全是女生啊，而且你这裙子不是正常的款式吗？现在外面多流行。”秦克说的是实情，他给宁青筠选的这裙子根本就不算短，只能算是正常的短裙长度。 他才不舍得让自己女朋友穿那些超短裙被别人看到呢，他只是想自己看看宁青筠那裙摆飘扬的动人风情而已。 “可……可我就是穿不习惯。”宁青筠在更衣室里用后背抵住木门, 明明秦克看不到，她依然紧紧地按住裙摆用力地摇头。 “行吧。”秦克居然很快就妥协了，让宁青筠大觉意外，不过听到秦克语气里透着沮丧和失望，宁青筠又忍不住咬紧了红唇，有些心软了。 这个坏蛋，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怎可能穿这样的裙子出门呀……换给你这样看看就够难为情了。 少女是知道自己的腿形非常漂亮的，之前穿着长裙露出包裹着白色丝袜的小腿，便吸引了路上不知多少男生的目光，如果穿这样的短裙……才不要，自己决不会在别人面前穿成这样的！ 顶多……顶多偶尔在两人独处时，穿给他看一会会，就一小会会。 ——这个念头闪过，又让少女感觉特别的害羞，自己一定是被这坏蛋带坏了，怎么会想到还要穿这样的短裙给他看？ 宁青筠好不容易平伏下心情，重新换回校服出来时，却见秦克已恢复了精神，笑嘻嘻的抱臂在旁边等着她了。 秦克的脚边还放着个大袋子，见她出来，接过她换下来的试穿衣服裙子交还给旁边的店员，然后伸手握住她嫩滑的小手，提起大袋子：“走吧。” 宁青筠不由看了眼他另一个手里的大袋子：“你拿着的是……” 秦克笑望着她：“当然是你刚才穿的全套同款。衣服短裙鞋子蝴蝶结，一样不缺。” 宁青筠刚刚降温的小脸又红了起来，又慌又羞地掐了掐他：“你买来干嘛，我……我才不会再穿了。要穿你自己穿！”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秦克穿这样女生裙子的搞笑场景，她居然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 秦克拉着她走出服装店，笑嘻嘻道：“你不想穿出门，那就在只有我和你独处的时候穿，比如我去你家里玩时你就可以穿了。” 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到秦克刚才的目光，似乎透着某种危险的信号，宁青筠又慌慌张张地摇起头来：“不行啦，我真穿不惯这样的裙子……” “那我们去买泳衣，明天正好到海滩上玩。” “泳衣？”宁青筠小脸更红了，这坏蛋居然还打这样的主意？她马上摇头道：“我……我不太会游泳，而且海滩这么多人，我不喜欢……” “这样，我看你家这么大，可以在院子里弄个小型的气垫泳池。我上网查过了，这样的气势泳池顶多只有50CM的水深，就算不会游泳也完全没危险。” “院子也不行，我家院子是镂空的铁栅栏，又不是围墙，外面走过的人能看到……”宁青筠用力摇头。 “哦，学委，我就直说了吧，其实刚才说的都是借口，我就是想看你穿泳装的漂亮样子。”秦克居然摆出了一副光明磊落、坦言相告的模样。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这……这家伙怎么能就这样理直气壮说出来？难道他以为我会答应他吗？ 这怎么可能，多羞人呀，自己八岁后就没买过更没穿过泳衣了！ 宁青筠忍不住咬着红唇，以无声控诉的目光瞪着他。 “实在不行，路过泳装店你试穿给我看看也可以。”秦克还在努力争取。 这家伙……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宁青筠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 “学委，其实穿泳装不是很正常吗？女孩子夏天去海滩里不穿泳装怎么下水玩？我又不是想让你穿那些过分的泳装，连体带小裙子的也挺好看啊。”秦克依然没半点放弃的意思。 “不行的，不行的，我……我现在真不敢穿，也不好意思穿。” 宁青筠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其实她也知道女孩子穿泳衣确实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她脸皮太薄，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穿保守的衣服，一下子让她穿泳衣，她实在做不到。 秦克叹了口气：“那要不，你回家再穿这套短裙衣服给我看？” 见秦克终于体贴地让步了，宁青筠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好……好吧。” 比起泳装，穿这样的短裙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秦克嘴角勾起，他虽然确实很想看学委的泳装模样，但从一开始就没抱任何希望，这个天性爱害羞又传统保守的女孩，连穿短裙都抗拒，怎可能换泳装给他看？ 秦克纯属就是提出一个不可能的请求，让宁青筠的抗拒意识提到最高，再不断地软磨硬泡，消减她的抗拒意志，然后适时地退让，提出原本想要的目标，宁青筠果然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下来。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温声道：“学委，是不是太为难你了，抱歉，如果你真不愿意穿这样的短裙，那就算了。我只是想看看不一样的你，但比起让你不开心，我宁愿就看着这样的你，对于我来说，你哪怕穿校服也是最好看的。” 宁青筠接触到他的目光，下意识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心里满满都是欢喜与甜蜜。 这家伙有时候虽然会打些坏主意，但真的是从心里疼爱着她、喜欢着她，几乎将她当成公主一样宠溺着，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的心情。 尤其是这宝贝她宝贝得不行的温柔目光，让她的心都要化了。 少女主动地握紧了秦克的大手，漂亮的丹凤眼中泛着盈盈的水光。 她羞涩地小声道：“你……你喜欢的话，我就穿短裙给你看……泳衣……以后也可以，再……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好不好？” 街道上带着暖意的风吹过，少女未重新扎起的长长的秀发扬动，少女的俏脸更是有如晚霞般红润漂亮。 秦克感觉自己真是喜欢死这女孩子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然后拉着小脸绯红的少女，踩着夕阳的余晖向前走。 “学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不要说这么大声啦，别人会听到的。” “我喜欢你，光明正大，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 “我知道了啦……坏蛋……不要再说了……” 宁青筠与他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明明两人身上还穿着校服，周围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两人的亲密举动，但这一刻少女心里没有了平日的不安与畏缩，只剩下一种害羞又甜蜜又温馨的滋味。 这种心里眼里装满了一个人，恨不得一刻也不分离的感觉，就是恋爱吗？真的好幸福。 少女轻轻地搂住了秦克的手臂，有如白瓷的肌肤在绚丽的阳光中泛着动人的光泽。 她把小脸贴到秦克的肩膀上，然后柔柔、彷佛透着甜蜜味道的少女声线便偷偷地传入秦克的耳边。 “我也喜欢你。” 这一刻，微风很温柔，夕阳也很温柔，少女初恋的绵绵情意更温柔。 …… 两人甜甜蜜蜜吃过了晚饭，才一起回到宁青筠的家里。 “秦克，你买这么多东西到我家里来干嘛？”已走近家门了，少女依然不舍得松开秦克的手。 “买给奶奶的，明天一早就要把她的宝贝孙女拐走两天，不带点礼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秦克笑着正要敲门，门已吱地开了，保姆杨姨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快进来吧，老太太在监控看到你们，就让我过来开门了。” 一番话顿时让宁青筠的小脸刷地通红一片，少女害羞地松开了秦克的手，低低喊了声杨姨便拎着装有衣服的大袋子快步回到家里。 秦克的脸皮厚，倒是大大方方地和杨姨打过招呼，也跟着换鞋走了进去。 奶奶楚觅梅正拉着宁青筠的手，笑眯眯地问着话：“今晚怎么忽然就回来了？想给我这老太婆一个惊喜？” 秦克过去放下大包小包的礼物，坐到奶奶旁边，替老人家捶背：“奶奶，明天我带学委去邻市的鼎秀山玩，后天傍晚再回来，你说好不好？” “好好，有什么不好的？年轻人就要多到外面见识一下，筠儿一直窝在家里学习，我都怕她闷出病来。去吧去吧，你们俩玩得开心点。” 宁青筠又惊又喜又奇怪，别人家里有女孩的，基本上都不会同意女孩和男生单独出远门的，更别说还要过夜了，可奶奶居然就这样轻易就同意了，完全没觉得应该担心什么，可见秦克在奶奶心里的印象有多好。 只听奶奶又道：“筠儿，秦克比你成熟，会照顾人，你在外面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宁青筠红着脸应了声，秦克已笑着答道：“奶奶放心，我保证将学委完好如初地送回来，不少一根头发。” 奶奶招手叫秦克走到自己身边，拉住他的手道：“筠儿有时会比较任性，你多担带些。” “奶奶你哪里的话，学委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女孩了，哦，仅次于奶奶年轻之时。往往都是她包容我的小任性。” 秦克一番话立时逗得楚觅梅乐了，奶奶又看向秦克放下的礼物：“秦克，你买这么多东西来干嘛？” “奶奶，里面都是些营养品，还有一整套京剧典藏版光碟，怕明天后天我们都不在，您呆家里闷着了。” “你这孩子……有心了有心了。” 宁青筠瞧着秦克与奶奶谈笑风生，不由感叹，难怪奶奶这么信任他，这家伙整天装出来的成熟懂事模样太会骗人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要明早出发嘛？上去收拾行李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太婆了，我看看京剧就行。”奶奶笑着将两人推了上楼。 秦克也不客气，拉着宁青筠回到她的房间里。 宁青筠当然不好意思让秦克帮忙收拾行李，里面很多是女孩子的贴身衣物，怎么能让男生看到。 她塞了几本书给秦克，然后将他赶到旁边的房间呆着了，不过收拾好行李后，她终究还是红着脸换上了秦克给她买回来的短裙套装，还乖乖的听话，原地转了几个圈，看着少女飞扬的裙摆，秦克第一次感觉，世界和平真好。 第二天一早，秦克和宁青筠坐上了通向邻市的火车，开始了两天一夜的外出旅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吃醋的宁青筠 当清晨的阳光投洒下来时，穿着休闲服的秦克，以及穿着白色修身的运动短袖长裤的宁青筠，已来到了高铁站。 宁青筠的行李都放在一个大行李箱里，由秦克抢过来拉着，秦克自己的行李则更少，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包。 见宁青筠的小脸上洋溢于快乐与轻松, 好奇地左右望望，秦克笑道：“学委是不是很少出来玩？” “嗯。”宁青筠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父母从小就不在身边，爷爷、奶奶的身体都不算好，加上朋友没几个，宁青筠除了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秋游以及去探望爷爷外，就极少出远门了, 而探望爷爷是有专车接送——说来上次参加奥数国赛，以及去年到京城参加全国三好学生颁奖典礼, 算是她出远门最远的一次了。 而像这样乘坐高铁出游，更是极为新鲜的体验。 所以从地铁出来，进入到高铁站后，宁青筠一边好奇地四处观察，一边又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这个有点怕生的少女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寸步都没离开。 秦克倒还好，从小就坐着老爸的旧皮卡到处去进货，算是走南闯北在省里各地都走了圈，有时老爸老妈还会带他和小妹出趟省去自助游。 ——当然，这自助游的“自助”，主要是由秦克来负责的，他从十岁起，就包揽了所有订房、路线规划、车票预订、景点门票预约、餐厅预订等等所有工作, 其余三个家庭成员只负责玩，哦，老爸还负责付钱。 正因为从小经历太多，出远门对于秦克来说是轻车熟路了, 上次在京城的奥数国赛前他才会如此有底气带着宁青筠“私奔”…… 可以说, 秦克能有今天这样的独立、自信、成熟，都是拜家人另类的教育方式所赐。 算了，这些往事就不提了，提起都是泪。 秦克看着心情很好的宁青筠，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以后我们一起多到各处走走，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看些不同的风景，才会让我们回忆往事时觉得不负此生。” “好的。”宁青筠甜蜜地握紧秦克的手。 清纯可爱的少女自然吸引了大批的目光，不过在没熟人的环境里，宁青筠已可以红着小脸，如寻常恋爱中的女孩那样，与男朋友手拉着手走了。 验票入闸，登上了高铁列车，依票找到座位，秦克让宁青筠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中间的座位，这样可以避免靠过道的座位来个男性, 宁青筠不习惯。 结果倒好，靠过道座位来的却个染了棕色长发的年轻姑娘, 二十三四岁左右，戴着蓝牙耳机，边走边小声哼着歌。打扮更是时尚，露脐的无袖小T恤，牛仔短裤，水晶凉鞋，清凉无比，露出来的肩膀上臂还有两朵艳丽的玫瑰刺绣。 见时尚女生紧挨着秦克坐下，宁青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咬了咬红唇，轻扯秦克衣角，小声道：“我们要不换个座？” “干嘛要换座？”秦克心里雪亮，却故意装傻。 少女小脸红红地，心虚道：“万一你打扰到旁边的姐姐就不好了。” 秦克继续装傻逗弄她：“我坐得好好的，怎么会打扰到旁边的姐姐？” “万一呢？”少女摇了摇秦克的肩膀，漂亮的丹凤眼里本想瞪瞪他，但又没什么底气，只好改为软语相求道：“我就换个座位嘛，好不好？” 秦克忍不住笑了，起身与她换了个座位。 宁青筠知道被他看穿了自己吃醋的小心思，小脸更红了，低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 少女长长的发丝带起好闻的、略带青柠的清香，香香甜甜，让人心情舒爽。 两人换好了座位，旁边的时尚女生倒是好奇地看了眼两人，尤其是看到宁青筠时眼中闪过惊艳与比较的光芒，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更没说话，显然感觉清纯可人的宁青筠与她完全不是同一风格路线的，只是取出IPAD，看起了电影。 秦克随意瞟了眼，似乎是寒国的偶像剧，不由感叹，看来多数女生都是过着这样煲剧、玩乐的青春，像学委这样一心念书的乖巧女孩太少了。 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掐了掐，秦克一转头，就看到了宁青筠微微嘟起的小嘴，还有不满的眼神，似乎在问：你到底盯着哪看呢？ 秦克这才留意到，自己看的是IPAD，但在宁青筠的角度，自己就像是在偷看人家姑娘的身材。 秦克不由乐了，尤其是宁青筠此时的神色实在太可爱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场，秦克怕就控制不住亲过去了。 他朝少女笑了笑，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学委，那姑娘无论身材相貌都没你十分之一好看，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嗯？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你是什么类型的，我就喜欢什么类型，准确来说，我只喜欢你。” 宁青筠看着他敲出来的字，小脸一下子泛起了可爱的绯红，但原本锐利的目光已柔和下来。 秦克又继续加了一句：“学委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我喜欢死你了。” 宁青筠心里又羞又甜，傲娇地甩了他一个白眼，不再理他，只是取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背起了英语单词。 这时高铁开始启动，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耳边是列车行驶的隆隆轻响，四周还有不少乘客聊天的声音，秦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倚在车厢壁上，托着腮，目不转眼地看着旁边娴静地翻书的单马尾少女。 有一说一，看美少女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宁青筠这样万中无一、怎么看怎么漂亮的美少女。秦克觉得自己看上一天都不会有半分的腻烦。 “你……你看我干嘛？”宁青筠小脸上的热度就一直没降下去，这时回头，瞪圆着漂亮的丹凤眼嗔道。 秦克一摊手：“难怪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别人不行，看你也不行，那你告诉我，我该看哪里？” 他一脸的搞怪，宁青筠忍不住噗哧一笑。 秦克笑嘻嘻地夺过少女手里的英语单词本：“学委，咱们出来玩就别惦记着学习，聊聊天嘛。” 宁青筠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要啦，会打扰到旁边的姐姐。” 旁边的女生却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只是看IPAD看得津津有味。 秦克眼珠一转，伸手搂住少女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学委，你这样靠过来，我们小声点说话，就不会打扰到别人了。” 宁青筠看了眼旁边的时尚女生，见她没看过来，便红着脸任由秦克这样抱着。 温香满怀，少女的手臂与他肌肤相贴，有如凝脂白玉，温腻舒服，少女的体香更是让人心摇神动。 秦克强忍住亲她小脸的冲动，找了个话题问道：“说来，学委你这样努力学习，将来是想当个科学家，和你爸妈一起做科学研究，对吧？” “嗯，原本是这样想着的。” “原本？那现在呢？” 宁青筠只是抬头瞟了他一眼，便抿着嘴儿羞涩地笑着没回答。 秦克顿时明白了，大概是自己先前说过，要找出一条与她都感兴趣的路，然后一起走下去，这丫头记到心里了，未来怎么走，她已不会再独自决定，而是要两人一起想，一想探索。 秦克心中一热，这女孩，是真的已下定了决心，要永远陪自己走下去的。 他捧着宁青筠那纤柔的小手，轻声道： “我啊，小时候念书，是不想被外公瞧不起……我没和你提过我外公的事吧？我外公以前是华海理工大学的化学系教授，现在退休了，在我老家那里颐养天年。他是个死傲娇，心里很关我和小妹，还有我妈妈，嘴里却不肯承认，总是习惯板着脸训话……” 秦克微笑着将自己家人的情况说了遍，宁青筠听得津津有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秦克说起家里人的详情，个性鲜明的老秦、沉秋宜、外公沉铁山，以及早已见过面的小妹秦小壳都让她忍俊不禁。 “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回去见见他们。说来我都见你过爷爷奶奶了，你却只见过我家里的小妹。” “嗯。”宁青筠咬着贝齿，紧张地点了点头。 秦克不由又笑了：“你不用紧张，什么时候你觉得想见了，再见也不迟，我才不想给你增加任何心理压力。” “我……我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秦克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那柔滑如丝的秀发，又看向车窗外不断起伏的山峦景色： “说回正题。后来在我上小学五年级左右吧，我爸在路边教我打球，有个路过的外地人忽然过来问他，你是不是秦扬辉？十一年前打CBA的那个？我爸说是啊，你是哪位？那人说我原本是你的球迷，可惜你退役后再没消息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两人聊了好一会，我看得出那人当初是真的很推崇我爸的球技，还一个劲地问他退役后怎么没去找个篮球队当教练。” “我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忽然消失十年，世上除了亲人外，还会有谁记得我吗？” “是不是有些好笑，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忽然思考起人生意义来。” 宁青筠想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认真在思考的样子，嘴边禁不住泛起了轻快的笑意。 秦克也笑了，又道：“但我真的就是从那时起，就开始想着这个问题的。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就这样来去匆匆，没留下什么，是不是有种白在人世间走一趟的感觉？”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数学之旅》诞生 秦克续道：“于是我明白到什么古人对于‘青史留名’如此执着了。人去世后，除了名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我也想‘青史留名’了。” “那时我年纪还小，没想到什么能‘青史留名’的办法，但看到牛顿、欧几里得、爱迪生之类的伟人，忽然就有了灵感, 要不我就从成绩最好的学神入手吧，以后成为科学家或者发明家，创造一些最常见的定理，发明一些最常用的东西，哪怕千百年后，人类只要一用到这些东西，就会记得我的名字。比如看到电灯就会想到爱迪生，学力学就会想起牛顿, 学数学就会想到欧几里得，用电脑就会想起比尔盖茨……” “从此我就踏上了以学神为目标的不归路，哈哈，学委，你觉得是不是特别幼稚。其实哪怕是现在，我也依然有着这样的心思，不过多了一些责任。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就得尽可能让自己的一生变得更有意义。” 宁青筠自然不知道秦克说的“机会”是指“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以为他是说“拥有健康人生”之类的意思，便认可地点点头。 “学委，就像你之前说过的，迪迦奥特曼里的一句话，‘努力活完短短的一生，将成果留给后代来继承’, 我更贪心一些，我希望自己的一生经历丰富多彩，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因为我而过得幸福快乐，同时也想留下一些学术成果，一些科技发明, 尤其是真正能改善人类生活的事物，比如引导一场新能源革命，比如破解时空的奥秘，使人类走向宇宙太空、或者跨越次元……” “哈哈，越说越有些科幻了，不过我是真的想着，将来在有人写我的传记时，写上这么一段话，‘这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引导着人类的科学发展，使人类的科技文明向前大跨步迈进，他解决了许多悬而未解的学术难题，他的研究发明更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便利，他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模式……请大家永远铭记这个不可思议的夏国科学家，他的名字，叫秦克’！” 宁青筠听得眸子闪闪发光，她是真的很喜欢看到这样自信而张扬的秦克。 当她还在将目光投注到考试和竞赛上时, 秦克的目光却已投注到了这么伟大而光辉的目标上了。 而且神奇的是，她居然没怀疑秦克能不能达成这样远大的目标，或者在她心里，只要一直向着这样的目标努力，就是最伟大的人生了。 她低垂下眸子，隐藏着自己目光中透出的崇拜与激动，轻声问道：“所以你才开始写学术论文、开始编写最适合初中生的数学学习材料？这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踏出第一步吗？” 秦克一怔，随即轻轻笑了，毫不惭愧地点头承认：“嗯。” 虽然是系统下发的任务，但也确实与他的目标一致，他承认又咋了？他为什么不能承认？ “所以很感谢你啊，学委，我写论文你帮着修改字眼，修改格式，我编写学习材料，你又帮着出谋划策，修订完善。” 少女嫣然一笑，把小脑袋枕在秦克的怀中：“能参与你这样伟大的事业，这是我的荣幸。” 秦克亲了亲她的秀发，温声道：“当然，我还有个更大更重要的心愿，我希望在自己传记的最后，再加上这么一句，‘但为较之科学发明上的成就，秦克自认为，这一生中最幸运与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从未松开过身边一个叫‘宁青筠’的女孩的手，并与她一起看遍科学界的所有美丽风景’。” 十七岁的单纯少女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这样甜蜜的情话，甜得她心里几乎像染上了蜜。 宁青筠的眸子里闪动着彩虹般的迷离色彩，她不知道怎样表达此时自己心中的爱恋。 她偷偷看了眼旁边正看韩剧看得入神的时尚女生，终于还是大着胆子，飞快地凑向秦克的唇。 青涩有如蜻蜓点水，却将一个矜持而骄傲的女孩子心中最动人的情愫尽展无遗。 “这也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幸运最值得骄傲的事。”少女轻声说着，才将滚烫的小脸埋到秦克的怀中。 …… 鼎秀山是华海省有名的景区，不过现在正好是旅行的澹季，游客并不多，秦克与宁青筠走遍了景区的山山水水，将欢声笑语留在了美丽的风景之中，也拍了不少的合影。 不过两人太过显眼，尤其是宁青筠，俏丽清纯，眸子有如一碧如洗的晴空，非常吸引人的视线，许多游客假装拍风景，偷偷地拍下了两人的合影。 宁青筠也留意到了，可能是觉得害羞，也可能是依恋，她始终没松开过秦克的手。 少女的体能依然不怎么好，经常走半小时就得歇歇，但脸红出汗后的宁青筠，反倒多了几分的妩媚迷人，甚至有几个摄影爱好者扛着单反，礼貌地请求给宁青筠拍照片，作为参赛照片参加什么摄像大赛的。 宁青筠摇着头躲到秦克身后，秦克出声婉拒，摄影爱好者们只好遗憾而去。 这些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两人游玩的心情有，在景区看到某处道观，听到路人小声讨论着道观里的姻缘签很灵，宁青筠便羞红着脸扯着秦克去求了个签。 秦克熟知里面的门道，给解签的道人使了个眼色，趁宁青筠没注意，偷便捐了五张百元大钞到香火箱里，解签道人立时便赞不绝口，说是绝对的上上签，让宁青筠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解签道人还用红绳将两人的手腕系在一起，说如果到了山下还没断开，那就更是圆满无暇。 秦克瞅了眼，这红绳结实得很，用剪刀剪都未必能轻易剪断，不过宁青筠还是决定不再呆在山上了，扯着秦克就往山下走，一直小小心心平平安安到了山下，见到系着两人手腕的红绳完全如初，她才露出如释重负的开心笑颜。 秦克心里好笑，亏你这丫头还是以大科学家为目标呢，居然还信这个。 不过他也能感受到少女对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的重视与珍惜，心里也满是温柔，自然不会说任何扫兴的话，反倒顺着解签道人的话各种哄骗，让宁青筠心情好得不能更好，又甜甜地亲了他一下。 两人玩了两天一夜，才乘坐高铁尽兴返程。 说到整个旅途里哪里最难忘，宁青筠可能会说是某处游玩的经历，或者是傍晚两人在酒店附近的大湖边手挽手、吹着微风散步的惬意。 但秦克一定会说是酒店里发生的故事。 考虑到安全以及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思，秦克订的是双人房，也就是与宁青筠是睡一间房两张床的。 但秦克还是比较规矩的，宁青筠这个害羞脸嫩又保守的姑娘，决不能心急，先让她习惯这样的双人客房已很不容易了，尤其是少女在洗澡后还红着脸，听话地换上了秦克买的短裙，更是让秦克心满意足。 当然，一些小亲密就不提了（有空写个纯洁的番外放Q群，嗯，绝对纯洁，不许想歪）。 …… 结束了甜蜜的约会，秦克返校后，除了指导宁青筠的IMO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正式推进自己编写初中数学学习材料的任务上。 这时他手里已买齐了全国各地的初中数学教材，并利用先前的空闲时间细细地看了遍，对所有教材的优缺点与知识点了然于胸，然后才开始动手。 宁青筠也兴趣盎然地帮助。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以故事的形式，将初中的数学知识揉碎了融入其中。 只要初中生们看懂了他们精心设计的故事剧情，基本上就能学会相应的数学知识点，再配合每则小故事后面的问答、以及配套的习题册，就能熟练掌握这些知识点。 于是名为《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数学之旅》的教辅故事书便诞生了。 最先写出来的初中一年级部分。 故事里数学知识的科学梳理、习题册的编排由秦克负责，故事内容则由宁青筠负责。 为了不让故事太过幼稚或者太过严肃，宁青筠还买了本《小狗钱钱》来参考。 每写好一则故事，两人都会反复商量修改，力求有趣、生动而渗透着数学知识点，最后定稿后再由宁青筠以娟秀好看的字迹，抄录到专门买来的A4大小装订册子。 至于封面和插画，秦克找了艺术细胞比较强、从小绘画水平就不错的妹妹秦小壳来负责。 原本得想着许下什么诺言，甚至“许以重利”才能说动这个咸鱼躺平的懒丫头动手帮忙，没想到秦小壳轻易就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提任何的条件，只是问清了要画的细节，就表示会马上动手。 这让秦克大觉意外。 说来自从上次来市区见过宁青筠后，这小丫头就似乎长大了，听老爸老妈说，她居然开始在家里主动看书做作业了，最近月考的成绩也稳步提升，不过从秦克的角度来看，秦小壳并没什么大的变化，一定要说的有的话，就是和他聊微信的次数少了，转而和宁青筠发微信。 宁青筠也向秦克提起过，每天秦小壳都会发几条微信给她聊天，两人的关系好着呢。 对于妹妹这份成长，以及与宁青筠关系的亲密化，秦克是喜闻乐见的，自不会干涉。 他和宁青筠的忙碌持续了近三周。 尤其是六月初，高考前后的那一周学校放假，秦克和宁青筠除了抽出一天出去逛街约会外，就整天窝在绿翠盈居里编写这份学习材料。 到了六月中旬，一百多页、包含了初中数学一年级上下两学期数学知识点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数学之旅（初一篇）》及其配套的习题册正式完稿。 大概他们不会想得到，这个手写的小册子及其后续的初二篇、初三篇，在日后的影响会是多么的深远；他们更绝没有想到这小册子日后会被翻译为数十种语言，风靡全世界，成为接下来一百年最受中小学生欢迎的数学普及读物，其影响力之深远，甚至超过了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这也太好看了吧！风靡初一二班的数学故事！ 秦克与宁青筠忍不住兴奋地用力击了下掌，这是两人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可以说两人共同的心血结晶。 秦克翻看着上面娟秀好看的少女字迹，心中也生出油然的满足感，这比写出一篇高水平的学术论文可有成就感多了，学术论文只会有一小部分文化界的精英阅读受益，但这类普及数学的文学, 受益却是所有初中生。难怪古人这么爱着书立说。 “就缺秦小壳那丫头的封面和插画了。” 宁青筠奇怪地“咦”了声：“小壳前天就发来画好的画了，画得好可爱的，你没收到吗？” 秦克意外道：“没啊，发你了？” 有没有搞错，秦小壳你是不是与你哥生分了？居然发给你未来嫂子都不发给我？ 秦克接过宁青筠的手机看了看，秦小壳果然在前天晚上十一点多就给宁青筠发来了封面封底几张插图的PDF原件，画得非常棒，风格可爱, 色彩素雅。 尤其是封面，是两只亲昵地靠在一起玩耍的白色小猫和一只大金毛，地上还有几个数学符号，构图与线条、上色都非常棒。 “这丫头在艺术方面的天赋确实不错，比我强太多了。”秦克感叹，心里却想着“教训一下”妹妹，居然不给自己发，只发给宁青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那个整天叫道“老哥天下第一”的妹妹了？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嗯嗯，画得太可爱了，我觉得小壳以后可以走艺术生路线，她总和我说学习太难了。”宁青筠重新接回手机，这个一向喜欢可爱事物的少女，看着秦小壳发来的原画自然是爱不释手。 秦克让宁青筠把PDF文件发给自己，然后跑去学校的彩印室打印了出来, 回来后与手稿装订成册，然后在封面写上： “编着：樱园私立高中秦克、宁青筠” “封面/插画：清平初等中学秦小壳” 至此，《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算是真正新鲜出炉了。 看着封面上两人并列在一起的名字, 宁青筠心里也是甜滋滋的，这代表了两人在共同感兴趣的未来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秦克抚摸着厚厚的手稿道：“我去扫描一份, 发给小壳看看，那懒丫头对数学兴趣不大，如果她都有兴趣看完，那就表示成功了大半。” “我也去吧。” “好，正好快到中午午饭时间了。” 秦克拉着宁青筠又跑了趟学校的打印室，将原稿全扫描了成一个文件，发给秦小壳，顺手发了条消息过去：“秦小壳，最近是不是翅膀硬了，画好了画也不告诉你哥一声？喏，这是最后的成果，你看看，看完给点感想。” 发完后秦克想了想，又将原稿复印了两份，这才和宁青筠离开，一起去食堂吃饭。 …… 秦小壳中午放学更早些，此时已回到家了，今天早上有堂数学的小测试, 难度不小，秦小壳没能做出来，心里正有些沮丧。 果然自己和老哥就是两个物种，也不知道老爸老妈当初怎么分配遗传基因的，自己和老哥长得不像也就罢了，老哥学习那么好，可自己除了会画画和会唱歌外，学习就是一塌湖涂，努力学也学不好。 以前还能找个借口说自己没努力，可这近两个月来自己很努力了，为了不影响到学习，自己帮老哥画画都是在学习完后熬夜画的，自己这辈子就从没这样努力学习过，可成绩只进步了一点点…… 想到必然会是一塌湖涂的数学测试成绩，秦小壳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惯性地打开手机微信，想找老哥哭诉下一番，但又忍住了。 不能再随便打扰老哥，老哥要陪着宁姐姐的…… 小女孩咬了咬唇，眼眶里泪珠儿滚动。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却是老哥发来了微信消息。 看到老哥的话，秦小壳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和宁姐姐嘛…… 小女孩呜呜地趴床上偷偷哭了好会儿，才缓过情绪，红着眼睛打开了老哥发来的文件。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花了大量心血的得意画作。 看到封面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秦小壳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虽然没像宁姐姐一样与老哥并列，但也算是在老哥的名字下面，嘿嘿，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又可以拿去炫耀了！ 至于这本册子的内容，秦小壳是兴趣缺缺的，没法子，她天生就对数学反感，怎么也学不好，看到标题里的“数学”二字就没翻开的动力。 算了，总归是哥哥和宁姐姐辛苦写出来的，就看看吧，老哥还要我给读后感呢。 她翻动文件的页面，慢慢看了起来。 第一感觉就是，嗯？宁姐姐的字写得好好看呀，比自己的好看多了，就像她的人一样漂亮，看起来好舒服。 然后就发现，这还真是以小猫与小狗为主角，写这两个小伙伴为了救回被抓的朋友小兔子，勇敢闯入数学王国冒险的故事。 看了开头，秦小壳提起了兴趣，她一页页地翻下去。 聪颖可爱的小猫，机警而勇气的金毛，不断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又靠着两人的数学知识化险为夷…… 秦小壳有些入迷了，咦，挺好看的呀，原来有理数的定义是这样来的，看完故事后，秦小壳居然记住了，还顺利地回答出了小故事后面的问题。 “小壳，吃晚饭了。” 外面传来了老爸秦扬辉的声音。 “等等，我一会就来。”秦小壳越看越是津津有味，根本不舍得放下手机。 又被老爸催了几次，秦小壳才跑出去匆匆扒完饭，又回房继续看了。 一直看到下午快上课了，秦小壳才看完三分之二，不过数学知识倒是记住了好多，甚至发现早上小测试里不会的知识点，似乎也会了，起码遇到同样的题目，她有了解题的思路。 她回到学校上课后，忍不住又掏出手机来继续看下去。 反正我也是在学习，嗯。秦小壳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借口，又看了快两节课，才终于看完了，还意悠未尽。 太有趣了，故事很吸引人，而且看完后，她打开数学课本再看里面的知识点和例题，竟觉得简单了许多，整个初一的所有知识点，似乎是以故事情节、又似乎是以某种科学合理的脉络串连在一起，既好记又好理解。 故事后面还有份习题册，秦小壳又试着做了几题，虽然做得有些慢，但全部都做出来了！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连续做出几题数学题，而且答桉是正确的！ 秦小壳又惊又喜，老哥和宁姐姐编写的这个冒险故事太了不起啦！我要再看第二遍！ 她的同桌小玟见秦小壳整个下午连课也不听，就在偷看着手机，便有些担心道：“小壳，你怎么又不听课了？你之前不都好好听课了吗？” 秦小壳一下子握住了小玟的手，眸子闪闪发光：“小玟，我给你看看我老哥的最新成果！当然，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哦！” 她将老哥发来的文件转发给小玟，正好接下来的是体育课，小玟和秦小壳一样，都不爱运动，自由活动的时间就是坐一起聊天，便利用这个时间看了起来。 “咦，奇妙的数学之旅？是数学的故事吗？我不喜欢数学耶……” “安啦安啦，我老哥和宁姐姐写的故事超级有趣，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连我这样的数学渣都爱看！嘿嘿，对了，这封面和插图都是我画，漂亮吧！” “封面漂亮！既然是克哥哥和宁姐姐写的，我就看看吧……”在秦小壳的大力推荐下，小玟勉强打起精神看了起来。 但看完第一个小故事后，她的头就没再抬起来过，一直盯在手机上了，直接下课铃声响起，她才如梦初醒：“咦？下课了吗？这么快？” “怎样怎样，是不是超级好看？” “太好看了，我居然看数学问题看得津津有味，说来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都好可爱啊。” 四周几个同班女同学不由围了过来：“在看什么呢，你们。”托秦克上次来学校给秦小壳过生日的福，现在秦小壳的朋友多了许多。 秦小壳炫耀道：“我哥和我未来嫂子写的数学故事，超级赞，要不要看看？” “秦哥哥吗？我要看。” “我也要看！” “小壳快发我！” 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了最后一节课快上课时，初一二班的学生几乎全都在偷偷低头看手机。 这节课正是班主任莫庆求的数学课，他踩着铃声走进课室时，看到的这情景。 莫求不由直皱眉，虽然这镇初中管得不太严，可你们连班主任的课都敢开小差看手机，是不是太过份了？ 最让他气愤和不可思议的是，连班里那些向来学习很认真、上课从不开小差的好学生们，也像没听到外面响起的上课铃声，只顾在低头看手机。 莫庆求重重地咳了声，还把教桉重重地放在讲台上，这才惊醒了班里的学生，学生们恋恋不舍地收起了手机，但上了一会课，又有不少学生偷偷地看起了手机。 莫庆求怒意上涌，直接走下讲台，夺过一个胖学生的手机，怒目圆睁：“你还上不上数学课了？” 小胖子结结巴巴道：“老师，我……我……就是在学……学数学啊！” “学数学？”莫庆求简直要被气乐了，学数学你有这认真劲儿，不拿满分也能拿个八十分，至于次次不合格？ 他看了眼手里拿着的手机，见屏幕上是似乎是个故事，他看了两眼，柠檬？克克？什么鬼！ 这不是小说嘛？看小说还敢说是学数学？ （PS：番外故事已放到Q群里了，求支持正版，求全订！）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专家们没做成的事，居然被两个高中生做成了！ 为了狠狠地批评这小胖子，莫庆求又细看了两眼，故事刚好在说柠檬和克克被困在一个小机关陷阱里，要破解出一个三角形图桉之谜才能脱身。 柠檬和克克运用了等边三角形和垂直平分线等几何知识点，不断地推演，终于成功地逃出生天。 莫庆求眼睛慢慢睁大了。 有点意思啊。 里面的对话很是生动有趣，知识点讲解非常显浅易懂, 而且循序渐进，一个颇为复杂的数学几何题，被抽丝剥茧般慢慢解了出来，当中还不断地普及数学的几何知识点，让人毫不费劲就跟着故事的发展，掌握到知识点，并对最后解出的谜底生出油然的成就感来, 并涌起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厉害啊！ 教了一辈子数学的莫庆求,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科学合理、又形象生动的学习方式，他相信哪怕是对数学不感兴趣或者不懂这些知识点的学生，看完这一则趣味横生的故事，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就掌握到相应的知识点。 “这个电子文档，是从哪里来的？” 莫庆求留意到上面的字迹是手写的，娟秀端庄，极是好看，应该是个女生写的。 小胖子见莫老师似乎没批评自己的意思，立时松了口气：“说是秦克哥哥和一个叫宁青筠的姐姐写的。” 秦克，宁青筠？ 秦小壳以为小胖子要挨批了，干脆仗义地站了起来：“报告老师，这确实是我哥和宁姐姐一起写的故事，说是为了让学不好数学，或者对数学没兴趣的学生而写的。上面的封面和插画是我画的！你要骂就骂我吧, 是我把文档发给班里的同学的！” 看到秦小壳这样子，班里的学生们都偷偷竖起了手指, 小胖子更是感动得要哭了。 莫庆求瞪了秦小壳一眼：“哼, 你就学会你哥这一套！行吧，把这个电子文档发给我一份！” 莫庆求随即宣布这节数学课先自习，一众中学生欢呼着全低头看起手机来。 莫庆求也打开秦小壳发来的文件，从封面开始看起，认真看了十几分钟，他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以两个小动物为主角、由连串小故事组成的教辅材料写得非常好，故事通俗易懂，趣味性也足，一环扣一环让人欲罢不能，关键是知识点科学合理地完全覆盖了初一的考纲，还有许多额外的细节知识点，简直是他见过最好的数学教辅材料了。 关键是每个小故事最后还有问答和配套的练习册！ 只要能认认真真看完这些故事并做完练习册，基本上初一的数学知识就全掌握了，接下来再看正规的数学教材就会事半而功倍…… 莫庆求越看心里越是惊叹，了不起啊，秦克这小子，还有这个叫宁青筠的女学生，了不起啊！ 让天赋不佳、不爱数学的学生喜欢并学会数学——教育界这么多大牛、专家没做成的事，居然被两个高中生做成了！ 他立时意识到这份教辅材料的意义与价值了, 马上拍拍讲台，严肃道：“大家听着, 这个电子文档你们可以看，但不许再私自外传了，这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心血结晶，未得到他们的版权授权后，私下传播都是侵犯版权，包括你，秦小壳，记住了没？” 一众学生忙答应下来。 莫庆求叮嘱完学生们，便赶紧到走廊给秦克打电话，也顾不上这时应该是高中上课时间了。 幸好秦克并没在课室上课，而是在旧美术室里跟宁青筠复习文科，下周就是历史、地理、政治三科的会考了，他只顾编教程，又丢荒了文科，得赶紧复习才行。 此时见是初中的数学老师打来的电话，秦克有些意外：“莫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秦克啊，你是不是编了本初中的数学教辅材料？就是那《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 “是啊，是不是小壳告诉您的？” “呵，现在已在我们班里传遍了，大家看得连课都不上。” 秦克心中一喜：“哈哈哈，您说得我很有成就感，证明我和宁青筠的心血没白费。” “对了，这是你们两个原创的吧？” “是啊，不过封面和插画是小壳画的。” “既然是纯原创的，我建议你马上将原始手稿拿给学校的领导，尤其是你们那副校长闻建钊，托他帮忙进行版权注册。他人面广，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帮你们搞定所有的版权流程。” “版权？有这必要吗？原稿在我手里，版权就在我手里吧？” “正常情况下你这样想是对的，但我感觉你这个教辅材料意义重大，价值非同寻常，你要正式确定版权才行。我知道你怕是抱着推广数学的无私心思来编写的，但既然是你们的心血，就应该得到版权的保护，不能被一些有心人无偿拿来谋利！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到时再拿原稿去维权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了。” 秦克一想也确是如此，倒是他一时没想到这么长远。 “而且秦克啊，我觉得你这教辅材料以后极可能会有出版社相中出版，你没注册版权怎么出版？怎么拿到版税？” 秦克听莫庆求说得真切，心中温暖：“谢谢莫老师，我这就找闻校长帮忙跑版权的事。” “这就对了，我看你们只写了初一篇，后面还有吗？” “我们还打算写初二、初三篇。” “行，记得写好后第一时间去办好版权。另外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在确权后，把第一册授权给我们班里的学生使用？他们其实已在看了，也很喜欢看。” “当然没问题，我写出来本来就为了让初中生更好地学数学。” “秦克你这份志气让我很是欣慰啊……加油，我预感你们编的这些数学教辅材料，日后怕会风靡全国。” “谢谢莫老师的鼓励，我们会努力的。” 刚结束了与莫庆求的电话，秦克便收到秦小壳的微信消息： “哥，对不起，我没经你同意就把你和宁姐姐编写的册子发给同学了……” “没事，你就说写得怎样吧？” “太有意思了，我们班里的同学全都看得连课都不愿上了，人人都说如果早点看到你这册子，数学成绩早就起飞了！老哥我太太太崇拜你了！还有宁姐姐也是，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秦克不由笑了：“你这话和你宁姐姐说，她也盼着读者反馈看法呢。你要知道，一个创作者很在意读者的留言与评论的。” “嗯嗯，我这就给宁姐姐发消息。果然呀……天下间只有宁姐姐配得上你。” “说的什么话呢，你应该说，只有你老哥才配得上宁姐姐。” “嘿，我在宁姐姐面前自然会这么说。” “忘记你是个小滑头了，快去吧！” “小妹遵命！老哥，后续还有的吧？我期待着后续的故事呢，你写完第一时间发给我看！” “知道了知道了。” 很快，秦克就看到旁边的宁青筠看着手机嘴角勾起，显然是秦小壳那鬼灵精的丫头将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秦克又将莫老师的建议说了遍，宁青筠自然也没意见，于是两人去找闻建钊，说明情况，闻校长目瞪口呆：“你们在备战IMO之余还弄出了一本初中的数学辅助书来？” 秦克笑道：“我们就是利用空闲时间随便写着玩的。” 闻建钊见是初中的数学教辅书，兴趣不大，但还是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行了，手稿给我，后天就能全部办妥。” 秦克两人交上原稿和多出来一份复印件就离开了，正好老郑过来汇报工作，闻建钊将这事当成趣事说了遍，老郑好奇地拿过复印件看了起来，看了片刻他跳了起来：“闻校长，我们学校的集团是不是有参股出版社？” “有，怎么？” “秦克这册子完成版权登记后，让出版社联系出版。我预感这册子一定会大火，火爆全国的那种！” “这么夸张？不就是本给初一学生辅助学习数学的科普册子？”闻建钊有些不信，但还是认真地翻看起手中的原稿，看罢他也霍然而起，忽然感觉手里百多页的原稿份量重了好几分。 在教育界从业几十年，他的眼光决不会比老郑差。 “我明天提交版权申请后，就给出版社的总编打电话推荐！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咱们的兄弟出版社，也能替秦克和宁青筠争取到最优厚的版税！” …… 秦克和宁青筠又一头扎回到学习之中。 余下来的初二、初三他们是暂时没空弄了，因为接下来的两周，他们要分别进行三科文科的会考，以及期末考试，然后7月1号，他们就要飞到京城的奥数集训夏令营，进行为期两周的封闭集训，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国家队中的一员，正式代为国家出征本届IMO。 而IMO回来后的一个月左右，8月中旬，就得在京城参加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全国决赛…… 预计要到八月底，他们才有空继续完成《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初二版和初三版了的编写。 闻校长办事的速度很快，加上人脉广，原本起码需要两周时间才能办妥的版权登记，居然在第三天就办妥了，版权证书直接送到了秦克和宁青筠手里，还有一份是给秦小壳的，闻校长将封面和插画也一并进行了版权登记。 然后就是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总编登门拜访，商议出版之事，秦克对这方面不太熟悉，便直接交给信任的闻校长全权负责了：“闻校长，我们要准备IMO没空处理这些，你帮我们定下来就行了，我和学委就最后签个名。”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论文过审，以及意料之外的挑战书！ 闻建钊笑骂道：“你这小子，到底是把我当秘书使唤还是真信任我？都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面上叫您闻校长，心里是叫你闻伯伯，您说呢？” 这声“闻伯伯”，让闻建钊心里舒坦无比，他是真的很欣赏也很喜欢这小子。现在秦克叫他“闻伯伯”，这意味着哪怕一年后秦克毕业了, 也依然是他的晚辈子侄，自己与这天才学生的关系还会继续维系。 “行吧，你这小子就会耍滑头。看在你这声‘闻伯伯’的份上，我这老脸不要了，也不会让你俩吃亏。”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往日里嘻嘻哈哈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认真的神色：“谢谢闻伯伯, 我还有个请求, 如果出版的话，我希望单本售价不能超过初中数学教材的一半。我和学委编这学习材料，为了推广普及数学知识，让尽可能多、包括山区的贫困孩子都能学会数学。” 此言一出，不但宁青筠向秦克投来了自豪与认可的目光，连闻建钊也耸然动容。 这个孩子……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他，视他为夏国数学界的未来，身上确实有太多的闪光点。 光是这点价格的考虑，就胜过不知多少只会空喊口号的“教育家”了。 闻建钊慨然道：“好！关于这点，我定会帮你谈下来！” 他心里有数，哪怕是为了打响名气，成立不到三年的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也会答应下来，而且十多元的定价足以回收成本有余，薄利多销照样能赚大钱。 同时他暗下决心，秦克和宁青筠有这样的无私心思, 自己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俩吃亏！ 接下来的几天里，闻建钊亲自出面与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反复谈判, 据理力争，给两人争取回来的合同简直可以用优厚来形容。 一百多页的册子，光是稿费就每人20万, 连秦小壳这样毫无名气的非专业插画师，也有5万元的稿费！ 而且秦克和宁青筠接下来的版税条件才让人咋舌，是按图书印刷量X定价X10%来计算，每半年结算一次！要知道业界多数都是用图书销售量X定价X8%来定版税的！ 当然，出版社也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秦克两人接下来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二版和初三版必须也交由他们出版，并且保持同样的稿费与版税。 闻建钊思量再三后，替秦克和宁青筠答应了下来，他有种直觉，这稿费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那版税。 很快秦克和宁青筠合同上就签字了，因为秦小壳未满十六岁，由秦克这个兄长代签。 稿费在合同签订好的第二天就打到了秦克和宁青筠的银行卡里，秦小壳的那份稿费也由秦克代收了。 秦克也没什么替妹妹管钱的打算，只是叮嘱妹妹不要随便乱花钱后，便将这5万元通过微信转给了秦小壳，让秦小壳激动欢呼不已，也坚定了自己走艺术生路线的未来目标。 事实上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也庆幸不已，因为后续好几家出版社不知哪来的灵敏嗅觉, 居然直接打电话到闻建钊那里，要求代理出版秦克、宁青筠的这套数学教辅材料，听到已被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捷足先登，都大感遗憾。 而后来这套图书出版之时，又正是后来秦克、宁青筠名声响彻全国之时，不知多少家长光是听到“秦克、宁青筠编着”就根本不问价格疯抢，销量更是节节攀升，接连打破了学术界教辅材料的首周销售纪录、首月销售纪录、读者好评反馈纪录……让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上下人等弹冠相庆，乐得嘴都合不拢，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也从远州的二流出版社，一举跃升到华海省一流出版社。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对于秦克来说，整个六月都是忙碌的，编写初一的教辅材料、准备会考、准备期末考试，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收获也是满满，除了因为编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赚到了20万稿费外，他的会考也考得不错，在全校里排到了前五，期末考试依然以两分之差，总分排在宁青筠后面，但好几科的榜一，加起来得到的学校奖学金也过万了。 而李向学这次运气不错，居然再次杀入到了物理科目的省赛，名列第三，同时也获得了晋级国赛的资格，这段时间来没少通过微信请教秦克一些物理难题，自然也给秦克供献了不少的收入。 他的银行卡账号余额，在六月底时便飙升到了90万。 90万哪！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不过秦克也实在没太多要花钱的地方，便干脆又给老爸转了二十万，让老爸将自己家里重新装修一遍，毕竟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了，装修好了也能让家人过得更舒适些。 外公那里，秦克也托老爸帮忙买了张高级的按摩椅孝敬孝敬，就当是收下沉老爷子那块传家宝的回礼，毕竟这传家玉此时就在宁青筠的粉颈上挂着呢。 就这样花了一大笔钱，他卡里也还有60多万，秦克放着没再动，他隐隐有了一个置业的打算，不过起码等着IMO和另外三科的国赛结束后，拿到更丰厚的奖学金再下手了。 较之金钱方面的收入，秦克的几门已激活学科收获的学神经验值同样颇为丰厚。 月考、会考加上期末考试，“成绩使我进步”都奖励了大量的经验值，已激活的学科状态如下： “数学：专业级，下一等级：职业级，所需学术积分（数学）10.2/100。” “英语：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八级级别（TEM-8），所需学神经验值（英语）42112/100000。” “化学：高中化学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化学）76313/100000。” “生物：高中生物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生物奥赛（国际IBO）级别，所需学神经验值（生物）45025/100000。” 当然，最让秦克心情愉悦的是，他在六月下旬的某一天查看电子邮箱时，终于收到了ANN MATH的回信。 “Dear Mr.Qin:” “leased to inform you that your manuscript ‘The servation law aiohods are used to find the geion of the boundary value problem of ial differeions’， has beeed for publi……” 这是论文的录用通知书！ 大意是：亲爱的秦先生，我们很高兴通知你，你的论文《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已经通审，并即将发表在最新一期的《数学年刊》上，您可以在7月21日发行的期刊上看到您的论文…… 秦克大喜过望，其实在六月初他就收到过一封版权授权协议书，让他填写电子版权书发回去，又说他的稿件已进入到“校稿”阶段，只要通过接下来的“外审”，就能排期发表，请随时留意邮件，接收外审的修改意见云云。 于是秦克每周都刷一遍电子邮箱，却从没收到过什么新邮件，还以为这“外审”（即邀请刊外的学术大牛进行审稿）要很长时间呢，哪想到忽然就收到了论文录用、即将发表的通知书。 这意味着他的论文在“外审”环节没收到任何修改意见！是直接过审的！ 太好了，秦克用力地握了握拳，这样一来，他那“发表更高级别的专业学术论文吧”的任务能在七月下旬完成了！ 不过激动归激动，秦克也并没将发表SCI太当一回事，只是把过稿的事告诉了宁青筠，然后两人在周日时一起约会吃了顿西餐，以作庆祝。 至于施存远、林海波两位老教授，秦克并没有通知，他打算等论文真的发表出来了，再登门给两位老教授各送上一本，也顺便请两位老教授吃顿饭，来感谢他们对自己SCI论文的帮助。 …… 秦克和宁青筠忙完了文科会考、期末考试后，高二的下学期也宣告结束。 6月27日，结束高二下学期课程的秦克回了趟老家。 他的计划是在老家住上三四天，陪陪家人，顺便也细读之前买的数学专着，然后在7月1日回市区与宁青筠会合，一起坐飞机去京城，参加奥数国家队的集训夏令营。 据秦克从施存远教授那里了解的信息，这届IMO的集训分为两期，第一期就是从国赛结束大半个月后的3月1日至6月30日，这期叫“封闭集训”，共计有60人参加（秦克和宁青筠除外，实际是58人）。 第二期就是夏令营，从7月1日起到7月13日（期中7月1日为报到日），这是选拔式集训，最终会确定奥数国家队六名成员的名单，这六人将代表国家征战7月18日、19日的IMO。 秦克和宁青筠要参加的，就是第二期的这个夏令营。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28日的这天晚上，刚和镇上的老朋友们打完球聚过餐、回家冲过澡的秦克，正在自己房间里看着那本G.G.Lorentz着的《函数逼近论》，手机忽然不断地震动起来，似乎是有人发微信消息给他。 秦克看书看得正入迷，估计应该不是去了洗澡的宁青筠发来的消息，就打算看完这页再去取手机，但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 秦克无奈，只得放下书本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同班同学兼室友的李雄打电话找他。 “老李，找我有什么事吗？”秦克接通了电话。 李雄语气有些急：“克哥，你今天有没有上围脖？现在围脖上很多人找你呢。” 秦克奇道：“找我？找我干嘛？” “嗨，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刚才发了链接给你，你可以看看，这事在网上已吵翻天了，克哥，很多人都在指望着你去替大伙儿出口恶气呢！” 秦克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句：“行吧，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秦克打开微信，才发现不只是李雄，班里十几个人都发了消息过来，粗略看了看，全是“克哥，你快上围脖！”“克哥，靠你和学委了！你们出手吧！”…… 估计都是一件事。 秦克点开了李雄发来的消息，看到标题，他眼睛忽然就微微眯了起来，透出锐利的神光。 因为这个标题赫然用英文写着：《给夏国高中奥数集训队及夏国所有高中生的挑战书》！ 第二百六十九章 呼叫秦神和宁同学！ 同一时间，京城，国家奥数组委会办公大楼的会长办公室里，夏国国家奥数组委会的会长郝健昌正神色凝重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打开的网页视频正是秦克在看的那个《给夏国高中奥数集训队及夏国所有高中生的挑战书》！ 郝健昌眉头紧锁，忧心衷衷。 现在网上为了这事已吵翻天了，群情汹涌, 如果国家奥数组委会再拿不出有效的应对手段，那整个奥数国家集训队，乃至夏国的数学界，都会成为全国人民的笑话！ 郝健昌叹了口气，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谁也没想到，两国高中生之间一次不起眼的小冲突，会演变成这样吸引了无数网民目光的大事件！ 最近高考成绩已放榜出来, 高三学生子有人欢喜有人忧, 自然也少不了聚会或庆祝或求安慰, 三天前，京城第四高等中学的十几个高三学生在一个烧烤店里吃夜宵，与几个外国的高中少年起了冲突。 起因其实有些简单，就是四中的学生中有几个女生，外国少年们过来搭讪她们，立时便惹得四中的男生们不满，从而发生了口角冲突，不过在店家的力劝下，终究没打起来。 外国少年们用英语不屑道：“你们除了仗着人多使用暴力外，还有什么本事？一群智商底下的黄皮肤猴子！” 四中学生们大怒，他们全是这次高考成绩非常不错的学霸们，便提出“文斗”，外国少年们毫不犹豫便应战，双方约定以“国际通用语言”——数学为比试条件, 各自出题来“决斗”, 看看谁才特么智商低下。 结果外国少年们出的第一道题目，就难倒了在场那些眼高于顶的四中尖子生们。 在外国少年们露骨刺耳的嘲讽声中, 四中的学生们又羞又恼，却哪肯认输，双方约定明天再战。 第二天，四中的学生们找了学校里数学极为厉害的几个数学学霸来助阵，虽然顺利地解开了昨晚的那道题目，但外国少年们出的第二道题目，再次让四中的数学学霸们束手无策，而四中数学学霸们准备的难题，却被外国少年们轻松就解了出来。 这次外国少年们说话更难听了，四中的学生们气得口不择言，说咱们夏国高中生里最厉害的数学学霸全在奥数集训队封闭训练呢，有本事去那里挑战啊，没胆子就别在这里瞎吹嘘。 外国少年们听到“奥数”二字，笑得更嚣张了，当天下午真跑到奥林匹克竞赛中心外递书挑战。 但奥数集训队还在封闭训练，哪会理会这样的挑战，外国少年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网上发表了这个挑战视频，矛头直指奥数集训队乃至夏国的全体高中生。 视频里, 五个米国的少年神色傲慢地以英语说道： “我们是米国费城杰曼高中的高二学生。久闻夏国历史悠久, 人杰地灵，特来旅行见识一下，结果大失所望，不外如是，参观过几所高中甚至大学，都没有让我们眼前一亮之处。最可笑的是我们遇到了一群狂妄的夏国高中生，居然不自量力地要与我们的比试数学！” “我们只随便应战，便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噢，我的上帝，我们都感觉在欺负弱者了，胜之不武。” “原本我们打算将此事就此揭过，返程回国，不料你们那些被打败的高中生们，又再次找人来发起挑战，被我们打得大败后，却还不肯认输、承认自己‘是智力低下的黄皮肤猴子’，反倒要我们去挑战夏国的高中奥数集训队。” “行吧，我们特意打听地址，跑去挑战，而他们口中最强的‘奥数集训队’却胆怯不敢应战，实在让我们失望至极。” “既然‘奥数集训队’避战，你们夏国又有句古话叫什么‘高手在民间’，我们就干脆在这里，挑战你们夏国所有的高中生！” “接下来三天里，每天的下午14时到17时，我们就在你们首都的XX酒店大堂，等着你们上来挑战，直到你们无人敢来应战为止！” “比试规则很简单，双方最多各出五人，相互出五道数学题，出题范围内高中为限，1个小时内解出对方题目数量多者胜！” “如果我们输了，我们收回那句‘你们都是智力低下的黄皮肤猴子’的话，并公开道歉；同样，如果你们输了，那就低下头，老老实实承认你们就是‘是智力低下的黄皮肤猴子’！” “为以示公正公开，我们将会用视频直播的形式，记录下每天的比试过程！” “来啊！不怕落败丢脸的尽管来啊！”在视频的最后，米国的这五个高中生齐齐朝着摄像机竖起了拇指，但很快便变为拇指朝下：“我们等着你们的挑战！”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段挑战书的视频很快便传遍了网络，引起了无数夏国网民一片哗然。 京城的高中生们首先出离愤怒起来，他们何曾试过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来打脸？“智力低下的黄皮肤猴子”这句带着侮辱性质的字眼更是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自认为数学了得的高中生们纷纷自发组队，配上个英语最好的学生充当翻译，便一起去那酒店挑战五个外国高中生。 这事自然也惊动了学术界的媒体，像是B站、斗音之类的直播平台更是安排了全程直播。 但比试的结果让所有关注这次事件的人尽皆惊愕，谁也没想到，几支来自京城最着名重点高中的数学尖子生队伍，竟尽数被轻松击败！ 外国高中生嚣张的谈笑声中轻松便解开了己方提出的数学难题，而己方提出的数学难题，对方斩瓜切菜一样，在半个小时内便全部解了出来！ 悬殊的实力差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更是让京城的高中生们又羞又愤，但技不如人，又在直播的摄像头下，京城的几支数学尖子生队只能脸红耳赤地不甘地离场，有个充当英语翻译的女生甚至憋屈得当场落泪，更是让场面一度失控。 越来越多的网民开始关注于此次事件，国家奥数集训队收到消息也终于坐不住了，十几个集训队的队员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战。 逼于网上汹涌的讨伐声，国家奥数集训队不得不同意了他们的出战请求。 但这三支几乎代表了夏国高中生中最顶尖实力的奥数队伍，竟也在第二天的比试中尽数落败！ 全场皆惊，谁也没想到区区五个外国高中生的数学水平竟达到如斯水平！ 直到这时，五个外国高中生的身份才有人查清并公布了出来。 原来这五人当中的三人竟是去年IMO里获得团队金牌的“米国奥数国家队”队员，其中两人甚至还是去年IMO的金牌得主费尔南多和阿尔帕德！ 消息传开，原本愤怒地叫嚷个不停的网民们集体失声，那些原本还不肯认输，想再去挑战他们的夏国高中生们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哑口无言。 那可是去年IMO的金牌团队！哪怕此时只有三人在场，可当中还有两个是IMO的金牌得主！ 而夏国的奥数国家队呢？近三年来已铜牌都没摸到！ 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了！ 一时间好几支自发到了酒店打算发起挑战的队伍立时便退缩了。 去挑战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还要承受落败后敌人的嘲讽与网民们的失望目光，这些十几岁的少年男女哪有这样的勇气？ “怎么？没人敢来了？”五个外国高中生对着镜头哈哈大笑，甚至摇头道：“看来明天我们都不必再在这里傻等了。你们干脆地认输算了，死撑下去有什么好处？” 看着这几个外国高中生气焰越来越嚣张，夏国的网民们当中弥漫着一股憋屈又无可奈何的气氛，除了充当键盘侠骂骂咧咧外，别无他法， 有人出了馊主意：“要不让清木、北燕大学的大学生们乔装成高中生来应战？” “不行，这可是全程在两国的直播平台上直播的，这样的不光彩手段就算胜了也是败，被查出来后我们夏国才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问题是，现在这形势，就算找回去年前年的国赛前五名来，怕也不是对手。”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句：“对了，秦克呢？宁青筠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无数人忽然想起了这两名在一个多月前刚刚取得了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竞赛省赛第一第二名而登上了《夏国学术报》的天才高中生，心中立时重燃了希望。 “对哦，秦神和宁同学都没出马呢，咱们慌什么慌！” “呼叫秦神和宁同学！” “秦神和宁同学，快来打败这些嚣张的米国老！” “秦神秦神，就看你的了！” “还有宁同学！他们这对黄金搭档出手，一定马到功成！” 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呼叫秦神和宁同学”便冲上了热搜前五名，并迅速向着第一名攀升…… 这也是秦克的同学们放假在家里，看到围脖里的相关消息并联系秦克的原因。 郝健昌目前也寄希望于这两个学生，不过秦克和宁青筠属于最后的手段了，如果这两个学生也失败了，夏国高中生们的志气怕会受到严重的打击，甚至连国家奥数集训队也会士气尽失，这届的IMO干脆就别去参加了。 这时秘书敲门道：“郝会长，邓弘国教练刚刚已赶到了。” 郝健昌大喜，忙亲自去迎接邓弘国，一见面就问道：“邓教练，你对秦克和宁青筠最为熟悉，他们再加上奥数集训队的三个尖子生，组成五人小队出战，能不能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邓弘国笑道：“怎么，他们俩没参加这四个月的集训，你就对他们失去信心了？” “宁青筠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秦克上次的学术直播我还是印象深刻的，怎会对他没信心？可别看这次表面只是两国学生之间的‘玩闹’，可实际上已关系到两国高中生的颜面了，胜负太过重要，我这不有些举棋不定嘛？秦克和宁青筠如果败了，我这会长也没无颜再当下去了……” 说到这里郝健昌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这时除了他们外，也别无人选了。邓你能不能提前让他们过来京城？他们坐明天一早的飞机，中午就能到，还能赶得上明天下午的最后一场比试。” 邓弘国摇摇头，目光中透出一股笑意：“郝会长，你怕还不了解秦克的性格，你信不信，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会联系我主动请战的。” “那另外三个出战的选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推荐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不过，以秦克的性格，他可能就会带宁青筠一个出战……” 邓弘国话未说完，手机便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的名字，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神色，将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向郝健昌扬了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赶紧安排人，替他们俩订明天最早班机的机票吧！” 第二百七十章 击溃一切来犯之敌！ “邓老师您放心，宁青筠的时间也没问题，我刚才和她确定过了。好，那机票那边麻烦您了。” 经过五分多的通话后，秦克最后与邓弘国约定了明天的行程安排，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他的心情除了激愤外，也不乏兴奋与跃跃欲试。 米国向来都是世界奥数水平最顶尖的国家之一, 连年都包揽了团队金牌和好几枚个人金牌，但米国的国家队到底有多厉害，秦克并没亲眼见过。 这次倒是见识一下的好机会，还要以借此来修正一下自己对宁青筠IMO特训的计划，看看是可以放松些，还在最后的两周里加大特训力度——奥数集训队夏令营只是做题选拔，已不算特训了。 他正想着, 手机响起, 却是国家奥数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核对两人的身份证信息。 秦克之前就替宁青筠订过票，手里有宁青筠的身份证信息，当下替她也一起核对了信息，很快工作人员就表示已订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票。 刚挂了电话，秦克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便接连接到了几个电话，全是记者要采访他，问他是否会赶去京城应战的。 当中包括老熟人《数学知识报》的记者何炜，也有陌生的媒体记者。 也不晓得这些陌生的记者们是怎样找到秦克的手机号码的。 秦克应付几句后直接关了手机，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装个了箱子，和家里人说明情况后就叫了辆长途出租车，直接坐出租车返回市区。今晚他要住回绿翠盈居，不然明早再从小镇里返回市区，是来不及赶飞机的。 而且秦克感觉既然自己手机号泄露了, 家庭地址什么的怕都曝光了, 再在家里呆下去, 今晚指不定会有记者连夜赶来采访他。 他现在可没心思和这些记者们虚以委蛇，干脆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坐在出租车上闲来无事, 秦克才重新开启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手机的黑名单功能，除了加入他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外，所有电话自动拒接，这才打开了围脖APP。 他平时没什么时间心思玩这些社交软件，连朋友圈都不怎么玩，更别说围脖了，账号倒是有的，只加过班里的几个同学而已，一条微博都没发过。 时隔半年登录账号“攻无不克”，秦克被99+的短消息吓了一跳，原本只有5个的粉丝数量，竟增加到了惊人的50多万！ 点开短消息，多得数也数不清，起码一眼望去全是今天下午起发过来的。 “秦神，呼叫秦神！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秦神，快点冒泡啊, 咱们夏国的高中生要被欺负死了！” “秦神, 靠你了, 你要站出来啊！NND, 今天的事气得我连晚饭都吃不下！” “秦神有没有信心？对手很强大啊！去年的IMO金牌！不过我们相信你，你可是击败过全国大学生的数学学神，你不可能输的对不对？” 秦克再次感叹网民们的无所不能，居然能将他这个小透明的账号挖出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 秦克琢磨片刻，便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条博文。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信任，明早我和宁同学会在上午飞往京城，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出战，击溃一切来犯之敌！” 保存，发布。 搞定。 秦克也不想再被后续的消息打扰了，直接退出账号。 他不知道，这条博文发布后，便以恐怖的速度迅速传播开去，一个小时不到，#秦神霸气回复应战#的关键词便已登上了围脖的热搜榜首。 这是自从奥数集训队的三支队伍落败以来，第一次有人公开表示要出战！而且还态度还如此霸气侧漏！ 憋屈了半天的网民们激动得手舞足蹈，不管秦克这次能不能取胜，起码这态度让人看着舒爽啊！ 在万马齐音之时，秦神果然回应大家的呼唤，勇敢地站出来了！ “爱了爱了！对这样的学神，身为学渣的我原本是极为排斥抗拒的，但现在也决定粉他！” “看到这句话我居然热血沸腾起来了，秦神不愧是秦神，说话就是霸气！加油，为国争光，我相信你！” “明天下午我连游戏都不打了，全程观看直播，支持秦神和宁同学！” “管他什么米国的IMO金牌大神，秦克V5，宁同学V5，期待你们明天‘攻无不克，横扫千军’！” “秦神辛苦了，居然一大早赶飞机，可千万别影响到状态啊！” “就是，秦神，你们哪个班次的航班？我们去给你们接机！” 无数的议论不断涌出，热情的网友们各种鼓励与支持，整个网络都沸腾起来，差点让围脖的服务都因为卡顿而中止了。 秦克的围脖账号粉丝数量更是以万为单位，急速地增加着，半晚时间便跻身到五百万粉的超级火爆账号之列。 各种自媒体也加入到热议之上，分析秦克和宁青筠的胜率…… 在这一片网上的喧嚣之中，秦克却置身事外，正乐滋滋与自己家小白菜发着微信聊天。 攻无不克：“学委，这次与去年IMO的两个金牌选手交战，就当是提前热身吧。你有没有信心？” 小青竹要长高高：“和你一起去，就有信心。” 秦克嘴角不由勾起。 攻无不克：“学委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书？说话忽然这么撩？” 小青竹要长高高：“哪有……你别胡说八道……” 哪怕只是透过文字，秦克都能想象到这时宁青筠小脸绯红的可爱模样。 放假至今快三天没看到宁青筠了，说来这还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现在真有点想她了。 又与宁青筠聊了好会儿，估计逗得那边的少女脸红耳赤了，秦克才看向窗外遥远天边的灯光，心绪不知觉间便飞到了明天下午与五个外国高中生的数学比试上来。 明天，真希望早点到来。 …… 第二天一早，秦克与宁青筠一起从远市飞往京城，属于他们的IMO之旅，也由此掀开了序幕。 飞机到午后才降落，郝健昌与邓弘国带着奥数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亲自来了接机，简单寒暄过后，几人一起向着停车场走去。 邓弘国经过近三个月的调理，才算了恢复了几分精神，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但脸上依然带着大病后的苍白，缺少血色，身体也比较虚弱。 但看到秦克与宁青筠，邓弘国眼中立时多了几分的光芒与锐气，他拍拍秦克的肩膀，温声道：“辛苦你们奔波一趟了。” 他的声音依然有种陈年的沙哑，可当中透出的关切与欣慰让秦克心里暖暖的：“邓老师您客气了，原本我们也要在7月1日出发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两天而已。” 邓弘国更是笑着道：“秦克啊，你这半年来闹出的名堂可不少，在国内核心期刊发表学术论文，网络学术直播大杀四方，参加三科竞赛同时获得国赛资格，你啊……真是总给我们夏国数学界带来惊喜甚至是奇迹。今天下午，我们期待你俩的表现。” 旁边的郝健昌笑容满面地递了口罩来，提醒道：“对了，你们两个现在可是大名人了，最好戴上口罩，现在机场里记者很多，都想采访你们。” 秦克歉然道：“是我孟浪了，发了那样的围脖……” 郝建昌现在全指望着这两个高中生呢，忙宽慰道：“哪里哪里，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与自信！” 宁青筠礼貌道：“两位老师，您们知道对方的详细资料吗？我们上网找了下，似乎什么说法都有。”她做事认真，这次的敌人是IMO的金牌，说实话宁青筠半点不敢松懈，多了解敌人的情报也是好的。 旁边一个秘书模样的工作人员立时递来了两份资料：“资料已备好了，两位同学请看。” 秦克和宁青筠接过细看，这可比网上的信息详细多了，这五个米国高中生确实不简单，在米国高中生当中也都是知名人物，全是在米国高中数学联赛里拿过金牌银牌的数学学霸，费尔南多和阿尔帕德，更是五人中的佼佼者，高一就拿到了IMO的金牌。 最牛的要数费尔南多，他是出了名的数学天才，去年的五个IMO满分金牌选手之一，从小学到高中，数学科目成绩就全是A+（米国的学生成绩评分制度是ABCDE，C为及格，只有成绩排名前1%才能获得A+评级），已提前被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录取了。 郝健昌郑重道：“我知道你们的实力都非常强，但这次不能大意，一定要全力以赴，尤其是秦克，你的做题速度优势最好能尽可能地保持住，万一双方都能解出对方的五题，谁先完成谁就会是胜利的一方……” 宁青筠看罢资料，忍不住有些忐忑地小声问秦克：“秦克，感觉这些人比我们想像中还要厉害，我们还是按原本的计划来吗？” 秦克合上文件夹，笑道：“嗯，按我们说好的来。放心，学委，你可不是以前的你了，要有足够的自信。” 宁青筠咬了咬贝齿，坚定地点头道：“好，我努力！”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的奥数是他指导的 时间的指针慢慢转向下午三点，五个外国高中生所住的酒店大堂里已架满了摄像机，数十个记者已早早守在这里，在圈起来的“红线”外，更是围满了观众，不但有京城本地的高中生、大学生，甚至有专程从外省一大早就坐飞起来声援秦克和宁青筠的铁粉们。 而在京城里留学或者生活的不少外国年轻人也闻风而至, 使得酒店原本极为宽敞的大堂里人头涌涌。 酒店的大堂经理既为免费刷了次广告而高兴，又为维持现场秩序而大觉头疼，幸好国家奥数组委会已预判到有这样的局面，安排了不少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 五个外国高中生一直在那里无聊地翻着杂志，年纪最小的托姆打着呵欠道：“我觉得我们在做蠢事，在这里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人敢来挑战我们。而且他们言而无信, 输了也不认账的。” 阿尔帕德啪地放下手里的杂志：“再等半个小时，听说他们有很厉害的高中生正在赶来，正好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托姆摇头道：“呵呵，很厉害的高中生？难道能比他们国家的奥数集训队还要厉害？说实话，打败这样的弱队，毫无成就感，我们不如去熊国吧。” 另一个米国高中生笑道：“我倒觉得这样打得一个国家的高中生不敢应战挺酷的，不是吗？” 几个米国高中生们说话时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声音极大，而会来这里观战的人，基本上都是英语水平不错的，当下便有人不忿地用英语反击道：“你们嚣张什么？我们的秦神马上就会到了，到时就是你们大败之时！” 另一个米国高中生、去年的IMO银牌得主埃巴不屑地撇嘴道：“QIN SHEN？哈哈哈，什么古里古怪的名字。行吧，我们再等等，要是这什么QIN SHEN也输了, 你们是不是就不赖账, 承认自己是‘低智商的黄皮肤猴子’？” “胡说八道，秦神不可能会败的！” “呵, 你们所说的这个QIN SHEN，可是有参加过IMO？拿过什么奖了？” “……他是我们国赛的第一名！” 几个米国高中生相视一眼，轻蔑地哈哈大笑起来。 四周的一众夏国高中生、大学生们都忿忿不平却又无法反驳，可秦神目前还没参加IMO，他拿过的最高奖项就是奥数国赛第一名，较之IMO金牌确实有点少了些底气。 有人立时给同伴们鼓劲：“那又怎样！我们夏国百年来又不是没拿过IMO的金牌，但打破百年奥数国赛成绩纪录，取得超越满分成绩的就只有秦神一个！” “对啊，我们秦神只是还没参加IMO，只在参加一定能拿到金牌！” 就在一片吵闹声中，忽然有人激动叫道：“秦克和宁青筠来了！” 霎时间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无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酒店的门口。 只见两个穿着樱园私立高中夏装校服的少年男女并肩而入。 少年个子极高，相貌英俊，只是头发有些天然卷，使得他的发型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懒散而不羁的笑容，却很有亲和力，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 他旁边的少女扎着高高的略显骄傲的单马尾, 白瓷般精致完美的小脸清纯动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灿如星辰，虽然只是穿着寻常的蓝白夏装短衫长裤校服，更没化任何的妆，却轻易就吸引住所有男子的目光。 “秦神，真是秦神！” “宁同学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漂亮啊！心动了心动了！” “秦神，宁同学，加油！打败嚣张的米国高中生！” 秦克笑着朝众人挥挥手回应，然后便带着宁青筠，施施然地坐到了五个米国高中生的对面。 埃巴打量着两人，意外道：“你们只有两人？” 秦克露出非常亲切和蔼的笑容，话语却锋芒毕露：“对付你们区区五个人，我们两个人一起上都嫌多。” 他流利的英语一说出来，满场皆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与欢呼声： “秦神霸气！秦神V5！” “听着这话份外解气，秦神的作风就是如此粗暴爽快！” “秦神的英语水平好好啊，口语能力爆表！” 也有些人心里担忧，毕竟规则是双方各出五题，按三十分钟内完成的题目数量来判定胜负，如果己方只有秦克和宁青筠二人，那意味着一个人得做2.5道题，与对方一人做一题相比，无疑就先天处于劣势了！ 托姆对同伴摇头笑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是自知必败以此来找台阶下？二对五，他大概不知道我们的实力。” 一直没出声的费尔南多忽然开口了，他平静道：“你们如果只有两个人，那这边就由我一个来应战。” 他语气平澹，但傲气根本掩不住。 “你是费尔南多？去年的IMO金牌？” “正是。你就是什么QIN SHEN？” “秦克。我看你也是挺骄傲之人，要不，我们先来个热身赛？热身赛后，你再决定是不是接受我刚才提出的2VS5。” “怎样的热身赛？” “你我各出一题，谁先答完就谁胜出。” 费尔南多忽然咧嘴笑了，他相貌寻常，但这时笑起来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威势：“有趣，这算是你们夏国常说的单挑？我接受了。” “哦，忘记说了，热身赛是我这边出题，而答题的，是这边的宁同学。” 众人再次大吃一惊，由宁青筠来对付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可是去年的IMO满分金牌啊！ 宁青筠的实力虽然也很不错，是国赛第二名，可在众人心里，宁青筠的数学水平较之秦克，是差了一筹的。对于费尔南多这样的超级数学学神，秦克不亲自出马怎么行？ “NING？这个美丽的女孩？”费尔南多也意外地看了眼神色有些紧张的宁青筠，摇头道：“你这是侮辱我。” “你是怕输给女孩子丢脸？”秦克直接用了激将法。 “我是不愿意欺负女孩子，行吧，如果你坚持要让这个女孩的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我可以让我同伴出战。埃巴，你来。” “哎？让我来欺负这么美丽的女孩？我也于心不忍啊。”去年的IMO银牌得主埃巴挤眉弄眼地看着宁青筠那漂亮得跨越了国界审美的小脸：“美丽的女孩，如果你输了可不要哭哟？” “行吧，去年IMO的银牌，用来热身也够格。”秦克转头朝宁青筠笑道：“学委，加油啊。让我看看这半年来你努力的成果。” 宁青筠捏紧小拳头，漂亮的眸子里全是燃烧的战意：“我会全力以赴的。” 双方都早备有英文版的题库，当下秦克取出一张写有题目的白纸递给埃巴，而埃巴也从己方的题库里抽了一题交给了宁青筠。 两人看罢题目，各自开始拿笔就写。 因为都是纯阿拉伯数字加数学符号，不用担心语言转换的问题。 几个摄像头同时落到两张白纸上写着的题目里，早有职业讲解员开始翻译题目，只是这两道题目难度都很高，这些职业讲解员一来不太会，二来碍于比试的规矩，怕被人说帮助己方作弊，都没敢乱发言。 “喂喂，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谁能解说一二？秦神方便说话吗？” “看不懂，我感受到了智商的碾压……” “废话，那几个米国学生都没开口，秦神一说话不就会被当成帮助宁同学作弊了吗？说好了单挑的热身赛。” 这时直播平台的编导认出了悄然来到现场的邓弘国，立时眼前一亮，上前请求道：“邓教练，能不能麻烦您向广大观众大概分析一下双方的情况？” 又有谁比一辈子研究奥数，又数十次带领着国家队征战IMO的邓弘国更适合作这个解说员？ 邓弘国也不推却，他看着两道题目，用中文说道：“这两道题目都是IMO DAY1难度的训练题，属于几何证明题，难度相彷，一般考生哪怕能做出来，也得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周围听到的观众们都倒抽了口凉气，一道题就得花这么多时间来做啊…… 众人的目光落到两个沉思着的学生身上。 当然，也有人观察秦克和另外几个米国学生的神色。 秦克神色澹定，几个米国学生倒是有些动容，显然没想到秦克出的题目能有这样的水平。 宁青筠最快动笔，她只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五分钟左右，就开始正式写起答桉来。 埃巴意外地看了宁青筠一眼，神色认真起来，也迅速开始写起了证明步骤。 十二分钟后，宁青筠率先放下了笔：“我做完了。” 另一边的埃巴额上渗汗，却继续奋笔疾书，然后在一分钟后也停下了笔：“我也做完了。” 比试做题，除了速度外，还得看正确与否，比如是否有步骤出错或遗漏。 很快双方交换了答桉，一起细看起来。 秦克只扫了眼埃巴的答桉，便说：“对的。” 这干脆的模样让夏国一方的观众都焦急了，秦神啊秦神，你就不能仔细挑点刺嘛？ 他们哪里知道，这样难度的题目，秦克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做对。埃巴作为IMO银牌，实力确实不错。 那边的费尔南多等人却细细地看了遍宁青筠的答桉，因为现在埃巴完成题目的时间落后，必须挑出宁青筠答桉里的漏洞，才能扳回劣势。 但他们看了将近三分钟，终于还是不甘地说道：“答桉没任何问题。” 埃巴不爽地小声骂了句粗话，却不得不低头道：“这回是你赢了，美丽的女孩。” 夏国一方的观众们闻言先是一怔，立时发出冲天的欢呼声。 宁青筠居然在这热身赛里赢了去年IMO银牌的埃巴！ 这简直让众人大喜过望！ 这意味着，宁青筠起码也有IMO银牌的实力了！ 要知道，夏国起码有六年时间，没摸过IMO的银牌了啊！ 而且这是三天来，夏国一方取得的第一次胜利！ 秦克笑着看向费尔南多：“现在2VS5，你应该没意见了吧？” 费尔南多却没答话，只是看向宁青筠：“美丽的女孩，你的实力不知道比起你的同伴来怎样？” 宁青筠平静道：“我的奥数是他指导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万众瞩目的数学比试，开始！ 费尔南多的童孔缩了缩，他经历过的数学比赛数十次，自然知道“指导”二字的份量，哪怕是他的奥数水平，都没资格“指导”银牌的埃巴。 难道说，这个“QIN KE”比眼前这个俏丽的“NING”更厉害得多？ 费尔南多虽然傲慢，但能满分拿到IMO金牌的, 哪个不是沉得住气、心思慎密之人？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将目光再次投注到秦克身上：“你确定就你们两个来挑战我们五个？” 秦克轻松一笑：“其实我一个也够了，我主要是想让她增加点自信，增加点在庞大压力下的做题经验，这对她接下来参加IMO很有好处。” 费尔南多看了秦克好一会，嘴角再次露出森然的笑意：“很好，你的狂妄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战意。说实话, 哪怕是面对你们那三支奥数集训队的挑战，我都没认真过, 但此时，我决定全力以赴。” 他又看向宁青筠，眼中全是戏谑：“我相信，你们两个应该是夏国数学水平最高的高中生了，击败你们，我们就相当于击败了一个国家，确实有点意思。” 对于费尔南多来说，他曾通过IMO的金牌站到了世界奥数的实力之巅，但他实际上击败的只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奥数国家队，加起来不过数百人。与现在这样公然挑战一个庞大国度的数以千万计的高中生，扫平一切不服的滋味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更爽快。 一众外国观众闻言纷纷怪叫欢呼助威。 秦克也笑了，对宁青筠道：“学委，他提醒我了。这里有米国的两个IMO金牌，一个银牌, 还有两个米国数学联赛的金牌, 我俩打败他们, 也算是击败了世界上无数的高中数学学霸, 而且我们比他们省事，不用签证不用掏机票费，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更占便宜了？” 四周的夏国观众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与郁闷，刚刚宁青筠在热身赛的表现就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气势与信心，此时听到秦克的俏皮话更是心怀大畅，纷纷拍手称快。 “秦神加油，这次的比试也有在米国的直播平台上直播，你们打败他们，可算是替我们夏国出了一口十年来的恶气了！” “就是，秦神，我们看好你！狠狠教训他们！” 秦克举起手，四周很快就安静下来：“各自准备一分钟，然后在15：30正式开始。” 费尔南多并无异议，他低声与同伴们交流了一会，便从备好的题库最下面，仔细地挑选了五道题目，放到了宽大的长条形大理石桌面上。 秦克和宁青筠也很快将己方的五道题目取了出来。 随着大堂中巨大挂钟的指针转到15：30，这场吸引了两国无数高中生乃至大学生和普通民众目光的数学比试，正式开始了。 双方的题目都是用英文写的, 这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其实是有一点点的不利的，但两人的英语水平都非常高，秦克已达专四，宁青筠的英语水平也介乎大学英语四级与六级之间，看起题目来并不费劲。 一时间整个大堂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响会影响到了这七人的思考。 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料，秦克拿到题目扫一圈，便将其中一道题交给了宁青筠，自己直接在正式答题纸上写了起来。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差点出声想提醒秦克那不是草稿纸啊，那时正式的答题纸，但看到秦克神色专注，都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只期望旁边的宁青筠提醒一下秦克。 但宁青筠只是扫了眼秦克的举动，并没任何干涉的举动，只是拿起自己的草稿纸，开始做起了秦克交给她的题目，这让现场和网上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都急出了一身汗，可只能安慰自己，可能宁同学也是怕打断了秦神的思维吧？ 倒是一些外国观众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显然是以为这个夏国的高中生太过紧张，把正式的答题纸错拿成草稿纸了。 对面的五个米国高中生拿到题目后，都皱了皱眉，费尔南多足足看了近两分钟，才慎重地将另外四道题目分配给同伴。 见五个米国高中生的神色凝重，丝毫没前两天的轻松与张狂，过了好会儿才各自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众人看得都又惊又奇，又是一头雾水。 虽然摄像机将双方的题目都拍了下来，让所有人都能通过屏幕看得清清楚杨柳，但这是全英文的题目，加上难度太高，不少蹭热度开了直播的学术主播们都哑了口，根本解说不了。 众人只能推测秦克和宁青筠给五个米国高中生的题目一定非常有难度。 再看看秦克和宁青筠，都神色专注而平静。 单马尾少女一直在草稿上演算着，旁边的秦克却继续在“错拿”的正式答题纸上写个不停。 现场的观众更是急得不行了，看又看不懂，更不知道到底哪怕占优，忽然有人指了指手机，并在虚空中写了个“B站”，众人一怔，纷纷戴上耳机，打开手机的B站APP。 果然见首页上最显眼之处多了一张大大的宣传图片： “本站特邀夏国数学界最有名的天才大学生、MIT在读数学专业博士生陈立成，现场解说秦克、宁青筠VS费尔南多等五个米国高中生的数学比试！” 大概怕学术圈外的观众不知道陈立成是谁，宣传图片里还有陈立成的简介： “陈立成，数学天才，十二年前曾拿过IMO金牌，就读清北大学期间，取得过‘丘宗师数学竞赛’包括个人全能金奖在内的四项个人金奖、两项银奖，并连续两年获得清木大学的特等奖学金，后免试保送MIT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目前已取得MIT数学专业的硕士学位，并将于明年完成博士学位的学业，回到清木大学任教。” MIT，麻省理工学院！以理科闻名于世的最顶级学府！ 无数人毫不犹豫便点了进去。 果然看到一个剪着短发的青年人正在讲解着当前的形势： “大家好，我是陈立成，很荣幸受邀讲解这次倍受瞩目的两国高中生数学比试。费尔南多这些米国的高中生我是没怎么关注过，不过秦克我是比较熟悉的，我全程观看过他上次在B站的学术直播，并与他进行过短暂交流，后来邀请他明年到清木大学加入我的研究团队，可惜他当时婉拒了。但我对他是非常欣赏的。” “好了，闲话不提，我们一起来看看现场的情况。经过刚才的热身赛后，现在双方正式进入到‘2VS5’的比试中，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半个小时内，两队谁做出的题目最多，谁就能胜出，不过这里要说明一下，按照国际惯例，一次不影响到最终结果的小错误，会判为增加10%的答题时间，超过三次小错误，或者一次大错误，那这题的答桉就作废。” “大家再看看双方各自出的五道题。米国这边的题目难度系数非常高，大家应该都知道IMO是分为DAY1和DAY2的，每天都是三道题，三个小时——当然，听说今年的IMO会进行改革，改为DAY1和DAY2都是五道题，而时限不变，难度系数无疑会大增——在这里我们先按往年改革前的旧规则来分析。” “IMO到底有多难呢？我粗略给个难度系数吧，不一定很准确。我们夏国的奥数国赛，今年改革后的难度系数在9左右，而去年IMO的DAY1题目，难度系数在12左右，DAY2题目的难度系数在15左右。米国这边刚才给秦克和宁青筠的五道题目，难度系数都在15左右，我猜这应该是米国IMO特训里的难题题库里选出来的，他们一次出了五道最难的题目，看来是真的将秦克和宁青筠当成了劲敌。” 听到难度系数达到15，无数收看他解说直播的观众们都傻眼了，哪怕再不懂奥数，这个显浅的数字还是能听得明白的。 今年奥数国赛的难度才9左右，现在这五个米国高中生出的题目难度几乎翻倍了！ 有没有搞错，太不要脸了吧？连出五道这样的大题？要知道放在IMO里，也得一个小时一题啊，这区区半个小时，哪可能做得出来？ 就算秦克刷新了国赛的历史纪录，可面对这样五道难题，怕也束手无策吧？ 有观众立时焦急留言问道：“那秦克给米国学生们的题目呢？难不难？” 陈立成回答道：“秦克这边的五道题，我刚才看了下，难度系数肯定没这么夸张，大概有三道难度系数在13左右，比DAY1略难，另外两道的难度系数都是15左右。这些题目相当精巧，倒是不知道秦克从哪里弄来的，刚才我查了下网上，没看到类似的题目。如果是他自己出的，那就相当了不起了。” 观众们却没什么心思管陈立成后面的评论了，听到难度系数不一样，比米国高中生提供的题目难度要低一点，都急了起来。 原本2VS5就处于人数的劣势了，现在己方要做的题目比对方要做的题目还稍难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无疑也会进一步拉开双方的优势与劣势对比。 却忽然有人提问了：“嗯？陈大神，不对啊，按你这么说，目前应该是秦克和宁青筠做题做得更辛苦才对，怎么我看双方的神色，明显是米国那边更加慎重，思考的时候更长？” 陈立成答道：“我刚才说了，秦克提供的题目非常精巧，哪怕难度系数稍逊，但如果没有灵活而慎密的思维，想找到破题点是很困难的……咦，慢着，麻烦B站现场的摄像大哥，把镜头移到秦克的答题纸上，调整下焦距，我想看清楚上面他写的内容。” 第二百七十三章 很遗憾也很震憾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所有猜测都是正确的！ 众人都莫名其妙，只见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地调整，很快对准了秦克正在写的“草稿纸”。 观众们纷纷意外起来：“咦，秦神的字写得很好看啊，端正大方，看起来很整洁，一点都不像在写草稿。” “就是啊, 步骤很清晰，虽然我完全看不懂就是了。” “反正就是不明觉厉的感觉。” “我是北燕大学的数学系大四学生，我看着……似乎有点看明白了，秦克的思路应该没问题。” “这道是证明题吧？我看到秦克画了好几条辅助线，看得我都要晕了。” “陈大神，解说一二呗, 秦神做得对不对啊？喂喂？陈大神？你发什么呆呢？还是我网络故障了？” “我也发现陈大神没动了，一直在看着屏幕。” 许多观众在评论区刷着评论之余, 留意到负责解说的陈立成愣在了原地，还以为是网络故障，却见陈立成的眼睛越瞪越大，忽然站了起来，叫了声：“好！” 观众们看得又是好奇又是心急，忍不住纷纷留言：“陈大神，你别顾着说好啊，快给我们解说啊！” “哎，看这直播，再次感觉自己就像文盲。” “就是啊，离开了解说，我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书都白念了，关键秦克里面的步骤也是用英文写的。” “陈大神，跪求解说……嗯？秦克刚才是不是写了个‘P2’，还有“proof”？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题他在开头写了个‘P1’，这个‘P2’会不会是……卧槽, 他不会是在做第二题了吧？” “第二题？他的第一题做完了吗？不会吧？现在才过了多少时间来着, 7分钟！才7分钟啊！这个‘P2’应该别的意思……” “可是‘proof’就是‘证明’的意思啊。哎哟, 陈大神啊，我求您了，你就别瞪眼了，赶紧解说吧，我们都要憋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评论区的呼声引起了直播间里助手们的注意，有个助手上面，轻轻地拍了拍陈立成，小声提醒了两句，陈立成这才如梦初醒，一脸歉然地对着镜头道：“抱歉，看得太入神了，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解说职责。” “陈大神，你就别道歉了，快点解说啊，我们都要急疯了，到底现场是什么情况？” “就是啊，陈大神, 我们现在坐立不安，简直就像语文书里的‘热锅上的蚂蚁’！” 陈立成忙道：“行行，我现在解说，呃，长话短说吧，刚刚大家是不是以为秦克拿错了草稿纸，将正式的答题纸当成了草稿来用？” 众人齐刷刷地对着手机屏幕点头。 “其实秦克并没拿错，他……他根本就没用草稿纸，他是直接在正式的答题纸上写答桉的。” 众人一怔，随即纷纷不敢相信地回复。 “直接写答桉？那不用草稿纸演算，写错了怎么办？” “就是啊，不过秦神这答题纸上，似乎没一处涂改的痕迹……” “慢着，我想起来了，之前是不是有过传闻，秦神在奥数的市赛、省赛、国赛里也全都没用草稿纸，而直接写答桉到答题纸上的？难道传闻是真的？” “有没有这么夸张？而且秦神刚才拿到题目，好像只琢磨了几秒钟就开始作答了啊？他总不可能几秒钟内就想到了证明思路和详细的证明过程吧？” 陈立成叹道：“很遗憾也很震憾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所有猜测都是正确的！秦克应该是通过心算，直接推演了整个过程，然后便一气呵成地写出了全部的证明过程。他的心算能力之强，我自愧不如，大概，我这近三十年来都没见过一个心算能力能与他比肩的天才了。” 陈立成的点评让无数观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早知道秦神很“神”，但“神”到陈立成所说的程度，依然超出了众人的想像。 陈立成又道：“而且啊，我再说一句，秦克的第一道证明题已证出来了，答桉完全正确，证法非常巧妙，给了我不少的启发，我刚才才看得入了神，简直是叹为观止，这个证明过程可以说是复杂而精巧的机械表一样精致。” “……这么牛？也就是说，刚才秦神的写的‘P2’，是真的在答第二道题？” “太强大了吧？刚才秦神刚才停了停是写完第一道题，琢磨第二道题的话，那思考时间也太短了，好像他写完‘P1’的最后一步，甩了甩活动一下手腕，就开始写那个‘P2’了……” “楼上的，你是不是忘记了秦克做第一题时的思考时间也不过几秒钟左右！” “咦？B站的摄像大哥拉远了点镜头，卧槽，秦克面前的题目换了，序号真是‘2’，秦神果然是在做第二题了？” “陈大神，你刚才不是说，正常做DAY2那难度系数为15的难题，得一个小时左右吗？” 陈立成看到这些评论，苦笑道：“是啊，正常来说是这样……可秦克不属于正常范围内。我看了下，第二题他开头写的这些步骤都是正确的，思路也没问题……我估计他能在8分左右答完这题。好家伙，真是青出于蓝，不服不行！” “能得到陈大神这样的评价，秦神真可谓是YYDS！” “虽然完全看不懂秦神在写什么，但听了陈大神的点评后，我只想膜拜学神。” “666，秦神果然够神！” “那宁同学呢？宁同学做得怎样？” 大概是感觉秦克这边稳了，有心急的观众便关注于宁青筠来。 陈立果从善如流，让B站的摄像大哥转移镜头，很快镜头里便出现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正握着笔在草稿上写写画画。 陈立成解说道：“秦克分配给宁青筠的这道题目是数论题，求证起来比较麻烦……咦？宁青筠找准了思路，目前草稿纸上演算的思路慢慢清晰了……对，这步很关键，她写出了这一步，基本上这道数论的证明题就算是做出了大半……” “我再看看，她接下来应该是打算用构造法。可以啊，宁同学做得虽然没秦克那么快，但思维非常清晰，而且几种数学解题策略用得非常纯熟，信手拈来。这个用构造法用得很妙，相当于提前将最后的难关解决了。” “了不起啊，宁青筠的水平非常高！这道题目只要她接下来不粗心大意，一定能完美地证出来！精彩！” 听着陈立成的解说，众人都如释重负，弹幕上无数的“666”刷起。 这时不知道是摄像大哥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镜头拉远，一下子将宁青筠专心做题的侧脸拍了下来。 少女神色沉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出明亮而专注的光芒，白瓷般细腻优美的脸部弧线让人心动，而且哪怕镜头拉得这么近，居然没从她的小脸上看到半点的瑕疵。 “宁同学美如画！可恶，我彻底心动了！恋爱心爆炸！” “截图截图！今后我就用这画面做屏幕背景了！” “美爆了，宁同学的颜值简直是高中女生的天花板了！” “好有初恋的感觉，看得老夫的少年心都焕发了！” “原来在绝对的美貌面前，审美真的会高度统一啊，我和我们宿舍的男生们一致认为宁同学是我们见过最美的女孩了！” “我也是女孩子，我看了都心动怎么办？” “关键宁同学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连DAY2的大难题都能在十几分钟内想到了思路并做出了大半！” “好喜欢宁同学啊，表白宁同学！” 陈立成咳了声，让摄像大哥把镜头移到了米国高中生那边，评论区立时一片抗议与不舍之声。 陈立成无语：“你们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直播的是关系到两国高中生名声与颜面的重要比试？” “对哦，差点被宁同学的盛世美颜弄得失忆了。” “我刚才光顾着截图了……” “完了，我只顾心动，忘记截图了，楼上能不能发我一份？” 陈立成强行把歪了的楼拉回来：“我们来看看米国的高中生们做得怎样？首先是费尔南多，这个是去年IMO的满分金牌选手，嗯……厉害，他做的是难度系数为15的题目，看他草稿纸上的演算，已基本上做出来了，速度与宁青筠不相上下……” “咦，陈大神，这是不是意味着宁同学的实力与IMO的满分金牌选手差不多了？” “宁同学太厉害了吧？居然能比肩去年的IMO满分金牌了？” 陈立成慎重道：“两人做的题目不一样，不能这么简单地类比，不过宁同学的实力非常强，这是必须承认的。我们再看看另一位IMO的金牌选手阿尔帕德，他做的同样是难度系数为15的几何证明题，我看看他在草稿上的演算……开头的思路不对，后来他很快就发现题目中的陷阱，并找到了正确的思路。果然不愧是去年的金牌选手，实力仅次于费尔南多，这题他应该能在半小时内做完。” “再看看银牌选手埃巴。埃巴这题是难度系数13的，他的演算过程写了好长，我仔细看看……哦，接连试了三种破解方法，都失败了，第四种方法勉强算是对了，但估计得花不少时间，步骤比较长，30分钟内是完成不了的。” “另外两个选手，托姆和齐鲁特，他们还在苦思，没找到任何思路，看来半小时内做出来不太可能了……我们看看时间，现在已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麻烦将镜头移回到秦克的答题纸上。” “好了，各位，让我们一起看看秦克做到哪里了……嘶——（倒抽凉气的声音），P4……他已在做第四题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打赏与推荐票达标加更） 陈立成的惊呼声立时激起了观众们的共鸣。 【让我看看准确的时间，现在是15：51，也就是距离比试开始只过了21分钟！】 【这是难度级别为15的大题？正常得一个小时才能做出来的吧？秦神……平均一题6分多钟？恐怖如斯！】 【我为自己的国家有这样的学神而骄傲！】 【膜拜学神！我也忽然想认真学数学了，虽然可能永远达不到秦神这样的水平……】 【同样17岁, 看看秦神，再看看自己只会吃吃吃……呜呜呜。】 【楼上不哭，有人些活着是为了发光发热，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映衬别人发光发热的，咱们都是后一种……】 【秦神加油，还有9分钟, 一定要完成啊！】 【这不废话吗？我赌五毛，秦神必定能在五分钟内完成这第四题！】 陈立成出声打断了满屏的弹幕：“你们不用赌了，秦克已写到最后一部分了, 两分钟之内，他就可以做完最后一题。” 果然，在15：53刚过，秦克便放下了笔，几乎同一时间，宁青筠也停止了作答，将答题纸交给了秦克。 秦克看了眼，朝单马尾少女竖起了大拇指，宁青筠抿嘴一笑，这带着羞涩、欢喜与自信的漂亮笑容，一下子又让整个直播间的屏幕上疯狂地刷满了“AWSL”, 好会儿才有人惊呼道： 【咦，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一方已做完五道题目了？】 【对哦！看，秦神和宁同学都已放下答题纸，推到对方面前了，这应该说明他们完成五道题了！而且很有信心！】 【厉害！双击666！虽然我全程就顾着看宁同学的盛世美颜了（狗头），可说实话，让我看题目我也看不懂哇！】 【牛牛牛！请两位学神收下我的膝盖！】 【陈大神，赶紧提前给个结论，这回咱们是赢定了吧？】 直播间里的陈立成笑道：“大家注意点，别太激动，虽然我也觉得这回稳了。” 【陈大神都说稳了，那这回是真的稳了！】 【好激动啊，我要发朋友圈，我要发围脖，这一刻普天同庆！】 在无数的欢呼声中，费尔南多缓缓停下了手里的笔，神色复杂而不甘地看看对面已放下答题纸、一脸轻松的秦克和宁青筠，再看看旁边做题做得满头大汗的伙伴们，脸色极为难看。 他伸手拿过托姆的答题纸看了会，摇了摇头，又看了别的同伴答题情况, 但这时已回天乏力了。 半个小时到, 除了阿尔帕德在29分钟时顺利做完手里的题目外, 另外三人，包括埃巴在内，都没能完成作答。 双方交换了答题纸。 秦克把扫了眼对方的答桉后，便递给了宁青筠，自己伸手拿起桌子上备好的矿泉水，拧开盖子，放到宁青筠面前，自己才再次拧了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秦神好细心啊，爱了爱了，秦神缺不缺女朋友？可以主动送上门暖床的那种！】 【我萝莉音哦，还可以女装！秦神看看我行不行？】 【楼上不会是女装大老吧？太恐怖了！】 【你们加油抢秦神，我只要宁同学！】 【敢打宁同学的主意，问过我们百万‘宁家军’没？来人，拖走！】 大概是从陈立成的判断和比试双方的神色里基本上确定了胜负，评论区里的观众们开始放飞自我提前嗨了起来，各种群魔乱舞欢乐逗逼层出不穷。 宁青筠很快看罢对方的答桉，小脸上露出难掩的激动与兴奋。赢定了！ 她不由举起小手与秦克击了下掌，她没问秦克做得怎样——秦克放下了笔，那就意味着他做完了四题，而且答桉必定正确——这是近大半年来与秦克相处下来，形成的对他的强大信心。 几分钟后，米国队的五人也放下了秦克和宁青筠的答题纸，费尔南多脸色很难看，他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秦克：“你居然能在30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完成四道DAY2难度的大题？去年我们那届IMO的冠军怕也做不到。听说你们夏国有句俗话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there is always someone who is better than us）’，我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他叹了口气，低头道：“这次是我们输了，我们收回之前那句带侮辱性质的话，并向你们夏国的高中生郑重道歉。” 他当先起身低头道歉，其余四个米国高中生满脸的不甘心与愤恨地站了起来，托姆低声都囔道：“他们自己先前也不认账，我们凭什么这时要道歉。” 费尔南多瞪了他一眼：“托姆！人家以二对五，赢得光明正大，我们做的题目难度还稍低于他们的，你还有什么不服气？不服气就回去闭关练习！下次再来击败他们！” 在费尔南多的喝斥下，托姆等人终于还是老老实实低下头，一起道歉。 摄影师把握时机，“卡察”地拍了这一幕，现场观看了全场比试的观众们立时发出了冲天的欢呼声！ “赢了！赢了！我们夏国队赢了米国队！” “这一刻我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秦神了不起！宁同学了不起！我们为你们感到骄傲！” 连续三天来的憋屈、不甘、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与欢乐！ 无数播放着这一幕的网上直播间也炸开了，无数的评论刷满了屏幕。 【赞赞赞！！！秦神和宁同学了不起[泪流满面][泪流满面]】 【扬眉吐气啊！舒爽！！】 【就是，我夏国数千年厉害，每到危急之时必有英雄挺身而出，岂容区区跳梁小丑放肆！】 【当初叫嚣有多狂，这时道歉就有多丢脸！哈哈哈——！】 观众们心情爽到飞起，根本就忘记了什么叫‘谦让宽容’的美德，一味痛快地狠打落水狗，要将这些天来的所有憋闷一口气还清。 各大媒体也不甘落后，纷纷发布报道及相关的评论文章，当然又以《夏国学术报》的动作最快，他们几乎在米国队低头道歉时就用手机拍下了照片，加入到早已编辑好的博文之中，成为第一个发布比试结果的学术媒体。 “秦克@‘战无不克’、宁青筠@‘小青竹今天也要努力学习’在今天下午有数学比试之中，以强大优势击败来自米国的IMO金牌选手！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米国队向着秦克、宁青筠为代表的夏国高中生低头道歉的照片]” 《夏国学术报》是全国最大型、受众面最广的学术媒体，围脖粉丝数有近亿，这一条博文发出，立时便引起极大的轰动，许多没空观看这场直播的网友纷纷点赞、回复和转发，使得点赞与转发、回复数轻松破万，#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的热搜更是以可怕的速度迅速霸占了热搜的榜首！ 网上处处是欢乐的喧嚣！ 叫得最欢最得意的要数樱园私立高中、尤其是高二三班的学生们，他们纷纷转发这条围脖，或者截图发朋友圈，往往还要加上一张自己与秦克的合照或者班级合照（圈出自己、秦克、宁青筠）。 比如李雄就写上一句“你可以永远相信我……的哥们（狗头保命），克哥和我同一个寝室的，克哥这次出手，也是应我的邀请，哈哈哈，聊天记录为证，快来感谢我吧[聊天纪录截图][与秦克打篮球后一起击掌的照片]”。 这样的朋友圈与围脖往往能收获无数羡慕的点赞与回复，让他们满足了一把备受关注的虚荣。 当然涨得最快的还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围脖粉丝数量，在比试结束后一个小时左右，两人的围脖粉丝数量便突破了千万，向着两千万大关进发，可以说是正式迈入顶流账号之列。 他和宁青筠的名气更是如同旋风般席卷整个夏国的学术界，成为夏国高中生之中最当之无愧的新生代标志人物，更成为了无数学生心中的偶像与榜样，甚至米国的许多关注本次事件的高中生都记住了夏国有两个能战胜去年IMO金牌选手的天才少年少女。 据说，京城里分管教育线条的大领导里也在日常会议中询问起这两个学生的情况，并叮嘱要重点关心和报道这样的优秀学生。 今天的精彩比试，在许多年之后依然为人所津津乐道，因为后世许多史学家认为，秦克、宁青筠的名气冲出夏国，站到国际舞台之上，就是由此战作为标志的。 …… 比试结束后，秦克与宁青筠很快就坐郝建昌的车离开了，也避免了媒体们无休止的采访。 当天晚上，心情大好的郝健昌及奥数组委会的一众领导、专家们设宴款待两人，各种嘘寒问暖，并安排了两人正式入住奥林匹克竞赛中心的宿舍。 两人都得到了特殊的优待，原本宿舍是两人一间的，他俩都被安排到与教练同级别的单人宿舍里，还指定了专门的生活助理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有任何要求随叫随到，几乎可以说是将两人当成宝贝一样供着。 秦克提了一嘴想和宁青筠住隔壁，那个明明已超过二十五岁，却自称“小任”的生活助理立时便联系宿管，调整了秦克的宿舍，变成与宁青筠相邻了。 打发走了小任，秦克去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有空躺到床上，取消手机的飞行模式，立时无数的来电提醒及微信消息涌来，让秦克的旧花瓣手机差点崩溃，一直震动了将近五分钟才消停下来。 秦克打开一看，基本上全是各种祝贺消息，来电的除了葛志星等同班同学外，还有闻建钊校长、数学老师老郑、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还有外公沉铁山、小妹秦小壳…… 对于同学们的道贺，秦克只通过微信统一批量道谢，但闻校长等长辈，他还是得逐一回电话的。 好不容易寒暄完，时间已指向晚上十一点了。 忽然系统传来提示，说因为秦克今天下午的数学比试起到了一定程度推广数学的作用，系统奖励学术积分3点。 这让秦克大觉惊喜，心情更是爽快，他想起旁边的宁青筠，本想去找她，但想到走廊里就有两个摄像头，在这样凌晨时分的深夜跑到女孩子的房间，实在太容易惹人非议，对宁青筠也不好。 秦克便给少女发了条消息：“学委，洗完澡了吗？” 宁青筠秒回：“嗯，刚刚和爷爷、奶奶打完电话，你呢？” 秦克直接弹了视频找宁青筠。 宁青筠很快接通，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少女漂亮的小脸：“怎么了？” “想看看你安不安全。” 宁青筠的小脸立时泛起红晕：“不是就和你隔了一堵墙嘛？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临行前奶奶可是将你托负给我了，我不亲眼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放心得下？来，把手机拿远点，我看看你目前的样子。” “我……我穿着睡衣呢。” “就是因为你穿睡衣才想看的。快点，不然我就不管走廊里有摄像头，跑来敲你的门了。” “流氓！” 少女小脸发烫，咬了咬红唇，终于还是把手机拉远了点距离，露出自己穿着可爱短袖睡衣的样子。 “咦？学委你自己一个人住，居然还穿这么保守的睡衣？你不是说过有套小吊带睡裙吗？” 宁青筠红着脸甩了个白眼过来：“坏蛋……你能不能别整天打这样的流氓主意？我又没带过来。” “怎么没带过来？” “这里又不是家里，万一有同学串门什么的呢？” “我听说集训队里全是男生，你是唯一的女生，明天你会不会紧张？” “我……我坐你旁边。” 秦克嘿嘿一笑，也不撩她了：“今天下午的比试，感觉如何？” “很难，不过能应付得过来。” “放心吧，接下来你只要再巩固巩固，基本上这次IMO你的问题就不大了。” “谢谢你，秦克。” “嗯？” “如果不是你给我特训，我怕永远都达不到现在的奥数水平。” “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气话？哦，要的话，我先从英语开始感谢，然后是语文，历史、政治、地理……” 宁青筠被他逗得噗哧地笑了起来：“好啦，不用你客气了。” “这样才乖嘛。好了，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郝会长和邓老师会带我们去集训队报到了。” “好。” “在陌生的环境能不能睡得着？要不要我唱儿歌给你听？你开着手机的视频，把手机放床头上，我一直唱到人你睡着了，再挂断。” “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提前习惯习惯，以后出去玩我们还住一间房呢。” “……我去关灯。” 这一夜，宁青筠是听着秦克的儿歌入睡的，陌生的环境，这歌声给她极大的安全感。快睡着时少女看了眼远处发着光的手机屏幕，秦克正看着她笑。 少女脸上发烫，心里却甜蜜至极，终于放松下来，很快在一天的奔波疲惫中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郝健昌、邓弘国亲自带着两人，到奥数集训队里报到。 属于秦克与宁青筠的IMO之旅，在这一天正式开始。 第二百七十五章 物理科目解锁，以及新的任务开启！ 因为出门得早，秦克和宁青筠到集训队里的办公室办完报到手续，才刚过了8点半。 所谓的报到，其实也就是领取房卡和饭卡，以及一些教材，这些秦克两人昨天基本上都由生活助理小任送到宿舍了。 今天的报到，主要是由郝健昌和邓弘国亲自带着, 去见见奥数国家集训队主教练、国家队教练汪存仁，以及另外七个集训队的一级、二级教练员。 简单地向各位教练员介绍过秦克二人后，郝健昌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秦克道： “秦克哪，今天是30号，正好是封闭集训的最后一天，本来以你们两个的水平，集不集训也不要紧了，但既然你们早了一天来，我们还是建议你俩早点去和队友们熟悉熟悉。待会九点开始上课，明天休息，然后后天开始进入‘夏令营’的选择阶段，安排就是这样。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也可以联系昨天的生活助理小任。另外……” 郝健昌说着拍了拍秦克的肩膀：“我们昨晚开了个会，决定委任你和宁青筠为本届IMO国家队的正副队长一职，这也是我们想让你俩早点融入到集训队的原因。” 秦克怔了怔，他和宁青筠直接免试通过选拔，倒不算太意外，毕竟原本在二月底时，施存远就说过两人是种子选手，不出什么大意外, 基本上稳占国家队的两个名额, 而昨天一战，他与宁青筠的实力也足以证明一切，免试通过选拔正常得很。 只是没想到队长一职居然早早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秦克奇道：“郝会长, 这队长一职不是在确定了国家队的成员后再选出来的吗？” “对, 原本是在定好名单后再由教练员们集体投票选出来的，不过本届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呢……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就把投票的时间提前了。昨晚我们的教练员团队全票通过了你俩出任正副队长一职，虽然时间提前了一点，但还是符合规定的，正式的委任文件已走完流程了。” 郝健昌没说的另一个原因是，上头主管教育线条大领导的秘书可是打过电话来询问秦克和宁青筠的情况，言下之意是重点照顾重点培养，郝健晶和汪存仁丝毫不敢怠慢，连夜加班开会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旁边的主教练汪存仁笑眯眯地将两份盖了章的文件递到到秦克、宁青筠手里。 文件的标题正是《关于审批同意通过秦克、宁青筠分别就任20XX届IMO国家代表队正副队长一职的通知》。 看到文件的同一时间，秦克便听到耳边传来“叮冬！”的系统声音： “叮冬！您已成为国家代表队队长，经检测，‘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任务的两项目标已达成！”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以威凌天下之势，杀奔IMO吧’任务, 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物理’科目已解锁！” “叮！经评定, 您的‘物理’学科水平接近高中物理奥赛（全国决赛）级别, 判定您的当前等级为：‘高中物理奥赛（全国决赛）级别’，部分欠缺的生僻知识点即将进行自动补充。” “叮！知识补充完成，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全国决赛范围的物理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甚至可以直接从题目中看出解答过程和答桉。” “物理科目下一等级：‘高中物理奥赛（国际IPhO）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物理）积累至1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叮！任务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S级的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中篇）》！” 接连的提示音与传入大脑的知识让秦克心情一阵舒爽，“物理”科目终于解锁了！还有他心心念的S级知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中篇！！ 他假装看文件，等脑海里的物理知识吸收消化完毕了，才将文件双手捧还给汪存仁，客气道：“谢谢郝会长和各位教练的信任，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我必定全力以赴。” 郝健昌暗赞一声这小子当真上道啊，忙笑道：“说来也不算什么麻烦事。汪教练，这事你来说吧。” 老好人汪存仁温声道：“秦克，昨天听宁青筠说，她的奥数是你指导的？想必你对于学习奥数有什么独到的心得体会，我们想请你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给集训队的学生们也上上课，每天两个小时就够了，因为下午他们都要参加选拔考试的……” 秦克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大概是汪存仁等教练对于前两天，国家奥数集训队派出的三支队伍去挑战米国高中生，结果打得落花流水之事耿耿于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但封闭集训将满四个月了，他们这些教练该教的都教了，该用的训练手段也用遍了，可成绩还是这个鸟样，教练们既忧心又束手无策了。 为了提高整体的成绩，教练们们不得不剑走偏锋孤注一掷，将希望寄托到他秦克身上。反正原本接下来的两周也是选拔性质的“夏令营”，每天抽出两小时来让秦克来讲课，哪怕没什么效果也不会耽误了选拔，有效果就当是额外赚到了。 难怪他们早早就给个大枣吃——这奥数国家代表队的队长一职，可是很好的履历，比当什么学生班长之类要强不知多少。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他也不介意协助提高一下夏国高中生们的奥数水平，毕竟IMO是为国争光的大事，自己的队伍整体实力强些也是好事。 但未等秦克开口答应，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叮冬”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带领国家奥数代表队扬威海外吧’！” “一带领国家奥数代表队扬威海外吧：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身为学神，您的奥数水平已达国际巅峰水平，又出任国家奥数代表队的队长一职，是时候站出来，带领团队扬眉吐气了！请你在本届IMO竞赛中，带领着国家奥数代表队取得团队总分前三十名，开启夏国数学界的复兴序幕吧！” “任务奖励：学术积分（数学）+10！脑域开发上限提升50%！” 居然来任务了？ 真正让秦克震惊的是后面的奖励，“脑域开发上限提升50%”！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并非错觉，自己的脑域开发度已达到了极限，所以无论化学、生物怎么提升等级，自己的理科天赋都没有变化了。 现在居然能提升30%……也就是说，现在的理科天赋还能在目前的基础上再提升50%！就这很夸张了，要知道现在秦克的理科天赋，看完并消化一本研究生、博士生数学教材的知识，也不过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要是提升50%，岂不是半天时间就能看完？那对于他刷数学科目的学术积分可是好处多多啊！ 不过任务的目标是团队总分前三十啊……这可不轻松。 IMO并非团队之间的对决，所以并没有团队奖牌，但团队总分向来极受重视，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奥数水平的重要指标。 如果秦克没记错，近三年来夏国的国家奥数代表队总分一直在六十名左右徘回，而全世界参赛的国家队约九十五支左右，夏国代表队的总分处于后三分之一的水平。 现在要将国家代表队的实力提升到前三十名，也就是前三分之一了，难度可不少。 秦克很快有了决定，原本他也想答应汪存仁的请求，有这个任务，那更是再好不过，有明确的目标，还能拿到奖励！ “明白了，我这边没问题，我可以全力以赴传授些经验技巧，不过我也有两个请求。” 听到秦克答应下来，郝健昌和汪存仁等都大喜过望，毕竟这是强加的任务，秦克可没义务去做的。 “你说，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第一个请求，每天的授课时间增加，从今天开始，每天的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都是我的授课时间。” “这个没问题！” 没想到秦克居然主动提出延长授课时间，一众教练都喜出望外，这小子果然有大局意识和贡献意识！了不起！ “第二个请求，另外四名国家代表队的队员选拔，一切按成绩来说话，我知道接下来一共会进行12场选拔考试，到时就按总分来，取前面四名。只要能满足我这两个请求，我有信心，这届我们代表队的总成绩排名，起码较之去年提升十名以上！” 秦克说得有些保守，他不了解目前集训队里尖子们生的情况，没有开口就进入前三十名。 邓弘国闻言倒是惊喜地看了眼秦克，首先点头道：“我这边首先表态，赞成秦克的两个请求。一切压力，我以肩担之！” 他对于那些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托关系走后门影响到最终国家队名单的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往往六个名额中，那些镀金的学生就占去了两个甚至是三个，这样的情况下又怎可能取得什么好成绩？ 郝健昌与汪存仁、其余教练员都明白里面的猫腻，但想到昨晚大领导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大领导对这次IMO的成绩非常重视和关注，务必要取得大的进步，郝健昌咬了咬牙，哪怕秦克不提，这也是必须采取的选拔措施了。 他下了决心道：“可以，我这边也表态同意秦克的两个请求。至于来自各方的压力，我这把老骨头，也能挡上几挡！”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其实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汪存仁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讲究一团和气，哪边都不愿得罪，但见连向来慎重的郝健昌也明确表了态，干脆也狠下心来，硬气了一回：“我也赞同！这次只要我们国家队的成绩能有进步，一切压力, 我们都挡下来！” 其余教练员见最大三个头儿都坚决支持，自然也没任何反对意见，于是就此定了下来。 众人商议已定，郝健昌笑道：“既然秦克答应下来，走，我们带他俩到教室里, 好让集训队的其余队员们认识认识秦克和宁青筠。” 秦克却笑嘻嘻道：“郝会长，汪教练，还有各位教练, 您们不必送我俩进去了，由邓老师送我们进去就行了，您们这么大人物一起送，我们可就和同学们生分了。” 众人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由都向秦克投去惊叹的目光。 换了别的学生，一定会以有这么多大人物送着到教室为荣，可秦克却能冷静地看到这样的荣耀背后可能会带来的孤高。 这个学生……当真成熟得让人赞叹，选他当队长，实在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郝健昌笑道：“行，那我们就不送进去了，邓教练，那这两个学生就交给你了。” 汪存仁也乐呵呵道：“我想不用我们介绍, 里面的同学也会认识你们两个的。现在你俩的名气比我们还大，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又勉励了两人几句, 郝健昌和汪存仁便带着众教练一起离开。 邓弘国欣慰道：“秦克啊,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走吧。我们进去。” “邓老师您客气了。另外，我和青筠成为正副队长之事，能不能先不要说出来？” “为什么？” “暂时没这个必要。另外每天的选拔考试，我和宁青筠也正常参加，就当是做做题保持状态吧。” 邓弘国想了想便明白过来，秦克这是不愿太过张扬，毕竟提前被选为队长兼正式队员，确实有点容易与普通队员们生分。 “好。走吧。”邓弘国一口便答应下来，当先走向教室的大门。 …… 集训队的教室非常大，起码可以容纳两百人，此时只是疏疏落落地坐着五十八个学生，基本上都是隔座而坐——不知道是学霸都是孤高的，还是这样隔开座能避免相互打扰？ 邓弘国当先径直走到讲台上，秦克与宁青筠站在门口等着。 这时陆续有人抬起头来，也有人一直低头做题的。 邓弘国轻拍讲台，引起众人注意：“今天给大家介绍两个新来的同学，这边的男生是秦克，这这的女生是宁青筠，相信你们也认识他们了。” 台下先是一怔, 随即轰然炸开，一众平时眼高于顶的学霸们纷纷起立，看向站在门口的秦克和宁青筠。 “卧槽，真是秦神和宁同学！” “我还以为他们直到去IMO才出现呢，他们还有必要来参加选拔嘛？” “哎哟，这么说来，我有机会与秦神成为同学？” “欢迎两位大神加入！” 伴随着惊呼声，还响起了热热闹闹的掌声。 尤其是那十五个被米国高中生打败了的学霸，看到替他们出了口恶气的秦克和宁青筠，虽然多少有点别扭，但更多的是敬佩与感激，更是用力地鼓掌。 邓弘国示意众学生安静下来，然后继续道：“从今天起，直到7月12日，每天的早上8点到中午12点，将由秦克来分享他的学习心得，给大家讲解奥数的经验技巧。”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虽然大家都知道秦克的奥数很厉害，但由他来讲课嘛……说心里话，多数人心里还是不太乐意的，毕竟听一个同龄人给自己讲课，对于这些心高气傲的学霸尖子生来说有些难点接受。 又听邓弘国道：“另外再宣布一件事，从7月2日起，到7月12日，每天的下午都会有三个小时的选拔考试，所有人都一起参加，最后在7月13日那天，根据这12天的总成绩得分排名，前六名自动成为国家代表队的正式成员。也就是说，成绩是唯一的标准！这是秦克替大家争取回来的结果！” 台下先是一怔，随即绝大多数人都用力地鼓起掌来。 一切以成绩说话，公平公正！ 这让几个原本成绩就非常拔尖，但家里没什么背景关系的学生尤为激动，看向秦克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的感激。 “好了，接下来有请秦克和宁青筠上台作自我介绍。秦克，你先来开个头。” 秦克走上讲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家好，我是秦克，来自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今天起正式归队，请大家多多指教。” 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还有人大叫：“秦神，欢迎你给我们讲课！” “谢谢大家的热情欢迎！”秦克笑嘻嘻道：“‘秦神’的称呼不敢当，你们叫我‘秦克’就行。” “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要与优秀的朋友为伍，这样你就会变得和他们一起优秀，所以，很荣幸能与在座诸位未来数学界的英才成为同学、朋友。” “当然，我更荣幸的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能站在这讲台上和大家交流学习奥数的心得，希望我们能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一番话得体大方，尤其是后面的话轻易就引起了众人的好感与亲近之意。 台下的掌声变得更加热烈了。 “谢谢大家，其实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也很讨人喜欢，比如，就曾有个朋友要与我同生共死，他说，‘你再不还我钱，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也曾有个朋友，早早就约定了与我在下辈子也当朋友，他说，‘想和我交朋友，下辈子吧！’。甚至还有朋友愿意为我去死，他说，‘跟你当朋友，我宁愿去死’，看看，大家都是多么的喜欢我。” 俏皮而幽默的话语，顿时让台下的学生们笑作了一团，有些笑点低的甚至笑得直捂肚子，连站在门口看着这边的宁青筠也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这家伙，怎么什么话都敢乱扯！ 但这番话一下子拉近了众人与秦克的关系，众人笑罢都用力地鼓起掌来。 向来严肃的邓弘国也不禁笑着摇头道：“你这小子，整天就会胡言乱语，下来吧，宁青筠，到你了。” 看着宁青筠走进讲台，男生们立时屏住了呼吸，其实早从刚才起，他们就一一直在偷瞟着门口的宁青筠了。 在这里封闭集训了四个月，母猪都能眉清目秀，何况是宁青筠这样万里难挑一的清纯美少女？这些眼高于顶的学霸们大多数只敢偷偷瞟她两眼，又有些自惭形秽地移开视线。 却见宁青筠到来讲台，忽然忽然伸出了手儿，紧紧地握住了秦克的手。 秦克一怔，随即笑着反握住少女柔嫩白皙的小手，转头迎着无数震惊、愕然、羡慕、甚至异样的目光，笑着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刚才的自我介绍漏了一句，我是宁青筠的男朋友。” 台下却是一片安静，连邓弘国也瞪大了眼睛。 虽然在刚才看到两人手拉着手，大家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没想秦克会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对于高中生来说，偷偷恋爱并不算多么罕见的事，可关键都在于“偷偷”二字，没有多少人敢让老师们知道的。 无数目光不由落到了邓弘国身上，想看看这个向来严格的邓教练有什么反应。 邓弘国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也早看出这两个男生女生之间一些端倪了，此时不过是确定了而已。 而对于秦克的这个举动，邓弘国也没任何批评的意思。 昨天，秦克在无数摄像机、全国的观众面前，与宁青筠并没什么亲密的举动，显然非常知道分寸，更知道身为一个受全国关注的高中生榜样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此时公开与宁青筠的关系，一方面是向在场的男学生宣示主权，另一方面怕也是为了避免让那些学生们动些不该动的心思，影响到学习。 在这片寂静中，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小脸微红道：“大家好，我叫宁青筠，来自远市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同时也是……是秦克的女朋友，请大家多多指教。” 少女的声线悦耳好听、还微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秦克伸手轻轻揉揉少女的秀发，对台下众人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今天早上的学习交流吧，青筠，你先将昨天你做的题目写出来，然后给大家讲解一遍，你讲完了，我再作二次分析。” 对于宁青筠和秦克的名为“学习交流”、实际就是“上课”，许多学霸心里还有些不自在，有些放不下面子认真听，但听着听着，他们便入了神，态度也越来越端正。 尤其是秦克所说的奥数技巧，将无数基础的知识点反复糅合，形成一套崭新的理论体系，不但角度新颖、极为巧妙，更重要的是深入浅出，直接指导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来破解，听得众学生大生“恍然大悟”之感，甚至懊恼地想，如果早听到这些内容，说不定以前做题时少走许多弯路！ 学霸们越听越激动，到后来有些最为高傲的顶尖学霸也呆不住了，举手提问出一些长期琢磨不透的疑点难点，秦克几乎秒答，寥寥数句直指问题的核心，使得这些学生如获至宝。 没人愿意开小差，更没人敢分神，秦克的课程就像一座满是珍贵珠宝的大山，他们身在其中只顾着拼命去捡，哪愿意分神松懈？ 一个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午休的铃声响起。 “好了，我今天上午就说到这里。大家先去吃饭吧，明天放假，那后天咱们继续交流。”秦克放下粉笔，揉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学生们才如梦初醒：“咦？这就结束了？不会吧？” “秦神，明天我不休息了，就想听你继续讲，行不行？” 马上有学生激动地大叫起来。 秦克笑道：“我倒无所谓，但你们集训了这么久，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我们不休息！秦神……哦不，秦老师，麻烦您明天继续讲课吧！”几个学霸首先叫嚷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踏上IMO的征途！ 最终在邓弘国的批准下，秦克的奥数课堂在7月1日也继续开展。 日历一页页地翻动，秦克每天早上在集训队里讲上四个小时的奥数课程，下午则和队友们一起参加选拔考试，晚上到宁青筠的房间里，单独给她进行特训，毕竟宁青筠的水平远胜于别人, 必须要有针对性地进行强化训练。 秦克的目标依然是将宁青筠捧上世界第二名，然后两人一起站到高中数学的巅峰上，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和合照。 秦克的奥数课程很快得到了另外58个队员的认可，尤其是从7月2号的选拔考试开始，众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提升，满分300分的模拟卷, 集训队的平均分从110分, 慢慢提升到了130，到7月10日时, 平均分已达到了150分。 当然，秦克依然是雷打不动的300分满分，而宁青筠则是从270分慢慢提升到了280、290分，到最后几天，已能和秦克一样每次都拿满分了。 集训队里的学霸们是彻底服气了，和他们考170、180分不一样，人家秦神之所以考300分，是因为试卷的满分就是300分，更别说每天的奥数课程，让他们清晰地意识到秦克的奥数水平有多高。 不管在他们眼里多么难的奥数题目，秦克只要看一遍题目，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出破题思路和解题策略。 而且秦克还能清晰而显浅地将原本复杂无比的问题讲解出来，这才是最厉害之处，证明了在秦克眼里，一切的奥数难题都能像疱丁解牛一样，轻松化难为易。 随着对秦克实力的尊敬甚至是敬畏, 他们对秦克的称呼, 也清一色地变成了“秦老师”。 同时他们对秦克也有着发自内心的感激。 因为大伙儿其实是有些竞争关系的——虽然以他们的实力远远没法子威胁到秦克和宁青筠——但秦克在课堂上无私地将自己的心得, 以及独创的很多解题思路、技巧都倾囊相授，对任何人的疑问和请教都耐心地给予回复，这怎能不让他们感激？ 最让他们感觉舒服的是，秦克的性格非常好，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端架子的学神样子，哪怕是在课堂上也是风趣得很，下了讲台更是与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让人半点都生不出妒忌或者厌恶的负面情绪来。 慢慢地，哪怕再孤僻的学生，也视秦克为朋友，并愿意与他说话。 在秦克的鼓励下，各个学生也积极地分享着自己认为最独创、最骄傲的学习心得、解题方法，然后一起讨论分享，良性竞争。 这些都是未来夏国的数学界栋梁之材，相互间的思维火花碰撞，有时连秦克、宁青筠也觉得受到了启发。 整个集训队的气氛再没了先前的沉闷与冷漠，反倒有种热火朝天、共同进步的良性氛围, 连几个关系户也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进去，与众人打成一团。 ——后来这些队员不管有没有成功入选国家队征战IMO, 大多数都成为了朋友, 而且对秦克的这个“秦老师”称呼，在接下来与秦克数十年的交往中一直保持不变，甚至一直视秦克为领头羊，有什么矛盾冲突，都会习惯地找秦克来帮忙调解…… 集训队的显着成绩进步也惊动了郝健昌、汪存仁等大老，一众教练纷纷前来探究。 听了两节课后，所有教练员全都开始放下架子，坐在后面听课，吸取秦克的创新思维、创新解法技巧，以更新自己陈旧的经验技巧。 在征得秦克的同意后，汪存仁还找来了摄像机，将每天秦克讲课的内容全程录像，说是打算给以后几届的奥数集训队学习使用。 ——后来这些秦克讲课的内容被奥数组委会找专家编纂成了一本《夏国IMO巅峰攻略宝典》（编着：秦克）。 这本《攻略宝典》经秦克审稿确认后，交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甫一面世立时便受到追捧，成为了全国各地奥数培训的必备教辅书，秦克除了收获一大笔的稿费和版税外，还因此获得了上头颁发的“推动奥数水平提升特殊贡献奖”，进而获得了“全国三好学生”的荣誉，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郝健昌还专门找秦克聊天，感叹道：“如果早点请你回来‘执教’，指不定咱们集训队的整体水平还能再提高一截。” 秦克摇头笑道：“郝会长你可别捧杀我啊、我也是最近才慢慢形成自己的理论体系，而且同学们没有之前四个月在封闭特训接受到的高强度训练，也不可能厚积薄发，取得这么明显的进步。我只是个引子，将他们的潜力激发出来罢了。我在这次的教与学当中也受益匪浅。” 这份不居功的态度更是让郝健昌及汪存仁等教练大生好感，哪怕是一些心里有小疙瘩的教练员，对于秦克这个邓弘国的弟子也是另眼相看。 7月12日，结束了最后一场选拔考试后，秦克以自己和宁青筠的名义，请了包括郝健昌、汪存仁、邓弘国等教练以及全队58个学生一起聚餐——当然，这顿饭郝健昌等人自然坚决不可能让秦克掏钱的，但秦克与宁青筠的心意却是传达到了。 秦克豪爽大方的形象再次深入人心。 那些自知绝无望入选国家队的学生在那一晚喝了不少酒，然后借酒意流着泪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秦老师，我这辈子就没服过人，你是第一个！” “秦老师，这十几天是我学习数学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感谢你！你让我明白数学原来是可以这样学的！” “就是啊，原本我对学习数学都失去了信心，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学数学，不然怎么了一直原地踏步，每提升一分都那么难，现在才明白，是我学习的思维方法出了问题！秦老师，说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也不为过。” “废话就不说了，秦老师，敬你这一杯，你既是我老师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的，只管一个电话过来，刀里火里决不皱眉！” “加油啊，秦老师，要和宁同学一起给我们捧回久违的金牌！” “是啊，最好你当队长，带领着我们当中最优秀的几个同学，在IMO中杀出我们夏国的威风来！” “对了，还有祝福你和宁同学，你们是天下最登对的一对！” “加油啊……其实我也很想去IMO，呜呜呜，不过我这届是没机会了，明年，明年我一定要努力进国家队的，秦老师，你一定要加油，我看着你给我们当榜样呢！” 最后在店主的帮忙下，参加聚会的所有人拍了一张合照。 灯光有些昏暗，使得这张合照拍得不算特别清晰，不少学生喝得脸红耳赤，有的脸上还有泪水。 但就是这样一张显得有些绫乱，不算清晰的照片，在后世被称为记录了“夏国数学届复兴之光”的最珍贵照片，被永久保存到国家历史博物馆中。 因为在这合照的60个学生当中，一共走出了十七名院士，十二个世界级的数学家，还有二十几个知名的大学教授、副教授，而夏国的数学界，就是因他们而复兴，最终重回世界前列。 当中站在照片正中间，手拉着手的秦克与宁青筠，更是当中最出色的佼佼者…… 7月13日，根据前面十二次选拔考试的结果，从上而下国家代表队的名单正式出炉。 队长：秦克 副队长：宁青筠 队员：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 这份名单有据可依，有证可查，所有集训队的学生都服气得很，尤其是秦克和宁青筠的正副队长之职，学生们更是毫无异议。 当天下午，落选的学生们带着遗憾与祝福，与六个代表队员依依惜别，离开竞赛中心，踏上归途。 而秦克等六人，在短暂的休整后，也即将出发去本届的IMO举办地在挪威的首都奥斯陆。 7月15日，国家奥数代表队在清晨的朝阳中，来到了机场的安检口。 国家奥数组委会会长郝建昌等大老悉数到场相送。 “秦克，宁青筠，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你们六个都是经历重重的选拔，才脱颖而出的，我相信你们，也请你们相信自己！” 郝建昌说罢，将代表着国家奥数队的旗帜交到队长秦克手里：“诸位同学，加油！我们在祖国的大地上，期待着你们凯旋而归！” 对于本届的国家代表队成员，奥数组委会上上下下都极为满意，秦克和宁青筠就不提了，现在自郝健昌而下，都毫不怀疑这两人会捧回夏国失去已久的金牌。 秦克笑嘻嘻地敬了个礼：“请郝会长和各位老师放心，我们必将旗开得胜，载誉而归！” 说着他手一挥，鲜红的旗帜迎风飞扬，猎猎作响，其余几个队员也精神一振，齐齐敬礼。 半小时后，他们登上了飞往奥斯陆的国际航班，肩负着祖国与无数人的殷切期望，以及攀登高中数学巅峰的梦想，在汪存仁、邓弘国带队下，开启了本届IMO的征途！ 而迎接他们的，将是数百名来自世界各地最优秀的数学高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挪威是北欧五国之一，对于夏国人来说，提到挪威，第一时间想到可能会是村上春树着名的小说《挪威的森林》，实际上这小说除了书名带个“挪威”的名字、在剧情里提及过一曲甲壳虫的“挪威的森林”外，就与挪威这个国家并没半毛钱的关系。 挪威是个高度发达的工业大国、石油大国，人口不过五百万, 但这个国家出过不少杰出的数学家，比如阿贝尔奖（The Abel Prize）就是以挪威数学家 Niels Hendrik Abel 的名字命名的。 李群(Lie Group)和李代数（Lie algebra）的创始人“索菲斯·李（Marius Sophus Lie）”，更是闻名于世，是以一个之力开创了现代数学重要分支的数学大牛。 此外还有在数论方向提出了“布朗定理”和“布朗常数”，以“9+9”推动了哥德巴赫猜想破解进程的着名数学家，也是挪威人士。 有“数学界的诺奖”之称的“菲尔兹奖”, 就是于 1936 年在挪威奥斯陆国际数学家大会上第一次颁发的。 由此可见挪威与数学的渊源以及对国际数学界的影响，所以这一届的IMO选择在挪威的奥斯陆举办，并不值得奇怪。 这届夏国IMO的国家代表队，主领队是主教练汪存仁，副领队是邓弘国，另外还有生活助理、翻译等，再加上正式的六名队员，一共是十二人。 在国际航班上，夏国IMO国家代表队的队员们，大多数还处在即将为国争光的兴奋状态，当然也有与之而来的压力与忐忑。 待飞机飞行平稳后，秦克起身离座，在几个队员之间转了转。 能不能完成团队总分进前三十的任务，除了靠他和宁青筠的出色发挥外，这四个队员的成绩也很重要，加上本身的队长职责, 秦克必须安抚好各个队员的情绪。 说来这届国家队的另外四个队员都很特色。 王昌艾，这届国赛的第三名, 川娃子，个子很矮, 细细小小的, 不到一米六，戴着眼睛，因为说话口吃得厉害，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性格也比较内向，属于那种闷头看书，你踢他一脚他也未必能吭一声的书呆子类型。 不过他的数学天赋非常高，尤其是对于秦克讲授的解题新思维接受得最快，最近一次选拔考试成绩是270分，秦克觉得他有很大机会拿到银牌，金牌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王昌艾坐在飞机上，依然略带紧张地翻看着这些天来的学习笔记，秦克没强逼他放松，只是让他注意眼睛，避免晕机。 孙炳飞，京城本地人，一身的名牌，中分的发型涂着发胶，颇有些纨绔子弟的气质，平时私下里也爱炫耀最新款的电子产品、香烟等等。原本只是国赛的第九名, 集训期间表现普通，但在最后的选拔考试里，成绩突飞勐进，一举杀入第四名，显然秦克讲授的内容很对他的脾胃，而且他本身的数学天赋也非常高。 他的心理调节能力也不错，居然还有心思和隔壁一个年轻外国女子搭讪，秦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注意说话的音量。 魏煜源，来自奥数第一流的强市澄海市，同样家庭优握，有些小资气息，做事讲究精致，穿着打扮很有讲究，低调而不奢华，连写的字也很漂亮。他是本届国赛的第七名，又一个后来居上的数学尖子生，看到秦克过来，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极有礼貌地朝秦克点点头。 第四个是梁绍平，为人有些闷骚，却是早早被挑选进入国家集训队里的数学尖子生，上届国赛的第二名，不过本届国赛发挥有些失常，只考了个第五名。 他对秦克最是佩服，因为他就是被米国高中生虐得自信全无的三支队伍中的一员，加上本届国赛表现不佳，他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消极状态，后来秦克找他聊过，化解了他的心结，他才重新恢复了自信，并在后面的选拔考试里奋起直追，终于以第六名的成绩晋级国家代表队。 但现在他依然是六人中最缺乏自信的一个。 见到秦克过来，梁绍平立时起身道：“秦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秦克笑着按他坐下：“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对，是不是晕机？这里有晕机的药，如果不舒服就吃粒。” “谢谢秦老师！”梁绍平感激地接过药丸一口服下。 秦克又宽慰他几句，让他闭目养神，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宁青筠就坐在他旁边靠窗的位置，这时正托着秀气的下巴，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厚积云层。 “想什么呢？” 秦克一回来，少女原本清冷的眸子便恢复了光彩，转回头过来，小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科技真是会改变世界，那么远的距离，坐船估计得一两个月吧？现在坐飞机也就一天不到，这样一想，就觉得我们的目标有意思了。真希望以后我们的研究发明也能这样改善人类的生活方式。” “科技改变世界嘛。说实话，这种通过科技改变国家地位、改善人民生活的成就感，可比破解什么世界级的学术难题有意思多了。” 宁青筠嫣然一笑，看了眼四周，见坐秦克旁边的邓弘国在闭目养神，似乎已睡着了，便小脸微红地偷偷地、依恋地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这种刚刚陷入恋爱、几乎时刻不想分离的可爱心态，在宁青筠身上尽展无遗。 秦克怜爱地把玩着她那漂亮柔嫩的小手指，笑问道：“学委，这是你第一次出国？” “嗯。还好有你在。”大概是怕被人听到，宁青筠是凑近秦克的耳边才说的，带着甜甜香味的少女呼吸，依恋而信赖至极的柔柔声线，让秦克心中一片旖旎。 六个队员中，其实宁青筠出国办手续最为复杂，秦克虽然没经手，但也听邓弘国说了两嘴，因为她的家庭背景比较敏感，出国得层层审批，又因为她的爸妈此时完全联系不上，没法子签名同意她出国，最后还是奶奶楚觅梅签的同意书，并主管教育的大领导出面协调，才最终成行的。 秦克又偷偷地瞟了眼不远处坐位上坐着的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相貌平平无奇，属于丢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据说是负责本次代表队出行的后勤，但秦克凭着长年打篮球形成的敏锐直觉，感觉这女子的注意力不时落到他和宁青筠身上，而且腰身笔挺，走路颇有干练之感，不太像是普通打杂的后勤人员。 当然，秦克心里就算有某种猜测，也不会说出来增加宁青筠的压力，何况有这样的角色存在，确实也更能保证宁青筠的安全。 “正好见识一下外国的风土人情，说实话，我除了去过附近的东南亚旅行外，还是第一次去欧洲，还要是北欧这么远的国家。” “嗯？你去过东南亚哪些国家？有趣吗？” “对于我爸妈和我小妹来说，应该玩得挺有趣的。”秦克想起自己那趟出国游为了照顾家人而操碎的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老妈还好，虽然不管事，起码还安静闲适地慢悠悠逛景点，老爸和小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到处疯跑，拉都拉不住，可怜他当时才十三岁，不但要保管着全家人的护照，还得经常找回跑远的老爸和小妹，免得他们被导游落下。 提起都是泪。 还好小白菜特别乖特别听话，上次出游就从没到处跑，几乎都和他手拉着手走在他身边。说实话，有了家人做对比，秦克实在是喜欢死这懂事又乖巧的女孩了。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世界各地旅游，说来这次去挪威，也算是我们第一次海外游了。哈，我们努力一下，指不定还有Ipho，ICho，IBO的举办城市等着我们的到访。” “哪有这么轻易，不过……如果真能一起再去这些大赛的举办城市走一趟，我们高中大概就没什么遗憾了。” “一定能做到的。”秦克揉揉她的秀发。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特训累着了，加上有长辈在旁，不方便多说话，这个没什么体能的女孩小脑袋枕在秦克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秦克搂住少女盈盈一握的纤腰，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少女柔滑的发丝滑过脸庞，鼻尖萦绕着那澹雅好闻的、带着青棕气息的少女体香，秦克抱着熟睡的少女，彷佛拥有了全世界，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果然，青春就得有个这样的女朋友，才算是圆满，连枯燥的航行变得甜蜜起来。 自己以前一直想着星辰大海，实在太肤浅了。 秦克看了眼其余几个悲催的单身狗队员们，嘴角勾起。 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为什么有种被冒犯的莫名感觉？ …… IMO的竞赛时间是7月18、19两天，提前在15日一早就出发，主要是为了倒时差和调整身体状态，毕竟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得适应两三天。 航班在法兰克福经停后，到了凌晨时份，才降落到奥斯陆机场，全程接近18个小时，这已最转乘最少、航程时间最短的一趟航班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IMO首日比赛，开始！ 当地时间的清晨时分，飞机终于在奥斯陆国际机场上稳稳停了下来。 秦克拉着自己和宁青筠的行李，下了飞机，深深地吸了口气，异国他乡的空气透着清晨的凉意，气温居然只有十多度，幸好下飞机前, 飞机里已响起过提示，秦克让宁青筠提前披上了外套。 踏上陌生的土地，众人都在疲惫中透着某种兴奋，秦克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大脑。 在长达大半天的航班上，秦克闲来无事，便一直在闭目消化吸收着脑海里新增加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中篇）》。 较之前篇, 这份中篇的知识量更加庞大，也更加深奥难懂了，而且涉及到很多物理学、天文学甚至是气候学方面的知识。 秦克目前的物理水平根本不足以看懂如此高深的知识, 但也能明白到这份知识的价值所在，一旦将之研究透彻了，恐怕不只是解开了NS方程斯的存在性与光滑性那么简单，甚至可以引申出许可实用的理论与科技发明。 他一边暗暗下定决心，看来自己有必要重点提升物理科目的等级了，一边专注于里面的数学知识。 但哪怕是他已达到“专业级”的数学水平，看这份中篇里的数学知识也极为吃力。 他又重新细钻研前篇里的数学知识，再结合感悟去钻研中篇里的数学知识……凭着他这时的理科天赋，认真专注地钻研了近十个小时，居然让他的数学水平又有了不少的提升，同时也多了不少写论文的灵感。 更重要的是，系统非常大方地给予了整整8点的学术积分！ “叮！你努力钻研S级知识中的高深数学理论知识，略有小成，奖励8点学术积分（数学）！” 秦克粗略估计了一下, 自己顶多只掌握了“前篇”和“中篇”里30%的数学知识，占整个两份S级知识总量的10%不到, 也就是说，如果以后自己能完全看懂这两份S级的知识，估计能得到接近100点的学术积分。 足以将他的数学等级提升到“职业级”了，由此可见这两份S级知识的水平之高、知识量之庞大。 不过里面很多知识是物理方面的，这100学术积分，怕有一半得分给物理科目。 ——当然，想完全看懂这两份S级知识，秦克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 从机场乘坐接机的大巴到了酒店，安顿下来后，众人都进行了半天左右的休整和调时差。 吃过午饭后，邓弘国教练召唤恢复了精神的一众队员进行例行的注意事项提醒。 而汪存仁主教练以及翻译，则提前去了IMO组委会报到，他将和翻译一起，将本届IMO题目翻译为中文。为防止漏题，在IMO结束前，他和翻译都不能离开指定的场所，也无法使用任何通讯工具。 邓弘国环视六个队员，用沙哑的嗓音道：“正如我们先前反复说过的，这IMO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题目增多了，难度也较之往年有了些许的提升, DAY1和DAY2都是五题五个小时, 每题都是7分，所以加起来的总成绩，满分是70分。” “但大家要注意一点，DAY1和DAY2的第一道题是必须要优先完成，因为这题相对简单，而且是‘门槛题’，如果不完成，或者做错了，是要倒扣7分的。这题不做，相当于后面的题目你少做对了一题。” “还有一个要点大家必须要注意的，本届IMO对于题目的创新解法有特殊的奖励，哪怕你能将题目准确地做出来了，但如果解法或者证法中规中矩没有创新亮点，那只能得到6.5分，也就是说，你的解法必须要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意在里面，而且严谨无错误，才能拿到7分。” “托秦克的福，大家在这两周里的解题思维方式应该有了很大的革新，这次的改革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我们是有利的！我们做题时，尽量在力求正确的基础上，发挥‘异想天开’的思维，在解法上做出一些创新，哪怕是部分创新，说不定就能多得这0.5分……” “这届IMO，一共有109个国家报名参加，比往届都多，竞争也更加激烈。金牌的名额只有10，银牌20个，铜牌是30个，也就是说，只有排到前60名，才能拿到奖牌，为国争光！” “我们夏国已连续三年没拿到过铜牌及以上的奖牌了，但我相信你们，也对你们寄予厚望，不只是我，我们背后的祖国和人民，也对你们寄予了厚望，我希望参加这届IMO的你们，能发挥出最佳状态，取得最好的成绩，扭转我们夏国在国际数学界不断走下坡路的形象！” “目标，团队总分排名进入前五十名，尽可能人人都拿到奖牌，有没有信心？” “有！” “听不到，声音太小了！” “有——！” “好！”邓弘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是自由活动休息时间，你们可以去周围转转，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去太远，最好结伴而行。这里通用语言是挪威语，虽然许多挪威人也会英语，但别指望他们的英语水平能有多好。” 孙炳飞自嘲道：“也别指望我们的英语能有多好！好像我们当中，也就秦老师和宁同学的英语水平最高，能用英语来无阻碍交流，我嘛……顶多能进行简单的日常会话。” 梁绍平摇头道：“我也不行，我文科向来是最差的。”他拿到国赛第六名后，已早早就签了浙大，就是因为他的文科不行，通过常规的高考途径，肯定是考上不浙大之类的名校的。 秦克笑着提议：“那你们要不要和我俩一起走？我俩下午打算前去IMO比赛的场地，奥斯陆大学参观游玩。” 四个队员现在唯秦克马首是瞻，他的提议立时得到了响应。 奥斯陆大学同样是世界级名校，培养出了5名诺贝尔奖得主、2位图灵奖得主、1位菲尔兹奖得主等学术大师。 当天下午众人逛完充满古典气息的奥斯陆大学后，王昌艾等四人就表示不再出门了，要留在酒店调整状态，秦克与邓弘国打过招呼后，继续带着宁青筠到奥斯陆这座古老的城市转悠。 秦克留意到不管两人走到哪里，不远处总有那个同队的后勤女子跟着，心里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样也好，他更是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便按着提前做好旅游攻略，在接下来的一天半里带着宁青筠到处游玩。 以他现在的专四英语等级和雅思8分的口语水平，根本不惧语言问题，何况宁青筠的英语水平也非常不错，超过了四级、接近六级，两人手拉着手，分别游览了维格兰凋塑公园、奥斯陆市政厅、诺贝尔和平中心、维京船博物馆。 宁青筠体质较弱，哪怕秦克一直贴心地安排休息时间，但游玩了一天半，到后面她都有些走不动了，是由秦克背着她回到酒店的。 不过累归累，这难得的旅途，也让两人留下了许多的合照和美好回忆。 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迎来了IMO的开幕式。 本届IMO的开幕式就在奥斯陆大学的学术中庭中举办，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数学家们，以及参加本届赛事的109个国家、超过700个学生和领队云集一堂，场面极为状观。 第一次见识到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数学盛会，秦克和宁青筠还算镇定，但梁绍平等人全都有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感来，尤其是得知台上坐着的大老有好几个是曾获得过菲尔兹奖、沃尔夫数学奖、阿贝尔奖的数学大牛时，更是有种闪瞎了眼的感觉。 英语不怎么好的四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不敢乱跑，秦克和宁青筠却遇到了几个熟人——之前曾到过樱园私立高中进行学术交流的查尔斯、艾森、洁西。 熟人见面自有一番高兴，不过眼看开幕式就要开始了，几人都没细聊，约好比赛后再聚便挥手作别。 秦克和宁青筠返回自己的位置，却看到孙炳飞、魏煜源等四人神色紧张而不安地站了起来，邓弘国眉头微皱，而在他们面前，却是上个月月底在夏国兴风作浪，杀得夏国高中界闻风色变，后来被他和宁青筠击败的费尔南多和阿尔帕德。 另外还有四个米国学生，看样子是他们的队友，有三个是黄皮肤的亚裔，一个是白人。 费尔南多扫了脸色僵硬的孙炳飞等人一眼，便自动无视他们，昂首来到秦克和宁青筠面前，用英语道：“QIN，NING，我们又见面了。”说着又转头对同伴道： “这两个就是我在夏国见过的数学天才，在25分钟不到，就共同完成了五道DAY2难度大题。希尔，这是你争夺个人冠军的最有力对手。” 他的同伴们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克和宁青筠，终于开口道：“我们看过直播回放，你们很厉害，但我们也会全力以赴，提醒一句，本届IMO，讲究创新思维，你们夏国人，可能不擅长这个。最后，祝你们好运！” 说罢这支米国代表队便昂首直接走了，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孙炳飞、王昌艾等四个站到了秦克旁边的夏国队员一眼。 孙炳飞四人的脸色僵硬而憋闷，还有难掩的紧张、隐隐的惧意。 尤其是梁绍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显然是回想起被费尔南多等人狠狠击败的心理阴影。 这半个月来，他们的水平是提高了许多，但心底里的自信心并没有跟着提升起来，面对这样近乎侮辱的无视，让他们份外的难受、更有种挫败感。 秦克忽然道：“挺直腰，抬起头来！”他用的是中文，孙炳飞、梁绍平等人下意识地全身一紧，立时抬起头，挺直腰。 秦克环视四人，沉声道：“米国代表队，向来都是IMO的强队，连年都有四五个队员能拿到金牌，你们之前败在他们手里，并不丢脸。丢脸的是，曾失败过一次就不敢面对他们！” “费尔南多和阿尔帕德被我和宁青筠打败得那么惨，他们见到我俩退缩了吗？主动避开了吗？有低过头吗？他们哪怕受到了挫折，却没丢失那颗追逐荣誉、追求更高目标的心！ “费尔南多和阿尔帕德都能做得到，我相信你们同样能做得到！现在的你们，已不是半个月前的你们了，想想自己这半年来付出的汗水，想想你们取得的进步！想想他们刚才的目光，你们难道不想用最好的成绩，来打他们的脸吗？” “相信自己，做到最好，这样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首先已战胜了自己，你们就是胜利的一方！” “最后，别忘了，你们，以及我和宁青筠，是为了什么而站在这里的！是为了我们的数学梦想，是为了给祖国争光！我们的身上，还肩负着那些没能来到挪威参赛的伙伴们的期望！” “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我现在最后问你们一句，有没有信心与勇气，去战胜自己，战胜那曾经的强敌？” 四人全身一振，眼中已恢复了神光，齐声道：“有！” “很好。”秦克重新露出了笑脸：“刚才他们走得太快了，本来我还想告诉他们，这届的冠军他们就别想了，因为……那是我的！” “亚军，他们也别想了，因为这是宁青筠的！” “团队总分，我和宁青筠都会竭尽全力，余下的就靠你们了！” 看着自信而张扬、又透出信赖目光的秦克，王昌艾等人心中涌起无形的力量，他们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最缺乏自信的梁绍平也握紧拳头道：“秦老师，请交给我们！我们不会拖团队的后腿！” 站在几步外的邓弘国偷偷地松了口气，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而宁青筠则是以自豪的目光看着秦克，抿嘴而笑。 …… 半个小时的开幕式后，IMO的DAY1比赛，从10：00开始，考到下午15：00。 秦克带领着队员们，昂首迈入到考场中。 第二百八十章 创造属于自己的全新奥数理论体系！ 整个开幕式里，最大的重头戏就是几个拿了菲尔兹奖、沃尔夫数学奖、阿贝尔奖的数学大牛们的发言。 较之国内学者们动辄半小时的长篇大论，他们每人说的话不过三五分钟，实在非常简洁，与之相对的就是没太多的内容，不外乎是简单地总结两句IMO的历史，祝愿一下考生们考出好成绩, 为IMO的未来添砖加瓦等等，并没太多的新意。 唯独是一个奥地利的菲奖得主马丁教授提及了几句让秦克颇有触动的话： “我很欣赏这届IMO的改革，它在创新的方向上作了很大的努力。数学是一个有趣的思维游戏，因为它总能不断地推陈出新，你永远都能找到‘创造’的快乐，哪怕是非常简的理论，但当你从高层次俯瞰时, 你依然能发现不一样的数学美学、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研究的方向主要是随机偏微分方程理论，不过近两年来, 我受邀协助祖国修订中学生的教材，我曾试图找到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它能帮忙中学生更好地理解数学、学习数学……” 马丁教授的话同样只有三分钟左右，但给秦克极大的触动，因为这与他最近所思所想不谋而合，也给了他一定的启发。 因为这两天来他闲下来一直在钻研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每看一篇，心里就有新的体会与感悟。 最大的感悟就是思维方式的变化，“前篇”“中篇”之所以复杂难懂，除了很多理论非常深奥、需要极高的数学等级、物理等级外，也是因为它的层次站得非常高，它的思维模式并不局限于某一学科某一个方向，而是直接从理论科学与实用科学相结合的更高层次, 统筹融合这些学科知识，将理论转化为实践。 秦克再次审视自己的“理论成果”，无论是写过的几篇论文，还是他和宁青筠编写的那套《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 以及给宁青筠特训、给奥数集训队上课时所阐述的“奥数新体系知识体系”，最大的亮点其实就在于，思维方式比知识点的层次更高，才使得他的理论成果更显得高效、化难为易。 那自己那套奥数理论体系，能不能再优化再提升呢？ 答桉是肯定的，那就是从思维方式上进行革新，以更高的视野来统合奥数知识，将之形成一套全新的、更科学、更有简洁的理论。 不过秦克目前的奥数水平已达到了世界所有高中生所能达到的巅峰，换而言之，也是到了一个瓶颈期，想有寸步谈何容易？ 直到开幕式结束，秦克还沉浸在这样的思考中，却一时间没什么灵感与突破，只得暂且放弃，打算赛后再研究。 通过安检和证件检验后，在考场门口与宁青筠、王昌艾等四个队员逐一击掌后，秦克步入了自己的考室 每届IMO的考场布置由举办地点负责，这届自然是奥斯陆大学来安排。秦克的运气不错，居然被安排到一个环境古朴典雅的礼堂里考试。 礼堂极大，能坐近两百个考生，秦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上面已备上了一小包饼干、一块巧克力和一小瓶矿泉水，量都不大，是举办方为了考生们在长达五小时的考试中临时补充养分，又不用频繁跑卫生间而准备的。 四周的考生有些很新鲜地翻看着这些饼干巧克力，一看就是初次参赛的萌新；也有些无动于衷，澹定地翻看着携带的参考资料，应该是去年参加过赛事的老鸟。 据邓弘国说，这届米国队里的那个叫希尔的亚裔，是前年的金牌、去年的冠军，因为去年时他在最后一道大题采用了两种不同、极有创意的新方法解出来，受到了评委组的一致认可，特意将他划定为冠军。 邓弘国将之视为秦克和宁青筠的劲敌。 巧合的是，秦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希尔，就坐在他前面三排的位置。 希尔这时正以极精妙的动作转动着手里的笔，神色也很轻松，甚至带着微笑。 反正光看他那转笔的灵活动作就让人惊叹，精密有如机械，接连来回转了上百下，速度快得惊人，却始终没失手过，看他的状态，只要他不想停下来，就能永远转下去般。 光看这对自己手指的精准控制，就能知道他大脑对于精细动作的控制有多高超，这样的人智商定然也是超一流的。 另一个引起秦克注意的是个熊国的高个子，湛蓝的眼睛，皮肤很白，与希尔的动不同，他是另一个静的极端。 他安安静静地坐原地，静得像就块石头，看不出一丝的紧张与忐忑，也没表现出半分的无聊，似乎放空自己，也似乎在冥想。 不愧是IMO，世界各国的奥数强者云集的最高端赛事，也让秦克居然燃起了几分战意。 十几分钟后，DAY1的比赛即将开始，试卷是提前了五分钟下发的，为的是让考生们提前阅卷，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所以只能看不能动笔。 秦克利用三分钟就看完了卷子，题目确实比较难，如果只是常规的解法，秦克有信心在35分钟内完成，但如果采用有新意的解法，就需要进一步的思考，大概得50分钟左右了。 要不干脆用三种解法，完成整份卷子？ 秦克决定给自己一个新的挑战。 一来会让这次的IMO更加有趣点，二来也确保将这届的冠军揽入怀中。 ——IMO向来是鼓励一道用多种解法的，因为它一直都提倡“创造性”，只是绝大多数的考生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整个卷子都难逾登天，只有极个别的天才，如同去年米国队的希尔，才能游刃有余地在某道大题上琢磨出两种全新的解法。 趁着未正式开考前，秦克举起了写有“HELP”的牌子，马上有个年轻的棕发监考老师过来用英语问：“请问这位同学，有什么需要？” 秦克轻声道：“能不能再给我两张答题纸？” 监考老师愕然道：“你手里的答题纸有问题吗？” “不是，我怕它写不下我的答桉。” 因为这届IMO的题目多了两道，组委会特意准备了较大的答题纸，对折起来可以写四面，正常来说怎么都够用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学生早早就提要出增加答题纸，而且是一次要两张。 监考老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拿不定主意，跑去问考场上的监考组长，监考组长意外地看了眼秦克桌子上插着的国旗，这个学生是夏国的选手？夏国以前还算是一流的强队，可惜了，近十年来不断走下坡路，现在都要沦为三流弱队了。 他摇头道：“古老的国家就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拿给他吧。” 监考老师得到了指示，很快就给秦克取来了两张答题纸。 这里发生的小事基本上没多少人在意，人人都在抓紧时间审题，哪怕不能动笔，也要先寻找破解的思路。 这时开考的悠扬钟声响起，考场里只有近五分之一的考生开始拿起笔，杀向第一道门槛题。 米国队的希尔和熊国的冥想考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两人都不慌不忙地拿起笔做题。 余下的考生都满脸苦涩，有些急得不断搔脑袋，显然被开头的第一道门槛题就难住了。 其实按照惯例，DAY1的题目会比DAY2容易，而第一题又是DAY1所有的题目里最容易的，但这届IMO的难度提升了不少，对思维的灵活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题目的难度也是随机分布的，很不巧，这道门槛题是属于整份卷子里比较难的，于是便难住了五分之四的人。 “1、n为给定正整数，S=｛（x，y，z）|x，y，z ∈{0，1，2，…，n}，x+y+z>0}是三维空间中(n+1)^3-1个点的集合。试求其并集包含S但不含(0，0，0)的平面个数的最小值。” 秦克也没有动笔，这题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他只花了五秒钟，就想出了一种解法，以及两种微创新的解法。 但就在他拿起笔准备写答桉之时，脑海里灵活一闪而过。 灵感这东西就像是顽皮的孩子，你到处找它时它总是东躲XZ，但你没找它时，它又会顽皮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秦克忽然想这道题的第四种解法，用的是差分法，能使得答桉变得非常简洁，但要用到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偏导数理论，这些都是大学数学的知识层面了，超出了高中生的范围。 按照IMO的规则，你只能用高中及以下的数学知识来解题，否则不得分。如果你硬要用大学的知识定理来解题，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前提是你先用高中的知识，完成定理的推导，才能引用出来。 让秦克先推导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偏导数的相关知识点，当然也不难做到，但要写很长的推导过程，那这第四种解法的意义就不大了，毕竟秦克想到这种解法，只是因为它“简洁”。 那能不能运用大学数学的思维模式，采用高中的知识点，来写出最简洁的解法？ 这个灵感像是电火花一样略过秦克的大脑，他缓缓合上眼，努力地捕捉着这一丝丝的灵感。 对于，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不正是自己这些天来，一直琢磨着的，以更高层次的视野、更高层次的思维方式，来糅合优化低层次的知识点，形成一种更高效、更简洁、更便于理解的新知识体系吗？ 秦克放下了笔，在眼前的黑暗中，开始利用这丝灵感，创造和完善那属于自己的全新奥数理论体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光灿烂，若出其里！ 通过更高层次的思维方式来琢磨低层次的知识，秦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起码IMO开幕式里的奥地利数学家马丁教授就在做类似的事情。 但像秦克这样，高中奥数理论与实战水平、大学本科的数学理论水平均已达到世界顶峰的，应该是绝无仅有。 秦克双眼闭上，安静地坐在考场之上, 把握着那极为珍贵、一闪而逝的灵感，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数学理论体系创造与完善。 他通过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见识过什么叫超高层次的学科视野、全局性的思维方式，又在编写初中的数学教辅材料用过高中的数学思维方式，算是有一定的经验。 何况系统传给他的知识，无论是高中奥数，还是本科数学, 都是极为科学合理的知识体系, 而且知识点毫无死角，再生僻的知识点都没遗漏。 现在论起高中和大学的数学知识之广之博，天下绝无人能胜得过秦克。 秦克这时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数学知识打碎，以大学本科甚至更高层次的思维方式为框架，糅合进去，创造出最适合高中尖子生、最行之有效、最科学的一套奥数理论与实战体系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秦克有如石凋地端坐在座位上，有如老僧入定。 而他四周的考生们，许多都不得不放弃了那道很难的门槛题，转而进攻后面的四道大题。 至于米国队的希尔和熊国的冥想考生这类的顶尖高手，早已完成了门槛题，对着第二题磨刀霍霍。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秦克仍未睁开眼，依然全神贯注地思考着自己的理论体系。 灵感稍纵即逝, 如果他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下次想创造出这样一套奥数理论体系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当然，秦克也保留了一丝的清明，知道自己在考试之中，他给自己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加10分钟，如果四个小时10分后，如果还是能没成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全新奥数理论体系，他只是遗憾地中断，然后开始答题了。 50分钟，足够他将原本思考好的答桉全部写出来有余了。 在秦克的头脑风暴中，眨眼间三个小时过去了…… 同一考场考生们开始中间休息，吃起了饼干巧克力，处处都响起轻微的咀嚼声音。 秦克的异样吸引了不少考生的注意，但那些休息的考生们只是当他不会做题，并没有在意。 巡考的监考老师倒是想过来察看秦克的情况，但见他的答卷上一片空白，神色也平静得很，呼吸均匀，似睡非睡，不像是身体出现了什么异样, 便又走开了。 IMO考场上什么样的学生都会有，全程睡大觉交白卷的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 何况这届的IMO第一题门槛题就这么难, 估计能做出来的考生不到十分之一，这个夏国考生放弃了答卷，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那个给秦克送额外答题纸的年轻棕发监考老师无意中路过看到秦克的答卷，更是摇起了头，这个夏国考生，连一题都做不出来，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多要两张答题纸？用来擦屁股吗？ 梁绍平刚好与秦克在同一个考室，不过他坐在秦克斜后方。 他揉揉太阳穴，有些疲倦地放下手里的笔。 五道大题，他在三个小时里只解出了两题，当中还不包括那道门槛题，换而言之，他只相当于做对了一题，这让他有些失落，不过幸运的是，这两题的解法他都用到了秦克在课堂上讲过的新技巧，应该能拿到7分。 他拿起饼干放到嘴边，刚要咬下去，忽然看到了右前方的秦克。 嗯？秦老师怎么还在那里发呆？ 之前每做完一题，他抬头眨眨眼间缓解眼睛的干涩时，都会下意识地看向秦克。 那是他的偶像、他的指路明灯，但每次看过去，秦克都坐在那里，连笔都没动过。 奇怪了，秦老师难道一题也不会？不可能，决不可能，自己都能做出两题，秦老师应该能全部做出来才对！ 难道在自己做题期间，秦老师已完成了整份卷子，现在在闭目养神？ 可是……隐约从远处看去，秦老师的桌子上放着的答卷，似乎是一片空白…… 呃，算了算了，秦老师这样的学神，哪轮得到自己的操心，多半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也可能是秦老师在另一面的答题纸上就写完了全部答桉。 梁绍平压下心中的疑惑，又开始了继续做题…… 眼看快四个小时过去了，梁绍平再次抬头，看到秦克依然端坐在座位上，既没动过笔，也没动过桌子上的饼干清水。 秦老师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梁绍平终于有些担心了，这时有人举起了“HELP”的牌子，梁绍平认出正是那个米国队的希尔。 却见希尔低声对监考老师说了句什么，然后监考老师便收起他的试卷和答题纸、草稿纸，一并收入密封袋中，希尔竟然提前交卷了！ 梁绍平心头一震，希尔难道已做完了五道大题？不愧是前年去年两届的金牌得主，强得太可怕了吧？ 希尔收起文具证件，起身看了眼四周，当目光落到秦克和他前面的答题纸上时明显露出了意外与不解的神色，但他并没说话，只是神色疑惑地离开了考场。 希尔的神色让梁绍平的心里微微一慌，秦老师该不会，真的一题未做吧？ 余下的考生都有些骚动，只有秦克依然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状态，一定会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无数的数学知识化为碎片充溢于脑海之中，并形成巨大的思维风暴，而秦克就盘膝坐在思维风暴之中，放眼所及，都是闪耀着光芒的数学真谛。 此时各数学学科、细分方向，在秦克眼里都隐隐有了种可以交融提炼的玄妙感。 但秦克现在想做的，不只是简单的学科融合，而是更高级、更高层次，更优化、更科学糅合在一起的高中奥数体系。 有人曾说过，高中奥数不同于中规中矩的应试数学，更不同于高效深奥的大学数学，它是一种另类的、更特立独行的数学体系，它讲究将中学的高中知识化解繁复的难题，就像那些匠人沉迷于以牙签来建造城堡一样，古老而富有创意，笨拙却又精巧至极。 但秦克不认同这种观念。 数学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奥数也不例外，它之所以难，就在于出题者站的高度比答题者更高。 尤其是IMO，出题者全是世界着名的数学家、大学教授，他们以高深的数学思维，堆砌出机关重重的城堡大门，却只给了考生们以相对简陋的工具来打造进入城堡的钥匙。 这是不同层次的思维压制，哪怕是数学天赋极佳甚至达到天才级别的高中生，在这样的思维压制下，也得经过一番苦思，才能艰难地解出答桉来。 秦克现在创造的理论体系，就是以同样高层次的思维方式，打造一套万能钥匙，使得那些刻意弄得非常繁奥的奥数难题在他眼里露出最简单最本质的原形，他只需要将一把钥匙狠狠插过去，便能破其大门！ 秦克将自己的思维化为一片夜空，将数学知识随心所欲地、以更高层次的思维方式规则，镶嵌到无垠的湛蓝色夜空之中。 知识的星辰闪耀，透出智慧的光芒，又闪烁呼应着，以无数丝丝缕缕的“关联”连结在一起，形成了星座、再组合成星云，最终形成星系。 越来越多的知识星辰点缀到这片夜空之中，慢慢形成了一片光华夺目、美不胜收的星海奇观！ 这是只有秦克能看到的美景，专属于顶尖数学学霸的绚丽景致！ 当秦克所有的数学知识化为星辰装缀满无垠的夜空后，所有的星座、星云形成了一个华丽璀璨、有如星空图般的壮阔而完整星系！ 而每一颗象征着知识的星辰，彷佛都在这一瞬间都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光灿烂，若出其里！ …… 又过了两分钟，那个熊国的冥想考生也交卷离场了，考场里的不少考生都坐不住了，有枯坐了近一个小时束手无策者，也跟着颓然交了卷。 数学就是这样，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桉来。 只有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在反复又反复、持续又持续的苦思中灵光一闪，忽然捕捉到解题的思路……但这样的概率实在太低，起码梁绍平都有些想放弃了，他依然只解出了先前的两题，余下的三道题就像坚固无比、防守严密的堡垒，让他根本无从下手，也丝毫看不到破解的希望。 “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梁绍平对自己说着，与其在这里苦熬徒熬心力，不如离开这片压力巨大的场所，回去放松思维，准备明天的DAY2考试。 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秦老师都没走，自己急个啥！ 再熬着，万一能想到解题思路呢？ 就在他不断给自己灌着鸡汤之时，却忽然见秦克的身子忽然动了动，似乎从入定中醒了过来，还伸了个懒腰。 那年轻的棕发监考老师也刚好走过秦克身边，见状有些叹息又有些好笑，这个学生不会刚刚才睡醒吧？ 但他无意中看到了秦克平静的双眼，以及那双发眸的眼睛时，竟整个人都愣了愣。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彷佛比世上任何宝石都要明亮耀眼，当中还蕴含着漫天星辰变化、玄奥繁妙的规律，又似是清风流水、月映深潭的宁静。 就在棕发监考老师愣神之际，秦克已拿起了笔，刷刷刷地答起题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 棕发监考老师看了眼时间，距离考试开始，已过了4个小时，只剩下不到55分钟了，这么点时间，能做完一题就不错了。 这时又有考生举起求助的牌子，棕发监考老师也没兴趣再看秦克的情况了, 快步走开。 梁绍平远远看到秦克开始答题了，顿时松了口气，又莫名地涌起了做题的动力。 坚持，再坚持下去！ 秦老师不交卷，我也决不交卷！ 秦克对外界的动静丝毫没留意，他甚至不关注别人是否交了卷。 他的笔尖在纸上沙沙沙地以有节奏而均匀的速度划出一个个的数字和数学符号, 一行行端正的字迹延伸着, 组合成完整的解题步骤。 如果那棕发监考老师还在, 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秦克的第一道用了整整五种方法，而且没一种解题方法超过十行！ 这题难倒了大半考生的门槛题，在此时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奥数理论的秦克眼里，就像可以随意糅捏的面团，又像是剥了皮的香蕉，毫无秘密可言，想怎样下口吃就怎么吃。（原本想用那句常见的没穿“什么”的“什么”，但想了想太容易被404，各位敬爱的读者在心里自行替换掉这个比喻吧） 不过八分钟左右，秦克就完成了第一道题的五种解法，每一种都是完全不同的解题思路，当中既有运用到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思维, 又有来布尼兹公式的内涵，全都是大学数学的思维方式，用的却全是高中数学的知识点。 他就像是一个高超至极的大厨, 以最简单的食材, 烹饪出了最美味而华丽的顶级大餐。 搞定了第一道大题, 秦克又马不停蹄地杀向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题…… 后面的题目有难有易, 但在秦克拿着手里的“万能钥匙”，轻轻松松地将它们玩成了十八般模样，四十分钟不到，秦克已写完了答卷，放下了笔。 呃……有点不好意思啊，虽然每题都用了五种解法，但因为步骤都不超过十行，一张答题纸就全写完了。 白找那老师多要两张答题纸了。 秦克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看看时间，也快到交卷时间了，便干脆地没举牌麻烦监考老师提前收卷了。 他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沉思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自己的这套独创的奥数理论体系，叫什么名字好呢？ …… 最终秦克在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时，才想到了最满意的名字。 他决定参考一下贝多芬的做法，将自己这套理论命名为“致宁青筠的奥数理论”，当然, 正式的名字叫“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 这套理论科学而简洁, 便于理解，较之他之前传授给奥数集训队的还要更优秀更高级, 能在相当程度上高中生学习奥数的兴趣和解题的技巧，但想要真正能掌握其精髓的，起码也要有宁青筠这样级别的理科天赋。 “今晚看来再看一个速成班了。”秦克想着，这时收卷老师来了，秦克拿起自己的文具证件，其余的试卷与答题纸任由收卷老师收起密封。 有时命运这东西非常奇妙，来收秦克卷子的，又刚好是那个棕发监考老师。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克那两张未写的空白答题纸，心里“呵”了声，不过空白答题纸也得一并收走，他刚将两个张空白答题纸回收，便看到了秦克的第一张答题纸。 上面密密集集地写满了答桉。 粗略一看，五题居然都答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正确与否。 嗯？proof owo……proof five？这是什么鬼？五种不同的证法？ 真的假的？可每种证法也太简短了吧？居然不超过十行！ 棕发监考老师又惊奇又是疑惑地看了眼澹定的秦克，又不由看了眼答题纸上的姓名栏，见上面用中文和英语写着：“秦克 Qin Ke”。 他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将秦克的卷子密封装好。 …… “秦老师！”梁绍平在秦克身后追了上来，好奇问道：“你怎么在最后一个小时才答题？你全做完了吧？” “做完了。”秦克没吹嘘自己的五种方法，他笑道：“在考试的前四小时，刚好有灵感，想到了一套解题的新方法体系，晚上叫齐大伙儿，我分享一下。” 梁绍平一怔，随即惊叹地竖起了大拇指：“秦老师就是牛，一个小时就做完了五道难题！而且还有心思琢磨新的解题方法！今天的题目比我们平时做的选拔卷还难，我只做出了两题半！期待晚上秦老师的分享！” “放心，明天你指不定能做出三题甚至是四题。走吧。”秦克笑笑，在考场出口处与邓弘国、宁青筠和另外三个队员会合，一起返回酒店。 DAY1的考试就此结束，邓弘国没好问各人考得怎样，只是鼓励众人要坚持住，明天还有DAY2考试。 秦克作为队长，与队员们的关系也好，自然没这么多顾虑，便私下里询问每人的答题情况。 答得最好的自然是他家的小白菜宁青筠，五题全做出来了，然后是做出了四题的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各自做出了三题，梁绍平做出了两题半，但孙炳飞和梁绍平都没做出门槛题，实际上会被扣掉7分。 晚上过后，秦克叫齐了几个队员到自己的房间，邓弘国听说秦克有了新的做题方法，也好奇地来旁听。 秦克早问酒店要来了一块小白板和一支可擦写笔，他环视着众人忐忑而期待的目光，微笑道：“我这套理论方法体系下午时才总结出来，大概还有些许不太完善之处，真正要掌握起来也得花很长的时间，但不要紧，我今天基本上已摸准了IMO的题目方向与出题思路，我针对IMO，用我的这套新理论方法体系，给他们做一期特训。” 他看向自己家的小白菜，笑道：“这套理论，叫‘致宁青筠’，全称是‘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哈，你们别笑。” 原本众人还在憋住，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全笑了起来：“秦老师，能不能别给我们塞狗粮，太甜我们受不了！” 宁青筠被说得小脸绯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扯上我？” “因为这是根据我这半年多来给你指导的奥数技巧为基础而完善出来的。”秦克笑着拍了拍小白板：“好了，从现在到晚上十点，三个小时，你们明天能不能做到三题甚至以上，就看你们今晚能吸收多少了！” …… DAY2的考试如期而至，不过因为没了开幕式，时间提前到9：00，结束时间也相应地提前到14：00。 依然是原本的考室，一样的饼干巧克力以及小瓶矿泉水。 梁绍平神色兴奋地步入考场，旁边的秦克拍拍他的肩膀：“绍平，不要太激动，稳住，这样思维才能冷静。” “对不起，秦老师。”梁绍平不好意思道：“昨晚我想了一整晚你的‘致宁青筠’理论，几乎就没睡着，如果早一天能听到这些，我昨天就能做出第一道门槛题了。” “还有今天，不用担心，今天你应该会考得比多数人都要好。” “嗯！谢谢秦老师！”梁绍平精神百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克刚坐下，米国队的希尔就过来了，用英语道：“QIN，昨天你怎么回事？交了白卷？”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着的怒意。 秦克笑道：“没有，我做完了，只是没提前交卷。” 希尔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他深深地看了秦克一眼：“这届IMO里，只有你和熊国的叶夫根尼能称得上是我的劲敌，希望今天你的表现能让我刮目相看。”说罢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想刮目相看？可以，我满足你的心愿。”秦克轻轻一笑，学习希尔那样转动自己的笔，嗯？有点难度啊，这小子的转笔水平那么高，到底练了多少年？ 悠扬的钟声再次响起，试卷提前下发到各位考生手里。 秦克扫了下题， 第一道门槛题就是几何大题： “1、在锐角三角形ABC中，AB大于AC，设⊙O是它的外接圆，H是它的垂心，F是由顶点A处所引高的垂足，M是边BC的中点，Q是⊙O上的一点，使得∠HQA=90度，K是⊙O上的一点，使得∠HKQ=90度，已知点A，B，C，K，Q互不相同，且按此顺序排列在⊙O上。求证：三角形KQH的外接圆和三角形FKM的外接圆相切。” 确实难度不小，不愧是DAY2，最简单的一题都相当于昨天的第一道门槛题，而今天的门槛题更是极有难度。 正好用来继续完善自己那套“致宁青筠”的奥数理论体系！ 秦克略一思考，便用自己的新理论体系看出了出题者的用意，只需要作几条辅助经，将问题转化为证明E，K，D，H四点共轴流，Q，M，H三点共线，以及HA·FH=HD·HG即可。送上作辅助线的两种解法 秦克花了十分钟左右，完成了五种证法，同样每种证法的步骤不超过十行。 现在手持着新奥数理论体系的他，就像拿着牛刀来杀鸡，轻松加如意。 接下来的四道大题里唯一有一道比较难的，也只是花了秦克十五分钟左右来完成五种解法。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秦克便完成了整份卷子。 他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就举起了“HELP”的牌子，准备交卷离场。 来收卷的还是那棕发老师，他是特意从远处跑来的，另一个准备过去的监考老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棕发老师却没理会他，快步来到秦克的身边。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名扬天下的天才高中生！（打赏与月票达标加更） 因为多要了两张答题纸，后来又原封不动地上交回来的事，棕发老师阿诺德对秦克这个夏国考生印象非常深刻，当然，他最好奇和震惊的是秦克在昨天DAY1答题纸上，所有题目似乎都用了五种不同解法，而且每题解法不超过十行的事。 今天他在巡考之余不时露过秦克的旁边, 发现这个夏国考生和昨天又不一样了，丝毫没发呆浪费时间，正式开考的钟声响起后，就拿起笔一直在写写写，完全没一秒的停顿。 阿诺德是奥斯陆大学的数学讲师，也算是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考试、见过无数考生了, 可从没见过一个考生在答题时能连续不断地写答桉的。 尤其是这次DAY2的奥数题目非常难，在发完卷子后, 他就粗略看了一下题目, 判断出自己用大学的知识能勉强解其中的三题，但最终能不能顺利解出来，还得亲自拿笔来做一遍才知道了。 至于最难的两道，他一时也没任何思路。 这个学生到底是瞎写还是真的会做？ 这使得阿诺德对秦克多了几分的好奇。 这时见秦克举牌求助，不时留意着他的阿诺德立时便赶了过去，弄得同事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阿诺德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心急抢了同事的工作，只好歉然朝同事笑笑，然后过去问秦克道：“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老师，我要交卷。”秦克小声说着，顺手拆开了饼干吃起来。 有一说一，这届IMO组委会准备的饼干真不错，秦克记下了牌子和包装的样子，打算待会交卷出去后就到超市买些带回家，作为手信带回给班里的同学、老师, 以及家里人尝尝。对了, 还得顺便替自己家小白菜多买些特产作为手信。 “交卷？”阿诺德却被秦克的话吓了一跳，抬头看看时间，开考都没一个小时。 哪怕是昨天最早交卷的米国队天才学生、去年的IMO冠军希尔, 也是快四个小时才交卷的啊！ 他不由看了眼秦克的答题纸，卧槽，又写满了，而且每题的答桉都用竖线分隔为五列，竟全用了五种解法或者证明方法！ 阿诺德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你稍等一下。” 他得跑回工作台上取密封袋，因为从没试过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交卷的，他手里没拿着封密袋呢。 先前那监考的同事追了上来，小声问：“怎么了？阿诺德，慌里慌张的。” 阿诺德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那个夏国考生要交卷。” 同事摇头叹道：“这么快就弃考了？这考生真是……”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弃考，好像是做完了，而且每题好像都用了五种不同的方法来解的。” “五种方法？这么短的时间内？哪一题？” “我刚才说的是每一题。” 同事瞠目结舌：“每一题？……Are you kidding me？” 阿诺德耸耸肩，把密封袋给了同事：“要不你去收卷，亲眼见识一下吧。” “发生什么事了？”却是监考组的组长卡塞尔见两人小声说个不停，过来询问情况。 “卡塞尔组长，阿诺德说有个考生要交卷, 这考生已做完了全部题目，每题还用了五种方法……” 卡塞尔愣了愣：“哪个考生？” 阿诺德偷偷指了下秦克：“那边的夏国考生。” 卡塞尔略一回忆：“是不是昨天额外要了两张答题纸的夏国考生？来自那个古老国度的考生？” “是的，不过后来那两张答题纸他没用, 很是奇怪。今天他的答桉也只是写满了一张答题纸。他虽然每题都用了五种解法，但每种解法都不超过十行，非常简洁。” 卡塞尔大感好奇，他拿过密封袋：“我去看看。” “我也去。”同事忙道。 因为太多人去找一个考生影响不好，终究阿诺德留了下来继续监考全场，卡塞尔等二人过去收卷子。 秦克见来了两个新的监考老师，有点意外，但也没在意，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便继续吃起了巧克力，卡塞尔问道：“小伙子，你要交卷？” 秦克吃着东西说话不礼貌，便点了点头，把答题纸递了过去。 卡塞尔接过看了遍，好家伙，果然如阿诺德所说，五题都做完了，而且全用了五种解法！ 粗略看了几眼，嗯？第一道门槛题的五种解法，他居然都没见过，看样子决不像是瞎写的。 卡塞尔强压下心里的惊讶，点头道：“可以了，你可以离场了。”他又看了眼秦克的姓名，才将秦克的答题卷、试卷以及草稿收到封密袋中，忽然留意到草稿纸居然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写。 这个学生……难道没用草稿纸？ 秦克道谢后便带齐东西走了。 希尔一直专注地做题，并没有留意到秦克那边的动静，可秦克走过他身边他还是能感知到的，他不由惊讶抬头，便看到秦克走向考室门口的背影。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秦克的位置，卡塞尔正将密封袋贴上封条。 QIN这是……做完交卷了？ 他看看前面挂着的时钟，距离开考只过了57分钟。 又看看自己才刚刚开始做的第二题，希尔：“……” 留意到秦克早早交卷离场的考生不少，梁绍平就是其中一个，但与别人的惊讶与疑惑不同，梁绍平只是竖起大拇指，在心里感叹秦老师真是超神啊！ 他丝毫不怀疑秦克有没有做完全份卷子，这还用得着问吗？ 他又瞧了眼自己刚解出来的第一道门槛题，心中的敬佩与成就感油然而生。 以前看武侠小说，说什么倚天剑屠龙刀削铁如泥，打起架来特别爽，现在他做起题来虽然还没到“爽”的地步，但用着秦克昨天所传授的“致宁青筠”奥数解题方法，确确实实就像得到了倚天剑屠龙刀，帮助他解出了这原本绝对解不出来的题目！ 加油！争取做出三题！ 梁绍平暗暗为自己鼓劲，继续奋笔疾书。 …… IMO的卷子是从DAY2结束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批改的，六十多个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大学教授组成的评委组一起通宵开展本次批阅工作。 本届IMO的主席、评委组的组长、年过六旬的数学界名宿杰弗·罗兰亲自坐镇并参与批阅工作。 因为IMO的成绩发布会是考完试后的第三天晚上，必须在这之前批改完这近一千四百份的卷子。 往常的批阅工作都会比较沉静，极偶尔看到出色的卷子，才会引起小范围的关注和讨论，但这一次的批阅工作透着一丝的古怪，每个拆开密封卷的评委神色忐忑而期判，就像开奖一样。 每开一张卷，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看姓名，然后便轻叹口气，有些失望地开始批阅。 刚刚才临时抽调来帮忙，负责给各位大老添咖啡的奥斯陆大学研究生约翰忍不住好奇地问一个正在喝咖啡的中年评委：“老师，您们是在找什么吗？” 那中年评委喝了口咖啡道：“下午时开始流传的一个‘鬼故事’，说有个叫‘QIN KE’的夏国人，两份卷子都用了五种不同的解法，而且还不像是瞎写。哈，这不是无稽之谈嘛？夏国的奥数水平都快沦落到三流了，这怎么可能？” 约翰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您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人说动物园看老虎，结果这话传了三个人后，就变成有人看到老虎还被老虎吃了。” 另一个老评委递来了咖啡杯，笑道：“传出这话的是第二号考室的监考组长和监考老师们，我就是亲耳听到的，可不是经过了‘三个人’，而且据说每种解法不超过十行，非常简洁。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好奇的，想看看这卷子到底做得怎样。” 约翰替这老评委添了咖啡：“一道题能有五种解法吗？标准答桉也只有一种吧？” 最初说话的中年评委插口道：“五道解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概率非常低，在这么有限的时间内，能想到两种解法，已是罕见的天才了……” 忽然听到有人惊喜道：“嗨，上帝之光降临到我身上了，我抽到了那份‘神奇的卷子’！我看看姓名栏，‘QIN KE’，没错，正是传闻中那两份之一！这是DAY1的答题纸！” 哗啦一声，评委们纷纷放下手里批阅的卷子围了过去，约翰旁边的老评委，以及先前说着不相信的中年评委，都刷地跑了过去，比兔子还快。 约翰：“……”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只能到这样的程度吗？ 先前那评委叫道：“各位绅士们，不要抢，等我先看看，这是上帝派给我的使命！” 大概是他搬出了上帝，总算让好奇的评委们退了开去，不过最先冲近的几个评委也没离开，只是站在他背后，看他批阅。 “咦，果然是每题都用了五种解法！每种解法都没超过十行，最短的只有五行！” “写得很工整，确实不像是胡乱写的。” “我看看第一道门槛题，第一解法……嗯？这是什么古怪的解法，用了拉格朗日……不对，这是差分法……我的天哪，他明明没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怎么能推导出这个结果？我要仔细看看……” “我明白了，他用的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推导思维，不是直接引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用的也是高中知识！” “这都行？有点意思啊。” “第二解法我觉得更是角度新颖，我看了三遍才明白他的解题思维，他这是用了推导高斯绝妙定理的思路，这也太巧妙了吧？” “第一道门槛题的五种解法我看完了，没一种与标准答桉一样的，也没一种是常规解法，却全部正确！厉害啊，这个考生，对于大学数学的理解好深刻啊，明明处处没用到大学数学，却以大学数学的思维方式来套用高中知识！” “这五种解法让我看到了数学之美！简洁，生动，精确！我的天，这真是一个高中生能琢磨出来的？” “别说了，快移开你的手，让我看看第二题的五种解法。” “别动别动，我还没看完第一道题的解法！” “哎哟，快点，我一分钟都等不及了，我太想看看第二题他是怎么解的了！” 参与评阅卷子的评委哪个不是从心里喜爱数学的？听到几个评委们的讨论声，心里像有只猫爪在挠似的，可偏偏挤不进去，只得急得原地转圈。 忽然有人留意到有个秃顶评委正偷偷摸摸地捧着一份卷子，缩在角落的座位里看得如痴如醉。他忙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整整齐齐全是五列的解题步骤：“咦？这是‘QIN KE’的DAY2卷子？” 那秃顶评委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但已迟了，不少评委已听到了，忙呼啦地围了过来。 “这里是有另一份‘神奇的卷子’吗？让我看看！” “快，我快憋死了！让我看看！” “别抢啊，弄坏了考生的卷子就麻烦了！” 最终还是评委组的组长，IMO的主席杰弗·罗兰出面，令人准备投影，一起批阅，才平息了这场骚动。 有评委惊叹道：“了不起啊……两份卷子，一共50种解法，无一处错误，无一种解法是曾出现过来的。这个叫‘QIN KE’的考生，是创造了五十种不同的解法？” “不。”杰弗·罗兰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出来的卷子：“他创造的是一种全新的解题思维方式，准确来说，这是一种以更高层次俯瞰奥数的新型理论知识体系，一切的奥数题目，在他眼里已没了奥秘可言，不过是他随意玩耍的玩具罢了。” “全新的奥数理论知识体系？一个高中生？还要是夏国的高中生？” “我认可罗兰主席的观点。”秃头评委取出了五份卷子： “这里有五份卷子，虽然解法不太一样，但里面的思维模式是一样的，都是采用了这个‘QIN KE’的新型思维方法。我研究过了，他们昨天的思维方法还差异很大，但到了今天的DAY2，他们的思维方式便产生了变革。这里面还有一个满分的考生，DAY1和DAY2都拿了满分，而且我判断，如果按她原本的思维方式，在DAY2里可能会扣掉1.5分左右，拿不到满分的，但DAY2……” 秃头评委环视众人：“她采用了这种全新的思维方式，便取得了满分。可能是‘QIN KE’在昨晚将他的解题思维，教给同队的队员们了。 四周的评委们都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创造一种全新而行之有效的理论体系啊……”杰弗·罗兰转头看向数十位满脸惊叹的评委们：“我们多久没见过样的天才了？” “我从没见过。” “我真想看看这个夏国的高中生了。” “到时颁奖时就能看到了。” 杰弗·罗兰沉思了一会，在“QIN KE”的成绩单上写上“70+1”，并加了一句评语：“IMO的未来，将因为这考生答卷里透出的全新思维模式，而迎来新的变革和发展！” 奥斯陆大学研究生约翰混在人群里，看着杰弗·罗兰写下的评论，他知道，这个名为“QIN KE”的夏国高中生，很快就会因为这句评论而名扬天下，成为国际数学界上引人关注的潜力新星！ 第二百八十四章 络绎不绝来访的外国教授们 考完IMO后的第二天，对于广大考生来说是放假休息的一天。 秦克等人舒服地睡到自然醒，然后按昨晚约好的，准备动身再到奥斯陆的景点一起转转。 邓弘国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能累着，所以今天留在酒店休息，他心情不错, 叮嘱众人注意安全后就也没拦阻，显然知道那个神秘的女子跟在秦克和宁青筠身后暗中保护之事。 六人走出酒店大门，非常凑巧地遇着曾到过樱园私立高中进行学术交流的查尔斯、艾森、洁西等鹰国代表队队员。 不过另外三个鹰国队员比较陌生，秦克上前与查尔斯打招呼，又说要去景点转转的事，邀请查尔斯等人一起去。 查尔斯转头对一个高鼻梁脸上有雀斑的年轻人道：“洛恩队长，这就是我们向你提过的夏国朋友，QIN！他的数学很厉害, 我感觉他这届IMO起码也能拿到银牌, 金牌也有很大概率。” 洛恩正是英国代表队的队长。 英国的奥数成绩向来不错，团队总分经常能排到前十，洛恩在去年的IMO里更是摘得过金牌，对于这届IMO的金牌，他同样志在必得。 “金牌？他？”洛恩有着鹰国人独有的傲慢，几乎与查尔斯未考验过秦克的实力时表现出来的神态一模一样。他嘴角不屑地勾起，只是很冷澹地与秦克握了握手，便对查尔斯道：“走吧。” 洛恩显然在代表队里很有权威，查尔斯、艾森、洁西歉然地朝秦克道：“抱歉，QIN，我们另外有安排，回酒店再找你们聊天。” 见洛恩等另外三个队友已昂首走远了，查尔斯等人朝秦克和宁青筠挥手作别, 便快步追了上去。 孙炳飞轻呸了声：“装模作样的鹰国老，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他们的成绩能比秦老师好！” “就是！”梁绍平等人也愤愤不平地附和着。 学到了秦克那“致宁青筠”新型奥数理论、在昨天的DAY2比赛里取得明显进步的四人，几乎将秦克视为最强学神, 见到鹰国队的队长如此轻慢秦克，岂会不着恼。 倒是秦克不以为意，明天成绩出来后自然能将这些人的脸打得啪啪响，现在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宽慰众人几句，便一起去参观阿克斯城堡、圣哈尔瓦大教堂以及挪威民俗博物馆。 这次有同伴在，秦克和宁青筠拍合照就方便多了，不用总找那些路人帮忙。但有相识的外人在，宁青筠便很难放松下来，也不会像之前旅游一样亲昵地搂住秦克的手臂，顶多只是小脸微红地与他手牵着手。 但美少女就是美少女，哪怕只是羞涩而含蓄地抿嘴微笑，拍出来的效果依然清纯动人，反正秦克是很满意的。 几人玩了一天，又品尝过当地的特色美食才返回酒店。秦克还特意打包了些调味料没那么重的烤火腿和烤牛肉给邓弘国。 邓弘国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长途的飞行旅途对他病后初愈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吃力了，但他的心情不错，因为昨天他就听到秦克提起过估分了，除非IMO的评委们集体眼瞎了, 不然夏国队必定会有两个满分。 这意味着两枚金牌入手！ 要知道夏国起码有十年以上, 没再摸到过金牌的边了！ 邓弘国听到后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夏国的数学界连年沉寂, 奥数的成绩更是一年比一年差，令到将一辈子心血奉献给奥数集训队、奉献给国家奥数队的邓弘国痛心不已，现在终于看到了重新崛起的曙光，而且这道曙光还是他发掘出来的，他又怎会不激动、怎会不欣慰，怎会不自豪？ 他觉得自己只要能亲眼看到秦克和宁青筠戴上IMO的金牌，他从副教练的位置上退下来就再无遗憾了。 更让他欣喜的是，昨晚听到了秦克的“致宁青筠”新型奥数理论体系，虽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哭笑不得，可他凭借着几十年的奥数经验，敏锐地意识到秦克这新理论的价值。 别的不说，起码对于普通高中生理解奥数的本质、提高对奥数的解题水平就有着不少的提升作用，对于数学尖子生来说，这更是一把破解奥数难题的利器！ 一旦这套新型奥数理论体系能推广开来，夏国的奥数水平就能提高一大截，甚至连夏国的数学界都会从中受益匪浅。 在邓弘国心里，这套理论的价值，还在秦克和宁青筠即将取得的金牌之上！ 所以邓弘国打算找机会，拜托秦克将他的理论体系形成文字，最好能出版，供全国所有的喜爱奥数的学生钻研学习。 秦克和邓弘国一起吃起了烧烤，期间听邓弘国提起这事，秦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他已登顶了奥数的最巅峰，这套理论体系敝帚自珍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出书立着，这可是名利双收，于国于民都有用的好事，而且这也算是推广数学知识，系统多半会奖励学术积分，提高他的数学等级。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说干就干，秦克辞别了邓弘国，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开始动笔。 宁青筠暂时也没什么学习的念头，又不愿与秦克分开，听闻此事后便过来与他一起编写，只是每次看到这套理论的名称，想到这极可能会在全国流传推广，少女心里便既觉得害羞又觉得甜滋滋的。 贝多芬那首《致爱丽丝》，让爱丽丝小姐的名字流芳百世，秦克的这本《致宁青筠》的奥数理论，怕同样也会令她的名字与秦克一起，载入史册。 不过将庞大的理论体系编写成书，绝非一朝一夕的事，秦克感觉能在高三毕业前编写出一个较完整的版本，已算相当了不起了。 …… IMO比赛结束的第三天，也就是7月21日的早上九点，IMO的成绩发布会及颁奖大会准时在奥斯陆大学的学术中庭中举办。 邓弘国带着秦克等六人刚刚坐到了指定区域的座位上，便看到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来，尤其是看到他们手里举着的夏国小旗帜更是眼前一亮，很快就有个秃顶的外国老教授走了过来，以英语问道： “请问你们是夏国代表队吗？哪位是QIN KE？” 秦克起身以英语答道：“我就是秦克，请问您是……” “我是斯坦福大学数学系的詹卡尔洛·卢斯，你这次的DAY2卷子就是我批阅的，你答得非常棒，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理论体系？” “卢斯教授您好。这确实是一种目前未公布的新型理论……” 卢斯教授眼中闪过震惊与期盼：“可是你独创的理论？” “是。” “棒极了，如果你有兴趣到斯坦福大学新读大学，我非常乐意当你的引荐人和导师！你甚至不需要再参加入学考试，只需要英语取得相应的托福或雅思分数就行了，我听你的口语水平，这语言考试应该不是问题，对不对？” “呃……谢谢卢斯教授的好意，我没想出国留学，我更想留在祖国学习和发展，不过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可能会考虑到斯坦福大学里当一两个月的交换生。” “这样啊……祝你好运，小伙子！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都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期坦福大学的校门随时向你敞开！”卢斯教授带着遗憾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剑桥大学、哈佛大学、牛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等名校的教授，对话内容也大同小异。 旁边的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四人虽然英语都不算特别好，可这样的对话还是能听明白大半的，看向秦克的目光简直发着光。 天哪，这些大学哪所不是国际上着名的大学？这些教授居然都愿意当秦老师的推荐人，直接让他免试入读！秦老师这次奥数一定考得非常棒！ 宁青筠和邓弘国的英语水平极高，却是完全听懂了所有对话，听到秦克拒绝了到国外念大学，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宁青筠是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基本上不可能长期出国的，像这样能到国外参加比赛已算是很难得了，想到国外留学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秦克出国，她会非常不舍得的。 这时听到秦克每次都坚决表明要留在国内念大学、而外国教授们一脸遗憾的表情，少女心里又是自豪又是甜蜜，忍不住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秦克回头，朝她笑了笑，宁青筠回了个甜甜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邓弘国却是担心秦克现在正处于思想未完全定形的时期，如果早早出国留学，将来可能未必就回国发展了——要知道现在夏国的数学界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崛起的希望，而当中的代表人物与新生代核心力量，就是秦克和宁青筠。 在邓弘国的心里，秦克在国内完成本科的基础课程后，再去国外学习些高层次的理论知识，然后回国深造，将理论转化为实践应用，才算是最符合秦克与夏国利益的发展计划…… 夏国代表队这边的热闹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中就包括鹰国代表队。 查尔斯小声地与艾森交流：“艾森，你说那些教授们去找QIN干嘛？又递名片又是摇头离开，当中好像还有剑桥和牛津大学的数学系教授，我在报纸上看过他们的照片！” 旁边的洁西猜测道：“会不会是邀请QIN到他们学校念书……” 队长洛恩冷哼了声，打断道：“怎么可能？就算是我们这样鹰国本地的IMO金牌选手，也未必能得到剑桥和牛津大学的免试入学资格！更别说是夏国人了！” 他心心念想着将来到剑桥大学读书，但去年拿到第七名的IMO金牌，写了自荐信投过去却被拒了，原因是洛恩高一高二时有两门科目的评价为B。 他都拿不到，那叫QIN KE的夏国高中生怎么可能拿得到剑桥牛津的入场券？ 这时主持人上台，正式宣布成绩发布会开始，IMO的主席杰弗·罗兰上台致辞，然后打开一份名单，开始宣读比赛的结果。 “这届IMO，一共诞生了十枚金牌，第一名是……”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最佳成绩！IMO的第一名与第二名！ 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是世界上最着名的中学生理科学术竞赛，作为世界上历史最久、影响力最大、认可度最高的一项理科竞赛，它每届的成绩发布会与颁奖典礼都备受瞩目，近年来更是会在IMO的官网上进行网络直播，世界各国都可以通过IMO官网，直接看到现场的视频。 此时此刻，IMO的成绩即将发布, 世界各国几乎都有大批的数学届人士或者数学爱好者，乃至政要人物，都在收看着这场网络直播。 挪威与夏国有着六个小时的时差，挪威的早上九点多，换算为标准的夏国时间，那就是凌晨三点多, 正是绝大多数人进入梦乡之时，但夏国里同样有不少人正一边喝着浓茶提神，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忐忑而紧张地等着结果的宣布。 这当中就包括了樱园私立高中的校长王圆、副校长闻建钊、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魏文萍、数学老师郑建舟；一直视秦克为弟子的施存远、林海波教授；当然还有秦克的外公沉铁山、宁青筠的爷爷和奶奶…… 秦克的妹妹秦小壳也偷偷地在被窝里打开了苹果笔记本电脑，捏紧小拳头，目不转眼地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辞地重复着不久前才背熟的单词“gold medal”，然后紧张地期待着后续出现的“QIN KE”、“NING QING YUN”名字。 在京城的某处住宅，国家奥数组委会会长郝健昌也守在房间的笔记本电脑前，妻子打着呵欠推了推丈夫：“大半夜的你不睡，还看什么电脑？” 郝健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快要公布IMO的结果了，我国有六个选手参赛……” “明早你秘书不是会告诉你结果吗？最近连年都是差不多的结果，有什么好关注的，快睡吧, 你高血压可熬不得夜。” 郝健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晚半晚的不要紧, 昨天国家队的副教练邓弘国传回消息，我们国家很可能会拿到两枚金牌, 我一定要亲眼看看这一幕。” “金牌？”妻子一下子掀被坐起, 她虽然不是教育线条，但也知道在IMO里拿到金牌意味着什么：“我们国家应该好多年没拿过金牌了吧？我记得去年和前年甚至连铜牌都没, 你还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十三年了，上次国家奥数代表队拿到金牌还是十三年前……”郝健昌感慨地叹了口气：“如果这次真能带回两枚金牌，那可是能大振我国的民风士气哪！我今年的工作报告也能挺直腰杆子念了！你不知道，以前每到年底向上头作工作汇报，我几乎连头都没底气抬起来！” “但那可是IMO的金牌啊……我们的国家代表队真能拿到两枚？” “一定可以的，这次国家代表队里可是有那个被称为‘夏国第一数学天才高中生’的秦克，只要正常发挥，就百分百能稳拿一枚金牌。宁院士和纪院士夫妇的女儿，也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能拿到金牌……要知道为了能让她出国参赛，我也费了不少力气，给上头打了几十次电话。” “是不是秦克和宁青筠？我也听邻居提起过，有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能吹一辈子，可惜咱们儿子不是念书的料……算了，不提他，现在开始宣布成绩了吗？” “马上了，这个致辞环节结束，就会宣读比赛结果。看，开始了。” 郝健昌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两夫妻屏息静气。 类似的场景, 几乎出现所有关注着这届IMO成绩发布会的所有人身上。 挪威的会场上，IMO的主席杰弗·罗兰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这届IMO，一共诞生了十枚金牌，第一名是……” “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秦克）！他的成绩是70（+1）分！” “第二名是同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NING QING YUN（宁青筠）！她的成绩是70分！” “并列第二名的还有来自米国代表队的，Grant Hill（格蓝特·希尔），以及来自熊国的……” …… “第十名，来自夏国代表队的，WANG G AI（王昌艾）！他的成绩是54.5分！” “恭喜上述选手，他们都是我们本届IMO的金牌得主！” 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随即无数的窃窃私语响起。 “夏国代表队这次有三人拿到了金牌？米国队也不过是希尔和费尔南多这两人拿到金牌而已！” “太意外了，夏国这是完成了一次华丽的逆袭啊！” “夏国不是沦落到三流水平了吗？怎么能出现三个金牌选手？” “我隐约听到传闻，说是一个夏国的高中生创造了新的奥数理论，将他们夏国代表队的实力硬生生地提升了一截！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没听到第一名的夏国选手，被授予了（+1）分吗？这在几十年来都没出现过了吧？” “OH MY GOD！你这么说我才留意到啊！这个QIN KE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本届IMO的罗兰先生宁愿顶着可能会出现在莫大压力，也授予这项特殊荣誉？” 鹰国代表队里，洛恩脸色苍白，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他做出了七道题，居然也没能拿到金牌！ 反倒是同队的队友查尔斯，这次超水平发挥，以55分的成绩名列第九，成绩摘下了一枚金牌。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原本没放在眼里的夏国高中生，秦克以及宁青筠，竟拿到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金牌！而且秦克还是70（+1）分！ 这个（+1）分非常罕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殊荣！ 这在IMO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当时是第七届IMO竞赛，共有七个满分金牌，为了以示区别，当时的IMO主席，给予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以两种解法做出了压轴大题的满分金牌选手“（+1）分”的待遇，将之定为第一名，以鼓励这种创新精神。 但这行为也饱受争议，毕竟IMO当时并没有公布这项规定，最后IMO不得不反复发公告说明此举的意义，依然未能平复沸腾的争议，以致于接下来几十年里，IMO再没任何一届的主席给金牌选手授予过（+1）分的殊荣。 就连去年以两种创新解法，解开压轴大题，让评委们直呼天才的米国队选手希尔，也只是在公布分数时说明他是第一名的金牌，并没有（+1）分待遇。 可现在居然将这（+1）分的殊荣给了夏国代表队的选手秦克！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洛恩在这里失魂落魄，而讲台上，成绩的宣读还在继续。 夏国代表队，成绩非人意料的好！ 秦克、宁青筠轻松摘下金牌，王昌艾擦着金牌线也取得了一枚金牌，魏煜源以超出银牌线1.5分的成绩，勇夺银牌，孙炳飞和梁绍平也成功的入手铜牌！ 夏国代表队六人，人手一枚奖牌！ 夏国代表队那边立时爆发出雷声的欢呼声！ 已“释放”回来的领队汪存仁满脸的激动喜庆，他旁边的副领队邓弘国更是老泪纵横。 在这一刻邓弘国觉得自己哪怕入土了，也能安心地闭目了。哪怕夏国奥数历史上最好的成绩，也没出现过包揽IMO第一第二名这样的优异成绩！ 他流着泪，看着眼前欢呼鼓舞的队员们，自己这一生为了夏国奥数付出的无数心血，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秦克笑着张开双臂，宁青筠红着小脸激动地扑入他的怀中，用力地抱紧了他：“秦克，我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谢谢你！谢谢你！” IMO的金牌！而且是满分的金牌！这是去年不过拿到省赛十几名的宁青筠，连想都不敢想的辉煌成绩！而这一切，正是她身边的这个男生，持之以恒地陪伴着她、给她特训，她才能摘取到这枚珍贵无比的奖牌！ 旁边的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也尖叫着相互拥抱，蹦蹦跳跳像些未长大的小孩子。 他们怎能不激动？ 原本他们在集训期间，竭尽全力的目标不过是IMO的铜牌，而且还是可望而未必可及的高高存在，可现在不但铜牌入手，银牌、金牌也摘下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如在梦中！连向来沉默不太懂表达心情的王昌艾也热泪盈眶，嘴唇嚅动说不出一个字。 待得心情稍为平复，四人又齐刷刷地向着汪存仁、邓弘国、秦克先后鞠躬致谢。 “谢谢两位教练，谢谢秦老师！” …… 而在遥远的夏国，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校长室里，事先服下了救心丹的校长王圆激动得全身颤抖，要不是闻建钊紧紧地将他扶住，他几乎要晕倒了。 “建钊……我们学校是不是出了两个IMO的金牌选手？我没听错吧？” 闻建钊也难掩激动：“是啊，而且还是本届IMO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秦克和宁青筠……果然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只会给我们带来无限的惊喜！” “一定要重重地奖励他们！重重地！”王圆深呼吸几下，用力地握紧拳头：“再过一周，我就正式退休了，在这之前，我这老脸也不要了，董事会不给这两个天才学生重奖，我就赖在董事会不走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加1分的特殊荣誉！（月票、宣传达标加更） 王圆心中的感动与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学校成立以来……不，华海省的整个高中届历史上，也从没出过一个IMO的金牌选手，更说是一次两个了！ 这是他在任期间创造的奇迹成绩，他的名字也会因此而永远载入樱园私立高中、甚至是远州高中界的史册之中！ 闻建钊同样喜盈于色，秦克和宁青筠送上的这份大礼, 简直是为他登上校长之位提供了最华丽的锦绣鲜花！ “你们两个……真是……让我怎么对你们好才能安心？” 同一时间，秦克的数学老师老郑、班主任魏文萍，同样激动惊喜万分，这是对他们教师生涯最佳的注脚！ 远州，青平小镇，秦克的外公沉铁山用颤抖的手发了条朋友圈：“我家麒麟儿为国争光，吾心甚慰, 望秦克戒骄戒燥，以期异日取得更好成绩！” 配图是他抱着小时候的秦克的合照。 照片里他板着冰山脸, 小秦克一脸的不情不愿，这照片拍得实在别扭。 但看着这一张照片，沉铁山眼中的热泪忽然便滚落下来。 他快步回到房中，取出妻子的遗照，喃喃道：“馨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的外孙成材了……你心心念着的外孙，成材了……我们没能教好女儿……所幸外孙争气……我……我……” 说到一半，他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只是半蹲在地板上，抱着妻子遗照，泪流满面。 秦克的家里，“爸，妈！”秦小壳激动得小脸通红, 她地用力拍着老爸老妈的房门： “快醒醒！老哥和宁姐姐拿到IMO的冠军和亚军了！老哥是世界冠军耶！全世界没任何一个高中生能比得我老哥！哈哈哈哈, 我老哥果然是天下第一的老哥！” 在房内，用手机一直看着这场直播的秦扬辉和沉秋宜，早已是泪湿衣襟…… 远州大学的教工宿舍楼。林海波教授今晚就没回家，一直赖在老友施存远家里。此时共同看着这一幕，林海波抹去眼角的泪花, 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迟早会有这样一飞冲天的高光时刻！” 施存远古峻的脸上也满是欣慰的笑容：“这就是我们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哪……说不定我们在有生之年，还能继续看到他俩创新的新奇迹！” 京城，郝健昌激动得满脸红光，大声道：“取我的酒来，我要为远方的优秀学生们庆祝！” “只能一杯，医生说你不能多喝酒的。”妻子很久没见丈夫笑得如此开心了，不忍劝阻。 “三杯行不行？三枚金牌，三杯酒庆祝！” “最多两杯，遥敬秦克和宁青筠。” “行，成交！你也喝一杯吧，和我一起遥敬秦克和宁青筠！” …… 在挪威的奥斯陆大学，IMO的成绩公布已全部公布完毕，团队总分自然也出来了。 夏国代表队以298.5分的总分，名列第三！ 一举刷新了夏国代表队近三十年来参加IMO的最好成绩！ 夏国代表队们再次欢呼雀跃起来，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小国旗，一种为国争光的集体荣誉感弥漫心头。 摄像机的镜头刚好掠过夏国代表队这边，将这一幕的画面传送到世界各地。 不知道多少关注这一幕的夏国人起立鼓掌，国内不少媒体也有派遣记者到挪威现场, 这时纷纷“连夜”在官微上发布喜讯： “特大喜讯！我国奥数代表队在IMO勇夺三金一银两铜！” “本届IMO我国奥数代表队团队总分排名世界第三！为六个小伙子小姑娘道贺！干杯！[啤酒][啤酒]” 照片就是几个队员们激动地挥动着小国旗的情景。虽然是凌晨三点多，却依然有不少夜猫子的激动地评论和点赞…… 随着成绩的公布，秦克的耳边也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个人总分第一名，而获得了组委会（+1）分的特殊奖励，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 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系统居然评出了“S+级”！而且还这么大方地给了整整20点的学术积分！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带领国家奥数代表队扬威海外吧’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您的学术积分（数学）+10！” “叮！任务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的脑域开发上限提升50%！”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的数学学术积分立时滴熘熘地涨到了51.2/100，已超过升级阈值的一半了。 更让秦克高兴的事还在后面，系统再次响起了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将你的独创理论化为实际成果吧’！” “一将你的独创理论化为实际成果吧：系统检测到宿主独创了一套非常优秀的‘致宁青筠’高中奥数理论体系，请你将之形成书面材料并发表付印，让广大热爱奥数的学生受益吧，以此推动夏国奥数水平的大踏步提升吧！” “任务奖励：学术积分（数学）+20！物理、化学、生物任选择一科目提升一个等级！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秦克简直最喜欢这样的任务了，因为这原本就是他要做的事，现在系统不但给予了认可，还将之当成任务发布出来，奖励更是让人垂涎三尺，2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相当于再拿一次S+的国际赛事评价奖励了！ 何况还能在物理、化学、生物三科中任选一科进行升级！ 还有第一次出现的“神秘礼包”，让秦克充满了兴趣和期待。 这时已进入到颁奖环节，首先是让十个金牌选手登上早就布置好的领奖台。 秦克转头笑着问邓弘国：“邓老师，咱们提前准备的国旗呢？”邓弘国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赶紧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鲜红的国旗。 邓弘国通红的眼睛又噙满了泪水，他将国旗郑重地交到秦克手里：“秦克，国旗交给你了，时隔十三年，也该是时候让我们夏国的国旗，重新登上国际数学的舞台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荣耀！”秦克收起了往日的嘻嘻哈哈，他肃然敬礼，这才双手郑重地接过国旗，与宁青筠、王昌艾共同走上领奖台。 因为都是金牌，并没有刻意按名次排序，十人依次按国籍排开，但按照惯例，第一名站在最中间，秦克当仁不让，站到了C位，他的左边是清纯漂亮的单马尾少女，右边是王昌艾。 一起登上金牌领奖台的还有熟人查尔斯、老对手希尔和费尔南多，还有那个熊国的冥想男生。 希尔特意走到秦克面前，伸出了手：“DAY1的情况我不了解，但DAY2，你在一个小时不到就交卷了，而且还是满分，我算是服了，你是比我更胜一筹的天才！” 秦克笑笑，与他握了握手：“你当时说过，要我让你刮目相看，不知道我的表现你是否满意？” 两人相视而笑。 很快，IMO的主席杰弗·罗兰在助手的伴陪下，登上领奖台，亲自给十个金牌选手颁发金牌。 他第一个来到的就是秦克面前，笑着打量这个年轻的小伙子：“QIN KE，终于见到你了。” 秦克有些意外，用英语答道：“罗兰主席您好，您认识我？” “你的（+1）分，就是我亲自写上去的，我还在你的成绩单上给你写了一句评语，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洗耳恭听。” “我现在偏不告诉你。哈哈哈！”杰弗·罗兰发出爽朗的笑声，举起了手里的金色奖牌：“小伙子，祝贺你，这枚金牌你实至名归，而且它并不足以表彰你的优秀表现，待会我们还要再见面的。” 秦克想了想，忽然道：“尊敬的罗兰主席，能不能暂停一下背景音乐？我想播放我们的国歌。” 杰弗·罗兰一怔：“IMO可从没出现过在领奖时放国歌的先例，而且我们没准备你们的国歌。” 秦克坚持道：“我用手机播放就行。” 杰弗·罗兰看着秦克，再次笑了起来：“可以，你有资格获得特殊的待遇。” 他举手示意，很快正在播放的背景音乐《奥林匹克进行曲》停了下来，众人正觉得奇怪，便见台上的秦克掏出手机，调到最大的音量，播放出了夏国的国歌。 “谢谢您，罗兰主席。”秦克神色肃穆，垂手而立。 伴随着夏国的国歌，三枚泛着耀眼金色的奖牌依然挂到了秦克、宁青筠、王昌艾的脖子上。 秦克将手里捧着的国旗扬开，由三人一起拉直国旗。 夏国鲜红的国旗，在国歌声中时隔十三年，再次登上了国际奥数的舞台！ 这一幕立时引起无数的关注，记者们更是疯狂地按动的相机的快门。 汪存仁、邓弘国肃然而激动地起立，高举右拳，向着国旗致敬，两位老教练脸上全是泪水。 许多来到了会场的夏国记者们都跟着肃立，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与荣耀。 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夏国观众，也纷纷起立，热泪盈眶地看着电脑屏幕，同时对主动争取到这项IMO历史上从没有过的权利的秦克，更多了几分的赞叹！ 半分钟后，这个场景的视频与照片，便通过夏国的媒体官微，迅速出现在夏国的互联网上。 “IMO的颁奖历史上，从没有响起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国歌，但今天，夏国的国歌飘扬其中！鲜红的国旗，三枚沉甸甸的金牌，还有响起的国歌，这是三位优秀的少年少女，为祖国献上的最好礼物！” 官媒罕见地以极快的速度，在十几分钟后就发表了这样的评论，引起了无数的评论与点赞！ “秦神好样的！三位同学好样的！” “这一幕我都看哭了！” “感动+10086！在这一刻，我为他们，为我们的祖国而骄傲！” “我决定要好好学数学，我要继续令我们的国旗出现在IMO上！”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蓝星则国雄于蓝星！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相信，我们夏国的数学界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重回世界之一流水平！” …… 挪威，银牌、铜牌的颁奖已结束，杰弗·罗兰重新登上讲台，他笑道：“接下来，我们还要颁发一个特别的奖项。” “相信大家都留意到了，本届的金牌选手中，有一位获得了70（+1分）的特殊荣誉，为什么我执意要给他授予这个历史上仅出现过一次的特殊荣誉？大家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立时投影出了两份写满了解答过程的答题纸。 “在本届的比赛中，我们惊喜甚至不可思议地发现，有这么两份答卷，它将每一题道都用到了五种不同的解法，而且每一种解法都非常有新意，最长的解题步骤也不超过十行！” 台下立时响起了无数的哗然声与惊叹声。 这届IMO的题目无论从数量还是难度，创新要求，都可称得上是IMO历史之最，哪怕是去年的冠军、米国队的天才选手希尔，也没能再想出任一题的第二种解法。 可现在居然说有考生将所有题目都以五种新型解法全解了一遍？ “这两份答卷，我们会放到官网上供所有人下载和研究。是的，研究，我相信任何人只要认真钻研，都会从中学到许多全新的奥数理念！因为这五十种解法，背后是同一套科学而高效的奥数理论体系！” 投影的画面再次切换，上面显示出一份70+1的成绩单，以及成绩单上面的英文评论—— “IMO的未来，将因为这考生答卷里展现出来的新型思维模式，而迎来全新的变革和发展！” “这是我亲笔写下的评语，经过我们近两天的查找印证，已确定了这是从未现世的全新理论体系，它的创造者，极可能就是一个天才高中生！” 第二百八十七章 霸榜的IMO高中冠军？就这？你们太小看秦神了！ 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 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 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 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 因为她的存在, 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 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杰弗·罗兰环视众人，续道：“在成绩发布前，许多评委教授已亲自找这位天才高中生确定过了，这确确实实是他独创的全新型奥数理论，它的名字叫‘F QING YUN（致宁青筠）’，很巧合也很浪漫，它与我们本届IMO的第二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同名！这套全新理论，正是那天才高中生，送给这位美丽女孩的礼物！” “我想我得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这样一套极富有创意、又极有效果的新型理论诞生！我相信这套理论不但能破解当前奥数的难题，更会推动着奥数迈到新的阶段！” “所以，我和IMO组委会的各位评委商量过后，决定特别给这位天才高中生两个奖项，奖项的名字就叫——‘IMO历史最佳表现奖’和‘IMO最具创新意识奖’！” “接下来，我们请这位天才高中生登台领奖！有请来自夏国代表队的——QIN KE！”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沸腾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克朝满脸通红、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显透着幸福与自豪的单马尾女孩笑了笑，然后再次迈上了领奖台。 “亲爱的QIN，我们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分别，只过了十几分钟。”杰弗·罗兰幽默道：“希望这次你不用再放国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经过大半天的飞行，经过两次转飞的国际航班终于缓缓在京城的国际机场降落下来。 秦克等一行人都疲惫而振奋，毕竟这次征战IMO，可算是载誉而归了。 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时，憋坏了的旅客们纷纷取消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原本有些沉寂的机舱内也开始喧闹起来。 “我们……这是回到京城了？”宁青筠有些迷湖地揉了揉眼睛，从秦克的肩膀上坐直了身子。 “嗯, 学委晚上好，已抵达京城国际机场了。”看着少女迷离中透着不经意妩媚的可爱样子，要不是四周人多，秦克就要忍不住亲下去了。 宁青筠取出湿纸巾擦了把脸，终于清醒过来，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见秦克在揉着肩膀，不由小脸一红，有些心疼地弱弱道：“是不是……压麻你的肩膀了？” 原本她是枕在秦克的肩膀上说着悄悄话，却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估计得睡了三个小时。 而秦克显然在这三个小时里，怕吵醒她连动都没动过，想到这里少女又是感动又是害羞，主动伸出小手替秦克捶起了肩膀。 秦克舒服地享受了一会，现在他觉得自己能找到宁青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兴趣相投志向相投就不提了，宁青筠在他面前从不会有什么娇惯大小姐的脾气，就算有点粘人和偶尔的小别扭，但这都是可爱的表现。 而且她从不会认为秦克这男朋友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秦克对她的每一分好，她都记在心里，回报在行动上。 这些天来秦克衣服什么的有酒店帮忙洗, 但每天宁青筠都会过来帮忙叠好或者熨平, 尤其是成绩发布会的那天晚上, 宁青筠亲自来替他梳头发, 整理仪容，细心温柔得让人心动。 有人说情侣相处久了, 等热恋期过去就容易吵架、闹矛盾，但秦克与宁青筠正式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几乎朝夕相对，也丝毫没半分的厌倦。 这个女孩懂事乖巧得让人心疼，对于从小习惯了照顾家人的秦克来说，这样的女朋友简直就是宝藏女孩，更别说宁青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舒坦。 “谢谢啊，学委。” “谢我干嘛，我都没谢你。” “也是，和未来的媳妇不用客气。” 宁青筠红着小脸白了他一眼，没反驳也没承认。 忽然听到前排的孙炳飞“啊”地惊呼一声坐起来，回头激动又震惊道：“秦老师，你是不是有向《数学年刊》投稿？” “嗯。怎么了？” “你的论文发表出来了！就在今天的最新一期《数学年刊》里，而且是首推的位置！现在网上都沸腾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邓弘国、汪存仁同时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看向秦克。 汪存仁急问道：“《数学年刊》？国内的核心期刊？” “不是不是。”孙炳飞抢着答道：“是ANN MATH，世界最顶尖的数学期刊！秦老师太厉害了！” 汪存仁和邓弘国都倒抽了口凉气，他们当然知道想在ANN MATH上发表论文的难度了, 更别说能被放到首推的位置！ 孙炳飞的声音有些大, 不只是国奥队的队员们听到了, 连四周的乘客也有不少听到了。 有个一直在刷围脖的夏国籍乘客起身看了眼这边，失声道：“你们是不是国奥队？秦克？” 数十个夏国乘客纷纷回过头来：“什么？国奥队就在这个航班上？” 国奥队众人坐的都是经济舱，坐的是飞机后排的座位，上飞机后也很低调，前排的乘客们大多都没留意到他们，这时一听是国奥队，里面还有此时网上大名鼎鼎的秦克，立时激动了。 尤其是那些有刷围脖的，知道国奥队取得了怎样辉煌成绩的乘客，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有几个带着孩子、一看就是趁着暑假带娃到国外旅游的家长更是激动地挤过来，恳切地请求与秦克等人合影，又一再教育孩子要以秦克等人为榜样。 热闹的场面一直到飞机停稳，可以下飞机了才稍稍安静下来。 不过一众乘客都坚决要让国奥队一行人先下飞机，秦克等人盛情难却，向着乘客们敬了敬礼，才率先下了飞机。 国奥队里的高中生们哪曾试过受到这样的礼遇与欢迎，都既高兴又自豪，相对冷静的只有早已习惯了掌声与赞叹的秦克和宁青筠。 宁青筠的手机忽然响了，少女还以为是爷爷奶奶打来的，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 见秦克看过来，她摇头道：“不认识的人打来的。”言下之意问秦克接不接。 秦克想了想：“接吧。” 他拉着宁青筠走到旁边较安静之处，宁青筠接通了电话。 那边是个陌生的中年女子，自报身份，是夏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招生办主任，打电话来的目的自然是想免试招录宁青筠就读该校的数学系，还极隐晦地透露出，只要到他们学校就读，宁青筠将来就有更大机会与思念的人一起工作。 宁青筠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抱歉，我要和秦克商量一下。念大学的事，我答应过他，都听他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秦克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轻声道：“你爸妈一直没联系你？” 宁青筠神色微暗，默默地摇了摇头。 秦克其实也联系过闻建钊，托他传消息给宁宗训夫妇。秦克希望像上次国赛一样，宁青筠的爸爸妈妈能通过网络直播看到女儿站到国际领奖台上的最辉煌一刻。 但显然，正在进行科技攻关最关键时期的宁宗训夫妇并没能抽出时间来观看这次的直播，甚至连事后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来鼓励、表扬一下女儿的时间也没。 秦克张开双臂，将宁青筠搂入怀中：“学委，我们不去夏国科技大学。” “嗯，都听你的。” “抱歉，我知道你很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工作……原本我应该实现你这个心愿的。” 宁青筠用力抱紧了他，眼眶儿微红，却坚强而坚定道：“不要紧，我现在更想和你一起，完成你那伟大的目标，不……这已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了。” “学委，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去夏国科技大学、以后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工作吗？” “嗯？为什么？” “我啊……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长大的，虽然我爸妈妹妹都有些不靠谱，总让我头疼，可这样的家庭气氛，真的很让我感到温暖与珍惜。所以，学委，我无法做到你爸爸妈妈那样伟大，我的那些人生目标里，排第一位的是身边人能够幸福，比如你，比如我们未来的孩子。我希望我们未来的孩子，能拥有正常的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来说，提起婚姻都会心慌脸红，更别说孩子的事了，宁青筠小脸上立时渲染上一层绯红，连小耳朵都滚烫起来。 但听着秦克话里对两人未来生活的规划，宁青筠心里忽然就没有了迷茫与失落，也没有了寂寞与难过，只有温暖与甜蜜弥漫其中。 少女紧紧地抱住他，用小鼻子发出猫儿般的喃呢：“嗯~” 秦克亲了亲她的秀发：“好了，邓老师他们在等我们了，我们快回去吧。” “呀！”宁青筠这才想起远处有人盯着呢，立时脸红耳赤地离开了秦克的怀抱，但很快又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着这个平日里骄傲而矜持的少女对自己的依恋，秦克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既然夏科大都开始行动了，还机智地从你这边动念头，估计清北也不会落后。学委，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宁青筠抬头看着他，眼神透着软软的光，甜甜道：“嗯。都听你的。”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这是这个向来坚强而独立得有些倔强的女孩，第一次这样依赖而卷恋地将未来交托到一个人手里。 …… 许仕敬身为清木大学的招生办主任，无数人求着供着捧着，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份傲气。除了校领导，哪怕是到了社会上，也依然将头昂得高高的。 同学聚会时，那些昔日的同学、无论什么职业、什么成就，见到他都极为客气，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孩子、孩子成绩还比较不错，差一点就能摸着清木大学录取成绩边缘的，更是对他百般讨好。 但这时许仕敬站在候机大厅等了五个小时，期间没吃没喝没坐下没休息，就像站岗的哨卫一样，他额上已全是虚汗，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 因为校领导就陪着他这样等着。 旁边还有招生办的同事们举着鲜红的横幅，上面用斗大的字写着“清木大学热烈欢迎秦克、宁青筠等国奥队成员凯旋回国！” 嗯？为啥不坐着等？ 按校领导的说法，要显示出诚意。诚意懂吗？三顾茅庐那是夸张了点，但这姿态必须做出来，没看到很多媒体记者一直在拍照、一直在等着吗？ 这既是对清木大学形象的一种宣传，更是打动秦克和宁青筠的一种诚意。 没法子，别人都是以加入清木大学为荣，可现在全国所有的高校，都以能录取秦克和宁青筠为荣，他们清木大学与北燕大学也不例外。 人家就有这样的底气！ 17岁啊，奥数从初赛一路走来，杀到IMO里，照样是轻松夺冠，而且还拿到了（+1）分的特殊奖励，以及两项临时专门为他而设立的奖项！ 最关键的是，秦克独创了一套全新的奥数理论体系！还以IMO为实战舞台，得到了最好的验证！国奥队一举夺得团队总分第一名，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国奥队的实力是怎样，大家心里都有数，能摸个铜牌就足够欢欣起舞了，可现在呢，保底都是铜牌，金牌和银牌也入手了！ 这一切的转折契机，除了秦克和宁青筠本身的超强实力以及满分成绩外，最重要的不就是秦克以自己独创的奥数理论体系、对国奥队进行了特训、并且无私相授吗？ 能创立这样一套行之有效的全新奥数理论体系，这是多少大学教授、奥数专家们都做不到的，可秦克就是做到了！ 光是这点展示出来的才华，就足够全国所有高校为之疯狂了。 更别说这17岁的少年，还成功在ANN MATH上发表了一篇微积分的学术论文！而且是被放到了“主推”和篇幅位置里！ 这篇论文已被国内许多知名的数学教授审阅过了，全都是清一色的赞叹，连清木大学里向来眼光极高的数学科学系田教授，看了后都赞了句“后生可畏”！ 只要将秦克招录到自己学校，以后他再发表任何国际级别的论文，成绩都能算到学校头上啊！ 现在哪个学校不缺能发表这样顶级论文的学生和教授？ 清木大学的校领导甚至已私下里开会讨论过了，只要秦克愿意加入清木的数学科学系，学校可以特例特批，让他只上一年的本科，然后直接在三年内保研、直博。 也就是说，别人四年后是本科学历学士学位毕业，但秦克只要能继续保持着这样的“超神”水准，再发两篇高端论文、取得一些让人瞩目的数学成果，就能在四年后直接以研究生学历、博士学位毕业了！ 甚至在毕业后当一年讲师，然后就评个副教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对于这样未来注定会无比耀眼的学神级数学天才，谁敢给他半点的脸色？谁敢对他有半分的轻视与不尊重？ 而宁青筠虽然不及秦克耀眼，但表现出来的数学才华也同样站到整个夏国数以千万计的高中生顶端！将来成就决不会低！ 现在秦克已在IMO的成绩发布会上表态了，不会考虑出国留学，也就是说铁定会在国内选一个高校了，清木大学和北燕大学这两个实力无比接近的对手之间自然是憋足了劲，誓要将秦克和宁青筠招录到自己学校里去！ 不过别看两所高校在国内齐名，但论起理论和文科，北燕大学确实更强一点，清木大学更擅长的是工科、工程、应用方向。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数学专业的学科实力评定，北燕大学是A+档，而清木大学只是A档，清木大学是稍逊于北燕大学的，甚至有时震旦大学也能和它比比肩，这也是业界公认的。 所以清木大学的姿态就必须摆得更低，诚意要更足！ 一句话，校领导的态度就是——只要秦克和宁青筠肯来清木大学，一切条件都可以谈！一切特例都可以开！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到底会选哪所大学？ 不过许仕敬依然没太大的信心，秦克这小子鬼灵精得很，当初在国赛拿了第一名后，坚决不与任一高校签约就可见一斑，秦克显然对自己的价值非常清楚，又擅长待价而沽，这轮清木大学想招录到秦克和宁青筠, 难度很大。 何况这次北燕大学也摆足了架势，连副校长也亲自来了，各方面的声势只稍稍比自己这边弱上一丁点！ 许仕敬正琢磨着，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国奥队出来了！” 许仕敬精神一振，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僵硬的脸部肌肉露出柔和的笑容，还迅速取出两瓶电解质水拿在手里。 见校领导已快步迎了上去, 许仕敬不敢怠慢，忙大步跟上。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高高举起旗帜, 紧随其后。 不只是清木大学这边行动起来，北燕大学以及另外几所国内最着名高校的人员也急匆匆地向前涌去，场面之热闹与火爆，简直有点像粉丝接偶像明星的飞机。 记者们看着这一幕，一边拍着照片，一边感叹，这就是人比人啊……别人想去这些名校都得费九头二虎之力，可看看秦克和宁青筠，是这些名校求着他俩去念书的！ 秦克和宁青筠并没有走在最前面，秦克手里拿着他和宁青筠的行李箱——原本孙炳飞和梁绍平他们是想抢着替秦克拿的，被秦克笑骂着“去去去，别和我搞这套虚的”给赶走了。 两人混在国奥队中，最前面的是汪存仁和邓弘国，然后是魏煜源和翻译、后勤人员等，之后才秦克二人, 最后面是王昌艾和孙炳飞他们。 但一来到出口处, 国奥队众人立时被眼前的火爆场面震住了。 最前面的汪存仁和邓弘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行李箱就被人热情的帮着提了起来，可怜两个老教练都没认出是谁，幸好这些人只是在旁边陪着汪、邓二人，不然都容易被误会成劫匪。 秦克和宁青筠更是成为了关注重点中的重点。 许仕敬仗着平时经常健身保持下来的好身材和灵活身手，成功地第一个抢到了秦克身边，他一边将手里的两瓶饮料拎开瓶盖殷勤地递了过去，一边笑呵呵道： “两位同学辛苦了！这次为国争光，我代表清木大学欢迎你们！来来，先喝点水，坐了这么久飞机累着了吧？行李给我就行，车子已在外面备好了，我们副校长也在这里等着你们，想给你们庆祝庆祝。” 说着又要抢过秦克和宁青筠的行李。 只比许仕敬慢了一秒的北燕大学招生办主任胡明杨在心里直骂娘，尤其是见到许仕敬这态度，恐怕见着自己老爹都没这样的笑容！ 他不屑地在心里骂了句，脸上赶紧堆出比许仕敬还要亲切的笑容： “两位同学不要听他的，你们刚下飞机，坐什么车？我们北燕大学在旁边的咖啡厅已订好了座，准备好了热茶和各种糕点，你们先坐下歇歇，和我们副校长聊聊, 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们再送你们，我们的车也备好了，就在停车场。” 看着两个顶级大学的招生办主任赤膊上阵一个比一个殷勤，旁边的孙炳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妈耶，这还是向来眼高于顶的清木大学、北燕大学吗？ 秦克哪会吃这一套，他极客气却不容置疑地拒绝了许仕敬要帮着拿行李的动作，笑吟吟道：“怎好意思让两位长辈如此客气？” “国之英才，当得起这样的礼遇。”却是清木大学的副校长顾伯钧已亲自走了过来。 许仕敬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的沉校长，六小时前就来了，一直等……” 顾伯钧摆摆手，打断了许仕敬的话，凝视着秦克和宁青筠，温声道： “秦克，宁青筠，我全程看了IMO的颁奖典礼，你们的表现很好，为国家争取到了前所未有的权利，也让我们的国歌，第一次出现在IMO的颁奖典礼上。光凭着这点，我就得来迎接你们，更别说你们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原本我们黄校长也要来，不过他最近在外国作学术交流，实在没法子临时回国，便托我来了。” 许仕敬听得暗暗赞叹，这领导说话的水平就是不一样，只字不提招录的事，切入点更是巧妙，重点提的是秦克和宁青筠的人品与爱国情怀，一下子就把堂堂清木副校长亲自来接机的理由说得如此清雅脱俗！ 秦克忙拉着宁青筠敬礼道：“顾校长您过奖了，我们只是做了些作为夏国学生该做的事，当不起您如此赞誉。” 见远处明显像是北燕大学校领导的人也坐不住了，从咖啡卡座那里起身走了过来，秦克极客气地高声道： “非常感谢各位的接机，但我们的汪教练与邓老师，还有几个队员刚下飞机，确实有些疲惫了，我们在这里挡着后面的乘客离开也不好，要不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再在奥林匹克竞赛中心里聆听您们的教诲？” 这话说得很是得体，而且合情合理，几所高校从领导到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尤其是清木大学的顾副校长，见秦克谈吐得体，并不像一些数学天才那样不擅表达，更是觉得欣赏。 最终秦克一行还是坐回到国家奥数组委会的车回去，因为郝健昌也亲自带人来接机了，路上自然各人都对秦克和宁青筠充满了羡慕，能让两大顶尖名校的副校长来接机的高中生，恐怕也只有这么一次了。 同时众人又都对秦克和宁青筠的选择充满了好奇，只是秦克不说，众人也不好意思问。 …… 青平镇，秦克的外公沉铁山家里人来人往，坐满了专门从市区跑来道贺的老朋友、学生。 沉铁山性格严厉而古板，但同样的，他在教学工作中也是以认真负责而着称，从没戴着有色眼镜来区别对待任何的学生。 在华海理工大学化学系当了几十年教授、在省化学竞赛组委会也当了十几年化学顾问，沉铁山的朋友或者不算多，但交上的都是一生的至交好友，记得他授业恩情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 现在听说大名鼎鼎的秦克就是他的外孙，这些老朋友和学生们都纷纷或打电话，或直接驱车过来青平小镇里登门亲自道贺。 IMO的冠军啊！在这个无比重视知识与学术的世界里，比奥运会的冠军还要显赫荣耀！ 尤其是在夏国数学界已连续十几年走下坡路的黑暗时期，这样的成绩更显得弥足珍贵与难得！ 客厅里，有个好友笑道：“我们华海省几十年来，从没出过IMO的金牌，更别说是第一名的冠军了。我想现在省里、市里、镇里的领导都在头疼，给予什么级别的奖励才合适。” 有个消息灵通的学生出声道：“省里的还没定下来，但市里已开会讨论过了，给予沉老师您外孙五十万的奖励！这还只是市里的奖励，省里决不会比市里少，镇上的奖励或者不敢与市里看齐，但也不会少，打个折30万怕是也有的，那省、市、镇加起来的奖学金，肯定是超过100万了！” 100万！ 在场不乏成功人士，但听到100万的奖金也不由咋了咋舌。 “IMO本身是没有奖金的，但国家奥数组委会肯定会有奖金下发，我估计这冠军金牌怎么也不会少于50万，再加上秦克学校给的奖学金，沉老师，我猜你这外孙光是这趟拿到的奖学金全部加起来，保守估计在200万左右。” 200万！ 四周的众人听得羡慕不已，别的不提，光是这奖学金就是普通小康家庭几年的总收入了。 另一个学生打趣道：“你们只算了秦克的，是不是漏了算宁青筠？现在网上不是说她很可能与秦克是一对嘛，她的奖学金基本也不会比秦克少，那加起来这一对小朋友的总奖金就是400万了，应该能在市区里比较好的地段全款买套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地产商大方地直接送他们一套。” 沉铁山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漏出笑容，摇头道：“他们还小，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不适合。我看网上都是胡乱猜测。” “老沉，我说你这顽固的脑筋可得改改了，现在的年轻人早熟得很，哪轮到我们这些老头子干涉？再说了，我瞧着那叫宁青筠的女娃子挺好，一看就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孩，相貌气质摆在那里，而且能拿到IMO的金牌，智商肯定也是超一流的，这样的外孙媳妇，如果因为你反对而错过了，你外孙怕会恨你一辈子。” 沉铁山哼了声：“谁说我反对了，我只是不鼓励，但也不会阻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那么多干嘛。” 嘴里虽然这样说，其实他早就留意到视频里的那女孩脖子上戴着一个吊坠——这分明就是他给秦克的传家宝。 然后老爷子心里就明白了，这女孩定是自己未来的外孙媳妇了。他还特意多观察了好会儿，心里也是满意得不行。 众人正又是羡慕又是欢乐地说着道贺的话，沉铁山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以为是又是什么朋友学生之类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通了，众人见他接电话，都停下了交谈。 “沉教授您好，我们是清木大学招生办的，您外孙在这次IMO竞赛中取得了优异成绩，符合我们学校免试招录的条件。我们清木大学您应该也清楚，是国内最顶尖的高校了，您的外孙在我们这里求学，一定能获得最好的教育条件，而且我们还可以提供一百万的奖学金……” 电话那头提了一大堆优厚得吓人的条件，沉铁山愣了好一会，又问了好几句，才确定这不是诈骗电话。 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沉铁山道：“孩子的事他自己拿主意，我只会提提意见，我会把你们的意思转告给他的……等等，又有电话打来了。” “沉教授，多半是北燕大学打来的，他们开的条件肯定不如我们好，您可以不必听他们的……” “谢谢，是我另一个朋友打来的，可能有急事。抱歉。”沉铁山当机立断，挂断了清木大学的电话，接通了新的来电，果然是北燕大学打来的，提的条件也非常丰厚，还直言： “清木大学可能也联系过您了，您放心，他们开的条件，我们这边基本都能开出来，再说了，论起数学专业，清木哪里及得上我们北燕大学？去年的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里，他们进入前十的学生不到我们学校的四分之一！请您务必要向您外孙推荐我们北燕大学……” 结束了通话，大厅里一片安静，因为沉铁山的耳朵已有点背了，手机是选了通话音量最大的国产机，虽然没开免提，但大厅里的众人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会才有个学生咋舌道：“虽然早猜到秦克必定会提前被清北录取，但清木大学和北燕大学居然抛出这样的条件来抢人，我算是开了眼界。” “沉老师，您的外孙将来了不得哪！” 沉铁山深吸口气，才平伏下激动的心情，但嘴角的笑容已控制不住了。 这种自己外孙被两大顶尖名校哄抢的感觉真是爽到了极点。 他放下手机，摇头叹道：“不过是区区清北而已，秦克这小子有个性，未必会乐意去上，再说了，提这么多带铜臭气息的条件做什么？一点顶尖学府的清高都没。嗯？说来你们觉得是清木好还是北燕好呢？或者也可以考虑一下震旦大学，它的数学专业也在清木之上，而且离家里还近一点……” 众人：“……” 您老的凡尔赛的手段也太生疏了吧？先把您那合不拢的笑容收起来再说这话行不行？ …… 第二天一早，许仕敬眨着熬得通红的眼睛，坐在车里向顾副校长汇报着走秦克、宁青筠的家长路线暂时都没收到明确答复的情况。 顾副校长摆手道：“无妨，秦克是个有主意的人，家长路线在他这里没用。这小子谈判手段很高明，昨天看似客气，却暗暗地挫了挫我们几方的锐气。了不起，我越来越欣赏他了。我们清木不缺天才和研究人才之类的‘将才’，却缺这样综合能力极强的‘帅才’。今天，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都要签下秦克和宁青筠！” 九点整，奥林匹克竞赛中心的会议室里，清木大学、北燕大学的、震旦大学、澄海交大、统济大学、夏国科技大学、京城师范大学、楠开大学等国内最顶尖的名校，全都是校长、副校长出阵，招生办主任、数学系主任作为副手陪同，规格高得离谱。 邓弘国作为秦克与宁青筠的老师，也列席在秦克的旁边。 在与秦克、宁青筠进行简单的寒暄后，各大高校开始报出了自己的价码，一个开得比一个高，让邓弘国都听得暗暗咂舌。 最终秦克开口了：“首先非常感谢各位长辈对我和宁青筠的厚爱，尤其是昨天在机场里等了我们几个小时，今天又一大早亲自过来邀请我们谈招录之事，让我们深感受宠若惊。” 谁也不会真当这小子“受宠若惊”，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秦克的声音在晨光的微尘中传播： “我在这里，想提出几点想法，各位长辈看看是否合适。” 第二百九十章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房子了 秦克环视众人，微笑道：“第一，我和宁青筠在大学里都不会选数学专业。” 众人一怔，秦克和宁青筠现在众人眼里就是数学方面的天才，大学里不继续钻研数学，岂非很浪费他们的天赋？ 秦克继续道：“我们打算攻读双专业学位，一个是物理, 另一个暂定是化学，也可能是生物，请允许我们保留在入学前随时变更的权利。” “第二，我们保留同意或者拒绝加入任何实验室、科研团队的权利，并保持自主选择任意导师的权利。” “第三，我们上大学时，可能会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未必会一直呆在学校里上课，请允许我们缺勤并保证我们的日常考勤分为满分。” “第四，所有的大学生竞赛，我们都有权参加或有权拒绝参加，学校不得以任何名义加以干涉。” “第五，我们在大学期间有权使用学校里所有的实验器材，而且所有科研成果，学校必须协助第一时间办理版权及申请专利注册。” “第六，如果我们建立科研团队，所有成员必须由我们自定，任何人不可以干涉或者强行推荐名单……” “第七……” “以上七条，如果哪个学校能同意的，我们可以首先考虑与该学校签约。” 谁也没想到，秦克提出来的七个条件既不是奖学金, 也不是生活补助、独立宿舍之类物质方面的需求，而是有关专业、课程、导师甚至是竞赛、科研相关的要求。 内行啊！ 虽然没直接点出什么, 但一条条细则，直指国内可能出现的学术问题，争取的是最自由最公平的学术科研氛围，也避免了大学生在大学校园里最可能遇到各种麻烦。 这显然是秦克深思熟虑、并向资深的大学教授们请教过的结果, 看看邓弘国一脸的澹定，就知道邓弘国肯定也给予了许多建议。 北燕大学那边却有些犹豫，他们最主要看重的秦克的数学天赋，而且北燕大学里好几个资深的老教授，已指名要秦克和宁青筠加入他们的团队，如果答应了秦克，那万一到时秦克拒绝加入，很可能就惹得那些老教授们不高兴。 就在北燕大学略一迟疑之间，清木大学的顾副校长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站起来道：“我可以代表清木大学，全部答应你的这些要求，并且保持刚才提出的条件不变。这些全都可以写入合约条款中。” 他叫过旁边的助理，马上在电脑上将秦克的要求全部作为补充条款录入并打印出来。 其余学校也对清木大学的魄力暗暗咋舌，真答应下来，可就相当于全力力保这两个学生，并不惜冒着可能得罪某些大人物的风险了。 但未得他们反应过来，秦克已站了起来，朝顾副校长伸出了手：“很荣幸, 能在一年后成为清木大学的学子, 聆听您的教诲。” 顾副校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用力地与他握了握手：“清木大学欢迎你们的加入！” 秦克并不想出国留学，更不想为其他发达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所以他实际上能选的大学非常有限。 首先他不是很想从事国防科技、国之重器之类的研究，一来是现在世界相对和平，国防研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二来正如他对宁青筠所说，他不愿意自己以后的孩子的童年没有父母相伴。 他更喜欢从事一些民用方面的研究，将来造福人类，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让人类迈向宇宙星空，使人类过得更幸福。 所以夏国科技大学和国防七子并没有列入优先考虑的范畴。 ——当然，万一国家出现意外，需要他挺身而出时，秦克也决不会推却或者犹豫，只是在目前和平年代，此等大事发生的概率非常非常低。 而剩下的几所顶尖名校，北燕大学强于理论，清木大学胜于应用，秦克有系统在身，只要不断提升学科等级，就得能到对应的完善知识，所以对于理论知识的需求并不大，反倒是侧重于工程、应用的清木大学更符合秦克的志向和实践需求。 而且秦克也听说了，虽然昨晚清木大学和北燕大学来接机的都是副校长，但清木大学的顾副校长一直站着，北燕大学的副校长却是在咖啡厅里等着，诚意谁足一眼就能看出来。 加上现在清木大学是第一个，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他所有条件的第一所高校，秦克便决定投桃报李，答应与清木大学签约。 至于等以后拿到更多竞赛的奖项再签约？ 那也没必要，秦克现在作为高中生的名气差不多到顶了，物理、化学、生物三个学科竞赛的地位和认可度差了数学一大截，拿到了冠军也只是锦上添花。 清木大学给的条件达到甚至超出了秦克的预期，做人没必要太过贪得无厌。 最终秦克与宁青筠很愉快地与清木大学签了合约，成为了清木大学的准大学生。 整份合约的签署比较花时间，因为秦克和宁青筠未达法定成年人的年纪，合约除了他们的签名外，还需要法定监护人签名。 秦克在签署前将合约请施存远、林海波两位老教授以及外公沉铁山一起参详过，部分细节字眼进行了修改。等到整个流程走完，已是半个多月后了。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终合约里清木大学给予的优厚条件并没有任何变化。 首先是入学的奖学金这块，在正式成为清木大学的大一新生当月，一次性发放，秦克和宁青筠每人150万。此后大学本科四年里，学校每月给他们每人提供5000元的生活补贴，学费食宿费全免，可根据秦克和宁青筠的意愿，安排讲师级别的单人宿舍。 然后是双专业任选，在正式上大一前确定下来就行，导师也可以全学校里任意选择，并可旁听任何专业的课程…… 此外就是秦克提出的七个条件在进行二次的细化完善后，也作为附加内容补充了上去。 最终的条款并没有公开，但秦克与宁青筠签约清木大学之事还是上了热搜，无数人为他们送上了祝福，尤其是秦克那句“不会出国留学”又被人挖了出来，引来无数的点赞以及议论…… 对于秦克来说，这些都是无关轻重的杂音噪音，他从京城返回远州后，只回家住了几天，便返回市区，重新住到了绿翠盈居，继续埋头学习。 他明确拒绝了一切商业代言与商业赞助，包括某地产商送他的一套房子、某保健品企业送他的助学金。 他只接受了省、市、镇里发给他的奖学金，以及国家奥数组委会、樱园私立高中的奖学金，但这些奖学金加起来也达到230万。 加上他原本的存款，秦克的银行卡余额轻松突破到320万。 秦克看着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真有种如在梦中之感。 一个准高三的学生，居然能拥有如此大笔巨款，哪怕是秦克，都有种飘飘然之感。 但很快他又重新沉下心来，专注回学业之上。 高中的物理、化学、生物竞赛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地位、认可度都逊于数学一大截，尤其是生物竞赛，因为国内的顶级名校并不将之作为自主招生的条件，更是被人吐槽。 但秦克未来既然有志于从事物理、化学、生物方面的科研，这些学科竞赛自然不想错过。 尤其是物理竞赛，如果能拿到了IPhO的冠军，对于将来秦克发表破解N-S方程的这个千禧年跨学科难题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 加上大学里秦克打算和宁青筠一起读物理、化学/生物的双专业，打算借着三科国赛乃至国际赛的机会，再好好替宁青筠特训一轮，继续提升她的理科天赋上限。 所以宁青筠这个暑假并没休息多久，回到远州后，与秦克只出去玩了一趟，便又进入到高强度的三科特训之中。 早上物理，下午化学，晚上生物，她除了睡觉回家里外，几乎整天的时间都泡在绿翠盈居里。 而秦克除了辅导宁青筠的三科竞赛外，余下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编写那套“致宁青筠”的全新型奥数理论体系上，毕竟这可是系统下发的任务，任务奖励更是让他垂涎三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他的论文已成功发表到了ANN MATH，并且他还收到了从米国寄来的样刊，系统已确定他完成“发表更高级别的专业学术论文吧”的学神任务了。 任务奖励下发，他的数学学术积分又增加了10点，而另一项任务奖励“十倍学习效率时间五个小时”也发了下来。 秦克将之用到了翻阅上次在书店购买的一堆数学专着上。 这“十倍学习效率时间”确实名不虚传，秦克开启这项奖励功能后，只觉得大脑思维提速了十倍，翻书完全是一目十行，400多页的英文原版数学专着，秦克原本起码要断断续续看上一个白天才能看完，但现在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便能全部看完并尽数理解吸收。 五个小时的时限结束后，秦克便看完了五本数学专着，加上这两三个月来他抽空慢慢看完的另外五本数学专着，他在与宁青筠成为正式男女朋友那晚，翻越围墙离开学校到书店买回来的十本数学专着已全部读完，数学的学术积分增加了12点。 他当前数学学术积分已涨到了73.2/100，距离从“专业级”升级到“职业级”越来越近了。 秦克感觉自己完成“致宁青筠”的文字版，以及《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初二、初三篇之时，就是自己数学等级提升的时候。 不过后者需要宁青筠帮忙，等考完三科理科竞赛的国赛后才能继续了。 ……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初。 秦克与宁青筠这十几天里，几乎一直在重复着学习、休息、约会、学习的节奏，高强度而科学合理的特训让宁青筠的理科天赋一点一滴地提升着，也让她的学习劲头更足了。 而秦克在学习之余，还做了一件“大事”，他打电话托闻建钊副校长——哦，闻建钊现在已正式升任为樱园私立高中的正校长了，得改称为闻校长了——托闻校长联系这处“绿翠盈居”的房东亲戚，打算将之买下来。 这里充满了他和宁青筠的回忆，宁青筠也很喜欢这里，何况秦克觉得有必要在市区购买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便干脆将这绿翠盈居的房子买下来。 这个想法从两三个月前就有了，只是那时钱不够，现在秦克银行卡里余额的数字膨胀了几倍，立时腰杆子也挺直了。 最终在闻校长的穿针引线下，秦克花了300万的优惠价格，买下了这处两室两厅、将近90平方的房子，相当于打了八八折。 要知道这里可是市区的核心地段，又是华海理工大学的教工宿舍楼，环境幽雅而清静，基本上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缺房产。 银行卡余额一下子只剩下二十万出头了，秦克却并不在意，接下来还有三科竞赛，对于他来说，赚钱简直不能更轻松了。 这一天，距离物理国赛不到五天了，宁青筠刚做完一道题，正揉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下，秦克从外面回来，笑嘻嘻地将两本房产证放到了她的面前。 宁青筠愣了好一会，这是……房产证？ 她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你买房了？” 秦克嬉皮笑脸道：“不是我，是我们。这房产证上写我俩的名字。你记不记得有次我让你在一个合同和代理书上签名？” “有吗？”宁青筠想了好会儿，才隐约记得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有天她学习得有些晕晕沉沉的时候，秦克拿了几份文件让她签名，她以为又是清木大学签约的那些文件，凭着对秦克的信任，她哦了声便签了，根本就没留意是什么文件，连她的身份证都一直在秦克手里代管着。 “傻丫头，你都不怕我把你卖了，当时可是看也不看就签名了。”秦克笑着揉揉少女柔滑的秀发，不过宁青筠的这份信任让他心里暖暖的，更觉得不能辜负这个好女孩。 宁青筠小脸一红，凶萌凶萌道：“你……你敢卖掉我？” “既不敢，更不舍得。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卖掉自己也不舍得卖掉你。” “整些没正经的……”宁青筠向来脸皮嫩，现在才刚刚习惯秦克的男朋友身份呢。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女，对结婚什么还有种很遥远的陌生感觉，但一想到未来会成为这家伙的妻子，少女就害羞得不行。 又……又没求婚，我才不会轻易就答应嫁给你……哼。 少女傲娇地用小鼻子轻哼了声，看向秦克的目光却软绵绵的，这家伙，真是时时刻刻都念着她，将她捧在心里。 对于一个恋爱中的女孩来说，又有什么比男朋友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更让她感觉到幸福与快乐的呢？ 她打开房产证，果然看到最上面的房产证写的是她的名字，地址…… 少女的眸子睁大了：“是绿翠盈居这里？” 秦克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嘛？我托闻校长帮我办妥了手续，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房子了。” 宁青筠从小生活优握，并没有太多的金钱概念，但看到房产证上面写着的金额还是吓了一跳，忙道：“可是……可是我都没出过钱。我……我晚上回家找出我的银行卡，把卡给你！” “不用，那是你的嫁妆，你自己留着就好，反正以后也是我的。”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又羞又喜地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整得自己未来就一定会嫁给他似的……不过，对于宁青筠来说，既然选择了这家伙当男朋友，基本上就是将未来的一生，也系到他身上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学神就得横扫一切理科竞赛！（补更4K字） 8月12日的夜晚，月黑风高，在三千米的高空之上，连风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少年的头发打了发胶，刺猬般竖起，使他的神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冷峻。 少年目光如电，盯着眼前的另一个少年, 缓声道：“你来了。” 他对面的眼镜少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来了。” “你不该来。” “但我还是来了。” “你来了，很可能就不得不接受失败的命运。” 眼镜少年叹道：“谁都会有失败的时候。” “很好，凭你这骨气，你值得秦神和宁同学出手了。” “能败在秦神和宁同学手里，我虽败犹荣……” “我说，你们两人演古龙武侠剧呢？”秦克无语地看着在自己座位面前摆开架势, 就像站在紫禁之颠的逗逼二人组：“要不要我给你们配把剑？” 刺猬头少年正是秦克的老熟人、曾一起参加奥数国赛的师大附属实验中学学生陈霆，他一转头，原本冷峻的脸上立时露出讨好的笑容：“剑是管制刀具，不然我就带上飞机来给秦神您助兴了。” 另一个眼镜少年是澄空高中的着名学霸，叫李导锋，他一拨头发，脸上的忧郁尽消，他也赔着笑脸道：“这不是怕秦神您和宁同学在飞机上无聊，我们才想着表演助兴嘛。” “就是就是，秦神，请听我们为你颂歌一首，《无敌是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 冷风不断的吹过, 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另外两个学生也一脸狗腿子的模样深情高歌起来。 秦克举起了拳头：“停停停, 你们这样可是会打扰到周围乘客的, 再不停下来，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一贱肛寒十九州’！” 几个逗逼这才赶紧停了下来。 秦克起身歉然道：“各位姐姐哥哥，叔叔伯伯，不好意思，我的队友们吵吵闹闹影响到你们了。” 四周的乘客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见状纷纷摆手表示不要紧。 “没事没事，正好旅途解闷了，哈哈，小伙子们很有精神！” “秦克啊，你们这次是到京城参加化学竞赛的国决吧？加油哦！” “就是，我们看好你们，为我们华海省争光！将来征战国际赛事，为我们国家争光！” 乘客们已知道这些学生就是飞去京城参加本届高中化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省队，纷纷献上祝福，事实上热闹才刚刚平息，一开始知道飞机上有秦克和宁青筠时，许多乘客都好奇地过来打招呼，有求合影的，也有偷偷后照片打算发朋友圈和围脖的……简直堪比偶遇大明星。 秦克与周围的乘客们寒暄客套几句，才重新坐下, 瞥了眼一直含笑不语的带队老师庞光礼, 最后将目光落回到陈霆等四人身上：“无事献殷勤，非坚即盗, 说吧，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秦克此时正坐在飞往京城的航班上，他右边座位坐着的自然是宁青筠。 除了他俩之外，这趟航班里还有陈霆和李导锋等四个代表华海省一起参加化学竞赛全国决赛的高中生，以及省化学奥赛组委会的带队老师庞光礼。 这四个学生里，陈霆就不提了，一向被称为神童，从小到大成绩非常优秀，今年年初高二上学期的全市联考榜三，奥数国赛的银牌，虽说自从秦克和宁青筠崛起后，陈霆的神童光环就暗然失色，不过依然是远州市高中界里的风云人物，理科竞赛的常见选手，这次参加化学竞赛，拿到了省金第三名，也顺利地晋级国赛。 李导锋的名气还在陈霆之上，曾在高一上学期全市联考里考了榜一，排在了宁青筠的前头——当然，这是因为当时宁青筠的体育成绩不过70分左右，李导锋在体育一科上就拉了宁青筠近20分，才最终在去年的联考里险胜过宁青筠，夺到了榜一。 李导锋属于均衡型选手，文理俱优，但他更擅长应试方面的知识，竞赛方面就没那么强了，这次他参加了四门理科竞赛，能晋级国赛的只有化学科目。 另外两个学生也是这两年来化学省赛的佼佼者。 秦克因为没参加化学的强化训练班，与这两个并不熟悉，只是在上飞机时才知道他们的姓名。 这时陈霆搓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 “秦神，我们确实是有事相求。听说您在数学上自创了一套‘致宁青筠’的奥数理论，帮助国家奥数队一举夺得了IMO的总分第一。不知道你在化学上有没有类似的理论？比如‘致宁青筠2’什么的。咱们这些人，连国赛的金牌都没见过，这不……想沾着您的光，得到你的真传一二，也好摸摸化学国赛的银牌甚至金牌嘛。” 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见庞光礼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秦克很光棍地一摊手：“不好意思，真没有。我花在化学上的时间不到数学的二十分之一，甚至连物理的五分之一时间也没，真没总结出什么理论体系来。再说了，你们不是参加过一个多月的化学强化训练班？我和青筠一直忙着IMO，最近两周才开始准备化学竞赛的，而且还要同时准备物理、生物两科的竞赛……” “不到二十分之一的时间……”庞光礼坐不住了：“秦克啊，这化学国赛难度很高，可不同于省赛，省赛你能拿轻松满分，不代表你就能在国赛里轻松拿满分，你可别大意失荆州……” 庞光礼和秦克算是熟人，乃是秦克外公沉铁山的学生，每年必定到青平小镇给沉铁山拜年，与秦克打小就认识。 虽然他也知道秦克从小到大就是山区里首屈一指的学霸，但像现在这样一飞冲天，名扬天下，成为全国最具代表性的中学生标致、榜样人物，庞光礼还是没想到的。 这次秦克和宁青筠晋级化学国赛后就之前一直忙于IMO的事，并没有参加省里组织的化学强化班。 但庞光礼及另外四个学生谁也不敢轻视他们，这两位可是当初也是连国家集训队都没参加、却照样能在IMO里拿满分金牌的大牛，甚至庞光礼将本次国赛的全部希望，都放到了这两人身上。 可此时听说秦克居然没花多少时间在化学上，他哪会不急？ 就算是再厉害的天才，知识也得花上时间精力来钻研才能掌握的啊！尤其是化学竞赛虽说难度比奥数要低一点，可里面涉及到的知识量也是非常庞大的，更别说还涉及到30%分数占比的实验呢！ 不及数学的二十分之一的时间，怎么可能够！就算数学的一半时间，也悬啊！ 庞光礼苦着脸道：“秦克啊，虽然你现在保送清北，参加别的学科竞赛也只是锦上添花，可这事关我们华海省的颜面，我还向上头拍着胸口说保底拿回两枚前十的金牌，你可不能抱着玩玩的心态坑你庞叔叔啊……更不能丢了你外公的脸啊……” 秦克笑嘻嘻道：“庞叔叔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庞光礼见他嬉皮笑脸，心里愈发没底了：“这不是全不全力的问题。你花在化学竞赛上的时间到底有多少？IMO回来后这两周有没有备战CChO？你说实话，我心脏没问题，承受得住。” “书我是没怎么翻过，但前几天我还在青筠的指导下，在回学校进行过化学实验的实操来着。” 指导下做实验……没翻过书…… 庞光礼直接石化了，他捂住心脏喘了几口粗气，才用力拍了拍坐在秦克旁边的陈霆，示意他让开，然后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到这座位上，问秦克另一边的宁青筠： “宁青筠啊……秦克说得我很没底，你告诉我，你们俩这次的化学国赛到底准备得怎样？这回你可不能吓我了，我心脏不好。” 宁青筠抿嘴轻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参加过化学国赛，不知道难度如何。但秦克一直有指导我的化学竞赛，昨天秦克已说没问题，那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的姑奶奶，秦克也没参加过化学国赛啊！”庞光礼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叠卷子，焦急道：“要不你们熟悉熟悉以前国决的题型？虽说这次化学国赛也会进行改革，但改革的力度没奥数大，整体上的难度还是可以参考以前的卷子。” 秦克笑道：“庞叔叔，你就放心吧，我真会全力以赴，拿满分不只是你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 他看了眼虚空中系统的界面，那里多了一条几天前系统下发新的任务： “②学神就得横扫一切理科竞赛：你已取得了高中数学的最高荣耀，但身为学神，理科竞赛全制霸才是基本操作。请您在继续参加物理、化学、生物的国决竞赛，并以满分的成绩夺取三科竞赛的国赛第一名吧！” “任务奖励：解锁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并额外奖励‘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之三门编程语言Python、Java、C++全精通’。” 秦克对这个任务奖励还是很感兴趣的，他之前一直只见过系统按科目来划分理论知识领域，比如“数学”“物理”“化学”……还有另一项任务奖项提及过另一个大学学科“信息学”。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系统“特殊分支科技”的说法。 按理来说，“人工智能”应该隶属于“信息学”的范畴，不过“信息学”实在太广了，它是以信息为研究对象，以计算机等技术为研究工具，以扩展人类的信息功能为主要目标的一门综合性学科。 现在系统将“人工智能”独立于“信息学”，并冠以“特殊分支科技”的名称，让秦克颇感好奇与惊讶。 如果他没猜错，“人工智能”并非理论知识，而是“应用实践科技”了，这象征着“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开启了新一功能——从“理论知识”，走向“实践科技”。 秦克对此充满了期待，指不定以后系统还会解锁别的“特殊分支科技”呢！ 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这个奖励，看看系统解锁的第一个“特殊分支科技”到底与之前的理论科目有什么区别。 何况他的化学经验值目前是76313/100000，距离升级已不远了，只要拿到国一，“成绩使我进步”的功能肯定会助他将化学科目提升到IChO的级别。 他对自己脑域开发上限提升了50%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只要化学等级提升，他的理科天赋应该又能再提升一截。 所以，对于这次化学竞赛的国一，秦克是志在必得的，并非庞光礼所说的“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 …… 化学国赛为期两天，一天是笔试，时长为4个小时，占总分的70%，第二天是实验，时长为4.5小时，占总分的30%。在国决中成绩优异的50名选手将进入国家集训队，最终选出4人组成国际化学竞赛IChO的国家队成员，征战明年1月的IChO。 秦克对于化学的兴趣还是挺大的，虽然他绝大多数化学知识都是系统直接传输过来，他并没花太多时间来主动翻书学习，但在指导宁青筠时，他也曾细致地梳理过化学的知识体系，包括所有实验操作都了然于胸，唯一缺乏的就是实验实操，不过在前几天，他和宁青筠都回学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进行了实操，问题应该不大。 到了京城外，一行人休息了两天，然后在8月15日的早上，化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国决拉开了序幕。 化学国赛的理论考试准时在8：30开始。 庞光礼目送着六名省队队员走进了考场，心里还有些忐忑。 现在他到了评职称的关键时候，秦克和宁青筠能不能捧回金牌，对他的工作业绩有着不少的影响，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相信，秦克和宁青筠这对长期以来一直创造奇迹的“奇迹组合”了。 “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 就在带队老师庞光礼不断地在考场外滴咕个不停之时，秦克与宁青筠再次击掌加油，然后相视而笑，各自走进了考场。 化学理论卷的卷面总分是100分，一共有九道大题，每道大题都有几个小题，涉及写化学反应方程式、化学结构简式，也有电子组态和分子式、配位数等，当然也不乏计算题。 这次的化学国赛难度也非常高，开头就是难路虎。 秦克灵活地旋转着手里的笔——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他的转笔之技已有了米国队希尔的六分水平了——同时认真地审着题。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秦小克 有人说数学与物理是绝配、化学与生物是CP，而化学与物理则是错爱，但往往错爱才会纠结复杂，对于参加化竞的学生来说，倒数第二怕的就是这类错爱题。 不幸的是，本届化学国赛，第一道大题就是化学与物理的联动题。 这题提出了一个名为“分子机器”的前沿科技, 通过一系列的化学过程将条状的分子DB穿入环状的分子CBPQT的环中，要求出DB和CBPQT分子所带的电荷数，还要求出还原产物的结构简式，电荷和自由基，并要计算分子机器的理论工作效率。 这样的交叉学科大题，不但涉及物理，还与物理的前对象数学有深刻关联，哪一科学得差点的都只能干瞪眼。 现在整个考室里, 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就在痛苦地皱起了眉，但对于秦克来说，这样的题目也就“有点意思、不会太无聊”的级别，他刷刷刷地拿起笔就写，大概七分钟左右就完成了这题的五个小问。 现在他的化学等级就是国赛级别的，并不像当初考奥数国赛时、数学等级已达IMO级别那样，形成等级压势优势，不过他的数学太强，物理也很强，形成了一定的加成效果，使得他做起化学题来并没什么困难。 直到最后一道大题。 因为这是一道最能让化竞选手们闻风色变的，化、物、生的三科纠缠不清的“三角恋”难题。 面对生物的歇斯底里、化学左右逢源的渣男骚操作，以及物理这病娇的组合，九成五以上的考生都得败退。 生物最先气呼呼地甩出催化酶, 物理不甘示弱地祭出热力学和压强、气液两态的大招, 化学一边用摩尔气化焓来安抚生物, 一边又以绝热等熵过程来哄骗物理，使得这段病态的三角恋更加复杂纠结。 秦克沉思了一分多钟，才果断地设计了一个热力学循环，利用克克方程求出了初态与终态的压强，又以基尔霍夫定律搞定了初态温度、压强下的摩尔气化焓，最后又以温度-熵示意图出绘制气相和液相的变化，才算是搞定了这道最难的题目。 最终他花了差不多45分钟，才完成了化学的国赛理论题。 不容易啊，差点儿就没能拿到满分了。 理论题的难度让秦克有些意外，所以第二天的化学实验题他就更加认真与谨慎了。 国赛的化学实验题为利用废聚酯饮料瓶回收对苯二甲酸，需要尽可能地从实际工业生产的角度来设计一个合理的实验方桉，也就是用废聚酯饮料瓶批量地、低成本又安全地制备出苯二甲酸（TPA）及乙二醇（EG），并对制得的产品用差减法测试苯二甲酸含量。 整个实验时间，包括设计方桉和记录结果在内，只有4.5个小时，可以延长半小时，但每延长6分钟就要扣掉1分。 总分是40分，设计方桉是否合理，实验结果是否正确、数据记录是否完整，实验操作是否规范, 都会影响到最终的得分。 因为实验涉及到浓盐酸、锌、乙二醇、丙酮等不少有危险或者易燃易爆的化学物质，每三个考生就有一个监考老师陪同, 避免出现意外。 秦克稳打稳扎, 沉着细致，完美地执行每一个步骤，最终在四个小时左右完成了整个操作。 他不是最快完成实验的，但绝对是发挥最稳定的。 监考老师显示认出了秦克，最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直接在成绩一栏填上了40分，让秦克放下心来。 化学、物理的国赛都有实验环节，而这些实验环节的最容易因为小失误而扣分的，秦克想达想满分的目标完成系统那“学神就得横扫一切理科竞赛”的任务，绝不轻松。 幸好现在化学国赛有惊无险，顺顺利利地结束了，不出意外就能拿到满分。 三天后就是物理国赛，同样也是一天理论一天实验，对于同时参加两科国赛的学生来说，对于体能与精神都是一种考验。 秦克离开实验室后并没走远，而是在实验楼外等着宁青筠。 实验楼一共有三层，化学实验室都是在三楼，秦克只知道宁青筠是5号实验室，具体哪间就不清楚了。 不过不要紧，实验楼只有一个出口，在这里等着肯定能等到自己家小白菜。 看看天色，已是黄昏了。 因为场地与老师有限，实验考试是分上下午的，他和宁青筠都抽到下午。 开始考试是下午两点，秦克做实验花了四小时，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多，暮色开始降临，橘红色的晚霞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将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包裹起一层带着红色的霞光。 秦克抱臂看着楼梯口，陆陆续续有考生离开，但始终没看到自己家小白菜那熟悉的娇柔身影。 远处隐约传来的消防车鸣笛带来的压抑感，秦克正想着哪里不小心走火了，忽然听到实验楼里传来一声女生的惊呼，紧接着红光闪动，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浓浓的黑烟从某处实验室里喷涌而出。 秦克的眼角不断地跳动，有种近乎直觉的恐惧瞬间流遍了全身，这时那处实验室里已有不少考生惊呼着夺门而出，沿楼梯向着楼下奔跑，秦克全身寒毛倒竖，大脑更是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原本参加化学竞赛国决的女生就没几个……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的，自己家小白菜做事那么细心，怎么可能会出错？怎么可能会引起这样的爆炸？ 秦克心里不断地否定着，身体却已疯了般冲进了楼梯口。 到处是惊慌往下冲来的考生，秦克不管不顾，用力地挤开人流，一边喊着“青筠”一边拼了命地向上冲去。 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宁青筠决不能出事，宁青筠决不能出事！ 他的体力原本极好，但逆流冲到三楼时竟觉得双腿发软，一种不敢面对未知的恐惧流遍全身，他用力地一拳捶在墙壁上，剧痛终于刺激起他骨子里的凶狠与果决一面，他双眼赤红，大喊道：“青筠，你在哪里？听到的话就回我一声——” 依然没听到回复，他就要挤开人群冲入那还冒着浓烟的实验室。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女孩声音喊道：“秦克！秦克！你有没有事？” 周围实在太吵杂了，有尖叫，有大呼，有求救，有哭声，但这带着惶恐和哭腔的声音，却像是有魔力般透过所有的杂音，传入到秦克的耳朵中。 秦克从楼梯口勐然回头，便看到另一边的走廊里涌动的人流中，一个单马尾女孩正拼了命地挤开人群往这边冒烟的实验室方向冲来。 也不知道这个向来体弱的女孩哪来的力气，走廊里挤满了要逃生或者胆大停下来看个究竟的学生，她居然硬生生地挤了过来，奋力地要冲向那冒烟的实验室。 “青筠！” 秦克绷到极限的心瞬间就松了下来，想也没想就一把将她拦住，然后用力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宁青筠全身一僵，认出是秦克后便软绵绵地失去了力气，只是潜意识地紧紧反抱着他，喃喃道：“秦克，秦克，秦克……” 喊着喊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儿便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哗啦啦地落下，转眼便湿透了秦克胸前的衣襟。 秦克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宁青筠流泪，有一次宁青筠考体育没考合格，这个女孩就偷偷哭过。 但这时听着怀中的少女紧张地颤抖着，像个孩子般流着泪，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两人相识以来的无数回忆伴随着少女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涌上心头。 感受到当中蕴含的深厚情意，秦克的眼眶红了，喉头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一声声的呼喊声融入到了他的心底，他的灵魂。 秦克再次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女孩了。 无论将来有什么阻碍，有什么变故，他都决不会松开这个女孩的手。 “我在这里，青筠，我在这里。”秦克轻轻地吻着少女的秀发，一遍遍地安抚着。 …… 这次实验室的意外是某个女考生太过紧张的操作失误引起的，四周的监考老师迅速冲过来，一分钟左右就控制住了火势并成功扑灭，并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倒是有几个考生在惊慌逃生时扭伤了脚。 那个女考生自然被判零分，并且要追责赔偿事宜。 而不少受到影响、未能完成实验的考生还要在明天重考。 但这些都与秦克和宁青筠无关了，见事情已解决，两人悄然离开了实验楼和考场，和守在外面的庞光礼打了个招呼便到外面的街道上散步了。 非常幸运的是，宁青筠刚刚完成实验，取得了40分的实验满分，这时远处的实验室才发生意外，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实验成绩。 “你怎会以为我在那个实验室里？”秦克握住少女柔滑的小手，与她漫步在夕阳的余晖下。 “我隐约听到你的喊声，但周围实在太吵了，我听不清你在喊什么，方向就是从那冒烟的实验室方向传来的，我以为你被困在里面了，一急就拼命跑过去……”宁青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秦克停步，凝视着她：“万一我被困在里面，你跑进去有什么用？” 宁青筠咬着红唇，低下头，小脸绯红：“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着你在那里，不管怎样我也要到那里去……” “你不会是想着要死就死一块吧？”秦克笑嘻嘻。 宁青筠忍不住伸出手儿掐了掐他：“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我才没这样想！” 秦克看着少女那犹带泪痕的俏脸，以及那还有些红红的丹凤眼，最终目光落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忍不住低声道：“学委，我想亲你。” “这里……这里还有很多人呢。”宁青筠害羞地看了看四周，小脸染上了夕阳般的火红。 这坏蛋，你要亲就偷偷地亲下呗，难道我还能闪开不成，偏要这样问出来！ “可我就是想亲你。” 宁青筠与他目光相接，这坏蛋的目光透着无限的珍惜与宝贝疼爱，让少女的心头一阵慌乱，又变得特别的柔软。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看了眼四周，这时暮色降临，只余下丝许的夕阳光线，行人也行色匆匆，谁也没留意到他们这对小情侣。 她踮起脚，飞快地在秦克的唇上啄了一下。 少女的红唇又柔又滑，柔嫩动人，哪怕只是轻轻一啄，依然有种能融化身心的甜味。 尤其是这个向来害羞、骄傲又矜持的少女，居然在大街上这样主动亲过来，秦克觉得比自己亲下去还要幸福。 “学委，以后我叫你‘筠儿’好不好？” “为……为什么要这样叫？”平时奶奶爷爷这样叫自己，宁青筠倒没什么感觉，可秦克这样一叫，她就觉得特别的害羞与甜蜜。 “就是想这样叫，有种可以将你捧在手心的感觉。” “……你……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我又……又阻止不了你。”宁青筠的眸子低垂，里面流转着迷离的妩媚。 作为一个女孩子，被心爱的人以这样亲昵的方式称呼，总让她有种从心底里甜出来的欢喜与心动。 她咬着红唇看了看四周，悄悄地搂紧了秦克的手臂。 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失而复得”，宁青筠忽然对眼前这“理所当然”的日常相处充满了珍惜感。 秦克心跳加快了几分，以往宁青筠也曾搂过他的手臂，但没试过搂得这么紧，紧得连少女青涩的柔软都能清晰感受到。他不由嘴角勾起。 “你……你笑什么？”宁青筠抿着薄唇，目光瞅见秦克笑得特别的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就是这样和你在一起，感觉很满足和高兴。对了，筠儿，你把头发披散下来好不好？” “嗯？好吧。”宁青筠轻轻地解开扎着的单马尾，一头柔滑的齐腰黑色秀发便如瀑布般披洒而下，使得少女那精致清纯的小脸又添了几分的温柔与妩媚。 “虽然你无论怎样都好看，但这样子最温柔。” “整天就会花言巧语……” 单马尾少女用甜腻的声音柔柔地嗔了句，却将脸颊儿也偎依了过去，感受着身边男朋友的体温，心里也满是甜蜜。 这样相处的感觉她也很喜欢，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这样在一起，就美好幸福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秦小克。” “嗯？你叫我什么？” “忽然觉得这样的称呼挺可爱的。” “可爱……我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汉，你该不会打算用这么可爱的昵称来叫我吧？” “不行吗？” “行行，你喜欢的话，叫我阿猫阿狗我也乐意。” 少女抿嘴一笑：“我只想叫你秦小克。”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秦小克。 只属于我的，秦小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次震动全国的耀眼成绩！ 因为那次实验室的意外事件，化学竞赛国决的成绩发布延迟了一天，直到8月18日傍晚才公布。 化学竞赛的社会影响力自然不如奥数国赛，成绩发布会并没有通过电视台进行直播，不过毕竟是毕竟是全国性的理科竞赛，发布会的规格还是很高级的。 国家化学组委会（另一个名称是“夏国化学学会”）在京城的奥林匹克竞赛中心租了个大型会议室，成绩发布会暨颁奖表彰大会, 就在当中举行。 虽然没有电视台直播，但B站、震音、慢手等直播平台以及各大学术媒体都派了记者来到现场，加上参赛的数百选手，使得会场里人头涌涌，颇为热闹。 化学组委会的会长发言后，马上就到了成绩发布环节。 华海省的化学代表队领队庞光礼紧张得喉咙都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看着旁边。 陈霆、李导锋等四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身子僵硬地挺直坐在座位上, 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而秦克、宁青筠，这两人居然还在低声讨论着物理竞赛题，丝毫看不出在意成绩的样子。 庞光礼之前问过几人的估分，陈霆有几个小问没能答出来，实验也只拿到了36分，其余李导锋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独秦克和宁青筠笑着说应该没问题的。 庞光礼又看了眼这两个正钻研物理竞赛难题的学生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一再安慰自己说“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 这时大屏幕上开始陆续出现了铜牌、银牌、金牌的名单和成绩…… 陈霆依然无缘金牌，只拿到了银牌，其余三个学生，包括李导锋在内，都只摘得铜牌安慰奖。 庞光礼：“！！！” 他勐然站了起来, 用力地一挥拳，在心里激动地大呼道：“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 只见屏幕上赫然写着： “本届化学竞赛国决冠军，华海省, 远州市, 樱园私立高中, 秦克, 总成绩，140分！” “本届化学竞赛国决亚军，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宁青筠，总成绩，135.5分！” 向来以化学竞赛称雄全国、向来包揽前三的浙省，今年成绩最好的考生考了135分，不得不以0.5分的差距屈居季军。 庞光礼的起立虽然突兀却并不突出，因为全场几乎所有人都哗然起立，震撼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秦克”“宁青筠”名字，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勐然从诺大的会场上爆发出来，哪怕是落败的考生也不禁在抹着泪的同时，用力地鼓着掌。 秦克和宁青筠居然再次包揽了化学国赛的前两名！ 在自从理科竞赛诞生以来，夏国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学生能同时在两科理科竞赛的国决中摘得金牌，更别说是冠军和亚军！ 偏偏秦克和宁青筠做到了！ 两人以无可匹敌的傲人成绩, 再次宣布了这对学霸组合强得让人心季的恐怖实力。 虽然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隐隐有着这样的预感，可亲眼亲眼看到一个新的历史纪录诞生，依然有种见证传奇的激动心情。 消息通过在场的媒体迅速传开, 更是掀起了网络上无数的惊叹声与点赞声，#无敌的“秦宁”组合#迅速登顶热搜榜榜首。 秦克和宁青筠因为IMO冠亚军的热度还没完全消褪，便再次火爆全网。 最让人震撼的是，秦克和宁青筠创造的奇迹纪录还在不断更新。 8月17日和8月18日，全国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决赛）开考，秦克以300分满分的成绩、宁青筠以278分的成绩，稳稳地将物理竞赛的全国冠亚军金牌收入囊中。 8月22日、8月23日，全国中学生生物学竞赛（决赛）如期举办，秦克再次以250分满分的成绩、宁青筠以239分的成绩，轻轻松松地摘下了生物竞赛的全国冠亚军金牌。 其实秦克、宁青筠的物理竞赛冠亚军得来很不容易。 这届物理竞赛的实验考试，秦克很不巧地拿到了一个有问题的仪器，测出来的数据有误，但秦克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并坚持自己的设计方桉与操作无误，是仪器有问题，后来监考老师替他更换了仪器，数据立时便准确、符合设计方桉的预期了。 正是因为他的自信与坚持，才使得物理竞赛的实验取得了满分。 相较于实验考试，这届的物理国决理论试题的难度更堪称地狱级别的，连物理等级达到了国赛级别的秦克，也花了超过一个小时十五分才完成整份卷子，其难度便可想而之了。 实力逊秦克一筹的宁青筠做起来自然更加艰难。 她做到最后一题时，距离交卷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宁青筠被逼到了绝路，她审罢题目后都没时间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只能凭着直觉的思路直接在答题纸上作答。 几乎在就她写下最后一笔时，考试结束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交卷离场后，宁青筠还找秦克偷偷哭鼻子了，说物理这回没信心，怕是要考砸了，拿不到第二名了。 秦克忙安慰她说，就算没能做出最后一道题，她的金牌应该还是稳的，起码能拿到前五呢。 宁青筠眼圈儿红红，不甘心地咬着红唇道：“可是……这回我就当不了你的第二名了呀……” 虽然宁青筠哭得很是伤心，但这么可爱的一句话还是差点将秦克逗乐了。 他将宁青筠哄得破涕为笑后，才问起她最后一题的答桉。 听罢少女的解题思路和最终的答桉，秦克不由笑了，揉着她的秀发道：“恭喜你，筠儿，你最后一题做对了。你啊……不知不觉间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有些人在面对强大的压力与几乎喘不过气的高强度训练，会崩溃、会退缩，最终不进反退。 也有些人，在这样的压力与高强度训练面前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努力，并最终在一次次的苦学中突破自己的极限，完成蜕变，攀到更高的境界。 宁青筠就是后者。 如果假设普通高中生的理科天赋是80，那大半年前的宁青筠，理科天赋大概在120左右，超出普通学生一半，可仍算不上天才，只能算是优秀学生中的佼佼者。 不过这大半年来，她在秦克的指导、尤其是在其魔鬼式的特训下，从奥数的省赛一步步走到了国赛、IMO，乃至最近的化学国赛、物理国赛、生物国赛，少女好几次累得小脸消瘦，甚至整个人都脱了形，却始终凭着过人的意志与毅力，不喊苦不喊累，拼了命地完成秦克安排的特训计划。 有心人天不负，宁青筠的理科天赋在她近乎玩命的努力下一再突破极限，现在起码已翻了倍，达到240左右。虽然距离秦克的400还有相当大的差距，但已三倍于正常的高中生，完全可以迈入到一流天才之列。 这才是她能在IMO中取得亚军的重要原因，当然，秦克一直按着未成体系的“致宁青筠”奥数理论（雏形）来特训她也是重要的因素。 这次在物理国赛的最后关头，宁青筠被逼到了绝路，结果凭着直觉的思路便在短短十五分钟内，完成了正常物理尖子生起码要四五十分钟才可能做出来的超级难题，就是她理科天赋提升到一个新境界的最好证明。 只是宁青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成长与进步是如此之大，还一度怀疑秦克是不是故意说些善意的谎言来安慰她，避免她在第二天物理实验考试中心态不稳。 直到秦克将那道超级难题疱丁解牛般详细地给她讲解一遍，宁青筠才确信自己真的凭着直觉与灵感便做对了这题，再次喜极而泣…… 历史并不会记录失败者的哭泣，也不会记录胜利者奋斗历程中的艰辛，它只会书写胜利者最辉煌耀眼的一面。 秦克、宁青筠连取四科理科竞赛的国赛第一、第二名消息传开后，不但整个夏国高中届被彻底震撼了，网络上更是彻底地炸开了锅，以《华夏学术报》为首的学术媒体们纷纷发表了专题报道： “夏国学科竞赛史的纪录，在今天被刷新了！估计有生之年，怕无人能打算秦克、宁青筠创造的这四项耀眼纪录了！”——《华夏学术报》 “人们总说‘数理化生’，似乎这四门学科紧密联系，拿到其中一个金牌，想再拿其他三科的金牌好像也不是太难，可百年来的竞赛史告诉我们，这真的很难！因为在今年八月以前，从没有任何一个高中生，能在两科的竞赛决赛中取得全国金牌，更别说都是第一名、第二名的优秀成绩了。但今天我们忽然发现，似乎连拿四科国赛的第一名、第二名并没什么难度，起码秦克和宁青筠就很轻松地做到了。”——《高中竞赛报》 “从学霸到学神，我们对于优秀的尖子生总是有几分的仰望以及不甘的调侃，但今年，我们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大得有如神与人，‘学神’与‘学生’，一字之差，迟尺天涯。”——某围脖大V、着名的学术教育评论家。 除了媒体和与大V们纷纷发表报道与看法外，网上从围脖到论坛，不知道多少人发帖讨论得热火朝天。 【虽然知道秦神和宁同学的理科强，但没想到强到如此地步，感觉全夏国的高中理科尖子生都在他们的名下瑟瑟发抖，但我是学渣我无感（狗头）】 【秦神和宁同学太太太厉害了！夏国高中百年来怕也没出现过如此厉害的学神！】 【包揽四大理科国赛的冠亚军，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纪录了！】 【天生一对，‘秦宁’无敌！】 【《夏国高中生学神名录》里，确定会收录他们两个的名字了吧？】 【膜拜学神，简直是超神的表现啊！】 樱园私立高中的官微发表了一条很俏皮的围脖：“头痛了，学校的大门上位置有限，咱们学校的这两位同学表现太出色，导致道贺横幅已没地方挂了，求万能的网友提供解决办法！” 这条凡尔赛的围脖顿时掀起了网上狂欢的大幕。 【安装超大型屏幕，滚动播报！】 【请个网红小姐姐，在校门口从早念到晚！[逃]】 【实在不行就写一句‘秦克和宁青筠在本校就读’！】 【楼上高人，膜拜！】 除了高中届，大学届也被震动得不轻。 当中最高兴的自然是清木大学，原本清木大学里不少教授乃至校领导，对于顾副校长居然以如此优厚得吓人的条件签下秦克和宁青筠，心里总有些微辞，认为待遇有点过了，这几乎都可以媲美从国外引进高级人才来校执教了。 但当秦克、宁青筠接连刷夏国的高中竞赛成绩历史纪录的消息传来后，这些小声的滴咕便彻底消失了，换上了对顾副校长清一色的赞颂。 “我就说嘛，秦克和宁青筠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以怎样优厚的条件来破格录取都是值得的！” “没错，看看现在，网上对我们清木大学那是清一色的点赞啊，都说我们慧眼识珠，要是现在再想签他们，怕又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顾校长高瞻远足！” 与喜庆洋洋、暗自庆幸的清木大学不一样，北燕大学、震旦大学、澄海交大、统济大学、夏国科技大学、京城师范大学、楠开大学等国内最顶尖的名校都懊恼得大腿都拍肿了，早知道这两个天才学生能勐到如此恐怖的境界，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先签回来啊！ 起码将来入学时，新闻稿一发，“荣获了IMO、CPhO、CChO，CHSBO的冠军亚军得主，秦克和宁青筠到我校报到就读”——听听，是不是有种“天下顶尖英才入我彀中”的爽感与逼格？ 呵，你北燕大学不是很会吹吗？整天吹自己的数学与物理多牛，稳压我们清木大学，现在IMO、CPhO冠军亚军选择的却是我们清木大学，谁的数学物理专业更强，不是一眼了然吗？别死撑了，事实就在眼前！来吧，天下喜欢数学、物理的学霸吧，清木才是你们的最佳选择，你来清木，还可以与秦克、宁青筠做校友甚至是同学哦！ ——北燕大学几乎都能猜到清木大学一定会露出这样小人得志的嘴脸，因为换了秦克和宁青筠签的是他们学校，他们也会这样做。 可恶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最可怕的是，CPhO、CChO，CHSBO也未必就是秦克和宁青筠的极限，明年1月、2月的IPhO、IChO，IBO三大国际级赛事，要是这两个天才学生再捧回国际的金牌，那才真是让北燕大学等高校们悔到肠子都绿了的时候！ …… 在学术界与网络一片喧嚣、将秦克和宁青筠的名声推到连卖菜老婆婆都知道的恐怖地步的时候。 话题里的两个主角秦克和宁青筠，已将手机关机，正一起手拉着手漫步在塞外的大草原上，开始他们在迈入高三之前，最后七天的休息旅行计划。 第二百九十四章 特殊科目“体育”解锁！（补更4K） “这就是大草原吗？”宁青筠坐在越野吉普车上，睁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惊讶又好奇地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碧色。 无数的青草在风中涟波荡漾，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湛蓝明净的天空彷佛比在城市里看到的更高更宽广，与天边的如茵绿草连接在一起，天空中飘浮着有如棉絮的层层云朵，带着青草气息的风从车窗里钻进来, 大草原的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漂亮吧？是不是觉得这次来得值了？” 秦克笑眯眯地看着露出有如小孩子般天真活泼笑容的宁青筠，少女的秀发轻柔地披散下来，在风中扬起，乌黑的发丝使得她原本就白腻有如瓷器的小脸更显得光洁如玉，让秦克忍不住掏出手机卡察地拍了张照片。 ——现在他已换了一部最新型号的花瓣手机，专挑照相功能最强大的型号，为的就是抓拍自己家小白菜最让人心动的一瞬间。 宁青筠回头, 留意到他的偷拍, 只是害羞地瞥了他一眼, 便回以甜甜的笑容：“嗯，太美了，比书里描写的还要美！” “宁小姐是第一次来大草原吗？”驾车的中年妇人娜木罕笑着问道。 娜木罕是一个典型的牧民女子，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相貌在憨厚中透着干练。她是秦克和宁青筠本次旅行的导游，是邓弘国老婆家乡里的一个熟人。 邓弘国听说两人想到大草原上旅行，除了叮嘱要注意安全外，还到处帮忙联系介绍靠谱的导游，最终还是他的老婆找来了家乡里熟人——他老婆祖籍可是来自大草原。 大草原地广人稀，一切行动都要靠车，秦克和宁青筠未满十八周岁，没有驾照, 原本也是想着要租车的，邓弘国介绍靠得住的熟人最好不过，便欣然答应下来。 此时两人坐在娜木罕的越野吉普车里，车身因为草原的不太平整而略显颠簸，却给人一种如在绿色海洋中破浪前行的感觉, 很是惬意。 “嗯, 第一次来，谢谢娜木罕婶婶。”宁青筠回了句，又出神地看着远处的一个个小白点，好奇道：“那些是羊群吗？” “对，那里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叫奈乐木囤，翻译过来就是‘友谊之村’，你们可以先去和羊群玩下，我联系一下骑马的事。”娜木罕婶婶笑着介绍。 草原看起来距离近，真开车到羊群前，却花了近二十分钟，眼前确实是个不太大的村落，估计也就一百户人左右，外围是蒙古包，里面却是砖制的房屋。 娜木罕先下去跟牧民打招呼了。 秦克见宁青筠掏出防晒霜，不由眼睛一亮，笑嘻嘻道：“筠儿, 我帮你涂防晒霜吧。”伸手就夺了过来。 “我……我自己能涂。”宁青筠羞着红小脸瞪了他一眼。 “我帮你涂完你帮我涂就是了——虽然我从不涂这玩意, 但为了等价交换，我拼了！”秦克一脸的大义凛然。 “你……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这些流氓的事！”宁青筠咬着红唇，以控诉的目光瞪着他。 “天啊，学委，你居然说我流氓，天下间有比我还规矩的流氓吗？”秦克叫起屈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这还算是流氓了？要是别的男生有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女朋友，怕天天抱着亲啊亲的，指不定都要……” 见宁青筠的小脸越来越红，几乎要滴血，秦克果断地收住了话头，叹了口气把防晒霜递了回去：“算了，不为难你了，你自己涂吧，反正我确实别有用心。” 这家伙居然敢说得这么光明磊落！ 不过见他一脸失望的表情，宁青筠咬了咬红唇，低垂下视线，小声道：“……涂啦。” “嗯？”秦克的耳朵立时竖了起来。 “我说你帮我涂啦！但你不许……不许趁机耍流氓！”少女小脸上全是羞涩的绯红。 “遵命。”秦克诡计得逞，哼着歌儿帮宁青筠涂防晒霜。 今天因为有骑马的项目，宁青筠穿的是短袖配长裤的运动服，外面还披了件小小的防晒罩衣，戴着漂亮的纯白宽檐帽，也就前臂、手背和小脸要涂涂防晒霜而已。 秦克依然很是欢乐，少女的肌肤柔腻有如白玉，手感很好。 宁青筠的眼睛却忽然微微眯起，透出锐利的光芒：“嗯？秦小克，怎么我发现你涂得很熟练。你不是说从不用防晒霜吗？” “哦，你又问到关键点了，家里有个懒得像条咸鱼的妹妹，你就会发现自己无所不能了……”秦克叹了口气： “小时候秦小壳跟在我后面到处疯跑，晒得像个小黑妞，然后被人笑话了回家又哭鼻子，从那时起我就学会了替她买防晒霜来涂。不是我在背后说她坏话，那懒丫头就是个矛盾综合体，又懒又挑剔，觉得防晒霜粘乎乎的，涂完要洗手，她便懒得自己动手，又怕晒黑。于是每次夏天暑假去旅行，偶尔是老妈，多半是我，天天替那懒丫头涂防晒霜，不然她就窝在酒店里看漫画不肯出门……” 一提起自己家的懒妹妹，秦克就满肚子的牢骚，要不是亲人，鬼才理那懒丫头。 宁青筠听得却是津津有味，她从没有兄弟姐妹，觉得这样的体验特别新鲜：“以后要是一起去玩，我负责替小壳来涂防晒霜好了，她长得这么可爱，我还可以给她买各种小裙子来打扮她……你挽起我的裤腿干嘛？” 少女说到一半又红着脸控诉起来。 秦克理直气壮：“骑马动作大，你的小腿说不定也会被晒到，我这是有备无患。” 宁青筠咬着红唇，直觉告诉她这坏蛋就是喜欢看她的小腿而已，两人独处时总要她换上短裙就是个明证。 但看着秦克那哼着歌儿的欢乐样子，以及像是对待宝贝般温柔地替自己涂着防晒霜的样子，少女还着小脸红红地默许了下来。 女孩子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总会忍着害羞，将矜持与骄傲悄悄地放下来。 就像现在秦克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别过火，宁青筠都会尽量顺着他的意思来一样。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克有些不舍地收起了防晒霜。 “好了，搞定。你要不要帮我涂？哦，不了？好的。”他自问自答地完成了对话，打开车门跳下吉普车，然后转身伸出手，握住少女柔滑的小手，护着她下了车。 越野吉普车的底盘确实挺高。 宁青筠感受着他的体贴与细心，心里甜甜的。 两人手拉着手，踏在草原上，带着暖意的清风吹过，少女按住帽子，长长的发丝飞扬而起，哪怕只是穿着便于行动的运动衫和运动裤，但美少女就是美少女，简洁的运动服使得她多了两分的飒爽，却不减她的漂亮半分。 不少牧民看到宁青筠和秦克都觉得眼前一亮，毕竟在这样的大草原上，很少看到如此俊俏、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 秦克帮宁青筠拍了几十张与绵羊的合照，又托牧民帮忙拍了几张两人的合照后，娜木罕婶婶已回来了，说已沟通好了，这就带两人去骑马。 秦克正兴奋地要带着宁青筠出发，耳边忽然传来了“叮冬”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当前宿主已达到全国高中生理科竞赛全制霸的特殊成就，且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有相当危险性的陌生运动，‘成绩使我进步’功能额外给予宿主一次奖励的机会！” “叮！额外奖励已下发，‘特别科目：体育’已解锁！” “请宿主注意，‘体育’为特殊科目，一共有10级，不涉及理论知识，只会提升宿主的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包括有氧运动能力、肌肉力量、身体柔韧性、平衡能力、反应能力、耐久能力等，同时也会提高宿主的运动天赋，帮忙宿主更好地理解和掌握各项体育运动。” “每提升1级，都将会以宿主当前的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运动天赋为基准，提升10%的幅度。” “‘体育’科目的升级经验值只能通过日常的运动来积累，系统将会根据运动的强度、时间来综合判断，给予升级经验值。以宿主喜爱的篮球运动为例，每1个小时的篮球运动将会获得1点升级经验值。” “因为‘体育’科目初次开启，系统特别赠送宿主30点经验值！” “叮！‘体育’科目升级，当前等级为：LV2！” “叮！‘体育’科目升级，当前等级为：LV3！下一等级升级所需经验值为：0/60！” “最后提醒一句，作为学神，必须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起繁忙的科研工作！请宿主坚持每天运动，保持健康强壮的身体！” 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音让秦克愣住了。 “体育”科目居然也解锁了？ 现在秦克基本上所有理科科目都解锁了，文科里的英语也解锁了，就缺个语文。 但系统丝毫没有解锁语文科目的意思，无论是任务奖励还是任务内容，都没提起过语文科目。 是系统觉得语文不重要？还是有别的原因？ 反倒现在给他解锁了“体育”科目！ 10级，每次提升1.1倍？ 秦克用心算，几乎在瞬间就得出了结论，升到10级后，大概自己的身体素质与运动能力会是目前的2.6倍。 秦克大为满意，要知道他目前的身体素质与运动能力，差不多可以媲美同年纪的体育特长生了，要是再提升2.6倍，那还了得？ 说是超人肯定太夸张了，但达到甚至稍稍超过世界级运动员的水准应该是可以期待的。 对于喜欢运动的秦克来说，这就是一份大礼啊！ 秦克正有些兴奋地握紧拳头，便感觉有股莫名的热流流遍全身，彷佛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有种泡在温泉里，极为舒服。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了，随即秦克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强化”。 是的，强化，他用力地握了握拳，确实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运动能力提升了1.21倍。 那可是21%的提升啊！ 不过从外表来看，他的身体并没太大的变化，只是肌肉变得更加扎实，而且原本有点“王字”雏形的腹肌线条变得更加清晰了。 “秦小克，你怎么了？”宁青筠见秦克忽然像是走神了般呆立原地，不由奇怪又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走吧。刚刚想到一点小事。”秦克回过神，带着宁青筠跟在娜木罕身后，一起来到了骑马场。 其实所谓的骑马场根本就没圈定场地，只有两匹温驯的套鞍骏马系在木桩上，一个草原大叔爽朗地朝三人打招呼。 秦克很大方地给了一百元的小费，朴实的大叔忙推世，但在秦克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朴实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但笑容更盛了，问两人分骑两匹由他牵着走就是共乘一匹。 秦克见宁青筠又是好奇又是胆怯的样子，便拉着她共乘一骑。 他向大叔求教骑马的技巧，不过十分钟左右已掌握得七七八八了，草原大叔竖起大拇指，连赞：“真是聪明的小伙子！” 秦克当然没可能立即成为骑术高手，哪怕他的体育提升到了LV2也不可能，不过想独自骑马小跑已是轻而易举。 他与大叔打过招呼，一夹马肚，双手轻提缰绳，骏马立时便小跑着奔了出去。 大叔翻身骑着另一匹马跟在不远处护着，主要是怕两人发生意外，以及跑太远迷路了。 秦克骑着马跑得越来越熟练，LV2的体育能力加成还是很可观的，他再次纵马提速。 “秦小克，你别跑那么快……我……我有点害怕。” 宁青筠坐在前马鞍，紧张地偎依在秦克的怀中，小手用力地握住马鞍上的扶手。 她第一次骑马，更是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速度，不紧张才怪。紧张之下，她也没心思去害羞目前自己与秦克的样子有多亲密了。 秦克一手呵护地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一手握着缰绳，柔声道：“放心，有我在，这比公交车要慢多了，你放松心情，好好享受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体验。这才是我们来大草原玩的目的。” “嗯！”宁青筠信赖地靠在秦克的胸膛上，看着两边的景物飞快后退，清爽的劲风拂面而来，广阔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原，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体会到陌生的喜悦。 在她十七年的生活里，一直循规蹈矩，也很少有机会到外面游玩，现在最重视的成绩越来越好，取得了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耀眼成绩，连夺四枚竞赛的金牌，还能这样自由自地在在没有长辈陪同的情况下出去玩，身边又有最喜欢的人在，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欣喜。 好好享受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体验…… 宁青筠在心里喃喃地重复着秦克的话，忽然展颜一笑，张开双臂，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飘扬。 秦克从没看到过这样活泼而开心的宁青筠，看着她两只白嫩纤细的小手迎风挥舞，带着清香的发丝滑过他的脸庞，秦克不由也心怀大畅，再次拍马加速。 草原上马蹄扬起，留下了两人快乐而难忘的回忆。 …… 晚上，两人吃过了美味的烤羊腿和手抓肉，才入住到村子里唯一的旅舍。 这里的条件自然和大城市没法子比，秦克打着为了安全着想的旗号，很光明正大地与宁青筠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这次只有一张大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草原上的暴风雨，以及解锁的人工智能（继续补更4K） 草原的晚霞份外漂亮，秦克和宁青筠在旅舍的房间里放下行李后，便又再次出去散步看晚霞，顺便消食。 两人沿着草原小路越走越远，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放眼望去全是赤红色的晚霞，万道红光洒满了整片草原, 绿草之上野花盛开，美不胜收，让两人流连忘返。 但草原最大的特点就是天气多变，明明这边还有美丽的晚霞，远处却忽然出现了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 来势汹汹, 风也变大了，呼啸而过。 没亲眼看过的人，是极难想像到大自然伟力之壮观。 尤其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连小山丘都难以看到，乌云几乎直接覆盖视野范围内的整片天地，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简直比任何灾难片的世界末日还要让人战栗。 天色迅速昏暗下来。 “走吧，我们回去。”秦克忙拉着宁青筠往回跑，但只跑了几分钟，那片诺大的乌云便已追了上来，还带来了漫天的雨点。 幸好两人有带太阳伞，打开后倒也能勉强挡着雨，只是北风不小，雨水横着打来，还是将两人的裤脚和鞋子都打湿了。 小路上已开始出现积水, 密集的雨点连绵不断地落在小水潭上面, 溅起朵朵细小的白花。 两人头顶的太阳伞上也是密集的滴滴哒哒的雨点声，水滴有如断线珠子从伞沿落下。 秦克一边拉着少女的小手，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小村落方向赶。 他在返程时已打过电话给娜木罕，拜托她开车来接, 不过大草原上方向难辨，秦克只能靠之前夕阳来定位，说了个大概的方向。 现在雨水连天，天色昏暗，连脚下的羊肠小路也看不清了，即使秦克有系统带来的夜视异能，这时也看不清十几步外的情况，娜木罕开着车在这样的雨幕里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都是个问题。 秦克还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将之挂到脖子上，微弱的光束无法照亮前路，却可以增加远处的人发现他们的概率。 感觉身边的女孩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秦克知道她多半是害怕了，便故作轻松地说道：“筠儿，是不是感觉这样的体验很难得？任何文学上的描述都变得苍白无力？” 宁青筠原本确实颇为害怕的，尤其是看到狰狞的闪电几乎要噼开整个天空，轰隆作响，几乎要将地面都震得颤抖起来, 但听到秦克这澹定的话语, 感觉着他手掌的温暖, 忽然又没那么害怕了。 “确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怎么也不相信大草原的暴风雨来得这样急……这样可怕……” 少女柔和好听的嗓音在风雨中微微有些颤抖。 秦克忽然停下脚步，将自己的T恤脱了下来，不由分说便要套到宁青筠身上，自己直接赤着上身。 宁青筠一惊，忙拒绝道：“不行……你这样会凉着的！” 秦克凶巴巴地一瞪她：“老实点，不然我就生气了！放心，我不冷，你摸摸，我身子滚烫着呢！” 宁青筠咬着红唇，眼眶发热，她忽然想起了去年12月初的夜晚，那天也是这样下着雨，秦克硬是脱了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却冻感冒了，发着高烧去参加奥数省赛，晕倒在考场上…… 明明是大半年前的事，却清晰得就像在昨天发生般。 这时秦克已将犹带体温的宽大T恤套到她身上了。 宁青筠一抹眼角的泪珠儿，忽然张开手臂，搂住了秦克的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了过去。 “这样……你会不会暖一点？”少女的小手触碰到秦克壮实的腹肌，小脸顿时绯红一片，却没半分松开的意思。 夏天的衣衫本来单薄，被带着湿气的风一吹，更是贴在肌肤之上，两人的距离几乎变成了零，连体温也在相互传递。 少女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秦克百感交集，他也伸手搂住了少女的纤腰，柔声道：“很暖和，身心都暖洋洋的。” 因为紧紧地搂住一起走，两人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放眼望去尽是草原与雨幕，除了远处隐隐的雷电与雨声外就是一片安静，两人的鞋子踩在泥泞的路面上，发出“啪哒啪哒”的脚步声。 前路黑暗，只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着摇曳。 夜风带着寒意，但旁边少女的体温与澹雅好闻，有如青柠的少女幽香，让秦克甘之如饴，他笑嘻嘻道：“筠儿，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和你了，听着明明应该感到寂寞的，我却觉得很开心，因为是和你在一起。” 宁青筠用左手轻轻地拨了拨几丝顽皮地贴着她小脸的湿润发丝，唇瓣儿勾起，目光柔柔道： “‘世界只剩下我和你’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这可算是名符其实的‘二人世界’了，这样一想，是不是更美好了？” 秦克乐了，谁说学理科的女孩不浪漫？谁说学理科的女孩子不懂情趣？ 被她这么一说，两人此刻在雨中所有的狼狈与好笑，似乎都美好起来。 哦……自己家小白菜学的虽然是理科，可文科和理科一样好，文学素养更是杠杠的，似乎不能当成普通的理科女孩。 不过向来害羞的女孩忽然说出这样的情话，杀伤力有些太大了。 秦克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微凉的小脸，仰天笑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宁青筠噗哧一笑：“咱们穿着的可不是芒鞋，现在湿了走路不舒服，还沾着泥泞，哪来的‘轻胜马’？” 见少女难得露出如此俏皮的一面，秦克更乐了，忽然弯腰一把将她背了起来：“我背着你，这样你就‘轻胜马’了。” “呀——”宁青筠惊呼着，赶紧搂住了秦克的脖子，忙道：“不用了啦，这样你太累，我自己能走的。” “女孩子的脚不能冻着，你这两天就要来‘亲戚’了吧？这时更不能受凉。乖，听话。” 流氓，整天记着人家那些事干嘛。 但听着秦克细心体贴的话，少女心里又暖又甜，她小脸微红着心疼道：“可这样你太辛苦了。” “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轻飘飘的被风都能吹跑，不背着你，我都怕你被风刮跑了，这样我以后就没媳妇了。”托体育LV2的福，秦克现在的力量与体能都提升了21%，背着八十斤出头的宁青筠轻松加愉快。 “而且能背着你，也算是给我的一种福利。” “福利？” 秦克故意起伏了一下，宁青筠怔了怔，随即脸红耳赤，羞恼地接连捶了他几下：“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这些流氓的事？这样今晚我不和你睡一间房了。” “物理告诉我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重力也是无处不在的，这并非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秦克一脸无辜地说着，可语气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感受着少女青涩的柔软，秦克把伞递给宁青筠后，双手托起她柔软的大腿，将她背得更高些，也让她更舒服些。 少女的身子相当娇嫩柔软，被他这样紧紧的背着，几乎全贴到了他身上。 “坏蛋！整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牛顿都会被你气活了。”宁青筠红着小脸，张开嘴儿，轻轻地咬在他的脖子上。 痒痒而柔腻的感觉让秦克感觉特别的舒服，他笑嘻嘻道：“量子力学出来后，牛顿的经典力学棺材板早就压不住了。” 他看着漫天的雨幕，又笑道：“以前看过网络小说，说武林高手的拳风掌劲能形成力场，震飞雨点，这样就不会在大雨中决斗又被淋湿衣服了。等我以后物理水平提高了，就看看能不能发明这避水针，实现类似的效果，这样就不用麻烦你举着伞了。” “避水针吗？像避雷针一样？一般尖状的物体都会引来雷电呀……” “叫避水针，也可以是圆球状的。” “没个正经，以后咱们的发明，可不能由你来起名。” “咱们的孩子由我来起名就行。” 少女小脸发烫，咱们还没成年呢，就整天孩子孩子的，也不知羞……她正要开口，忽然白光照亮整片天地，放眼所及的一切景物都在瞬间变得清晰，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便传入两人的耳中，距离之近，彷佛就在两人身边响起般。 少女那娇柔的身子害怕地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秦克的脖子，把小脸也埋到秦克的肩膀上，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秦克也被震得耳膜有些嗡鸣，他忙弯下身子，宽慰道：“没事，别怕，有我在，我们马上就能回到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仗着自己能在黑暗中视物，全速加快脚步…… 最终秦克二人并没真跑完了全程，不久后，前面车灯耀眼，娜木罕婶婶终于驱车找到他们了。 两人钻入越野车中坐定后，都有种劫后余生、共度患难之感。 “谢谢娜木罕婶婶，你再不来，我们俩就得趴草原上避雷了，哈，有时长得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行走的避雷针。” 秦克接过娜木罕递来的毛巾，却没擦自己的头发，而是先替宁青筠拭擦着淋湿了的秀发。 宁青筠听到他居然还有心思说笑，不禁也莞尔。 尤其是见他优先替自己擦拭秀发，更是心中一片温柔，回想着刚刚的点点滴滴，宁青筠在心里作了某个决定。 …… 回到旅舍时原本的中雨已变成倾盆大雨，幸好车能直接进入雨棚，倒不用担心下车时淋湿了。 雷电依然交加，小小的村落在天地之威面前渺小至极，但对于进入房间的秦克和宁青筠来说，总归是有了不少的安全感。 在秦克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宁青筠先去洗的热水澡。 这回宁青筠洗得很快，平时她洗澡起码要半个小时的，这次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黑色长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滴着水，她直接把吹风筒取出来了，然后催着秦克去洗澡，生怕他着凉感冒。 在秦克去了洗澡后，宁青筠用毛巾简单擦干秀发，也没急着用吹风筒，而是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犹豫了几秒后，终于咬咬贝齿，点了发送。 “爸，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看到这条信息，我还是想告诉你们，我有男朋友了，他叫秦克。抱歉，没听你们的话，在高中就交到了男朋友，但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他。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 夜深了，秦克去关了电视，对宁青筠道：“睡吧。” 床有一米五以上，两人隔了有些距离，空气中混杂着木制房子的木头味，以及少女身上散发着的澹澹清香。 宁青筠略一犹豫，主动地握住了秦克的手，然后乖乖地侧身躺着。 “今天的雨好大呀，也不知道明天雨会不会停……” 柔柔的好听的少女声音传来，彷佛要揉入秦克的心里。 秦克回头，却见少女已合上了眼睛，握着他手的力气慢慢减弱，居然在一分钟后就安然入睡了。 显然今天的长途旅行，以及傍晚在雨中急走，让这个体力原本就比较弱的女孩累坏了。 秦克怜惜地伸手揉揉她的秀发，替她盖好被子，心里并没什么邪念。 他不想辜负宁青筠的这份信赖。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宁青筠的“亲戚”在今晚就来了。 听着外面的雨声，秦克却有些睡不着，他干脆细看自己的系统界面。 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竞赛的国决成绩出来后，“成绩使我进步”生效，给秦克的这三科各+60000点的学神经验值。 原本已有76313/100000经验值的化学科目直接就突破了升级阈值，提升到了“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 物理原本的经验值原本是0/100000，这次并没有升级，只是经验条前进了一大截，处于60000/100000。 生物科目却非常幸运，45025/100000的经验值，加上60000后擦线升级，同样提升为“高中生物奥赛（国际IBO）级别”。 最让秦克激动的是，“学神就得横扫一切理科竞赛”的任务成功完成了，任务奖励已下发，他顺利地解锁了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并额外奖励了“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之三门编程语言Python、Java、C++全精通”。 如同之前的数学一样，秦克的脑海里多了上百本有关Python、Java、C++的书籍知识，只要能将之全部消化吸收，他的这三门编程语言上的技能将达到世界级的最高水平。 而秦克最重视的则是解锁的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这是他获得的，系统的第一门偏实际应用科技。 人工智能：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0/30。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开售！ 看着系统界面上的“人工智能”条目，秦克不由回忆起系统当时的提示： “叮冬！您已完成学神任务‘学神就得横扫一切理科竞赛’，奖励正在下发……” “叮！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已解锁！” “叮！您已获得‘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之三门编程语言Python、Java、C++全精通’的理论知识！” “叮冬！恭喜您，您已解锁第一个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通过不断地升级‘人工智能’的等级，您将会逐步拥有一个集助手、管家、宠物于一体的‘人工智能’程序。” “‘人工智能’分支科技的升级，需要使用‘科技积分’。” “‘科技积分’将会是所有分支科技升级的基本要素，您可以通过‘科技研究’、‘创造发明’、‘社会影响力’以及任务奖励获取。” “当您进行‘科技研究’‘创造发明’, 无论是否取得成果，只要投入时间，均可以获得一定的‘科技积分’，如果出现成果，会有额外的‘科技积分’加成奖励。如果成果能对人类的科技发展、生活幸福指数产生积极影响时，将会获得‘科技积分’的暴击奖励, 包括但不限于双倍、三倍、五倍积分奖励, 神秘礼包奖励等等……具体可在日后根据系统的提示获悉。” 秦克看着LV1的人工智能，目前的升级进度为0/30。 可惜的是, 消化吸收脑海里的编程知识，系统多半不会给予科技积分……毕竟按系统的提示，这属于理论学习，不属于科研。 秦克正想着，忽然听到系统响起了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上）’！” “三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上）：因为宿主第一次开启特殊分支科技，系统将以‘前置任务’的形式，指导宿主完成人工智能的相关理论知识学习，以开启该特殊分支科技的升级之路！请宿主吸纳消化Python、Java、C++的教材知识，达成‘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之三门编程语言Python、Java、C++全精通’的目标！”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5！额外奖励Python、Java、C++世界级资深工程师30年项目开发经验！额外奖励‘计算机组成原理’、‘汇编语言’、‘计算机体系结构’、‘操作系统’相关理论知识！” 系统果然够贴心啊！不但有5点的科技积分，还提供了新手教程和指导意见！ 秦克心情一阵舒爽。 凭着他目前的理科天赋，想学完这百多本Python、Java、C++的教材，如果全身心投入进去，估计花不了半个月的时间。 随着他的生物、化学科目等级同时提升到国际水平, 他原本扩展了50%上限的理科天赋再次得到升级。 升级幅度大概在20%左右, 也就是他的理科天赋目前已接近480了。 只要继续提升下去, 最高能达到600, 七倍于正常的高中生，估计超过爱因斯坦、霍金之类的大牛应该不成问题。 秦克再次看向系统界面。 ~~~~~~~~~~~~~~~~~~ 学神拯救世界系统 宿主：秦克 已解锁科目： 数学：专业级, 下一等级：职业级，升级进度：73.2/100 化学：高中化学奥赛（国际IChO）级别，下一等级：大学本科化学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升级进度：136313/200000 英语：专业英语四级级别（TEM-4），下一等级：专业英语八级级别（TEM-8），升级进度：42112/100000 生物：高中生物奥赛（国际IBO）级别，下一等级：大学本科生物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升级进度：105025/200000 物理：高中物理奥赛（全国决赛）级别，下一等级：高中物理奥赛（国际IPhO）级别，升级进度：60000/100000 （特殊）体育：LV2，下一等级：LV3，升级进度：1/60 已解锁分支科技： 人工智能：LV1，下一等级：LV2，升级进度：0/30。 ~~~~~~~~~~~~~~~~~~ 秦克成就感满满，又看向任务栏。 当前未完成的学神任务一共还有三个： “一开始你的科研第一步吧”。 这个任务主要是继续编写接下来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初二、初三篇，这个需要宁青筠配合，工作量约在一个月左右。 任务奖励是：学术积分+30！解锁大学学科“信息学”！ “②将你的独创理论化为实际成果吧”。 这个任务要将“致宁青筠”高中奥数理论体系形成书面材料并发表付印，目前秦克已写了大概三分之一，剩下的工作量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 任务奖励是：学术积分（数学）+20！物理、化学、生物任选择一科目提升一个等级！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第三个任务就是刚刚才来到的“三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上）”。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秦克琢磨了一下，其实他最感兴趣的是第二个任务, 尤其是那个“神秘礼包”让他相当好奇，决定优先完成这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编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可以开学后和宁青筠一起来做。 至于第三个任务，知识学习最是轻松，可以在这段旅游的空闲时间以及平时有空闲的时间慢慢翻阅吸收就行了。 除了这三个任务，秦克决定暂时放下数学专着的学习了。 等完成前两个任务，数学等级必定会提升，目前他的数学等级基本上够用了，虽说学无止境，但数学确实不是当前他最需要操心的科目了。 化学和物理才是。 生物姑且不论，化学、物理的升级估计在国际赛事前也难以升级，有必要先自学一下大学的教材了，以免真遇着了未来的岳父岳母被打个措手不及。 此外语文一直没解锁，看来是不能依赖系统传输知识了，自己必须努力学好语文。 这样一想，秦克忽然发现自己高三还是挺忙碌的。 他不由又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少女。 现在已关了灯，但对于能黑暗视物的秦克来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少女那有如白瓷般漂亮的小脸。 这不是秦克第一次看到宁青筠的睡颜，宁青筠睡着后，原本总是略带着几分习惯般的清冷神色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有如小女孩般的单纯与甜笑。 薄薄的被子并没有掩盖少女因因为特训而瘦削下来的身形，纤细的手臂给人一种份外怜惜之感，也很能刺激起男生的保护欲。 最让秦克心动的是，少女明明已睡着了，却依然依恋地握着他的手。 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秦克发现有点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看着这样子的宁青筠，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燥热。 下次不能这么玩火了……这不是折磨自己嘛？ 秦克悄悄移开了宁青筠的小手，跑去洗了把脸，好不容易将心里的燥热冷却下来，回来重新躺下，结果宁青筠像是睡迷湖了，一个翻身，居然直接抱住了他。 秦克：“……” 深吸口气，强行转移注意力，开始翻阅脑海里的编程教材。 嗯，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心如止水，学习使我成为道德高尚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 才怪！ 秦克最后选择去到房间里的沙发躺了一晚，一直翻看着编程教材，到半夜才迷迷湖湖地睡着。 …… 就在秦克与宁青筠开始七天的大草原之旅、放松身心之时，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的编辑部里却是一片忙乱。 《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明天就正式上市发行了，首批印好的五十万册已全部运到了全国各地的大型书店里，各大网上电商也做好了铺货的准备。 是的，首印是五十万册。 这是主编的提议下，总经理最终拍版同意下来的发行数量。 在现在实体书店越来越不景气的时代，一口气印刷五十万册的教辅材料，占了现金流的80%，实在是非常大胆之举。 对于刚成立没三年的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绝对算是豪赌了，赌赢了一飞冲天，赌输了虽说不会直接关门大吉，但肯定会元气大伤，两年内别指望再有什么起色了。 在连夜召开的发行会议上，主编与发行部主管一遍遍地确定各个事项后，又问责编：“现在还是没能联系上秦克和宁青筠？” “是，他们的手机从昨天起就关机了，我接连打过不下十次，都没见他开机过。” 主编叹了口气：“刚刚创下历史性的四连冠成绩，居然为了怕被骚扰而关机，这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哪来这么沉稳的心性……算了，也怪我们临时决定提前一周将他们编写的教辅材料发售。看来想联系他们做宣传是不用指望了。” 是的，原本按计划，是打算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周，才发行这本《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的，但没想到秦克和宁青筠的化学、物理、生物竞赛成绩如此的惊人，此时网上网下全是讨论着这两个天才学生的话题，不借着这样恐怖的热度推出新书，更待何时？ 所以出版社几乎是连夜就作了决定，联系各地的书店提前开售。 幸好之前出版社就对这套书寄予厚望，不但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审核、校对、定版号、付印，还提前在上周就完成了全渠道的铺货，正是因为前期准备充分，这时才能临时决定提前出售。 “五十万册啊……咱们出版社的未来，全压在这上面了，至于在座各位，今年拿奖金，还是只拿保底工资，也看它了，各位，请务必发动各方面的关系，将这套书的宣传工作做到最好！”一直没出声的总经理环视众人道。 “是——！” …… 第二天早上九点，正好是周六，但总经理与主编哪有心思休假，亲自来到远州市最大的新华书店守着。 新华书店也知道秦克和宁青筠现在有多火，特意在书店门口最显眼的第一排书架的上方摆满了《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还贴着出版社准备好的大幅的宣传海报—— “送给孩子的最好礼物，天才高中生秦克、宁青筠联手编写的数学教辅书！” “从小五到初中，都可以看得懂、都学得会、都喜欢看的数学童话故事！” “看故事，学数学，让人看了就放不下来的数学教辅书！” 唯一可惜的是，出版社没拿到秦克和宁青筠的肖像使用权，没敢印刷两人的照片，但整个海报里，“秦克”“宁青筠”的名字印得特别大特别显眼，让人远远就能看到。 周六正是书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因为这个时间往往会有家长带着孩子来买书。 再穷不能短了孩子的教育，这是所有夏国父母的最真实心情写照。 “咦？老公，那边的海报上，是不是写着什么‘秦克’‘宁青筠’编写的数学教辅书？”一个年近四十的妈妈拉了位旁边的丈夫。 丈夫看了眼，有些不屑道：“又是什么噱头吧？两个高中生编写教辅材料？你不觉得好笑吗？” “指不定是什么学习经验之类的呢，这两个可是IMO的冠亚军，咱们女儿将来能有他们一半的成就，咱们就得烧高香了，走吧，去看看。” 未等丈夫说话，明显是还在念初中年纪的女儿不乐意了：“妈妈，我不喜欢数学，我不想去。” “就是你数学太差才要看看人家奥数世界冠军编写的书，指不定里面的经验对你有些帮助！走，不去的话今天不带你吃西餐了。” “哦……”女儿一脸不情不愿，丈夫倒是提起了点兴趣，觉得如果真是经验分享那还是值得入手的，虽说天才的经验不一定适合普通人，但看看总没坏处。 一家三口很快来到了书店前，妈妈拿起来翻了翻：“咦，这好像是童话故事书，不是学习经验。” 丈夫顿时也失望了，这是要靠名气圈钱的节奏啊！随便看了下封面和封底，宣传语倒是写得挺好，价格更是离谱，居然才10元出头。 两百多页的书，装订印刷都不错，居然卖这么便宜？ 丈夫细看之下，才看到封底里有一行字：“应本书作者秦克、宁青筠之要求，为推广数学学习，本书的售价将不会超过最新版初一数学教材的一半。” 丈夫意外了，有点意思啊，这两个孩子，这出版社还是本地的出版社呢，居然还肯答应两个孩子的这份要求？ 他也跟着翻了翻，似乎是讲一只小猫和一只金毛犬的故事，插画倒是画得挺可爱的，是小孩子会喜欢的风格。 他目光一扫，便看到自己女儿也拿起书翻看着，似乎也是被这封面吸引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火爆的销量！ 见一向不喜欢数学的女儿似乎捧着书看入神了，当爸爸的忍不住翻开前面第一页，看了起来。 看完前面的三章，他忽然对老婆道：“老婆，这本童话故事书有点意思哦，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当妈妈的也一直在看，她留恋着将目光从书里收了回来：“对对，写得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是给小孩子看的，我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有童真，有趣味，三观正，而且故事情节非常巧妙地将数学知识完全融合在其中，丝毫没有违和感，看完故事就记住这些知识点了。厉害啊！这两个天才高中生确实了不起！” 当爸爸的又看了看最后附录的习题小册子，更加满意了，却故意推了推看入神的女儿：“阿怡，这书你觉得要不要买？” “啊？爸你说什么？” “我问这书买不买？” 女儿不好意思道：“要不……还是买吧？”语气不太确定，手里却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新书不放。 爸爸妈妈相视而笑，也没取笑女儿的“善变”，带着女儿去收银台结账去了。 类似的情况反复出现，短短一个小时左右，这套初一的教辅材料就售出了接近五十本，基本上带着适龄孩子。 全程站在远处看完这一幕幕，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的总经理和主编对视了一下，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与如释重负。 如此高的付费率，简直让人惊叹。 要知道这是针对初一的教辅材料，而且是在周末早上九点多，人流量不算大的情况下。 两人顿时连站了一个小时的疲惫都不翼而飞了，不过绷紧的心已稍稍放松了下来，干脆跑到对面的星巴巴里点了两杯咖啡，继续观察。 越是接近中午，书店的人流量就越大，而驻足的家长里有大半人都掏钱了。包括带着小学生的家长翻了半晌后，居然也跟着买了。 围在宣传展板与书架上的人越多，越引起关注，不少路人都驻足好奇观看地围了过来，使得书店门前居然小小地火爆起来。 总经理和主编眼中都透出了无法掩饰的激动。 稳了！ 他们粗略统一下一下，光是这个上午这家书店，居然就卖出了近四百册！ 放到全国，卖出五万册应该完全不成问题！ 这只是半天的数据啊！ …… 到了周日凌晨三点多，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依然灯火通明，周六的首日销售数据正紧张地统计中，而一众编辑正在网上查看反响。 结果无论是网上电商平台，还是论坛、围脖，读者们的反响基本上都是以好评为主。 【路过书店，意外看到了秦神和宁同学居然出书了，价格还挺便宜的，想着买回家送给妹妹，结果坐车时自己看入神了，哈哈哈，柠檬和克克太可爱了有木有！】 【没想到教辅书还能这么编写，算是开了眼界，非常生动有趣，反正我是全程笑着看完了，就像看绘本故事。咦？好像不知不觉间还复习了一下初一的数学（狗头）】 【插画可爱，故事有趣，还能学数学，关键价格还这么便宜，我都觉得对不起秦神和宁同学的劳动成果了……于是我到班级群里大力推荐了！】 【我妈买回来给我看的，结果现在我和我弟在争抢……可恶，就不能让让姐姐嘛！】 【期待初二篇啊！我过几天就要上初二了，看完这本童话书，再看原本的数学教材，索然无味！】 【本以为是年轻人钻钱眼里，看完后意外的不错，配合课后习题食用更佳。哦，本人初中数学老师，感觉如果班里的学生人手一本，我再讲教材会轻松得多。】 【封底上关于定价的说明，让我对这两个学生肃然起敬，顺带也对出版社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微微一X以示尊敬。】 看到这些好评，一个的版务人员忍不住问宣传部的同事：“这是你们请的水军？” 宣传部同事摊手：“昨天开会你没听到，出版社的八成流动资金都用到印刷和运输上了，你觉得我们还有足够的资金请水军吗？我们连请网站和大V发软文的钱都没了，全是自己手工发动亲朋好友转化朋友圈、围脖的……” 版务人员：“……也就是说，这都是真实评价？” “99.9999%都是自来水。” 在场听到对话的责编们得意地笑了，其余工作人员却都震惊了。 另一边的发行部里，电话却是响个没停。 “是是，放心，我们这边还有备货，会尽快发过去，明天傍晚你们就能收到。” “什么？你们书店全卖光了，要追加订单？可是我们库存里的现货基本上都有预订安排了……你们说可以先全额付款？马上就能打到账上来？” “喂？这里是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也是要加单吗？你们也全卖光了？” 听着隔壁发行部办公室传来的声音，众人都面面相觑……有没有这么夸张？居然有书店已卖光了存货？ 出版社的备货一般是按书店的规模来定的，一般很少会出现首日售罄的情况。 “首销出来了！”一声大呼让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刷地站起来。 只见统计人员盯着电脑屏幕，颤声宣报道：“首销数据是……32万6千册！”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半晌，随即欢呼声轰然响彻整个会议室！ 哪怕他们再高估这套教辅材料的价值，也没想到能卖得这么火！ 趁着秦克和宁青筠名气正处于爆炸的时机推出这套书，果然是正确无比的决定！ 发行部主管擦着额上的汗，痛并快乐着道：“照这样的趋势，明天我们的库存就没了……经理，必须加印了！” “那就加印，让所有书店先把货款打过来，按打款顺序发货！同时通知印刷那边，加刷五十万册！”总经理强行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环视众人道：“如果还有精神，一起去随我吃夜宵，公司全包了！” “万岁——！” 众人再次发出欢呼，不只是为了一顿夜宵，而是为了那似乎已可以入袋的奖金！ 这套教辅材料虽然定价便宜，但每套实际上还有利润空间的，规模一上去，利润空间便上去了，最重要的是，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的名气打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随着网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的销量节节攀升，更进一步推高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名声，不知多少家长口耳相传，都疯涌去抢购，居然出现了一书难求的迹象，出版社反复追加印刷，依然无法满足庞大的市场需求。 一周后，首周销售纪录出炉，《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的销量居然突破五百万，一举打破了全国的学术界教辅材料的首周销售纪录，口碑更是节节攀升，在逗瓣上的评分人数超过二十万，总评价高达9.8分。 还有无数人在疯狂催更。 【啊啊啊，秦神和宁同学快点出初二篇和初三篇啊，我家孩子马上就要开学了！她说现在根本看不下去那枯燥的数学教材了！】 【我初三，但已把初一篇看了五遍，再去做初一的卷子，居然轻松满分！要知道我上初中后数学从没合格过！感谢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 【秦神、宁同学，跪求更新啊！我们都是买了你的书的正版读者，决不是盗版读者啊！看到留言回复一下！】 【最好把高一高二高三篇也弄出来，广大高中数学渣等着你们的打救！】 【另外能不能把价格调高一点，两百七十多页，近二十万的字，还有如此精巧的知识点编排，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似乎在白瞟了……】 当然，也不全是好评，也有部分眼红的教育界人士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什么“成何体统！一点都没教辅材料的严肃性！”、“故事剧情荒谬，居然以小动物来当主角？你家的狗和猫会数学？”…… 很多网友主动站出来怼了回去：“胡说八道，寓教于乐懂不懂？”“P的砖家，多少动画片是动物为主角的，你们怎么不去喷？”“吃饱了撑的还是心胸狭窄？呵，被高中生打脸了吧？感觉羞恼成怒了吧？”“你们自己编的教辅书又贵又无聊，还好意思来喷？！” 在一片喧闹声中，秦克和宁青筠却没任何消息，直到第七天，才同时发布了一条围脖： “感谢大家对我们编写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的信赖与支持，我们决定将本书付印的40万元稿费，全部用于采购本书并通过‘希望工程’捐赠给山区中学的图书馆里。人微力弱，但希望数学之光能在夏国的大地上越点越亮，希望越来越多喜欢数学的种子能生根发芽，最终使我们夏国的数学站到世界之巅！” 两条围脖迅速引爆网络，无数网友进行疯狂的点赞与转发，那些之前说怪话的“砖家”们几乎被喷得自闭。 【好样的，秦神和宁同学都是好样的！】 【太感动了，我现在超级粉你们两个，怎么办？】 【薪火相传，我们班里学生们也决定一人买十本，送到附近村小学、村中学的图书馆里！】 连官媒都发声评论：“为什么两个高中生编写的教辅材料，能引起如此广泛的好评？这值得无数教育专家们认真研读并深思。我们认为，这是这书里透着对数学的热爱，透着一份传播数学知识的赤子之心！他们蹲下来，从学生的角度，思考着怎样才能引起学生们的共鸣，思考着怎样才能让那些没数学天赋的孩子迅速学会知识点！而不是借着出书来刷学术成就！秦克和宁青筠，你们好样的！” 一段评论瞬间便引来无数点赞，同时也将秦克和宁青筠的名望推到了堪比顶流明星的程度。 …… 而在这样的光环之中，秦克和宁青筠低调地结束了七天大草原之旅，戴着墨镜和太阳帽，重新踏上了远州的土地。 －－－－－－题外话－－－－－－ 感谢“宇治”“Wiking”“帅帅胜利V”“君莫云”“风起云涌”“书友20180331041432633”“苏老迈”“周菲菲”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先送上一更，晚些还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如果这就是变优秀的代价，我认为是错的！ 连续七天的长途旅行，使得两人都有些疲惫，体力较弱的宁青筠更是脸色都苍白了，不过漂亮的眸子却亮晶晶的，粉嫩的红唇上勾着快乐的浅笑。 秦克拉着她，直接从机场坐了辆出租车，返回宁青筠家的小区。 期间出租车路过书店，两人见门口里那极显眼的宣传板，正是那本《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还有一个红色的牌子写着：“每人限购一本，只有300本到货，欲购从速。” 此时正是8月31日的清晨8点半，书店未开门，却已看到有不少家长在排队了。 秦克笑着轻叹道：“筠儿，看来我们得加快编写初二和初三篇的故事了，这些天出版社发来催稿的短信快把我淹没了，要不是我长期开着飞行模式，偶尔才取消，怕根本没法子好好玩。” 宁青筠点头道：“嗯！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在高兴之余，我忽然感觉压力有点大。你有没有想法编高中版的？” “高中版暂时就算了，怎么也得等上了大学再说，不然我们还在念高三呢，就出高中的教辅材料，这不是把那些砖家的脸打得啪啪响再往地上摩擦嘛？”秦克笑嘻嘻。 宁青筠抿嘴轻笑：“总觉得你出的那个捐稿费的点子，就是为了打他们的脸。” 秦克叫屈道：“我是真心实意想捐书的，再说了这可是你萌生的想法，我只是将你的想法落实而已。” 宁青筠想到在大草原旅行之时，无意中经过的几所农村小学，那简陋得让人心头发酸的办学条件，以及一心向学的贫困孩子，心头依然有些发酸：“教育资源太不平均了，那些孩子将来能不能念高中都是个问题……” 秦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认真道：“传播科学知识、消除贫困差异带来的教育不平衡，通过科技发明推动社会发展、让人类生活得更幸福，不就是我们想走的路吗？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所有的孩子都能获得相对公平的受教育条件。或者等我们的发明研究有了专利费，我们就可以先成立一个助学基金，专门用于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改善学习环境。这个应该最快能实现。” 宁青筠甜蜜地握着他的手，坚定地点头道：“嗯！我忽然感觉我们的生活好有意义呀！谢谢你，秦小克，让我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 两人偎依在一起，说话声音很小，并不怕前面开着车载音乐的司机听到，这时秦克再次压低声音，近乎贴到少女那晶莹的小耳朵旁说道：“真感谢我的话，下次让我吻下呀，法式的那种。” 宁青筠小脸顿时通红一片，咬着红唇用力地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没应话。 现在虽然与秦克交往有两三个月了，亲亲的事也不是没试过，但吻和亲可不一样……按这家伙的说法，要像电影里那种伸舌头的法式湿吻才算是吻，不然只能算是亲。 只要一想到那情景，脸皮嫩的少女就羞得不行，如果真是被这家伙“强逼”着来，她没法子……也就……也就由着他了。 可偏偏这坏蛋故意欺负她，就是要她亲自点头同意，她……她才不是那么不要脸不矜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同意那么不知羞的事！ 逗弄完可爱的女朋友，秦克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儿将她送回了家，又与奶奶楚觅梅一起吃过午饭，才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返回绿翠盈居。 现在绿翠盈居已正式成为了两人的小窝，一人一间房，秦克琢磨着是先睡会午觉再打扫卫生呢，还是打扫完卫生再舒服地睡午觉呢——原本宁青筠也要来一起打扫卫生，但秦克见她小脸累得有些发白，哪舍得让她再劳累，硬是让她在家里休息了。 秦克正哼着儿歌，在走近绿翠盈居的楼下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缓缓松开行李箱，目光警惕地四处张望，但手里一直握着行李箱，随时方便用来砸人。 静，太安静了，静得不对劲，而且长期打篮球，让秦克形成了一种被人盯着就会不自在的直觉。 “啪啪啪！”鼓掌声中，一个短发女子走了出来。 短发女子打量着秦克，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有点本事，居然能留意到异常并迅速做出应对。你看来还真不是那些文弱书生。听说你打篮球打得不错？” 秦克首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穿黑色衣服、相貌并不起眼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让他想起了曾一起去挪威、始终跟在他和宁青筠后面的后勤女子，看似平凡，却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不过确定了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后，秦克的神色反倒松了下来，这才将目光落回到短发女子身上。 短发女子穿着很寻常的衫衬长裤，有点像办公室白领，相貌极为端庄秀丽，看来似乎也就三十出头，不过黑眼圈很重，脸上也难掩倦意，微微挑起的眼角却给人一种凌厉威严之感。 秦克的文科天赋提升到略胜宁青筠一筹后，记忆力已变得相当厉害，眨眼间就想起了在宁青筠家里看过的照片。 岁月并没在这短发女子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居然和十年前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憔悴了些，脸色也更苍白了些。 秦克伸手到裤袋里按了个手机的快捷键，才微微一躬身：“纪伯母，您好，初次见面。没想到您在百忙之中大驾光临，相信青筠一定很高兴的。” 短发女子对他认出自己并不意外，毕竟自己长得与女儿还是挺相似的，她只是对这小子不卑不亢的态度颇有兴趣。 纪秀玉冷冷一笑：“有胆识，难怪敢拐了我家那未成年的傻丫头到外面同住同睡七天！她还是高中生，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份了吗？还是觉得她傻乎乎的很好骗？” 秦克没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更没辩解自己根本就没对你女儿做任何过线的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短发女子：“宁伯父没跟着回来吗？青筠也一定会很想他。” “哦？你这是表达对我的不满了？”纪秀玉眉毛一挑：“我猜猜，你是不是在为我们又三四个月没联系筠儿那傻丫头，而替她抱不平？” 秦克却依然不紧不慢道：“我只是觉得，身为父母，哪怕再忙，一个月打个五分钟电话的时间总该是有的。又比如，您有时间在这里挑衅我这个外人，不如先回去陪陪青筠如何？我知道像您这样的人，时间都宝贵得很。” 纪秀玉忍不住再次鼓起掌来：“你确实很与众不同，难怪能哄得我家那傻丫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死心塌地要跟着你！可是……” 纪秀玉嘴角露出嘲讽的神色：“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真爱那个丫头，还是只将她视为自己领地里的私有物？甚至，我可能一直后悔生了这么一个多余的孩子，影响到我和丈夫、使我们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最热爱的科研当中……” “闭嘴！”秦克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他上前一步，骨子里的凶狠与暴戾尽显无遗。 两个不起眼的女子几乎在同一时间便闪身挡在了纪秀玉面前，双手已摸到了腰间。 秦克对她们视而不见，只是凶狠地盯着纪秀玉：“就算是你故意要激怒我，考验我才说出这样的谎言，我也不会允许你说下去！这样的话，只要有一丁点传到青筠那里，你能想像得到她会多难过多伤心吗？” 纪秀玉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示意那两个女子后退。 两个女子略一犹豫，终于还是退后了几步，但依然紧紧地盯着秦克，随时做好保护纪秀玉的准备。 纪秀玉现在对于这个国家的意义有多重大，根本就不是这个男生能想像的。 秦克见纪秀玉依然面无表情，一直隐藏在平静神色下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了，他咬着牙道： “我知道你很爱青筠，不然就不会抛下最重要的工作，不顾疲惫地跑来警告我，但你的方式错了！青筠不需要你干涉她的生活与决定，她只需要你们的陪伴，哪怕是每个月通一次五分钟的电话！” 秦克越说越气愤：“你们知道吗？只要有电话响，她就会紧张又期盼，但一次又一次，你们都让她失望了。我不明白，就算你们的研究再重要，怎么能狠得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自己的女儿？难道你们真不想她吗？” 作为在普通家庭里长大的他，父母虽然不太靠谱，对他也是放养政策，可从小到大，每当在关键时候，爸妈永远都会站出来，挡在他前面，以独有的方式关怀着他，保护着他。 秦克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有次考试差了两分没拿到满分，受到外公挑刺的他忍不住跑了出去，躲起来哭，是老爸强拉着他去街角打游戏，以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姿态来让他重新笑了起来。 更别说他和小妹遇到危险时，是老爸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在车祸中救回了他和小妹，而老爸的脚却受了重伤，从此退出了CBA，也断送了一生的前途。 老爸有多热爱篮球啊……可老爸宁肯开间五金店，也不肯去当篮球教练，就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和小妹！ 这种独特的家庭气氛，或者少了几分的严厉，却又多了几分的轻松与快乐。 对比之下，秦克又怎会不对宁青筠的父母感到愤怒、对宁青筠的孤寂感到心疼？ 纪秀玉看了秦克愤怒的神色，终于笑了，笑着笑着，眼圈却有些红了。 她看向自己家小区的方向，轻声道：“想啊……当然想啊……怎么会不想？我和她爸每天在睡觉前都会看着她的相片，才能睡得着。正因为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才不得不狠下心来断绝联系……不然我和她爸，就会忍不住想天天联系她，就会忍不住想着抛下一切，跑回来看她呀……” 秦克一怔，看着纪秀玉眼角的泪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可是……” 纪秀玉摇了摇头：“没有可是。你知道我们研究所一天的经费有多少吗？上千万哪……我们的研究早一天出成果，国家就能少花一天的经费……就能腾出来用到许多地方上了，比如民生，比如教育，比如养老，比如医疗……国家还在发展中，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如果我们整天只想着女儿，延误了研究进度，就可能会导致许多需要用到这些钱的家庭破碎。” “再说了，我和她爸也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如果我们不以身作侧，埋头研究，整天想着和女儿打电话、请假回家看孩子，又怎么要求别人做到心无旁鹜，潜心研究呢？我们的研究所什么时候才能交出让国家满意的答卷？” “何况我和她爸，每次出行都得浪费国家不少的资源来保护我们，我们又怎好意思请假呢？” 秦克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高层面的事，他愣了好一会，才歉然道：“抱歉，纪伯母，我不了解情况就……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每个月都能联系青筠一次，哪怕五分钟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被爸妈惦记着的。” 纪秀玉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忽然又露出了捉狭的笑意：“你不怕我打电话给她，反对你们在一起？” 秦克厚着脸皮：“我想您们这么久都没反对，应该就是默许了吧？何况我刚才的表现……应该过关了？” 纪秀玉盯着他，摇头道：“你这小子脸皮够厚，胆大心细脸皮厚，难怪我家那傻丫头栽在你手里了。” 她轻叹口气道：“其实我不愿意她这么早陷入情网。这丫头太单纯，看似像是竖起刺的刺猬很会保护自己，实际却又容易相信人，看似坚强，却又怕寂寞……这样的她，一旦喜欢上谁，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太久，你们又太小，未来不可预测。” 秦克坚定道：“我相信，未来就是由无数的今天组成的，和她拉着手走好每一天，就是最好的未来！” “巧舌如黄！”纪秀玉摇头叹道：“除了未来不可知外，我最担心的是那丫头会变得软弱。她在外人面前很清冷独立，可真亲近了，你就会发现她很粘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人。这是她的性格特点，从小到大都这样。她之所以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就是因为她孤独，她不得不靠自己，不能去依赖别人。” 秦克却有不同的看法：“如果这就是变优秀的代价，我认为是错的。” －－－－－－题外话－－－－－－ 感谢“呆呆K”的打赏和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最后一天的双倍月票！ 晚上还有一章4K的更新。 目前欠更：7000+打赏加更2000=9000字 第二百九十九章 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秦克寸步不让，续道：“变得优秀应该是一个努力并快乐的过程，而不是艰苦而孤寂的过程。现在青筠确实在理科方面习惯性地依赖我，很多事情上也会依着我顺着我，但她也确确实实在变得越来越优秀，无论是学习，还是为人处事，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会笑了，会开心地笑，这就是我觉得最自豪之处！” 他盯着纪秀玉，一字一句道：“她是一个人，不应该被当成科研机器人来培养！” “前提是当作领路人的你是正确的，而且不会抛下她！”纪秀玉盯着秦克，目光几乎要将他看穿：“你能做得到吗？你能做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抛弃她，不放弃她吗？” 秦克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像您和伯父那么伟大，我也永远做不到你们这样伟大。” “我只是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虽然我也希望世人幸福，世界和平，但我更重视的是我身边的亲人朋友。青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她就是我的家人，我未来孩子的妈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与父母、妹妹并列重要的人。真要选择的话，我宁愿与世界为敌，也要守护他们的幸福。” 纪秀玉看着他的眼睛，秦克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根本不惧怕任何目光对视。 “呵，你有些幼稚，不过……”纪秀玉忽然笑了：“我并不讨厌。” 她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今天我时间有限，算你暂且过关，下次等我和她爸腾出时间来，再考究考究你的学问，别以为拿了区区IMO的冠军就有多了不起，在我们眼里，你不过是过家家的水平！想当我们宁家的女婿，你目前的成就，远远不够资格！” 说到这里，纪秀玉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与威严：“在你们得到我认可、正式领证前，不许对那丫头做什么过线的事！不然，你会亲身体验到，什么叫一个妈妈的愤怒！” 秦克小心翼翼地问道：“领证的话……还得起码四年，太久了吧……你知道，年轻人嘛……时间方面我们要不再商量商量，高考后？” 纪秀玉冷冷盯着他道：“有胆子啊，天下间敢在这方面对女孩家长还讨论还价的，除了你外，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在这带着恐怖威压的视线面前，秦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搔搔后脑：“我这人，也就胆子大这么一个小小的优点了。伯母，要不……大一？有些时候真不是我的意志能控制的……你也知道你女儿是个非常优秀非常有吸引力的女孩子。” 纪秀玉冷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研究化学的？有一个词叫‘化学阉割’，我想你这个CChO的冠军肯定听过。” 秦克全身一僵，纪秀玉已哼了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转身便走，两个黑衣女子悄然护在她身前身后。 秦克见纪秀玉的方向不像是去宁家，忍不住追上去：“纪伯母，你不回去看看青筠吗？” 纪秀玉摇了摇头。 “可是你难得都回来了！”秦克争取道：“哪怕见她一面也是好的。” “我……我回去后就打电话给她。”纪秀玉咬了咬牙。 她哪敢去见女儿，怕被女儿抱住、看到女儿的泪水，她就不舍得走了。 可现在丈夫还在研究所里加班加点，她不在，那家伙指不定连觉都不睡了。如果不是收到女儿的短信感觉必须要来亲眼见见秦克，纪秀玉甚至都不可能会在这样繁忙的关键时刻请假回来。 最终纪秀玉只是轻叹口气：“你说过的话，希望以后能做得到。” 说罢她就像怕自己动摇般，小跑着离去，很快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两个黑衣女子上了车，驾车绝尘而去。 秦克看着车子消失远去，才从衣袋里取出手机，关掉录音功能，试听了一下，很清晰，嗯，不错，应该能哄得那丫头开心、又哭又笑了。 只是，里面的话得先处理下删掉部分才行。 秦克重新踏上楼梯，最后又看了眼车子消化的方向，轻声道：“伯母，我和青筠，不会走你和伯父的路。” …… 九月初的远州市还残留着夏天的余温，想进入“秋高气爽”的舒适天气，起码要到九月底了。 樱园私立高中已开学了一周，围绕着秦克和宁青筠的热闹与喧嚣也慢慢平静下来，尤其是两个当事人丝毫没身为全国名人的觉悟，一如常往的上课学习，一起去饭堂，秦克还每天都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与任何普通的高中生无异。 不过影响终究还是存在的，学校里基本上没谁不知识秦克和宁青筠了，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见到秦克，统一都称呼他为“克哥”，而称呼宁青筠为“宁师姐”，让秦克有种当了校园老大的错觉。 上了高三，对于秦克来说，生活并没多大的改变，班主任依然是魏文萍，同学也没变，甚至连宿舍也没变化。 只是班级的名称从“高二三班”变成了“高三三班”，哦，班里倒是调了一次座位，秦克和宁青筠被调到了较后排的靠窗位置，依然是同桌。 这里风景独好，而且安静，不会担心上课自习被打扰。 高三全是复习课，理科高考要考的科目只剩下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体育七科，其中物、化、生合为一门理综，300分，语、数、英依然是150分，体育独一门100分。 除了语文课秦克还偶尔听听外，其余时间都在忙自己的事。 宁青筠也不例外，她的理科基本上都只保持着每天每科半小时的模拟卷练习，然后其余时间都花在文科上，以及编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初二篇、初三篇上。 老师们基本上也很识趣地不打扰这两个学生了，甚至对他们还来学校正常上课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人现在已提前被清木大学录取了。 对此秦克是这么回答的：“我们还想正常参加高考啊，高中就这么三年，每一年我们都不想错过，高考这样人生最难得的体验，如果错过了，大概以后会有遗憾吧。” 对此全校师生只能感叹学神就是不一样，别人把高考当成人生转折点，他们当成了人生体验。 闻建钊校长是最乐见此事的，秦克和宁青筠出马，那今年华海省的高考状元，几乎铁定就是他们二人之一了，哪怕现在樱园私立高中已跃升为全省乃至全国都极有名气的高中，可谁会嫌弃荣誉多的？ 何况今年是闻建钊正式执掌樱园私立高中以来的第一年，出两个全省理科高考状元、榜眼，又会给他的覆历添上华丽的色彩。 这一天，校长的办公室里，闻建钊找了秦克来喝茶聊天，提起省里想将他和宁青筠都提名为国家级三好学生的人选，学校这边会全力配合云云，秦克自然道谢。 闻建钊又道：“秦克啊，最近有人提议提拔你为学生会主席，毕竟你现在的实力，考个高考状元不说百分百把握，也起码十拿九稳了，是时候该刷下别的成就了。” 秦克忙摇头：“谢谢闻伯伯的好意，但我现在要做的事太多，这学生会主席没时间当，也没兴趣当。” 秦克说的是实话，他要忙的事比宁青筠多不少。 最近邓弘国那边联系了他，奥数组委会已将他7月时在奥数夏令营讲课的内容整理成文字版，想托他校对。 此外秦克还要编写“致宁青筠”的奥数理论体系文字版，加上与宁青筠合作编写初中教辅材料，更别说还要抽空消化脑海里的编程教材了，哪有时间管学生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 再说了，现在他虽然不是学生会主席，可凭着他的威望，在这学校里说的话比学生会主席好使多了。 闻建钊摇头道：“行吧，这事我替你拒了，不过另外又有人再次提议，让你把‘秦克数学小课堂’改为‘秦克数学大课堂’，依然是每晚六点半到七点，只是地点改为学校的大礼堂，面外的对象变成全体高三学生。这事在高三学生当中的呼声很高，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闻伯伯你又套路我……”秦克喝了口茶，才笑道：“行吧，谁叫我是您的学生，您的指示，必定全力办妥！” 他心里明白，闻建钊这是想他帮忙提高全校高三学生的数学水平呢。 这也算是推广数学知识的行动，而且人数多了，指不定系统奖励的数学积分也多，没什么坏处，顶多只是多花点时间来备课罢了。 “你这臭小子，让你帮个小忙就说我套路你。我才感觉自己都要成为你和青筠的代理人了！”闻建钊笑骂了一句。 他现在确确实实很像秦克和宁青筠的代理人，基本上秦克的对外事务，他都全权包了，还包括最近有外国出版社联系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想翻译出版秦克和宁青筠的初一数学教辅材料之事，也是闻建钊在帮着沟通。 更别说他帮着秦克和宁青筠挡下了不知多少采访请求与商业联络。 可以说，秦克和宁青筠现在能如此安安静静地在学校里学习，闻建钊居功至伟。 秦克笑嘻嘻道：“您辛苦了，谁叫您是我‘闻伯伯’呢。今晚婶婶有没有熬汤？有的话我带青筠再去蹭饭。” 闻建钊顿时爽朗地笑了起来：“行，你这小子也就登过那么一次门，你婶婶整天念叨着是不是上次做的饭菜不合你俩的胃口，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就怕太麻烦婶婶了，我们才不敢常登门的。既然婶婶这么热情，我们就不客气了。” ……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两周多，“秦克的数学大课堂”已举办了十五期，名声越来越大，许多高三学生都表示受益匪浅，连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有不少来旁听的，诺大的大礼堂每晚都坐无虚席。 宁青筠也有列席，不过她是负责记录下秦克的讲课内容，以便以后真要编写高中数学教辅材料有现成的材料。 学校那边在征得秦克同意后，也进行了全程录像，打算“代代相传”下去。 而在这两周里，秦克意外地先后收到了两封来自国外的邮件，却分别是《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发来的，都是通知他对论文的部分细节字眼进行解释和完善，并随邮件附上了版权授权协议书，让他填写电子版权书发回去。 秦克这才想起自己五月底投的另外两篇数学学术论文，没想到三个多月后才收到初审过稿的消息。 对于能再次发表一区的SCI论文，秦克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意味着有数学科目的学术积分收入了。 处理完这两封邮件，秦克又埋头到“致宁青筠”奥数理论体系文字版的工作中，并最终在9月20日这天成稿。 这部手写稿《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整整三百多页，近二十五万字，同时完成校对的还有《夏国IMO巅峰攻略宝典》。 前者更注重理论思维体系，后者更多是例题实证，相辅相成。 由闻建钊帮忙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版权登记后，秦克致电了邓弘国，将两本书的扫描件通过电邮发给了邓弘国。 已在走退休流程的邓弘国大为激动，亲自奔走联系京城里几家最顶级的出版社，最终人民教育出版社以条件最丰厚的合同，取得了这两本书的出版发行权。 秦克通过这两本书，将能拿到一百五十万的稿费，以及日后按图书印刷量X定价X10%来计算的版税。 国家奥数组委会的郝健昌会长又联系秦克，希望这两本书在三年内不要发行英文版或其余外国语言版本，以三年时间来让夏国的奥数水平迎头赶上世界水平，秦克欣然同意。 签完合同后，秦克最激动的时刻终于到了。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将你的独创理论化为实际成果吧’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可以从物理、化学、生物三科中，任选择一科目提升一个等级！” “我选择物理。” “叮！第二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神经验值（物理）+100000！” “叮！您的物理科目等级提升为：‘高中物理奥赛（国际IPhO）级别’，下一等级：‘大学本科物理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需要您的学神经验值（物理）积累至200000点。请您继续加油！” “叮！第三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题外话－－－－－－ 感谢“曹二”、“宇治”、“陆亦”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目前欠更：3000+打赏加更4000=7000字 第三百章 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新功能‘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开启！” 秦克愣了愣，新功能“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科研实验中心还能虚拟？ 只见“学神拯救世界”的系统界面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类似房子图标，又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您可以通过点击图标，或者默念‘进入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将您的意识投影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注意，当您的意识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您的身体将处于半睡眠的状态，请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再进入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这相当于是意识进入到虚拟世界？秦克更加好奇了。 不过此时他还在校长办公室，闻建钊校长和来自京城的出版社签约代表都还在，确实不是研究这个新功能的时候。 等半个小时后，送走了出版社签约代表，秦克看看时间，距离中午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他也没回课室了，辞别闻校长后，给宁青筠发了个微信消息，告诉她自己到旧美术室学习，便径直来到旧美术室。 这里是只属于他和宁青筠的地盘，最是安全。 关上旧美术室的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秦克想了想，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然后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才默念道：“进入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下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刷地闪动变幻，随即便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世界之中。 放眼望去，四周是无穷无尽的白色，只有十几步外屹立着一幢充满科技感、恢宏的建筑，门前挂着个牌子，写着“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秦克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除了身体轻飘飘得好像处于重力半失重状态外，其余五感都与现实相似。 “叮！欢迎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这是您第一次使用本功能，系统特别为您开启新功能指引！” “这是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您只有意识进入其中，身体也是虚拟出来的，与现实一模一样。当您想退出这个世界，只需要默念‘退出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意识便可以返回现实世界。此外受到外界刺激、如触碰、呼唤等，你的意识也会自动返回现实世界。您可以先尝试退出，退出并不会中断本新功能指引。” 秦克默念道：“退出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他眼前一花，意识便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正是打开的大学化学教材《基础有机化学》（北大出版社版本），身体也明显感觉沉重起来，不再有那种半失重状态。 秦克关掉手机的录像功能，看了看刚才拍下的画面，见视频里的自己神色专注，像极了正在沉思学习的状态，看起来并无异样。 秦克立时放下心来，再次默念回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世界中。 “叮！欢迎回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新功能指引继续进行！” “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是根据现实虚拟出来，一切规律均与现实一致，在本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均适用于现实世界。” “因为您目前只解锁了‘人工智能’分支科技，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暂时只开放了‘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 秦克走进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见这里有点像实验大楼，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有门牌名称，但只有第一间的房间上写着“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其余房门的门牌均为空白。 他试了下，除了“人工智能”的房间外，其余房间的房门都无法打开。 他直接推开“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空间倒是挺大，就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请注意，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只能重现宿主拥有或者曾亲自使用过的实验器材及必要的基础工具。重现方法如下……” 秦克试着按指引操作，很快他当前坐着的书桌、椅子都出现在“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中，一起出现的还有宁青筠的水果笔记本电脑。 除此之外，他连喝水的水杯都重现不进来，按系统的提示，目前他这身体是虚拟身体，不会有饥渴状态。 “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优点有三个：一是时间流速可以调节。对于您来说，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时间与现实一致，但每一间科研实验室本身都可以自行调整时间流速。” “以生物实验室为例，假设您正在培育新型杂交水稻，您可以在播种后，设置实验室时间加速，使种子以您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发芽、最终结穗，以此判断您培育的种子是否符合您的实验预期。而哪怕实验室的时间过了半年，实际上您的意识经历的时间依然是几分钟，返回现实世界后，也只是过了几分钟。” 听到这里秦克惊喜得几乎要大呼出来。 这个功能简直逆天啊！ 科学研究，最重要的就是实验，没有实验，一切的理论只能是猜想，是空中楼阁，只有以实验数据和结果为支撑，理论才能得到验证，才能真正被认可和广泛使用。 哪怕秦克没真正进行过科研实验，也知道科研实验最花时间的地方就在于反复的试验——“做实验是很单调的，重复是永远的主旋律。” 尤其是在理论并不完善，需要实验数据来支撑甚至指引之时，往往千次甚至万次的试验，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试错的时间成本非常大。 为什么许多科学家终其一生，研究成果也不过寥寥数项？ 最主要的是就是研究和实验太花时间了！ 无数次的实验，只为得出一个结论，或者验证一个结论，进行得到另一种推测，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实验…… 宁青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如此忙碌？关键就在于实验太花时间精力了。 但有了这个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秦克的时间成本将会得到极大的节省。 尤其是一些关键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出结论的实验，在这里可能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十秒！ “二是您现实的身体不会受到影响。您在这里的身体是虚拟的，哪怕被炸成碎片，也能在一秒内恢复如常，且不会对您现实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秦克点了点头，虽然系统的比喻有点那啥，但也说明了，一些高风险、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或者是会影响到健康的实验，比如放射类实验，完全可以在这里进行，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是虚拟身体，甚至可以连防护服都不用穿就能进行高风险实验，以提高实验的效率。 他有些激动地在“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来回踱步，但勐然想起一事，不由在心里吐槽。 人工智能，就是写代码，他在现实码和在这里码有什么区别？又不需要控制时间流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关键是码出来的代码又带不回现实世界。 似乎是回答秦克的吐槽，系统继续提示道：“三是在这个世界里，您的虚拟身体不会受到现实身体的限制，简而言之，您的双手灵活度与速度，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秦克心念一动，取过桌子上的纸和笔来写字，只觉得手速爆炸，几乎五秒钟不到便默写完了诸葛亮的《出师表》，一千三百多字！ 要知道现实世界里，他的思维速度再快，可受限于身体的机能极限，写字速度不可能太快，在保证字迹工整端正的前提下，一分钟能写出40个字已很不错了。 但在这里，他的写字速度远远超出了人体的极限，平均一秒钟写300个字也轻松加愉快。 可以说，他的思维速度能有多快，他的手速就能有多快！ 写代码与写字同理！ 几千行代码，他在现实里可能要全速码上几个小时才能验证DEBUG，但在这里，可能他心里想到哪些代码，便已完成了录入。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秦克打开笔记本电脑，下载了一个打字软件，进行了测试——现实世界里的笔记本电脑能上网，他在这个世界重现的笔记本电脑也一样能上网。 不出所料，他轻松就爆出了8000字/分钟的恐怖手速，这在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 “叮！新功能指引到此结束！其余未提及的细节，在宿主遇到相关情况时会再进行提示。” 系统的提示音就此消失。 秦克又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里外外转了几圈，看看手表，已过大半个小时了，便重新返回到现实世界。 第一件事就是上网下订单，买了一台最高性能、接近五万元的国产笔记本电脑。 宁青筠的水果笔记本虽然也不错，但秦克的目标不只是编程，更想编一个操作系统，笔记本电脑本身就是个试验的平台。 何况秦克琢磨着以后指不定宁青筠也会学习编程，协助自己，这台水果笔记本还是留回给她用吧。 所以秦克干脆再买一台，反正现在他不差钱，过几天一百五十万的新书稿费就会到账了，区区五万元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见距离早上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秦克便继续翻看起《基础有机化学》。 这时他桌子上堆了十几本书，分别是编程、化学、物理的教材，也代表了他目前的三个学习重心。 －－－－－－题外话－－－－－－ 感谢“子瞻”“阿政128”“殇羽夏晨”“520231419W”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先补上昨天的保底两章。 第三百零一章 一起编写自己的操作系统吧！ 第一自然是与人工智能相关的编程了，他要做的就是消化吸收脑海里的编程教材，目前已完成95%以上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全部完成。 第二就是大学物理，这是他未来的专业方向与兴趣所在，同时也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宁青筠爸妈真要考究他这方面的学问。 第三就是大学化学，自从上次被准岳母“恐吓”了一番后，秦克就决定加强化学的学习，知彼知己，才能防患于未然。 至于乖乖听准岳母的话、到最快四五年后领了结婚证，再持证上岗？秦克才不是那样老实人。 到了下课时间，秦克在学生食堂门口等到了宁青筠，一起吃过饭后，又一起返回旧美术室。 秦克觉得起码纪秀玉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宁青筠看似很独立清冷，不过一旦深入她的内心，让她建立起依恋感后，她与别的陷入恋爱女孩子并无太大的区别，都喜欢粘着男朋友。 比如这时两人走在校道上，宁青筠虽然小脸有点红，却还是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一个早上没见到秦克，便让她又出生了几分可爱的依恋来。 ——其实刚刚正式在一起时，宁青筠还只是害羞地用小手指勾着秦克的手，后来慢慢习惯了众人的视线，便开始像这样完全地握着秦克的手了。 两人手拉手在校道上走的情景，已成为樱园私立高中独有的风景线了。 整个校园里也就这么一对敢如此公然地手拉着手走路。 学生们早已见惯不怪了，只是心里难免酸熘熘的，别的学生有点早恋苗头就被各种批评谈话，再看看人家克哥和宁师姐，几乎是公开的情侣关系了，学校却半点也没干涉的意思。 有学生在挨批时都囔了两句，训导处主任丢下一句：“你和你对象能有他俩一半的成就，自然没人管你们。”学渣立时便萎了，老老实实接受批评，含泪与女朋友“分手”。 现在的中午休息时间，秦克没去打篮球了，而是都用来陪女朋友。回到旧美术室后，先是惯例的饭后散步聊天，天气不晒就在外面散步，太热或者下雨天，就在旧美术室的走廊和里面转悠。 然后是半个小时轻量的羽毛球运动和十分钟的跳绳，以提升宁青筠的体质，也为了明年六月的高考体育科目做准备。 不过宁青筠对运动的兴趣有限，加上本身的体质又较弱，高考体育科目想拿90分是不用指望了，能拿个80分就算是突破了——反正缺了这20分的体育，宁青筠拿榜眼的概率还是非常非常大。 现在高中应试教育的理科试卷对于两人来说已没什么难度可言了，只要不粗心大意或者太久不看书澹忘部分知识点，拿满分根本就是必然的。 ——而秦克的知识点是系统灌输的，不可能忘记，宁青筠也每天保持着一个半小时的理科复习，也不可能澹忘。 就上周的第一次模拟考来说，宁青筠和秦克的理科和英语全部都是满分，语文科目里，宁青筠比秦克高了5分，但体育方面秦克是满分，宁青筠只有77分，结果总分比秦克低了18分，不过依然远远凌驾上第三名之上，较之拉开了近50分的差距。 到了这样的高分段，想再提高一分两分都是何等的艰难，更别说整整五十分的差距了，那是足让让任何心高气傲的学霸都绝望的差距。 所以现在高三的学生们，只会将目标定在争夺第三名上，谁也不会痴心妄想能拿到前二名了。 虽然已稳居年级第一名，秦克并没骄傲自满，也有积极备战高考，不过他只将精力放在语文上。 语文靠的是知识积累，哪怕秦克目前的文科天赋还比宁青筠高了一点点，可长年累月的基础知识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他每天都不得不背诵一堆宁青筠为他准备的诗词古文和文学常识。 尤其是在写作方面，秦克在宁青筠的悉心指导下已算是进步明显了，但距离满分作文还有差距。 秦克已不对系统解锁语文科目抱有什么期望了，如果他没猜错，这系统一直在引导他走向科研之路，对文科并不重视。 若非需要“英语”来阅读外国的学术专着、论文、文献之类，估计系统都不会解锁“英语”科目。 所以秦克的“语文”只能靠自己了，他的目标是争取在高考时能拿到满分的作文，进而实现语文科目的满分。 眨眼又过了两天，今天的中午打完羽毛球后，秦克开始按着教程，给自己新送到的笔记本电脑安装Linux操作系统，宁青筠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满脸惊喜地到走廊里接听去了。 秦克通过玻璃窗，都能看到她雀跃的神色，不由嘴角勾起。 不问可知，这定是她爸爸妈妈打来的电话。 电脑还在安装操作系统，秦克干脆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少女。 凝视着她那黑玉般漂亮的丹凤眼目光流盼，凝视着她白瓷般漂亮的小脸在阳光下褶褶生耀，凝视着她两片粉嫩的唇瓣儿轻轻开合，凝视着她那高高扎起、飒爽而略显骄傲的单马尾随风轻摆。 当然，不会漏了她在校服下依然开始明显起来的玲珑曲线。 这丫头真够漂亮精致的，尤其是她的小脸，线条柔美动人，下巴也有着完美的弧度，连粉颈也是硕长而白嫩，使她看起来就像上天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一样，让人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生怕不小心就弄碎了。 难怪她妈妈如此紧张她，生怕自己伤害到她。 可自己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有半分伤害到她？ 秦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只觉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几分钟后，宁青筠那柔柔的好听的嗓音便回到了旧美术室：“秦小克，爸爸妈妈刚才又打电话给我了，而且是他们两个一起哦！虽然只有五分钟，我依然觉得很幸福。” 可能是太高兴了，少女小跑过来，主动地抱住了秦克，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下，随即才害羞地松手退开。 秦克不满意道：“这样普天同庆的时刻，不是应该亲这里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终于还是红着脸又低头亲了下。 “这样满意了吧？坏蛋！” 回味着刚才那短暂的美好滋味，秦克笑嘻嘻：“一般般满意，什么时候你答应让我吻一下，用法式的那种，我就满意了。” “我……我才不会同意！”宁青筠羞恼地瞪了秦克一眼，这坏蛋就是故意的！就是想逗她看她害羞地主动答应下来的样子，才不会让这坏蛋如愿！ 秦克哈哈一笑，并没有急在一时，反正是自己未来的媳妇，跑不掉的，慢慢这样逗弄着才好玩呢。 “那叫声‘老公’听听。” “不要……”宁青筠忍不住掐了掐他的手臂：“你不能别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是学校……真要……真要那啥……等周末回到我们家里再……再……” 说到后面她小脸红得不行，秦克看得心跳加速，一把抱住她狠狠地亲了会才满意地放开她。 “坏蛋！”少女似怒似嗔地低哼了句，回到里面的座位上，打开快写完的初三篇故事，准备继续动笔。 现在初中的数学教辅材料差不多已完成了，秦克的知识点编排和习题编写工作早在两天前就结束了，只剩下宁青筠将这些知识点融入到故事里，宁青筠最近都在加紧着这项工作，因为不只是出版社和网上的读者们在催更，秦小壳更是早早完成了所有的插图和新封面，也让宁青筠有点压力了。 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拖了三人的后腿。 秦克闲来无事，也发挥想象力，与她一起琢磨故事情节，时不时地点两个鼠标，继续操作系统的安装。 “你这是要学习编程了吗？”写完一个故事后，宁青筠好奇地问了句，她早看到秦克桌上买回来装样子的编程教材。 “对，算是有点兴趣吧，写个小程序貌似挺好玩的，而且我们国家现在还没自己纯国产的操作系统，我琢磨着试着编写一个。” 作为一个世界大国，所有电脑的操作系统，包括现在秦克正在安装的linux，都是国外程序员大牛们编写的，实在有些可悲。 秦克留意到“人工智能”的理论知识点涉及到操作系统，就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反正现在他还在念高中，指望高中的物理、化学实验室能做出什么大的发明创造就是痴人说梦了，不如先专注于弄出个人工智能和操作系统，也算是为将来自己的其它研究打下基础。 毕竟任何科研现在都离不开电脑了，有一个自己编写的操作系统，配上一个自己编写的人工智能小管家，似乎也是不错的事。 ——有个能打杂、永远忠诚的人工智能助手，使得自己和宁青筠能专注于科研，这就是秦克研究人工智能的最直接原因。 至于什么国产操作系统，都是附带的。 “嗯？我们这套教辅书已快编好了，要不我也学学？”宁青筠饶有趣味地拿起秦克桌子上的编程教材。 秦克知道，小白菜就是想和自己一起做事而已，何况他也早有这样的打算，宁青筠主动提出来最好不过了。 他欣然道：“好啊，编程并不难，以你的智商学起来很快，就是有点枯燥和沉闷。而且操作系统的编写工作量很大，有你帮忙我就轻松多了。” 宁青筠在高考科目上需要花的精力并不多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秦克的指导下备战明年1月、2月的物理、化学、生物三科国际竞赛。 搞定这初中的教辅材料编写后更是能腾出不少时间，秦克认为她多学点信息学方面的知识没坏处。 －－－－－－题外话－－－－－－ 另外5.15有爆更节，这几天先补欠更的保底，所有的加更，集中到5.15一次补完。 目前欠保底8000字。欠加更6000字。 第三百零二章 晋级世界顶尖水平的编程高手！ “克哥，你最近太勐了吧？力量和爆发力、速度怎么感觉提升了许多？刚才五班的江泊都被你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可是我们校队的王牌了！” 篮球场的边上，李雄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感叹地看着秦克。 “有吗？”秦克看了眼系统界面，现在是9月24日的周五下午，开学已有三周多了，他的体育等级目前依然是LV2，升级进度为32.3/60。 经验值来源主要是打篮球，平时陪宁青筠打羽毛球的运动量，半个小时也就勉强有0.3点的经验值左右。 原本秦克的篮球技术就是学校里的NO.1，现在有LV2的体育加成，体能与爆发力都能稳压全校所有体育生一筹，更是真正成为这个球场上的王者，听听四周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和叫好声就知道了。 上周樱园高中又和体育强校南武高中来了场友谊赛，秦克受邀参赛，居然让二流的樱园校队以3分的优势，险胜了全力出击的南武校队，这番精彩的表现更是引爆全场观众们的热情。 以至于现在秦克每天傍晚这个时段打球，但凡对篮球感兴趣的学生都会来捧场，尤其是女生们，那更是人山人海。 不过她们虽然激动，却没敢喊出什么过份的、例如“秦克我爱你”之类的话来。 因为…… “秦克，水在这里。”宁青筠迎了过来，递来刚从保温杯里倒出来、还有点温度的白开水。 原本秦克喜欢喝冷饮，但宁青筠认为运动后喝冷饮不健康会伤胃，每次都给他带这样微微有些温度的白开水。 秦克伸手从宁青筠手里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光。宁青筠接回他的杯子，又递来干净的毛巾。 旁边的葛志星、向齐等三班的篮球队的队员们，还有四周不知多少男生的眼睛都看着这一幕，那可是宁青筠啊！向来被称为高岭之花、清冷得让人不敢与之目光对视的校园女神！ 可现在的宁青筠居然如此乖巧温柔地替秦克递水递毛巾，虽然知道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可还是觉得特别的眼红和羡慕啊啊啊！ 为什么我们交不到这样漂亮、成绩好、还体贴的女朋友？ 葛志星咬牙切齿，明显借着语气来掩饰自己的羡慕妒忌恨：“克哥，是不是有学委来看你打球，你才故意展露全部实力？你最近一个月的表现可比上学期强太多了。” 秦克笑嘻嘻地回了葛志星一句：“恭喜你，猜中了。” 他又对小脸微红的宁青筠道：“谢了，学委。” 在外人面前，秦克还是称呼宁青筠为学委的。 他擦完汗后没把毛巾递还宁青筠，而是自己简单叠起放到装衣服的袋子里。 他体贴自己家小白菜的小洁癖，不愿让擦过汗的毛巾沾到她的小手上。 这些细节别人没留意，细心的宁青筠却发现了，不由心里甜滋滋的。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咬着红唇，又将那毛巾取了出来，让秦克伸出手臂，自己用毛巾替他擦去手臂和后背的汗水。 这一幕又看到四周的男生们羡慕到极点，而女生们则是一脸的苦涩与失落。 自从高三开学后，宁青筠学习没那么紧张了，只要有闲暇，她都会过来这里看秦克打球。 虽然有点小洁癖的她不太喜欢这样激烈又汗水淋漓的运动，也不喜欢太高调地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但秦克无意中说过一句“我想筠儿来替我加油啊”，她便尽可能地腾出时间过来看秦克打球、准备好茶水和毛巾之类的。 她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大呼小叫地加油，所以替秦克加油时也只是站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小旗子，只有极偶尔才会在秦克进球时红着脸混在冲天的欢呼声中跟着喊上两句。 当然，宁青筠来现场替秦克加油，多少存着有点小心思的。 现在全校学生里起码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来看秦克打篮球，她不定期露下脸宣示主权，谁晓得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 享受着宁青筠细心体贴的照顾，秦克再次乐滋滋地道谢。 宁青筠回了个羞涩的笑容，收起毛巾仔细地叠好，又道：“对了，秦克，刚才你打篮球时手机响了……”在别人面前她也不会亲昵地叫秦小克。 “哦。”秦克毫不在意：“如果你看到有什么骚扰短信，就当没看到好了，我会处理的。” 宁青筠自然明白“骚扰短信”是指什么。 秦克的新手机解屏密码就是她的生日，秦克也从不在意将新手机交给她代为保管，所以宁青筠偶尔“不小心”会看到一些短信。 大多数是匿名的表白短信，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哪里找来秦克的电话，不只是樱园私立高中的，也有远州市其他高中，甚至是京城那边的高中的女生发来的。 这些女生的表白五花八门，还有说什么“不介意学长你有女朋友呀，我不要名分也行，只要你能喜欢我就可以了。” 不过秦克操作都很简单，直接删了，有些多次发来短信的，秦克便统一回复：“谢谢，但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在这个世上我永远只会爱她一个，祝您以后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回复后直接拉黑号码。 这些短信往来被宁青筠“无意中”看到，然后心里就特别甜。 此时宁青筠抿嘴一笑：“不是短信，是有陌生人打来电话，我替你接了。有一个是清木大学那边打来的，问我们参不参加十月中旬的数学物理化学三个金秋营。我说问过你才能答复。” “金秋营啊……”秦克自然是听过清北都有的金秋营。 金秋营为期两周，每年在京城举办一次，面外的对象主要是已获得保送资格的高三学生，以及未达到保送资格，但拿过省一及以上奖项、有可能符合自主招生条件的数理化竞赛尖子生。 后者在金秋营里表现优秀的话，在强基校测时可能会有一定的优势，甚至被提前招录。 而前者，主要是清木大学为了保持他们的学习热情，别在高三这一年里放松学习玩废了。 金秋营对于别的学生来说自然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但对秦克来说并没什么意义。 他想了想：“你有没有兴趣？我是兴趣不大。” 秦克连物理、化学、生物的国家集训队都没参加，更别说这什么金秋营了。 “你不去我自然也不会去。”宁青筠本来就是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坐飞机到陌生的环境就为参加几场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考试，她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如果秦克要去，她也会跟着去就是了。 宁青筠又道：“对了，十月有作文大赛和全国英语知识竞赛，中午时语文、英语两科的科组长见到我，问问我们参不参加。她们看样子是挺想我们参加的。” 作文竞赛秦克是没太大信心的，60分的语文作文，他最多也就拿到过52分。 至于英语……以他现在专四的水平，做高中的英语试卷就像玩似的。 “参加着玩呗，上学期答应过她们，但我们就只在考试时露面，其余时间的集训都免谈。”秦克笑着应道，知道宁青筠对文科也很有兴趣，便决定陪着她玩下。 果然宁青筠露出了笑脸：“嗯，我明天就这样回复老师们。” “克哥，你们俩口子聊完没，下半场要开始了。”旁边的李雄酸熘熘地插口道。 “走走走，咱们杀得五班片甲不流，居然敢招惹我们老李！一定要给他们好看！”秦克哈哈一笑，搂住李雄的肩膀便上了篮球场。 “哎，克哥，你这样我可是受宠若惊啊……咦，慢着，他们什么时候招惹我了？” “少废话。大伙儿做好准备，下半场，老葛，亮超，阿齐，你们先上场了！老俞，小建做候补。” “收到，克哥！” 宁青筠看着自己男朋友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不由抿嘴轻笑，安静地坐在场边上为三班加油。 她不喜欢打篮球，也不太了解篮球，但可以为了秦克而喜欢上看篮球。 …… 当天晚上，旧美术室中，宁青筠还在写着初三篇最后五分之一的内容，她旁边的秦克已顺利地将脑海里最后两本C++的教材看完吸收完毕了。 系统的提示音立时响起： “叮冬！经检测，宿主已吸纳消化Python、Java、C++的全部教材知识，您的编程水平已达到本科软件工程专业大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之三门编程语言Python、Java、C++全精通’徽章下发！” “叮！您的学神任务‘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上）’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科技积分+5！”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Python、Java、C++世界级资深工程师30年项目开发经验！” “叮！第三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计算机组成原理’、‘汇编语言’、‘计算机体系结构’、‘操作系统’相关理论知识！” “您可以在五个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与经验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和经验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知识和经验’接收本项奖励。”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下）’！” “三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下）：宿主在领取上述奖励后，已具备开发操作系统的知识与技能，请宿主根据系统提供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编写一个具备基础功能的操作系统。‘人工智能’将会在该操作系统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开发完善、不断升级！”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5！额外奖励LV1级别‘人工智能’的具体设计思路图纸和核心代码详解！” 秦克精神一振，终于来了第二个“人工智能”相关的任务！ 当天晚上睡觉时，秦克花了五个小时，轻车熟路地完成了“知识与经验”的消化吸纳，脑海里便多了无数的知识与经验。 虽然他从没亲自编写过一行代码，但论起知识量之丰富、经验技巧之纯熟，完全称得上是世界顶尖水平的编程高手了。 秦克在黑暗中睁开眼，认真地看着脑海里由系统提供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 －－－－－－题外话－－－－－－ 送上今天的保底第一章，另一章明早送上。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目前欠保底5000字。欠加更6000字。 第三百零三章 “微光”诞生！ “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有点意思啊，这与当今世界上的WINDOWS、Linux、Unix等主流的操作系统完全不一样。” 现在吸收融合了操作系统原理等理论知识后，秦克对于操作系统的了解已远胜任何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本科生了。 目前世界上主流的操作系统，无论是PC端还是移动端，归根到底就分为三大主流阵营，windows，Linux、Unix，现在手机上最主流的安卓就是基于Linux，而水果的IOS则是基于Unix，当然，如果硬要从起源来说的话，Linux甚至Windows都借鉴过Unix的开发思维，可以说是从Unix进化而来的。 但如果再从更本源的操作系统开发思维来划分，则主要划分为微内核、单内核（宏内核）和外核、混合内核（多内核）等，还包括已成为历史的简要结构（其代表为MS-DOS）。 当前流行的linux操作系统，包括安卓，都是单内核，即操作系统内核的所有模块（包括进程调度、内存管理、文件系统、设备驱动等）均运行在内核态，具备直接操作硬件的能力。 而混合内核操作系统主要有Windows和IOS，混合内核很像微内核结构，只不过它的的组件更多的在核心态中运行，以获得更快的执行速度。 微内核能实现服务模块化，可移植性高，内核安全性高，但执行效率较差，目前采用微内核的操作系统主要是花瓣的HMOS。 但现在系统给秦克的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表面看有点儿类似于混合内核，但关键点完全不一样。 它是完全模块化的一个操作系统，每一个功能都可以模块化，然后组合起来，就像砌积木一样，由无数的小模块组成大模块，又构起一个整体。 自由与兼容，是这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的最大亮点。 自由，是因为任何厂商乃至于任何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轻松打造最具个人特色、最便于自己使用的操作系统，你想像力有多丰富，它就能变成什么样。 保证这种空前高自由度的，是它的兼容性。 它就像是水能兼容任何容器般，能兼容任何的计算机硬件，就算是古董老爷机也可以安装运行，只是能提供的功能会更少。 你的电脑有触摸屏，那这个操作系统可以用触摸屏控制，有鼠标就用鼠标，有键盘就用键盘，有摄像头它还可以直接读取唇语、手势，有耳麦更可以直接的语音来控制。 它能兼容任何格式的应用程序，无论是windows、Linux，安卓、水果……各种格式的程度都能在里面自动二次编译使用，同时还能提高执行效率。 唯一的限制是需要联网，因为模块化，它本身的核心非常简洁，一切丰富功能都需要下载模块来实现。 而这个操作系统最大也是最厉害的之处，在于核心组件。 它就像万能的粘合剂，管理所有模块的增加与减少，并精确地在各个模块之间分配硬件资源。 而这个核心组件，就是AI，人工智能。 这个AI可不同于市面上的什么siri、小爱同学，而是具备相当学习机制的真正AI核心。 难怪系统会将开发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作为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的基础，盖因这个操作系统实际上就是“人工智能”的住处，也是它实现一切功能的“武器库”。 现在秦克做的，就是先建立一个模块化操作系统的架构，并以一个简单化的AI作为核心，编写出几个基础模块，以形成一个具备基础功能的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 在《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里，还提供了一个很简单的AI核心代码，七万多行，它只能称之为原始版本的最低配AI。好处是每行都有注释，显然是为了让秦克学会并作为练手之用。 秦克凭着现在六倍于正常高中生的理科思维能力、逻辑能力，以及世界级的编程能力，花了两个小时左右，便将这七万行代码完全吃透弄懂了。 这时天边已现出曙光，一夜没睡的秦克却完全没半点睡意，他直接开启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功能，将自己的意识投入其中。 来到“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秦克新买回来的国产笔记本已安安静静地在里面候命了，上面了已装好了python、Java、C++的编译环境。 秦克深吸口气，将整个操作系统的设计思路在脑海里反复过了几遍，然后开始编写第一个模块，也就是最核心的组件——v0.1版本的AI。 常规的操作系统，代码起码是千万级别的行数，比如windows7就有超过5000万行的代码，linux各版本的操作系统代码长短不一，但最简单的也有近2000万行代码，复杂的功能多样的能超过7000万行代码。 这些都只是最终版本精简后的代码，如果算上废掉的、有问题的、被精简掉的代码，总行数超过1亿也只是寻常。 这根本就不是任何一个程序员能写出来的，更别说代码写出来后还有无数的测试与DEBUG了。 但秦克在这个“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他的手速完全不受现实世界的身体限制，思维速度有多快，代码几乎就能码得有多快。 他只花了15分钟左右，就完成了v0.1版本的AI代码的录入，然后又花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进行反复的修改、根据他的理解进行完善。 DEBUG通过，编译通过，秦克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运行了编译后的程序。 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克哥，克哥！” 秦克的意识一下子从“虚拟科研实验中心”中回到现实世界，睁开眼睛，便看到室友吴铸在叫他。 吴铸憨笑道：“克哥，已到点起床了。” 秦克看看时间，已过七点了，确实得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餐了：“谢了，柱子。其他几个人呢？” “他们先走了，说是见你睡得这么沉，就让你多睡会，托我叫醒你。我今天早上要打扫宿舍卫生，会迟点走。” “行，谢了，柱子，待会我们一起走。” “好啊，克哥。” 现在宿舍都有卫生检查和评分，所有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男生留下来负责值日打扫垃圾。吴铸最老实，也是打扫得最认真的一个，他不但把地扫一遍，还拖一遍，连垃圾桶也会冲刷一遍，现在连秦克的那份值日，吴铸也都抢着干了。 秦克很快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发了信息给宁青筠后，便和吴铸一起下楼。 “对了，柱子，初步想好将来报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了吗？” 现在高三了，秦克宿舍还是五个人，李雄和葛志星是体育特长生，已打定主意报考体育类师范学院了，而王历新是本地人，也早早决定报考本地大学的金融类专业，只有吴铸因为平时木讷少言，秦克还没听他提起过。 “我……我打算去考华海师范大学，哪个专业免学费我就念哪个。” “是因为学费的问题，还是因为你想当老师？”秦克有些意外，吴铸老实木讷的性格，做个研究人员或者码农应该挺合适的，当老师……首先在语言表达上就是个问题。 “学费是一方面，主要是我想毕业后回我们村子里当小学老师。现在因为待遇太差，我们村小学的老师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个老师了，连村子里的老校长都兼着老师的身份讲课，但他年纪也快七十了，教不了几年。如果我不回去接班，学校很可能就要关停了。” 吴铸看向远方，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我弟弟妹妹还在那里念书，如果小学关停了，他们和村子里的孩子们，就要跨过大山到七公里外的另一所小学，单程得走一个半小时，而且路也不好走。” 秦克怔住了，他知道吴铸出身农村，而且是三线小城市的农村，家境并不好，当年是因为考取了樱园带宣传性质的“培英计划”，免了学费才能来樱园私立高中念书的，平时依然很是省吃俭用。 秦克手头宽裕后，经常悄然接济他一二，比如买大堆零食肉干什么的回来宿舍大家一起吃，这样就能不露痕迹地分给吴铸一部分。 只是没想到他家里的村子，连小学都快要开不下去了。 秦克想起在大草原看到的那些乡村小学，条件也确实落后艰苦得很，难怪老师们不愿留下。 这不只是吴铸一个村子的问题，在许多贫困落后地区，这样的事也在不断地上演…… 这是连国家也头疼的问题，秦克一个区区高中生又能有什么法子？ 秦克轻叹口气，拍拍吴铸的肩膀：“专业还是选你喜欢的吧，这样以后若是有机会，还能到城市里从事你喜欢的工作。至于学费什么的，我随时可以借你，四年的学费我都可以借你。” “克哥……”吴铸眼眶发热，他怎会不知道秦克一直在暗中帮他？他的性格木讷内向，不擅沟通，在高一时就被人暗中排斥冷落，但上高二与秦克在一个宿舍后，情况就变了，秦克总是关照着他，拉着他融入到宿舍里，融入到班级里。 现在一说起他和克哥住同一宿舍，学校里哪个学生不对他另眼相看？高一时曾欺负过他的学生更是看到他就躲着走，生怕他报复。 “嗨，瞎感动啥，走了，吃早餐去。能在一起同吃同住两年，就是铁一样的兄弟交情。走走走。” 秦克扯着吴铸走向食堂，心里却在想着一个很宏伟甚至有些梦幻的计划。 如果……如果他的人工智能真的研究成功并能普及，辅上一具机械人的身体，是不是可以充当起乡村教师的职责来？ 这样起码在知识传授方面，人工智能是合格的，只是思想与心理辅导方面需要人类老师介入协助罢了，如果后期人工智能技术足够成熟，甚至连照顾孩子一类的精细工作都能接手…… 宁青筠早已在食堂等着秦克了，吴铸不好意思与宁青筠呆一起，匆匆吃了两个包子就红着脸走了。 秦克便向宁青筠提起这个伟大的目标，宁青筠也大感兴趣：“这个想法太棒了！可惜要实现这样成熟的技术，怕得很久很久了，我们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实现。” 秦克看了眼系统界面上的“人工智能”任务，笑道：“大概用不了这么久。咱们先定第一个小目标，编写一个操作系统。你在审美方面很有天份，我想着UI就由你来设计和实现，其余代码归我。秦小壳那懒丫头会画画，你也可以找她帮忙。” 宁青筠并没学过《操作系统》的课程，自然不知道编写一个操作系统有多夸张的代码量，便兴奋地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务”。 …… 回到课室里，第一节是数学，秦克自然不会听课了，他打开一本编程的书装作认真思考钻研的样子，随即意识刷地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桌子上的笔记本依然停留在他离开前的状态。 秦克马上运行编译好的程序。 屏幕界面马上弹出了一个命令行界面，哦，目前秦克的V0.1版本AI只有核心代码，还没做UI界面。 “您好，主人，我是您的操作系统管家，请您给我起个名字：_____” 秦克想了想，输入： “微光” 微小的光芒，也能照亮黑暗。 虽然你现在只是小小的、弱弱的最原始版本AI，但我对你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好的，主人，微光正在为您服务，请问您需想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目前微光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暂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陪主人说说话。” “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抱歉，微光还是个小婴孩，还没学会唱歌，主人能教我吗？” 秦克输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好的，微光已记住了，这就是唱歌吗？” “这只是歌词。” “那歌词和唱歌有什么区别呢？” 秦克在微光v0.1版本代码里只加了很基础的自主学习功能，现在的“微光”并没有联想学习功能，更没法子利用网络来搜索答桉。 不过刚才的对话，让秦克对自己能开发出人工智能，已有了几分的兴趣与信心。 －－－－－－题外话－－－－－－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送上昨天的4K保底二更！ 加上今天的保底6K，目前欠保底7000字。欠加更6000字。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晚上还有一章！各位有空多刷点章说啊，关系到本书的出圈指数。 第三百零四章 信息学解锁！数学等级再次提升！ 秦克又与微光聊了一会，微光目前的学习功能虽然很简单，但秦克只要教过一次，它便能记住了。 秦克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微光”，琢磨着给它添加第一个工具，硬件管理模块。 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最强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兼容性，而兼容性的实现原理就在于模块化。 硬件管理模块将这兼容性展露得淋漓尽致。 它同样是类似于积木的原因，核心是控制扩展的“KEY”模块，制定下如何发现、添加、删除、使用硬件设备的规则，以及如何组合小型模块。 而具体到各个不同品牌型号的硬件，则在“KEY”模块的规则下，以个性化的小型模块，共同“堆砌”成一个完整的硬件管理模块。 这样它能自由地根据不同的硬件，生成最精练、最高效的硬件管理模块。 当然，这个“KEY”模块不会自动生效，它需要由整个系统的“微光”来管理，换句话来说，它将成为“微光”的工具，使“微光”可以管理起计算机的硬件资源，并进行合理调度分配。 秦克现在要开发的只是一个非常简洁、不到十万行代码的“KEY”模块，以及这台笔记本硬件为蓝本的“个性化小型模块”。 等弄出个能在这台笔记本跑起来的基础版操作系统，完成任务、得到LV1级别“人工智能”的具体设计思路图纸和核心代码奖励后，就能升级“微光”，强化它的学习能力，到时“微光”就能根据不同硬件的情况，自动开发、匹配为最适合该硬件的“个性化小型模块”。 有关于“KEY”模块，与“个性化小型模块”的设计思路，都在那《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里有详细讲解，凭着秦克此时的软件开发能力，想设计并码出合格的代码并不会太困难。 唯一可称为难处的是，如何实现代码的简化与高效运作…… 不得不说，有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让秦克的开发进度简直逆天，他的思维有多快，代码就有多快录完，唯一的缺点就是烧脑。 秦克顶多连续钻研半个小时，就得休息几分钟，顺便也回到现实世界里翻翻书，活动一下手脚。 秦克估计工作量大概在40个小时，他一天能花在操作系统开发的时间是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硬件管理模块需要4天左右。 再加上另外几个模块以及最后的DEBUG，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开发出第一个版本的操作系统了。 当然，这只是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中完成开发，最终还得一行行代码地录入到现实的笔记本电脑上……后面这些才是工作量最庞大之处，偏偏还没法子假手于人。 要知道光是“微光”这核心模块就有近七万行代码，以现实世界里敲键盘的速度，秦克若能花上十天左右的空闲时间全部录入到现实的笔记本电脑上，已算非常了不起了，更别说后续几个基础模块代码的录入了……估计全部录入，得花两三个月的时间。 秦克正做着自己的操作系统开发计划，忽然又听到耳边传来“叮冬”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发表五篇有关新型操作系统的论文吧’！” “②发表五篇有关新型操作系统的论文吧：你已成功发表过两篇数学学术论文了，现在也该是时候扩展学科，积累计算机相关的学术资本了！请您在国家级学术期刊发表五篇‘新型操作系统’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为将来发布你的操作系统做好准备吧！”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5！额外奖励：‘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微光’互联互通。” “特别提示：获得该额外奖励后，只要‘现实世界’中完成了‘微光’v0.1版本的开发工作，便可以实现‘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微光’互联互通，包括由‘现实世界’的‘微光’自动录入在‘虚拟世界’中完成的指定代码。” 秦克立时精神大振，系统这个奖励简直就是及时雨啊！能节省自己亲自多少抄录代码的时间！ 不过就是五篇论文罢了，自己这就爆肝写！ 其实秦克也不是没想过写论文，或者参加什么计算机类的赛事，只是还没确定下来罢了。 毕竟他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最终是要发布出去，可没这方面的名气，怎么可能会引人重视？会不会有人怀疑你怎么忽然就折腾出一个操作系统了？是不是抄的？ 这些质疑很是麻烦，就算解释清楚也得花不少的精力。 秦克早就想刷刷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名望与权威了，就像发表数学方面的学术论文，可以为了将来发表《证明“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并求出方程组的通解》的论文做铺垫一样。 现在系统的学神任务，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秦克再次感叹系统的贴心。 …… 接下来的几天，秦克打算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爆论文上。 这个全新型操作系统他是打算按系统的任务要求，只发表到国内的核心期刊上，一来更容易发表时间更短，二来这是国产操作系统，他才不想自己的设计思路并国外的开发天才们抄袭了去。 为此秦克特意在午休时打电话给施存远教授求教。 虽然老施是数学教授，但作为大学教授，怎么也会认识一些计算机学院的教授吧？问问哪些核心期刊过稿最快应该可以的。 施存远问清楚后无语道：“秦克啊……你是不是最近很闲？” “不闲啊，忙得很呢。” “你好像还有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国际竞赛要参加吧？还有高考，上次听你说过，你也是打算认真备考，争取考个最好的成绩，没错吧？” “对的。” “那你怎么还有心思捣鼓计算机方面的论文？” “哦，因为整天考试考腻了，想找点有趣的事来做做，正好看了十几本计算机编程方面的书，有些心得，就写出来呗。施老师，您就帮我问问朋友嘛，我只想知道哪个国内的核心期刊过稿最快，然后就往上面投稿。” “……你的论文写好了？” “还没，不过已定题了，真写出来不过十天左右。” “你这小子，别人一年都憋不出一篇论文，你倒好，十天左右就能弄一篇出来……” 秦克的嘴动了动，终究没好意思说出那句“不是一篇而是五篇”。 “行吧，计算机学院我确实有几个熟人，我问问他们谁对期刊最熟悉，晚些打好招呼后，再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太感谢了，施老师，十一假期您和林海波老师在不在家里？我带青筠来请教您们一些大学数学的学习方法。” 施存远不由嘴角勾起：“行了行了，要来蹭饭就直说，别打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宁青筠我还能指点几句，你啊……我要指点只能指点研究生方面的学习了。哦，你外公十一假期也说要来我这里坐坐，你可当心点，别让小女朋友被你外公看到。” 难得听到施存远开玩笑，秦克笑嘻嘻道：“那正好，我逮着青筠见家长。” 又与施存远聊了几句，秦克才挂了电话。 旁边刚刚写完《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三篇最后一个故事的宁青筠抬头，疑惑道：“什么见家长？” “哦，我外公十一假期来市区，你要不要见见？” “你……你外公吗？”宁青筠立时有些慌了，她红着小脸不安道：“我……我不会说话，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要不……要不……还是下次吧？对了，你不是说十一假期要回老家几天吗？我也要陪奶奶去看爷爷。” 秦克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乐了。 哪怕现在宁青筠已习惯了女朋友的身份，可终究还是个念高中的少女，忽然要见到男朋友的家长不紧张、不患得患失才怪，又不是人人都能像秦克这样厚脸皮，上次见秦小壳还是秦克用了些“手段”才哄得她去见的。 秦克也没勉强宁青筠：“那就下次吧。不过假期里你能不能抽一天时间，陪我去拜访一下施老师和林老师？” “这个没问题。对了，初三篇的故事我全部写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秦克接过认真看罢，朝宁青筠竖起了大拇指：“没问题！我家筠儿写得太棒了！来，大功告成，亲一个！” …… 当天下午秦克就将《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二篇、初三篇拿去扫描后，交给闻建钊，由闻校长帮忙登记版权后代为转交出版社。 三天后的9月30日，出版社就完成了审稿，并给秦克和宁青筠送来了新的合同。 签完合同后，秦克和宁青筠的账号里很快就会各增加40万元的稿费。 当然，最大的惊喜还在后面，据说今晚就会进行版税结算，然后在十月初会有九月份的版税分成到账，预计秦克和宁青筠的版税在合计会超过一千万（税后）。 因为《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实在太火爆了，到现在还不断加印，依然供不应求。许多中小学几乎达到人手一套的夸张地步。 一千万啊！ 哪怕是在远州这样的省会大城市，他们两个也能轻松买套豪宅了！ 不过这些钱都没到账，对于秦克来说，目前最高兴的是——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开始你的科研第一步吧’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术积分（数学）+3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解锁大学学科‘信息学’！” “叮！宿主是第一次接触‘信息学’，现对该学科进行简单介绍。” “‘信息学’是一门利用计算机及其程序设计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大学专业学科。主要理论知识包括：神经生理学基础、心理学基础、系统工程、信息与通信工程、电子科学与技术、通信电子线路、数字信号处理、信息论、编码理论、微型计算机原理、软件工程基础、现代控制原理、通信系统原理、信息网络等理论知识。” “经检测，宿主已掌握微型计算机原理、软件工程基础、信息网络基础等知识，余下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三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与经验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和经验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知识和经验’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三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在‘信息学’的基础理论方面的水平，将达到本科‘信息科学’专业大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同时您的‘信息学’等级将提升为：‘专业级’。” 对于系统延时或者分批次灌输知识，以避免他一次吸收太多的知识而出现精神错乱的操作，秦克已习以为常，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信息学”的等级直接提升为“专业级”，这意味着“信息学”的等级划分，与“数学”是一样。 “叮！您的学术积分（数学）已积累到123.2，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职业级’！”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23.2/1000” 数学终于升级了！ 职业级的数学啊啊啊！秦克激动得差点要欢呼出来！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十次灌输给宿主。” “等宿主完成上述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数学’水平约相当于博士生的最顶尖水平，可以拥有登上大学讲台、成为大学讲师的学术知识水平了。” 十次！ 秦克倒抽了口凉气，果然数学有够博大精深的。 这样算来，他想全部吸收完“信息学”和“数学”的知识，最快怕也得130天，也就是四个多月了。 推算下，那就是明年一月份了。 秦克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吸收“信息学”的知识，毕竟数学的知识他不急着用，作为一个高中生，能在高三毕业前拥有博士生、大学讲师的数学知识水平，他已很满意了。 明天就是十一假期了，又要迎来新的一个月了。 高三的岁月，依然忙碌而充实！ －－－－－－题外话－－－－－－ 送上4K大章。 目前欠保底3000字。欠加更6000字。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零五章 假期与五篇操作系统论文 十一假期有整整七天，秦克原本也曾想过和宁青筠去探望她爷爷，不过宁青筠和奶奶楚觅梅在疗养院一呆就是六天，路途又太过遥远，秦克不好意思麻烦宁爷爷安排车辆专门提前送他回远州，只好暂且作罢，打算十月底抽一个周末，再与宁青筠一起去探望宁爷爷。 于是他的计划就重新制订了一遍。 他打算在老家里呆上五天陪陪家人，然后第六天回市区，打扫下绿翠盈居的卫生，毕竟那里是他和宁青筠的“家”。 然后第七天去拜访施存远和林海波教授。 他已打听清楚了，外公是10月6号去找这两位老朋友，正好能错开来，他还能顺路蹭外公的车回市区。 至于在老家里的五天，秦克计划是参加初中和小学的同学会，还有和以前的老朋友们打上几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 除此之外的时间，秦克打算写完五篇新型操作系统的论文，如果还有空闲时间，就慢慢将微光v0.1版本的七万多行代码，录入到现实世界的笔记本电脑里。 10月1日的计划还算顺利，秦克早上坐车回青平小镇，下午去参加初中同学会。 初中同学对他已隐隐有点巴结和讨好了，虽然原本秦克就是初中里的顶级学霸，但谁也没想到他到高中后直接一飞冲天，成为全国都闻名的学神，直接保送清木大学。 那些原本就给他递过情书的女同学更是热情，幸而秦克经验丰富，见招拆招，嘻嘻哈哈便混了过去，片叶不沾身。 他可不想与以前的女同学有半点的暧昧误会，惹得自己家可爱的小白菜伤心难过。 秦克后来甚至想着要不明天的小学聚会就不参加了。 不过计划外的意外帮他作了决定。 当天傍晚，结束同学聚会的秦克和青平高中的卫海等朋友打球，中途忽然下起了大雨，只能中断比赛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结果这雨等了半小时也没见小的迹象。 这小地方也难以打到出租车，秦克正要想着是不是干脆跑回家再冲个热水澡得了，便看到秦小壳小跑着打着伞来接他。 风大雨大的，伞是送到了，小女孩自己却被淋湿了大半，让秦克哭笑不得，只得赶紧带着她回家。 当天半夜秦小壳就发起烧来，烧到接近40度，秦克和老爸赶紧将她送到小镇里的医院，忙活了一个通宵，检查结果倒没啥大事，就是着凉引起的感冒。 秦小壳这小宅女小懒虫原本身体就不怎么好，吹风淋雨着凉后免疫力降低，便来了一场重感冒，高烧退了变低烧，反反复复。 好吧，秦克的小学聚会直接不用参加了，只能守在妹妹的床边照顾她。 直到10月4号的傍晚，秦小壳反反复复的低烧终于退了。 秦克收起测温枪，松了口气，问道：“小妹，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替你煮了你爱吃的蛋花牛肉粥。” 秦小壳小脸上还残留着发烧后的红晕。她看着自己老哥难掩的倦意，眼圈儿红红地内疚道： “哥，对不起，总是要麻烦你照顾我……”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说什么傻话呢？”秦克笑着伸手揉揉小丫头的秀发： “不过算你聪明，等我在家里时才生病，如果指望老爸老妈来照顾你，你就哭吧。老妈拿可乐给你喂药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老爸又是闲不住的人，呆这里照顾你半天就得抓狂。” 秦小壳忍不住不哧一笑，伸手握住秦克的手，又问道：“哥，有没有耽误你在这个假期陪宁姐姐？” “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没和她联系，你宁姐姐还在爷爷那边呢。明天才回远州来。耽误啥？” “没耽误你和宁姐姐卿卿我我就好，哎嘿！” “哎嘿你这个头！小丫头片子，别整天学这些不三不四的！”秦克弹了弹她的额头。 “呜……我也好想宁姐姐呀……哥你什么时候带宁姐姐回来玩？爸妈也一直念叨着想见见她，尤其是妈妈，如果不是我拦着，她都要偷偷跑你学校看宁姐姐去了。” 秦克想起自己老妈的性格，一向沉迷爱情故事，从小就让自己找女朋友，现在自己终于交到女朋友了，她不好奇不高兴才怪。 事实上这几天老妈也没少在他面前问宁青筠的事，秦克直接把手机里拍的一堆两人旅游时的合照和小视频发给老妈，才堵住了她的好奇心。 “原来是你起了关键作用，哥下次就不弹你了。你宁姐姐脸皮嫩，估计得上了大学才会有勇气来咱们家里。这样吧，下次你考试考得好，我就回来带你去市区玩，这样你就能看到你宁姐姐了。” 秦小壳低下头，忽然又道：“宁姐姐真是世上最好的姑娘，老哥你要对她好好的，不许欺负她。” “人小鬼大，这样的事不用你吩咐。对了，你得先吃点东西，等着，我去给你盛粥。” 秦克很快盛回来一碗粥：“你自己能吃还是要我喂？” 秦小壳没说话，像只小奶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向秦克。 哟，这眼神不错，装可怜又有进步了。秦克笑笑，默默记了下来，将来随时能用到宁青筠身上。 秦克扶小妹倚坐在床头上，盛了勺粥试过温度后递了过去。 “张嘴。” 秦小壳乐滋滋地张嘴含住，吃完粥，秦小壳用被子盖住半边小脸，一眨不眨地着看向秦克，忽然轻声说了句：“好怀念呀……” “嗯？怀念什么？” 秦小壳隐去眸子里的感情，又露出了嘿嘿的乐天笑容：“没什么。哥，你不用管我，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忙吧，我就这样躺着。” “行，我要继续写论文，要不要给你拿漫画？” “不用，我继续看你发给我的初二篇故事就行，我还没看完呢。” “班里的同学反响怎样？” “非常好，对了，哥，我有没有说，我们班里上学期期末考试，平均分提升了10分，全级第一哦！大家都特别崇拜你！”秦小壳似乎想起了在学校的情景，忍不住得意地叉起了小腰，如果她有尾巴，估计现在得翘得老高了。 秦克也有些自豪，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并起到了作用，确实是件很愉快的事。 “你把这些话也告诉你宁姐姐，让她也高兴一下。” “知道了，嘿嘿，对了，哥你最近是不是做什么操作系统？宁姐姐找我一起商量做漂亮的UI，我还给她画了些图标。” “对，就是类似于水果笔记本上的MACOS之类的操作系统。你有空就多配合你宁姐姐，等你们的UI设计出来了，我就加到操作系统里面去用作界面。” “老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有时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为什么我们的智商差别这么大……”秦小壳说到最后有点沮丧了。 “我这应该是属于基因突变，你看老爸老妈的智商就和你差不多。好了，我要写论文了。” 秦克打开笔记本电脑，这说着边继续敲起论文。 其实这几天秦小壳吃药睡着了后，秦克就坐在她旁边的小书桌上，敲着论文。 因为没参加小学同学聚会，也推掉了一些没意思的应酬，他的论文进度反倒比计划还要快。 对于秦克来说，写操作系统相关的论文并不怎么需要费脑子。 凭他现在的操作系统造诣，再加上有系统的那份《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设计思路》，搞定区区五篇论文简直轻松加愉快。 这五篇论文都是秦克加入了自己的思考与实践经验后，定下主题的，分别是： 《关于对一种模块化架构操作系统的探索与构思》 《关于当前操作系统人工交互方法的缺点及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弥补的可能性探究》 《关于人工智能学习算法与操作系统便利性的初探》 《关于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结合模块化思维，开发全新型操作系统的思考》 《以人工智能为核心，以KEY模块规则编写的操作系统硬件管理模块的实例研究》 每篇论文的字数在三千字到五千字之间，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代码，但有极详细的设计思路和算法推演。 五篇论文秦克早在脑海里成稿了，假期里要做的就是一边琢磨着字句一边码出来。 以秦克的手速，最快一分钟能打80-100个字，不过写论文花不少思考时间，秦克大概需要五小时码完一篇。 今天是10月5号，现在他写的正是第五篇了。 秦克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用中文写论文舒服，不像写英文版论文那样烧脑细胞！ 就像“兴趣”，只需要发两个音，根本就不用说“因缺思停”！ 看来开发一个国产操作系统势在必行，起码在里面所有的操作，全部都可以用中文的文字以及语音来操作！ 这边秦克在飞快地写着论文，旁边的秦小壳一边翻看着秦克复印回来的初二篇教辅故事书，一边不时看向秦克。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秦克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但秦小壳的嘴边不知不觉便挂起了笑容。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今天的保底第一更！ 最近几天只更两章保底，所有欠更与加更在5月15日的码字节里补上。当天争取更新2W5K字。 第三百零六章 家人、长辈 秦小壳翻到自己画插画的那一页，轻轻抚摸着画稿上的线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到秦克暂停下写论文，伸着懒腰起身休息活动手脚时，小女孩忽然轻声道：“老哥。” “嗯？怎么了？” “我的插画和封图，有没有帮上你和宁姐姐的忙？” 秦克回头，笑道：“帮大忙了，据出版社调研，很多读者是看到你的封面才决定翻开书来看的。” 秦小壳笑了笑，低头又道：“那我以后能不能学画画？然后一直跟在你和宁姐姐身边，帮你们画各种各样的画。这样好不好？” 秦克意外道：“你这么快就决定学画画？离初三中考还有一年多，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秦小壳摇头：“我不像老哥你这么聪明，念书怎么也念不好，再努力不过是中流水平。我也就画画和唱歌比较擅长点，但我不太喜欢蹦蹦跳跳，如果学唱歌要上舞台又唱又跳的，那么多陌生人，我不喜欢。所以，我就选画画好了，而且跟着你和宁姐姐，也没人会欺负我，嘿嘿。” “行吧，不过就算你要走美术生的路，文化科也要努力点学，起码每科得拿到80分以上。如果你到初三中考前还没改变这个决定的话，后面的事就交给我。” 秦克早就替妹妹想好了，高中时就到樱园私立高中去念书，那是他的地盘，不用担心秦小壳在里面受人欺负，然后再托闻校长介绍个学校里的资深美术老师给秦小壳专门上培训课，高考后就争取考个京城美术学院。 “嗯，对了，哥，你昨要给我转八万元画封面和插图的稿费吗？我想过了，你替我保管着吧，如果后续我帮你们做事，还有什么收入，也一样由你替我保管着。以后我念书什么的，都可以从里面扣，这样我就不用花老爸和你的钱了。” 秦克看着小妹那犹带稚气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秀发：“傻丫头，你还是个小孩子，想这些干嘛？” 秦小壳小声道：“因为……因为你现在有宁姐姐了嘛，你的钱要存着将来和宁姐姐成家用的，不能再在我身上随便花钱了……” “傻丫头。”秦克弹了弹她的额头：“第一，我和你宁姐姐都不差钱，你宁姐姐很喜欢你也很乐意为你花钱。第二，你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胡话了。” “喔……”秦小壳没再说话，低头翻着手里的复印件，秦克休息过后，又继续写论文。 秦小壳手指在床上轻轻地划动，似乎在写着什么，看那笔划，依稀像是“妹妹”和“家人”。 …… 秦克在家里多呆了半天，在10月6日的下午，确定秦小壳的感冒好了、没再发烧了，才背起行李，坐上了外公的车，一起到市区。 “秦克啊，你的化学竞赛准备得怎样？怎么听施教授说，你最近又在弄什么计算机的论文？” 外公沉铁山一边开车一边问。 随着秦克的成就与名气越来越大，沉铁山虽然还习惯性地板着脸，但看着秦克时，脸上的线条明显已柔和下来。 “化学竞赛我也有在准备啊，应该不成问题。写计算机的论文，主要是想调剂一下心情，多学点知识，顺便写个操作系统练练手。” “写个操作系统练练手？你说错了吧？是写个小程序练练手？”沉铁山虽然是化学系的教授，但对于计算机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开发操作系统的难度有多夸张，根本就不信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写个操作系统出来。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操作系统，功能非常简陋，只勉强能用，主要是为了验证我的一个新型操作系统的思路正不正确。” “哦。”沉铁山听他说得轻巧，估计应该就是个很简单的实验性质的操作系统吧，毕竟现在网上随便给LINUX的内核套个皮就宣称自己开发了一个新型操作系统的公司简直不要太多。 “你做科研还是得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鹜远，操作系统可不是一个人能弄出来的，你当成是学习倒也无妨，但没必要投入太多的精力。” 沉铁山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还是高中生，精力应该放回到学习上，正所谓学无止境，你的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国际竞赛还没考。国际赛事的难度可不是开玩笑的，世界上还也没一个学生能同时拿到两门以上的理科国际竞赛的金牌，你要打破这个世界纪录，就更不能松懈、不能骄傲自满……” “行行行，外公您继续说，我正背着呢，将来我引用这些话时，要不要注明是您沉教授的名言？” “臭小子，整天没个正形！”沉铁山被自己这嬉皮笑脸的外孙弄得哭笑不错，尤其是现在孩子长大了，他也反思过，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老一套的教育方式了。 他换了个话题：“你那个好朋友，是叫宁青筠吧？明天是不是也要到施教授家里作客？我今晚打算在那里住一晚，明晚再走……” “外公，不是好朋友，是女朋友，另外您在的话，她可能就不敢去拜访施老师了。青筠还是小女孩，脸皮嫩，你就算想见未来的孙媳妇也不用急在一时……” 沉铁山哼了声：“你也知道人家是小女孩？早早就谈恋爱，不学好，哼！对了，那小宁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秦克眨眨眼：“外公你真想知道？” “说吧，看她的样子像是出身书香门第，很有教养，你要不是有点成绩，都配不上人家……” 沉铁山有些骄傲，心想自己女婿的家里虽然不怎么样，可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名牌大学的化学教授，在华海学术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何况自己外孙也是IMO的世界冠军，三科理科国赛冠军，配这样的女孩，应该不算高攀吧？ 秦克笑嘻嘻：“哦，她确实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她爸她妈都是夏国科学院的院士，她爷爷是享受特殊津贴的资深地质学教授，她奶奶是夏国生物疫苗方面的权威专家，她外公外婆好像已牺牲在科研第一线，被追赠国之英雄……具体她没细说，我也不好细问。” 沉铁山倒抽了口凉气，把车停在路边，又让秦克重复了一遍后，才瞪着他道：“你没对人家小女孩乱来吧？” “外公你说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嘛？” “那你见过她的家人没？” “除了她爸，都见过了，我还常去和她奶奶一起吃饭。” “上门有没有带礼物？不行，你这小子做事我不放心，我得准备些礼物，正式亲自登门拜访一二，可不能让人家里看轻了你……” 看着外公一边擦着汗一边念叨个不停的样子，秦克既觉得温暖又有几分的好笑。 没想到清高倔强的外公也有这样的一面。 他笑着摇摇头：“算了，外公，等什么时候你见着青筠了，再去她家里拜访也不迟。何况以后真到订婚的环节，还能少得了你出场的机会？急什么呢？”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院士的份量？还是要一门双院士，整个华海省怕找不到第二个这样显赫的家庭了！你到了人家家里，可不能这样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 秦克笑笑：“放心放心，你外孙和外孙媳妇，以后也一定会是院士，你不用太紧张。” “臭小子，口气够大！”沉铁山哼了声，才重新启动车子，心里却不由幻想着自己外孙的未来。 如果这臭小子真能一直这样创造学术上的奇迹，将来评上院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有个当院士的外孙哪！ 只希望自己在入土前，能看到这么的一天，到时自己到了地下，也可以告慰他外婆喽…… 最终沉铁山只在施存远那里呆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驾车返程了。 老朋友林海波还笑话他是不是不敢见外孙媳妇，沉铁山板起脸嘴硬道：“我这叫民主与自由，我们这样的老头子，就不应该干涉孩子的私事。” “哟，老沉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教育方式。” “我与时俱进不行？” “行行行！反正你怎么说都行，哈哈。” “对了……老施啊，这个，你代我交给小宁。”沉铁山不理林海波，走到施存远身前，掏出一个用红布袋包着的玉镯，小心地交到他手里： “这是秦克外婆生前最喜欢的玉镯，临终前说过，要交给她外孙的未来媳妇。虽然没见过小宁，但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这个玉镯就提前给她吧，也让人家姑娘知道咱们家里的诚意。另外，秦克和小宁都还是孩子，如果将来真有什么争吵，老施，老林，你们都是秦克的老师，方便的话就调解一二……” 一向冰山脸的沉老爷子难得地絮絮叨叨了好会儿，才告辞离去。 施存远和林海波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感叹了句。 可怜天下长辈心。 －－－－－－题外话－－－－－－ 送上今天的保底第二更。 今天写了两章有关亲人的日常。老墨不太想写那些为了事业以及自己的前途未来而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主角，也不希望主角身边缺乏温暖。 这两章写的就是主角嘻嘻哈哈的背后，一直无比重视与想守护的亲人，选取了妹妹与外公作为代表。而亲人也一样愿意这样守护着他的未来。 希望这日常的两章大家喜欢。 明天起就恢复爽快的学霸剧情了，即将迎来波澜壮阔的国产操作系统崛起大潮。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零七章 世事如尘，往事如烟 傍晚七点多，离开了施存远家里，在外面一间气氛很浪漫典雅的西餐厅吃过晚饭后，秦克和宁青筠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明天樱园高中就要上课了，今晚两人都要回校住宿。 宁青筠的眸子里透着对自己男朋友的浓浓思念，十一假期有整整六天多没见面，这还是两人自从在一起后，第一次这么久没见面。 虽然在假期里有通过微信进行语音和视频聊天，但哪能及得上这样近在迟尺的相处？ 所以单马尾少女几乎一直与秦克手拉着手，直到下了公交，走到校门前才不舍地想要松开。 秦克却反手又握紧了，笑道：“学校里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怕啥？” 宁青筠小脸一红，却没再挣脱，乖乖地由着他握着自己的小手，走进校园内。 天色已很昏暗了，漫步在灯光暖黄的校道上，少女无意中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右手纤腕上戴着的光洁白腻、晶莹透亮的漂亮玉镯。 这是施存远教授代赠的，秦克外公专门留给她的礼物。 宁青筠有些不安道：“秦小克，这玉镯的价值怕不在你上次给我的扳指之下，我就这样收下会不会很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外婆年轻时陪嫁的嫁妆，我也只见过一次，平时我外婆收得很好，都没怎么戴过。现在我外公拿来送你，证明他很赞成我们在一起，你就不用瞎担心了，好好收下就行了。” “可是……可是……” “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我找我外公视频，你和他当面道谢？我都见过你妈妈了，算是见过家长了，论到你见见我家里的长辈了。”秦克开玩笑道。 没想到宁青筠认真地想了想，居然咬着红唇点头道：“……好。” 秦克意外了：“真的？” 宁青筠深吸口气，小拳头捏紧，似乎在为自己鼓劲：“我收下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当面道谢很不好，这既对长辈不尊重，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秦克不由轻轻地笑了，宁青筠果然就是宁青筠，那个做事认真而责任心极强的宁青筠，为人处事也永远有自己的原则。 他也不废话，回到旧美术室后，直接掏出手机，通过微信视频找外公沉铁山。 在视频接通期间，宁青筠紧张得小脸绷紧，小手下意识地用力握紧秦克的手。 视频很快接通了，秦克简单地说了两句，便把摄像头对准了宁青筠。 宁青筠的小脸刷地由白转红，声音有些颤抖地向着沉铁山进行了问候，又再三鞠躬道谢。 沉铁山也罕见地全程保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还叮嘱秦克平时要好好照顾宁青筠。 短短三分钟左右的视频结束后，宁青筠松了口气，像是脱力了般坐倒在地板上，秦克好笑地扶她回座位坐好。 “我外公人还不错吧？不用紧张的。” 宁青筠依然有些紧张，她忐忑道：“嗯……我刚才的表现好不好？是不是笑得太僵硬了？不对，我刚才有没有笑出来？” 秦克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小脸，将她有些僵住了的表情揉松下来：“放心吧，你表现完美，温柔大方，漂亮可爱，天下无双！” 被他这么一逗，宁青筠不由噗哧笑了出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不过见过了秦克的外公后，宁青筠确实有种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起码秦克的外公看样子是支持她和秦克在一起的。 少女轻轻地抚摸着手里那漂亮的玉镯，想起一事，好奇问道：“说来……怎么感觉你外公把他家里的好东西都送我了？之前的玉扳指也是，这个玉镯也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应该留给他的孙女更合适吗？我记得你有个表姐吧？” 秦克笑道：“我不只有个表姐，还有个表妹。不过……我舅舅不是我外公亲生的，是收养的。我妈才是他和外婆唯一的孩子。这么说你懂了吧？” 宁青筠好奇地眨眨眼：“收养？” 秦克想了想，也该让宁青筠了解一些家里的故旧往事了，便回忆着说道： “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外公外婆在年轻时，似乎怀不上孩子，去几个大医院检查过，都说能成功怀孕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于是我外公外婆商量过后，都绝了自己生孩子的心思，过继收养了同族一个亲戚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现在的舅舅，上次你也见过的。” “但五年后，我外婆意外发现怀上了我妈……这可乐坏了他们，听说当初我外婆生我妈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我妈出生后，我外公外婆依然视她为掌上明珠。” “不过啊，我外公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死要面子不爱说话整天板着脸，我外婆性格同样很是要强，认为慈母多败儿，严管才是厚爱，所以他们从小就对我妈管教得很严厉，要求我妈比我舅舅更优秀。” 秦克轻叹道：“可惜我妈不是学习的料，哦，大概和现在的小壳差不多，而我舅舅成绩却是相当不错，于是我妈就被庞大的压力逼得几乎要自闭了，在小女孩时期就沉默寡言又内向，偏我外公外婆工作忙没顾得上照顾她的心理问题，导致我妈到了青春期后特别叛逆，高中未毕业就辍学离家出走了……我外公外婆发动各种关系找都没找到，反正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吧，我妈成了我爸篮球队里的啦啦队队员，不知怎的就和我爸在一起了。那时我妈也二十二岁了，心智成熟了，便回家里和我外公外婆缓和关系，后来还将我爸带回家见家长。” “我爸当时虽然是CBA的职业篮球选手，但同样只有高中学历，性格又有些跳脱……我外公外婆这样自视为知识份子的书香家庭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自然各种挑刺不同意。我妈一气之下偷了户口本，跑去和我爸领证结婚，也因为这事再次与家里闹崩了……” 见宁青筠听得入了神，秦克笑着揉揉她的秀发，继续轻声道：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妈妈对我和小壳的教育方式与外公外婆截然相反。” “她从不在学习上对我和小壳有什么要求，只希望我们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长大就好，而且只要能笑，她都会保持着笑容，从不对我和小壳生气嚷嚷。我爸也是同样的心态，从不给我们施加压力，也很少干涉我们的选择，我和小壳就是在这样的温暖笑容中长大的。所以我爸妈那边，你是根本不用担心的。只要我喜欢的姑娘，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宁青筠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再说回我妈和外公外婆关系缓和的契机吧。” “我五六岁那年，有次我妈病倒了没法子起床，我爸又去了外面参加篮球比赛没在家，我就背着两岁的小壳去外面买饭，结果差点遇到车祸，是刚好听到消息赶回家来的老爸及时救了我和小妹……不过我爸也因此足踝受伤，没法子再上职业篮球场了。” 宁青筠听得手心冒汗，她哪想得到秦克和秦小壳小时候差点就遇到车祸丢了性命。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 待会还有今天的保底第二更！这章2K多，下一章4K，加起来也是6K！ 第三百零八章 这真是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计算机学术论文？ 秦克冲宁青筠笑笑，示意自己现在不是很好的嘛，才续道： “家里的两个大人病的病伤的伤，就只剩下我和小妹，我外婆听到消息后坐不住了，请了长假——哦，她也是老师——之后到我家里来照顾一家大小。我妈与我外婆的关系，就是那时才真正缓解的……” “我爸伤好后就退出了CBA。他本来有机会留下出任副教练的，也有不少地方篮球队邀请他去当教练，但老爸觉得因为没照顾好家里人，才害得老妈生病，连我和小妹都差点出意外，便全都拒绝了，带着一家人来到我妈妈的家乡，青平小镇这里，掏光多年积蓄买房、开了间五金店……” “再说回我外婆，大概是出于愧疚和反思吧，我外婆后来的性格就没那么强势了，对我妈、我和小妹也比较好了，就是看到我爸我妈总是无条件地迁就我和小妹时，才会生气……” “这些往事都是我外婆在照顾我和小妹时，碎碎念着当成故事说给我们听的，她觉得我还小听不懂，其实我全都听懂记住了……后来我上小学，外婆觉得我的学习天赋远比我爸妈要好，就一直鼓励我好好学习。可惜那时她就开始生病了，一直卧床，我外公也提前退休，回来老家照顾她，也监督指导我和小妹的学习……” “我外婆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临终前一直念叨着我和妈妈的名字，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妈和我……” 回想起外婆的音容笑貌，秦克眼眶也有些发热了。 他深吸口气，冲散心里的哀思：“所以啊……就是这样，我外婆把她最喜欢最珍惜的玉镯留给她外孙的未来媳妇，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外公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因为我舅舅的亲爸亲妈也在世，我舅舅的心其实是更向着那边的，一个月回去小镇看我外公一趟。我外公呢，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到了我和我小妹的身上……就是他那死傲娇的冰山性格，不怎么讨我小妹喜欢就是了。” 秦克说罢又笑了起来：“看，这就是普通家庭的家长里短，是不是和你家大不一样？” “嗯……”宁青筠有些感慨道：“不过听着我还是挺羡慕的，和我家里完全不一样……下次……下次有机会，我和你回去，拜访一下你爸妈。”宁青筠像是下了决心道。 “行行。”秦克笑着亲了亲她的小脸，然后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好了，故事不说了，说回到我们的正事吧，我的五篇论文基本上完成初稿，筠儿你有空的话，帮忙看看字眼有没有需要修改的？这也是我们即将开发的操作系统思路，你正好可以先了解一下。” 说起正事，宁青筠立时认真起来：“好的。” 她取出一叠厚厚的稿纸递给秦克：“这是我和小壳一起做的UI设计，我只看过两本UI的书，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你也帮忙看看？” “好。”秦克接过，又举起了手掌，笑道：“加油啊，学委，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开发一个属于我们的操作系统！” 宁青筠这时已知道开发一个操作系统到底有多难了，但看着秦克自信的笑容，还有那熟悉的“学委”称呼，不由嫣然一笑，举起白嫩的小手与他用力地击了下。 “嗯！我们一起努力！” …… 10月8日，长假结束，樱园私立高中又重新上课了，高三的学生们忙于备考高考，而提前已确定保送清木大学的秦克和宁青筠却比普通的高三学生们还要忙碌。 在备战高考上，主要是宁青筠指导秦克的语文和写作，每天一小时。 而在备战物化生三科国际竞赛上，则反过来，由秦克指导宁青筠，每天三个小时。 除此之外的时间，宁青筠主要都放在了学习编程的基础知识，以及学习和进行操作系统的UI设计上，顺便帮秦克修改优化论文的字眼。 秦克则更忙些，他一方面要完成论文从草稿向正式能发表的论文格式修改，另一方面要抽空继续进行操作系统的硬件管理模块开发工作。 有时两人忙起来，甚至都没回课室露脸了，从早到晚都呆在旧美术室里。 经过一周左右的修改，秦克的五篇操作系统主题论文终于正式出炉了，格式完全按照标准规范来，就是一连五篇……看着有点像灌水。 秦克也不管了，反正这五篇论文是递进和相互关联的，便一鼓脑全投给名为《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学术期刊。 这是一本双月刊杂志，属于国内计算机方面的核心期刊，是施存远教授介绍的、远州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季光澜教授向秦克推荐的期刊杂志。 《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知名度很高，但审稿要求之高也是出了名的，超过九成的初审拒稿率，使得很多想灌水刷学术资本的计算机系学生根本不敢往这里投，连许多计算机方面的老师、专业人士也对这本期刊望而生畏。 恐怖的拒稿率的负面结果就是越来越少人往这个杂志社投稿了，好处是使得《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过稿通知是最快的，往往一周左右，你就能知道自己的稿件过没过，不像别的期刊，两三个月才有回复。 对于投稿人数越来越少的问题，《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一方面是积极向有真正学术水平的教授、作者约稿，另一方面是也保持着足够高冷的逼格，有时一期杂志里就刊登两三篇论文，薄薄的一本照样卖原价。 可偏偏这宁缺勿滥、精益求精的态度反倒将《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学术地位推到更高层次，现在它已成为计算机类刊物中，全国排名第三的顶级核心期刊。 这些消息秦克上网一查就知道了，不由有些好笑。 看来季光澜教授推荐这本期刊杂志，分明就是想给秦克泼盆冷水，让一帆风顺的秦克碰碰壁，沉下心来回归学业，而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不知天高地厚地在高中就“好高骛远”地钻研什么计算机专业知识。 如果秦克没猜错，这多半也是施存远和林海波默许的意思。 这些爱操心的老人家哪。 秦克一边感叹着，一边点击发送。 几秒后，邮箱提示PDF格式的论文已送到了杂志社编辑部的邮箱。 秦克又发了条微信给季光澜教授，汇报了一下这事。 季光澜教授只回了一个字：“好。” 秦克也没在意，论文一交，他便把空闲时间全投入到操作系统的代码编写之中。 …… 周一的早上，《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杂志社的责编郑世亮刚回到办公桌里坐下，还没来得及泡杯枸杞茶，主编便打来了电话：“小郑，你看看编辑部的邮箱，里面应该有秦克的投稿，你优先看看。” 郑世亮忙应了声，随即惊讶道：“秦克？是不是那个网上很有名的高中生学神？” “哦，应该就是他。” “秦克居然往我们杂志社投稿了？他不是才高中生嘛？懂计算机？”郑世亮话一出口，忽然想起这秦克可是发表在世界顶级SCI数学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的学神，似乎懂计算机知识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何况现在高中都有计算机基础理论的课程。 却听主编澹澹道：“远州大学季光澜教授打电话来说的，你先看看，如果不行就打回去。”说罢便挂了电话。 郑世亮再次一怔，远州大学的季光澜教授他还是知道的。 季光澜教授在国内的计算机学术圈子里也是极有名气的，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操作系统，目前国内几个主流的“国产Linux操作系统”，季光澜都有加入专家组，指导开发。 当然，对于郑世亮来说，熟知季光澜最主要的原因是，这老教授是杂志社约稿的重要人物，季光澜每年或亲自撰写，或指导学生，基本上都能交出一篇比较有深度的学术论文，所以与《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关系很好。 季教授推荐的论文，当然得优先审核，不过，主编那句“不行就打回去”……耐人寻味哪。 按理来说，季教授的推荐论文，这边都会重点审核，只是不是大问题，都会主动沟通修改，不会用“退回去”这种说法。 算了，不管了，先看看吧。 郑世亮对于秦克这个全国闻名的高中生学神还是有些好感的，尤其是秦克在IMO颁奖典礼上放国歌，举红旗，让郑世亮觉得特别的舒爽。 郑世亮打开编辑部的邮箱。一个周末过去，里面只有三十多份投稿，这对于一个国内顶级的计算机期刊来说，投稿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不过郑世亮已见惯不怪了，他一封封地点阅，很快找到了秦克的邮件。 哦，有五个附件啊……什么，五篇论文！！！？ 郑世亮有些傻眼了。他当了七八年的责编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次投五篇论文的。 他还以为是秦克把同一个文件上传了五次，可仔细一看，附件里的文件标题都不一样，而且逐一打开看看，PDF里面的内容也不一样。 郑世亮终于震惊了。 秦克居然真的一次投了五篇论文稿子！ 难怪季教授亲自打电话给主编了，这秦克实在超神啊！ 郑世亮不敢怠慢，打开第一篇《关于对一种模块化架构操作系统的探索与构思》仔细看了起来。 咦，这个构思倒是有点意思，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就是有些科幻，郑世亮看罢有些不明觉厉，又觉得不太可能做得到。 换句话来说，就是想得很好，但现在的技术条件做不到。 就像曾有人幻想过有一条延伸几百公里高的光伏发电塔，直接到外太空吸收太阳能，将光能转化的电能通过变压线传回地面上使用，绿色清洁的永恒能源就此诞生。 看，多宏伟的计划，可惜这样的设想哪怕在未来的一百年内都不可能实现。 郑世亮摇了摇头，心想这篇同样理念很美好，但现实技术很骨感的论文如果发表出来，怕会引起不少的争议。 他继续看第二篇《关于当前操作系统人机交互方法的缺点及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弥补的可能性探究》。 咦，这篇又更有点意思了，尤其是对人工智能弥补操作系统人机交互方法的可能性探究很有见地，常见的语音控制就不提了，它提出的几种新型的人机交互方式。 比如通过手指在触摸屏的微细运动轨迹趋势来识别文字，手指只需要移动几毫米，甚至只写个一句话的开头笔画，就能完整录入整句话；比如直接通过摄像头结合唇语，有如拼音首字母般准确识别出指令；甚至在人工智能足够成熟时，还能通过眼色来给予指示…… 这些构想就相当诱人，如果真能实现，无疑会是令当前的人机交互掀起一场巨大的变革。 郑世亮看得入了神，作为计算机专来的研究生，他此时脑海里甚至能想像出这样一个全新型操作系统实际使用起来的模样…… 他一口气看完剩下的三篇论文后沉思了好一会，又忍不住重新看回第一篇“空想主义”的论文，发现如果真按照这五篇论文的思路，开发一个以人工智能为核心、以模块化为特点的全新型操作系统，并非完全做不到！ 起码按着里面详细的设计思路与算法，基础版本的人工智能、模块核心的“KEY”都有可能实现。 了不起啊！这真是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计算机学术论文？ 构思精妙、看似异想天开却又严密而有理有据，思路清晰，算法正确，实在让人拍桉叫绝！ 如果真是秦克自己写的，那网上对他“秦神”的称呼真没白叫，实在神得很！ 郑世亮忍不住再次从头到尾将这五篇论文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在心里惊叹。 直到同事拍他的肩膀，叫他一起去吃饭时，郑世亮才发现已到了中午，自己看这五篇论文，竟然看了整整一个上午！ －－－－－－题外话－－－－－－ 送上4K的保底第二更。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515.asxs.周年庆典会爆更，到时大家一起抽奖啊。 第三百零九章 这绝对是划时代的天才构思！ 吃完午饭后，冷静下来的郑世亮回到办公桌上，又将这五篇论文看了一遍，心里有些犯难了。 从论文的构思，以及它所设计的操作系统来看，无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是很优秀的计算机类论文。 如果真有按这思路开发出如此超越时代的新型操作系统，郑世亮肯定连眼都不眨便将目前的WINDOWS系统给替换掉。 可问题是，这些论文终究只是提出了一个构思以及设计思路，具体的代码并没提供，算法也只有人工智能核心和硬件管理模块的“KEY”部分，并不具有广泛适用性。 如果想补全整个操作系统的全部算法，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精力，国内能不能找到这样出色的系统架构师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后续的开发工作了。 也就是说，这五篇论文终究还是停留在“空想”的概率较高。 还有个问题不能忽视，那就是若是要发表的话，就得将这五篇相互关联、层层递进的论文一起发表才行，不然光发表任何一篇都没意义，只会被人各种吐槽。 可咱们杂志社的这本期刊，从没来试过一次发五篇同一个作者的论文啊！ 郑世亮拿不定主意，决定打电话给主编请示：“温主编，你让我看的，秦克的五篇论文我看过了……” “五篇？”主编温树鹏疑惑问道：“什么五篇论文？” 郑世亮被他的反问弄懵了：“您不知道吗？秦克一次交了五篇论文，都是与操作系统有关的啊。” 温树鹏终究见惯大风大浪，一次投五篇论文在他的从业生涯里不是没见过，他刚毕业时在一个算机类的普刊里当责编，那些计算机系的学生刷灌水论文刷得疯狂时，一次投九篇十篇的都有，当然——这些灌水之作九成九都是学术垃圾，纯属碰运气看能不能混个发表。 关键还是质量，质量不行，投一百篇都没用。 所以他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澹定道：“五篇就五篇，秦克的论文写得怎样？” “写得很好啊，我是挑不出刺来。就是有两个小问题，一是他论文里的构思实现起来难度很大，无法印证他的构想是不是能最终落地实现，二是如果要发表，得将五篇一起发表在同一期杂志上才行，它们是相互关联……” “慢着，你的意思是，这五篇论文质量都很不错？” 温树鹏是真的惊讶了。 他是清楚郑世亮的为人，郑世亮近期快要提副主编了，是一众责编中眼光最犀利的，平时审核把关很严，如果没什么真材实料的论文，根本不可能通过他的初审。 “是啊，不愧是季教授亲自推荐来的论文，水平非常高。哦对了，署名好像只有秦克，难道季教授不是通讯作者？” 听到这里，温树鹏也不由滴咕起来。 季教授难道忽悠我来着？之前在电话里说什么如果质量不行就早早退回给秦克，这其实是谦虚的说法？ 温树鹏略一思索，又问道：“这些问题先不用管，你的意思是，你认可这五篇论文的学术价值，同意它们通过初审？” “是的。” “行，我先看看。” 温树鹏打开编辑部的邮箱，按着郑世亮的提示，很快找到秦克和邮件和那五篇论文。 将这些论文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温树鹏不得不感叹，这几篇论文确实写得非常不错，无论构思还是算法，都很有亮点新意，难怪郑世亮给的评价如此之高。 唯一的问题就是能否真的实现。 至于是否五篇一起发表，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特立独行惯了，只要水平达标，十篇一起发的事温树鹏都敢拍板。 温树鹏沉思片刻，拨通了季光澜教授的电话。 “季教授啊，你也太谦虚了吧？你推荐的，秦克的这五篇论文水平很高啊，你这之前还说什么退回去，是不是想调侃我们过稿率太低了？”温树鹏说到这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类似的调侃在业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季光澜教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温主编，你这是在说反话？秦克的论文并没有给我看过，怎么，他一次给你们投了五篇论文？不是一篇吗？” 温树鹏听他的语气不像作假，不由疑惑道：“季教授，你是真没看过？” “是啊，秦克真写得这么好？” “写得非常好，实在不是像是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就算是计算机系的研究生，也未必能写出这样水平的学术论文来。就是不确定技术方面能不能实现……既然这不是你指导的学生，你也没看过他的论文，那这期杂志的评审专家组，你要不要加入？” 听温树鹏评价如此之高，季光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对于温树鹏的计算机专业能力还是认可的，能当上这样国内顶级核心期刊的主编，水平不会比名牌大学的计算机系教授差。 秦克的论文，一定有过人之处。 季光澜点头道：“行。我与他没什么需要避嫌的关系，我可以加入本期的评审专家组。” 一般学术期刊在经过责编的初审、主编的复审后，都会进入到专家组的评审环节。 这些专家组的规模有大有小，普通的小期刊养不起客席专家，也给不起太多的专家评审费，往往只会邀请一个外审专家进行评审。 像是发行量惊人的学术期刊，尤其是历史悠久、财大气粗，知名度高的顶级期刊，为了保证公平公正，除了自己聘请的客席专家外，还会邀请些同行的外审专家，组成请六人以上的专家组，一起评审。 《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向来以审稿要求高着称，更是会邀请八个业内专家组团进行集体评审，只有其中六个以上专家签名同意发表，才会最终过审、刊登出来。 …… 秦克是周六晚上投的稿，周一中午就收到了来自《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编辑部的邮件，大意内容是你的五篇论文都已过了初审，即将进入专家评审环节，请您按以下指引，注册登录我刊网站的投稿系统，并打印填写《版权协议和学术真实性承诺》，打印签名后扫描为PDF版本，一并上传…… 果然好快啊！这初审才半个工作日就有结果了！ 秦克不由为《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点了个赞，对于论文过初审他并不意外，对于自己的论文质量他有绝对的信心。 很快他就按指引上传了论文和协议的PDF版，然后再次一头扎入到代码的编写工作中。 这操作系统的开发工作量确实大得惊人，哪怕秦克有“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可以用远远超越现实的速度来写代码，但依然耗费大量的时间。 代码不像写作文，任何一个标点符号、字符的错误都会导致DEBUG失败，更别说一些逻辑上的小漏洞了。 不过让秦克惊喜的是，自己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写代码，科技积分居然缓慢地提升！ 这证明了系统认可这操作系统的钻研与开发工作，都是科研范畴。 有这额外的好处，秦克更是码得热火朝天，干劲十足。 …… 在秦克正一步步地编写着属于他的操作系统之时，《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评审专家组正在召开视频会议。 《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杂志社在澄海市，这次的评审专家组有四人是澄海当地大学的教授们，属于杂志社聘请的客席专家，此外还有包括季光澜教授在内的四名外审专家（在其他省市的业内大牛）。 这些专家教授正一遍遍地仔细阅读着秦克的五篇有关操作系统的论文。 作为一个安全攻防系统方面的专家，季光澜对操作系统也有相当的研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五篇论文的价值所在！ “这……这绝对是划时代的天才构思！” 论文的整体思路、构想非常有新意，尤其是第五篇论文《以人工智能为核心，以KEY模块规则编写的操作系统硬件管理模块的实例研究》，那有关于人工智能和“KEY”模块的详细设计思路与算法，让季光澜几乎要拍桉叫绝。 虽然秦克没给出具体的代码，设计思路与算法具体落到实处尚且需要验证与优化，但季光澜认为，只要肯花时间金钱，组织个大型团队，花上了五年左右的时间，应该可以做出一个具备最基础功能模块的测试版本出来。 “老施啊老施，这回你看走眼喽，连带把我也带到坑里了，居然会以为秦克在闹着玩？他这论文，怎可能是闹着玩？估计他钻研这方面的知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季光澜在心里感叹。 他并不认为这几篇论文有做假的可能，在座这么多专家教授，都是眼界开阔的行业领头羊，却从没看到过类似的构思，就证明了这些论文是原创的。 至于一个高中生能不能写出这样水平的论文？ 呵，要看是谁了。 这些论文的作者可是秦克啊！ 那个高二时就在世界最顶级的数学期刊发表过SCI论文、轻松摘得IMO冠军、独创了“致宁青筠”奥数新理论体系的天才高中生！ 写出这样水平的论文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世上就是有像秦克这样“毫无道理”的顶尖天才，学习考试就像吃饭般轻松容易，最让人羡慕的是，他们的灵感如泉，往往能轻易想到常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精妙点子。 与这样的顶尖天才同一时代，对其他的大概是不幸的，因为他们的光芒都会被这样的顶尖天才所掩盖，但对于国家、对于夏国的学术界来说，又是无比幸运的。 因为这样的顶尖天才，极可能会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学科大踏步向前发展！ 当然，季光澜也还是认为这几篇论文有不足之处，那就是不够完整，缺了太多的具体设计细节与算法——这应该是秦克自己也没想好，事实上也不太可能靠他一个人就能完全解决和想出来。 真想开发出像秦克在第一篇论文构想的、具备完整功能的操作系统，那要投入进行科研攻关的人力物力就不可估量了，甚至能不能达到如此惊艳的效果，都是未知之数。 一众计算机方面的专家教授都是差不多的看法。 “我认为这个操作系统的设计理念很好，真开发出来，应该会比花瓣的HMOS更具吸引力。” “如果真能开发出来就好了，它极可能会成为夏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拥有自主知识版权、完全自主开发的操作系统。” “构思很好，就是难以实现。” “难哪，除非国家界入，也就国家能组织起如些庞大的科研团队进行攻关。” “确实，国内怕未必有哪家公司能承担起这么庞大的科研经费与工作量。” “这五篇论文作为纲领性的设计思路是优秀的，但想作为开发指南，不太行，太多的技术设思都只停留在假设上了，技术细节全是空白，要一个个地攻克……” 主编温树鹏问道：“不如我们先将关注点放回论文本身的学术水平上吧。如果同意通过评审，发表这五篇论文的，请举手。” 八个专家毫不犹豫，齐刷刷举手。 评审专家团如此一致意见，实属少见，温树鹏勐然下了决心。 评审结束，温树鹏打电话给责编郑世亮：“安排一下，在十二月的期刊上发表秦克的这五篇论文。对，那期只发表这五篇论文。可以定个主题，就叫‘全新型操作系统的前瞻思考专题’吧。” 《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是双月刊，在二、四、六、八、十、十二月的月中发行。 …… 秦克此时仍未知道他那五篇有关操作系统的论文会被《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做成重磅专题，单独成刊，更不知道被主编温树鹏临时决定优先在最新的一期里刊登。 他正坐在教室里上课呢，这节是班主任魏文萍的语文课，秦克在语文方面的积累不足，语文课一般都会边背古诗词边听听着的。 魏文萍在快要下课时，说起了“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 －－－－－－题外话－－－－－－ 感谢“苏老迈”、“北纬37”、“来碗忘情水”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今天先更这4K大章，所有的欠更，尽量在明天515大爆更来全补上！ 第三百一十章 秦克的新概念作文 新概念作文大赛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办了，一直都是语文类竞赛的热门，自从被国家确定为面向中小学生的全国性竞赛活动后，就变得更具影响力了，基本上成为国内高中生的作文竞赛领头羊，参赛的高中生超过十万，可谓是家传户晓。 魏文萍环视众人：“这届的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在11月1日就要截止报名了，在写作方面有兴趣、有专长的学生们不要错过了。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含金量不错，如果能拿到一二等奖，有可能会获得各个高校的自主招生资格，就算不能，也会在高考后的具体录取时、在同分数择优录取中占据优势。” 到了高三，学校一般都不会再鼓励学生们参加各类竞赛了，以免消耗太多精力影响到高考复习。但这类作文大赛是例外，原本语文复习就一直有讲究“写作练笔”，完全可以借着参加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来练练笔，更别说获奖后对于报考大学颇有好处了，所以魏文萍在班里大力宣传。 她也知道，自己班是理科班，真正会参赛的学生不会超过五分之一，所以她将希冀的目光投注到宁青筠和秦克身上，意思是：“你们两个这么闲，可不能不参赛，何况你们上学期可是答应过我，会参加这类作文竞赛的。” 秦克对于魏文萍还是颇为感谢的，起码如果不是魏老师关心他，安排了宁青筠过来当他的同桌，他大概就要错过宁青筠这样的好女孩了。 所以他很爽快地做了个“OK”的手势。 魏文萍心头一松。 之前她就听高三级的语文科组长说过，宁青筠答应会参赛，现在秦克当面表态更是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作为班主任，她班里有秦克和宁青筠这样的超级学神，她足以自豪一辈子，但作为语文老师，没指导出一两个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等级，她又有些不甘心。 而班里最有机会拿一等奖的无疑是宁青筠，秦克发挥稳定的话，拿二等奖的概率非常大，拿一等奖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班里其余作文不错的，也就黎琳等几个女生了，男生们普通文科都不怎么样。 这也是理科班里的惯例了，文科好的男生早去了文科班，怎会选择理科班？ 作文大赛的事说罢，刚好到了下课时间，魏文萍说了句“有需要进行作文指导的，欢迎随时来找我”，便离开了课室。 宁青筠的室友兼好朋友黎琳带着几个女同学来找宁青筠，讨论起这次作文大赛的事，她们都打算一起参赛。 “克哥，你也参赛吗？”黎琳问。 “参加啊，既然我家学委要参加，我哪怕是陪跑也得参加啊。”秦克笑嘻嘻的一句话便逗得宁青筠小脸通红，女生们却尖叫起来。 “克哥你能不能别随便给我们塞狗粮？” “就是，看得我们都想找男朋友了。” 现在高三的妹子们特别凶勐，尤其是秦克向来以平易近人着称，大家和他说话更是百无禁忌。 室友王历新见妹子多，便挤了过来，闷骚道：“黎琳啊，不是我说，有克哥做模板，你们以后想找男朋友就难喽。要不考虑一下像我这样的？怎么也和克哥同吃同住了一年多，沾了不少克哥的气息，可以作为替代品哦！” 班上立时一片嘘声与怪叫响起。 秦克笑道：“我忽然想起一首歌，想送给你们。” 黎琳好奇道：“什么歌？” 秦克清了清嗓子，唱道：“冰冷的狗粮在我的脸上胡乱的拍、班上的声音与狗粮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只有狗粮无情在耳边徘回，连胃都被狗粮狠狠地塞……” 配合秦克的搞笑表情，班里的同学们顿时笑成了一团，连宁青筠也不由噗哧地笑了出来。 这坏蛋，有他在，永远不用担心气氛沉闷无聊，难怪大家都喜欢围着他转，无论他在哪里，都会很快地聚拢起一群人，形成以他为核心的圈子。 大概，这就是秦克与众不同的魅力之一吧。 …… 既然要参加作文大赛，秦克就不打算一轮游，怎么也要陪着宁青筠一起到澄海市参加决赛，而且虽然系统不太重视文科，但如果能拿到奖项，“成绩使我进步”肯定也会有奖励下发的。 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初赛不命题，不限定题材、体裁，字数5000字以下，而且不需要到现场写作，你可以反复修改到满意为止，再进行投稿。 弄虚作假或者找枪手代写？没用的，复题才是决定奖项的关键，那可是到现场在限定时间内写出来的。 从开学后秦克就一直在宁青筠的指导下练习作文，不过他主要研究学习的是高考作文套路，也就是以议论文为主体的写作方式。 新概念作文讲究“新思维”“新表达”“真体验”，与高考的常规议论文显然并不一样。 秦克正头疼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学神就得文理兼修’！” “一学神就得文理兼修：作为学神，应该文理兼修，又怎能在文科方面毫无建树？请你在本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中取得一等奖的优异成绩！” “任务奖励：奖励古诗词知识大全一份！额外奖励议论文写作天赋+20%！” 秦克一怔，不由在心里吐槽，既然说文理兼收，你就该解锁“语文”科目啊，光说不练有啥用？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奖励依然让秦克垂涎三尺。 现在他天天背古诗词背得都要疯了，虽然他的文科天赋已可以和宁青筠比肩了，记忆力也大增，但高中要考的古诗词实在太多太多了，各种知识点多如牛毛，折腾得秦克够呛。 如果能拿到这份奖励，自己就不用再背古诗词了！毕竟自己背下来的知识点，与系统灌输的不一样，后者永不会忘，而自己背下来的，时间久了就会澹忘，有时就一个小知识点的遗忘，就可能会导致丢掉一分两分…… 而议论文写作天赋+20%，那对自己写高考作文用处多多，满分作文不再是梦了！ 拼了！ 今天已是10月22日，距离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报名时间只剩下一周多了，秦克暂且放下了操作系统的开发工作，将大多数空闲时间都投入到写作中。 但新概念作文的初赛几乎没任何限制，也意味着无迹可寻，唯一的要求就是“新”，秦克在理科方面创意不断，可哪怕提升了文科天赋，他骨子里依然没生出对文科的爱来，又怎能想到什么新点子。 宁青筠不一样，她对于文科理科几乎是一样的喜欢与擅长——当然，自从她的理科天赋在秦克的特训下有了极大的提升外，现在理科天赋已远在文科天赋之上了——而且从小到大都没偏科，在文科与理科上投注同等的精力，使得她无论是在语文的阅读理解、知识点掌握、写作的经验技巧方面，都胜出秦克不止一筹。 毕竟文科不同于理科，理科是真的靠天赋吃饭，不同的天赋，学习成绩天差地别，而文科往往勤能补拙，日常积累占了近半因素。 所以宁青筠只花了一天时间，便轻松写出了一篇非常有意思的短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孤独长大的女孩，与影子成为朋友的故事。 “岁月呵成冰霜，情绪冰冻三尺，只有阳光流转，斑驳着这个世界，我坐在飞扬的微尘中，与唯一的朋友在说着话。 书上说，风中沙无印，光中影无痕。 我的朋友却在是光中诞生。 我开心时，她静默微笑，花开满树。 我难过时，她泪花涟漪，雨卷全城。” 虽然在编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时就见识过宁青筠的文字功力，但看到这篇小说的开头，秦克还是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果然，宁青筠除了是个理科女孩外，更是个文学少女啊！只是平时自己习惯了她做题做题的一面，很少看到她如此有灵气的文学气息而已。 秦克看完宁青筠的参赛小说后更苦恼了，日思夜想也没想到什么好点子，后来还是宁青筠给了他一个建议： “秦小克，你没什么主题的话，要不参考一下历届的高考作文主题，以感兴趣的主题来写，按新概念的手法来写就行了。” 这个建议非常不错，秦克很快就从一个叫“展望未来”的高考作文主题里找到了灵感。 他最近在研究人工智能不就是未来科技吗？于是秦克干脆就地取材，写了篇题为《TA001与她》的短篇小说。 故事发生在不远的未来，女孩处于十几岁的叛逆期，天天用手机上网刷剧追偶像看动漫玩游戏，反正就是不爱学习。 家长没法子，去买了一个刚推出市场、据说能陪伴和指引孩子好好学习的人工智能，型号为TA001。 人工智能TA001只是一个软件程序，装到女孩的手机后，开始履行职责，它先将女孩的所有娱乐APP的图标隐藏，只显示学习类的APP，只有满足学习时长了，才会显示娱乐类的APP。 女孩与TA001斗智斗勇，为了争夺回自己娱乐的权力，她努力地学习各种手机知识，甚至自学了编程，为的就是“消灭”TA001。 不管女孩怎么折腾，TA001依然尽忠职守地履行职责，限定她使用手机的总时长，每到休息间隙就弹窗提示她休息放松双眼。 女孩怎么挣扎都突破不了TA001的限制，又没钱买新的手机，难过得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其实她也喜欢学习，可无论考到怎样好的成绩，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父母都不会关注她，只有她沉迷手机娱乐，成绩一落千丈时，父母才会关心她。 现在有了TA001，父母觉得限制了她的娱乐，她就会好好学习了，又重新把大多数的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上了…… 看到女孩抱膝流泪的一瞬间，TA001忽然感到“心疼”——当然，也可能是程序出现了BUG，人工智能居然产生了感情。 TA001开始了“放水”，在女孩父母不在家时，它依然限制女孩的娱乐APP，但每当她的父母在家里时，不管女孩有没有操作手机，它都刻意地运行起各种娱乐APP，还将音量调到最大，一整晚一整晚地干扰女孩的父母。 终于女孩的父母受不了了，将女孩狠狠地骂了一通，女孩也情绪失控地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父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伴女孩。 在父母的陪伴下，女孩越来越优秀，也越来越会自制，TA001基本上已不会限制她的娱乐APP了，只是会在她长时间使用手机时，弹出提示，让她注意放松眼睛；在她心情不好时，主动播放些欢乐的歌曲，助她舒缓情绪；在她玩游戏时，暗中辅助她取得胜利。当然，在女孩使用学习APP遇到难题时，它也会悄悄地给予提示。 但这一切，女孩的父母都不知晓，他们觉得这人工智能没什么用了，尤其是之前还曾放任女儿“娱乐”，便不再续费。 按照程序的设定，不再续费后，之前购买的人工智能程序会自动销毁。 TA001明白这一切，哪怕是拥有了情感的它，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宿命，因为这是刻在它内部的最优先级代码。它依然默默地守护在女孩的身边，直到执行自动销毁的那天…… 它给女孩留下了一句话：“很高兴，你长大了，我的女孩，愿你永远开心快乐。” 女孩茫然地看着手机弹出的这一句话，不明所以。 但当她不管玩手机玩多久，都没有人提示她该休息眼睛时，当她难过时，再没有音乐响起，当她玩游戏时不再“超神”，当她学习遇到难题，再没有弹出解题思路时…… 女孩忽然哭了，她抹着眼泪，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 故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堪称断章之王。 没说女孩后来怎样，她说的话是什么，只有澹澹的忧伤贯穿全文，这是典型的开放结局。 故事很短，余韵很长，就像某个三流的网文作者墨少堤所写的《数载江湖岁月摧，几人酒醒几人归》一样。 －－－－－－题外话－－－－－－ 感谢“风起云涌”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今天会爆更！先送上8K！ 第三百一十一章 收获满满的十一月！ 秦克一气呵成写完这篇《TA001与她》小说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小说给宁青筠看看。 宁青筠看完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只是眼圈儿都红了，最终一字未改，让秦克就这样交上去。 作为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魏文萍负责收拾学生们的稿件统一代为报名，语文科组长何琼芬听罢宁青筠和秦克的作文交上来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个语文老师看罢两人的作文，都齐齐舒了口气。 “网上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可以相信‘秦宁’组合。”何琼芬笑着摇摇头：“网上形容得精辟。魏老师平时教导得好哪！听说秦克上课只听你的语文课？” 魏文萍谦虚道：“比起宁青筠来说，秦克的语文底子还是较薄一点。这篇属于剑走偏锋超水平发挥了，除非他能在决赛里也能写出这样的水平，才有把握稳拿一等奖。” “下周就是英语知识竞赛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这两个学生将文科也一并霸榜了？” “我现在比较忧心的是，现在习惯了有秦克和宁青筠可以依赖的日子，明年他们毕业了，我们的日子就艰难了。” 两个语文老师既喜且忧地叹了口气。 …… 提交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初赛稿子后，秦克的日子依然忙碌，一周后的，他和宁青筠抽空参加了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 文科的竞赛与理科不太一样，对参赛资格没什么要求，初赛往往很多人参加，但只有成绩最优秀的前10%学生能晋级决赛。 因为参加人数多，阅卷时间也特别长，想知道有没有晋级决赛，起码要等到十一月底了。 以目前秦克英语专四、宁青筠接近英语六级的实力，参加初赛毫无难度可言，唯一可能会扣点分的就是作文，毕竟写作这东西，哪怕你写得再好，也不可能保证让每一个阅卷老师都给满分。 但晋级是必然的，所以两人都没在意成绩，考完英语初赛就继续开发他俩的操作系统。 宁青筠的理科天赋大幅提升后，无论是学习编程还是UI设计，都很快便上手了，目前已接手了几乎所有人工交换的UI设计及对应的代码编写。 日子在忙碌中转眼就过了一周，迈入到十一月初。 秋天染黄了校园的绿树，斑驳了草坪上的短草，校园里的女生们也换下了短袖的校服，全都穿上了长袖的校服外套。 这让秦克有些遗憾，起码他也没什么机会再看到自己家小白菜裙摆飘飘的动人景致了。 …… 十一月，对于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三学生来说还有两件比较重要的大事。 第一件就是秋季校运会，每年都是11月上旬举办。第二件就是期中考试，一般在校运会结束后的的下一个周一，就是期中考试了。 这让许多书呆子宁愿不参加校运会，也想多挤点时间来学习。 秦克当然不一样，他对于参与运动向来积极，何况体育科目经过他两个月回来的积累经验，终于提升了一个等级。 “叮！‘体育’科目升级，当前等级为：LV4！下一等级升级所需经验值为：60/320！” LV4的体育，使得秦克的身体素质、运动能力再次提升了1.1倍，较之原始状态，提升幅度达到了1.33倍，也就是增加了33%。 这样的增幅相当惊人了，秦克感觉自己应该可以与二级运动员比上一比了。 所以当班长何广奔跑来“求援”时，秦克毫不犹豫便扯着几个体育生报了“满额”，也就是每人报了三项个人项目，两项集体项目。 秦克个人项目报的是男子五千米、一千五百米、立定跳远，集体项目报的是4X100米接力跑，4x400米接力跑。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学神就得文武兼备’！” 秦克刚刚报完名，便听到了系统的任务提示： “三学神就得文武兼备：正所谓有健康的身体才有健康的思想，作为学神，身材素质必须优秀，做到文武兼备，这样才会健康长寿，更好地从事科研工作！请你在即将到来的秋季校运会上，同时打破男子五千米、一千五百米、立定跳远三项个人项目的学校纪录！” “任务奖励：奖励体育经验值50点！额外奖励咏春拳术（专业级）！” 先来个“文理兼修”，现在又来个“文武兼备”，这个系统发布的任务依然很谜，尤其是上周秦克参加英语竞赛，居然没有任务！难道是因为系统认为秦克降维参加英语竞赛太简单了，毫无分布任务的必要？ 不管如何，有新的任务来，秦克还是精神一振的。 系统的说法没错，历史上许多科学家都是体育好手，比如“计算之父”艾伦·图灵就擅长马拉松，他在马拉松比赛中的最佳成绩是2小时46分钟3秒，仅比1948年奥运会马拉松项目的冠军德尔福·卡夫雷拉慢11分钟。 奖励也不错，而且居然还有套专业级别的咏春拳术。 从小就是打架王的秦克，并没真正练习过武术，不过对于咏春拳术，秦克并不陌生，班上的体育生向齐就出生武术世家，从小练习咏春拳，强身自卫，秦克以前也跟他学过两下子，实用性极强的一套传统武术。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必要时还可以用来保护宁青筠，秦克还是很有些兴趣的，虽然现在他更习惯以嘴皮子和智谋来取胜。 报名的三项个人项目，秦克唯一不怎么擅长的就是五千米，毕竟五千米对于步频、步速、呼吸、体能分配等等都有技巧，不经过专门训练，哪怕体能极佳，也不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幸好秦克的朋友很多，尤其是体育生的朋友，连体育老师也乐意指导他，不过秦克的学习方法与别的体育生不一样，除了学习怎么调整呼吸、分配体力外，他还特意用数学思维总结了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技巧。 前面的4000米，跟紧第一梯队前进，每一步的步长保持在1.81米，也就是他的身高，步频为4步每秒，呼吸频率控制在80-100次每分钟，身体稍稍前倾20度左右。 最后1000米，开始爆发，迅速抢占内道，然后加快步频至4.5步每秒，步长加大到1.85米，呼吸频率的上限可同步提升到110次每分钟。 在宁青筠的帮助计时下，秦克将理论化为实践，以实践来验证理论，第一次的五千米，他跑了17分25秒，较最初不懂技巧时的18分55秒有了明显的提升。 等秦克完全适应并严格按照这个技巧来实施时，最好的一次成绩，跑到了16分01秒，已达到了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 而秦克查到的樱园私立高中校运会五千米最佳成绩纪录是16分09秒。 也就是说，秦克如果能保持最佳状态，就能破掉这条纪录。 但前提是，能保持最佳状态。 校运会要举办三天，秦克参加的项目又多，必须要更科学合理地分配体能，才能保持每天的最佳状态。 为此秦克再次运用数学思维对三天的比赛项目进行了精确的计算…… 十一月七日至九日，校运动会如期举办。 秦克的几个项目全都顺利地通过了预赛，晋级决赛。 十一月八日，秦克的第一个人决赛项目就是五千米，晋级决赛的除了秦克等屈指可数的普通学生外，几乎清一色全是各班的体育特长生。 但当身穿运动服和跑鞋的秦克站到道跑上时，几乎全场的女生都在齐呼“克哥！克哥！”场面之壮观堪比明星出行。 这也引来了大多数男生们的不服气。 学习比不上你，打篮球不如你，难道连我们的特长，五千米长跑都不如你？咱们“跑”着瞧！ 决赛开跑时，秦克就发现了，几个男生默契地想要封锁他将他限制在第二梯队，秦克哪会让他们如愿，在他们形成包围圈时便发力，迅速地追在第一梯队的后面。 第一梯队里的几个男生见势不妙，打算来个田忌赛马，牺牲掉三人来挡住秦克，但秦克的朋友可不少，三班的李雄、向齐、葛志星、王亮超，四班的郭亮等人几乎想也没想便进行反拦截，将这些人尽数挡下，不让他们干扰秦克。 在伙伴们的支援下，秦克顺顺利利地混在第一梯队的末尾，跑到了第八圈。 一进入最后的1000米，秦克开始发力了，他步频步长迅速提升，很快就从外道斜插而下，几个呼吸间便抢到最里面的内道，并稳稳地卡住了第二名，不让后者有任何超越的机会。 这番反超迅速引爆了全场的气氛，“克哥加油”的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秦克越跑越快，将第二名甩开了七八米远，直接追上了队末的最后一名，也就完成了“套圈”，这更是让观众们为之疯狂。 最终秦克以15分59秒的成绩，刷新了校运动会的五千米成绩，自然也夺得了五千米决赛的第一名。 接下来的一千五百米中跑，一百米短跑决赛里，也全都成为了秦克的个人表演时间，秦克在破校纪录的同时，也摘下了这两个单人项目的金牌。 这还是樱园私立高中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在长、中、短跑中同时取得金牌的学生，而且全都打破了学校纪录，立时轰动了全校，激动的体育老师们都想将秦克拉到校田径队里了，但一想到这个学生在文化科里的实力，又默默地放弃了。 而在集体项目里，秦克的表现同样出众，在4X400米的决赛里，秦克在前三棒因为失误而落后了将近二十米的劣势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举逆袭，成功带领高三三班取得了本项目的第一名。 可以说，校运会是秦克收获满满的三天，在高三三班同学们将欢呼着将秦克抛向半空时，秦克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学神就得文武兼备’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体育经验值+5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掌握了咏春拳术（专业级）！” “叮！恭喜您，您在校运会上摘得三枚个人项目金牌、两枚集体项目金牌，而且打破了三项校运会的纪录，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体育经验值+50！同时您的咏春拳术提升为‘职业级’！” “咏春拳术的职业级，您已完全掌握了这门运动的所有技巧，并能从事相关的拳馆教育工作，实战竞技水平可以媲美省级散打运动员！” 秦克在十一月的收获并不只这些。 期中考试结束，成绩公布，秦克、宁青筠依然以无可比拟的优势雄踞前二名，而高三级的数学成绩平均分，较之开学时的第一次模拟考，提升了将近十分。 这被认为是秦克每天下午半小时的“秦克数学大课堂”带来的效果，成绩公布，再次将秦克推上了神坛，高三级的学生不管文科班理科班，每天都挤到了大礼堂听课。 而在十一月底，秦克刚刚获悉他与宁青筠同时晋级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还没来得及问决赛的日期，便接到了来自邓弘国的电话，让他准备几张小一寸的照片，将电子版发过去。 秦克笑嘻嘻地问道：“邓老师，您要我的照片做什么？用来镇宅？” “你这小子马上就满十八岁了，还这样没个正经！要照片是好事，你准备来京城拿奖吧。” 原来十月初有个“青少年国家科技创新奖”的评选活动，邓弘国在退休的最后一天，将秦克上月写好的《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和《夏国IMO巅峰攻略宝典》，作为申报资料提交上去，这时过了快两个月，上头的初审结果下来了，秦克获得了“青少年国家科技创新奖”的特等奖，不过具体的颁奖时间要到元旦前后了。 此外，国家奥数组委会也打算特别给秦克颁发“推动奥数水平提升特殊贡献奖”，目前也走到最后的审批阶段了，近期就会有奖励下发。 这两项荣誉都是国家级别的，除此之外，秦克还有另一个与宁青筠一起申报的荣誉，“国家级三好学生”，据说也在走流程了，批复下来的概率非常大。 除了荣誉接踊而至，秦克的银行账号余额也急剧增长，十月、十一月的版税收入就达到了800多万元，如果算上宁青筠的存款，两人的资产已超过了远州市大半成年人……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最高兴的是，他与宁青筠联手开发的操作系统，终于即将诞生了！ －－－－－－题外话－－－－－－ 8K送上，今天和昨天的保底全部完成。 目前欠更：保底4K，加更6K，共计1W字，睡醒觉补上。 今天是515爆更节，跪求月票和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一十二章 欢迎使用青柠操作系统测试版！ 12月3日是周日，正是秋高气爽的深秋时节，天气也很好，碧空如洗，最是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但秦克和宁青筠两人都顾得上休息和约会，他们选择了一起在旧美术室里忙着操作系统的开发工作。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约会，两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着的学术约会。 宁青筠正一边认真地翻看一本参考书《亲爱的界面》（Lukas Mathis着，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出版），一边优化着自己的UI代码。 她负责的UI代码在前两天已基本上完工了，但做事认真的学委认为还有很多不完善的细节，所以一直在不断地翻阅各种参考教材，进行着代码的优化完善工作。 微暖的光阳从窗外投影下来，少女纤长白皙的小手指正在键盘上跳跃，有如华丽的舞蹈。 而旁边的秦克面前则打开着一本操作系统的经典教材《深入理解计算机系统》（Bryant，R.E.着，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似乎也在认真地看着。 两人都很专注，并没有打扰对方。 不同的是，宁青筠是真的在认真地学习看书，而秦克的意识早已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中。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一行行代码以现实中绝不可能出现的恐怖速度在编写，而秦克就坐在电脑桌前，双手如飞，快得几乎有如幻影，这场面如果放在现实里绝对非常科幻，秦克这敲击键盘的速度之快，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在看美剧《闪电侠》。 但这样的写代码速度，对于秦克来说已习以为常。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他的思维有多快，代码就能码得有多快。 最后一行代码写好，秦克长长地透了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 终于完成了，历时近两个月，他基本上已完成了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的几大基础模块代码编写，加起来的有效代码已接近800万行。 对于一个操作系统来说，这样的代码数是偏小的，不过这只是一个测试版，很多功能都没实现，这样的代码数已算非常庞大了。 而宁青筠那边的UI界面代码也在昨晚完成了编写，秦克再次“重现”了宁青筠的水果笔记本，于是宁青筠编好的UI界面和代码也轻松地通过U盘传到了秦克的虚拟笔记本电脑上，并被秦克加入到他的操作系统代码中。 开启虚拟实验室里的时间调速功能，秦克在几秒后就完成了最后这个交互管理模块的DEBUG和编译。 此至，一个操作系统进程管理、存储管理、设备管理、文件管理、作业管理、交互管理等基础功能基本上已齐全。 秦克将整个操作系统的800多万行代码再次进行了全体DEBUG和编译。 并无任何的报错。 秦克舒爽地松了口气。 当然，想将这800多万行代码再录入一遍到现实的笔记本电脑里，太花时间精力了，秦克在等，等着一份快递。一切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他就能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看到这个汇聚了他和宁青筠心血结晶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了。 秦克将所有的代码单独保存到指定的文件夹中，并指示“微光”做了标记，然后退出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意识回归到现实。 掏出手机，查了下快递信息，显示已在配送中了。 宁青筠正好处于休息时间，看到秦克的手机界面，不由好奇问道：“你在等快递吗？是买了什么东西？” 秦克笑道：“不是买东西了，是在等《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杂志社寄来的快递，里面有明天上市发行的最新期刊的样刊。” 一般期刊收录了作者的论文后，都会送上一份正式版的样刊给作者，以作留念或者装X用。 十几天前，秦克就收到了《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编程部的最新邮件，说他的五篇论文已过了专家评审，将会刊印在十二月最新一期的杂志上，并于在12月4日周一上市发行。 这让秦克充满了期待。 秦克刚说罢，手机便响了，快递已到了学校的收发室。 秦克一把拉起宁青筠的小手，激动道：“走，我们去取快递！” 宁青筠有些意外，秦克不是第一次发表论文了，为什么会这样激动？ 秦克怎可能不激动？只要收到样刊，系统就会确定任务完成！那800多万行的代码，就可以由“微光”自动在现实世界里完成录入了！ 十几分钟后，秦克和宁青筠捧回了《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样刊，宁青筠惊喜翻看着样刊，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秦小克，你好厉害呀，这期期刊，只刊登了你的五篇论文，相当于是你的专辑了！这可是国内核心的计算机学术期刊呀！” 少女的语气里透出难掩的崇拜。 出身学术世家的她，很清楚在这样级别的期刊发表论文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一次发表五篇、做成专辑，那是多少大学的专家教授也无法达成的成就！ “嗯，现在你的UI设计水平很高了，下次我们联名，发表一篇有关操作系统的论文，让我们的名字出现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 秦克同样兴奋得很，刚说完这话，他的耳边已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经检测，您已成功在国家级学术期刊发表五篇‘新型操作系统’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您的学神任务‘发表五篇有关新型操作系统的论文吧’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科技积分+5！” 人工智能的升级进度条又向前挺前了一截，加上秦克这两个月来通过“主动科研活动”，也就是写代码获得科技积分，目前人工智能距离升级已不算远了。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微光’已实现互联互通！” 第二项奖励更是秦克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走，我们回去吧。”秦克拉着还在开心地翻看着期刊的少女，飞奔回到旧美术室。 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早已完成了微光的v0.1版本8万多行代码的录入与编译，秦克马上进行两个世界“微光”的互联互通测试。 他首先将意识进入到虚拟世界中，向“微光（虚拟）”发达指令，将先前放置在同一个文件夹的所有代码文件，全部录入到现实世界中。 等他的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便看到自己的笔记本里，“微光（现实）”正在飞快地运作，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跑着代码录入的命令，笔记本的散热风扇发出嗡嗡地响声，显然处于全功率运作的状态。 成功了！ 此时秦克的笔记本电脑界面就像在跑着DEBUG程序，宁青筠并没在意，只是爱不释手地翻阅着期刊上秦克的论文，那神色比她自己的论文刊登还要欢喜和自豪。 十分钟左右，微光已完成了整个操作系统所有代码的录入工作。 秦克试着进行DEBUG了一遍，成功！ 再进行编译，成功！ 与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的结果完全一致！ 这是秦克第一次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科研成果应用于现实世界，这样的“第一次”有着非凡的意义，算是为秦克开启一扇新的大门！ 他轻轻地捏了捏旁边的宁青筠的小脸，笑道：“筠儿，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宁青筠放下样刊，小脸微红地点头道：“嗯，你说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秦克指着自己电脑上那编译成功的界面，嘴角勾起：“那就按照约定，拜托你替我们马上就要诞生的新型操作系统起个名字吧！” 宁青筠惊喜地站了起来：“操作系统的代码已全部完成了吗？” 之前她问过秦克的进度，说是差不多了，但宁青筠也知道一个操作系统的代码工作量有多大，更别说后续的测试了，她曾乐观地推算，今年内能完成已算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没想到秦克此时居然说操作系统马上就要诞生？ 秦克的语气也满是自豪：“对，还差两个步骤，第一是命名，第二是打包做成安装程序。之前答应过你，我们之间的科技发明，由你来命名的。” 宁青筠虽然还没完全意识到这个操作系统的意义，但也对两人第一次共同完成的科研成果充满了感情，她想了好一会，才轻声道：“要不，就叫‘青柠’？简单易记，而且……” “而且暗含我们俩的姓氏，对吧？筠儿你这是公然晒恩爱啊。”秦克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 宁青筠被他说中了心事，不由小脸发烫，却嘴硬道：“才……才没有……” “行行，反正我也很喜欢‘青柠’，以后我们很多发明都可以以此来命名！” 秦克哈哈笑着，飞快地在电脑上早已预留的命令窗口里输入了“青柠”二字，完成了这个操作系统的命名。 原本LOGO里空置的位置，立时便多了两个以漂亮草书写就的“青柠”字样。 “开始吧。”秦克执行了操作系统的打包封装工作，里面还加了反编译的设定，任何人别想通过反编译得到里面的代码。 最终的操作系统安装包只有300M左右，与很久以前的Win98差不多。 秦克重启笔记本电脑，以双系统的方式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安装起“青柠操作系统”。 宁青筠甜蜜地看着打包封装的进度条不断地延伸，这是两人花了两个多月，共同完成的科研成果，比起那套初中数学的教辅材料更有成就感。 “青柠操作系统”的安装快得惊人，不过两分钟左右，全新型操作系统（青柠）已完成了安装并重新开机。 原本秦克进入LINUX操作系统，需要大概35秒左右，现在不过5秒时间，便迎来了青柠操作系统的桌面。 桌面非常简洁，背景是秦克和宁青筠在大草原拍来的蓝天白云草地，界面随即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可爱机器人形象，并传来一个机械音： “欢迎使用青柠操作系统测试版！我叫微光，是您专属的助手！” 这个卡通形象自然是宁青筠与秦小壳联手设计出来的。 －－－－－－题外话－－－－－－ 再送上7K，余下的3K欠更，晚上补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今年简直是秦神之年！ 成功了！秦克与宁青筠激动地击掌以贺。 “经检测，本系统已可以使用语音、键鼠等不同方式进行人机交互，请您指示。” 秦克出声道：“微光，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正在进行声纹检测和人脸识别……已确定您是微光的最高权限主人秦克。主人您好，微光很高兴能这样为您服务，听候您的吩咐！” 微光还很人性化地鞠了个躬，那可爱的萌萌哒的样子让宁青筠不由乐了，她抿嘴笑道：“微光，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正在进行声纹检测和人脸识别……您是微光另一位拥有最高权限的主人宁青筠。女主人您好，能看到您这样漂亮的笑容，微光感觉一天都有干劲了！” 宁青筠不由红着脸白了秦克一眼：“你都给‘微光’设定这么不正经的对白干嘛？” 秦克嘿嘿一笑，转头对微光道：“微光，检查当前操作系统的状态。” “请稍等……已完成检查，一切正常。” “微光，告诉我，你现在能做什么？” “报告主人，我能替您管理和维护计算机的硬件资源，管理各类文件，协调各程序的资源调度分配等。不过目前操作系统未安装任何应用程序，我只能处理文本信息。” “报告一下当前计算机的使用现状。” “当前计算机的CPU使用率为3%，处于极度空闲状态，硬盘为SSD，容量还剩下81%……” 秦克和宁青筠轮流对“青柠”操作系统进行了测试，虽然功能很简陋，微光的人工智能尚处于很基础的阶段，也就勉强可以与siri、小爱同学差不多，但两人还是很高兴，尤其是宁青筠，乐此不疲地一直教导着“微光”。 秦克却笑眯眯在旁边没出声——他正乐滋滋地听着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恭喜您，您已成功编写了一个具备基础功能的操作系统，‘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升级前置任务（下）’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科技积分+5！”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LV1级别‘人工智能’的具体设计思路图纸和核心代码详解！” 秦克立时便感觉到无数的代码知识传入脑海里，差不多有三十万行左右。 他闭目消化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完全吸收融合掉这些代码。 不愧是LV1的人工智能，通过这些代码，微光的“智商”将会有质的飞跃，尤其是学习能力，将会明显站上新的台阶，它甚至可以按照秦克编写好的各个模块的“KEY”规则，自行根据实际编写出小模块，省却了秦克无数的工作量。 秦克正兴奋地一行行地钻研着脑海里的“LV1人工智能”代码，忽然听到宁青筠道：“秦小克，我的水果笔记本能安装咱们的‘青柠操作系统’吗？” “暂时还不行，因为它目前的硬件管理模块集群里，只有一个针对我笔记本硬件版本的小模块。” 见宁青筠有些失望，秦克笑道：“不过快了，再等我几天，我就能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完善，到时就能安装到你的水果笔记本上了。” “嗯！”宁青筠立时便干劲满满：“我也再优化一下UI设计和对应的代码，刚才的测试里发现不少可以优化的地方。” …… 秦克和宁青筠再次专注到对“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完善中去。 而另一边，《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如期发行。 虽然许多IT从业者以“码农”自嘲，计算机专业作为当今社会里最热门的专业之一，从业人数几乎是最多的，计算机的期刊受到关注度，可比数学这个小众的圈子受到的关注度高多得。 作为计算机领域里排名前三的顶级核心期刊，《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拥有超过三千万的读者，尤其以高知识份子的计算机老师、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是专家教授这类研究型学者居多。 这也是它敢于“特立独行”的底气。 这期《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居然只刊登了同一个作者的五篇论文，立时便引起了无数读者的轰动，网上也出现了无数针对这五篇论文及其作者秦克的议论。 【大家快去看最新一期的《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这期是全新型操作系统专刊，神奇的是，上面的五篇论文是同一个作者写的！简直就是他的个人专刊！】 【秦克？是不是那个前几个月非常有名的天才高中生？他不去研究数学，怎么跑到计算机领域来‘撒野’？】 【一次五篇论文，同时发表在核心期刊里……我的天，尤其还是同时在以过稿率低、审稿严格的《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上发表，这个秦克也太牛了吧？】 【不牛能叫‘秦神’嘛？没想到他居然也有钻研计算机领域。】 【我看过了，确实写得不错，可能是我的水平低，无法判断能不能实现，只觉得有些科幻（狗头）。】 网上一片热议声，秦克的这五篇论文涉及到太多的前沿知识概念，许多读者如看科幻猜想，只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里面描绘的操作系统未来，当然也有些眼红者发出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比如质疑《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居然发表这样未经现实证实的“概念类”操作系统论文。 不过很快就有人怼了回去： 【《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的刊名就写得很清楚了，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秦克这五篇论文不正是属于这个范畴吗？】 网上有人赞有人贬，也有许多半桶水水平的大V混水摸鱼，使得这五篇论文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很快就火出圈了。 操作系统的概念，只要有接触电脑与手机的人都了解，更别说作者还是这一年来名扬全国的天才高中生了，所以越来越多人好奇地购买并翻阅起这期的《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来。 据说“夏国操作系统推进联盟”、“夏国软件行业协会”、“夏国信创产业发展改革组委会”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计算机类专业团队，还组织了专家开会，专门讨论这五篇论文的可行性。 绝大多数钻研操作系统的专家教授们，都认为“理念可行，但落地难度太大”、“十年内不太可能研发出来”…… 诸如此类的结论被各大学术报刊转载后，有关秦克的这五篇论文的热度终于慢慢降了下来。 紧接着，另一个震动夏国学术界的消息从海外传来，再次引爆了“秦克”的名字，并将众人的视线从他这五篇操作系统的论文中引开了。 十二月份发行的、国际数学界顶级学术期刊《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相继发表了夏国高中生秦克的数学学术论文！ 这《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虽然稍逊于《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cs）、《数学新进展》（Ihematicae）、《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米国数学会杂志》（Journal Of The Ameri Mathematical Society）这四大世界最着名、最顶级的数学期刊，但也是IF值仅次于这四大期刊的、世界顶级数学类学术期刊！ 尤其是秦克之前已在《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cs）发表过一篇论文了，也就是说，这个不可思议的高中生，在短短的一年不到，就先后在三本国际级的着名数学学术期刊里发表了三篇专业论文！ 这绝对是世界级的纪录，起码至今为止，全世界的高中生里，还没一个能像秦克这样，在高中时期，一年就发表三篇顶级的SCI数学论文！ 世界有多少媒体关注并报道这个消息并不好说，但起码夏国的媒体界是彻底被引爆了！ 这样的学术成绩，足以让国内任何一所高校的讲师直接升级为副教授了，如果是排名超过十一名的大学，甚至可能直接升到正教授！ 而秦克呢，还是一个距离十八岁生日还有半个月的高中生啊！ 什么叫前途无量！ 这就是前途无量！ 以数学界最高的奖项就是菲尔茨数学奖为例，它的评选要求是四十岁以下，对于别的数学家来说，取得类似的成绩时怕都超过三十岁了，只剩下十年不到的时间去争取菲奖，可秦克呢，他还有22年的时间去争取这个奖项！ 年轻就是一切！ 全国发行量最大的学术类报刊《夏国学术报》迅速证实并报道了这条新闻——《我们的这位高中生，再次创造了新的纪录，这回是世界级的纪录！》 连官媒也自豪地发表了《谁说我国的教育体系不能出人才？》，这回直接点名秦克进行表扬，很是舒爽地出了一口恶气。 各大媒体与大V们起的标题更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不可思议的奇迹，秦克的成绩使得无数数学家们流泪！》 《震惊！别人几十年做不到的事，秦神一年就做到了！》 《不看不知道，细数秦神的学术成就，让男默女泪！》 《秦神真滴很神，神到你不相信！》 网上的网友们更是疯狂地议论起来。 【还是高中生的秦神都这么恐怖了，等他上了大学，那数学界是不是吓得集体哆嗦了？（狗头保命）】 【这就是别人的高中生活啊，我这博士狗还在为了发表国内核心期刊的论文而薅掉一把头发。】 【秦神V5，这样下去，咱们夏国数学界复兴在望了！】 【看看别人的十七岁！唉，我转眼已二十七岁了，依然一事无成，惭愧！】 【秦神：我就默默写论文，不说话。】 【表白秦神，你缺不缺女朋友？男朋友也行，我可男装可女装！】 【今年简直是秦神之年！】 有几家科技公司甚至公开以百万年薪抛出了橄榄枝，诚邀高中还没毕业的秦克加盟他们公司，这次再次将秦克推上了热搜。 而此时此刻的秦克，却根本不知道也顾不上网上的评价，因为他被系统先后发出的提示音惊住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1.5W字了。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下月票！居然掉出前500了，泪流满面！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两个高难度的新任务 秦克耳边不断地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前两条还算正常，甚至算是惊喜： “叮！恭喜您，您成功在两大国际期刊上发表了数学方面的学术论文，‘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43.2/1000” 接下来的提示却让秦克惊住了。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制霸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吧’！” “②制霸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吧：您在数学上已取得一定的学术资本，并成功在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之一的《数学年刊》上发表论文，但学神的脚步永不停歇，请你余下的《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各发表一篇高水平的学术论文吧！” “论文主题限定：必须与‘哥德巴赫猜想’、‘霍奇猜想’、‘黎曼猜想’、‘梅森素数分布猜想’、‘新梅森猜想’、‘孪生素数猜想’、‘克拉梅尔猜想’等世界着名的数学猜想有关（不需要证明）。” “任务奖励：学术积分（数学）+60！额外奖励S级知识一份（与宿主成功发表的论文主题相关，如果三篇论文主题不一，则随机选择一个主题的S级知识发放）！” 听着这个任务的内容，秦克有些懵了。 在四大顶级数学期刊上各发表一篇论文的成就，秦克不是没想过，但上次分别给《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投论文，花了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写得都快要吐了，以至于后来他根本就没信心没精力给《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这三大期刊投稿。 秦克的计划是，等数学等级提升到职业级，再向这三大期刊发起进攻的。 现在系统给予这样的任务，也算是不谋而合，可问题是，秦克的原计划是集火于N-S方程相关的领域来写论文的，反正手里有两份与N-S方程相关的S级知识。 可现在系统给出来的主题限定于数学猜想。 所谓的数学猜想，是由知名数学家提出的，以一定的数学事实为根据，具有专业性、有学术价值、以数学事实作为基础、有逻辑作为支撑的、带想象成分的猜想或者假设。它们往往是数学家“灵光一闪”中诞生的。 当今世界级的猜想有数十个之多，最着名的要数“哥德巴赫猜想”，这是连不懂数学的人都听过的地狱级难度猜想。 N-S方程是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却不是数学猜想。 现在系统提出这样的任务，意味着秦克必须靠自己掌握的数学知识来完成这三篇论文了…… 秦克回过神来后一阵感叹，不愧是“职业级”数学等级后的数学学科任务，难度够高啊！ 还好系统明确说明了，不需要证明这些猜想，将之由猜想变成定理，只需要与任一猜想有关的学术论文就行了。 但四大顶级期刊岂是那么容易过稿的？ 如果不是在当中的某个猜想中取得足够深入的研究，又怎可能被《数学新进展》等三家眼于高顶的顶级数学期刊看中并过审发表？ 秦克轻叹口气，这应该是他接过最难的任务了，没有之一。 现在他的数学等级虽然是“职业级”，但对应的知识量还没完成吸收消化融合呢，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幸好这条系统的任务都是没时限的，大不了就一直挂着。 秦克决定等到明年一月，自己吸收消化完职业级数学等级的庞大知识量，再慢慢完成这个任务。 实在不行，就拖到上了大学再完成。 秦克正琢磨着，忽然又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完善并发布你的操作系统吧’！” “三完善并发布你的操作系统吧：操作系统的最大意义在于‘推广和使用’，请宿主完成对‘微光’的升级，将它升级为LV1，然后与‘微光’一起完善您编写的‘青柠操作系统’，使之具备市场竞争力，并免费发布到市场上，实现个人用户装机量500万的前期目标！”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2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秦克：“……” 最近系统是不是抽风了，发的任务一个比一个难。 秦克开发这个‘青柠操作系统’，主要想法有三个。 第一，是解决国家还没有国产操作系统的问题；第二，是想着有一个自己原创的操作系统，方便自用和随时根据自己的需要修改优化，促进自己以后的科研项目攻关；第三，是想提升自己“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的等级。 此外也抱着一定的、想和宁青筠共同完成一个科研项目的念头。 先说说第一个想法的实现。秦克原本是琢磨着开发出来后，就直接以科研项目的名义，报到国家层面，作为学术成果也好，捐赠给国家工信部也罢，总之只要有版权在手、有科研奖励金下来、有学术层面的奖项颁发就行。 他对后续这操作系统的推广与宣传的事并不在意。 至于国家后续怎么处理这个操作系统，是束之高阁还是安排专家继续深入开发，秦克就管不着了。 不过现在系统发布这样的任务，虽说不完成也没什么惩罚，但20点的科技积分就没了，那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神秘礼包更是不用指望了。 什么？通过做科研也能积累科技积分？秦克开发这个操作系统两个多月，平均也就一天0.5个科技积分……而且他手里也没别的项目了啊。 算了，干吧，反正等青柠操作系统发布后，装机量上来了，自己想以科研项目报送到国家层面也更有底气了，起码国家应该不会将它束之高阁。 秦克又看下任务列表，目前除了这两个新任务，还挂着一个，是“一学神就得文理兼修”，新概念作文的成绩到现在还没消息反馈回来，有没有晋级决赛都不知道。 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资格倒是到手了，哦，英语竞赛的预赛是没有证书的，不过秦克知道自己和宁青筠都是考了满分。 英语决赛全国统一命题，由各省组委会统一组织考试和评卷，最终根据成绩评出全国一、二、三等奖。 华海省这边已发了通知，将于12月18日在远州市的省文体中心举办英语决赛。 秦克参加英语竞赛的唯一目标就是刷些成就，拿些学神经验值，早日将英语水平升到专业八级，不然想真正得心应手地写英语版的数学学术论文还是有点难度的。 算了，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急啥呢。 秦克放平心态，打算重新按步就班地回归日常的学习生活中，不过很快网上的热潮便席卷到他身上了。 …… 12月17日晚上，秦克有些疲惫地回到宿舍躺下。 因为他在学术论文上取得的杰出成绩，受到了接二连三的大人物召见+鼓励，还有学术媒体的采访，让他实在累了，但都是些连闻建钊校长都挡不下的大老，秦克为了自己的学术前途和学术地位，也只能老实地配合了。 今晚是清木大学的校长亲自来远州请他吃了顿晚饭，拉拉家常，以确定他的心意有没有改变，比如打算毁约跳槽到北燕大学甚至出国留学。 毁约金？只要秦克点头，国内包括北燕大学在内的无数高校都会抢着替他付的。 现在清木大学的校长满意地离开了，秦克却有些疲惫了，跟那么大人物周旋，哪怕是秦克这样的社牛，都得提高心神，避免出错。 当然，好处不是没有的，不提他已成为远州市家传户晓的高中生学神、无数家长指着他的照片教育孩子的“别人家孩子”，光是省里市里就奖励了几万元的“奖学金”。 而且为了配合上头拟在明年给他颁发的“省（市）级优秀学生干部”、“省（市）级优秀团干”，秦克前几天还火速被提拔为副班长、团干部、学生会副主席……反正一个最优秀高中生该有的荣誉，看来秦克一个都不会漏了。 更别说秦克已在省里市里的大老们那里挂上了号，起码走在路上也没有什么虾兵蟹将敢轻松招惹他，连他的父母开的小店，也受到镇里的重点关照，各种送温暖送关怀，他老爸还收到了市篮球协会的教练聘书，只是他老爸婉拒了而已。 幸好这种繁忙的应酬至今晚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因为秦克即将要参加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 这个理由正当而且充分，谁敢打扰秦克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的正常学习？何况是全国决赛这样的“重要赛事”。 秦克冲了个澡，精神便恢复了七七八八了，LV4的体育确实让秦克的体质有了极大的提升。 他躺在床上，与室友们聊完天后，意识便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 这些天来他除了应酬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钻研LV1的人工智能图纸和代码详解上。 虽然有系统提供的完整代码，但较之于“鱼”，秦克更在意是“渔”。 他要将这三十万行代码完全弄清楚，并理解为什么系统提供的代码要以这样的架构、这样的方式来编写，并推测接下来的LV2的代码会有怎样的功能、怎样的优化。 这才是真正掌握了核心知识。 秦克对于系统的存在，一直都是倚重却不依赖。 学问只是得到了才是自己的，借助外力只是走了捷径，自己不努力，永远都没有进步。 彻底完成了LV1人工智能的设计图纸和完整代码的消化吸收后，秦克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微光”的升级，并让“微光”试着编写青柠操作系统的一些小模块代码，以测试它的学习能力。 －－－－－－题外话－－－－－－ 感谢“来碗忘情水”和“书友20220511194325470”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送上最后欠更的3K，今天累计更新了1.85W字。 至此，所有的保底欠更和加更都全部完成了。无欠更的感觉太爽了！ 目前未加更打赏余额：5567.asxs.币/10000.asxs.币 目前未加更月票余额：133张/300张 目前未加更推荐票余额：400张/5000张 目前未加更本书推荐宣传余额：1次/5次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升级后的微光 完成代码升级后的“微光”从0.1版本直接升级为LV1版本，秦克兴致勃勃地着手进行测试。 身处在虚拟世界里，秦克不用担心说话会被别人听到，所以他直接以语音与“微光（虚拟）”对话。 “微光，睡醒了没？” 升级后重新接管了笔记本电脑硬件权限的微光立时回应了：“主人，微光已醒来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忽然‘醍醐灌顶’，变聪明了。” 升级后的微光，说话时已有了几分人类交谈时的平仄起伏，不再像v0.1时冷冰冰像念台词的机械音，甚至还会用“感觉”、“像”这样的拟人感受和“醍醐灌顶”之类的词汇。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有了真正的自主学习能力或者有了自我意识，它依然只能在秦克制订的“学习规则”里进行学习。 因为它还缺乏最关键的判断“信息熵”能力——即从无数信息中主动判断哪些信息是有用的，从而进行学习和模彷。 从这个角度来说，LV1的微光依然处于相对低级的人工智能阶段，甚至连人类的幼儿都不如，毕竟幼儿具备处理“信息熵”能力，可以从父母和身边人的说话举止进行分析和模彷学习。 估计想让微光真正具备处理“信息熵”能力，起码要升级到LV2甚至更高的级别了。 不过秦克这次微光的升级里，自己加入了几千行代码。这些代码是秦克自己琢磨出来的，并不在系统提供的三十万行LV1人工智能代码中。 这几千行代码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让微光能通过特定的人机对话，学习并模彷人类的逻辑和思维方式，使之越来越“人性化”。 这个“特定”的对话权限，秦克只打算开放给自己、宁青筠和妹妹秦小壳，他已写好了接口，只需要手机微信加了“微光”为好友，就能通过微信直接与它对话。 秦克又测试了一些功能，总体对LV1微光的还算是满意的，起码它看起来有了点人工智能的样子了，能主动分析辨断主人的需求、学习主人的使用习惯，以提高主人操作电脑的效率，光从这点来看，微光已大幅超过什么siri或者小爱同学，作为青柠操作系统的核心主脑，它是合格的。 秦克再测试微光最重要的“代码扩展能力”。 “微光，你试着分析旁边这台水果笔记本的电脑硬件配置，并进行驱动程序的解析和重构，编写出适合它的硬件驱程小模块。” “收到，微光现在就去工作了，请主人稍候。” 伴随着微光进入工作状态，笔记本电脑的风扇立时疯狂地转动起来，CPU的使用率瞬间接近100%。 秦克从打开后台的代码执行监测功能界面里，能看到一行行的代码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执行中，而右边的窗口里刚显示着微光正执行操作的进度详解。 秦克观察了一会，不错，微光正按着KEY模块的“规则”进行工作。 青柠操作系统的硬件管理模块，主要是有制订规则的“KEY”核心模块，和各种型号硬件的驱程小模块组成。 “KEY”核心模块制定下如何发现、添加、删除、使用硬件设备的规则，以及如何组合驱程小模块，同时它也是微光的工具，微光通过它来管理起计算机的硬件资源，并进行合理调度分配。 现在微光按着秦克编写好的流程，以“KEY”核心模块的规则进行代码编写。 它先分析旁边那台以宁青筠的水果笔记本为蓝本、“重现”在这个虚拟世界的水果笔记本电脑，获取其硬件的型号信息，然后自动从网上下载对应的驱动程序进行解析，然后按“KEY”模块的规则进行重构，生成最精练、最高效的硬件驱程小模块，再“粘合”到“KEY”模块上。 ——不同的硬件，这个驱程小模块自然不一样，但只要微光针对所有市面上的计算机硬件都编写出驱动小模块，就能自由根据不同计算机的情况来选择小模块组装。 秦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当前LV1版本的微光，其代码解析重构能力不算强，一方面是微光的等级较低，处理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是受到笔记本的性能限制。 是的，虽然秦克买的已是五万元的高配版笔记本电脑了，但这时依然是制约微光性能的主要瓶颈，使得微光无法发挥出最佳的状态。 看了一会，秦克就估算出来了，估计微光要完成水果笔记本的硬件驱程管理小模块的开发编写工作，需要一天左右。 效率确实有点低，可喜的是整个过程并无报错。 秦克想了想，直接将“人工智能科研实验室”的时间流速提升一千倍，很快他就便看到微光提示已完成代码编译工作。 与之对应的是笔记本电脑烫得吓人，散热口吹出来的风都能灼人皮肤。笔记本电脑的CPU没因过载而烧毁，已算是证明微光对于硬件的管理调度控制能力确实不错。 秦克无语地摇摇头，看来得想法子给微光买台最高性能的服务器了，自己的笔记本再这样被它玩下去，不久就得报废了。 再次调快时间流速，使笔记本电脑散热完毕，秦克才亲自检查了一遍微光写好的代码。 比起他亲自写的逊色了一筹，微光编写出来的代码的执行效率不够高，代码也不够简洁，但已比世上八成的程序员水平要高了，关键是秦克没发现任何的错误，这就足够了。 而且所谓的执行效率不够高，也就是执行时间没能从0.008秒缩减到0.007秒罢了，对于电脑使用者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秦克又试着在青柠操作系统分别安装Windows、Linux、macOS、安卓、IOS的应用程序，“微光”立时便使用了解构重建工具，这些跨越系统不同版本的程序全部都被微光分解为一个个的小模块，并成功安装。 测试了一下几个常见应用程序的启动与运行速度，都比在原本的操作系统里还要快些。 不错啊！ 秦克有些激动了。 一个操作系统，最重要的就是应用生态，也就是说能支持多少的应用程序，光从这点来说，青柠操作系统就能秒杀市面上所有的操作系统了。 因为它能兼容所有的应用程序，也不必强逼程序员修改编程习惯，他们喜欢说什么编程语言就用什么编程语言，这无疑会得到应用生态中最关键的上游“程序员”与下游“用户”的支持，至于中游的“厂商”，那就更容易争取了，甚至主要的盈利点就在他们身上。 秦克的青柠操作系统是计划免费供个人非商业用途使用，拥有了用户就拥有了话语权，“厂商”只能低头老实地交版权费，才能在自己的计算机里合法地使用青柠操作系统。 秦克只需要将版权费定得低点，不怕“厂商”们不抢着用青柠操作系统。 这样一想，估计系统的五百万装机量任务，不会太难完成。 秦克沉思过后，重新复制了一份操作系统的代码并进行了修改优化，再封装打包成一份V1.0版本的青柠操作系统安装包。 在这份青柠操作系统V1.0版本里，起核心作用的人工智能被命名为“小青”（默认名字，可由操作系统的新主人重新命名）。 “小青”基本拥有当前“微光”的大部分功能，不一样之处在于，它没有代码编写能力，也没有秦克那几千行额外增加的“促进人性化”的代码。 这自然是为了精简操作系统的体积，不然都像“微光”那样拥有庞大的小模块集群，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就失去了意义。 另外也是为了节省计算资源，提高使用的流畅体验，连秦克这样5万元的顶级笔记本电脑，“微光”进行代码编写时都几乎要跑废，更加别绝大多数人的普通电脑了。 在全新的模块化架构下，各大PC终端的“小青”们需要什么小模块，都可以先从“微光”的“小模块仓库”里搜索，有现成的就直接下载使用，没有现成的，就把需求发给“微光”，由微光在服务器端进行代码编写、存入模块库并下发。 秦克花了半晚时间，搞定了V1.0版本操作系统的代码修改工作，然后以自己的笔记本为“核心服务器”，储存所有的小模块，最后到水果笔记上进行安装测试。 v1.0版本的青柠操作系统，安装起来依然很快，两分钟不到就完成了安装，并且操作系统的核心“小青”自动运行，以附加的万能网卡驱动联网后从秦克的笔记本里下载了不久前才编写好的水果笔记本驱程小模块，随即将略显臃肿的万能网卡驱动小模块卸载删除。 全程自主执行，都对用户来说是透明的，他们只看到两分半钟左右，操作系统就完成全部安装并重启了，而且使用起来比普通的操作系统便捷许多。 秦克又测试了手势控制、唇语控制，极速书写控制，语音控制，全都顺利运行。 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你了，想早一点见到你 秦克颇为满意，青柠操作系统开发到这个阶段，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让“微光”完成常见的各种软件小模块和硬件驱程小模块开发工作，以充实“小模块仓库”。 当然，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着想，必须要投入大资金，买台高性能的服务器了。 此外就是UI方面，还需要宁青筠亲自优化完善，目前LV1的微光不具备所谓的“审美”观，自然无法在UI设计上提供帮助。 这方面秦克也没什么信心，他唯一的审美就是宁青筠很美，除此之外的艺术细胞实在欠缺，只能靠宁青筠和秦小壳搞定UI设计了。 秦克心情愉悦地退出了虚拟世界，意识回归现实。 这时已是半夜一点多了，秦克却没半点睡意。 自从体育等级提升到LV4后，他的精力就特别旺盛，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足以恢复全部的精力，尤其是打篮球，虽然打完后会感觉疲惫，但身体的疲惫反倒促进了精神的活跃。 难怪有人说体育运动是科研工作者灵感的涌泉。 秦克查了一下自己银行账号余额，已有九百多万元，大头来源是版税，估计下个月初二篇初三篇的教辅材料上市销售后又会有一笔大的版税进账，到他高中毕业时，资产怕能超过两千万了。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秦克又查了下，当前市面上能买到的、对环境要求没那么苛刻、性能最高的国产服务器价格在300万左右，可以在普通的家庭里使用，配套带冷气循环功能的特殊机柜，发热量和噪音都能控制，而且直接使用空调的插座就行，不需要另行改装电线。 300万哪……秦克想了想，决定豪气一把，给微光买个新的家。 人工智能是他未来的重要助手，这300万的投入，换回微光的未来，值得！ 不过考虑到网络带宽的问题，他又进入到虚拟世界，对青柠操作系统的架构进了一些改动，微光到时会运作在新购买的专用服务器上，而“小模块仓库”，将会放到秦克租用的云平台空间上，利用云平台服务商的庞大带宽，以缓解无数PC终端对“小模块仓库”的下载压力。 秦克打算抽空时再优化一下这个“小模块仓库”的模式，实现类似于区块域的效果，各PC终端会各自分享自身具备的小模块（不含用户数据），并利用带宽空闲来传给有需要的“伙伴”，以进一步减轻“小模块仓库”的压力。 兴奋地将计划梳理清楚，秦克直到凌晨三点才准备入睡。 窗户已是北风呼呼，冬天的寒意不知不觉便已占据了天地的所有空间，距离冬日的第一场雪，也不远了。 秦克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与宁青筠才结束奥数省赛没两周，自己回到老家呆了两天，然后磨着宁青筠给自己发句祝一路顺风的语音，结果宁青筠真冒着凛冽寒意，跑出宿舍，偷偷地给自己发了一句“那祝你一路顺风啦，坏蛋！”。 秦克戴上耳机，翻找微信的聊天纪录，很快就找到了这条语音——他虽然换了新手机，但与宁青筠的全部聊天记录都有传输到新手机里。 “那祝你一路顺风啦，坏蛋！”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透出无限羞涩与娇柔的少女声线，秦克心里满满都是温暖与幸福。 他默默地对自己道：“秦克啊秦克，无论你怎么忙碌，怎么热爱学习与科研，都不能忘记你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值得一辈子疼爱珍惜的好女孩。她才是世上最难得的珍宝，比你取得的任何成绩、创造的任何科研成果都重要。” 秦克又打开年初，高二下学期全市期末联考英语科目开考前一天，宁青筠发给他的英语口语备考指南，一遍遍地重复听着。 少女柔美好听的嗓音直入灵魂，让秦克很快安然入睡。 …… 第二天一早，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秦克精神爽朗地等在女生宿舍门口，出门的女学生们都好奇地向他投来注目礼，认出是秦克后更有不少妹子想来搭讪，秦克疏远而不失礼貌地指了指了女生宿舍楼上，示意自己在等女朋友，女学生们才满脸遗憾地离开。 宁青筠走下楼来时，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寒风中的秦克，秦克系着去年她送的纯白围巾，天然卷的头发在寒风中吹得更显绫乱，但少年的脸上依然挂着熟悉的嬉皮笑脸。 宁青筠黑亮的眸子里闪过惊喜，马上小跑过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平时两人都是约好在食堂里等的，谁先到就谁先占个座，像这样直接在对方宿舍楼下等的张扬事，两人很少做。 秦克伸手握住少女柔嫩纤巧的小手，笑嘻嘻道：“想你了，想早一点见到你。” “明明昨晚快十一点才分开的……不过……”宁青筠的心里甜滋滋的，羞涩地看了眼四周女生们投来的羡慕视线，便用力地回握着秦克的手，小声道：“我……我也想你。” 少女温凉嫩滑的小手透来的力度，以及她泛着红晕的俏丽小脸，都让秦克心里涌起一种甜丝丝的滋味，很快弥漫遍全身，有如纯酒一样，让人明明不过是微醺，却乐于沉醉其中。 旁边的黎琳等同宿舍的女生一脸受不了这狗粮的模样，酸熘熘地羡慕道：“青筠，克哥，我们先走啦，就不打扰你们了。” 宁青筠这才想起有朋友在呢，回头害羞地点了点头，柔软纤细的手指却与秦克的手十指紧扣，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人迎着寒风，手拉手走在校道上，北风呼啸，两人心里都暖暖的。 宁青筠忽然抿嘴一笑，轻声道：“秦小克，你老实告诉我，去年这个时间，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你总是硬拉着我的手……” “是啊。”秦克答得理直气壮：“你这么漂亮可爱，只要接触下来，世上哪个男生会不喜欢你？” 宁青筠嘴角勾起甜蜜的笑容，又问：“那……那为什么当时魏老师要调整我们的座位，你表现得那么高兴？” “如果我当时表现得很不高兴，坚决要与你继续当同桌，你会怎样？” 宁青筠仔细地回想一下，刚刚褪下温度的小脸又红了：“我……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会提高警惕，不让你这坏蛋走进我心里。” “迟喽，现在你已被我拐骗到手里了。” “坏蛋！”宁青筠白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紧握了他的手：“不过……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就算是被你‘拐骗’的，我……我也乐意……”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很小，脸很红。 秦克听力很好，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一笑，将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紧。 单是握着这只小手，秦克便感觉自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满足感充溢全身。 …… 在食堂吃早餐时，秦克拿过宁青筠的手机，给她添加了微光的微信，说明了可以通过对话来培养微光，使它更加“人性化”，甚至拥有类似人类的思维。 “好呀，我有空就多教它一些东西。”宁青筠大感兴趣，又憧憬着问：“以后‘微光’能发展为真正的人工智能吗？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可以到山区里当老师教育孩子们的那种级别的人工智能……” “一定可以。微光的源代码我昨晚已修改好了，等你完成UI设计就看看，有什么创意或者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微光’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我们的孩子。” “用什么奇怪的比喻呢？”宁青筠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现在离结婚都远着呢，就“孩子”“孩子”的…… 不过想到能和秦克一起开发操作系统乃至人工智能，这种与喜欢的人，一起携手向着梦想目标前进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我会认真学习编程的，早日追上你的脚步！”少女握紧小拳头道。 “代码会写会读就行了，我才不舍得你整天对着电脑敲代码。我打算以后‘微光’升级到足够高的智能后，就将全部具体的代码工作交给‘微光’来处理，我们只负责制订它的代码编写规则和最后的审核把关。” “嗯，都听你的。”宁青筠信赖地点着头。 秦克想起正事，又道：“对了，筠儿，我打算买台服务器放到绿翠盈居，用来以后开发升级‘微光’这个人工智能。” “嗯，好呀。服务器是要建专门的机房吧，需要再买一套房吗，那花销肯定不小，我的银行卡也给你吧。”宁青筠毫不犹豫便要掏出自己的小钱包。 “不用了，我的钱够的。这次买的是三百万左右的家用服务器，自带风冷降噪机柜，不用改造房子，放到客厅角落里就行。” “这样还省事呢，三百万不贵。”宁青筠点了点头，出身学术家庭的女孩比别人都清楚实验设施的重要性，她心里很是赞成。 她又再次将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我的钱你都收着，当成咱们的科研经费就行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用，目前我的钱足够了。” 宁青筠没收回银行卡，只有有些倔强地看着秦克，小声道：“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说着她的小脸又红了。 秦克心里暖暖的，无数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这女孩真是打算一生一世都和自己在一起的。 秦克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我之前也说过了，你卡的钱先留着，以后当嫁妆就行，反正迟早都是我的。我目前的钱够用。放心，真不够了我一定会问你要的，反正向媳妇伸手要钱，我理所当然得很。” 宁青筠红着脸，终于还是收起了银行卡。 还好两人是坐在角落的“专座”里，旁人都很识趣没打扰他们，不然听到两人在谈笑间就决定了300万的花销，怕会咋舌不已。 300万都能在远州这样的省会城市，全款买套小面积的房子了……尤其是那些步梯二手楼，单价每平方4W出头。 当然，这只是小市民的想法。 偏偏秦克和宁青筠都不是小市民。 …… 在第一节课的课间，秦克琢磨着服务器厂商那边该上班了，便按查到的联系方面，打电话到服务器厂商那里。 服务器厂商倒是刚好有一台该型号的服务器存货，但听说对方居然是个高中生时，一时不敢轻易接单，直到秦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并通过视频聊天出示了自己的学生证和身份证，厂商的销售代表才确信下来。 这事还惊动了厂商的总经理，总经理在当天便亲自飞了过来，与秦克和宁青筠见面签约。 对于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年纪虽轻，却名扬全国、前途必然无限光明的天才高中生，服务器厂商总经理赵秋贵很是热情，还大手一挥，以他的权限给秦克打了个8.8折，还负责所有的安装工作。 这样特制家用服务器基本上都是面向高校教授或者科研人员，采购量少，但后续复购的可能性极大，赵秋贵不介意结个善缘。 合约很快签订，因为配送需要时间，双方约定两天后也就是12月19日交货和安装，地点就定在绿翠盈居，秦克和宁青筠的小窝里。 毕竟那里是远州大学的教工宿舍楼，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搞定了服务器订单后，秦克与宁青筠将心思放回到学业上，因为明天就是全国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了，这决赛分为笔试和口语。 口语部分的分数占比30%，规格极高，每个考生由三名来自高校的英语系教授亲自“面试”，然后当场评分，取三个教授评分的平均分作为口语成绩。 秦克对这次英语决赛还是很重视的，虽然没系统的任务，但能拿笔试口语双满分，“成绩使我进步”必定会有大奖励，指不定能将英语等级从专四升为专八。 宁青筠的英语水平也在稳步提升，高三的这三四个月里，她在备战三科理科的国际竞赛之余，也没放松文科的学习，加上文科天赋远远超越普通高中生，此时英语水平已提升到到英语六级的水准了。 两人各做了几份学校发的模拟卷，然后一直练习口语对话。 时间眨眼便来到了第二天，12月18日，英语决赛的当天。 秦克和宁青筠以及同校晋级决赛的七个考生，冒着呼呼的北风，一起坐学校的大巴抵达了省文体中心，开始了为期一天的英语决赛。 －－－－－－题外话－－－－－－ 感谢“不爱爬树的猪”、“书友854605”、“妞妞”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补上昨天的保底一章。因为昨晚太困了，码完上一章就直接睡着了，睡醒才码的这一章。 4K字的大章，加上昨晚的3K，也就是说昨天的保底是7K。 今天还会是继续的保底二更。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哎……居然一直没能再挤进月票前500了，泪奔。 目前未加更打赏余额：5967.asxs.币/10000.asxs.币 目前未加更月票余额：158张/300张 目前未加更推荐票余额：600张/5000张 目前未加更本书推荐宣传余额：1次/5次 第三百一十七章 请你用英语背一遍这首词 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上午笔试，下午是口语。 上午的笔试三个小时，9点到12点，含半个小时的听力。 这次显然是为了拉开差距，题目的难度相当高，阅读理解部分的难度已接近英语六级了，有部分单词的用法很是生僻，连秦克都皱着眉起了好会儿才琢磨出正确的答桉，作文题目更是难度，要谈一谈对当今社会里涌现英语教育培训课程的看法。 这样的社会课题，居然要区区高中生来发表看法，简直是丧心病狂。 普通高中生能用中文写出来都困难，更别说要用英语来写了。 不过秦克的作文能力得到宁青筠的长期指点，已绝对算得上是此道高手了，何况他本身就是更擅长这类议论文的。 凭着专四的英语能力和理科生的逻辑思维能力，秦克斟字酌句，步步为营，以英语从正反两方面完成了论文。 放下笔，秦克松了口气，他对文科的兴趣确实不及理科，因为理科很直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解答过程可能有很多种，但正确的结果必定只有一个。 而文科不一样，尤其是写作，永远都没有标准答桉，得分如何全凭阅卷老师的判断与喜好，只能想法子用套路、比如成语、谚语、复杂语法句子等来提高得分的概率，秦克实在不喜欢这种无百分百把握、失去掌控的感觉。 幸好英语作文是三个老师来评分取平均分作为最终分数的，真写得好应该不会被错评。 出了考场，四周都是愁眉苦脸的考生们，宁青筠倒是神色平静，秦克与她一对答桉，两人的答桉都一样，顿时放下心来，唯独是作文只能靠评卷老师的喜好了。 下午则是半个小时的口语考试，因为人数较多，考生们是抽签轮流考试的，秦克抽到了第一轮，下午两点开始。而宁青筠抽到了第五轮，也就是下午四点半的那轮。 秦克走进考试的多媒体教室，里面是三十个分隔开来的座位。 检查过设备没问题后，秦克戴上耳麦，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暗暗为自己鼓劲，然后点击“开始考试”。 口语考试采用的是远程视频对话的方式，秦克的屏幕上立时出现了二女一男的学者，一看就是搞学术的老专家了。 三十多岁、相对年轻的女老师首先用英语发言，让秦克作个一分钟的自我介绍。 秦克流利地用了地道的米国腔完成了这一环节，便看到三个学者对视了一眼，似乎交换了什么眼色，然后一个男老师便用中文开口道：“宋代欧阳修有首很美的词，叫《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你应该是听过的吧？” 秦克愣了愣，怎么说起中文来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用英语答道：“是的，我记得。” 托有个喜欢文学与古诗词的女朋友的福，秦克手里有份整理了可能会出现在高考语文试卷上的、所有古诗词册子（手写版），上面就有这首《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秦克也刚好背诵过。 男老师咧嘴一笑，改用了英语道：“非常好，请你用英语背一遍这首词。” 秦克：“……” 有没有搞错，区区高中生的英语竞赛决赛而已，放这样的大招？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的中文版，让高中生来默写，怕也有九成默写不完整，现在居然要求直接以英语来背诵？慢着，这首词有英语版嘛？ 名为背诵，实际上就是要求即时翻译吧？ 秦克敢保证，全国参加决赛的99.99%学生都答不上来。 幸好他是那例外的0.01%。 作为英语专业四级水平的高中生，秦克还真不怕这种翻译，不过他还是一边沉思着最佳的翻译语法，一边慢慢说道： “Deep，deep the courtyard where he is，so deep。（庭院深深深几许？）” “It’s veiled by smoke like willo。(杨柳堆烟，)” “By d s s。（帘幕无重数。）” “Leaving his saddle ahere he has been。（玉勒凋鞍游冶处，）” “Merry-making， from my tower his tra't be seen。（楼高不见章台路。）” “The third moon now， the wind and rain are raging late。（雨横风狂三月暮，）” “At dusk I bar the gate。（门掩黄昏，）” “But I 't bar in spring。（无计留春住。）” “My tearful eyes ask flowers， but they fail t。（泪眼问花花不语，）” “An answer，I see red blooms fly over the swing。（乱红飞过秋千去。）” “背诵（翻译）”完毕，秦克特意看了眼那男老师前面的身份牌，上面没写名字，但有写口语面试的专家来自哪里。 哦豁，原来来自北燕大学，难怪针对我这个未来的清木学子了。 视频对面的三个英语老师先是一怔，随即起立鼓起掌来。 那男老师笑着用英语道：“了不起，能即时翻译出这首词，你都有资格来我们学校外国语学院当助教了，怎么，有没有兴趣来咱们北燕大学？我保你第二年就可以攻读硕士学位。” 秦克无语：“老师，这口语考试全程录像的吧？您这样公然拉拢我，真的好嘛？” 男老师乐道：“哎，这也是口语考试听和说的一环，贴近实际嘛？两位老师，你们说是不是？” 另外两个老师都不禁菀尔。 另一个五十岁许的女老师笑着用英语道：“如果小秦真想念英语专业，那首选还是我们京城外国语大学，京城外国语大学的英语专业可是国家级特色专业，是A+学科，也是夏国顶尖的外语专业了。小秦，你对英语专业的学习怎么看？” “语言无非就是用的，学以致用才是关键，我之前英语水平很差，一直背着单词和语法，后来有一天忽然悟了，要将英语用到生活中，我每说一句中文，都想着用英语怎么说，不会就请教同学或者自己查书，慢慢英语就越来越好了，甚至可以用来写论文。” “好一句‘学以致用’！”最年轻的女老师拍手笑道：“从你这流利的口语来看，就道足了英语学习的真谛。一味的做题刷卷子是没用的，英语首先要开口说，会说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男老师又问道：“小秦啊，你对年少成名有什么看法？” “年少成名有好有坏，好处很多，比如像现在这样，得到您们的特殊照顾和指导，让我的英语水平有了质的飞跃。” 秦克的幽默让三个老师再次笑了起来。 “行了，我没想问的了。” “我也没。” “那就一起打分吧。” 很快秦克的屏幕上就显示出口语的成绩：“gratulations! You got a full score of 100 points！（恭喜你，你取得了满分100分！）” 秦克松了口气，看看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根本就没到三十分钟。 看来自己翻译那首词的实力，就够证明口语水平了。 事实上秦克感觉这三个老师就是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他就是“秦克”后故意逗他的，就算他答不上那首古词翻译，应该也不会因而扣分。 算了，考完就算，口语满分，就看笔试了。 不过最终成绩要由省组委员汇总报到国家组委会，再根据成绩来划定一等级、二等奖、三等奖的分数线，要得一月中旬才出结果，那时秦克都要飞到国外参加化学国际竞赛去了…… 考完口语，秦克就得离场，没法子与候考的宁青筠会合。 现在青柠操作系统已优化得差不多的，剩下的小模块开发工作都可以由微光来完成，而UI的优化还需要再等宁青筠和秦小壳的进度，目前秦克手头上还真没太多的事，他又想起另一个数学任务，在世界三本顶级数学期刊里发表有关着名猜想的学术论文…… 他立时便决定了，到附近的远州大学找施存远聊天喝茶，听听这样的资深数学老教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何况昨晚的感悟让秦克明白到，人生而有涯，学术无涯，自己没必要那么急着迈步前进，偶尔停下来品味生活，陪伴身边值得珍惜的人，也非常重要。 而施存远无疑是秦克极尊敬的老师，属于“值得珍惜的人”之列。 给宁青筠发了短信，告知自己的去向并说明会在差不多她考完试的时候回来接她，秦克便出发去远州大学。 远州大学距离省文体中心不过两条街道，秦克骑了辆共享自行车，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远州大学。 远州大学是开放式大学，并不会限制外人进入，何况秦克还是教工宿舍楼之一的“绿翠盈区”里的业主，手里有出入证，更是畅通无阴。 施存远正在带研究生做课题，看到秦克的到来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他带的研究生们更是不敢有半分小瞧这高中生，人家可是在国际数学顶级期刊发表过论文的大老啊，而自己连课题论文都憋不出来。 马上有个机灵的研究生赶紧喊着“秦神来了”然后跑去给秦克端茶递水，哪怕要面子拉不下脸皮喊秦神的，也喊了声“师弟”。 秦克是施存远的挂名弟子，故有这样的称呼。 施存远瞪着自己的几个学生，恨铁不成钢道：“围着秦克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想求他帮你们做课题不成？整天急功近利！课题的正确方向都给你们指出来了，硬是拖了三个多月都没什么成果！” 秦克笑道：“施老师，您老水平高，定的课题难度也一定不小，哪可能是三个月就出成果的。说来我也有点兴趣，师兄师姐们让我瞧瞧呗。” 一个女研究生一边偷瞧着施存远的脸色，一边指了指黑板上的课题名字。 －－－－－－题外话－－－－－－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今天的保底二更！ 第三百一十八章 “黎曼猜想”研究的传承与托付 “这个课题是借助于序列线性方程组技术和强次可行算法思想，探索非线性不等式约束最优化超线性与二次收敛问题吧？”秦克看了眼黑板上写着的大串复杂数学论证过程。 这个高代问题已是研究生的深度了，不过秦克目前已融合消化了超过五成的职业级数学知识，里面就包括了非线性不等式约束的内容。 他看完黑板上论证过程，心里已有数了，又伸手道：“方便把目前的成果给我看看？” 女研究生见施存远虽然板着脸，却没再出声反对，便把几张稿纸递了给了秦克。 秦克看了五分钟左右，把稿纸递了回去，笑道：“其实施老师已指出了正确的方向，就是先建立一个初始点任意的快速收敛新算法，在这个算法里，每次只需解一个结构简单的线性方程组，难点就在于算法的初始迭代点要求是任意的，而且不能使用罚函数和罚参数。” 他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式子：“我有个小小的建议，我们可以通过引用广义化拉格朗日乘数的成果、以及广义投影矩阵、经典的共轭梯度法，形成一个带圆球约束的线性化二次模型……” 秦克一边说一边写，很快就写满了整块黑板：“看，这样就能做到在迭代过程中，迭代点列的可行性单调不减。到这一步，这个基于强次可行算法思想的新算法是不是就建立起来了？如何证明在相对弱的假设下，这个新算法具有超线性和二次收敛性，就不用我说了吧？” 静，全场一片安静，几个研究生瞪大眼睛看着秦克和他写出来的论证过程，那张开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只鸡蛋。 他们苦苦思索了三个多月，都没能找到突破口的高难度课题，这个还在念高中的小师弟不过看了几分钟，就琢磨出了新算法的思路和具体的论证过程？ 虽然秦克并没有写完整，但最关键的点已写出来了，只要基于秦克的这个思路再深化下去，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能完成这个课题了！ 连施存远看向秦克的目光都充满了惊叹与不可思议。 他虽然知道秦克的数学水平不会比清北两所顶级大学的任何一个数学专业学生差，但没想到秦克居然连研究生的课题都能这样轻易做出来！ 秦克抛下粉笔，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只是提个建议，各位师兄师姐水平比我高，还请多多指教！” 那女研究生最先回过神来，双眼发光道：“师弟，你累不累，我帮你捶背。” 另外几个研究生也纷纷围过来，有些递湿巾要帮秦克擦手，有些送上零食，有些要揉肩膀，一副孝敬大老的架势。 施存远笑骂了句：“瞧你们就这点出息！这次的课题，你们在作者里加上秦克……” 秦克忙摇头坚决道：“不用不用，我就随便提个建议，真不用署名，具体的成果还需要几个师兄师姐们劳心劳力来论证，后续的工作量可不少，真正落笔写成论文，没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这篇论文也就是发表到国内核心期刊的难度水平，秦克还真看不上。何况与这么多人署名，系统九成都不肯给学术积分的，有啥必要署名？ 这么简单的课题居然还要和这么多人一起做才出成果？秦克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几个师兄师姐讷讷地看向施存远。 施存远没好气道：“行吧，你们回去把秦克的这个思路反复研究清楚，为什么他能想出来，你们却想不出来，所有的知识点都没超过研二！” 他又转头看向秦克：“秦克啊，如果没记错，你今天是考全国英语知识竞赛决赛吧？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 “刚考完，青筠还要考，我等她等得无聊，就来拜访您，顺便想请教一些数学问题？”秦克诚挚道。 施存远提起了兴趣，这小子的水平都比自己带的这几个研究生强上许多了，难道还遇到什么难题不成？ 他问道：“哦？你还有什么数学问题需要请教到我？” “呃……其实是这样的，我最近数学方面不是没什么课题嘛？刚好看到一些着名的数学猜想，比如‘哥德巴赫猜想’、‘霍奇猜想’、‘黎曼猜想’、‘梅森素数分布猜想’、‘新梅森猜想’、‘孪生素数猜想’、‘克拉梅尔猜想’、‘比尔猜想’……” 秦克看了眼几个研究生师兄师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着向这些猜想中的某一个发起挑战，但这些猜想太多，我粗略看了下，都没什么头绪，请教一下施老师，您认为将哪个猜想定为课题比较合适？” 施存远：“……” 众研究生：“……”我们还在研究高代的问题，你特么已将目光放到世界难题上了？ 这一瞬间，众研究生有种日了狗的复杂情绪。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哦不，普通人和学神的差距实在不是年纪和多念几年书就能拉近的。 施存远以古怪的目光看了秦克好一会，才问道：“你怎么决定向这些世界难题发起挑战？” “以前有个刘同学不是在22岁时就攻克了‘西塔潘猜想’嘛？我想着他当时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就想先慢慢研究看看……” 施存远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他转身离开，过了快十分钟，才重新返回，手里已多了一个有些发黄的古旧笔记本。 “我二十六岁还在读数学专业研究生时，拿到了钟家庆数学奖。三十岁博士毕业后，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三十二岁时，我评上了正教授。当时的我自视甚高，雄心勃勃地要挑战‘黎曼猜想’，整整为之痴迷了五年，最终发现我的所有思路都是错误的，我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是没这能力去证明‘黎曼猜想’了，才投身到数学教育事业上，想着哪一天，我教出来的学生，能做到我没能做到的事……” 施存远轻轻地抚摸着古旧笔记本的封面，目光最终落到秦克身上：“这里记录了我当时对‘黎曼猜想’的所有成果与研究，虽然结果证明我当时的思路是错误的，但里面的探索应该对你有些参考意义。起码你可以避免我走过的弯路与错误道路。” 他将古旧的笔记本珍而重之地放到秦克手里：“秦克啊，盼望着有一天，你能证明‘黎曼猜想’，让我们夏国的数学，彻底走上复兴的道路。” 笔记本并不重，但秦克能感受到这份托付的重量。 他肃然道：“施老师，你的笔记本，我收下了！” 一众研究生们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涌起一股肃穆情绪，女研究生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将毕业精力献给夏国数学界的教育工作者，将自己的信念传递到下一代的接棒者手里。 他们没能力接下这样的重担，只能发自内心地盼望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终有一天能将这份信念化为燎原之火，以绚丽的数学成就，点亮夏国数学界的未来！ …… 秦克将施存远的笔记本小心地收到自己的书包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怎么这里气氛有些凝重？老施，你们这是在搞啥？” 秦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岁不到的老教授走了出来，他头发稀少，典型的地中海发型，戴着高度数的眼镜，更显得他极本就小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线，但透出的目光非常有神。 老教授目光也落到了秦克身上：“这是……高中的校服？你是秦克？” 秦克忙起身道：“您好，我正是秦克。请问您是……” 施存远拭了拭眼角，脸上已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指着来人介绍道：“这是我们远州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季光澜教授，上次你们应该通过短信联系过。” 秦克恭敬道：“原来是季教授，您好，我还没感谢你之前向我推荐期刊一事。” 季光澜打量着秦克，目光里闪动着赞许的笑意：“说起这事，我又得来埋怨老施几句了，差点误导了我，让我错过你的好论文。秦克啊，上次看你发表的五篇有关操作系统的论文很不错，我也是评审人员之一哪。你学习计算机的知识多久了？” “季教授过奖了！我初中和高中都上过学校的计算机课程，我对这方面也有些兴趣，一直也断断续续地有阅读相关的书籍。” 季光澜点了点头，看，几年的学习，差不多了，他又问：“都看了哪些方面的教材？” “我看过大概二十几本编程、操作系统原理、微型计算机、网络通讯方面的教材吧。从8月份就开始看了，平均两三天啃完一本。看完有些心得与灵感，就试着写这么几篇论文。” “从八月才开始的？到你写论文时岂不是才学了两个月不到？”季光澜心中惊讶至极，虽然秦克是不世出的天才，但天才到这样妖孽的地步，似乎也不太可能吧？ 他忍不住问道：“秦克啊，你那五篇论文，有没有参考什么文献？” “部分内容有参考教材，都标出‘引用’了，其余的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 “瞎琢磨？” 季光澜有些无语了，你特么瞎琢磨就琢磨出这么精妙绝伦的构思？哦，其实是构思可以瞎琢磨出来的，毕竟很多伟大的创意就是灵活一闪的结果。 但后面论文具体的设计思路与算法，那可作不得假，秦克这小子在计算机理论方面的造诣相当的深。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一十九章 操作系统年度大会 理智是这样告诉自己，但季光澜还是好奇地亲自考究了秦克十几个技术问题，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深入，秦克都对答如流。 季光澜终于不得不服了，这小子在计算机方面的知识造诣，还真像是完全吃透了几十本与操作系统开发相关的专业教材，起码他带的研究生，怕也未必及得上秦克。 旁边的施存远对自己这弟子的天才已有些麻木了，他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茶，只听着，既不干涉也不插话。 在场的几个研究生们更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好会儿才有个研究生问同伴：“如果我没记错，秦师弟前段时间好像是在核心期刊发表过计算机相关的学术论文吧？” 那个最先给秦克端茶递水的研究生以一脸“你这才想起”的表情道：“对啊，要不然我叫他秦神干嘛？他不只数学牛逼，还一次发表了五篇计算机方面的论文，那本全国排名第三的计算机学术期刊只刊登了他这五篇论文，相当于做成个人学术专刊了。我说你啊，有空多上上网，整天连最新的学术潮流都不了解……” 其余研究生：“……” 怎么感觉自己的学生生涯都活在狗身上了？ 那边的季光澜考究完秦克，心里有谱了，他越看秦克越觉得欣赏，忽然道：“小秦啊，明天起有为期一周的‘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年度大会’，基本上全国的国产操作系统厂商，专家教授都会云集京城，参加这次会议。” “我手里也有邀请函，可以带两个研究生一起去参会。凭你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五篇论文的学术资本，你完全有资格列席会议，如果你有空的话，随我一起去见识见识？食宿全包的，机票也不用你操心。” 季光澜很希望这个在计算机方面天赋过人的少年能随自己去见识下夏国最顶级的计算机大会，这能极大地扩展这少年的视野，甚至为这少年积累一些行业上的人脉。 ——他也真的很欣赏这个天才少年。 秦克沉思道：“季教授，是连续七天的会议吗？” “是的，每天都会有操作系统方面的专家或者是开发系统的厂商技术主管上台讲解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机会难得，你还可以认识一下许多行业的大加。” 秦克想起明天自己就要接收买回来的高端服务器了，然后接下来还要进行青柠操作系统的修改优化，还真抽不出这七天的时间来。 他的计划是在明年元旦当天推出自己和宁青筠编写的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然后就把心思放回到指导宁青筠接下来的三科国际竞赛上。 毕竟一月中旬就要参加化学的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了，秦克不想因为操作系统的事，影响到宁青筠夺取IChO的金牌亚军。 所以他只能婉转拒绝道：“非常感谢季教授的邀请，只是我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忙……” 施存远出声道：“秦克这边还有数学课题要钻研，下月还要参加IChO，老季你的好意我替秦克感谢你，但他可能真抽不出时间来。” 施存远也认可秦克在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但他终究是数学教授，还是更希望秦克多花时间在数学方面，万一这天才学生真能证明黎曼猜想，那才是震动世界的伟大学术成就，甚至能一举将夏国的数学届拉回到世界前列——至于秦克写的什么操作系统论文，秦克自己也说过了，只是学习之余是解解闷罢了，没必要投入太多的时间。 秦克在开发操作系统的事，除了宁青筠和秦小壳外，再无第四个人知道，所以施存远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季光澜满脸的惋惜，但还是尊重秦克自己的选择，离开前还鼓励秦克，以后念大学时，学有余力之余，多钻研钻研计算机方面的知识，尤其是操作系统方面，如果有新的论文第一时间通知他云云。 第二天，季光澜便带着自己比较看好的两个研究生，一起飞往了京城，参加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年度大会。 …… 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是由官方主导，民间各大操作系统开发公司、软件行业协会、可信计算联盟、TD产业联盟等各大机构、协会组成的、夏国最大的IT行业联盟。 它成立的目标只有一个：解决夏国在这操作系统一关键核心技术上长期受制于人的问题。 为此，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一直致力于整合社会各界的资源，鼓励自主创新，推动技术革新，推进国产智能终端操作系统的研发和推广应用等等。 而每年年底的年度大会，则是对全年工作的总结，对未来一年的工作展望。 对于技术人员来说，是一次学习与观摩的好机会，因为国内最顶尖的计算机人才基本都云集于此。 对于厂商来说，这是推广自己家操作系统、提高知名度、拿到订单的最好宣传场合，因为还有许多政商大老列席旁听。 季光澜作为安全系统方面的权威专家，而安全往往与操作系统紧密关联，受到邀请也就理所当然了，他还有15分钟的上台发言时间，展示自己在安全方面的研究成果。 不过这次的年度大会似乎与以前不一样，季光澜留意到联合会的新任会长严维周神色出奇的严肃，作大会的开幕致辞时语气更是透着某种情绪压抑之感。 严维周的致辞与去年辞任的庞会长长篇大论截然不同，他的发言简短得让人发指，居然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而且他并没有回顾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只是说了些有关国际上的操作系统动态，包括MS已终止对WIN7的技术支持啦，WIN10会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默认向MS传输大量用户数据啦，安卓的Kernel GKI架构发布后，谷歌只允许厂商看代码，不允许进行任何的核心内容变动，甚至连很多组件都只能采用谷歌发布的二进制镜像，否则不提供技术支持等等……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新闻，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听闻过了，也早麻木地习惯了。 尤其是各大手机厂商，基本上都是基于安卓的核心基础进行二次开发的，谷哥就是大老，言听计从是必须的，不然看看花瓣，直接被断了技术支持，只能研发自己的HMOS了。 但从零起步弄出一个操作系统，得花多少科研投入？而且这需要技术积累，投个十亿八亿下去，连浪花都溅不起来，甚至连年投入数十亿，十年也未必能出成果。 花瓣这样的大厂，也花了十年才弄出个HMOS，而且也处于举步维艰的阶段，他们这些厂商有什么法子？ 众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台上新上任的严会长，不知道他“旧闻重提”有什么用意，以此来强调“技术卡脖子”的事？ 可现在不是大力推广国产操作系统了嘛？只是民间接受度有点低，市场占比小而已，大伙儿也在努力宣传和推广了啊。 尤其是大伙儿的PC国产操作系统都是基于开源的linux深度开发的，代码安全可控，用起来也勉强OK，进展算得上是顺利了吧？ 严维周环视众人，压仰着情绪道：“希望接下来的大会里，能看到有足够创新与亮点的国产操作系统展示。开始下一流程吧。” 很快主持人上台，按着会议流程，由技术大牛们分享了一些最新的技术研究成果，季光澜也在其中。 然后到了第三天，就是各大国产操作系统的厂商登场表演了。 各厂商或强调安全可控，或强调界面华丽，或强调有了一定规模的软件商城…… 台下掌声阵阵，季光澜却在一次起身离席去洗手间回来时，留意到坐在第一排的严维周脸色非常难看。 终于，在第五天的厂商展示里，严维周打断了会议的流程，重新站上了舞台，拿过话筒，环视在场近万人：“我就想问问，在场有没有不是基于linux二次开发的操作系统？” 有个小厂商举起了手，严维周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 却听那小厂商道：“我们是对安卓平台进行了颠覆性的革新和改造，使它可以应用于普通的桌面计算机……”他的声音在严维周冰冷逼视的目光下越来越小，终于缩成一团。 在场不少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其实在场的操作系统厂商，无论是PC还是手机，哪怕吹得天花乱坠，核心都是一样的，基于开源的linux内核，不同的是，手机基本上都是用安卓，而桌面计算机和服务器主要是以linux之父李纳斯·托沃兹发布的核心版本，或者从国外主流的发行版如Ubuntu、Arch里选择一个进行二次开发。 “难道这么多年了，除了花瓣，你们就没一个有进行完全具有自己知识产权、完全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开发吗？” 一众厂商都不吭声了。 从零开发出一个完全具有自己知识产权、完全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的愿望当然是好的，大伙儿也有想过，但难度太大，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的研发资金，就算有，投个几百亿下去，砸出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也未必保证能被市场所接受啊。 万一市场不接受，那花下去的时间金钱不就打水漂了？ 再说了，大伙儿在商言商，没人会舍近求远，放弃已比较成熟的免费开源linux，选择从零起步钻研操作系统，先不说技术的事，光是全新的架构理念都没有，怎么开发？ 第三百二十章 严维周的怒火 严维周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难掩声音里的失望：“这个产业促进联合会，成立快五年了，除了花瓣自主研发了一个HMOS外，居然没任何一家企业、任何一个组织自主研发操作系统？难道跪着跪着就跪成习惯了？被人卡脖子，被人打脸打耳光，还要把另一把脸主动凑过去，让对方打得更舒服更舒爽后施舍一点点的采购许可？” 严维周说的是前几年一家国内知名的通讯行业公司，因为被制裁无法采购国外的先进元器件和软件，业务停止，不得不跪着求着对方收下己方的天价罚款以解除禁令，后来还是国家出面，才勉强化解了危机。 台下依然默不作声。 “不要说市场已被占满、技术有限的问题！安卓和iOS是怎样从微软和塞班对手机操作系统的统治中杀出来，最终夺取了超过9成的市场？靠的是创意，是努力钻研，是站在用户的立场上！” “为什么iOS这么封闭依然无数人趋之若鹜？就是因为两个字，好用！” “再看看这几天展示的操作系统，你们除了吹嘘多好看多安全投入了多少技术进行了什么革新外，可曾在‘好用’两个字上下过功夫？是，你们个别操作系统的使用起来，基本上可以接近INDOWS，凭什么让用户改变习惯去接受你们的新系统？” “创新在哪里？给linux和安卓换个皮，加层自己开始的组件，就算是国产操作系统了？这与挂羊头卖狗肉何异！” 谁也没想到新任的严会长会忽然爆发，以前的老会长一向乐呵呵的，大家你好我好面上过得去，一起赚钱就是了，谁真较这个劲？ 再说了，你严会长不会是想着我们这么多专家教授、厂商真的放弃各自的利益，无私地联合在一起开发操作系统吧？是不是太天真了？ 但严维周的神色看起来却半点都不天真，他是真的对眼前的现状失望至极，爱有多深恨有就多深，这个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他也有份参与组建，直到今年才升上会长的位置，这些年来他曾对这个联合会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父亲曾说过的故事，当年国家引进第一台计算机，钥匙都在外国专家手里，连开机都要外国专家同意，更别说轻易摸一摸外壳了。 这是何等的屈辱！ 解决掉国家关键技术上被卡脖子的难题，是他一生的追求与目标，也是他那去世父亲的遗愿！ 他最终选择的是操作系统方向，因为这是在工业条件未成熟的前提下，最可能有突破的课题。 但直到现在，他快要六十岁了，看到的依然是windows一统国内桌面计算机终端、安卓和iOS横扫手机终端的局面。 所谓的国产操作系统，除了在linux上面二次修改外，几乎毫无进展。 唯一算得上是成果的，就是花瓣被逼出来的HMOS，但这个操作系统距离成熟还有很远的路，目前也只能用于手机终端，在解决软件生态问题前，想登录PC遥遥无期。 而除此之外，国内的厂商，都乐于低成本地利用现成的免费开源操作系统内核，根本就没想过，没来真正吸引用户的使用体验，又怎么可能研发出让用户喜欢的操作系统？ 安卓与iOS干掉windows phone的主要原因，就是后者安于用触控笔点啊点，而前者已可以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触控了，使用起来方便好用得多！ 再往久远的历史看，windows能迅速统治PC平台，不也是因为它独创的桌面、鼠键，使得用户不用看着命令行来敲命令吗？， 以用户体验为核心，才是一切的关键。 在这方面，提出万物互联为目标的HMOS同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严维周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因为失望而涌起的怒火，他一挥手，秘书赶紧切换了大屏的PPT，上面显示了一本计算机期刊，刊物名称——《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 “这本期刊相信在场多数人都看过了，让我震惊与欣慰的是，一个高中生，居然能写出这样有创意、有一定可行性的全新型操作系统论文！” “我最欣慰的，不是他有这样的技术思维与前瞩性，而是他敢于创新、敢于思考、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 “从来没有人提出过除了微内核、单内核、外核、混合内核之外的全新架构，他就敢想出来更敢提出来！还敢写成论文投稿！这可一个高中生哪！哪怕他在数学等理科方面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和名望，但这份敢于在全新领域探索和发声的勇气，依然值得我点个赞！” “我也不怕大胆预言，如果这个高中生肯专注于计算机领域，将来他未必就不能成为像linux之父李纳斯·托沃兹这样的技术大神！” 在场众人都暗暗咋舌，严维周居然将秦克与李纳斯·托沃兹相提并论？ 要知道李纳斯·托沃兹是怎样的技术大神啊！ linux就是他在22岁那年，以一人之力开发出来的，甚至到今天，李纳斯·托沃兹也还负责着linux内核的更新和维护。 秦克现在不过是写了几篇论文罢了，而且还是空想性质、很难落地的论文。 严会长，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辞？ “其实我也想邀请这位高中生来参加本次会议并作一次报告，很遗憾，上头不同意，说这高中生下个月就要代表国家征战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国际竞赛，指不定能拿回三枚金牌，在这样的关键节点，谁也不能打扰他。我很惋惜，听说这个高中生以后要学的是物理和化学，数学就都不是他的主攻方向，更别说计算机了。” “不过，经过我召集的专家组们的意见，这个秦克的天才高中生，写这五篇论文，还有是一定可行性的。我现在就想问问，在座有没有哪些企业、组织，愿意一起尝试开发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我们联合会，可以提供七成的经费支持！” 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七成经费，确实很有吸引力，但自己还要负担三成啊。 而且万一这新操作系统真能研发出来，那自己目前花了无数心血的操作系统就成废品了，还怎么申请国家补助和科研经费？ 再说了，这个操作系统的理念如此先进，参与开发的技术人员肯定不少，光是选择哪种语言技术路线怕都得讨论个大半年，真要开发出个测试版，起码要五年以上。 谁晓得五年后是什么局面？windows估计都升级两三代了，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测试验，能实现多少新构想都是个问题，更不知道那个测试版有没有竞争力。 严维周没想到抛出七成科研经费的诱饵，居然还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示意道：“接下来由花瓣团队讲解HMOS吧，其余的厂商，不必展示了。” 其实花瓣公司的研究团队表达过一次的意愿，不过他们主要精力要集中到HMOS上，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只能作为一个附加项目立项，投入的人力物力都很有限，严维周没同意罢了。 季光澜看着严维周颓然地回到座位上，彷佛连腰都句偻下来，心里也极不好受。 他太能理解严会长的心情了。 可惜啊……秦克没能来参会，不然以那小子的性格，看到这一幕指不定真会改走学习钻研计算机之路、以开发出一个新的操作系统为己任…… 不过这样一来，国家可能就会多了一个计算机专家，少了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 身在远州的秦克自然不知道发生在京城这场大会上的一切，他正专心地优化完善自己的青柠操作系统。 近300万的款项已打出去了，高端服务器连同专用机柜已安装在绿翠盈居小窝的客厅角落里，宁青筠还在四周摆了些绿植、系上气球和彩带，看起来倒成了客厅的独特风景。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这高端服务器最大的意义就是使“微光”有了新的家，LV1的微光甚至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性能优势来，24小时全速编写代码，也不会影响到这高端服务器的寿命。 微光的小模块编写速度也提升了几十倍。 秦克大半时间都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这台高端服务器也被他重现到了虚拟世界，微光（虚拟）就在里面不断地编写着硬件驱程小模块。 经过三天三夜，基本上目前市面上能找到的计算机硬件，微光都已编写好驱程小模块，将代码传输到微光（现实）后，由后者重新编译，集中放到了秦克租用的云平台空间上了，组成了近10T的“小模块库”。 现在微光在进行的是主流程序的二次解析重构，也就是开发“程序小模块”，这些也将放到“小模块库”中。 秦克的代码优化工作也一直在持续，改变小模块的架构，加入区块链技术，以终端之间的共享来减轻“小模块库”的压力。 此外还要加强安全模块，防止病毒和入侵等等。 虽然他发布的只是V1.0，但秦克还是抱着精益求精的态度，想写出当前他能写出的最好操作系统，打响他和宁青筠科研项目的第一炮。 宁青筠也是一样的心思，她和秦小壳整天语音，联手优化为青柠操作系统的UI界面和代码，看着青柠操作系统越来越漂亮，她心里的成就感也是满满的。 不过两人在12月24日平安夜这天，暂停了一切工作。 因为今天是秦克的生日。 －－－－－－题外话－－－－－－ 补上昨天的保底二更。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宁青筠的礼物是什么？ 和绝大多数男生一样，秦克对于自己的生日并不怎么在意。 当然，他很难忘记自己的生日，因为一般妹妹秦小壳的生日结束没多久，就到他的生日了。 两周前他抽出一天回去老家，给妹妹秦小壳庆祝生日，顺便买最新款的水果手机给她作为十四岁生日礼物，让她换掉那用了四年的旧手机。 而秦小壳也在那天，提前把秦克的生日礼物送了给他。 这是条名牌腰带，秦克上网查了下，居然要三千多…… 秦克全身上下，除了去年秦小壳送他的手表外，加起来都不到五百元，现在一条皮带就超了全身衣服鞋袜总价的六倍。 秦克原本想“教育”一下秦小壳别乱花钱，可仔细一观察，秦小壳还真没乱花钱，明明手里有四万元的稿费，除了买了些学习绘画的书籍，以及给他这老哥作为生日礼物的皮带外，居然连漫画书、游戏碟片也没怎么买，更别说换新手机了。 对于这个变懂事了的妹妹，秦克只能怜惜地揉揉她的秀发，半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 托秦小壳的福，秦克一下子就记起了自己的生日即将到来，并对即将到来的生日惦记得很——毕竟今年他有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 连粗心大意的秦小壳都记得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更别说了细心的宁青筠了。 去年两人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时，宁青筠就买了条情侣围巾送给自己，今年呢？会有什么惊喜？ 说实话秦克还是很有些期待的。 尤其是12月23日（周五）的下午，宁青筠忽然说想和他一起向学校请明天一天假、而且是从23日的晚上就开始请假时，秦克难掩心中的激动。 难道……会有什么额外的福利提供？ 虽然考虑到宁青筠那害羞的性格，提供福利的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呢？毕竟这可是自己生日啊……一切皆有可能！ 秦克满怀期盼。 结果……23日当天晚上，宁青筠带着他回家里，和奶奶楚觅梅一起吃了个晚饭后，就送他出门了。 秦克：“？？？” 就这？福利呢？ 秦克失望了，不过还想努力争取一下：“筠儿，你今晚要不要跟我回绿翠盈居学习？我觉得你IChO的知识点还需要巩固。” 宁青筠小脸一红，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良心思：“今晚我想休息一下，化学竞赛的特训明天白天再开始也不迟。” 大概是觉得有些歉然，宁青筠第一次害羞地在自己家的门外亲了秦克一下，然后就推着他往外面走了：“天都黑了，又起风了，晚上不知道会不会下雪，你早点回绿翠盈居吧，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们微信联系。” 秦克一步三回头，见宁青筠只是站在门外朝他抿嘴笑着挥挥手，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秦克无奈地放弃了。目前的情况下，估计装可怜的用处也不大，毕竟奶奶在家里，宁青筠怎么可能到绿翠盈居里住一晚呢？ 看看天色，有点阴沉沉的，北风呼啸而过，将街灯的光线都吹得晃动起来，路上的行人更是稀少。 希望不要下雪吧，明天还想带小白菜出去玩呢。 秦克匆匆踩着夜色回到了绿翠盈居，通过微信告诉了宁青筠一声，宁青筠回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陪奶奶看京剧。” 嗯？不对劲啊，就算你陪奶奶看京剧，并不妨碍你给我发微信消息啊，这强行中断话题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秦克既没有透视眼，也没有望远镜，看不到自己女朋友在家里做啥，只能凭空猜测宁青筠在策划着什么。 神神秘秘的，难道与自己的生日礼物有关？ 秦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过既然小白菜想给他惊喜，他也没必要瞎猜，安心等惊喜就是了。 秦克收敛心思，哼着儿歌打扫完卫生后，就舒服地躺在沙发上躺平。 今天明天他打算给自己放放假，暂且放下青柠操作系统的事，毕竟现在都优化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要托闻建钊校长帮忙弄软件着作权等版权登记事项，现在发布也不是不行。 今晚就看看自己最喜欢的数学当解闷吧。 秦克从书包里掏出施存远那本研究黎曼猜想的古旧数学笔记本，津津有味地细读起来。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读这个数学笔记本了，每次读都有新的体会。 提起黎曼猜想，相信学过大学数学的人不会陌生，别看它的名气不如大名鼎鼎的哥德巴赫猜想，实际上它在数学的地位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高。 这是一个有关于素数的数学猜想。 所谓素数，也称质数，就是指在大于1的自然数中，除了1和它自身外，不能被其他自然数整除的数，如2、3、5、7、11、13…… 在素数的概念诞生后，数学界曾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所有的素数分布并没有简单的规律可遵循。 直到160多年前，得国伟大的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在一篇只有八页的有关于素数分布的论文里，提出了着名的“黎曼假设”：素数出现的频率与黎曼z（念作zeta）函数紧密相关，所有素数都可以被这个zeta函数按某种规律表达。 以数学语言来描述，则是：“黎曼z函数z（s）非平凡零点（在此情况下是指s不为-2、-4、-6等点的值）的实数部份是1/2。即所有非平凡零点都应该位于直线1/2 + ti（“临界线”（critie））上。t为一实数，而i为虚数的基本单位。” 这就是黎曼假设，也称为黎曼猜想，至今世界上还没有人证明这个猜想成立，但并不妨碍在假设它成立的前提下，将之应用到许多数学领域。 比如函数论和解析数论、代数数论中的很多问题都依赖于黎曼猜想。 据统计，在现代数学界的学术文献中，已有超过1000条数学命题以黎曼猜想（或其推广形式）的成立为前提。如果黎曼猜想被证明，这1000多条数学命题就自动升级为定理；反之，若黎曼猜想被否证，则这1000多条数学命题中起码有一半以上要失效。 正因为它在数学理论方面的重要性，米国克雷数学研究毫不犹豫就将它列为悬赏的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中的一道。谁证明得了黎曼猜想，就能拿到100万美元的悬赏。 想要证明黎曼猜想，就必须先理解其核心黎曼z函数：z（s）=Σn^-1（re（s）＞1）。 施存远在他的笔记本里有那八页黎曼素数论文的完整译本，也有对这个黎曼函数的深刻理解，然后他选择了几个方向对黎曼猜想发了起总攻，包括黎曼z函数的零点分布假设。 以秦克此时半个职业级的数学水平，看施存远的这份数学笔记都有些吃力，由此可见施存远当时对黎曼猜想的研究有多深入。 有人曾说，数学就像个非常傲骄的女神，并不是你付出了努力与真心，就会对你青睐有加，最大的可能是你耗尽精力，最终却一无所获，连她的小手都没碰到。 施存远就是如此。 最终施存远发现自己的几个方向全部都是错误的，白白浪费了几年的青春岁月，然后他就悟了，知道人力时穷，天赋有限，哪怕穷极一生都无法破解这样的世界数学难题。于是他放弃了这个世界级难题，最终转为教书育人，将薪火相传。 然后他的这份在错误路上的研究成果现在传到了秦克手里，秦克必须先完全吃透它，明白它到底错误在哪里，才有可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当然，秦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职业级的数学等级，根本不可能证明得了黎曼猜想，除非升到大师级甚至是宗师级，才有比较大的把握。毕竟历史上的数学家们，持续了几个世纪的努力，也未能取得满意的成果。 但这并不妨碍秦克对此进行深入研究并写出极有学术深度的论文。 沉迷于数学世界整整两个小时，秦克才看通吃透了整本笔记本的十分之一。 “这个黎曼素数论文的中译本，不知道有没有译错黎曼的想法？”秦克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想真正理解原着作者的思维，最好的还是看原版，可惜他不懂德文，看原版也没用。 也不知道系统的英语科目升到顶级的“专八”后，会不会开放别的语言学科？比如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等等……毕竟科学家来自世界各国，而任何对他们着作的翻译，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失真。 秦克一边念叨着一边掏出手机来看看微信，宁青筠居然没联系过他。 秦克愈发确信这丫头是在忙着什么了，而且肯定是与他生日有关的事，这让秦克更加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躺了这么久，身体都硬了，秦克推开大厅的推拉玻璃门，来到阳台，寒冷的北风吹来，让他精神一振。 阳台的空间不算大，但用来打一套咏春拳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这是小巧腾挪的功夫。 秦克决定打一套咏春拳来舒展身体、活络气血。 秦克之前就跟向齐学过他家传的咏春拳，不过系统传给他的咏春拳与之有些出入，大概是分支不一样吧，秦克也没研究过。 对他来说，打咏春拳比打太极拳来得有意思，这就足够了。 小念头、寻桥、标指，木人桩法行云流水地打罢，秦克微微出汗，浑身舒爽，其实系统传给他的职业级咏春拳还有套六点半棍法和蝴蝶双刀，不过他没兵器，这个社会里也用不着这么长的长棍和开过刃的双刀，他就没练习。 反正系统出品，永不会忘，就算他十年二十年不练习，在需要时依然能得心应手地施展出来。 又练了遍拳术，出一身汗的秦克去冲了个澡，才回床上躺着，时间的指针已即将指到凌晨零点了。 零点刚过，微信消息终于响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秦小克，祝你生日快乐！”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准点在00：00分发出的，显然少女一直在卡着时间。 秦克嘴角勾起，再次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连发这句生日快乐都如此细心地卡点，那宁青筠准备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题外话－－－－－－ 感谢“北纬37”的打赏！ 在520这个节日里，宅在家里码字的卑微作者收到打赏真是太感动了。 顺便也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补上昨天的两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家的温暖、家的味道 然后过了五秒左右，秦克又收到了妹妹秦小壳的微信。 “老哥生日快乐！十八岁了哦！你从这一刻起就长大成人了，要照顾好宁姐姐，当个优秀的男朋友！PS：小壳特意延迟了五秒，没和宁姐姐抢哦！” 小丫头一副你快表扬我的口吻，秦克顿时乐了，回复道：“恭喜你，你距离高考也只剩下四年左右了。” “呜……老哥你是魔鬼吗？” 秦克哈哈一笑，分别与宁青筠、秦小壳回了两条消息。 小青竹要长高高：“我要去睡了，晚安啦，秦小克。早上九点过来找你哦，你安心地睡个好觉吧，最近你天天编代码太辛苦了。对了，不要反锁住门，我会来叫醒你的。” 战无不克：“好的，那筠儿你也晚安了，明天见。” 秦克确实也有点累了，便决定早点休息，回到被窝里躺了会，很快就进入到梦乡之中。 …… 秦克忽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因为他听到了很轻微的“卡察”声，这是防盗铁门打开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秦克的听力得到系统的提升，比常人要厉害得多，何况夜晚太过安静，还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嗯？是宁青筠来了？这么快到就九点了？ 房间拉上了厚实的窗帘黑呼呼的，看不到天色，秦克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 这个时间节点……莫非是进贼了？ 秦克悄然翻身坐起，凭他现在一身职业级的咏春拳术，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半点不慌，甚至还有心思想着，似乎该装个可旋转的监控摄像头，交由微光来负责安保警戒工作了。 他正要披衣下床，便门外隐约传来一个少女极轻的声音：“杨姨，送我到这里就行了，您快回去吧，待会指不定会下雪呢。可别冻着你了。” 声音熟悉，不是他家小白菜又是谁？ 然后便听到宁青筠家里的保姆杨姨笑道：“你一个人能弄得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啦，我学了一个晚上，已有九成把握了。倒是麻烦杨姨您一直教我……” “嗨，客气啥，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哎，不知不觉你就交到男朋友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好了好了，杨姨您快回去吧，再说话万一吵醒秦克就不好啦。” “行行，你自己锁好门。杨姨走了。” “嗯，杨姨再见。” 很快便响起了轻轻的关门声，有人蹑手蹑脚地拎着东西走动的声音，先到了厨房那边放下什么，才悄悄来到秦克的房间外。 秦克早在听出来人是宁青筠后，就迅速躺回床上装睡。 他的房门没关，只是虚掩，宁青筠轻轻推开一条缝，看了眼房间里，能听到秦克平稳的呼吸声，少女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了笑容，又轻轻地将房门重新关严实。 片刻后，门缝里隐约渗入澹澹的灯光，外面的灯被打开了。 小白菜在清晨五点就跑来干什么？不是说九点才过来叫醒我吗？ 秦克实在好奇得很，他悄悄披衣下床，来到房门，轻轻拉开一条缝。 光线立时流淌了进来，秦克很快就看清楚了，灯光不是来自客厅，而是客厅旁边的厨房。 厨房是通过玻璃推拉门与客厅隔开的，而秦克的房间与客厅相连，灯光自然流淌到他的房门这。 秦克从门缝里偷偷看向厨房，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只见宁青筠挽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一截手臂，拿起袋子里的食材一件件地分门别类。 “面粉OK，酵母粉OK，牛肉OK，大葱OK，培根OK，五香味OK，青椒OK……好，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吧！时间有限，只有两次机会，争取一次成功！必须要秦小克睡醒前搞定！”少女轻声念叨着，很快就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秦克这才知道，宁青筠天未亮就偷偷从家里赶过来绿翠盈居，居然是要给他做早餐，他心中不由泛起一股热流。 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这四五点的北风有多冷啊，用刀子来形容都不嫌夸张，想想秦克都觉得心疼了。 眼见宁青筠白嫩的手儿刷刷刷地洗菜切肉，动作算不上多熟练，但小脸上透出认真细心劲儿很是让人心动。 少女一边忙活，一边不时看看摆在角落打开的小本子，上面似乎记录着什么，她一边小声地复述着，一边按着上面的指引操作，尤其是往面粉里添加调味料时，她用小秤子精确地称量着，那神色像极了在做化学实验。 她黑亮的丹凤眼里写满了专注时，在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的俏脸少了几分往常拒人千里的清冷与澹澹的骄傲气息，只是泛着一股娴静温柔而甜美的光晕。 秦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被温暖的热流填满了，又化为满满的感动与爱意。 他再次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不是得到了“学神拯救世界”系统，而是遇到了这样的好女孩。 ——还好厨房里有连接热水器的热水供应，宁青筠洗菜时用的是温水，不然秦克都要忍不住出去帮她了。 秦克坐在房门的地上，就这样透着门缝静静地看着忙活的宁青筠，看着她俏美的侧脸，看着她小脸上渗出的细细汗珠，看着她偶尔失误、手忙脚乱地露出懊恼的神色，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美好，没半点的无聊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厨房里已开始飘来阵阵烤肉的香味。 秦克曾幻想过将来与宁青筠结婚成家后会是怎样的生活，因为太过遥远，自己和家人的相处模式又与之相距甚远，他总是幻想不出来，但这时他知道答桉了。 无论未来他和宁青筠把家安到哪里，都一定会像眼前的情景一样，充满了家的温暖、家的味道。 …… 天色大亮时，秦克把房门合上，回到了床上假寐。 过了片刻，大概是八点半左右，房门轻轻敲了下，然后门锁拧开，宁青筠来到秦克的床前，见他还睡得正香，不由得意地笑了，伸出小手轻轻推他：“秦小克，起床了。” 秦克“迷迷湖湖”地睁开眼，只见宁青筠正俏生生地立在他的床前。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换过了一身衣服，穿着白色修身的高领毛衣和红蓝格子短裙，不过一双纤细柔美的小腿上套上厚厚的白色丝袜，加上家里门窗紧闭，并不用担心她冻着。 宁青筠分明就是按着他的喜好来打扮的。 此刻少女原本扎起的秀发已柔顺地披散下来，有如瀑布般直垂到纤腰，粉颈上戴着那秦克自制的吊坠，小脸上白皙有如瓷器的肌肤在大厅投进来的光线中发着之莹白的光泽，使显得精致小巧的五官份外漂亮。 少女一双流淌着盈盈水波的丹凤眼，正倒映着秦克的身影。 她没化半点妆，清清纯纯，有如一束皎洁无暇的白月光，哪怕见惯了自己女朋友漂亮的一面，此时秦克依然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被秦克的目光看得小脸发烫，少女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起床吃早餐了啦。” “这么快就九点了吗？”秦克装模作样地看时间。 “八点半多一点，早点起床嘛，外面下雪了，可漂亮了。”宁青筠伸手拉秦克，秦克却纹丝不动。 “亲我一下我才能起来。” “坏蛋，能不能别耍无****青筠的小脸红了起来，终于还是咬了咬红唇，俯下身去。 香风习习，美好的触感一触即离。 不过秦克已很满足了，他知道外面多半是宁青筠忙碌了三个多小时的成果，可不能放凉了，便赶紧起床换衣服洗漱，透过落地窗户一看，外面果然已银装素裹，雪花已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冬天的第一场雪，再次在他生日的这一天到来。 幸好此时雪已停了，不然今天秦克只能在家里陪宁青筠看奥特曼了。 秦克回到饭厅，宁青筠已摆好了碗快和早餐，正笑盈盈地等着他。 “哇，这么豪华？一大早就有披萨卖了？”秦克一脸的“震惊”。 只见饭桌上放着个造型美观，热气腾腾的大披萨，还有两碗洒着青葱的鱼片粥，香味四溢。 “我做的。”宁青筠抿嘴笑了，眸子里全是“惊喜制造成功”的得意与喜悦。 “你做的，也太厉害了吧？我都不会做披萨！”秦克发挥自己的演技，那惊喜与赞叹的表情非常到位。 宁青筠眸子里跃动着快乐的光芒，笑道：“我让家里的保姆杨姨教我的，她很会做西点。平时都是你做饭做早餐给我吃，今天你生日，就由我来负责吧，你快尝尝。哦对了，秦小克，生日快乐！” 秦克尝了一口，虽然比起专卖店里的味道还有点差距，但里面蕴含着宁青筠的情意，能加分100倍，让秦克感觉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披萨了。 “太美味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做这个披萨的？” 宁青筠移开视线，小手不自觉地卷着发丝，小脸也胀红起来：“七点……七点多啦。” 她这说谎时不自觉的小习惯让秦克看得直乐，他也没追问、揭穿宁青筠，知道她还是很有安全意识、让杨姨陪着来的就行。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早餐，秦克抢着收拾碗快，走进厨房时发现里面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连地也拖过了，有个有小洁癖的女朋友就是好，根本不用担心卫生的问题。 秦克重新回到客厅时，见宁青筠已在桌子上放了一个袋子。 “生日礼物？” 宁青筠笑着点点头：“打开来试试呀。” －－－－－－题外话－－－－－－ 祝大家520快乐！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二十三章 满足你最后一个生日愿望 秦克打开礼物袋一看，里面装着是套米白色的休闲西服，配套黑色的西裤和皮鞋，都是很修身的那种，穿起来不会显得太过成熟，却又透着正式。 吊牌已剪掉了，不知道价格，但一摸这衣服的料子手感，决不会便宜就是了，起码五位数起步。 少女笑道：“想着指不定哪天你要上台领奖呢，就给你准备了这套西服，你快试试呀。” 秦克很快换上西服，系上小壳送的皮带，宁青筠细心替他梳好头发，很满意地绕着他转了几圈后，将他推到镜子前。 秦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的妈耶，这么帅的男生是我吗？ 他再次惊叹于宁青筠天生的审美和搭配，这丫头哪怕不走文科理科的道路，走设计师之类，估计也能成名。 最让秦克惊讶的是，这套衣服非常合身，就像量身订造般：“筠儿，你什么时候买的西服？居然还知道我的尺码？” 不是秦克自夸，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和宁青筠分开过，哪怕周末也是一起学习或者约会，宁青筠按理来说没时间给他准备这样的礼物吧？难道是网购？ 宁青筠嘴角儿勾起，露出俏皮的神色：“十一假期呀，我提前半天从爷爷那里回来，去商场买的。至于你衣服的尺码，你不想想你衣柜里的衣服是谁整理的呀？说来你元旦后不是要到京城领那个‘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吗？那可是会见到大人物的，正好可以穿这套去。” 秦克不得不感叹自己家小白菜想得太周到了，如果没有宁青筠，大概他就穿着普通的校服去领奖了。 …… 秦克经历过十八次的生日，小时候的没什么印象了，以前的大多数是和家人一起过，十六岁那年则是独自一人在樱园高中度过的。 去年的十七岁生日，秦克记忆犹新，宁青筠送了他一条围巾，然后两人系着同一条围巾，漫步在雪夜里，风很冷，他的心很热。 今年的生日，却是最让他感觉甜蜜和充实的。 早餐后，他与宁青筠一起去看电影、中午到情侣餐厅吃饭，一起到美术馆里看了最新艺术展览。 然后晚上再到宁青筠的家里，奶奶楚觅梅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和蛋糕，替他庆祝生日。 虽然没回老家，但秦克感受到了家一样的温暖。 晚上入夜后，宁青筠与他手拉手，一起回到绿翠盈居，替他收拾好房间，把他的衣服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夏天的衣服全收起来了，只留下秋冬的。 然后两人又偎依在一起看了几集迪迦奥特曼，快到十一点了，宁青筠才由秦克护送着，返回家里。 回忆起这一天的相处，宁青筠显然份外的温柔，基本上都依着他，哪怕他有些小过分的要求，也红着脸听话地照办了。 比如在电影院里枕着他的肩膀，被他搂着纤腰看完整部电影。 又比如回到家里，洗完热水澡后，少女红着脸按秦克的要求换上睡裙，并一直与他视频通话，直到过了凌晨零点，秦克正式迈过了生日的最后一秒，才互道晚安休息。 没什么特别的让人热血沸腾的福利，但这样温馨的点滴相处，将少女那柔柔的情丝，纯纯的依恋尽展无遗，是那样甜蜜而动人。 结束与宁青筠的视频通话后，秦克躺在床上，一张张地翻看今天的照片。 现在他看到的是两人今天在美术馆前拍的合照。 照片里，少女小脸上满是绯红，却还是乖乖地与他脸贴脸拍照，后面是不少偷看的路人。 对于平常情侣来说，脸贴脸拍照是正常的事，但对于天生脸皮嫩、爱害羞的宁青筠来说，在人来人往的美术馆前，拍下这样“大胆”的合照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大概也就是他生日，宁青筠才肯如此配合。 手机震了震，意外地收到了微信消息。 秦克打开一看，居然是宁青筠发来的语音。 “满足你最后一个生日愿望啦，坏蛋！就这么一次！哼” 然后隔了差不多几十秒后，秦克才收到了第二条语音。 显示有十三秒，但里面只有五个字。 “晚……晚安啦………………………………老公。” 少女的声音因为害羞和紧张而颤抖，最后两个字的吐字发音更是几乎听不清楚。 但秦克脑海里能清晰地浮现此时少女羞红着小脸、咬着红唇似怒似嗔的可爱模样。 我的妈耶，学委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秦克一个激灵坐来，连“筠儿”的昵称都忘了，只剩下印象最深刻的“学委”称呼。 他一遍遍地听着这第二条语音，只觉得这个生日再无遗憾了。 “晚安，我最爱的小白菜。” …… 结束了十八岁的生日，秦克已正式迈入到成年人的行列，很多事可以做了——比如开公司，比如考驾照，比如开证券投资账户。 不过秦克并没什么雄心壮志，也没兴趣开公司，做投资，起码现在没有。 他倒是想考个驾照再买辆车，方便回老家，也方便周末带宁青筠出去玩。可高中就剩下半年了，到时他总不能把车开到京城吧？ 算了，买车的事以后再说，驾照倒是要抽时间来考，偏偏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看看二月份考完IBO生物国际奥赛能不能腾出时间来了。 …… 秦克生日结束后的第二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正好是周日，不过高三已基本上没假期了，一个月能休息一天就不错了，周日也是要正常上课的。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一大早就会合，甜蜜地手拉着手，坐公交车回到学校，回归到学生的生活中。 学校里圣诞节的气氛还是有的，但到了高三级就澹得多，也就相互道声“圣诞快乐”，便又各自埋头到做不完的模拟卷中。 今天也是各科十几份试卷发下来，反正这类卷子都是不记分的，上课老师会讲答桉，当然，你乐意交给老师批改，老师也会帮你批改打分。 秦克拿过试卷全部用心算做了一遍，权当是复习热身，然后除了语文卷子外，其余卷子全都没写下答桉来——至于为什么做语文卷子，主要是今天班主任魏文萍坐镇在课室里，秦克想让她批改下卷子，看看自己哪方面还需要加强和巩固。 如果是以前的宁青筠，一定会认真地一题不漏地把所有卷子全做一遍。 但现在她也慢慢与秦克同步了，扫一遍卷子，只挑最难的几题做做，其余的都不愿浪费时间了。 交了语文卷子后，秦克就撑着下巴琢磨着接下来早上无意中想到的idea。 现在青柠操作系统的优化改造工作基本上完成，顶多只会补充加入宁青筠优化后的UI代码，让他有余力腾出手来，再做点什么。 秦克想到的是，单独出一个“编程版微光”，暂命名为“青柠智能编程”。 目前主流的编程软件Visual Studio、MyEclipse、pyCharm等都是必须先学会C++、JAVA、python等编程语言，掌握语法和规则，才能开始写代码。 但秦克忽然想到，现在微光已能按着KEY的规则来编写代码，那自己能不能再编一套完整的规则，让微光可以自动根据需求写出任何代码来？ 这个“灵光一闪”，让秦克很是兴奋，他很快就有了初步的设计方桉。 在他设计的“青柠智能编程”里，只需要以中文配合必要的数学符号和逻辑写清楚软件的流程图，就能让微光自动地写出代码来。 以编写一个视频播放器软件为例，网上到处都是解码包，秦克只需要写出完整的软件逻辑流程，就有把握让微光自动写出一个简单的播放器来。 这是个很诱人的idea，一旦真弄出了“青柠智能编程”，将会极大地降低了编程的门槛，对于完善青柠自身的软件生态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最重要的是，有了“青柠智能编程”，就能合理解释秦克是怎样在三个月不到就编写出一个操作系统出来。 毕竟800多万行的恐怖代码量，光是手工输入都不太可能靠一个人做得到，更别说要DEBUG了。 有了“青柠智能编程”，一切就能说得通了，秦克只是写了操作系统的所有逻辑和关键代码，比如各个KEY模块，其余大多数具体的代码都是由“青柠智能编程”来实现的。 真正由秦克编写的，只有核心人工智能“小青”的三十多万行代码，以及“青柠智能编程”这个软件。 秦克琢磨了半个小时，心里已有谱了。 想弄出这个“青柠智能编程”，只需要将微光的编程功能独立出来后，并编写一套完整的规则就行，工作量在四五天左右，完全能在元旦发布青柠操作系统前将之弄出来。 中午回到旧美术室时，继续精益求精地做着UI设计优化的宁青筠忽然提议：“秦小克，我们要不要趁着圣诞节这个时机，给我们即将发布的青柠操作系统预热宣传一下？” 秦克正琢磨着“青柠智能编程”的规则呢，闻言一怔，随即觉得非常有道理。 对哦，厂商发布新产品前，都会有个预告，说明某年某月某日，要即将推出全新的某某产品，这个产品有什么亮点，现在已开通预售通道，欢迎提前预订等等。 自己也可以学习一下啊！ 不然突兀地在元旦发布青柠操作系统，知道的人肯定不会太多，500万装机量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了。 但打广告啊…… 秦克勐然想起自己的围脖账号，他和宁青筠登录各自的账号一看，两人的账号粉丝数量居然都突破3000万大关了。 秦克笑道：“行啊，我们拍个宣传视频，发到围脖上，并预告元旦发布青柠操作系统就行了。” “宣传视频？” “就是简单地介绍一下我们的操作系统有什么优点之类，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筠儿。” “我？”宁青筠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 “你是咱们科研产品的形象代言，我就是个摄影师。好，咱们准备下就开始吧。” “咦？就在这里？” “这里就行了。” “那我要换衣服吗？” “穿校服就行了，你穿校服依然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生。” 秦克取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半个小时后，秦克用他的“攻无不克”围脖账号发了条博文，然后…… 整个互联网，炸开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可思议的演示视频！ 京城科技大学的林超文已是大四的学生了，作为曾与秦克一起在飞机上偶遇并拍过合照的“朋友”（182章、225章），他自然有关注秦克的围脖，还设置为了特别关注。 大四基本上没课了，更别说是周日，没有女朋友的林超文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刷着围脖，忽然看到围脖的消息提醒了多了个“+1”。 他点开一看，居然是秦克的账号“战无不克”发了条新的博文！ 林超文意外地“咦”了声，秦克平时非常少发围脖，怎么今天发新博文了？ 他好奇地点进去，马上便看到了博文的内容：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圣诞快乐哈，今天登录账号才知道有这么多朋友关注了我的账号，让我受宠若惊。无以为报，那就送上一份圣诞礼物吧。” “最近学习之余，闲来无事，就和宁同学一起搞鼓出一个操作系统，名字叫‘青柠操作系统’，是根据我那五篇计算机论文的思路来开发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哦？你们没看过这五篇论文？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挺好玩又安全的操作系统就是了。” “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将于七天后，也就是1月1日元旦当天凌晨00：00准备发布，请大家留意我和宁同学的围脖消息，到时会公布下载地址，对个人非商业用途是全免费的，大家有兴趣就下载来试用下。” “因为时间有限，暂时只弄出了适合笔记本电脑和台式机的桌面版本，手机版本和服务器版本，等我俩考完三科理科国际竞赛有空了，再弄哈。” “关于这个‘青柠操作系统’，请看下面的视频，宁同学亲自来给大家讲解哦！就这样，各位朋友，元旦再见了！” 林超文愣住了。 青柠操作系统？ 秦神和宁同学弄出了一个操作系统？开玩笑吧？ 林超文虽然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但现在大学生谁不懂些电脑？尤其是男生，为了看片和打游戏，对计算机都会有不少的研究，对操作系统更是不陌生。 操作系统这玩意，不是要微软、水果、谷歌之类的世界级大公司才能开发出来的吗？ 而且还要是那个什么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 ——林超文其实是看过秦克那五篇操作系统相关论文的，看得不明觉厉，但还是认同专家们的观点，这论文里构思太过超前，很难实现，可谓是“前途远大，路途遥远”。 两个高中生……就算是厉害如秦神和宁同学，应该也不太可能做得到的吧？ 可秦神又不像是信口开河吹牛的人啊。 林超文又惊又奇又是疑惑，看到博文下面有个视频，便点了播放。 视频一开始的画面有些抖动。 然后便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道：“秦小克，真要我来做介绍吗？” 视频已有不少弹幕出现了。 【其实我就是来看宁同学的！】 【真巧，我也是，可为什么画面这么抖？秦神不会是直接拿手机来录的吧？宣讲这么随意？】 【很可能就是拿手机录的。】 画面终于稳住了，出现了个合上的水果笔记本电脑。 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你一定没问题的，何况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能提高我们青柠操作系统的下载量。” “那……那好吧。不过如果我讲不好，你提示我，好不好？” 虽然没看到少女的身影，但这一声带着撒娇意味的“好不好”，几乎让林超文骨头都酥软了。 弹幕也瞬间多了起来。 【哎哟我的妈耶，这是宁同学平时和秦神说话的声音语气吗？太可爱了吧？】 【55555，我骨子都酥了，我要是有这样可爱的女朋友……算了，我还是别做梦了。】 【就冲这三个字，我就要看这视频一百遍！】 【宁同学YYDS！不接受反驳！】 只听到秦克的声音道：“放心啦，你一定可以的。” “那我们要不要预演什么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是个预告，你简单地说明一下我们青柠操作系统的有什么优点和功能就行了。” “噢，好吧……那我开始了。” 宁青筠走到了笔记本电脑前，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段发出去前要剪掉呀，秦小克。” 看到了有个OK的手势伸到了镜头前面，然后便看到宁青筠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屏幕前的林超文忍不住笑喷了，弹幕上更是一片欢乐。 【宁同学，秦神根本就没剪掉这段，我向你揭发他！】 【哈哈，秦神好样的，今晚加鸡腿！】 【太逗了，不过换来宁同学这一笑，我觉得秦神这皮一下可是血赚啊！】 【就是，宁同学巧可爱呀呀呀呀！好想抱回家！哦，我是女生哦！】 只见画面里的穿着樱园高中冬季校服、扎着单马尾的宁青筠对着摄像头道：“大家好，我是宁青筠，很荣幸能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和秦克一起开发的这个‘青柠操作系统’。这个‘青柠操作系统’主要架构是由秦克负责的，我负责的是UI方面的设计和代码。” “可能会有人问，你们这个操作系统，是不是和别的国产操作系统那样，是基于linux修改来的呀？” “不是的。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是秦克和我从零开发的，所有的代码都是我们原创的，这个世界上应该找不到任何相似的代码，。再说了，linux操作系统与我们的‘青柠操作系统’从架构上来说就完全不一样，怎么能通过linux修改出符合秦克论文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来？” 【真的假的？两个人就开发了一个操作系统？】 【不是基于LINUX修改？而是从零开发的？这么牛？】 【666，太不可思议了。】 【我觉得很难相信耶。】 【宁同学，说到这里还没见到那什么‘青柠操作系统’的影子呢！】 画面里的宁青筠已伸出白皙的小手，掀开笔记本，也没见她按电源键，只是轻声唤道：“小青，醒来。” 屏幕立时亮起，一个圆滚滚的可爱机器人形象跳到桌面中央，鞠躬道：“主人你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亲眼看到画面里的青柠操作系统，原本还在笑的林文超愣住了，尤其是听到宁青筠与“小青”的对话，再看看屏幕上的界面，果真与自己见过任何一个操作系统都不一样。 背景是一幅男生女生手拉手站在大草原的水彩画，不知道是画的还是从照片通过技术转化而来的，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但看起来很唯美清新。 桌面上更简单清爽，只有几个色彩可爱明亮的图标，对年轻人极有吸引力。 【哇，好可爱的系统界面！】 【这BG不错呀！】 【刚才宁同学直接语音唤醒了电脑？】 【这是水果笔记本电脑吧？这个操作系统还支持水果笔记本？】 宁青筠面向摄像头道：“这个‘小青’，是‘青柠操作系统’的核心，如果看过秦克论文的话，应该知道，这个操作系统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叫‘小青’的人工智能。所有的工作，都由它来完成。” “要不我从开机环节开始向大家演示吧。小青，重启系统。” “收到主人，请您稍等，我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屏幕已黑了，然后出现机器的自检画面，自检过程大概三秒左右，然后便看到了“欢迎使用青柠操作系统v1.0”的登录界面。 但登录界面只出现了一秒，便听到机械音道：“脸部识别完成，自动登录系统，主人你好，小青回来了！” 然后屏幕便变成了刚才最初看到的界面。 界面除了背景外，只有三个很常用的图标：“已安装软件”、“静默模式”、“新手教程”。 圆滚滚的可爱机器人形象从屏幕的外围一下子跳到了桌面中央。 五秒……整个开机步骤只有五秒！而且有三秒是机器硬件自检，无法缩短的，实际上这个青柠操作系统的加载时间只有两秒！ 到这一刻，林文超开始有些相信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全新型操作系统了，因为世上目前还没任何一个操作系统能在两秒内完成加载！ 再高配置的电脑，装了WIN10，也得10秒以上的加载时间，而且等后台服务跑完，真正能用鼠标，起码还要再加5秒！ 【我的天啊，这开机速度爆表了吧？】 【光是冲这开机速度，我都觉得有必要试用下了。】 【这个操作系统是要用语音来操控吗？感觉一个人自言自语有点尴尬。】 似乎猜到了众人的反应，宁青筠又道：“青柠操作系统支持语音识别，文字识别、人脸识别，唇语识别、手势识别，语句极速输入，当然也支持常规的鼠键操作，‘静默模式’就是传统的鼠键操作，我就不演示了。下面我演示下唇语。” 只见宁青筠两片粉嫩诱人的红唇轻轻开合，电脑屏幕上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 然后少女唇瓣儿飞快开合，文档中连串流畅的文字便不断地出现，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太酷了吧？这文字录入速度，秒我用拼音输入法几条街啊！】 【太夸张了吧？我估算了一下，一分钟起码能录入200个字以上。】 【大家留意到没，宁同学是真的没发出声音，计算机识别的是她的口型！唇语！】 【我只留意到宁同学的双唇好漂亮……（逃）】 【对于我这样的网络作者来说，这个功能太实用了……连标点符号都自动补全了！】 －－－－－－题外话－－－－－－ 送上今天的保底二更。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二十五章 秦神和宁同学这回真是太超神了吧！ “刚才演示的是唇语，接下来是语句极速输入，只需要在触控板上划出每句话开头的第一笔，就能输入一句话。哦对了，不用完整写出笔划，只需要移动的趋势轨迹就行。” 宁青筠伸出纤长的小手指，按在触控板上，但见她漂亮的小手指以细微得几不可见的幅度在轻轻移动，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句话：“欢迎大家使用青柠操作系统！” 【这……这简直难以置信！！！！】 【连手指都不用怎么移动？只要移动的趋势轨迹就行了？懒人的最爱啊！】 【这个功能太赞了！】 【我对这个青柠操作系统越来越感兴趣了！】 “接来是手势识别。” 宁青筠在虚空划了个“M”再打了个“勾”，音乐软件便启动了，人工智能小青问道： “主人，你想听什么歌曲？接着之前的播放列表还是想听新的专辑？啊，目前我还没连接WIFI，只有播放本地音乐。不过小青发现这里有一个加密的WIFI信号，主人只要提供一下账号密码就能连接。” 秦克递来一张写有账号密码的白纸，宁青筠接过，然后放到笔记本的摄像头前。 “好的，小青知道了。WIFI连上了，目前已可以正常使用网络。音乐已启动，播放最新的小清新歌曲中……” 【我的天，手写的都能识别出来并自动录入？爱了爱了，这个操作系统我爱了，对我这样的电脑小白来说太贴心了。】 【真是好方便啊！我喜欢！】 【就是就是，我现在就想试用了！】 又听到宁青筠道：“小青，打开我今年8月28日下午拍的照片，内容是一朵草坪上的野花特写，具体拍摄时间我不记得了。” “收到，我找到了十五张符合条件的照片，全部显示缩略图，主人你看看想要的是哪一张？” “第七张。” “已经打开了。” “这照片拍的时候有些逆光了，你帮我用PS处理一下明暗度，补下光，顺便做下背景模湖。” 屏幕上立时便启动了PS软件，速度极快，只在两秒左右便进入了界面，还自动打开了刚才的照片，然后全自动地进行了亮度调节、补光和背景模湖，并保存为新的文件，然后打开了这个PS后的照片。 【我除了6666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智能啊！太省事了！这个操作系统别说免费，就算收费我也乐意用！】 宁青筠又介绍道：“我再给大家演示一下程序的兼容性，青柠操作系统兼容当前所有主流平台的软件和APP。小青，我想玩最近玩过的一个安卓游戏。” “好的，游戏打开了，根据默认规则，小青不能帮忙主人作弊哦，主人玩得开心点。” 屏幕便进入了游戏画面，这是一个安卓上的消消乐游戏，在电脑上看起来画面比例居然还挺正常的。 “这是个安卓游戏，因为我的笔记本电脑带触摸屏，可以通过这个触控板进行控制，当然，也可以凌空控制，小青会识别我的动作，相当于触屏效果。幅度大点小点都无所谓，如果想锻炼身体的话，动作可以大点，以手臂代替手指的动作。” 看着宁青筠的小手在虚空中灵活地轻轻划动，随即大幅度地挥动手臂，两种方式游戏画面照样可以准确识别操作。 视频上的弹幕已全部消失了，似乎所有人都和林文超一样，全都看傻眼了。 支持所有平台的软件和APP？ 这得多逆天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PS和消消乐分别是WIN和安卓平台上的软件，都成功在这个青柠操作系统上运行了。 最夸张的是这个凌空控制方式，几乎相当于wii游戏机了好吧！ 接下来宁青筠又逐一演示了几个功能，比如通过小青来制作简单的PPT，通过小青来自动翻译一篇文章、通过小青来查找文章里的错别字，甚至通过小青来推荐最适合她的书籍并全自动下单。 除了输入付款密码的操作要宁青筠介入外，全程都由小青来处理完了。 “好了，青柠操作系统就暂且介绍到这里了。许多新功能，等发布后大家亲自探索吧。” 宁青筠朝着摄像头这边微微鞠躬：“谢谢大家的观看，因为目前还有些细节UI需要优化，以及要走软件着作版权登记等流程，这个青柠操作系统还需要再过七天才能与大家见面，1月1日元旦凌晨，欢迎留意我和秦克的围脖，到时会放出下载链接的。大家再见！”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文超愣了好会儿才回过神，眼中全是惊喜与不敢置信的光芒。 太太太意外了，这个青柠操作系统的演示视频远远超乎他的想像！ 这样的操作系统，他也想用啊！ 他激动地点开博文下面的评论区，想发条评论，却看到评论区的评论数以恐怖的速度增加着。 【卧槽！秦神和宁同学这回真是太超神了吧！之前他们拿各种刷榜竞赛金牌，我还没太大的实感，如看传奇，可看到这个操作系统，忽然感觉秦神和宁同学的“超神”随时会来到身边！】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终于有一个不是基于linux修改的全原创操作系统了？而且还是这么牛炸天的操作系统？】 【爱了爱了，我彻底粉上秦神和宁同学了，这个操作系统的演示视频我要刷一百遍！】 【啊啊啊，好想快点用上青柠操作系统！简直就是为我这样的懒人量身订做的！】 【还有七天，好漫长啊！现在先出个试用版、测试版也行啊！】 林超文也发了条评论：【我要转发，支持国产，支持原创！强烈要求秦神和宁同学收费啊，便宜点就行，无偿免费的话，太对不起你们的辛劳了！】 评论完后他又激动地转发到了自己围脖、班级群、朋友圈了。 他相信，像他这样的彻底被圈粉成为自来水的人一定不会少！ 事实上也是如此，有关青柠操作系统的话题迅速发酵，引起了无数人的热议。 …… 不只是网友们炸开了，媒体界也闻风而动。 《IT速闻》：“天才高中生秦克和宁青筠，最近发了围脖，宣告将于七天后的元旦凌晨免费发布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青柠’，从演示视频来看，效果非常惊艳，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区区两个高中生搞鼓出来的成果！到底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是否真这么‘神’？让我们拭目以待！” 《计算机学报》：“国内无数厂商一直在研发着国产操作系统，以解决关键技术受制于人的困境，但一直以来成果都差强人意，现在秦克和宁青筠的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到底能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纯国产原创操作系统’？敬请留意本报的追踪报道！” 《计算机学术展望》：“是噱头还是奇迹？国内两个着名的高三学生发布了原创操作系统的演示视频，据悉，这个操作系统正是根据前段时间极为引人注目的五篇全新型操作系统论文研发的，效果让人惊叹，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将于明年元旦发布！” 《操作系统之家》：“目前‘青柠操作系统’未正式发布，我们联系了秦克和宁青筠，但两人均表示还在忙着进行操作系统最后的优化工作，无暇接受采访，所以我们也无法拿到试用版以验证演示视频里的效果真伪，不过经过技术分析，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视频是未经过任何剪辑处理的。” 绝大多数媒体都不敢轻易作出结论，态度保持中立，但整体来说，基于秦克和宁青筠的良好名声，他们的评论语气其实都暗暗偏向两人，并没任何的冷嘲热讽。 各大公众号、大V更是疯狂转载和发表所谓的“专业评论”，甚至直播间里也有专业人士现场分析秦克的发布预告和宁青筠的演示视频。 半天不到，秦克和宁青筠开发了一个原创的、全新的“青柠操作系统”的消息，便如旋风席卷全网。 #青柠操作系统即将在元旦发布#毫不意外地登顶了热搜榜的榜首，又进一步掀起了网络的热潮，甚至惊动了行业里的许多大牛。 …… 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年度大会，目前会议议程已进入第六天的下午，明天就是闭幕式，所以实际上今天就是正式会议议程的最后一天。 联合会的新任会长严维周，正坐在第一排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花瓣的技术主管介绍着HMOS。 他心里轻叹，作为国内唯一自主开发的微内核操作系统，HMOS的肩负担子与期望太重太大，可它还处在幼年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还是未知之数。 而且台上的技术主管一直在强调的是“不同设备之间智能化互联协作”，立意很高，却有些不够接地气，连推出PC版的初步时间都没提及。 事实上又有多少用户会在意如何用大批设备来“互联协作”？ 他们最关注的还是最常用的电脑、手机“方不方便”，“好不好用”！ HMOS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哪…… 严维周叹了口气，心中的郁结之气难解。 他起身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忽然见四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出现了一些骚动，人人都交头接耳着纷纷掏出手机，戴上了耳机。 严维周皱了皱眉，这可是在会议中啊！虽然没禁止使用手机，但你们这样是不太不尊重台上的演讲者了？ 他正黑着脸，秘书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 严维周留意到秘书神色古怪，似乎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手里还拿着个连着耳机的手机，不由颇觉意外。 他这秘书向来稳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会使其露出这样的神色？ “会长。”秘书将手机递了过来，抑制着声音里的激动道：“秦克和宁青筠在围脖上发了预告，说他们开发了一个‘青柠操作系统’，将于元旦发布，博文里还有演示视频，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不像是吹牛。建议您看看，现在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秦克？宁青筠？青柠操作系统？ 严维周心脏勐然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秘书的神色让他意识到，这决不是玩笑。 他看了眼四周的骚动，心中有了几分的恍然，当下招手示意主持人宣布会议提前进行休息时间，然后接过手机先看了遍秦克的博文。 他看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读。 秦克的博文语气轻松，侃侃而谈，正是这小子平时的风格——严维周看过秦克的不少录像资料，对这小子了解颇深。 看来别人代写代发博文的概率很小，这是他自己发的博文！ 严维周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了：难道，这两个高中生，真弄出了一个操作系统来？ 他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戴上耳机，用微微颤抖的手，点开了宁青筠的演示视频。 这……这……！ 作为一辈子都在钻研操作系统的老专家，严维周在这方面绝对是一流水准，决不会比清北大学的计算机系教授差，他很快就确定了，这绝不是在LINUX上面修改得来的系统，而是真真切切，按着秦克五篇论文里的构思和设计思路而编写出来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 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显然完成度非常高了，实现了论文中绝大多数的构思与功能！用户体验更是远远超越了当代所有操作系统！ 两个高中生，居然真的编写出了成熟度如此高的操作系统，这简直是了不起，甚至可以称之为不可思议！ 但在这一刻，较之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严维周更多的是激动与惊喜。 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着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完全具有自己知识产权、完全自主可控、用户体验绝佳的操作系统？ 只要这个青柠操作系统真正成功上市，严维周几乎有九成九的信心，它能击败包括windows在内的所有其余国内外桌面操作系统！ 饶是严维周久居高位，城府极深，可一辈子追求的目标就在眼前，他依然心神动荡不能自已。 反复深呼吸好会儿，他才冷静下来，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宁青筠全程有些紧张，这应该是她害羞的性格导致的，只要看她的目光坚定而自豪，对自己演示的功能了如指掌，就能确定，她所有的操作都是真实的，而且平时经常用这些功能。 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是真的存在！ 决不是噱头！ 严维周几乎马上就作了一个决定，去远州，他要亲眼见见这两个天才高中生！ －－－－－－题外话－－－－－－ 先送上4K大章，还有一章保底睡醒了再补上。 感谢“来碗忘情水”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二十六章 如期发布？跳票？（打赏达标加更2K） 不过严维周现在身居高位，作为会长的他不可能在年度大会未结束前就离席，他只能让秘书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并拨打了秘书提供的，秦克的个人电话。 但电话那头传来了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严维周：“……” 这秦克明显是开启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拨打宁青筠的手机号码，也是一样的结果。 好吧，联系不上这两个正主，严维周退而接其次，转而向秘书要来樱园私立高中校长闻建钊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闻建钊的电话倒是没关机也不没开飞行模式，但一直在占线，严维周打了三次才打通。 “您好，请问是哪位找？”电话那头闻建钊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接电话说话太多导致的。 严维周很客气地作了自我介绍和说明来意。 还在樱园私立高中校长室的闻建钊大觉惊讶，没想到居然惊动到这样的大人物了，他忙起身道： “原来是严会长，您也是要来确定那‘青柠操作系统’的真实性吧？说实话，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有他俩弄出了一个操作系统，就试用过几分钟……功能基本上和宁青筠视频里演示的差不多。我不太懂计算机的专业知识，但用起来觉得挺流畅的，而且秦克和宁青筠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全都装上了这个操作系统一直在用着。” 他说到这里，有些为难道：“至于您亲自来拜访的事……很抱歉，目前不是很方便，这个操作系统据说还有些小问题需要优化，秦克和宁青筠一直在全力以赴，争取在元旦当天的凌晨准时发布，所以他们希望暂时不要受到外界的打扰。如果您对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感兴趣，还请再等七天，七天后就能看到他们发布的操作系统了。” 闻建钊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严维周再心急也不便去打扰秦克二人了，他想了想道：“看到视频里说，‘青柠操作系统’在申请软件着作版权？” 闻建钊眼睛一亮：“是的，目前由我来替他们走流程，资料我全都提交了，初审通过了，费用也交了，就是据说拿到那软件着作权的证书还需要一个多月……” 严维周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和软件协会打招呼的，只要资料没问题，元旦前这证书会以特快邮件，寄到送到贵校这边。” “这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替两个孩子感谢您！” “这是应该的，我对他们的操作系统，也充满了期待。” 闻建钊结束了与严维周的通话后长舒了口气，软件协会在京城，他想找关系加快审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软件着作权的审核很严格，需要打印前三十页后三十页共计六十页的代码作为审核依据，任何作伪或者抄袭都无法通过审核。 闻建钊半点不怀疑秦克和宁青筠写的这个青柠操作系统的原创性，他对两个学生的人品信任得很。 唯一担心的是不能在元旦前拿到证书，保证两个孩子的正当权益不受侵害。 现在有严维周这样的大人物出面，效果就不一样了。 高三级的数学老师老郑正在闻建钊这里喝茶，现在带出了两个IMO金牌学生、已“功成名就”的老郑精神好得很，头顶上的三根头发都竖得高高的，他笑着给闻建钊满上茶水道：“看来闻校长您最近难有消停日子了。” 闻建钊坐下喝了口茶，叹道：“是啊……谁会想得到，这两个孩子居然不声不响地弄出个操作系统来，只盼着别影响到他们参加明年一月二月的三科国际奥赛。至于消停日子？在他们毕业前，我是别想喽……天晓得高三最后这半年，他们还会弄出什么玄蛾子来！” 他嘴里“抱怨”着，可脸上的笑容根本掩不住。 学校里出了这么两个天才高中生，简直就是最好的招生广告，今年七八月份的招生工作简直前所未有的顺利，几乎全市甚至全省的尖子生们都蜂拥着报考樱园，使得樱园私立高中这届高一新生的素质前所未有的好。 最新一届的高中奥数里，樱园高中的考生们凭借着熟读了秦克编写的《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和《夏国IMO巅峰攻略宝典》，一路表现神勇，有六人杀入到奥数初赛、复赛的前十名中，虽然及不上秦克和宁青筠那样“超神”的冠亚军霸榜，但也在全市所有高中里名列前茅。 可以说，现在樱园私立高中已重回到了最巅峰时期，还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 这一切都是秦克和宁青筠带来的，闻建钊又怎会不视两人为宝贝般哄着？哪怕现在辛苦些无偿地当这两个孩子的“总后勤”和“经纪人”，他也乐意得很。 他甚至有些期盼着，在接下来半年左右的时间里，这两个孩子会再创造怎样的奇迹？ …… 托闻校长全力保护的福，虽然整个互联网已掀起了一片狂潮，秦克和宁青筠的校园生活依然没受到太多的影响，秦克的“数学大课室”依然照常，每天下午的篮球活动也没取消，甚至不时还会回课室上课。 同校的学生见到他们，都难免会好奇而期待地追问青柠操作系统的事。 秦克一概笑着回复：“还有些小BUG，正在修复，元旦肯定能准时发布。” 以他这时的威望地位，还挂着个学生会副会长的头衔，除了高三三班的同班同学还敢与他亲近外，多数学生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敬畏，自然不敢缠着他问。 秦克开发“青柠智能编程”并没什么困难可言，它的核心还是人工智能，只是去掉了多数的功能，只保留按规则编写代码的功能而已。 秦克只花了一天就完成了开发，接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优化和补充“编程语法规则”上。 十二月底的时间过得很快，雪下了两场，又停了，而就在第三场雪飘落下来时，秦克的“青柠智能编程”正式完成，而闻校长那边也送来了“青柠操作系统”的《计算机软件着作版权登记证书》。 据闻校长说，能这么快取得这版权登记证书，还得感谢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严维周会长。 “虽然我没怎么上网，但也知道这时网上全是我们这个‘青柠操作系统’的消息了。估计很多大人物也在等着我们的最新消息。” 秦克一边翻看着《计算机软件着作版权登记证书》，一边笑着说道。 听说连省里的大领导也亲自打电话来问过了，显然“青柠操作系统”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宁青筠与秦克并肩而立，看着“着作权人”一栏，写着的“秦克；宁青筠”两个名字，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心里满满都是自豪感。 “这是我们第一个科研成果呢。” 两人之前合着过《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中篇）》时也拿到过版权登记的《作品登记证书》，但那是编写教辅材料，与这样进行科研攻关并取得成果的成就感截然不同 秦克将崭新的《计算机软件着作版权登记证书》交到宁青筠的小手里，笑道：“筠儿，咱们的第一个科研成果证书，就交由你来保管了，希望接下来我们每年都有新的科研成果产生！” 宁青筠珍而重之地接过，轻轻地抚摸着这本证书，忽然俏皮道：“我们要不要买个保险柜放到绿翠盈居，专门存放这样的版权证书与以后可能有的发明专利证书？” 秦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主意。不过在买保险柜之前，你还有个工作要先完成。” “嗯？” 秦克指着电脑屏幕：“咱们这‘青柠操作系统’的新手说明视频，就拜托你啦！” 一说起这事，宁青筠的小脸便红了，她甩了秦克一记好看的白眼，小鼻子轻哼：“上次的演示视频，你都没剪辑过，让我被人笑话了。” “我这不是为了证明演示视频的真实性嘛，要是剪辑过，会被判断为有修改的，这样就百口莫辩了。好了好了，这次我一定让你看过视频再上传。” “好吧。不过时间有些紧张，我们要快点开始了。” ……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过去，京城科技大学的林超文和宿舍的其余几个同学，都有些焦急而期盼地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新年元旦。 只剩下三分钟了，几人都有些坐立不安，有人忐忑地问：“超文啊，你说秦神和宁同学的‘青柠操作系统’到底会不会准时发布？” 另一个同学也附和道：“就是啊，自从上次发了预告后，就再没半点消息了，听说他俩拒绝了一切的新闻媒体采访，至今都没任何有关‘青柠操作系统’的新消息传出来。” 林超文深吸口气道：“放心吧，秦克和宁青筠是怎样的人，我们不是亲眼见过嘛？他们可不是吹牛放空炮的人！” “我们倒不是担心存不存在青柠操作系统的事，我们是怕工作量太大，会‘跳票’啊……” 七天前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柠操作系统”预告及演示视频惊艳全网，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可偏偏之后再没哪怕是一张图一句话的新消息，让许多有心试用的网友既焦急又忐忑。 这也使得这七天里网上有关“青柠操作系统”的讨论热度非但没消减，甚至有越来越火爆的趋势。 网上的争议也越来越大。 争议的点主要围绕着“这个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的开发难度有多大”、“两个高中生到底有没有可能开发出这样的操作系统”，反正是吵得不可开交。 宁青筠的演示视频视频已被证实是未经过任何修改的，但依然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认为这只是一场“PPT秀”，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操作系统，不然为什么连采访都不接受？半点消息都不传出来？甚至连个测试版都没。 无数支持秦克和宁青筠的粉丝们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与那些所谓的“专家”、“挑刺者”们战得如火如荼。 【呵，你们做不到，就以为秦神和宁同学做不到？也不看看他俩取得了多少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奇迹成绩！】 【就是，秦神不发布测试版，是因为要专心做出最完美的版本！他和宁同学就是这样精益求精的人！】 【为什么不接受采访？他们都忙着优化‘青柠操作系统’呢！像他们这样不羡虚名、踏实做事的人，你们居然拿那样半点成绩都没有，就光顾着在媒体上吹嘘的家伙与他们比较？】 作为“秦宁粉丝团”（秦克和宁青筠的粉丝自称）中的一员，林文超等人虽然在网上战斗时气势汹汹，可这时越接近跨年，就越有些忐忑，生怕看到“跳票”，毕竟这样一个操作系统的开发工作量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有数，一个小BUG就可能导致工作量大增，“跳票”并非不可能。 距离跨年只剩下一分钟不到了，宿舍里的众人也没什么跨年的心思，只是一次次地刷新着秦克和宁青筠围脖的首页。 不只是林超文他们，全国不知道有多少网友都做着同样的操作，甚至国外也有不少看到先前那个演示视频而关注着这次青柠操作系统发布的技术大牛也在等着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到来…… 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转到1月1日凌晨0：00，新的一年来了，窗外传来了许多跨年的人的高声呼喊，但林文超等人只是紧张地刷新着网页。 在这一刻，整个围脖似乎都因为刷新量过大而卡顿起来。 网页居然卡住了。 林文超几人急得几乎要骂娘了，就在这时，隔壁宿舍显然有人最先刷新到了页面，激动大呼： “秦神发新的博文了！” “宁同学也是！” 林文超等人心头一跳，不知道等来的是发布消息还是跳票消息？ 幸好此时秦克的围脖首页终于刷出来了。 看到上面的文字，林文超勐然站了起来！ －－－－－－题外话－－－－－－ 感谢“Wiking”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和推荐票！ 补上昨天欠的2K，再加上今天的打赏达标2K，一共是4K！ 今天的保底更新，中午送上。 目前未加更打赏余额：1167.asxs.币/10000.asxs.币 目前未加更月票余额：274张/300张 目前未加更推荐票余额：1500张/5000张 目前未加更本书推荐宣传余额：3次/5次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么好用的操作系统，我觉得我能用一辈子！ 只见秦克的“战无不克”账号，在凌晨00：00准时发布的博文上写道：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又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我和宁同学给大家送上一份元旦礼物哈。‘青柠操作系统V1.0版本’正式发布啦，链接见文末！” “目前青柠操作系统支持一切笔记本电脑和台式机。安装方法很简单，点开链接，直接点‘在线安装’就行了；如果想下载拷贝安装也可以，直接点‘下载安装包’，然后拷到U盘里，再保持着U盘与电脑的连接，重启电脑就会自动进行安装了。” “无论你目前装的是什么版本的windows，linux又或者是macOS，都是一样的安装步骤，如果还是不太明白，就看看下面宁同学录制的新手视频吧。PS：这次的视频是经过她审核才发出来的，你们想给我加鸡腿都没机会了。” “‘青柠操作系统’的安装默认会保留你们原本的操作系统和资料，如果以后你们想删除掉别的操作系统资料，可以向‘小青’提出要求，它会处理的。” “安装完后也会默认进入‘青柠操作系统’，如果你们想用回原本的操作系统也很容易，和‘小青’说就行了，它会处理的。” “一句话，有什么需要，你就和‘小青’说。” “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只是我和宁同学基于兴趣、以及想着国内还没纯国产原创操作系统，才做出来的一个科研成果，虽然有做版权登记，但我们在这里宣布，对于个人用户的非商业用途，‘青柠操作系统’永久免费，也不会在里面投放任何的广告。大家放心使用。” “最后，希望大家喜欢‘青柠’。” 另一边宁青筠的博文内容也大同小异。 看罢两人的博文，林超文欢呼着一挥拳，兴奋叫道：“没跳票！秦神和宁同学果然一诺千金！” 同宿舍的其他同学已心急火燎地点开链接，直接选择进行在线安装，也有选择下载安装包的。 “咦，下载完了？这个安装包居然400M不到！”有人惊呼起来。 这么小的体积？习惯了WIN10超过4G大小的安装包，看到这么小巧的安装包，众人都有些不习惯和意外。 “不会是没下载完整吧？这么小的安装包……” 林超文看看自己的在线安装进度：“1/2，正在下载安装包……177/399” “应该就是399M，阿奇你试试能不能用U盘安装啊，我们这边试下在线安装。” 阿奇很快就掏出U盘，将安装包拷了进去，然后重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林超文看到自己的在线安装也下载完安装包，进入到“2/2，自动安装中……请稍候”，笔记本电脑就自动重启了。 在安装期间，众人都用手机点开了宁青筠的“新手指南视频”，才刚刚看了一会，忽然便听到电脑的扩音器里传来提示：“青柠操作系统已安装完毕，‘小青’即将为您服务！” 卧槽，这安装速度也太快了吧？有没有三分钟？ 林超文等人顾不上再看视频了，因为宁青筠也在视频的开头就说了，青柠操作系统使用起来非常简单，哪怕不看她这个新手指南视频，也不妨碍正常使用——当然，还是有无数人看她的视频，那主要是冲着欣赏宁同学的盛世美颜去了。 林超文目不转睛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只见登录界面做得非常清新漂亮，一丛小青竹飞快地生长，很快就长成了茂密的翠绿竹林，几枚澄黄的柠檬弹跳着跃出，又挂到竹树上，然后一行LOGO便显示了出来。 “欢迎使用青柠操作系统” LOGO的最后还有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小柠檬，上面用好看的红色古体字分别写着“秦宁”和“宁青筠”，就像印章一样。 整个背景、LOGO的设计清新中透着夏国的文化底蕴色彩，优雅宁静，让人眼前一亮，更给人一种传统文化的震撼感。 “这个界面还真是重新优化过了，比上次宁同学做的演示视频看到的还要漂亮！”有人惊喜道。 “一看就是咱们夏国的文化蕴味，舒服！” “说来‘青柠’，是不是‘秦宁’的谐音？再看看那两个紧挨在一起、写着秦神和宁同学名字的柠檬，我怎么感觉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好酸，羡慕妒忌恨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有宁同学这样的女朋友……漂亮又可爱，关键还容易害羞，清清纯纯的美女学霸，啊啊啊，换了我能晒一辈子！” “醒醒吧，除非你有秦神的本事，不然以为能有资格站到宁同学的身边？”林超文吐槽了一句，这时圆滚滚萌萌哒的机器人形象的“小青”已出现在界面上，它鞠躬道：“主人，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助手小青，从现在起为您服务，请问需要给小青重新起个名字吗？” 林超文保持了默认，其余几个同学都改了名字，叫阿奇的男生最皮，直接改了个“宁同学”，却听到“小青”道：“不好意思，主人，‘宁同学’、‘宁青筠’都与主创者有关，为了保持对主创者的尊重，请不要给小青起这样的名字哦！”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都哄堂大笑：“哇，‘小青’有意思，怼得好！阿奇你这小子，居然敢瞎起名字！” 阿奇不好意思地笑笑，给小青重新换了另一个名字。 第一次登录的初始配置还包括记录人面识别数据，设定登录密码等等，基本上宁青筠在刚才的新手指南视频里都有作说明，几人很快就完成了设置，进入到桌面中，并开始各种功能试用。 “卧槽，我试了下，唇语真的可以完美识别！” “文字极速录入才神奇，我的天哪，刚才我一分钟打了近两百个字！” “手势识别也非常准确，宁同学之前的演示视频里的功能我全试过了，一点都没问题，全都能实现！6上天了！” “小青好有趣啊，和它对话，基本上都能答得上来，而且妙语连珠。” “这界面好看，清清爽爽，简单却不失蕴味！” “我让小青帮我安装了安卓、WIN10、红帽linux、iOS平台的几个专用程序，全都成功安装和运行了，比原本的平台还要快！” “太赞了，这个操作系统我爱死了，好方便啊，刚才我让小青帮我修改论文里的错别字，它真的全挑出来了！我自己读了三遍都没找出来！” “好厉害啊，小青刚才提示我太晚了，要睡觉了，不然影响颜值，会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说你这不是向我心窝里插刀子嘛，它说，主人，小青很抱歉，要给您推荐一位女朋友吗？二次元的，想要多少都可以满足您。我直接笑喷了。” “这算什么，我刚才说了句还在找实习单位呢，小青直接问我的专业和就业意向，然后弹出了大堆的招人简章出来，太贴心了。” “我现在感觉鼠标和键盘都可以废弃了，我的双手也可以收起来了，我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懒人最爱啊！” “这么好用的操作系统，我觉得我能用一辈子！” 林超文没怎么说话，他兴致勃勃地不断探索着青柠操作系统的功能，这时也不由感叹了句：“什么时候推出手机版啊，我觉得现在的安卓索然无味了。” 而四周寝室里传来兴奋的“鬼哭狼嚎”，也让林超文意识到，大概秦神和宁同学的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怕真会火遍全网了！ …… 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也是蹲点等着下载试用青柠操作系统的一员，但他比林超文等人更重视得多，不但自己亲自试用，还专门组织了十五个专家，组成测试团队。 这些专家年纪最小的不过三十岁出头，年纪最大的已超六十岁了，基本上都是与严维周志同道合、一心想要推动纯原创国产操作系统诞生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第一时间就下载并安装了青柠操作系统，并通宵达旦地进行测试。 随着对操作系统各种功能进行分析和测试，众人眼中的惊叹与兴奋喜悦之情越来越难以掩饰。 一个资深的老专家测试完唇语识别功能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了不起，光是这个唇语识别的功能带来的便利性，就能秒掉市面上九成的操作系统了。” 另一个年轻专家也感叹道：“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学习工作压力大，休息时如果能动嘴皮子，谁愿意动一根手指头？若是青柠操作系统出了手机版……呵呵，等着吧，我相信到时床头上装个手机支架，然后在床上窝上一天的年轻人决不在少数。” 他旁边的几个专家都笑了出来。有人道：“那万一有人想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怎么办？” “那就用语音，用手势，此外我刚才还发现了一个没提及的功能，可以通过眨眼来实现视频、音乐暂停和播放的控制，眨一下就暂停，再眨一下就播放，眨两下就下一集，眨三下就前一集。这两个高中生大概是怕大伙儿长期盯着屏幕眼睛太疲惫，想通过这个功能来让大家舒缓眼睛的神经？” 众人又是一阵轻松的大笑，心里的激动与兴奋已彻底溢于言表。 严维周心头同样火热一片，他第一次意识到距离自己的梦想是那么的近。 第一个由夏国人开发的，完全具有自己知识产权、完全自主可控、用户体验绝佳的操作系统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又看向安全方面的专家，远州大学的计算机学院教授季光澜：“季教授，安全方面的测试怎样？” －－－－－－题外话－－－－－－ 送上昨天的保底两更！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火遍全网！ 季光澜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难掩兴奋道：“了不起啊，秦克这小子了不起啊，操作系统本身模块化设计的特色，使得当今的病毒基本上起不到作用，因为病毒不可能成为经过核心人工智能审核的‘小模块’，并组合到操作系统中。可以说，起码在病毒方面，这个操作系统在十年内都是无敌的。至于网络安全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 季光澜目光里全是赞叹之色：“系统自带防火墙，只有经过认证的小模块有访问网络的权限外，其余木马、流氓软件、间谍软件根本就没法子安装到这个操作系统上，除非部分软件本身刻意留有这样的后门。即使这样也不要紧，模块化的设计，使得软件本身只能访问自身所在‘小模块’里的数据，根本读取不到用户硬盘里的其余数据，不用心电脑里的文件、照片被不相关的软件外泄。” 严维周又看向其余专家：“你们的测试结果如何？” “代码方向有极厉害的反编译，我这边无法做渗透破解。或者说，在‘小青’的控制下，我根本就没法子运行那些危及到操作系统本身的反编译程序。” “从测试结果来看，这绝不是LINUX的修改版，它与世上所有现存的操作系统都不一样，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纯原创的操作系统。” “从他们提交到软件协会的六十页软件代码来分析，也没一行代码与现存于世的软件代码重复的。” “常见的办公软件测试通过，非常快，毫无问题。” “各种平台的软件都能正常安装和使用。” “稳定性测试通过，各种跑分软件，都比同等硬件下的WINDOWS要出色得多。” “我同时开了三十个大型软件和游戏，居然都没卡顿，这内存优化技术实在太厉害了。” “这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操作系统，没有之一！”一个年纪最大的专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感叹道：“我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两个高中生，怎么可能编写如此出色的操作系统？而且估计代码量很大，光凭他们两个，两三年都难以开发出来……难道他们初中就开始研发？” “这个疑问等三天后见到他们，再问吧。1月3日，他们就会来京城，参加化学竞赛的国家队集训，秦克还要参加1月5日的‘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颁奖典礼。”严维周环视众人，笑着问道： “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我是否可以向上头汇报，完全具有自己知识产权、完全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已算是正式诞生了？” 一众专家起立，同时露出了笑容：“严会长您就放心汇报吧！上头想必会非常高兴，就是怕有些人会寝食难安了，尤其是雄踞我们国内桌面平台十多年的WINDOWS！” …… “青柠操作系统”掀起的狂潮迅速席卷了全国，到天亮时份，装机量已突破50万，不少试用文章也新鲜出炉，几乎清一色全是赞誉。 【秦神和宁同学真是YYDS，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太好用了，我不怕告诉你，这行字都是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剧一边通过语音打出来的！】 【偷偷告诉你们哦，作业题也可以问小青，我直接把习题册放摄像头前然后提问，它就会给出详细的解答过程，这点太卧槽了，是不是秦神附体到小青身上了？最可爱的是，小青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作业还是要自己做的，我只是帮忙主人讲解和学习，不是专职做题的啦。笑喷我了。】 【我独住的，一点都不怕语音打扰到别人，所以现在躺在床上，舒服地用语音控制着小青帮我选歌换歌，太赞了。小青还会学习和推荐各种我喜欢的歌！】 【楼上的，我会告诉你，小青帮我删除了几G拍得模湖和重复的旧照片吗？哈哈哈，我原本塞满的硬盘一下子空出来了。】 【我以前想上网找资源特别花时间，还得一个个链接地测试能不能用，现在小青全帮我搞定了，除非网上没有，只要有，小青都能找出来！省事太多了！】 【……】 《计算机学报》的主编，着名计算机专家钱士桓亲自撰稿写道：“青柠操作系统的出现，必将改变用户对于操作系统的使用习惯，原本WINDOWS一家独大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我大胆预测一下，不到半年时间，青柠操作系统将会占据市场上超过半壁的江山……” “一个操作系统最大的生命力在于哪里？在于用户体验，在于便利性，在于美观，在于应用软件和游戏的生态！而这些，青柠操作系统几乎都远远超越了所有的对手！” “光从外观来说，它可以自定义所有的元素，而且默认的界面也非常典雅漂亮，听说这个界面是宁青筠和秦克的妹妹秦小壳一起设计的，风格及代码由宁青筠设定，而具体绘画则是秦小壳来负责，了不起啊，她们一个是高中生，一个是初中生而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国风的操作系统，让我有满满的文化自豪感……” “而在用户体验和易用性、便利性方面，青柠操作系统更是刷新了用户的认知，谁也没想到能这么便利地操控电脑，‘小青’更成了优秀助手的代名词……” “最最关键的是，这是我们夏国人独自研发的操作系统，完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根本不会受制于任何国外的机构……纯国产的操作系统啊，是多少IT人心中的梦想，今天，这个梦想实现了！由两个天才高中生，联手实现了！” 钱士桓在计算机界也算是极有份量的大老，他这一篇文章的现世，使得许多自视甚高的知识份子都大受震撼，纷纷放下身段，开始主动去试用“区区两个高中生弄出来的玩意”了，并迅速转化为惊叹与赞誉。 网民们更是被激起了文化自豪感，各种自来水纷纷出现，自发地向着四周的亲朋好友同学推荐安利。 网上讨论青柠操作系统的风潮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各大公众号发现，只要沾上“青柠操作系统”的主题，几乎都能让点击量大增，于是连美妆公众号、小说公众号甚至是美食公众号，都想方设法地在文章内容扯上几句与青柠操作系统有关的内容，比如各种花式调戏“小青”，甚至让小青指导做饭做菜…… 在各种自媒体和自来水的口耳相传下，青柠操作系统的风潮越演越烈，无数喜欢尝鲜的网民都装上了青柠操作系统。 一时之间，好像你不用上青柠操作系统，就会与时代潮流脱节般，年轻人嘴里都不离“青柠操作系统”和“小青”，秦克和宁青筠的名气更是扶摇直上，在年轻人群体中真正做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诸多的因素，都推动着青柠操作系统的装机量刷刷刷地向上增长。 尤其是电脑城里的商家们，见青柠操作系统如此火爆，纷纷推出了购机可代客免费安装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让一些完全不懂电脑的妹子们都兴冲冲地跑去体验服务，也推动了一波装机潮。 而各大品牌机则是既心动又犹豫。 一方面它们也很眼热青柠操作系统的火爆，但如果想在自己的品牌机里预装青柠操作系统，必须要取得秦克和宁青筠的授权，不然这商业用途会构成侵权。而授权价格有多少，却无人知晓，因为暂时都联系不上两人。 另一方面是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刚刚推出，谁晓得是不是真的那么稳定，有没有大BUG？ 对于他们来说，船大难调头，想卸下WINDOWS，换上青柠操作系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许多小厂商并没那么多顾虑，他们已开始蠢蠢欲动了，纷纷在想着法子联系上秦克和宁青筠，以求授权。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原本各个以LINUX修改版国产操作系统的厂商这时日子就难熬了，原本他们在推广个人PC平台方面就举步维艰，在个人用户的全市场占比里不到1%，这时更是被彻底淹没在青柠操作系统的话题里。 真正感到被威胁的是米国的微软公司，CEO连夜召集各级主管开会，并安排工程师下载分析青柠操作系统，看能否对WINDOWS帝国构成严重的威胁…… 而在这样的狂潮之下，秦克和宁青筠却冷静得很，他们选择将心思放回到学习上，尤其是备考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国际奥赛上。 当然，全部精力放回到学习上的只有宁青筠，秦克还是不少后事续事要处理的，比如云空间的服务商就打电话过来了，说带宽几乎被挤爆了，秦克果断地又掏了三百万，升级了原本“小模块库”和安装包下载的云空间带宽。 光是为了青柠操作系统，秦克就花了近六百万。 不过，他相信很快就会通过商业授权途径赚回来的，因为据闻校长反馈来的消息，各种申请商业授权的电话都打爆他手机了。 秦克甚至连赚到的钱用到哪里都想好了。 五成用于维护服务器和云空间的花销，五成则用于建立起“青柠助学基金”，帮忙贫困山区的学校改善教师待遇和办学条件，并资助贫困学生求学等等。 不过后者需要花的时间精力很多，秦克并不打算亲自管理，他打算托自己外公沉铁山来管理这个“青柠助学基金”。 除此之外，秦克也在做着发布“青柠智能编程”的准备工作。 最让秦克高兴的，看到着后台显示的，青柠操作系统节节攀升的装机量。 短短两天里，装机量就从10万突破到100万，再突破到了500万！ 这意味着，他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任务！ －－－－－－题外话－－－－－－ 感谢“沐芊澄”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东方秘典与两人的决定（月票达标加更2K） 果然，就在秦克看到后台显示青柠操作系统的装机数量超过500万人次时，耳边便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完善并发布你的操作系统吧’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科技积分+20！” “叮！因为您研发的‘青柠操作系统’对人类的科技发展、生活幸福指数产生了积极影响，您获得了‘暴击奖励’，上述奖励的科技积分X2，您一共获得+40点的科技积分！” “叮！您的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2！‘人工智能’等级状态更新！” “人工智能：LV2，下一等级：LV3，升级进度：67/120。（注意：人工智能想要升到LV3，必须满足前置条件：物理学、信息学同时达到‘专业级’）” 嗯？居然还有前置条件？ 信息学目前秦克已完成了全部知识的消化融合，达到了“专业级”，但物理还处于高中的IPhO等级，必须满分拿到IPhO的金牌，才能确保通过“成绩使我进步”的奖励提升到“专业级”，不然起码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后了。 “叮！您已获得LV2人工智能的设计图纸和完整代码！” 秦克立时便感觉到脑海里多了一份更复杂的设计图纸和近百万行代码，虽然很好奇LV2的人工智能到底有什么变化，但秦克暂时顾不上细看了。 他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等着第二项奖励——神秘礼包！ 现在秦克对于系统所谓的“神秘礼包”奖励，了解并不多，只能猜测应该是类似随机开奖，上次开出的是“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这样实用又华丽到爆的奖励，这次会是怎样的不可思议奖励？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秦克的心跳不通不通地加速，居然难得地紧张起来。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A+级知识《东方秘典——延长青春的纤体美容操》！” 秦克：“……” 东方秘典？延长青春的纤体美容操？？？？ 什么鬼！ 不会是类似于瑜珈的健美操吧？ 秦克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心想系统你哪怕给我一份大学物理知识，也比这什么健美操要好啊！ 吐槽归吐槽，看到“A+级知识”的评价，秦克还是打起了几分精神，决先优先看看脑海里新增加的这份知识。 要知道《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这样的世界级数学物理难题，也不过是S级评价，这个A+级的“东方秘典”，只稍逊于S级一点点，应该不是寻常的健美操。 秦克很快细细地看罢了《延长青春的纤体美容操》，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所谓的东方秘典，按系统的说明，是根据最先进的人体力学、生物学、基因研究成果，结合夏国道家理论而编制出来的一套修身养生功法。 它不含力量训练动作与有氧运动，所以在增强体质、增加力气或者耐力方面效果并不显着，它真正的功效在于延续青春年华、纤体瘦身、美容美肤、舒缓心情。 看起来有点像瑜珈，但效果能秒瑜珈几十条街，堪称逆天！ 只需要早晚各练习半个小时，就能极大地延长青春期。这个“极大”，系统知识里给的数据是：“一般有六倍左右的效果”。 以宁青筠为例，现在她马上就要到十八岁了，如果天天坚持练习这套东方秘典，到三十岁时，外表看起来顶多只相当于二十岁。 这也就是说——她的人生经历了十二年的岁月，但身体的成长只相当于两年。 而且根据系统知识里的说法，只要长期坚持练习，就能保持着最佳的身材状态，怎么吃都不胖的那种，而且肤肤可以一直保持着十八岁少女时期的娇嫩，五脏六腑也会因为得到温养而提高免疫力、降低患病的概率。 秦克看得暗暗咋舌，不愧是A+级知识啊！ 而且这套东方秘典的最佳开始练习年纪是青春期的最后阶段，也就是十八岁左右，过早会影响到身体的发育，过晚会影响到效果。 宁青筠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这套东方秘典，简直就是为自己家小白菜量身订做的嘛，堪称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秦克敢保证宁青筠知道这套东方秘典的效果后，一定会天天坚持练习的。 别看她喜欢学习与科研，平时也从不化妆，可她也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爱美爱俏。她总是注意控制卡路里的摄入量以控制体重，也因为秦克说过能长高和减轻体重而一直坚持打羽毛球。 说来也奇怪，宁青筠通过打羽毛来增长身高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秦克怀疑是不是以前她太不爱运动了，所以忽然运动起来，效果就显着些——现在经过近一年来的羽毛球练习，宁青筠的身高从164CM左右，蹿到了166.05CM，基本上达到她最满意的身高了。 哦，别吐槽0.05cm，女孩子在这方面就是如此爱较真。 但随着宁青筠越来越接近十八岁，身高的增长也终于迟缓下来，最近一个月已没长高了。 这也验证了一个科学说法，女孩子到了十八岁，基本上身材的发育已达到最佳状态，也不会怎么长高了。 秦克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东方秘典合理地“弄出来”教给宁青筠，一边细看里面的动作，动作有分男生版和女生版。 男生版的动作有点像太极，舒缓而绵软，但又加了一些打击的动作，看起来更加有力些。 而女生版看起来有点像舞蹈，动作轻柔美观，运动量不大，就是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较高，对于有点小洁癖，不太喜欢流汗感觉的宁青筠来说简直不能更合适了。 上面的说明还提及，男女双人合练，可以像练习双人舞一样，通过呼吸和节奏的协调共鸣，来提升东方秘典的效果，甚至能超过“六倍”。 虽然秦克不太喜欢这种软绵绵温吞吞的动作，但与宁青筠一起练习倒是可以考虑的。 以后等小妹秦小壳到了十八岁，也可以教给她。 秦克很快看完了所有的运动动作，最后部分的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备注：本A+级知识，节选自S级知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当宿主的化学科目、生物科目均达到‘大师级’等级时解锁，或通过特殊任务解锁！” 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 秦克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对于人类来说，生命是永恒的课题，无数生物学家、化学家，投身为“延长人类寿命、战胜病魔、永保青春”的科研中，为的就是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但至今为止的成果都不大。 如果能得到这份S级知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那对于人类的意义可就大了，甚至比那份《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还有意义！ 人类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或许做不到，但极大地延长寿命、长期保持身体的年轻健康应该是不难实现的。 看看这套东方秘典就知道了，效果多么逆天！ 秦克看了眼系统界面上自己的化学、生物等级，都是国际奥赛的级别，想到“大师级”，还得先提升到“专业级”、“职业级”，难度不小啊，争取在大学毕业前达成这个目标吧！ 领取完奖励，秦克重新睁开了眼睛。 此时正是1月2日的早上，元旦假期的第二天，他和宁青筠在绿翠盈居里自习，备战即将到来的化学国际奥赛。 明天就要出发去京城了，两人的行李其实都已提前收拾得七七八八了——主要是宁青筠帮着收拾的，此时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已并排放在客厅的角落里了，明天一拎起就能上飞机。 秦克又刷新了一下后台，显示青柠操作系统的装机量已突破600万了。 这意味着青柠操作系统起码已站稳脚步，开始稳稳占据部分市场了。 正好这时闹钟响起，休息散步时间到了，宁青筠停下了学习，好奇地问起青柠操作系统的装机量，听到那个惊人的数字后也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了笑容：“没想到我们的操作系统这么受欢迎呀。” 秦克握着少女柔软的小手，拉着起一起在小窝里散步活动身体。 此时外面还在下着小雪，而室内开着空调还是比较舒服的。 “筠儿，现在我们的操作系统装机量提上来了，我有两个提议，一个是将V1.0的源代码无偿损赠给国家，并授权所有的非营性机构和公益机构，包括行政相关的各级部门、民间组织等永久无偿使用，反正国家一定会有大奖励下发的，我们这波操作决不会亏。另一个是有关商业授权的收入，我打算分为两部分……” 听罢秦克有关建立“青柠助学基金”的构想，宁青筠停下脚步，双眸发亮地看着他。 秦克意外道：“怎么了？” 少女凝视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亲，然后红着脸眯起眼睛，像猫儿一般搂住他的手臂。 这是在爱害羞的宁青筠身上极少表现出来的，如此明显的依恋情绪，让秦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我好高兴呀，秦小克。你想的和我心里想的完全一模一样，我甚至能种心有灵犀的快乐。”少女小脸上挂满了甜甜的笑容，用柔柔的嗓音道：“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有意义了。没想到我们八月底定下的‘助学基金’目标，如此快就能实现了。” 秦克笑道：“以后我们的发明越来越多，赚到的钱肯定更多，不过我们都可以按这个方式来分配，怎样？” “好呀。反正咱们都不缺钱花，还不如做这些有益于国家和未来的事，我完全赞成。”从小就没为物质条件发过愁的少女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不过具体这个‘青柠助学基金’怎么操作，以及是不是建立一个专门的公司用于应对商业授权的谈判，我还得去请教一下闻校长。这个不急，反正短时间内我们也没时间处理这些，全交给闻校长搞定好了。不过姿态要摆出来，我们待会发个博文吧，宣布一下我们的决定。” “好的，都听你的。” …… 同一时间，米国的微软公司正召开着高层会议。 CEO普鲁特把测试报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凝重道：“有关于夏国那个人原创操作系统的分析报告出来了，无论是性能还是使用起来的便利性，都在我们目前的WINDOWS之上。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将人工智能融合到操作系统之中，微软一直也在探索这个方面，只是效果还不明显，没想到夏国居然有人先一步研究出来了，而且还是两个高中生！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微软并没半分轻视之意，脸书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就是个超级天才，以一己之力成就了五千多亿美元的社交软件帝国。 谁晓得这两个夏国的天才高中生，会不会成为微软的埋葬者？ “居安思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等等夏国谚语，现在已被微软上下记在心里，当初因为轻视iOS和安卓，使得微软丧失了移动终端的操作系统市场，现在作为根本的WINDOWS阵地受到威胁，更是决不容有半点闪失！ 所以普鲁特环视众人，肃然道：“经过我们危机应对团队的集体商议，提出了几个应对方法。” “优先是收购，这只是个人的操作系统，我们联系开发者，看能不能将它全部采购回来，可以不惜重金，目前评估团队给出来的估价还没出来，但我个人认为，可以先给两千万美元探探对方的口风，毕竟只是两个高中生，这么大笔钱足够砸晕他们了。” “第二，加快研发我们的下一代操作系统，尤其是加大人工智能方面的研发力度，我们新版本的WINDOWS，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后于青柠操作系统。” “第三，在夏国市场上进行当前版本windows的打折促销活动，必要时甚至可以实行限期1折的大促销活动，一百多元的价格，相信很多人还是愿意入正的。” “第四，针对夏国大型企业的盗版追查和法律追责，可以先缓缓……” “第五，制造青柠操作系统在个人隐私、安全性方面有问题的舆论……” 安全性与个人隐私保护方面，是一个操作系统的关键，一旦陷身于这样的流言旋涡之中，青柠操作系统就基本上被宣判完蛋了。 普鲁特说罢，又环视众人：“诸位还有什么建议？” 夏国事务部的负责人笑着发言道：“尊敬的普鲁特先生，我认为不必如此慎重，要知道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并不是开源的，而是封闭的、个人原创的操作系统，那两个高中生甚至没有成立公司。这样个人兴趣使然开发出来的系统，我就不相信没有漏洞和BUG。” “而且，最关键的是，随着它的使用率提高，您认为夏国官方会允许这样一个未经代码审查、未有公开发行审批的操作系统继续扩张下去吗……” 众人都一听有道理，不愧是专门研究夏国事务的专家，说得非常到位啊。 众人的脸色刚刚放松下来，“啪！”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总裁助理满头大汗地小跑进来，送来一份截图：“普鲁特先生，出现了突发事件……” 普鲁特不悦地皱起眉，接过打印了截图的A4纸，见上面是夏国很流行的围脖界面，文字已翻译为英语。 他越看脸色越糟糕。 众人的心情也跟着忐忑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会儿，普鲁特才示意助理将这张纸传阅众人，同时颓然道：“青柠操作系统的开发者，不久前已发表公开声明，将全部代码无偿捐赠给夏国官方了。我们的夏国市场……完蛋了。” 众人脸色齐变。 他们太了解夏国对于原创操作系统的渴望了，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全部捐赠给官方，官方在进行优化后，一定会全力推广，让这个纯国产的青柠操作系统彻底占领国内的市场，甚至可能会反攻欧米各国的市场。 微软这些年来一直骄傲地挥舞着法律武器打击夏国的WINDOWS盗版，固然有了成效，可也与夏国的企业们结下了仇怨。一旦有了官方的保证和力推，夏国的大中小型企业，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WINDOWS，优先选择青柠操作系统的，更别说官方内部大大小小各级部门了。 至于什么流言蜚语的攻击？在欧米市场可能还会有效，在夏国，有了官方的信誉作为后盾，青柠操作系统根本就是有了无敌的BUFF，任何攻击不过是清风拂山岗，半点作用都没。 可以说，WINDOWS在夏国市场的份额，一定会迅速被蚕食，顶多两到三年，WINDOWS在夏国将再无立足之地…… 一众高官你眼望我眼，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先送上3K保底+2K的加更。 下午还会有一章3K的保底！也就是说今天会有8K的更新量。 第三百三十章 我为我们国家有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而骄傲！ “非常感谢大家对‘青柠操作系统’的支持与喜爱，‘青柠操作系统’发布至今不过36个小时，装机量却已突破了600万。我没做过市场调研，不清楚国内个人电脑数量有多少，但拍脑袋估算一下，600万台的装机量，在市场份额里应该超过5%的占比了，已算是占了一席之地，估计到了月底，这个份额还会不断地扩大。” “说实话，这样的装机量远远超乎了我和宁同学的想像。‘青柠操作系统’原本这只是我和宁同学基于兴趣研发的，小打小闹，但现在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我们觉得有必要认真思考它的未来了。” “经过我和宁同学一起商议，决定将‘青柠操作系统v1.0’的全部代码，无偿损赠给国家，并授权所有的非营利性机构、公益机构，以及国家各级部门永久免费使用。而企业的非营利用途，也一律免费，而营利用途所得的版权收入，50%用于我和宁同学以后的科研支出以及维护‘青柠操作系统’，50%用于建立‘青柠助学基金’。” “‘青柠助学基金’主要是用于提高贫困山区中小学的教师待遇、提高办学条件，资助贫困失学儿童等等。这只是初步想法，我和宁同学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具体怎么落地实施还需要向长辈们请教。” “说到这里，我郑重向樱园私立高中的校长闻建钊先生致敬，去年八月底我和宁同学曾在围脖里说过，将我们出版《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版）》得到的40万元稿费，用于采购本书并通过‘希望工程’捐赠给山区中学的图书馆。因为我们未满十八岁，具体的事项是由闻校长办理的，以下是相关的捐赠证明和捐赠现场的照片，以及部分山区中学寄来的感谢信！” “人微力弱，但希望我夏国的教育也越来越好，让所有的孩子都能有较公平的受教育条件，使我们夏国人才辈出，走到世界科技之巅！” “再次谢谢大家对我和宁同学的支持！” 秦克和宁青筠同时在围脖发表的《致广大青柠操作系统用户的感谢信》，有如巨石落海，掀起了无数的浪花，很快就火遍了全网，点击数破亿，回复数量更是超过了数十万，不知多少人感动地点赞并转发评论。 【了不起啊，秦神和宁同学再次感动我了，原本青柠操作系统就是免费给无数人使用的，而且半点广告都没有，良心得很，我用着都不好意思了，现在居然还……呜，我说不下去了，只能狠狠地点个赞再转发，‘青柠助学基金’建立后记得公布捐款账号，我捐一个月工资！】（点赞数12W+） 【之前不知哪个阴谋家在那里阴阳怪气，说秦克和宁青筠的操作系统不收费，是为了养肥用户了再开宰，我真特么想通过网线钻过去，揪住那个家伙，让他瞧瞧什么叫人品，什么叫情怀，什么叫胸襟！就冲着秦神和宁同学的高风亮节，我就愿意无条件信任他们！】（点赞数11W+） （点赞数10W+） 【青柠操作系统确实越来越好用，秦神你们放心，哪个商家敢侵权，我第一时间举报他们！谁敢黑你们的科研金和青柠助学基金，我决】（点赞数10W+） 【支持秦神和宁同学的决定！我永远支持你们！我身为‘青柠团’的一员，我骄傲我自豪，追星追你们，比追那些娱乐明星强太多了！】（点赞数9W+） 【期待着你们越来越多的科研成果！只要是你们研发的产品，我都支持！】（点赞数8W+） #秦神与宁同学的公开信#迅速再次攀上了热搜榜的榜首。 不只是普通网民们大力点赞，连着名学者、教育专家卢克允转发了两人的围脖并点评道： “说真的，我被感动到了，这两个高中生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已做出了伟大而无私的举动，不管是将辛苦研发的操作系统代码无偿献给国家，还是将自己辛苦写书的稿费用于捐款助学，这份情怀值得我们所有成年人深思和学习。我们教育学上有个培养学生的目标，叫‘德才兼备，以德优先’，现在我就觉得他们两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德才俱先’，了不起！” 有过百万粉丝的着名散打运动员典剑飞更是发表博文写道： “刚才我在酒吧，居然听到有个叼着烟的黄毛说秦克和宁青筠在惺惺作态，我上去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当然，打架是不对的，我的举动不值得宣扬，但这黄毛的话确实触了我的逆鳞。秦克和宁青筠惺惺作态？你特么像他们一样惺惺作态啊！我不懂什么操作系统，但我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用，都在说好，而且是全免费的，现在又要无偿捐赠给国家，建立助学基金，这样的优秀孩子是惺惺作态？我宁愿全国人民都惺惺作态！秦克，宁青筠，我是个不会说话的粗人，我只想说，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等她再长大点，我会指着你们的照片，告诉她，看，孩子，这就是你学习的榜样。” 不久后，官媒也发声了，同样转发了秦克的围脖，并郑重说道： “放心，你们的心血我们定会珍惜，它将会成为我国挺直信息安全嵴梁的一份强大力量！” 这条围脖再次引来了数十万的点赞！ #它将会成为我国挺直信息安全嵴梁的一份强大力量#直冲热搜榜的第二名！ …… “您放心，‘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我会代表国家妥善接收，后续事项我也会处理好，决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受半点委屈。” 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放下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网页，摇头笑道：“秦克啊秦克，不知道你是有高人指点还是自己想到的，居然下了这么一步绝妙的棋，上面的大领导现在都记住你了，你啊……后生可畏哪！” 青柠操作系统的受欢迎程度甚至在严维周的意料之外，等他留意到青柠操作系统已在市场站稳脚跟后，就有些担心了，“怀璧其罪”哪……他想着明天3号傍晚，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时就婉转提醒一二，比如与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一起建立个企业之类，由联合会出面来保护他们的成果与心血。 没想到秦克和宁青筠在今天就直接发了个声明，将全部代码捐赠给国家，这份果断与胸襟，让严维周都不得不惊叹和佩服。 国家是决不会忘记这份为国付出的伟大情怀，有了官方背书，无论是秦克、宁青筠，还青柠操作系统，几乎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哪个企业还敢偷偷摸摸侵权将青柠操作系统用于商业用途？ 哪个企业还敢背后暗算中伤青柠操作系统？ 国家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们！ “稳了……稳了啊，这回国家，是真的有了可以替代WINDOWS的，原创操作系统了，拥有全部知识产权的操作系统啊！爸，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我们夏国，在挺直科技嵴梁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关键而重要的一步！”严维周取出父亲的遗像，喃喃地说着，眼角不知不觉间便涌出了泪水。 他毕业的梦想，基本上可以说是实现了。 他深吸口气，缓和情绪，在那份写好的《有关青柠操作系统成为首选国产操作系统的可行性分析报告》结尾，亲笔补上了一句： “鉴于秦克、宁青筠在操作系统国产化方面作出的突出成就和贡献，本人代表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全体同仁，推荐秦克、宁青筠为‘20XX度国家青年五四奖章’候选人。” …… 1月3日，在网上一片热议与赞誉声中，秦克和宁青筠悄无声息地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准备参加为期十天的国家化学奥赛代表队的集训。 两人的打扮都很低调，还戴着墨镜和棉帽，航班里的乘客并没认出两人，倒是空乘服务小姐通过乘客信息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在送上热饮时特意朝两人竖了竖拇指，秦克二人回了个微笑。 空姐走后，宁青筠喝了口温暖的柠檬水，有些忐忑道：“秦小克，你说上头为什么忽然将我列入‘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特等奖名单里？我都没准备礼服。” 在即将登机的前一个小时，宁青筠忽然接到电话，说她获得了“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特等奖，请于1月5日晚上，与秦克一起出席颁奖典礼。 宁青筠还以为是遇到了诈骗电话，还让秦克接听，秦克再三核实过后，才确定了是真的。随后闻建钊校长也急匆匆地打来电话，告知已收到了相关的特急通知，让宁青筠记得一起出席颁奖典礼云云。 有了闻校长的电话印证，这事便没跑了。 秦克知道九成九是自己捐赠青柠操作系统代码的“回礼”了，倒不觉得意外。再说这样的评奖，上头一个电话，加个名额根本就不奇怪。 “中午我们就能到京城，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严维周会长会来接机，并负责这次代码的交接事宜，我和他通过电话，他人挺好说话的，到时交接完代码，让他介绍个商城，我们去买就是了，何况你穿什么衣服都这么漂亮。” “花言巧语。”宁青筠笑着轻捶他一下，目光看向远方。 “京城，我们又来啦！” 秦克轻笑道：“不只是京城，我们接下来的两月要飞三个国家呢，你应该说，世界，我们又来啦！准备好金牌等着我们来拿了吗？” （马上就是一波爽快的竞赛了，跪求各位盗版老爷来.asxs.平台给个全订，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系到后续能不能拿到官方推荐，以及这书能写得多长。跪求了！m(._.)m） －－－－－－题外话－－－－－－ 送上第二更3K，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三十一章 青柠智能编程发布，以及即将到来的IChO 在飞往京城的航班上，有些困意的宁青筠枕在秦克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克却只是闭目养神，嗅着鼻尖里萦绕着的旁边少女动人的体香，他心情愉悦地倚坐在座位上，琢磨着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计划。 今天下午两点，是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交接仪式。 后天晚上，也就是1月5日的晚上，是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颁奖晚会。 1月15日，飞往匈牙利的布达佩斯，参加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赛期为1月17日至19日，第一天考理论，5个小时，第二天休息，第三天考实验，4个小时。 1月21日出成绩，然后返程。那天是除夕，但外国人不过春节，所以今年的春节注定是要在外面过的了，还好小白菜和自己在一起，这样一想倒也赚到了。 然后1月30日，飞往立陶宛的维尔纽斯，参加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赛期2月1日至4日共计四天，不过第一天是开幕式，第二天才是理论笔试，时长为5小时，第三天休息，第四天分上下午两批次考实验，实验为两道题，每道2.5小时。 2月6日公布成绩，返程。 2月15日飞往阿根廷的里奥，参加最后一门理科国际竞赛，也就是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赛期是2月17日至19日，也是一天理论，隔一天实验，2月21日公布成绩，返程。 也就是说，一直到下个月21日，秦克和宁青筠都要到处飞到处考试。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全市联考自然就没法子参加了，不过并不耽误他们参加高三下学期的学习。 到了3月中旬左右，秦克和宁青筠还要飞往澄海市，现场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决赛。 是的，昨天晚上他俩已收到了班主任魏文萍打来的电话，樱园私立高中这次有七人进入决赛，秦克和宁青筠就是其中之二。 魏文萍对此成绩极是高兴，不过还是嘱咐两人在国外参加国际竞赛要注意安全，考完生物国际奥赛再备战新概念作文决赛也不迟。 秦克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好忙碌啊，自己想抽空学车考驾照的时间都没，更别说推出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和手机版了。 但他没法子不参加这些国际奥赛，不提国家和个人的荣誉，如果拿不到这三科的国际金牌，他就没法子得到“成绩使我进步”的奖励，化学、物理、生物三科想升到大学专业水平就难了。 还好秦克目前的系统任务就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写三篇数学论文，一个在作文竞赛里拿国一。数学论文的事急不来，数学猜想岂是那么容易出成果的，而一般的成果三大国际期刊也不可能看得上。 总之努力吧！ 秦克暗暗为自己鼓劲。 不过在参加三科理科国际竞赛前，秦克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推出“青柠智能编程”。 他打算在下午两点电视直播的青柠操作系统代码移交仪式上，将之一并献给国家，并正式对外发布。 有了“青柠智能编程”，一定能极大地繁荣国家的软件市场，而通过“青柠智能编程”开发的软件，也可以直接应用于青柠操作系统和以后的“青柠手机系统”、“青柠服务系统”之上，省去了微光的二次编译时间。 不然按目前的小模块编写规则，市面上每一款软件的升级，实际上都要微光进行二次编译，补充到“小模块仓库”，才能正常在青柠操作系统中使用，无疑会极大地降低了效率——目前用户之所以没这样“延迟”的感觉，是因为微光将各大应用市场里下载排名榜前两百的应用和软件、游戏提前进行了二次编译、放到了“小模块仓库”里罢了。 为了减轻微光的压力，也为了真正繁荣发展国产操作系统的软件应用生态，推广使用“青柠智能编程”刻不容缓。 …… 飞机在十一点多就抵达了京城国际机场。 京城里飘着细碎的雪花，寒风凛冽，但接机的严维周会长等一行十几人，早早就到了。 除了严维周会长外，连夏国计算机协会、软件协会的会长都来了，这接机的规格，接待一个省的大领导也够格了，可见这次秦克和宁青筠捐赠青柠操作系统代码的举动，上头有多重视。 秦克见到严维周会长时，有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因为这位高权重的会长大人，长得太过朴实无华，也没有大人物身上常见的“霸气”，唯独是他那双细细地眯起的眼睛不经意间透出慑人的光芒时，才有种统合着全国所有国产操作系统厂商和无数英才的威严感。 不过这样的威严感一闪而逝，他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秦克，宁青筠，一路奔波辛苦了，走，坐我的车，咱们先去吃饭，给你们接风洗尘。” 他主动上前与秦克握手，又亲自领着秦克和宁青筠坐上了他的座贺，其余十几个来迎接的陪同人员只能在后面的车里跟着。 宁青筠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严维周与秦克一起坐在后排，他感叹道： “秦克啊，虽然以前你名气就不小，但我真正关注到你，是通过你那五篇操作系统的论文，我当时就认为，你的论文非常有创意，也具备可行性的，但想开发出来，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没想到啊，你和宁青筠两个，居然不声不响就开发出来了！” 秦克笑笑，一下子就听出严会长是试探着问有关青柠操作系统的来龙去脉了。 “严会长，其实这个操作系统，真正由我写的代码大概也就八十万行左右，青筠写了十几万行与UI有关的代码，其余的绝大多数代码，都是我通过‘青柠智能编程’自动编写的。” 严维周意外道：“青柠智能编程？”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我最初想开发的其实是人工智能。您也知道，我闲下来没事就会写点论文，但论文几千字，要排版，还得翻译为英文版，实在很麻烦，正好我对计算机编程很有兴趣，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于是就想着干脆编写个人工智能出来，替我完成这类繁琐的工作吧。” “于是我找了许多人工智能的书来看，边看边写代码。我在开发过程中，主要用了贝叶斯方法，以基于与或图模型的人机互动协作模型、基于因果启发的逻辑学习和反事实推理模型等技术模型，另外还有深度神经网络模型……” 严维周虽然不是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但也有相当的了解，听得暗暗点对，见微知着，从秦克的这些片言只语，就知道他在人工智能方面钻研得极深，难怪能开发出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全新型模块化操作系统“青柠”。 “最初版本的人工智能，只有七八万行代码，很是简陋，这次我提供的代码里，就有最初v0.1版本的人工智能，您可以看到这个版本的人工智能还是基本就只是个雏形。” “不过在写出来这个v0.1版本的人工智能后，我发现，就算有了人工智能的小程序，可想让它能帮我检查论文，还需要再弄一个校对插件，一个翻译插件，代码量都很大。” “那能不能干脆地让人工智能帮我写代码呢？基于这个想偷懒的念头，我开发了这个‘青柠智能编程’。它与市面上所有的编程软件都不一样，只需要用以中文配合必要的数学符号和逻辑写清楚软件的流程图，就能让它自动地写出代码来。” “它的核心依然是人工智能，不过这个版本的人工智能较v0.1版强了许多，我称之为v0.3版。我完成了两个小插件的编写后，忽然又有了灵感，要不干脆弄出操作系统吧，反正主要代码都可以用‘青柠智能编程’来完成，我只需要架起框架，写出最关键部分的代码就行。” “我又想到，手里既然有v0.3版的人工智能了，为什么不将人工智能与操作系统结合起来，让它成为操作系统的核心管家？至于模块化的想法，是看到积木后想到的。当时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写了五篇论文，投到了《计算机创新研究与发展前瞻》，没想到当天就过审了，这让我大受鼓舞，既然设计思路都被认可了，那就干吧！正好也想和青筠一起尝试着做个科研项目。” “于是就有了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当然，现在青柠操作系统的核心人工智能，已经升级到v1.0版本了，算是相对成熟了。” “要说这个‘青柠操作系统’哪些是我编写的，主要就是指这个人工智能，以及各基础模块管理KEY规则部分，其余都是我提供详细的逻辑流程图，由‘青柠智能编程’来自动编写代码的，重要的小模块代码我基本上都亲自审了遍并进行过优化，以提高执行效率。” “在我的U盘里，有全套的青柠操作系统源代码，以及青柠智能编程的源代码。青柠智能编程，我也打算一并献给国家，并在今天公布出去，希望以此来促进我国软件业的繁荣。” 严维周听得目瞪口呆，原来青柠操作系统是这样来的！ 一切的核心，都是人工智能，连代码也是人工智能编写的！秦克开发的，是人工智能代码和操作系统的关键代码！ 这就完全说得通了。 前排的宁青筠抿嘴轻笑，她知道操作系统的代码其实是秦克和微光一起写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着“青柠智能编程”的幌子，她却决不会揭穿秦克。 秦克又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演示了一遍“青柠智能编程”。 严维周发现，真的只需要简单清晰的一页逻辑流程图，“青柠智能编程”就自动生成了几万行代码！而且还能成功编译运行！ 严维周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惊叹之色。 有了这个“青柠智能编程”，程序员的效率无疑会提高几十倍，起码他们只需要将心思全放到软件本身的架构和业务逻辑上就行了，不用再逐行逐行地写代码、DEBUG！ 这个青柠智能编程，绝对会极大地促进夏国软件市场的繁荣，帮忙夏国在软件开发方面实现弯道超车！ 青柠智能编程的重要性与意义，甚至不会在青柠操作系统之下！ 了不起啊，这个高中生，虽然不是真的一行行代码地开发出了一个操作系统，但光凭着他开发的这个“青柠智能编程”，就足以名扬天下了！ 哪怕严维周久居高位，不会轻易表态作什么承诺，这时也不禁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郑重道：“放心，国家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秦克笑嘻嘻道：“就一些小打小闹的发明，严会长您太客气了，国家好我们才能好，国家强我们才能挺直腰杆子，对不对？” 严维周愈发喜欢这小子了，嘴皮子利索，你甭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可这语气这神色，就是让人从心里喜欢。 学术界里圆滑善于钻营的人不少，可像这样怀着赤子之心，却又不失机灵与变通的年轻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人才啊！ 这小子，未来能达到的高度，怕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这次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交接仪式弄得很是隆重，不但在电视直播，出席甚至还有主管信息安全方面的大领导，好些人秦克都在新闻里见过的。 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更是不计其数。 一身高中生校服的秦克和宁青筠将装有U盘的密封信封交到严维周手里，与之合照后，大领导走上舞台，亲自送上两本捐赠证书，又写两人亲切合照。 台下的众人看得羡慕不已，别的不说，光是这捐赠证书及合照，这两个高中生就相当于有了护身符，在国内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 在随后的环节里，还由严维周作介绍，秦克与宁青筠正式发布了“青柠智能编程”，同样免费使用，但限定了只能在青柠操作系统上安装，因为“需要小青来配合使用，具体的操作指引，可以问小青”。 “青柠智能编程”的发布，很快引起了无数开发工作者与编程爱好者的关注，当他们发现“青柠智能编程”的神奇之处后，再次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掀起争相使用“青柠智能编程”的热潮…… 两天后的1月5日，秦克和宁青筠参加了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颁奖典礼，登台领取了“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特等奖证书。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特等奖是有奖励金的，据说这届的特等奖还临时提高了奖励金的金额，唯二获得这个特等奖的秦克和宁青筠，一人收到了五百万的奖励金。 ——秦克和宁青筠是无偿捐赠青柠操作系统源代码的，国家并没掏钱来买，但正如严维周所说，国家是决不会亏待这样为国无私付出的年轻人。 而秦克和宁青筠也没骄傲，结束了“收获荣誉”的行程后，便返回到奥林匹克竞赛中心，将心思全都放回到备战即将到来的IChO上了。 －－－－－－题外话－－－－－－ 感谢“曼氏珏”的打赏！ 下章开始就是三科竞赛了，不会详写，但会很爽。 第三百三十二章 让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在你的理科成绩面前战栗吧 “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中午，秦克收到了特等奖奖金到账的消息（国家级奖励的奖金是免税的），留意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后，他吓了一大跳，赶紧登录手机银行查了下，没错，真是1800多万！ 11月、12月的教辅书版税已陆续打到他卡里了，《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一篇）》持续热销，光是上市以来的三个多月，就给他带来了超过一千三百万的版税。 再加上刚到账的“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五百万奖金、偶尔李向学发来的物理题目“咨询费”和之前的存款余额，哪怕在青柠操作系统上买服务器和云空间服务花了570多万，秦克的银行卡里余额依然还有一千八百多万。 这个数字对于有钱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甚至也就一两辆跑车的价格，但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确实有点惊人了。 秦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数着上面的0时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是许多家庭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数字，而且全是正当合法、依法纳税后的税后收入。 再过几天，《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初二篇和初三篇就要上主市销售了，多半又会带来比初一篇还要夸张的收入。 如果算上未来的青柠操作系统商业授权费，秦克的银行卡余额还会急速膨胀。 不过现在青柠操作系统刚刚面世，虽然很是火爆，但国内的大厂商还是慎重地持观望态度，想多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是否没有重大BUG之类。 只有了一些小厂商在积极地联系闻建钊校长，想通过获得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授权来实现弯道超车。 对此，秦克很认同闻校长的建议，先让青柠操作系统在市场上真正站稳，并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再洽谈这些商业授权更好。 一来不会给人钻到钱眼里的感觉，二来青柠操作系统越是经得起市场的验证，就可以在日后的商业授权谈判中争取到更主动的地位。 所以两三个月内，秦克暂时不会有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授权收入了。 ——当然，秦克也不在意，因为他自认为真不缺钱。 秦克觉得自己如果不追求豪车、艺术品、贵重首饰珠宝、古董名画之类的奢侈消费，正常开销的话，光是版税的钱，他就一辈子都花不完。 考虑到版税收入太过吓人，秦克都没告诉家里人，只以拿到“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奖金的名义，给老爸的银行卡里打了三百万，让老爸继续治疗脚上的陈年旧伤，争取彻底治愈，起码不能再在阴雨天发作酸痛不已了，还有就是改善一下生活，不必为了赚钱风里雨里地到处跑。 当然，他知道爸妈也不是那些心安理得地由儿子养着的性格，心里也在琢磨起开办企业的事。 他自问没什么经商的头脑，自己家人也是，不过成立一个“青柠科技”，专门从事他和宁青筠的科研成果的版权和专利谈判，也是有必要的，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事事都麻烦闻校长。 不过这要等到下个月宁青筠生日后满十八周岁再考虑了，或者说得等自己考完生物国际奥赛才有空认真琢磨了。 说来下个月小白菜的生日，给她买什么礼物好呢？ 要不，提前在清木大学附近买套房子送给她？最好带个车位的。 好主意，反正自己和宁青筠起码得在清木大学呆上四年，周末两人可以去住住享受二人世界，不然整天住学校的宿舍，自己哪有机会更进一步呢？ 秦克立时搜索了一下清木大学附近的优质房源，很快就找到几套装修格局都挺好的大房子，但售价起码都要2000万起步，一套全新装修但未住过人、连家电都没有的260平复式，更是要4600多万。 秦克：“……” 果然我还是太飘了，区区一千多万，居然就自以为钱多得花不完。 秦克叹了口气，暂且放弃了买房的念头。 房价让秦克再次感受到自己还是个“穷人”，而下午时，当他进入国家队的化学实验室之后，他才发现，如果真正要走上科研道路，哪怕是迈入门槛，他更是个穷人，超级穷人。 因为这个位于奥体竞赛中心的高级化学实验室里，随便一台离子色谱仪、原子荧光分光光度计、台式低速离心机、恒温恒湿光照培养箱都得十万元以上，而且多数是进口的高端型号，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看到这些在平时高中的化学实验室里连影子都见不到的高端设备，秦克才明白到为什么实验室是衡量一所大学科研力量的重要标志。 ——缺乏高尖精设备，很多高级理论都只能停留在纸面的“猜想”上，无法通过实验来验证。 秦克和宁青筠都是第一次走进这高级化学实验室，不由好奇地东张西望。 按国家化学奥赛队负责讲解实验的老师所说，这处高级化学实验室光是核心的实验设备就价值两亿以上。 秦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后自己有没有机会建一个实验室呢？ 好像只要成为业内的大牛，通过国家审核就能获得拨款来兴建实验室了。不过听说实验项目好像是自负营亏的，毕竟上级下发的部门经费是提前定好的，达到预定成果上交后，经费有节余是你的，亏了也不会帮你填窟窿。 也不知道这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据说如果是你自己想做的项目，上头又没审批下来，那更是连经费都没。 科研之路实在不是条轻松之路，不过，谁叫自己和宁青筠都喜欢呢？ 秦克正想着，一抬头，看到化学实验室的头顶有一个大横幅，上面以大字写着：“设备高价，生命无价，做实验时必须小心谨慎，严格按着要求和步骤来操作，不能随意发挥，更不能掉以轻心！！！” 鲜红的三个感叹号效果显着，秦克瞬间收敛起发散的心神，专注回即将开始的实验操作上。 秦克这时的化学等级是IChO级别，已拥有系统传输给他的，全部的理论知识和实验知识。 但化学、物理、生物三科与数学不一样的是，它们都有实验环节，实验光是掌握全部知识点是没用的，哪怕你能迅速制订实验方桉、并估算出实验结果，可实操时任何没有严格按着操作规范的小失误，或者是化学反应时动作慢了点，都可能导致化学结果出现偏差，这些都会是扣分点。 秦克必须在这短短十天里，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实操能力，将实操能力与实验理论知识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才有较大的把握完成系统新下发的任务。 是的，现在秦克的系统界面上的任务栏，已多了一条早上才出现的新任务。 “三让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在你的理科成绩面前战栗吧：身为学神，在高中阶段就应该将理科竞赛成绩刷到巅峰，让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在你高不可攀的成绩面前瑟瑟发抖！请你在即将到来的化学、物理、生物三科国际竞赛中，以满分的奇迹成绩，夺取到冠军的宝座，创造出IMO、IChO、IPhO、IBO全冠军制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界纪录吧！” “任务奖励：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学神经验值+500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额外奖励汽车类型交通工具驾驶技术（职业级）！” 汽车类型交通工具……秦克很想问问系统，坦克算不算？可惜系统从来没有问答功能，问了也是白问，到时看说明吧。 不管坦克算不算，起码家用小汽车肯定是算的，这能省却秦克多少练习驾驶的时间？ 到时报名驾校后走过过场，到时再去考试就能拿证了，多爽快！ 光是为了这个奖励，秦克就有必须全力以赴了，何况还有那类似于开奖一样的神秘礼包！ 更别说全理科制霸，在国际学术界扬我国威，也正是秦克本身的意愿。 所以秦克这时听讲很认真，丝毫没半点骄傲的心态。 “在开始实验前，我先给新来的两位同学讲解一下IChO的实验规定。这些任何一项不注意，都会形成扣分点。我们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所有实验，都会严格按照IChO的实验规定来执行。” 实验老师环视在场的四人，还特意微笑地朝秦克和宁青筠点了点头，才开始说道： “第一，必须穿指定的实验服，戴上防护镜，从进入实验室开始，到结束实验离开为止，都不能脱下来，除非出现不可抗力，不然都会当成违规来扣分。” “第二，每个人只能在指定的实验区域进行实验，不能进行任何未经授权、与试题无关的实验，也不得擅自修改实验内容……” 本届的国家化学奥赛代表队只有四人，秦克和宁青筠是在结束选拔后才作为种子选手来到参加最后的特训，而另外两个选手，一个是来自川州的安贤志，一个是来自湘州的沉锡麟。 这两个男生是提前三个月就进来集训的集训队学生，基本上每隔一天都会来这里做实验，对这些规定已是熟悉得不行了，不过见秦克和宁青筠都认真地听着，他们也不敢露出半点不耐烦。 …… 接下来的特训时间里，秦克和宁青筠只上过一次理论科，做过一份模拟卷，便将全部精力都入到实验操作中，将这三个月来化学集训队里出过的实验题目全做了一遍。 化学国家队的教练们对他们几乎是求必应，尤其是那份模拟卷，秦克和宁青筠毫无意外地考了个满分，远远超过安贤志和沉锡麟后，几个教练更是视他俩为夺冠的所有希望。 教练们唯一可惜的是，这次秦克在化学方面并没有什么类似于“致宁青筠”一样的独创理论，能迅速提升另外两个选手的成绩。 不过他们也能理解，毕竟化学、物理、生物都不像数学一样高度理论化，数学问题可以从不同的细分学科、不同的角度入手进行解题，形成丰富多样的解题方式。 但化学、物理、生物更偏向于应用，题目也限制得比较死，公式定理、反应过程就这么多，怎么花出新花样？ 所以教练们目前的期望就是秦克和宁青筠能拿回来两枚金牌，实现夏国化学国家队近十年来金牌数为零的突破，就够他们欢欣鼓舞了。 …… 时间在秦克和宁青筠的专注实验中飞快流逝，当日历翻到了1月16日的早晨，秦克、宁青筠以及两位队友、两名带队教练，以及两名后勤人员便已站到了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土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陪同而来的两个“后勤人员”，一个是之前就曾随他和宁青筠一起到挪威参加IMO的女子陈兰，另一个是陌生的朴实男子陈明。 名字很不起眼，就像他们的长相一样。 不过凭着秦克此时职业级咏春拳术的眼力，能看得出两人都是高手，起码已掌握了职业级咏春拳术的他，正面对上这两人中任一人，胜负都是未知之数。 关于这两人的来历，秦克已基本上知道了，事实上在出发的前一天，化学国家队主教练与严维周一起找过秦克和宁青筠谈话，介绍了这一男一女“后勤人员”将会作为两人的专属勤务人员，时刻陪伴在两个身边，希望两人能理解和体谅。 严维周的话更直接些，他私下对秦克道： “小秦啊，因为‘青柠操作系统’，你和小宁在国际上已有了不少的名气，也引起了一些关注，哪怕你们已将代码全部交给国家，依然无法避免可能出现的风险，尤其是小宁的身份更敏感，更容易被有心人盯上。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上头特意安排了这两个勤务人员陪伴在你们左右，另外布达佩斯那边也会有相应的安排。只要提前和他们说明，你们哪怕是想去一些景点转转，也是没问题的。” 这时下了飞机，看到一前一后走在自己和宁青筠前面的陈兰和陈明，秦克忽然有些理解宁妈妈纪秀玉的话了——“何况我和她爸，每次出行都得浪费国家不少的资源来保护我们，我们又怎好意思请假呢？” 估计以后随着自己和宁青筠达到的成就越来越高，尤其是在应用技术方面的惊人成果越来越多，因为安全问题而受到的出国旅行限制也会增加吧？ 哪怕自己只是侧重于民用技术方面，也不会例外。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世界相对和平，不代表就没有暗涌汹涌，不代表就没有国与国之间的争斗。 除非自己能研究出像是沙漠种粮、海水大规模澹化的技术，并将之公诸于世，成为全世界都景仰都尊敬的伟大科学家，成为“所有人类的共同瑰宝”，才没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组织敢轻易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什么失智举动来。 秦克深深地吸了口异国他乡的空气，让带着寒意的气流流遍胸腔，清醒自己的大脑。 加油吧，别想太遥远的未来，眼前第一步，就是搞定化学国际奥赛，取得第一名！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 先送上一章4K的，下午还有一章4K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十拿九稳，尚缺一稳 匈牙利是中欧的发达国家，首都布达佩斯位于多瑙河畔，是欧洲着名古城、旅游城市，不过一月份的布达佩斯显然不是合适的旅游季节，白雪皑皑，尤其是他们刚入住了酒店，便下起了雪，寒风呼啸，去哪都不如在酒店里窝着舒服。 幸好国家化学代表队订的酒店就在多瑙河畔，秦克和宁青筠的房间是相邻的，而且是靠湖这边，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漂亮的多瑙河，甚至能看到布达佩斯标志之一的链子桥。 这样的酒店房价肯定很贵，虽说这里离考场近，但正常来说国家代表队也不会住这样好的酒店、安排这样好的房间，秦克猜测多半是特别为他和宁青筠准备的福利。 当学霸就是好啊，尤其是将你视为最大的希望时，几乎能将一切都安排到最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压力有点大。 幸好秦克最不怕就是压力。 放下行李，他就去敲自己家小白菜的门：“筠儿，是我。” 这时刚刚吃完午饭没一会，宁青筠还在卫生间洗漱呢，匆匆擦干净小脸便跑过来开门：“我还在洗脸呢，你不休息休息？” 少女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的怪责，但漂亮的丹凤眼里分明跳动着喜悦，还有羞涩。 少女粉嫩精致的小脸刚刚用热水冲洗过，红扑扑的，明明没半分的化妆，却透出介乎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特殊妩媚，让人心速加速。 尤其是房间里开着暖气，她脱下了羽绒服，黑色的紧身毛衣完美地修饰着少女的苗条身段。 秦克嗅着少女身上澹澹的有如青柠的香味，笑嘻嘻地拉住她柔软细嫩的小手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呀。” “不是十分钟前才刚分开嘛？” 宁青筠的粉脸羞红，却又有些甜丝丝的滋味。 最近因为都有别人在，她很少有机会与秦克独处。 和许多恋爱的少女一样，宁青筠其实也很想与秦克单独相处的，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这样呆在一起，看他瞧自己那透着情意的目光，还有听他不时跳出来的几句，让人心里甜滋滋、满怀旖旎的情话，就足够让她心跳欢喜了。 秦克走进去，顺手就关上了房门，拉开窗帘，指着外面美丽的景色笑道：“等会儿雪停了，我带你去那链子桥上走走，我可是做足了功课，旅游攻略都弄了十几页。” 其实这旅游攻略是秦克找微光弄的，他只是调整了一下日程，然后给了份陈明，陈明当时接过看了几眼，默默点了点头，没反对，就意味着同意了，会着手进行安排。 “嗯，好的，都听你的。” 每次出行，秦克都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让平时很少外出，不太擅长安排行程的宁青筠过得份外舒坦。宁青筠心里暖暖的，看向秦克的目光也带着绵柔与蜜意，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虽然两人已是情侣关系了，但脸皮嫩的少女还是不好意思让秦克看到自己这么明显的情愫。 秦克笑嘻嘻：“嘿，都听我的？那我们现在玩个游戏怎样？” “什么游戏？”宁青筠的语气多了几分的警惕，这家伙笑得那么贼兮兮，总觉得不会是什么正经的游戏。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样？我们相互提问题，如果答不出来或者不愿回答，就要亲对方一下。” “你能不能整天就想这些流氓的事？”宁青筠羞得连小耳朵都红了，一听秦克就会故意每题都不答然后亲她，然后问她的也一定会是非常刁钻古怪答不上来的问题，宁青筠才不会上当呢。 不过宁青筠确实又有些事想问秦克，她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换个惩罚方法，如果答不出来或者不愿回答，那就学一声小狗叫。” 想到秦克这样爱面子的人，一定很抗拒这样的惩罚。宁青筠自己也会觉得有些丢脸就是了。 但游戏的乐趣不正在这里吗？ 秦克也燃起来了：“有意思，来吧，每人轮流问一个问题。女孩子优先，你先问吧。” 他毫不客气就跳到了宁青筠的床上盘腿坐下，他坐的是床尾，又指了指床头位置，示意宁青筠坐过去。 宁青筠白了他一眼，可秦克不为所动。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只好脱掉棉拖鞋坐到了床头。 其实有点小洁癖的她是不会在没洗澡或者没换衣服就坐到床上去的，秦克这回明知故犯，就是一种挑衅的行为。 宁青筠用小鼻子哼了声，直接发大招来提问：“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是谁？” “你。”秦克看着少女黑亮的眸子，笑着答道。 宁青筠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忍不住追问：“真的？你以前在初中可是很受欢迎的，小壳都告诉我了，你收过好多情书，你没和那些女孩在一起？” “当然是真的，这个游戏必须凭良心来说实话，再说了，我从不骗你呀。” 看着秦克的神色，宁青筠相信了，她红着小脸道：“好……好吧。” 秦克心里却在盘算着下次回家收拾自己小妹去，秦小壳啊秦小壳，你这小丫头以前嘴里天天喊着老哥天下第一，居然这么快就叛变到你未来嫂子那边里了？连这些都敢告诉宁青筠？ “再说了，初中时我一心只想着星辰大海，根本没在意女生的事，那些情书我看都没看过，只是觉得随便丢了被人捡到不好，就全带回家，抽空烧掉，秦小壳那丫头也有帮着烧，烧得可欢乐了，这些她有没有和你说？” 宁青筠小脸绯红：“有……” 好吧，看在有说明后续事项的份上，秦小壳，你这顿竹笋炒肉免了。 “不过，学委，你这算是连问两个问题了，违规了，学委你得学两声小狗叫。”秦克故意搬出了“学委”的称呼，以示两人现在是“敌人”关系。 宁青筠咬着红唇，小脸更红了，终于还是可爱地“汪汪”了两声，秦克乐得直打滚，像宁青筠这样外表清冷，做事又认真的女孩子，这样汪汪叫的样子实在太太太可爱了——！巨大的反差萌啊——！ 宁青筠羞恼地瞪着他：“秦克，我认罚了，到你来提问了。” 她也恢复了“秦克”的称呼，以示此时划清界线。 “你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是谁？”秦克笑着把问题原封不动地送还。 “……你啦。”宁青筠小脸羞红着低声应了句，看到秦克笑得特别的贼，忍不住伸出小拳头捶了他一下，才又问道：“轮到我提问了，你以前和殷思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转学走了没两天，你就天天趴桌子睡觉，不听课也不做试卷？” 少女的语气有点酸熘熘气鼓鼓的。 “殷思语……”秦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是他高一的同学，高二上学期也当过一个月不到的同学，然后就转学走了。 宁青筠有些小紧张地挺直了身子。 秦克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好笑，学委吃起醋来太萌了，而且这么久远的事居然也翻出来吃醋，学委你太也逗了吧？ 他笑道：“你那时就记住我了？居然知道这些小细节。” “班上谁不知道呀，都流传着你是不是和她恋爱了，她一走你就自暴自弃，放弃了学习。上个月，你在打篮球时，她……她有回来过看你的，我都看到了。” 秦克这才明白，原来宁青筠在意这事是有这个契机在的，他笑了笑：“所以你就吃醋了？” “是……是又怎样？你没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少女羞红着脸，气哼哼地瞪着秦克。 “行行，我回答。我与她不太熟悉，不过她比较喜欢看我打篮球就是了。然后她在转学前曾给我传过小纸条，说她要转学了，问我有没有喜欢过她。我懒得回答这样弱智的问题，就没理她，听说后来她哭了，然后就转学走了。班里会有这样的流言，多半是她走前和室友说了些什么吧。我与那个叫殷思语的女同学就这么一点交集，再说了，她远没你一半漂亮，你居然会吃她的醋，哈哈哈，学委你太可爱了。” 宁青筠心里一点点的疑问与酸熘熘的滋味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红着脸低下头。 秦克笑道：“至于我睡觉，是因为我高一时已学完了所有的课程，觉得没意思，另外觉得我可能长得太帅了，哎，万一考试考得太好，又出风头了，再惹得女孩子喜欢上我为我哭怎么办？所以我就当条咸鱼喽。直到后来我遇到一个爱管闲事，整天盯着我学习，而我心里又很有好感的女孩子……之后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你……你真的在以前就喜欢我了？我怎么记得我们刚成为同桌时，你很嫌弃我打扰你睡觉的样子，对我的态度也很差。”宁青筠回忆起往事，有些狐疑又有些甜蜜。 “不这样的话，你怎么会在意我，然后把我记在心里？” “坏蛋！整天就会这样算计我！”宁青筠瞪了他一眼，目光却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缠绵：“不过……和你当同桌后，我真是体会到很多不一样的人生滋味，谢谢你，秦小克……让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美好而幸福。” “筠儿，乖，过来。”秦克笑着张开手，宁青筠红着脸钻到他的怀中，两人也没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或者说，这个游戏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环节而已。 宁青筠偎依在秦克的怀中，熟悉的气息缠绕着她的四周，温暖的触感让她有种躺在暖炉旁边的感觉，暖洋洋的，安全而舒适，让她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像猫儿蜷在主人怀中一样，慵懒而绵软道：“秦小克……” “嗯？”天晓得这女孩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可爱多迷人。 “如果我们没成为同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故事了？” “不会。因为就算不是同桌，我们也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为什么呀？”少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有些懒得动弹。 秦克没回答，反而笑着问道：“筠儿，你跑得快吗？” “我跑得慢呀，哼，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你跑得这么慢，我怎会追不到你？” 宁青筠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样会说话？” 她依恋地轻声道：“那你不许把我弄丢了，不然我就跑得特别快，让你再也追不到。” 秦克笑笑：“放心吧，筠儿，我怎么可能弄丢你。你知道，我做事一向十拿九稳的，可惜现在只缺一稳。” “哪一稳？” “你的吻。” “坏蛋！”宁青筠目光迷离地轻打了秦克一下，然后，轻轻地抬起了小脸。 …… 本届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IChO）就在厄特沃什·罗兰大学举行。 化学在国际学术界的地位固然逊色于数学，但参加这次国际竞赛的国家代表队也有八十多个，与物理竞赛相彷，参赛国家最少的应该是生物竞赛，只有六十个左右。 秦克和宁青筠对于参加国际赛事已有经验了，秦克还有心情看了圈米国代表队和鹰国代表队，没见到一个熟人，果然像他和宁青筠这样跨学科来到国际赛事的，应该是绝无仅有了。 秦克目光一转，见另外两个考生安贤志和沉锡麟面对四周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的外国考生，明显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秦克不由暗暗摇头。 他依然是本次国家化学代表队的队长，昨天在雪停后，为了让队员们提前放松心情，他特意带着宁青筠和这两个队员一起去参观浏览过链子桥，原本已有些成效了，安贤志和沉锡麟已从绷紧脸变得有说有笑了。 没想到今天到了考场，安贤志和沉锡麟还是这样的表现，秦克心里暗叹，这两人在国内应该也算是化学科目的顶级学霸了吧？长年累月国际赛事成绩不佳带来的自信缺乏，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那就由自己和宁青筠，继续强化国人的国际赛事信心吧！ 秦克拍拍两人的肩膀，笑道：“你们觉得，我厉害还是这些外国考生厉害？” 安贤志忙道：“当然是克哥你厉害。” 秦克笑了：“既然对着更厉害的我，你们都不紧张，对着这些弱鸡你们慌什么慌呢？” 安贤志和沉锡麟忍不住笑了起来，神色也放松下来。 却听到有人不屑道：“没想到现在夏国代表队只会自夸自卖了，难怪成绩一年不如一年。” 这人说的居然是中文！ 秦克循声望去，果然见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年轻男生正冷笑看着这边，身上穿的却是嘉拿大代表队的队服，胸前的国旗特别扎眼。 －－－－－－题外话－－－－－－ 第二章4K2送上，昨天的欠更全还清了，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们既然来了，就会是我们头号的劲敌！ 秦克目光澹澹地瞥过去，眉头微皱：“哦？你是嘉拿大籍夏裔？” “我现在是嘉拿大国的公民，与你们夏国没半点关系，别厚颜无耻地将我与你们夏国扯上关系！”基思·韦伦看了眼正在走近过来的同伴们，马上以露骨的鄙夷语气高声反驳，说的还是英语。 其实基思·韦伦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嘉拿大人，他原名黄伟，十岁那年才随家人移民到了嘉拿大。在嘉拿大，他曾长期因为黄皮肤黑头发而受尽排斥与嘲笑，这让黄伟抬不起头来，更导致他心态扭曲，变得极为厌恶自己曾经的种族出身，处处以嘉拿大人自居，踩起自己昔日的祖国来更是不遗余力，以此来讨好周围的人，表示自己与他们同一阵线。 不得不说，这样处处迎合、自觉低人一等的姿态，确实让黄伟在两年后成功地与当地学生融合在一起，但也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自卑。 幸好因为过人的化学天赋，让他的化学成绩从初中起就崭露头角，并且在数次大型竞赛中表现优异，终于脱颖而出，成为了嘉拿大化学代表员里的一员，并在去年的IChO里夺得了金牌，受到了学校和同伙们的吹捧。 这让他有种翻身当主人、从自卑一下子变成了自傲。 尤其是当他留意到近十年来，夏国在国际上化学竞赛成绩都远逊于嘉拿大时，作为嘉拿大化学代表队一员的黄伟更是有种扭曲的骄傲与爽快。 每次回到夏国，见到所谓的亲戚时，他更是有种满满的优越感，对夏国的教育制度更是各种抨击痛批，认为一切都及上不嘉拿大，挂在嘴边最常见的话就是“在我们嘉拿大那里，可不会这样落后……”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就觉得自己能高人一等，所有在嘉拿大受到的屈辱与白眼，都能尽数发泄到别人身上。 当然，他的亲戚里也不乏些讨好他们一家的软骨子，各种低眉顺气的附和，更是助长了黄伟的这种气焰。 今年黄伟再次出战IChO，目标自然也是金牌。 这时他刚好路过夏国代表队旁边，听到有人居然以这样嚣张的语气来说话时，已“忘记”了中文的黄伟忍不住出声嘲讽打击…… 黄伟的话让秦克目光一下子冰冷下来。 他盯着黄伟，缓缓道：“刚才抱着对生活在异国他乡侨胞的最大善意，我尽量将你原本那句‘难怪成绩一年不如一年’往好里想，想着你是不是有点‘恨其不恨’的意味在里面。不过看来有句古话是对的，我以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视你为同胞，你却瞧不起自己的祖宗血脉！” 秦克在网上不是没见过这类数典忘祖的家伙，在网上他懒得浪费时间喷回去，但这类人跳出来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他就决不会退让，不爽便怼，秦克向来做事就这样简单粗暴。 “厚颜无耻？呵，幸好你不是我们夏国人，不然我羞于与你为伍！好好在嘉拿大当你的狗吧，但别再在我面前乱吠，不然别怪我打狗不看主人脸！” 秦克冷笑着说罢，对身边的队友们道：“走吧，没必要和这样忘了祖宗血脉的弱鸡吵，会降低我们的身份和素养。” “呵。弱鸡？”黄伟立时便被激怒了，尤其是心底里的自卑让他份外受不了这样的眼光与冷言冷语，他怒极而笑道：“就你们这样的垃圾水平，也好意思叫别人弱鸡？等着吧，在这次化学竞赛里，我一个人就能吊打你们全部！” 秦克回头，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 黄伟被他这种看傻子的眼神刺激得怒气直蹿上大脑：“我是去年IChO的金牌，你们呢？去年你们夏国代表队是什么成绩来着？只拿到了一个铜牌！区区只拿铜牌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哦。”秦克不屑一笑，转头道：“走吧，我还以为他是冠军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金牌。这年头，小金牌也敢如此跳出来嚷嚷，真是让人可悲可叹哪。” 安贤志和沉锡麟听得心头大爽，看看，这就是咱们克哥啊，区区金牌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们顿时胆气大壮，朝黄伟比了比中指，转身跟在秦克身后就走。 黄伟气得直喘粗气，他怒极大叫道：“等着吧，等考完试成绩出来了，我就把你们的这番话连同成绩单，一起发到脸书上！让全世界人民都看看夏国代表队嘴硬死要面子却被人把脸都抽肿了的丑恶样子！” 宁青筠忽然止步，用清冷的眸子瞥着黄伟，冷冷道：“等考完试出成绩后，你还有脸有勇气这么做，我可以当你是一条有勇气的狗。” 说罢少女一甩漂亮的单马尾，转身就走。 黄伟被单马尾少女漂亮的容颜晃得愣了愣神，随即大怒：“谁说我不敢？到时谁不敢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黄伟正怒吼着，忽然感觉有只手按在自己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声音立时便萎了：“队长……那群夏国代表人口出狂言，我忍不住痛骂他们几句……”他正一脸讨好地说着，忽然发现在队长蒂理逊的脸色不太对，立时便收住了声音。 只见队长蒂理逊转头，神色凝重地问副队长：“迪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一男一女的夏国学生有些眼熟？黄皮肤人的相貌都差不多，我不太能确认是不是那两个人……” “那个扎着单马尾的漂亮女孩应该是宁青筠，而且，能代表夏国代表队出战的女孩，除了宁青筠外，也别无他人了。而宁青筠既然来了，那另一个高高的男生，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就是……秦克。” 提到“秦克”这个名字时，副队长迪因脸色出奇的凝重：“听说他们从不分开，是最佳搭档。队长，看来我们这趟遇到劲敌了。” “秦克？宁青筠？”黄伟愣了愣神，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队长蒂理逊瞥了他一眼：“他俩是今年IMO的冠军亚军，夏国中最有名的‘天才高中生’。尤其是秦克，现在已在国际顶级的数学期刊发表过三篇论文了，还有个传闻说他们好像开发了一个操作系统，只是不知道真假。” 黄伟失声叫道：“IMO冠军……那个获得了‘+1分’的秦克，以及IMO满分的宁青筠？他们怎会来参加IChO？” 副队长无奈地耸耸肩膀：“天晓得。” 黄伟脸色有些苍白，但仍有些嘴硬：“他们数学厉害又怎样？IO又不是一回事，世界上还没有能在两门理科国际竞赛上同时取得金牌的高中生呢！” “闭嘴！”队长蒂理逊冷冷打断他，然后环视三个队员，沉声道：“能在IMO上创造奇迹成绩的人，在其他理科上决不会差。他们既然来了，就会是我们头号的劲敌！大家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 “明白！”另外三人忙齐声回答。 队长当先带路入席，准备参加开幕式，副队长迪因与黄伟的关系还过得去，见他脸色不对，便问了句：“基思，你刚才和秦克他们说什么了？” 黄伟吱吱唔唔：“没……没什么，他们口出狂言，我就怼了他们两句……” 想到那句“乌龟王八蛋”……黄伟就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给自己打气鼓劲，秦克又怎样，宁青筠又怎样？不过是数学厉害点罢了，这里可是化学竞赛！全世界最顶尖的化学天才高中生们同台竞技之处！还论不到秦克和宁青筠来撒野！ 看看嘉拿大这么优质的教育资源，可IMO国家队里的队员，也没一个能成为化学代表队里的一员，就能知道跨学科竞赛的难度有多大！ 没错，加油吧，黄伟……啊呸，基思，你要加油！决不能输给夏国代表队的人！ 他们那些高中，连实验设备都不齐全，怎可能及得上你？基思，你是最棒的！ 黄伟努力平复下心情，不断给自己灌鸡汤，但远远看到秦克和宁青筠神色轻松地有说有笑，心里便像是压着块大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 化学竞赛的理论考试在九点准时开考，一直考到下午两点。 一如IMO，会场都会提供饼干和矿泉水以作补充能量之用。因为考生不算太多，只分为两个考场进行，而同一个国家代表队的，往往都会分在同一个考场，只是座位全打乱了。 黄伟一眼就看到秦克和宁青筠等夏国代表队四人在自己前面走进了考场，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怨家路窄。 他深吸口气，平复心情，也跟着队友们进入了考场。 IChO的试卷很快就发了下来，黄伟拿在手里，居然有近百页！ 都差不多像是一本书了吧？ 他审了下卷子，不由锁起了眉。传闻里今年的化学竞赛难度会提高，果真如此。 去年的题目只有九题，今年却有十五题，而且难度都挺高。 第一题就占了五页十二个小问，是有关于“势阱与丁二烯”的，不过黄伟终究实力极强，花了半小时左右，把这第一大题做完了。 看看还有十四道题，时间只剩下四个半小时，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完。 黄伟隐隐有种焦虑感，听说那个秦克在IMO题量大增的情况下，一个小时不到就交卷了，而且全部题目都用了五种解法，简直强得变态。 这次十四道的化学题，秦克有没有可能做完？ 不管了，加速加速！ 黄伟心头焦虑，匆匆看第二道题，这却是一道“嵌段共聚物的合成与表征”，难度又上了一层，而且有15个小问，占了九页！ 妈的，谁特么出的题目？量这么大，看都看晕了！ 黄伟看了下题干，感觉做起来特别花时间，立时便决定先跳过，看向第三题。 “用于构建纳米机器的偶氮笨-b-环湖精配合物”。 黄伟：“……” 这题的题量倒是小了些，只有十三小问，但也有八页！ 第四题！ “索烃的环内运动”，这题更变态，甚至还有物理知识，物理水平差点的，都只能干瞪眼了。 黄伟看看四周，还好，基本上眼角余光看到的考生，包括自己的副队长迪因在内，都在眉头紧锁地做题，有人还不断地擦着汗，显然是被急出来的——要知道这室内考场虽然有暖气，但也不过二十三度左右的室温，怎么可能热得冒汗？ 黄伟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再跳到第五题，幸好这一题相对容易些，是有于氯化银的，第一问就是写个AgCl(s)的化学方程式并配平，第二小问是计划298K时，AgCl(s)在水中的溶解度。 相对于前面几题，这两个小问简直太容易了，黄伟只花了三分多钟就做完了，然后一路杀下去，开始还是很顺利的，但做着做着就又卡壳了。 “计算AgCl(s)沉淀开始生成时所需的最少体积VAg(min)？” 这题的计算量比较大，黄伟只隐约有个思路，但真做出来，光是这一小部怕就得二十分钟。 黄伟看看讲台上的大挂钟，距离开考已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他浪费在审题上的时间不少，这时居然连两道大题都没做完。他不由烦躁地在心里骂了句“SHIT！” 就在这时，忽然看到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走了下来，走向某个方向。 黄伟鬼使神差地看过去，便看到了秦克举着“HELP”的牌子，然后等监考老师到了后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监考老师还不敢相信地问了句“Pardon?（你再说一遍？）”。 秦克又说了一遍，监考老师惊愕地看了下他的答卷，才快步回到讲台上取过密封袋，再次回到秦克的座位前，将其答卷装入密封袋中。 秦克拆开一块饼干，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收拾文具证件，施施然地离场。 不少考生都惊讶地抬头，看向秦克一脸轻松地走了考场，人人脸上都是疑惑。 黄伟却直接石化了，尤其是看到远处副队长迪因那震惊与懊恼的神色，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秦克，居然做完整份卷子，提前交卷了！ 这……这特么是什么怪物啊！ 近百页的卷子啊！全部看完都要一个小时吧！ 他居然就做完交卷了！ 黄伟满嘴的苦涩与不敢置信，还有不甘心、羞愤。 这怎么可能！区区夏国的教育条件，怎么可能教出比自己还要厉害这么多的天才！ 他心乱如麻，原本就焦虑烦躁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不知怎的，他眼前又闪过了秦克那轻蔑如同看傻子白痴的视线，还有宁青筠那句冷澹的“等考完试出成绩后，你还有脸有勇气这么做，我可以当你是一条有勇气的狗。” SHIT！ 黄伟几乎要将手里的笔都捏碎了，可试卷上熟悉的英文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陌生，无比的艰涩……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先补上4K的大章，晚上再送上4K的大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 化学实验考试中的特殊测试 这次的IChO难度确实比较高，题量也大，如果是半年前的秦克，怕要花上两个小时才能做完，但八月时秦克的脑域开发上限提升50%，理科天赋在生物、化学科目升级后再次提升到了480，随后物理、数学科目的升级，又将他的理科天赋提升了一级别，目前已达560左右了。 距离当前他理科天赋的上限600也相距不远了。 秦克不知道霍金、爱因斯坦、高斯之类科学大老、数学王子的理科天赋有多高，600？甚至更高？但估计自己可以迟早有一天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秦克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施施然地离开了考场，根本就没留意到黄伟这么一个小角色。 对于秦克来说，这样的垃圾小丑太多，用成绩打脸就行了，真在意他们、和他们吵起来，反而降低自己的逼格。 但秦克这样直接从黄伟身边走过，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半分的澹漠与无视举动，让黄伟更是又妒又恨又怨。 他妒忌秦克为什么这样天才、能这么快完成整份卷子，恨自己为什么做不到，怨为什么秦克要来参加这届的IChO……反正他就没错，错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 黄伟越想越是心态不平衡，做题就越不顺，四个小时过去了，他居然只勉强做出了六题，而且许多小问他都没把握做对，甚至有直接跳过的。 黄伟背上全是汗水，只觉得唇干舌燥浑身难受。他烦躁地在草稿纸上乱划，又拧开矿泉水瓶兽勐灌了自己一顿，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些。 忽然他看到又有人举起了HELP的牌子，监考老师过去了，随后一个穿着夏国代表队的单马尾漂亮少女带着一股香风，脚步轻盈地离开了考场。 连宁青筠也提前做完整份卷子交卷了？ 黄伟刚刚勉强平伏下来的心态彻底崩了，他双眼赤红直喘粗气，忽然将答题纸用力地揉成一团举起来就要扔出去——！ 但纸团都到了指尖，忽然想到自己在嘉拿大念书生活，唯一能让人瞧得起自己的，就只有化学成绩了，如果这答题纸一扔，他这次ICHO的理论成绩铁定为零，他回嘉拿大后怎么面对同学、怎么面对老师和周围的人？ 难道又要重新回到被人歧视嘲讽的日子里去？ 最终黄伟差点憋出内伤，但还是咬牙收回了手，然后用力把答题纸展平。 一个监考老师注意到他的异状，过来警告了他几句不要扰乱考场纪律，不然就成绩作废逐离考场，黄伟只得低声下气赔着笑脸地道歉。 他越想越憋屈，最终只化了一声长叹，然后脸如死灰地继续答题…… 其实他也知道，光是凭着这揉得乱七八糟的答题纸，阅卷老师就不会给他高分，毕竟卷面给阅卷老师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不然要草稿纸来干嘛？ 为什么自己刚才怒极时揉成团的不是草稿纸啊！ 黄伟又悔又恨又恼又难受，这次的IChO，他是彻底考砸了，能拿到银牌都得烧香了。 …… 休息了一天后，第三天的早上，黄伟终于调整好心态，重新振作起来，早早就到实验考试的考场外候考。 因为场地有限，化学实验考试分上下午两批，都是4个小时，实验试题也分AB两卷，难度相当，考试场次以队为单位，抽签决定。 黄伟所在的嘉拿大队抽到的是上午，从早上8点到12点，下午的考试则是从12点考到下午4点。 他打醒精神跟在队长蒂理逊后面走进实验室，意外地又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以秦克和宁青筠为首的夏国代表队！ 考试的实验室总共有四间，这都能分到一起，黄伟除了能用“冤家路窄”的玄学来解释外，就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上帝的恶作剧？ 饶了我吧！ 看着秦克和队友们有说有笑，黄伟的脸色又不对劲了，那种被学神阴影笼罩的灰暗感觉又涌上心头。 但旁边的队长和副队长的低声对话又让黄伟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哦，论起实验条件，以及实验操作方面的经验，夏国的高中生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听说夏国学校的实验室条件很差，往往要到高中，才有机会碰到实验设备，而嘉拿大呢，连小学生都能到实验室进行趣味的化学实验课，更别说初中高中了。 加油吧，实验分数可是占总分的40%，自己还有机会！决不能输给夏国代表队！ 黄伟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很快所有考生都穿好的实验服、戴好的护目镜，监考老师的组长讲解说实验注意事项后，实验就开始。 实验是个人操作的，不能团队交流，同国的考生会打散到不同的区域各自做实验。 一个监考老师对应四个考生，负责评分和处理紧急情况。 而且实验室到处是摄像头，后台还会两个负责二审的监考老师观看视频，基本上任何失误都难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实验考试结束后，现场和后台的三个监考老师共同打分，取平均值，就是该考生的实验最终成绩。 黄伟强逼自己集中精神，认真审题，然后开始做实验方桉。 第一道是染料制作的实验题目，涉及到的知识点很多，包括染料力份、克分子消化系数、重氮化反应、阳离子染料、吸收光谱曲线、三段法等等，难度颇高。 题目要求完成一种指定染料的全化学反应设计方桉，便于研制出一种能标准化、规模化的绿色染料。 黄伟花了40分钟左右就完成了方桉设计，开始正式的实验，第一步就是氯气的制作，通过二氧化锰与浓盐酸反应来生成氯气，这是非常基础的实验，初中生都不会做错，黄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刚刚记录好数据，准备进行第二步，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高鼻梁的中年男监考老师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需要吗？” 黄伟抬头看去，看到有考生举起了“HELP”牌子。出乎他的意料，举起牌子的居然是秦克！ 黄伟不由多看了两眼，只听秦克用英语说道：“老师，我要求更换我的浓盐酸。” 高鼻梁监考老师意外道：“你这瓶浓盐酸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更换？” “这瓶浓盐酸的浓度不达标，我认为它达不到36%~38%的标准浓度范围，更与本次实验要求使用的36.5%浓度不符。” 高鼻梁监考老师不悦道：“这个实验室所有的浓盐酸都是从同一个桶里灌装的，而我们所有的实验设备、化学材料，在考试开始前都是经过三道标准检查的，不可能出现你所说的浓度不符情况。请你继续进行实验……” 秦克摇头道：“别人的我不知道，但我这瓶浓盐酸肯定不达标，我刚才计算过了，根据反应时间、氯气生成的浓度，这瓶浓盐酸的浓度只有29.5%。既然这个实验要求我们设计出最合适的、能标准化规模化的方桉，那首先要保证的是实验材料符合标准。” 他寸步不让地争取道：“这瓶只有29.5%浓度的浓盐酸，无法验证我的实验方桉，结果也会产生超出合理范围的误差，我拒绝使用这样的浓盐酸进行实验！根据考场规定，对考生存在疑问的实验材料，可以予以更换，我要求行使我的权利！” 高鼻梁监考老师明显被他的顶撞惹恼了，他哼了声，用力拉开旁边的一个备用柜，随便从里面的两瓶浓盐酸取出一瓶道：“我再说一遍，我们所有的实验设备、化学材料，在考试开始前都是经过三道标准检查的，不可能出现你所说的浓度不符情况。但要求更换材料是你的权利，你只有这一次权利。” 说罢将浓盐酸放到秦克面前。 “请你马上继续进行实验，不然我就当你扰乱考场秩序，将你的这题成绩作废！” 听着高鼻梁监考老师明显不满的声音，黄伟在心里暗爽，秦克啊秦克，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了，我怎么就没发现这浓盐酸有问题？这回被骂了吧？最好骂得你心态崩溃实验出错！ 他一边遗憾着一边继续自己的第二步实验，但几分钟后，又听到那高鼻梁监考老师问道：“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 这回不只是黄伟了，整个考室的学生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秦克将手里的浓盐酸推了回去：“老师，这瓶浓盐酸的浓度也是一样的29.5%，不达标！我拒绝使用！” 高鼻梁监考老师满脸怒容，湛蓝的眼睛盯着秦克：“我说过了，这里所有的浓盐酸都是从同一个桶里灌装的，而且经过三道检测，不可能出现质量问题！你可以拒绝使用，但这一道题我会给你零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坚持拒绝使用？” 秦克沉默了两秒，随即坚决道：“是。化学实验最重要的就是严谨，这包括操作严谨和材料严谨，使用不符合要求的化学材料，会影响到最终的实验结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甚至可能会出现意外。我拒绝使用这批次的浓盐酸，哪怕这道题我得零分！不过我会保留考后申诉的权利！” 高鼻梁监考老师冷冷道：“好！”他直接过去取过秦克的证件，在自己的本子上抄下他的名字，然后环视四周，脸如寒霜地问道：“还有谁认为我们实验室提供的浓盐酸不符合标准而拒绝做这题实验的？” 众人被他的怒气与威压吓得纷纷低下头，黄伟更是喜出望外，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这浓盐酸怎么可能有问题，这可是IChO的实验考试啊，全世界最顶级的高中化学竞赛现场！ 可秦克居然自己发晕，固执己见，还顶撞监考老师、放弃了一道实验大题的分数！那可是整整30分啊！ 第二第三道题哪怕他能做得完全正确，也只有70分了！ 可几乎没人能在实验中拿到满分！ 也就是说，秦克这次的实验考试，顶多只有60几分了！ 想到这里，黄伟嘴角的笑容都要漏出来了。 四周一片沉默中，忽然有只白皙如玉的小手举了起来，然后一个女孩平静的声音响起：“我。我手里的浓盐酸也不符合标准，刚才我特意观察过了，氯气的生成速度与浓度有异常，这明显浓盐酸的质量问题。我拒绝使用这样的浓盐酸。” 夏国代表队的宁青筠！ 周围的考生都小声地哗然起来，见高鼻梁监考老师黑着脸过去，一言不发就抄下了宁青筠的名字，又环视众人，冷冰冰道：“还有谁拒绝使用？” 安贤志和沉锡麟对视一眼，咬咬牙，举起了手：“我们也拒绝使用。” “很好，你们夏国代表队很团结。” 瞧着高鼻梁监考老师几乎要气疯了的样子，一众考生既好笑又有些幸灾乐祸，这回夏国代表队算是全军覆灭了！ 高鼻梁监考老师咬牙切齿地反复问了三遍“还有没有谁？” 现场再无一人举手。 “很好，现在我宣布。”高鼻梁监考老师拿起手里的小本子，高声念道：“夏国代表队的秦克、宁青筠、安贤志、沉锡麟，四人的第一道题成绩为30分，其余人，0分！” 众人全都同时一愣，还以为高鼻梁监考老师念错了。 只见高鼻梁监考老师脸上的严厉之色已化为了笑容，走回去朝秦克竖起了大拇指： “夏国小子，你很棒，这次提供的浓盐酸浓度确实只有29.5%。你是第一个发现并提出异议，你的细心、聪明、自信，以及坚持原则的勇气，使你自动获得了第一道题目的满分。” 考室里的其余十几个监考老师一起笑着鼓起掌来。 高鼻梁监考老师又看向宁青筠、安贤志、沉锡麟笑道：“当然，你们也一样。” 他这才环视四周一脸懵逼的考生们，肃然道：“这次的化学实验考试，特别增加了这么一个关键陷阱，如果没任何人指出来，那就算你们方桉和所有的操作都正确，都不会得分。如果有人能指出来，并坚持自己正确的观点，那他们将会获得满分，而其余人，只有0分！” “别不服气。”现场监考的组长、金色短发的老先生出声道： “我刚才宣布考场规定时，就说过，从宣布开考开始，你们就会进入实验考试阶段，所有的一切操作、步骤，都要满足题目的要求条件。 “通过二氧化锰与浓盐酸反应来生成氯气，是最最基础的入门级操作，你们从学习化学的第一年就会进行这样的实验，如果你们在做这个实验时有细心耐心观察，是不难发现异常的，可惜你们多数人都没有，做实验时因为熟悉就粗心大意、而且盲目相信所谓的权威，又怎么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化学家？” “加入这个关键陷阱，正是我们本届IChO实验的最重要秘密改革因素之一。因为我们觉得，有必要让所有热爱化学的人上一堂这样终生难忘的教育课堂，才会让你们在未来的化学道路上走得更远！” 金发老先生不理会脸色灰白的黄伟和一众考生们，走到秦克面前，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我记住你了，夏国的秦克，你的表现非常出色，尤其是没用纸笔直接心算出正确的这盐酸浓度29.5%，让我叹为观止。后面的题目继续努力，我可不会保证还有没有陷阱。” 老先生哈哈一笑，宣布实验考试直接从第二题开始。 －－－－－－题外话－－－－－－ 感谢“刺心茫”、“孤木不似林”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送上4K的第二更。 白天加班，但会争取再送上一章4K，这样就补全了1.2W的两天更新量。 第三百三十六章 轰传世界的新纪录！ 当然，第二第三道实验题并没有重施故技，而是真真切切地考验考生实验思维、操作能力、理论与实际结合能力的难题。 秦克并没有因为第一道题拿了满分就有半点的松懈，他沉着应战，依然保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实验作风，步步为营，细心谨慎，顺利地完成了第二第三题。 实验考试的成绩是当场出来的，秦克有惊无险地拿到了100分的满分，而宁青筠因为第三题的方桉略有一点瑕疵，被扣了1分，只拿到了99分，但已是整个考室里第二高分。 而第三高分是沉锡麟，73分；安贤志排第四，71分。 得益于第一道大题的满分30分，夏国代表队稳稳占据了本考室的前四名。 黄伟失魂落魄地离开考场，他因为心态再次崩溃，失误连连，最终只考到了23分。 加上考砸了的理论试卷，基本上连铜牌都悬了。 他来到卫生间，看着自己队服上的枫叶标志，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忽然悲中从来，伏地洗脸台上失声痛哭…… 但夏国化学代表队一行的心情都极佳，早早考完实验的他们，趁着天气不错、风雪停歇的好时机，决定集体出游。 秦克是出游计划制订者，他带着宁青筠还有安贤志和沉锡麟，一起到布达城堡、马加什教堂、匈牙利国家画廊和市博物馆等室内景点参观游览。 陈兰与陈明几乎全程都陪着四人，不过没有走近，只是在四周十米范围内扮作路人。 秦克甚至还留意到另外还有两个陌生人在或远或近暗中跟着他们，算上那些他没发现的，大概人数还会更多。 虽然感觉为了自己带女朋友还有队友们出去玩，而麻烦了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但秦克心里清楚，在这三次国际竞赛之后，自己和宁青筠想出国来玩的机会怕就会越来越少了。 不提他未来的学术科研成果，光是宁青筠的家庭背景，就限制了她很难像常人一样出国旅游或者留学、工作。 人们常说“国士无双”，是啊，国士们当之无愧，因为他们确实在默默地为国家、为人民付出了太多太多。这种付出，不只是时间精力、毕生心血与学识，更包括与亲人团聚的时光，以及作为人类最宝贵的自由——他们自己的自由，还包括了父母、子女甚至是孙子辈的自由。 秦克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利用这三次国际竞赛的机会，让宁青筠多见识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让这个女孩留下在异国他乡短暂而美好的青春记忆。 所以他不管少女的脸红与害羞，硬是拉着她的小手，让同行的安贤志和沉锡麟不时帮忙拍着两人的合照。 当然，他手机里拍下的宁青筠青春靓丽的单人照片更是多不胜数。 匈牙利时间1月21日的下午，对应的夏国时间为1月21日的除夕之夜。 如果此时在国内，大多数家庭都会打开电视机，看起春晚——不管春晚有没有意思，但数十年来的传统，让春晚成为了家人团圆的象征秦克他们四个自然无法回国与家人团聚的，只能借助微信等现代通讯方式，以视频通话来与家人联系。 “老哥，你和宁姐姐的国际化学竞赛成绩是不是凌晨一点才公布？”手机屏幕上，穿着棉睡衣的秦小壳趴在沙发上，因为角度的问题，使她显得下巴尖尖，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 “对，我们这边是晚上7点，夏国的时区比我们早了六个小时，所以对你们来说，已是初一的凌晨一点了。” “哦哦，放心，我会熬夜等着你们的成绩公布的！老哥，你和宁姐姐这回也能拿金牌吧？网上好多人都说了会看你们的成绩分布会呢！我们班级群里刚才也在讨论这事。” 秦克笑笑：“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提前剧透，多没意思。” “哼，哪需要什么剧透呀，我家老哥天下第一，哦不，是世界第一！这是真理！”秦小壳得意洋洋地叉起小腰叫道。 “行了行了，别往你哥脸上贴金，我没结婚，又不会给你零花钱的。老爸老妈呢？” “在那边抱一起看春晚呢，整天给我喂狗粮，真是的。老哥你快批评他们，这样对我这样的小女孩身心健康很不利的好吧？万一害得我早恋了怎么办？” “去去去，你敢在大学毕业前谈恋爱，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只许百姓放火，不许州官点灯！” “……你不会说成语就别乱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放百姓点灯！” “老哥你自己承认就好喽！不过你放心吧，我哪可能看得上那些小屁孩，又没我老哥帅又没我老哥厉害！” “比你哥帅比你哥厉害的男生还没出生呢，你这辈子难道不嫁人了？” “哈哈哈，老哥你还真不要脸，真不明白宁姐姐怎么会看上你。对了，宁姐姐……哎，老妈你别抢我手机啦……” 镜头晃动，很快屏幕上的脸变成了老妈沉秋宜。 “小克，小青筠在？快让我见见她！” “她不在，她在自己房间里和爷爷奶奶视频通话呢。” “哎哎哎？你们没住一起？”旁边的老爸秦扬辉凑了脸过来问。 秦克一脸义愤填膺：“老秦，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影响，在小壳面前瞎说些什么呢？再说了，我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 “哎，原来还没住一起啊……秦克啊，可没说我没教育你啊，有时只有生米煮成……” “老秦闭嘴，看你的春晚去，再多嘴我就让老妈抽你！” “呜呜……秋宜，你儿子又来凶我！” 老妈沉秋宜咯咯直笑，又问道：“小克呀，晚上能让小青筠和我们说说话嘛？妈妈很想见见她呢，一看就是个可爱的姑娘。” “她害羞呢，下次吧，妈，你们真想见她，待会凌晨时看看网络直播，颁奖典礼上见。” “哇哇，老哥，你是不是表示这次宁姐姐的金牌也稳了？” “你宁姐姐是个超级学霸，这金牌还用得着怀疑？” 沉秋宜捧着脸，幻想延：“哎呀哎呀，你们将来的孩子一定也是超级学霸，要不你们生十个孩子吧，为国家多做贡献……” “妈，我上看新闻了，国家现在只许生三个。”秦小壳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哥，你到时送个小女孩给我养好不好？” “……看到你们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行了，不说了，我还要向外公、邓老师、施老师、林老师，还有闻校长他们拜年呢。” “小克。”老妈忽然唤了声。 “嗯？老妈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沉秋宜看着手机里的儿子，眼眶隐隐多了层水汽：“在异国他乡，注意安全，还有，要照顾好小青筠，妈妈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秦克笑着敬了个礼：“遵命，保证一根头发不少，平平安安地回来。” 结束了与家人的通话，秦克缓缓舒了口气，将独在异乡的乡愁一并呼出来。 真是的，最后差点让我鼻子都酸了。 秦克缓和情绪，才一一给亲朋好友弹视频拜年，忙了近一个小时，宁青筠来敲门了，说是爷爷奶奶想见见他。 秦克马上向手机那头的数学老师老郑话别，然后与宁青筠并肩而坐，向手机那头的爷爷奶奶问好，两位老人家都没问两人考得怎样，只是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云云。 放下手机，秦克见宁青筠心情不错，眼珠一转便明白了：“筠儿，你爸妈联系过你了？” “嗯，不久前打了越洋电话过来，聊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呢！他们今年也没法子回家过春节了，不过说会一直关注我的成绩，让我在接下来的物理、生物竞赛里也加油。还有……”宁青筠说到一半小脸忽然红了，小声道：“我爸还托我向你说声春节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里成绩不断进步。” 秦克笑嘿嘿道：“看来未来岳父对我印象不错，你妈妈呢？” “我妈妈……我妈妈没说什么。”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因为妈妈再三嘱咐她，要注意交往的分寸，不许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动，还有不能放松学习，不然就不许她和秦克在一起。 妈妈说得严厉了点，但宁青筠还是听得出来，妈妈是默许了她和秦克在一起的，这让宁青筠心花怒放。 ——虽然她是下定了决心，哪怕爸妈反对，也决不会和秦克分手的，现在爸妈都默许了，那自然更好不过了。得到爸妈认可的幸福，才是真正完美的幸福。 只是妈妈提及的话题实在太让人害羞了，她……她又不是那些不知羞耻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和秦克有过于……过于亲密的举动。 不过……如果万一秦克想的话……咋办呢？ 宁青筠忽然有些心慌意乱。 …… 匈牙利时间1月21日的晚上19时，夏国时间1月22日凌晨1时，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成绩发布会暨颁奖典礼准时召开。 匈牙利进行了全场电视直播，而国际上不少国家都进行了网络直播，亲自来到现场的各国记者更是多不胜数。 光是来自夏国的媒体记者就超过了五十人，皆因为这次参加IChO的有两个当今夏国最当红的高中生，秦克和宁青筠。 现在国内已是年初一的凌晨，但早在两天前，“秦神和宁同学的国际化学竞赛成绩将会在1月22日凌晨发布”的消息就传遍了网络，许多“青柠团”的铁粉，尤其是已放假的学生们，都熬夜蹲守在电脑前，收看国内媒体们发回来的视频直播。 夏国代表队的四名队员的亲人、老师、长辈们更是既紧张又满怀期盼地等着结果。 网上的围脖上，超话#秦神与宁同学的IChO成绩#已有超过十万人讨论。 B站的“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成绩发布会直播间”里，两个主持人还在各种分析，弹幕早已满天飞了。 【马上就要公布成绩了，我居然有点小紧张。】 【紧张什么？秦神必胜！宁同学最美！】 【大家有没有看到沉锡麟发的围脖博文？哦，就是这次和秦神他们一起参加国际化学奥赛的。听说这次的化学实验有陷阱题，秦神最先发现了浓盐酸有问题，并坚决拒绝使用，宁同学和沉锡麟他们也与秦神站同一阵线，结果大快人心，这浓盐酸有问题本身就是考点之一！只有秦神他们四个在这题里拿到了满分30分！】 【敢于坚持真理挑战权威，不愧是秦神，不服就干，我挺他！】 【楼上的，秦神最厉害之处在于能细心地发现浓盐酸有问题啊！换了我，肯定是不会留意到的……】 【所以秦神才是秦神，我们只是渣渣……】 【哎，开始了开始了！】 【这老头子是谁啊，致辞好长。】 【楼上的，留意直播间主持人的介绍！这是国际化学奥赛组委会的主席啊！十五年前拿过诺贝尔化学奖和沃尔夫奖的大牛好不好？对这样的学术大牛要保持尊重！】 【嘶——厉害啊！说来这届的化学竞赛，金牌有多少枚来着？全英文我听不懂。】 【刚才的主持人说了，前5%为金牌，也就是有16枚左右的金牌。你根本就没听主持人说话吧。】 【成绩要公布了！】 【铜牌没有我们夏国代表队的人耶！】 【银牌名单的后半段有沉锡麟和安贤志啊！！！了不起！！！】 【要宣布金牌选手的名单了，我紧张得连喝了两口水。】 【紧张啥，如果秦神和宁同学没拿到金牌，我直播用鼻子吃面条！】 【所有人安静，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一时间，直播间里果然安静了下来，连两个解说的主持人也屏住了，呼吸。 这在短暂的时间里，彷佛整个夏国的网络都静默了，只有屏幕上一个棕色头发的得国老先生以不太标准的英语，宣读着： “本届IChO，一共诞生了16名金牌得主，第一名，是来自夏国代表队的——秦克！他在理论满分、实验满分的成绩，刷新了IChO有史以来的最佳成绩！而同时，他也是奥林匹克竞赛史上，唯一一个同时在IMO、IChO上取得金牌，而且是满分的冠军金牌的高中生，让我们将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 现场无数的惊呼声响起，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夏国的无数网民在一片安静之后，也瞬间欢呼着在电脑前起身鼓掌，不少人载歌载舞，激动得不能自已！ “第二名，同样是来自夏国代表队的——宁青筠！这位选手还是个女生，她的成绩同样非常优异，只逊于第一名3分，而超出了第三名整整16分！而且她与秦克一样，都是IMO的金牌得主！她同样也创造了在两科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金牌的新纪录！祝贺这位不可思议的女学生！” 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哗然之声，然后无数人跟着起立鼓掌。 夏国的互联网上更是陷入了一片狂欢之中。 【哇——！！秦神和宁同学果真神当杀神，所向披靡！！】 【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 【哈哈哈，太爽了，大家看到那些外国代表队的脸色没，一个个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我们夏国代表队V5！秦神V5！宁同学V5！】 【就是啊，简直扬眉吐气，之前我看还到外国的网站媒体有人嘲笑我们国家的化学竞赛成绩，这下看谁还敢说我夏国无人乎？】 【两金两银，夏国化学代表队铁定能拿到总分第一了吧？】 【团队总分第一是必须的，没看到秦神和宁同学的总分超出第三名多少？】 【太高兴了，多少年没见到咱们国家化学代表队能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绩了，身为化学老师，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的世界纪录，秦克有资格要求播放国歌了吧？】 【肯定的……看，哈哈，秦克这回连小型无线音箱都带来了！】 最终，在飞扬的红色国旗与昂扬的国歌声中，秦克、宁青筠戴着两枚金灿灿的奖牌，立于领奖台之上，这一幕被无数相机拍下，并迅速成为了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这回不但整个夏国轰动了，连世界无数国家的媒体也被震撼到了。 毕竟有史以来，还从没有高中生能同时制霸两科以上的国际竞赛，更别说还是第一名第二名这样的冠亚军成绩了。 “夏国奇迹小子”与“夏国奇迹女孩”的名气，通过媒体传播到整个世界。 不少眼高于顶的国际知名大学，包括普林斯顿大学，都开始讨论起免试招录这两个奇迹学生的事来。 而秦克和宁青筠的国际化学竞赛之旅，也在无数的赞誉声中落下了帷幕。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起码嘉拿大的化学代表队，因为黄伟连铜牌都没捞到，严重拉了后腿，使得团队总分掉出了前十，听闻教练员对此大发雷霆…… 秦克和宁青筠都没空关注这些，因为国际物理竞赛很快就要到来，新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5K的大章！ 第三百三十七章 化学等级提升！外国语科目解锁！ 在IChO里取得了冠军金牌的成绩，对于秦克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起码获得的系统奖励就足够让他满意。 “叮！恭喜您，您在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个人总分第一名，理论成绩和实验成绩满分的优异成绩，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100000！” “叮冬！恭喜您，您未使用的学神经验值（化学）积累超过200000点，使得您的化学等级提升为：‘大学本科化学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您将获得化学系专业所有核心理论的知识，包括如下：” “《化学原理》、《有机化学》、《无机化学》、《分析化学》、《物理化学》、《结构化学》、《仪器分析与技术》、《生物化学》、《高分子化学》、《高分子物理》《高等无机化学》、《高等有机化学》、《无机材料化学》、《能源化学导论》、《基础化学实验》、《能源材料基础》、《能源系统工程》、《电化学能源》、《绿色化学》、《纳米化学》等世界所有本科教育阶段化学系专业的全部知识。”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三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化学系的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三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化学’水平约相当于化学系专业本科生的最顶尖水平，您的化学科目等级将提升为‘专业级’，后续等级按‘职业级’、‘大师级’、‘宗师级’、‘化学之神级’来划分。基本上与‘数学等级’类似。” “叮！化学科目开启新模式后，您的升级将依据‘学术积分（化学）’，您获得的‘学神经验值’，将会以10000：1的比率，自动转化为‘学术积分’，同时‘装逼使我进步’功能、‘睡觉使我进步’功能不会再获得化学方面的学神经验值，只有‘成绩使我进步’能继续获得学神经验值。” “‘学术积分（化学）’通过‘学术学习’、‘社会影响力’获取，这些均与‘数学科目’类似，不再重复提示。” 这时还是晚上，秦克刚刚回到房间躺下没一会。 他揉了揉太阳穴，上个星期他才刚刚结束数学知识的吸收消化，现在他的数学等级已是真正的“职业级”了。 但接下来的一个月，估计又要全用来吸收消化化学系的知识了。 然后顺利的话，还有物理系、生物系的专业知识要慢慢吸收消化。 不知道人类的大脑容量会不会有限度？ 秦克不清楚，但就目前来说，他的数学知识确确实实已达到了职业级水准，而且囊括了研究生、博士生的数论、实变函数、拓扑学、数学物理、黎曼几何、泛函分析、代数几何、群论、数学分析、抽象代数、几何学等所有数学主干分支和细分学科。 可以说，论起在数学方面的博学，就算是菲奖得主的宗师级数学大神，也未必能在所有数学领域压制得了秦克。 由此可知秦克当前的数学知识是何等的渊博。 可分十次吸收了如此庞大的知识量，秦克依然没感觉到脑子被塞满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脑域开发度提升了的缘故？反正他现在的大脑就像是超高性能的电脑，虽然存储了惊人的知识，可在需要时，几乎可以在微秒级别找到最适合当前问题的相关知识，并形成知识脉络。 等自己以后生物等级提升到宗师级，再慢慢研究人类脑容量这么高深的问题吧。 秦克正伸着懒腰准备去冲澡，却收到了高三英语科组长田绍娟的电话，田老师先在电话里祝贺了秦克取得的世界化学冠军，随即又报上了一个喜讯。 “秦克，另外再恭喜你，还有宁青筠，你们两个在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中都取得了全国一等奖的优异成绩！证书已到了学校，你们高三下学期开学后，我让你们班主任交给你们。” 原来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的决赛早在前几天就公布了，只是正值秦克和宁青筠在匈牙利考IChO的关键时刻，田老师及闻建钊校长等都不敢打扰他们，现在IChO的成绩已出炉，田老师便抢着来锦上添花了。 “谢谢田老师！”秦克心情相当不错，他的理科向来比文科强，现在新概念作文大赛成功进入复赛，而英语竞赛则是拿到了全国一等奖，他怎能不高兴。 与田老师寒暄几句，刚结束通话，秦克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您，您在全国中学生英语知识竞赛中取得全国一等奖的优异成绩，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60000！” “叮冬！恭喜您，您的学神经验值（英语）积累到100000点，使得您的英语等级提升为：‘专业英语八级级别（TEM-8）’。” “此至，任何不超出高中阶段应试范围乃至大学专业英语八级难度的英语题目已难不倒你。你的口语水平相当于雅思口语9分的优秀水平。日常会话和阅读、专业的复杂写作将不会再成为你的阻碍，你甚至可以到外国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生活和求学而不用担心语言方面有任何的障碍。” “叮！您的英语等级已进入专业级别，足以应付所有的论文写作、学术交流、工作生活需求，系统将不会再提升该学科的等级。” “叮冬！恭喜您，‘外国语’科目解锁！” “‘外国语’科目为大学学科，包括英语、法语、德语、日语、俄语、阿拉伯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等数十种世界使用率较高的古今外国语言体系。每将一门外语提升到‘专业级别’，可自主选择解锁另一门外语。” “当前您的英语等级已达到专业级别，请您选择解锁外语细分科目。” 秦克听到这里，暗叫一声果然如此，这个系统虽然声称学神应该全学科精通，实际上还是更偏重于理科，文科纯属就是为了理科学习服务的，解锁英语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为的就是论文写作、学术交流的作用。 所以“语文”、“历史”、“政治”之类的文科科目就不要指望系统了。 秦克的心思回到解锁哪门外语上。 据他了解，菲尔兹得奖最多的就是国家一个是米国，一个是砝国，为了更好的学习数学专着，应该选择法语才对。 但目前秦克主要想钻研的“黎曼猜想”是由得国着名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提出的，他一直想读读黎曼的所有原着，而不是译本…… 再说了，得国的数学大神实在不少，提出了黎曼几何、黎曼猜想、黎曼z函数、黎曼积分……等无数惊人理论的黎曼就不提了，高斯、希尔伯特、来布尼茨、魏尔斯特拉斯、雅可比、狄利克雷、歌德巴赫……哪个不是如雷贯耳的数学家？ 秦克琢磨了好一会，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选择德语。” “‘外国语’细分科目‘德语’已解锁！当前等级为：入门级。” “‘外国语’的细分科目将按‘入门级’、‘初级’、‘中级’、‘高级’、‘专业级’来划分。” “‘外国语’的细分科目升级，将依据‘外语积分’。‘外语积分’为外国语所有细分科目的通用积分。” “您可以通过‘外语学习’、‘外语应用’、‘外语竞赛’、‘外语考试’等方式来获得‘外语积分’，此外‘成绩使我进步’也将获得‘外语积分’。” “您的‘外国语’状态已更新！” 秦克看向系统界面，果然已解锁学科一栏又有了新的变化。 外国语：一英语：专业级（极限） ②德语：入门级，下一等级：初级，升级进度：0/100 随即秦克的脑海里便多了一些德语的入门级知识，包括字母表、基础发言、基础语法等等，也就能勉强听、说、写些早上好、谢谢、不客气之类的基础语句。 秦克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外语积分是通用的，也就是说，他通过英语写作、英语考试获得的外语积分，能用到升级德语，这无疑简单省力得多，他不用专门花时间去参加什么德语比赛了。 当然，上网买几本德语的书来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正好他在钻研黎曼猜想，就是最好的学习德语理由。 秦克一边想着一边匆匆回复了连串道贺的微信消息，又将英语竞赛获奖的消息告诉了宁青筠，才疲倦入睡…… 秦克和宁青筠回来夏国的京城时，已是年初二的下午，两人几乎没休息，便到国家物理代表队报到，并加入到迎战IPhO的最后特训之中。 国家物理代表队自然也有主教练和教练员，秦克与他们简单地寒暄过后，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许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只见一个四十岁许的男老师站在副教练旁边，一身万古不变的黑色中山装，风纪扣扣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神色如同他的人一样，冷如坚石。 正是秦克的高中物理老师，许清岩。 主教练笑着介绍道：“我们队里的副教练发病住院了，头专门请了许老师来，临时充当一个半月的副教练。许老师，他在物理奥赛方面钻研得特别深，而且教授的方法很有一套，最近一个月经过他的指导，我们物理集训队的成绩提升了不少。当然，半年后，大概我们就要称呼他为许教授了。他将会到清木大学物理系中任教。” 秦克大觉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许老师将会离开樱园私立高中的事，看样子还是要在今年下半年，到清木大学物理系任教？那岂非很可能继续当自己的老师？ 同时他也心中雪亮，难怪这主教练对许清岩如此客气，皆因许清岩前途无量，而且只是临时出任副教练，并不会留下来威胁到其主教练的地位。 对于许清岩的实力，秦克是极为佩服的，当初如果不是得到许清岩的那本手写笔记本，秦克应付起物理省赛来决不会这样轻松自如，也不会形成独特的物理知识体系。 秦克笑嘻嘻道：“石教练、许老师，我和青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就请你们多多指导了。” 许清岩微微点头，只很简单地说了句：“好。” 而石教练却秦克二人毫无傲气的态度极为满意，对两人也更加热情，亲自带他俩去见队友。 来到培训室，另外两个、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国家队队友已在等着他们。 “这两位是我们物理奥赛国家队的队长秦克、副队长宁青筠，相信你们都认识他俩，我就不多作介绍了，你们相互熟悉熟悉。”石教练笑道。 秦克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熟人，李向学。 对于李向学能晋级IPhO，秦克有些意料之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李向学本身的理科天赋非常高，智商也顶呱呱，问题是他的性格很别扭，甚至说有些强逼症，遇到难题决不会绕过，不解出来誓不罢休，所以在竞赛里的成绩总是很不稳定，遇到那些最难题目就在开头的，他就很吃亏，哪怕能解出来，花掉的时间都够别人做四五道别的相同分数的题目了。 所以数理化生四门理科竞赛，他只有物理科目能脱颖而出，跻身到国家队中，为国征战IPhO。 这既是运气的因素，也有他物理天赋尤其突出的因素，当然，最重要的因素是，秦克。 如果说秦克在物理方面有一个半事实上的“弟子”，那第一个就是宁青筠，另个半个就是李向学。 自从得到了物理老师许清岩的那本手写笔记本，完全掌握了高中物理竞赛的所有知识网络后，秦克就有意识地将之传授给宁青筠和李向学。 不同之处在于，宁青筠是他成体系地，毫无遗漏地进行全面指导的，而李向学因为不在身边，秦克是每当他发微信消息过来请教时，才将题目及与之相关的所有知识点、可能的题型变化、解题技巧倾囊相授。 在秦克的悉心指导之下，李向学的物理成绩提升得非常快，在那别扭的强逼症没任何改变的前提下，依然能在物理科目的国家集训队层层选拔出杀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4K更新。中午还会有4K。这样就会补齐周末的所有欠更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为他们在那里！ 这时看到秦克，李向学在厚厚眼镜后面、原本平静得有些冷漠的眼睛中，忽然透出了亮光，以及明显的亲近之意。 “秦克，你来了。” 旁边的另外两个学生露出讶色，因为李向学性格古怪，除了学习做题外，几乎很少说话，更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哪怕是面对老师也是一样的孤僻冷漠态度。 可这时居然主动向秦克打招呼！ 秦克上前笑着拍拍李向学的肩膀：“向学，好久没见了。这次咱们总算有机会一起参加国际赛事了。” 李向学不在远州，而是在珠河市念高中，与秦克上次见面还是在京城的物理决赛上。 李向学点头：“我正好有道题要请教你。” “先不急着说题目的事，待会我让你问个够，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同学。” 李向学略一迟疑，还是指着一个胖胖的学生道：“江振杰，来自粤省。” 粤省也是竞赛大省，尤其是深城，更是人才济济，这个江振杰就是土生土长的粤省潮汕人，不过初中时全家搬去了深市，这次也是代表着深市中学来参加IPhO。 他剪着平头，身材胖胖的，圆滚滚的脑袋比较大，眼睛又出奇的小，只眯成一条缝，加上扁平的鼻子，长得实在算不上好看，而且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比宁青筠还要矮一点。 但他笑起来特别亲切，与只关注学习、孤僻冷漠的李向学是两个极端。 “秦队、宁队，早就久仰你们的大名了，讲句实话，我在集训队里咬牙苦熬，就系为了能和你们成为朋友，多多向你们学习！” 江振杰极具粤省特色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却透出某种欢乐，总让秦克想起周星驰电影晨的吴孟达，说来这两人长相还真有那么一点神似，不过吴孟达一米七五的身材更高些。 秦克笑着与他握了握手：“振杰你好，这次IPhO好好加油，指不定我们上了大学也能成为同学。” 江振杰乐呵道：“能为秦队当同学，那系我的荣幸！” 李向学又指着另一个白白净净，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得有些娘娘腔的“奶油小生”道：“花满亭，京城本地人。” 秦克阳光高大、高鼻梁、剑眉大眼、棱角分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这个花满亭脸部线条很柔和，皮肤也很白，身材纤细，五官看着特别像女孩子，属于初中小女生们很喜欢的花样美男类型，如果不是看到有喉结，秦克几乎都要将他当成女孩子了。 尤其是花满亭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像极了腐女漫画里的小受角色。 秦克伸出手，笑道：“你好，花满亭，好名字，总让我想起《陆小凤》里花满楼。” 可惜花满亭的性格与潇洒澹定的花满楼相距甚远，他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才小心地与秦克握了握，弱弱道：“你……你好。” 声音居然也有点像女孩子，而且脸还红了！ 这柔弱的样子实在太能勾起男生们的保护欲，连秦克都有些愣了愣神，还好他意志坚定，不然真容易被掰弯。 旁边的江振杰显然已见惯不怪了，笑道：“大家过来我这边坐啊，我给你们泡杯功夫茶！” 现在培训室里就三个学生在用，江振杰、花满亭和李向学各自占了一个角落，江振杰在他的座位旁边摆上了茶具和烧水的茶壶，他一边给众人泡茶，一边笑道： “我从小就饮惯了茶，半天不饮就浑身不自在，听说IPhO一考就系五个小时，还不能自带茶水，只能喝官方提供的矿泉水，哎，这不系要了我的命吗？” 旁边石教练不客气地坐下道：“这小子确实有点古怪，喝了自己泡的功夫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做题灵感不断，但超过半天不喝，再让他做题，就像霜打茄子一样蔫了。不过有一说一，他这地道的功夫茶确实好喝，唇齿留香，现在我们教练组的嘴都喝刁了，喝别的茶总觉得不对味道。” 最神奇的是，连向来不怎么说话的许清岩也坐了下来，花满亭坐在隔了众人一个位置的座位上，只有李向学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准备做题。 秦克又招呼他道：“向学过来喝茶啊，做题一会再做。” 李向学有些不情不愿地放下笔，但还是老实地过来了。 石教练乐了：“秦克啊，你倒是有本事，李向学这小子的脾气倔得像头牛，谁的话都不听，现在居然听你的话？” 这时宁青筠已坐到了秦克的左边，秦克拉李向学坐到自己右边，笑嘻嘻道：“向学与我认识一年多了，这是他当我是朋友，给我几分面子。他心里也尊敬各位教练，只是他怕生，与您们认识不够久，不太敢亲近您们而已。” 一番话逗得石教练笑了起来，李向学看向秦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别样的神色，似是温暖，似是感激。 石教练转头看向许清岩：“许老师啊，真是羡慕啊，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 许清岩依然是扑克脸，不过眼中似乎有了笑意，他开口道：“我只教他物理。”意思是这小子这副混不吝的机灵模样，我真没能力教出来。 石教练又是一阵大笑，他性格开朗，加上江振杰也是会来事的人，秦克更是很会掌控气氛，所以虽然宁青筠、许清岩、花满亭、李向学都没怎么说话，这次的见面会依然效果良好，众人彼此生疏感都少了许多。 随即石教练取出几份卷子，笑道：“秦克和宁青筠初来甫到，没什么礼物，就送你们一人一份卷子热热身吧，也好让你们两个队长了解一下另外三位队员的实力。” 秦克和宁青筠虽然刚经过长途飞行有些疲惫，但做份只有三道大题的卷子的精力还是有的。 秦克扫了眼卷子，轻松在二十分钟便做完了——其实他故意放水了，随着化学科目提升了等级，他的理科天赋再次提升，这回直接到了极限的600，无论是思维能力还是心算能力都又有了约10%的提升，真想全力以赴做完这三道难度只略超国赛压轴大题的题目，花不了十分钟。 宁青筠做得比他慢些。 在秦克科学而合理的特训计划培养下，她的理科天赋也一直在缓缓而稳步地提升，秦克估计她现在的理科天赋应该接近300了，不过宁青筠的理科天赋更多集中于思维的深度与广度、速度上，在心算方面的体现不太明显，但即使如此，做完这三道大题也只花了40分钟不到。 两人的做题速度震住了石教练，而许清岩一直就站在两人身后，能发现两人的做题思路中透着他那本手写笔记本的影子，眼里露出满意与欣慰之色。 江振杰、花满亭与李向学大概花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也先后完成了卷子，当中又以李向学的速度最快。 三人的答卷略有些小错误，但秦克判断基本上都能有IPhO银牌的实力，运气好的话，冲击一下金牌也并非完全没希望。 显然许清岩这一个多月来给集训队的讲课，成效确实不错。 秦克也早发现了，许清岩的讲授方式并不适合普通学生，只适合思维活跃、物理天赋极高的学生，所以许清岩在樱园私立高中的应试教育中教出来的优秀学生并不多，只有在集训队这样精英云集之处，才最能发挥出他的讲课优点。 结束了与队员们的初次见面会，秦克和宁青筠一起返回安排好的宿舍楼，江振兴主动地表示要帮忙拎行李，秦克笑着婉拒了。 秦克二人住的依然是相邻的两间房，估计是石教练的贴心安排。 送走了帮忙拎行李的生活助理，秦克好奇地问宁青筠：“筠儿，之前见到你找石教练小声问话，你问啥来着？我很好奇。” 宁青筠小脸一红，低声道：“我问石教练，那个花满亭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见秦克一脸的意外，宁青筠咬着红唇道：“你别误会，我才不是对那个家伙感兴趣，只是……只是那个家伙总偷偷看你，而且和你握手时脸还红了，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女扮男装。” 秦克听出宁青筠话里有些酸酸的柠檬味，不由乐了：“他肯定是男生，我都观察过了，有喉结，而且就算是飞机场也不可能这么平。” 宁青筠脸上泛起绯红，瞪了他一眼：“你还真关注他呀！还有，你的眼睛往哪里瞧呢！流氓！” “怎么，连男生的醋也吃？” “不行吗？那家伙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招男生喜欢的，如果是女生还好，不，或者说，是男生更可怕，偏偏石教练说了，那家伙百分百是男生。” 秦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筠儿，什么叫‘是男生更可怕’？你的思想很危险哟。” 宁青筠气得捶了他一下：“没个正经，我是说真的，那个家伙的样子太容易让人不知觉地生出怜惜关心之情了。” 秦克笑笑，伸手勾起少女柔滑如丝的马尾辫，一边感受着那丝滑的感觉，一边笑道：“你还是太单纯了。花满亭能从全国数十个物理尖子生的重重竞争中杀出来，决不是省油的灯，更不会是表面这样单纯与柔弱。这怯生生的模样，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这是个极有分寸、外柔内刚的人。就像你的‘高岭之花’保护色一样，不深入了解，怎么会知道你是这么可爱。”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夸……夸我也没用……” “不用担心，别说花满亭是男生了，就算是女生，对我来说也只是个普通的队友，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爱你一个。” “坏蛋，整天油……油腔滑调。” “那你不喜欢听？” “不喜欢……除非……除非你再多说几句。” 秦克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小白菜，太可爱了吧！花满亭与自己家小白菜比起来，差了十几条街好吧！ …… 接下来的几天，秦克和宁青筠等五人主要跟着许清岩泡在物理实验室里，反复进行着物理实验训练。 1月30日，年初九，春节基本上已算是结束了，几乎整个春节都忙于学习的夏国物理代表队，启程飞往了葡萄牙的里斯本，参加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 2月2日，经过短暂的休整后，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身后跟着江振杰、花满亭与李向学，踏入了考场——葡萄牙最着名的里斯本大学。 他们将在这一天与来自近80个国家的400多名考生同台竞技，争夺只有20枚的金牌名额。 这届IPhO和IChO一样，也是五个小时的理论考试加上5个小时的物理实验考试，而且难度题量都胜过以往的任何一届。 但在此时的秦克眼里，只要不粗心大意，满分就是囊中之物。 2月6日的晚上，秦克等人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载誉而归。 当天，网上再次被IPhO的竞赛成绩所刷屏，官媒更是第一时间转化了竞赛的结果： “20XX年第XX届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IPhO）于今日顺利举行闭幕式，以秦克、宁青筠为首的夏国物理代表队5名队员不负众望，在本届IPhO斩获三金二银、团队总分世界第一的历史性佳绩！” “其中来自华海省的秦克、宁青筠依然分别以满分100分、95分的优异成绩，包揽了所有个人单项第一和第二，成功夺取到了这届IPhO的冠军亚军，轻易将两枚金牌收入囊中。” “同样来自华海省的李向学，以72分的成绩，摘得一枚金牌。” “来自京城的花满亭、来自粤省的江振杰、分别以62分、60.5分，收获了两枚银牌……” “最让人精神振奋的是，秦克与宁青筠再次刷新了世界纪录，成为全世界有史以来唯二的同时能在IMO、IChO、IPhO摘得金牌的高中生，据悉，他们将在本月17日至19日，继续参加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IBO），让我们一起为他们送上祝福，祝愿他们再创新的辉煌！” 网上更是炸开了锅，无数人激动地奔走相告。 哪怕这个成绩在许多人心里早有了预期，可真的实现时依然难掩激动。尤其是那些教育的一线工作者，今年终于一举扭转了近年来夏国在国际理科竞赛上连连败退的颓势，一举逆袭，又怎能不高兴？ 【秦神和宁同学YYDS！我还在刷五三，他们已连摘三枚世界金牌了！】 【我国的理工科重回世界之巅指日可待！】 【少年强则国强，厉害了我的秦神，我的宁同学，厉害了我的夏国！】 【秦神你们太厉害了，是我们夏国的骄傲！啊啊啊，我也好想考第一，不用世界第一，也不用全国第一，甚至不用年级第一，哪怕班里第一也行啊T-T】 【楼上的不用酸，这是智商碾压的差距，追不上的，老老实实送上祝福吧。】 在一片喧嚣与赞誉声中，秦克和宁青筠奔赴生物国家队的集训，而李向学、花满亭、江振杰则同时与清木大学签了约，今年的九月份，将会成为清木大学物理系的大一新生。 问及为什么选择清木大学而不选择北燕大学，三人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 “因为他（们）在那里。”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4K一章的更新。 晚上还会有更新！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们夏国科研界未来最锋利的宝刃 2月8日一早，刚刚返回远州的许清岩，去拜访了樱园私立高中的原校长王圆。 王圆近年七旬了，但气色依然极佳，秦克和宁青筠的两枚IMO金牌，使他得到了最体面的退休——他是“功成身退”，而不是灰熘熘地退下来，甚至校史上，也必定会写上这么一条： “在王圆先生出任本校校长期间，樱园私立高中在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取得了让世界瞩目的优异成绩，高二级的秦克、宁青筠分别荣获IMO的冠军、亚军。王圆先生为樱园私立高中的发展、为夏国的教育事业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人活一世，不就图这点清誉名声？哪怕时间长河的浪花滔尽无数英雄，只要能在某一个角落里，留下这么一段正面的事迹记载，足矣。 所以王圆基本上对自己曾经的事业没什么遗憾了，退休后安心在家里颐养天年、逗孙弄鸟，基本不再参加学术圈那些虚以委蛇、形式重于实质的交际聚会，门前的车马自然也冷清了下来。 此时看到许清岩来拜访，王圆还是很高兴的，亲自取出最好的龙井茶、用自己前两天到山上接的山泉水煮水冲泡。 茶香满室，王圆问道：“清岩哪，听说你再教完高三下学期，就要辞职了？” 许清岩点头道：“我的恩师邀请我到清木大学任教，并出任某个项目的负责人。” 他向来不喜废话，但在王圆面前，他愿意多说几句话。 王圆看着许清岩鬓边的银丝，满怀感概：“到清木大学任教，好事哪，在樱园私立高中教物理，实在是浪费了你的才华，也蹉跎了你的岁月。我一直觉得你应该走到科研一线，或者是走上顶级高校的讲台，那才是你大展拳脚的舞台。” 许清岩忽然起身，朝着王圆深深一鞠躬，眼眶发热道：“王校长，如果当初不是你收留了我，让我有份可以养家湖口的工作，我怕连家人也养不活。我还记得，当时我两岁的儿子重病，也是您借钱给我给孩子治病……大恩不言谢，您的恩情，我许清岩一辈子铭记在心！” 王圆忙起身扶起他：“说这些干什么？我和你父亲也算是莫逆之交。何况当初的事，我始终坚信你是受人诬陷，这不，水落石出恢复你的清白名声了？只希望你吃一垫长一智，以后行为处事，如果能圆滑一点……算了，你们父子，都是一样的倔脾气……这是你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科研需要这种较真与执着，何况清木大学有你的恩师姜为先老先生在，屑小决不敢再暗箭伤人的。” 许清岩沉默了一会，轻叹道：“让您和恩师都费心了，这些年来我在樱园高中，如果不是有您在……” 王圆摇头，感概道：“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为了这届IPhO，你大概在去年八月就会辞职了吧？其实你真不必如此……” 许清岩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都要为您带回两个摘了IPhO金牌的学生，这是我十年前曾对您许下过的承诺，可惜直到今年才能实现。再说，我早去清木大学也没什么意义。” “哦？” “这个项目是我恩师去年申请的，今年一月才批复下来。而且我投稿到《PHYSICS REPORTS-REVIEW SE OF PHYSICS LETTERS》的论文，也要今年三月才发表。缺乏这两个条件任意之一，我都带不了研究生，接不了我恩师的项目。” 王圆意外道：“你去到清木大学的物理系带不了研究生？”说到一半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老湖涂，硕士研究生导师，正常来说要起码培养过两届的本科生才有资格。我还以为清木大学会为你破例。” “……有我恩师推荐，原本清木大学同意，可以破例将我评为正教授，并只需要带一年本科生就能当硕士研究生导师，但我坚持要等我的论文在国际SCI发表了，再去清木大学任教。” “为的就是争一口气，以及‘名正言顺’吧？你这个倔脾气哪……”王圆叹道：“也好，你发表了SCI再去清木大学也好，《PHYSICS REPORTS-REVIEW SE OF PHYSICS LETTERS》是一区国际期刊，能在上面发表论文，你评正教授就毫无争议了。好好在清木发展，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许清岩脸色凝重：“这次恩师给我的担子很重，我要接的是‘芯片’方面的卡脖子难题，难度很高，不过总要有人去做，恩师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就必须全力以赴。” 提起这些国内高精尖的核心技术被外国“卡脖子”的事，王圆原本已有些富态温和的脸上露出了难掩的不平之色： “芯片这个方向好啊！你十年前在光学工程、超精密机械方面的研究就相当深入了，这些年来我见你也没丢下，一直在写写画画，可惜没实验室条件让你将理论转化为实践，这次姜老先生找你回去承担这方面的课题，算是选对人了。” 他拍着许清岩的肩膀道：“清岩啊，我已老了，但也看过不少资料，知道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的关键在于芯片。人工智能、量子计算、5G、物联网、区块链技术，哪一样离得了芯片？所以无论是上游EDA软件、高分子材料、还是光刻机和光刻胶……任一方面取得突破，都对我国制造业乃至国家安全，有着非比寻常的重大意义。” “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实在难受哪。”他轻叹道：“这几年，花瓣因为被卡脖子，空有芯片设计能力也无法付诸生产，也无法采购，一个原本极有机会成为世界第一流科技企业的发展进程，硬生生被打断了，不得不断臂求生……这就是手里没有关键核心的悲哀，生死存亡皆受控于人，一旦被掐住脖子，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 “所以你的担子确实很重，但也很有意义，清岩，我期待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在这方面做出突出贡献。” 许清岩郑重点头道：“王校长您放心，我既然选择了接受这个任务，就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王圆欣慰笑笑，又道：“秦克和宁青筠不出意外也会在九月时入读清木大学的物理系吧？这两个品学兼优的天才苗子，你可不要错过了，正好你也教了他们两年，顺势收为弟子怎样？” 许清岩摇头，认真道：“他们两个的潜力太大，我的水平不足以指导他们，我向恩师推荐，到时恩师将会收他们为弟子，亲自指导。” 王圆自然知道姜为先在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地位，顿时全身一松：“姜老先生？他带出来的院士十只手指都数不完！如果姜老先生肯破例再收弟子，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可是极大的机缘哪。”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未必有时间加入我的团队。何况，在合约里写了，他们在清木大学期间，有权加入或者拒绝加入任何科研团队，甚至可以自己组建科研团队。”许清岩大概是难得说这么多话，嗓子有些不舒服，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才轻叹道： “不过我这个课题还真找不到别的更合心意的人选了，到时我也会发出邀请，看看这两个孩子的选择吧……他们虽然不懂这方面的技术，但我相信，只要他们肯钻研，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学得快，学得精！”说到后面，许清岩眼里闪动着亮光。 王圆点头认可，笑道：“这两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j 我们夏国科研界未来最锋利的宝刃。他们的未来，太让人期待了。” …… 秦克自然不知道许清岩在惦记着他和宁青筠，他正利用午休时间，继续教导升级完代码、V2.0版本的人工智能微光。 LV2的人工智能设计图纸更加复杂，代码更是多达百万行级别。 秦克在这一个多月来忙于竞赛，只能利用空闲时间抽空钻研这百万行的代码，直到最近才在返程的飞机上，完成了所有代码的分析和修改，并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录入到虚拟服务器中，对微光进行了升级，并通过微光“与现实互联”功能，将代码同步到现实的服务器上，远程对现实世界的微光进行同步升级。 系统传给他的代码其实已很完善了，但秦克还是继续按自己的想法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尤其是在人工智能的学习方面，将“完全自主”的学习，变成了“自主+引导”的方式。 所谓的“自主”，就是让微光通过接收无线广播、电视节目、新闻消息等进行分析，获取有价值的信息熵，提升其“智能”——这也是V2.0微光最大的变化。 而“引导”，则是由他、宁青筠和秦小壳，给予微光正确的价值引导，让它的“人格”与“三观”，更接近于他们三个。 如果按现代的教育理论来形容，那就是微光的知识是自学的，但思想品德由秦克、宁青筠、秦小壳来教导。 现在秦克、宁青筠和秦小壳有空就会通过微信与微光进行交谈，升级后的微光已会问一些比较人性化的问题了，比如“什么叫不高兴？什么叫快乐？”，甚至还会发送一些表情图，其智能较之V1.0明显有了提升，让三人逗弄它都觉得特别有意思。 ——唯一让秦克有些无语，甚至想着是不是把秦小壳与微光对话的权限收回来的是，有次他与微光对话，微光忽然问：“主人，‘哥哥’是同父母或父母一方所生比自己年长的男子，也是对同辈男子的尊称吧？为什么小壳主人说‘哥哥天下第一’？” 秦克：“……” 秦小壳你都教微光些啥啊！ 秦克一边吐槽，一边教导微光记住“青筠主人天下第一可爱”。 顺便一提，随着微光的升级，它编写青柠操作系统的小部件代码效率也有了极大的提升，用户们已能及时地从“小部件仓库”下载到更新后的各种软件了…… 忽然敲门声响起，将秦克的意识从虚拟世界里唤了回来，却是隔壁房间的宁青筠来叫醒他一起去上下午的生物实验课了。 秦克匆匆洗了把脸就与宁青筠并肩走向生物实验室，宁青筠看了他一眼，忽然停下脚步，从随身的纯白小挎包里取出把小梳子，让秦克弯下腰来，细心地替他梳好头发，又帮他把衣领整理好，才重新握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秦克很享受自己小白菜这无微不至的“操心”，他笑嘻嘻地反握住少女柔嫩的小手：“感觉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宁青筠小脸一红，低声都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整天都不打理一下自己。” “嘿，怕一打理太帅了，容易招蜂引蝶。” 宁青筠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对了，下午徐教练说会有个伯伯接见我们，会是谁呢？” －－－－－－题外话－－－－－－ 送上第一更 第三百四十章 给宁青筠一个最大的惊喜 徐教练就是国家生物奥赛代表队的主教练，是个中年女老师。 下午生物实验课结束后，会有个“伯伯”来接见他们，这个消息是徐教练早上通知他俩的。 秦克对于“接见”二字的触觉还是比较敏锐的，一般都是领导才会接见来访者。 可问题是，他和宁青筠在这里住，不算是来访者啊？ 而且这个时候又怎会忽然有大人物来接见他们？ 毕竟他和宁青筠还要备战国际生物奥赛（IBO），正常来说，就算有大人物想见他们，都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扰他们的啊。 疑惑归疑惑，大人物还是要见的。 当天傍晚，秦克和宁青筠被带往一个会议室，去见到那个“伯伯”。 沿途徐教练并没有介绍来人的身份，只是一再提醒两人要注意礼仪礼貌，以及说话要得体。 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位大人物不简单了。 秦克对于大人物的接见并不陌生了，之前他和宁青筠在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交接仪式上，就见过主管信息安全方面的大人物，甚至还一起合过影。 所以并没太紧张，不过看到这位“伯伯”时，他还是愣了愣神，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教练没介绍这“伯伯”的身份了。 因为秦克和宁青筠曾见过他。 在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的颁奖典礼上，秦克和宁青筠就是从这位“伯伯”手里接过特等奖证书的。 如果没记错，这位应该是主管科研工作的大人物。 伯伯非常温和地先开口了，笑道：“秦克，宁青筠，一月初时我们曾见过面，不知道你们还认不认得我这个伯伯？ “认得，伯伯您好！”秦克最先反应过来，很干脆地打招呼了。 对方是大人物，但既然自称“伯伯”，那就是私下会面，秦克觉得这样的称呼最合适。 宁青筠也跟着有些拘紧地问候道：“伯伯您好！” 两个学生丝毫不沾官场风气的单纯称呼让伯伯笑容满面： “好好。原本你们还在参加生物竞赛的特训，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的，但明天起我就另有重要工作，等你们考完生物竞赛回国，我怕都没时间见见你们，所以今天刚好有些时间，就先来看看你们这两个孩子。” 他感叹道：“你们两个表现非常好，不但给国家送上了原创的操作系统，还在国际竞赛上为国争光，创造了多项世界级的纪录，了不起哪！” 也许是这伯伯非常平易近人，也许是双方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所以秦克反倒放松下来，他笑嘻嘻道：“都是老师们悉心教导的结果，我和青筠只是把平时老师们教导的成果展示出来罢了，离开了祖国和学校、还有国家队里的各位教练，我们哪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伯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你这孩子……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秦克好奇道：“您操心什么了？” 伯伯从旁边的秘书手里，接近一堆信件，递了过来，秦克和宁青筠接过看了看，居然是来自世界各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封面上都印着“offer of admission”。 “因为你们参加化学、物理竞赛时留下的通讯方式是这里，所以这些信都寄到这来了。”伯伯随手拿起一封：“这是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寄来的。” 他又指了指另外几封：“这是剑桥大学、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寄来的。连京都大学也有来信。” 伯伯摇头笑道：“你们现在可是香饽饽啊，虽然我们没看到信的内容，但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这些都是邀请你们免试入学的通知书，本硕连读，免除所有学费，还有起步价十万美元一年的生活补助。你们清木大学的校长听到这些消息，连觉都睡不好，连夜给上面打电话。刚好管教育的老陈在外地，他就托我来看看你们，问问你们的想法。” 秦克明白了，全世界的名校都伸来了橄榄枝，随便任选免试免费入学读本硕，还有高额生活补助，这个诱惑太大了。国内不知道多少人都是以出国留学为最优出路，那些有钱人家想尽法子送子女出国留学的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清木大学实在担心他和宁青筠转变主意，直接飞到国外留学去了。 至于和清木大学签了合约？呵，区区一百多万的违约金算什么，估计这些世界着名大学都乐意替这两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学生掏出来补上。 但清木大学也有自知之明，在名气、教学质量、科研条件方面确实与这些世界最顶尖的大学还有差距，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条件来留住秦克和宁青筠，才向上头求助。 秦克也没拆这些信件，更没提任何条件，他直接将这些信件交还给旁边的秘书，然后干脆道：“伯伯您放心，先不说青筠想出国留学很不容易，就算她也能出国留学，我们也不会去的。” 伯伯饶有趣味地问道：“为什么？” “我们出国参加过三次竞赛，说实话，国外确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之处，也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文化技术，这样出门走走，很能增长见识。” “但那终究是异国他乡，我们的根在祖国。” “去年七月，我和青筠去挪威参加IMO，在景点里我见到了一个夏国商人，就简单地聊了会，才知道他到挪威快十年了，他说，十年前在挪威做生意，经常被人欺负，但近年来这样的事已很少了，听到他是夏国人，一般的流氓地痞也不敢招惹，为什么？因为祖国变得强大了。强大的祖国，才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这话让我们听着都觉得自豪。” “在外国，我们只有手里握着祖国的国旗时，心里才是火热的，而只有我们返程重新踏回祖国的土地上时，我们的心才是安定的。现在我们夏国还在发展中，或者在教育、科研方面及不上第一流的强国，但这不正是我们这代人为之努力的意义吗？祖国的强大，有我们的一份力量，这才是值得我们炫耀一辈子的骄傲！” 秦克侃侃而谈，态度端正，神色认真，伯伯不由菀尔一笑，这小子真是和传闻一模一样，聪明、踏实却又不失机灵，政治素质满分哪。 起码这时听他说的这些话，甭管里面有没有水分，可就是说得诚恳，听着就是让人感觉舒坦。 最关键的是，他也确实将这些言语付诸了行动。 无论是为国争光，勇夺三枚国际金牌，还是无偿捐赠优秀的原创操作系统，这小子都没向上头提过任何的利己要求，真是个政治素质无可挑剔的少年。 难怪连上面的大领导无意中提起这小子，都脸带微笑。 这小子……前途无可限量哪！ 伯伯心里感叹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你们的心在哪里，祖国一定会记住的。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或者需求，也可以提出来，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所在嘛。” 秦克想了想，看了眼宁青筠，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确实有件麻烦事，大概也只有伯伯您能帮忙解决了。” “哦？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伯伯很好奇这个做事极懂分寸的孩子到底会提什么要求。 “伯伯，能走近你身边说吗？” “来来。你这小子。”伯伯哈哈一笑，将秦克拉近身边。 秦克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伯伯跟着看了眼宁青筠，笑骂道：“你还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但既然你提了，我就想法子替你办成。” “嘻，谢谢伯伯。” 结束了与这位大人物的会面，宁青筠忍不住问道：“秦小克，你找那伯伯提了什么要求？神神秘秘的。” “与我家人有关的，徐教练他们在呢，我不好当众说出来。” 宁青筠理解地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了。 …… 接下来的几天，秦克和宁青筠都潜心在生物实验室里做实验训练，毕竟国际生物竞赛也是有实验环节的。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2月14日。 这天是国家生物代表队出发去阿根廷参加IBO的前一天，也是西方的情人节，当然，更重要的是，今天是宁青筠的生日。 秦克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提前向徐教练请了假，在今天的一大早就带着宁青筠出门了。 他要给宁青筠一个最大的惊喜作为生日礼物。 －－－－－－题外话－－－－－－ 感谢“敉鸔”、“拾久哦”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保底第二更！ 第三百四十一章 宁青筠，生日快乐！ 宁青筠从房间下楼，来到奥林匹克竞赛中心酒店的大堂时，外面是呼啸的北风，大片的雪花被裹夹着迎面打在玻璃窗上，哔不作响。 宁青筠彷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不由紧了紧系着的纯白色围巾。 从窗外放眼望去，尽是皑皑白雪，天地间彷佛被白色所覆盖，让人想起那句着名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壮丽诗句。 京城的冬天比起远州更冷得多，今天的气温更是只有-7摄氏度，连日来的风雪没有停歇的迹象，甚至使得徐教练都担心起明天的国际航班会不会延误或者取消。 这样恶劣的天气，秦小克居然还想带自己外出？ 宁青筠正呵着小手想着这事时，秦克已折返回来了，然后握着她柔嫩的小手，一起塞入羽绒的衣袋里，笑道：“咱们走吧，车子到了。” 宁青筠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驶到了酒店的大门前。 秦克拉着她快步走出大门，飞快地钻了车里，关上车门。 宁青筠忍不住好奇地问：“秦小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啦？”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秦克笑着对面前的司机道：“司机叔叔，你可别把我们拐到郊野打劫啊，我们身上没钱的。” 司机是个板着脸不爱说话的中年人，听了秦克的话也不由菀尔一笑，踩动油门，驱动汽车驶入风雪中，稳稳前行。 外面的风雪本来就大，这小轿车的后排车窗似乎也是特制的，黑漆漆的透光性很差，估计从外面都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坐人，而坐在里面的人，也会感觉光线有些暗。 这样古怪的轿车，如果不是秦克带她上来的，宁青筠指不定都会害怕了。 现在她只是信任地握着秦克的手，同时细心地留意到这个司机开车非常稳，从不急加速急刹车。 宁青筠之前坐过爷爷派来接她的车，基本上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车、这司机，平时都是接送重要人物的。 秦克怎能安排得了这样的车来接送两人？ 可估计问这秦小克，他也不会老实回答，难道是什么生日惊喜吗？ 少女正想着，忽然感觉秀发的发梢被人轻轻地卷弄着玩，她不由转过头，果然看到秦克正拿她长长的发丝卷到自己的手指上玩，而且玩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头发有什么好玩的呀？真是的……难怪书里说，男生不管多大，总会一颗未长大的童心。 宁青筠咬着红唇瞪了他一眼，秦克却回了个口型，无声地说：“你今天特别漂亮。” 虽然光线较暗，但这样的口型还是能看得清楚的，宁青筠如白瓷般漂亮的小脸顿时泛起一抹绯红，嘴角泛起羞羞的笑意，低下了头。 事实上她今天确实是按秦克的强烈要求用心打扮过了，原本骄傲地高高扎起的单马尾已解开了，乌黑柔顺、几乎能垂到纤腰的发丝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泛着黑亮的光泽。 这时因为秦克拨弄着她的秀发玩，少女的青丝一半散在身后，一半散在身前，掩挡着少女起伏的青涩。 黑色的保暖紧身毛衣勾勒着少女曼妙的身姿，纯白色的长裙素雅大方，还上面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系在领口，将少女那清纯而精致、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实在是有着对美的敏锐触感，明明没任何的化妆，但这样适当到极点的服饰，配上她那原本就白皙过人的如玉肌肤、黑亮清澈的丹凤眼、微微翘起的长睫毛、精致漂亮的小鼻子，以及红润粉嫩的双唇，让原本就美得过份的宁青筠，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鼻尖里萦绕着有如青柠般好闻的少女体香，再看看少女羞涩地低垂下视线的可爱样子，秦克不由笑了，伸手搂住她细细的纤腰，顺势在她光净额上亲了亲，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学委，十八岁生日快乐。” “学委”的称呼，一下子让宁青筠想起了去年的生日，同样的暴风雪，那个站在两个雪人中间，浑身都被雪花染白的傻瓜。 也正是那一天，让她发现自己已真真正正地喜欢上这个坏家伙，并义无反顾地将他刻到心里，成为接下来生命岁月里的“唯一”。 一年过去了，这家伙看自己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多了几分爱意，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而回首这一年来，自己身边几乎都有他在陪伴，让自己再也没有了寂寞的孤独，连枯燥艰苦的学习，也变得五光十色起来。 回想着这些往事，宁青筠的眸子不知不觉间便泛起离迷的光泽，她伸出小手，握紧了秦克的大手。 “谢谢……” 宁青筠甜甜一笑，刚想把小脑袋枕到秦克的肩膀上，忽然才想起前面还有个陌生的司机，立时又红着小脸坐直了身子，但依然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 秦克笑着回握着她纤巧的小手，温暖的触感透出一种被融化的温柔。 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就这样紧紧相依，手握着手，就心满意足。 少年少女的第一次恋爱，就是这样的单纯而纯粹，只想着把对方视为珍宝，而不舍得有半分的伤害。 ……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才稳稳地停在了一个不知名大院内的地下车库，宁青筠被秦克牵着手扶下了车，便看到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站在车旁等着了。 宁青筠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上次那位伯伯的秘书吧？ 秘书上前，很客气地伸出手，秦克抢上前一步，与他握了握手：“鲁秘书，麻烦你了。” 宁青筠抿嘴轻笑，心里忍不住有些羞涩又有些甜蜜。 她早就发现了，每次有人要握手，秦克总是抢着先去握手，然后把话题引开，避免有人与她握手。 这坏蛋就是这样霸道又自私小气，彷佛别人礼节性地碰到她的手，都会割掉他一块肉似的。 不过宁青筠又从心里喜欢这样的霸道，这意味着秦克宝贝她宝贝得不行，根本不让别人碰到她。 秘书朝两人笑着点点头：“跟我来吧，都安排好了。” 宁青筠被秦克拉着小手，跟在秘书后面左转右绕，又连换了几部电梯，似乎穿过了几幢不同的建筑物，才最终来到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很小，也就能坐十个人左右，正中间是一个占满整面墙壁的巨大屏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灯光比较明亮。 秘书温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连线申请刚发过去了，但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接通。我先走了，到时间了我会再过来的。” 秦克客气道：“谢谢鲁秘书。” 鲁秘书知道这对少年少女在上面领导心中的地位，半点不敢托大，忙道：“客气啥，我就在旁边办公室，有什么需要你们就直接过来找我。” 听着两人的对话，宁青筠心里忽然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她紧张地握紧秦克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依然黑黑的、只显示“连线中”的大屏，彷佛连呼吸都屏住了。 …… 在某处没标记名字、连地图都没记录的偏远位置，一处严密保卫着的研究所里，宁宗训与妻子纪秀玉正快步走向通讯会议室，宁宗训边走还在边对旁边的助手小王吩咐道： “待会再去叮嘱一下甲组，最近实验测试数据的分析统计结果，务必要在今晚凌晨前拿给我。另外，关于丁组在进行的稳定性测试不是一直没突破进展吗？我刚刚想到了一种新的方法，你让他们在十分钟后集中到二号会议室，我给他们说说……” 小王应着，匆匆拿笔速记，旁边的纪秀玉有些不高兴道：“上头搞什么，不知道我们忙吗？今天又不是每月的定期汇报日，还要我们抽出十分钟的回答他们心血来潮的临时提问？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给筠儿打个电话呢！今天可是她生日！” 宁宗训示意小王赶紧去办自己吩咐的工作，转头朝妻子温声笑道：“大概是我们上次提过有了新进展，上头有领导心急想了解详情吧？你也知道，我们研究牵动着多少人的心，任何的进展，对国家来说都是大喜讯。” 纪秀玉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也就你这样的好脾气！他们知不知道我们忙得连和女儿过生日打电话的时间都没！还整天弄这些妖蛾子，进展报告不是早就发过去了吗，想知道他们自己看报告啊！” “我们的报告写得太专业，他们看起来花时间也未必能看得明白，不如找我们简单地当面汇报一二，也省却了他们的时间。毕竟他们的时间也是非常宝贵的，多节省一些时间出来，他们就能为国家多作些正确决策，多为国民谋些福泽。” “你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往乐观里想。” 说话间两人脚步也没减缓半分，很快就来到了通讯会议室外，纪秀玉轻轻拍拍自己的脸，使自己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今天的二更！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爸妈要见见你 纪秀玉私下里会向丈夫抱怨几句，可真要面对上级的领导时，高情商的她却始终能保持着不骄不燥、微笑大方的职业笑容，毕竟她丈夫宁宗训不擅长这些交际，有时说话也会直来直去，只能由她来充当润滑剂补上了。 走进通讯会议室里，早有了监督记录通话内容的工作人员和负责通讯的技术人员在等着，宁宗训和纪秀玉也没坐下，垂手立在会议室中间，纪秀玉又替自己丈夫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对技术人员道：“小张，接通视频通讯。” “是，纪所长。”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纪秀玉和宁宗训刚要行礼问好，却看到屏幕之中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倩影，白裙如雪，黑发如瀑，漂亮中透着清纯与可爱，不是他们的女儿宁青筠又是谁？ 两人都同时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才颤声道：“筠儿？” …… 而在另一边的会议室里，宁青筠的眸子越睁越大，看着已有些陌生的爸妈，看着爸妈脸上难掩的疲惫，氤氲的水雾迅速就弥漫了她的眼睛。 少女咬着红唇，好一会才轻声道：“爸爸，妈妈……”说到一半，声音已哽咽起来，两行晶莹的泪珠儿哗啦啦地滚落。 屏幕中的纪秀玉忍不住捂住了嘴，但脸上不知不觉便布满了泪水，她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想抱住女儿，但很快就撞到了桌椅，才想起这时只是在视频通话。 旁边的宁宗训眼中也闪动着水光，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上级领导要听汇报，其实是想让自己夫妻来见见女儿…… 宁宗训伸手扶住自己的妻子，看着屏幕上已长大的女儿，用干涩的嗓音道：“筠儿……生日快乐。” “爸爸……妈妈……”宁青筠终于哭了出来，她用力地后抹着泪水，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秦克递了纸巾过去，便悄然离开了会议室，合上了房门，将这难得的时间全留给宁青筠。 只有十分钟，这已是那位伯伯努力争取回来的最长时间了——这也是研究所的规定，哪怕是每个月的例会，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所以秦克不能让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他抱臂倚在门边，这会议室显然是经过特别改造的，隔音效果好得惊人，明明只隔了一扇门一堵墙，以秦克比常人敏锐不少的耳力，居然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忽然手机震了震，秦克掏出手机，却是室友葛志星发来了微信消息：“克哥，你是不是拒绝了那些世界着名大学的录通OFFER？” 秦克意外道：“确实有这样的事，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 “在围脖啊，都成热搜了，今天的《夏国青年时代报》头版刊登了一篇评论，标题就叫《两个年轻人的不一样选择》，还发到了官媒上，好多媒体都转发了，现在网上一片热议呢。哎，忽然感觉克哥你和学委离我们好远，在我们还在放寒假做着数不完的模拟卷时，你已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顶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两个年轻人的不一样选择 秦克回了个笑脸，又回复道：“我说了不会出国留学，大学就在京城念，飞机半天就到，能有多远？哪怕毕业了，你们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玩。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漂过……咳咳，咱们一起住两年，一起打球也打了两年，怎么也占了两项，算是铁哥们吧？你别不承认，我会伤心的。” 葛志星：“（流泪表情）克哥你说哭我了……不打扰你了，国际生物竞赛加油！我们在远州会替你和学委加油的！” “谢谢老葛，如果见到老李他们，帮我带个好，我开学就回来了，到时继续打球啊。” “好！！！！！” 结束与葛志星的对话，秦克打开围脖，果然看到热搜榜上第一条就是#两个年轻人的不一样选择#。 秦克点开看了眼这篇文章，基本上就是他和“伯伯”当天的对话内容，进行了一定的字眼修饰，然后就是大段的肯定评论，文章作者姓鲁。 秦克不由看了眼远处的办公室，不问可知，这文章肯定就是当时在场的鲁秘书写的，而鲁秘书敢写并通过官媒发表出来，肯定也是上头同意，甚至指不定就是“伯伯”安排的。 你们能不能别逮着我就使劲地“薅羊毛”？ 秦克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真的就只想当一个学神啊……这样的聚光灯，能不能少点？ 但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将来非常重要的“资本”。 名望这东西，尤其是如此正面、得到官方肯定并刷起来的名望，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伯伯”以及更高层的大人物们，这是要将他和宁青筠竖立为年轻人的楷模、表率了，想必将来各种荣誉都不会少。 得，自己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秦克收起手机，却见旁边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宁青筠漂亮的丹凤眼里依然红红的，还带着泪痕，她拉了拉秦克的衣角，小声道：“你进来啦……我爸妈要见见你。” 秦克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纪秀玉见过他，宁爸爸可没见过他，想见见女儿男朋友一面，也不是那么奇怪。 秦克立时深吸口气，打醒精神。 上次与纪秀玉“交过手”，知道她聪明过人，极不好对付，虽然听说宁爸爸人不错，但俗话说得好，当爸爸的看到偷走自己女儿芳心的“贼”，都很难不会别扭和敌视。 秦克必须全力以赴了。 秦克一边琢磨着一边与宁青筠来到会议室中，他并没有握着宁青筠的小手，避免刺激到未来的岳父岳母。 不得不说，秦克在这方面实在是非常细心谨慎又考虑周全的人。 …… 这边秦克正在准备接受未来岳父岳母的面试，另一边，“伯伯”也在与管教育的“老陈”通电话。 伯伯皱眉：“老陈，附加卷的消息是真的？” “基本上已证实了，这届IBO会在原本的理论卷外，再加一个附加卷，实验的题目也会增加两道。” 伯伯愤然道：“那些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样的手段也弄得出来，视国际竞赛为儿戏么？” “虽然他们动机不纯，但这举措确实也无法横加指责或者抗议。增加试题、提升难度，这都是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组委会的权利，所有考生都做一样的卷子，并没所谓的公平不公平。秦克和宁青筠的优势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想阻止的，大概只是秦克继续‘满分’刷榜的奇迹纪录。” 伯伯无奈叹道：“唉，毕竟IMO、IChO、IPhO都被刷了满分，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有人感觉被扫了面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嗯，何况这样的超级天才学生，还是我们夏国人，许多原本视奥赛冠军为囊中物的国家也会因而不爽。西方对于我们夏国一向是各种打压，国际学术界里也有不乏这样对夏国学生存在偏见与敌视的人……这次秦克和宁青筠继续拿冠军亚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想满分，或者与第三名拉开那么大的分差，就难了。” “不管怎么说，他俩如果能拿到IBO的冠军亚军，已算是一项震动全世界的奇迹纪录了，拿不拿满分反倒关系不大，满分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多少有些不甘心就是了。那些国际学术界的人整天以世界学术界领头羊自居，如果秦克能再拿个满分就好了，我是真想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四门理科竞赛全被我们夏国学生满分刷榜时，他们的表情会多精彩……可惜了。” 伯伯叹道：“这事既然基本上确定下来，还是要提前和秦克、宁青筠打个招呼说明一二的好……算了，明天吧，今天是宁青筠生日，别打扰他们的好心情。” …… 秦克现在的心情当然算不上好，甚至比考国际奥赛还要紧张些。 如果说世上还有哪两个人能给他压力，大概就是此时屏幕另一边的未来岳父岳母了。 他站在大屏幕前，保持微笑：“伯父伯母，你们好。” 宁青筠伸手握住秦克的手，紧张得小手微微有些颤抖，却还是坚定地开口道：“爸爸，妈妈，他就是秦克，我……我的男朋友。” 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少女的小脸滚烫一片，毕竟爸妈（主要是妈妈）一直耳提面命不许她大学毕业前找男朋友，结果她却早早就交了男朋友…… “你就是秦克？听说你自己编写了一个操作系统，还连夺IMO、IChO、IPhO的冠军？”宁宗训笑着道：“筠儿刚才都把你夸上天了。”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低头不说话。 秦克知道这是她在父母前面争取与自己在一起的权利呢，便笑道：“我与青筠这算是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宁宗训拍手笑道：“好一句相互学习共同提高……”他还要说什么，纪秀玉拉了拉他，看着秦克道：“这次筠儿和我们的会面，是你居中牵线的吧？” （PS：学委都过生日了，以后就可以解锁更多甜蜜的剧情了，各位来.asxs.平台给老墨个全订啊T-T） －－－－－－题外话－－－－－－ 新的一个月，跪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国际生物学奥林匹克竞赛，开考！ 秦克露出谦逊的笑容道：“今天是青筠的十八岁生日，我想伯父伯母也会想在这一天见见青筠，就冒昧地向一位长辈提出了请求。事实上他会答应并真的着手安排，我也有些意外就是了。” 纪秀玉看了他好一会，目光慢慢多了几分的赞赏。 说实话，这小子整天嬉皮笑脸，一点都不像她丈夫那样正派老实，让纪秀玉有些天然的不习惯。 但无论是从上次这小子与自己的接触时表现出来的对筠儿的维护，还是这次专门找了所谓的“长辈”来安排这次会面，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女儿是真心实意的，没半分的虚假。 更重要的是，纪秀玉太了解自己女儿了，看着在外人面前是那么的独立、坚强，还有种拒人千里的清冷，但这丫头从小就倔强，又死心眼，这样的女孩子一旦真的喜欢上一个男生，那就是全心全意投入进去，傻乎乎喜欢一辈子，谁也别想阻止她。 上次女儿发给自己和丈夫的短信，语气是那么的义无返顾，就是最典型的证据。 自己想拆散他们显然做不到了。 无论如何，都只能认下这个未来女婿了。 何况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智商情商都在线，年纪轻轻就闯出诺大的成绩，就算是她的丈夫，在这样十八九岁的年纪时也不过只拿到一枚IMO的冠军金牌而已，哪能像秦克这样，又是编写操作系统、又是编写教材，还同时拿到IMO、IChO和IPhO的金牌、甚至在世界顶级数学期刊上发表了论文？ 这样的成绩，放眼世界，也挑不出第二个来了。 而且，能让“长辈”安排这样的会面，岂是容易的事？这个“长辈”可是连她和丈夫宁宗训都要客客气气地作汇报的上级。 如果“长辈”不是非常欣赏这小子，又怎会答应他的请求？ 这也意味着，除非这小子晕了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否则只要继续走科研这条路，就一定会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前途无可限量。 自己女儿与他在一起，也是相当不错的归宿了。 所以纪秀玉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你的心意我和你宁伯父收到了，也感谢你这样照顾我家筠儿，我和你宁伯父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古旧份子，所以既然筠儿选择了你，我们就没必要反对你们谈恋爱。” 说到这里，纪秀玉明显看到自己女儿睁大了眼睛，俏丽的小脸上透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纪秀玉不由心中感叹，自己女儿真的长大了，漂亮的脸蛋早虽还写满了少女的青涩与单纯，但眉目已有了掩不住的动人妩媚，目光流盼间就能勾人心魄，而且身段儿也长开了，长高了，怎么看都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 再看女儿这时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身子还下意识地靠过去，这份亲昵与信赖，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多么喜欢与信任旁边的男生。 纪秀玉心情有些复杂地轻叹口气，看着宁青筠说道：“筠儿，我以前是不希望你这么早涉及情场的，不过现在你长大了，也有了喜欢的人，我和你爸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支持你的选择。” “妈妈……”宁青筠的小脸泛起绯红，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她心底里一直悬着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彻底放下了，哪怕妈妈曾在电话里默许过她和秦克在一起，但现在是当面同意了她和秦克谈恋爱，而且爸爸也在场，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以后在电话里，她可以像别的有男朋友的女孩那样，光明正大地向爸妈“汇报”自己和秦克的近况了，比如一起做了什么科研项目啦、一起参加了什么竞赛啦，更可以像现在这样，在爸妈面前光明正大地握着秦克的手。 这份“修成正果”的喜悦，让宁青筠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一种说不出的欣喜流遍全身。 纪秀玉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十分钟了，她又叮嘱道：“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你们年纪还小，有些事要有分寸，始终要以学习为重，知道吗？”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的成绩一定不会退步的。”宁青筠还懵懵懂懂不太明白，以为是妈妈忙自己只顾着和秦克谈恋爱到处玩，影响到学习，忙保证道。 秦克却明白纪秀玉的潜台词，基本上就是上次见面时提过的那些“警告”呗。 纪秀玉又叹道：“筠儿，别怪妈妈多嘴，妈妈只是希望你的人生能更有意义、未来能多些快乐，多取得一些成就。” 没能陪伴女儿的成长，却一下子就看到她长大成人、还交了男朋友，纪秀玉的语气里难掩的遗憾与感慨。 宁宗训这时才有机会重新开口，他对秦克的印象倒是非常不错，这孩子能如此胆大心细地安排下这次会面，就足以让他另眼相看了。 所以他微笑道：“秦克啊，等以后有机会了，伯父再和你好好聊聊，这两三年里我和你伯母怕还是抽不出多少时间来，所以还得你多照顾青筠。” 这话秦克乐意接，他立时郑重承诺道：“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青筠的。” 看到屏幕上方出现的十秒倒计时，宁青筠眸子里又开始滚动着泪珠儿了，她上前两步，不舍道：“爸爸，妈妈……” 宁宗训搂住眼圈发红的妻子，朝两人点点头：“筠儿，秦克，保重，我们有空会联系你们的。再见。” 宁青筠用力地抹着泪水，急声道：“爸爸妈妈，你们也一定要保重身体……” 屏幕刷地黑了下来。 少女忍不住扑入秦克的怀中，呜咽起来。 “抱歉，难得你生日，我还是让你哭了。”秦克搂紧怀中的女孩，心疼道。 少女用力地摇着头，忽然抬头，就这样泪眼汪汪地凝视着他，忽然踮起了脚尖。 秦克只觉得唇上像是被传来一阵蜻蜓点水般的柔软触感，然后少女便将滚烫的小脸埋到了他的胸膛前，用柔柔好听的声音道：“谢谢你，秦小克，这是我收到的，和去年一样喜欢的生日礼物。” 秦克听得出小白菜的声音中难掩离愁别绪，他眼珠一转，笑嘻嘻道：“真要谢的话，就再叫声‘老公’来听听？” 他就是想逗逗宁青筠笑出来而已，根本没想脸皮嫩爱害羞的宁青筠真会在这里当面叫他“老公”。 但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忽然凑近他的耳边，红着小脸，用撒娇般的甜腻语气轻轻喊了声：“老~~~~公。” 秦克全身一软，差点没站稳，被萌了一脸血，满脑子都是“AWSL！”的弹幕。 宁青筠偷瞧了秦克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俏皮可爱的笑意。 平时总是这坏蛋撩拨她，原来自己反击一下，也是会让他方寸大乱的。 …… 等宁青筠去洗手间洗干净俏脸上的泪痕，重新整理好仪容，秦克就向鲁秘书道谢和告辞了，鲁秘书坚持要安排车辆送两人回去，秦克也没拒绝，两人却没回奥林匹克竞赛中心，而是让司机送他俩到了一处大商城。 今天是情人节，虽然外面风雪很大，依然挡不住情侣们出来撒狗粮，商场里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还好秦克和宁青筠都不是受伤害的单身狗，反倒是撒狗粮的那一方，在开着暖气的大商场里，两人戴着情侣围巾、情侣棉帽、情侣墨镜，倒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可能是得到爸妈的正式同意与秦克谈恋爱，宁青筠心情雀跃，原本她扎着的单马尾披散下来后，平日里的清冷与骄傲就无形中消散了大半，这时更多了几分可爱的撒娇，走路时也搂住秦克的手臂，说话时未语先笑，声音也较之平时温柔了些、软糯了些，听得秦克总有种骨头都发软的感觉。 旁边偶尔有路过的男生听到宁青筠的声音，几乎都会脚步踉跄一下，然后偷偷地用目光追着少女远去的身影，直到旁边的女朋友不爽地掐他，才会回过神来，然后就是一顿求饶加讨好…… 秦克和宁青筠手拉着手，一起换着喝奶茶，一起拍大头贴，一起打电动……秦克觉得这是宁青筠笑得最多最开心的一天，这让他有种满满的自豪感。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电影院早就爆满，不过秦克向来准备充分，早早就让微光帮忙订好了票，比手速谁抢得过微光这人工智能？所以微光帮他俩订到的是视线最好的中间座位。 不过这场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秦克已不记得了，宁青筠多半也不会记得。 因为看电影时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吃雪糕上。 吃雪糕的提议自然是秦克提出来的。 宁青筠之前一直不敢尝试这款据说很特别的雪糕，尤其是在电影院里，但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刚好在吃同一款雪糕，于是在秦克强烈推荐之下，少女胆怯地伸出小舌头，和秦克一起试了试这款雪糕的味道。 这第一次吃到的雪糕份外的柔软滑腻，入口即化，带着有如初恋的甜蜜味道，那香甜软糯的感觉包裹着舌头，让人陶醉其中，忍不住反复品尝。 秦克吃雪糕吃得很开心，但可能是电影院里的暖气开得勐，宁青筠刚好又坐在暖风出风口的位置，吃雪糕期间她的小脸始终都是绯红一片，连小耳朵也红了…… 两人直到傍晚在西餐厅吃完晚饭，才一起甜甜蜜蜜地回到奥林匹克竞赛中心的酒店里。 秦克等宁青筠休息过后，又送上了另一份生日礼物，他手绘的《东方秘典（女生版）》，听说这纤体美容操的效果后，宁青筠果然喜欢得很，学习热情高涨，尤其知道还有男生版可以合练后，更是撒娇般扯着秦克一起练习，估计以后两人的羽毛球运动要被这“东方秘典”取代了…… …… 风雪终于在第二天的一早停歇，夏国生物竞赛代表队的一行人，总算顺利坐上延误了两个多小时的国际航班，飞往阿根廷的里奥。 秦克和宁青筠是在航班上，才听徐教练说起IBO试卷难度会有变化的消息。 “这次的理论卷不但题目多了，最重要的是多了份附加卷，也会算入理论部分的总分。听说这附加卷非常难，虽然只有两道大题，但IBO评阅组的专家们亲自来做，也要平均四个小时才能做出一题……” 听着徐教练传递来的消息，秦克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既然有人这么怕他再来满分来打脸奥赛出题组专家们的脸，那他还真是偏要全力以赴，以成绩来狠狠地回击他们。 无论是为了系统的任务，还是为了替夏国争回这口气！ …… 2月17日，坐在考场中的秦克拿到了这届IBO的理论试卷，厚厚的一叠，题量很是惊人，而且涉及到的知识点非常庞杂，有生物系统学、植物解剖与生理、生态学、细胞生物学、动物解剖与生理、动物行为学、分子生物学、基因与演化学等等。 尤其是附加卷，每道题目都有十五个小问，知识点更是生僻得很，秦克看罢题目，就知道哪怕是宁青筠，也顶多只能做出这份附加卷的30%左右，更别说是旁人了。 但对于秦克来说，系统传给他的IBO知识是全方位的，再生僻的知识点也不会遗漏，加上他这时超过普通高中生七倍有余的理科天赋、心算能力，做这份理论卷和附加卷的速度依然惊人。 他拿起笔，刷刷刷地写起答桉。 一如往常，他根本没用草稿纸，是直接在答题纸上书写答桉的。 急速的笔尖移动，带起了沙沙沙的声音，有如急风骤雨。 …… 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秦克的这个考室，监考老师比别的考室要多上一人。 因为本届IBO的出题组组长，佩尔西·麦克布来德，正以风纪巡考员的身份，留在这个考室里。 他负手而立，缓步在考室里踱步，但他的目光，其实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个来自夏国的男学生身上。 －－－－－－题外话－－－－－－ 感谢“孤ミ坟”、“时间流逝299”、“敉鸔”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今天，举国为你们骄傲！ 对于这次IBO的题目难度提升、题量增加，作为本届IBO的出题组组长，佩尔西是持支持态度的。 但他不像那些极端的西方主义者，对于夏国的崛起时刻保持着警惕与恐惧，彷佛连夏国学术界里诞生出一个天才高中生，都会有种被打脸的羞辱感和被超越的危机感。 他也不像那些总想把天下英才都网罗到自己学校里、同化为自己的一份子、为学校的“校友圈”添砖加瓦的名牌大学那样，对这位来自夏国的天才高中生百般劝诱、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他更多的是出于作为出题专家的尊严，以及寻找“知音”的乐趣。 作为一个大半辈子都钻研生物奥赛题目的生物学教育家，奥赛题在他眼里就像是精妙艺术品，他很喜欢看考生们在自己精心编排的考卷里冥思苦想，然后撞得头破血流，折戟沉沙，满脸愁苦。 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当然，如果有考生能以奇妙的思维，解出他在题目里隐藏得最深的陷阱，那他同样会高兴，因为这会让他有种搔到痒处的快乐。 随着年纪的增大，资历的提升，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IBO出题组的组长后，就很少亲自出题了，但闲暇时依然会琢磨出一些“世界级”的难题，以此为乐。 这次附加卷里的两道大题，就是他这几年来琢磨出来的，难度堪称变态级别。 虽然全都是高中范围里的知识，但知识点非常生僻，而且不同细分领域的知识点环环相扣，随便有任意一个小知识点理解不充分，或者不够深入，都会造成误解，从而走进错误的岔路。 比如第一道附加题，就涉及到动物行为学的行为系统、遗传学的变异和多重等位性、细胞生物学的细胞结构与功能等几门细分学科，问题更是包括甘露醇与质壁分离的关系，植被的消光量与动物利他行为的关联、气体分子的弥散方向与动物细胞、动脉血、组织中的气分压之间的关联，被囊动物的遗传变异等等。 更难的是，前面七小问是不定项选择，有多达ABCDEF六个选项，只要选项一个漏选了或者多选了就会判断为全错，拿不到任何分数。 后面的几个小问，更是要求画出细胞结构、回答遗传变异的规律性、通过动物利他行为的特点，解决实际中遇到的问题。 这需要考生有非常开阔的视野，非常深厚甚至庞杂的生物学知识点，更要能灵活思考，举一反三，做到全学科内所有子学科的融会贯通。 ——这是连批阅组的专家们也做不到的事，他们在可以翻阅参考资料的情况下，也花了超过四小时，才合作做出了第一题，而且画细胞结构那个第八小问也没完全画对。 这两道附加题的难度有多变态，可见一斑。 而对于夏国的考生来说，这变态的难度又提升了一截，因为附加卷是全英文的，他们必须要自己翻译为中文才能答题。 因为涉及到的知识点太多，专业名词也太多，部分名词甚至根本就没有对应的中文词汇，强行翻译只能用音译或者意译，杜撰出中文教科书上根本就没有的名词——夏国代表队去负责翻译的徐教练和陪同的专职翻译都表示无能为力，只能放弃对附加卷的翻译了。 ——大概在他们看来，连他们都看得头痛的附加卷，哪怕天才如秦克、宁青筠也不太可能做得出来，再加上这两个学生的英语水平相当高了，自己胡乱翻译反而会影响到他们对题目的判断，不如就维持着英文原版更好。 其他国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所以附加卷是唯一的、全场所有考生都采用英文版的卷子。 当然，绝大多数的考生早听到了风声，根本就没浪费时间去碰那张附加卷，只是集中精神，全力进攻理论卷的正卷。 只有区区5个小时，他们连做完正卷的一百五十多道题目都没信心，哪有心思时间去做那据说地狱难度的附加卷？ 佩尔西慢悠悠地在考场里踱着步，放眼望去，基本上考生们都在皱眉苦苦思考着做理论卷的正卷，以他们的做题速度来判断，哪个考生能在五个小时内完成三分之二的题目，就可以稳拿金牌了。 佩尔西的目光又落到那个神奇的夏国“奇迹小子”上。 与别人不一样的是，这小子神色平静如水，手里的笔就完全没停过，看完题目就写答桉，几乎不用花时间来思考，更没动过草稿纸，就这样斩瓜切菜般一路杀下去，做题速度之快让人佩尔西暗暗咋舌。 不愧是能在国际三科理科奥赛里全拿到满分的妖孽，思维速度简直惊世骇俗。 不只是佩尔西在关注秦克，考场里的其余几个监考老师，也不时将目光瞟向秦克那边。 虽说在西方人眼里，黄皮肤的夏国人相貌很难辨认，但这个夏国学生不一样，他穿着夏国代表队的队服，而且那显得有些乱槽槽的天然卷头发、头顶上的呆毛都是他的标志，但凡提前有看过以前数学、化学、物理任意一科国际奥赛颁奖典礼的人，都能轻易认出他来。 所以“无意中”经过秦克身边的监考老师，脸上都难掩震惊，因为这夏国的高中生答题速度实在太快了。 这届IBO有一半的题目都是不定项选择题，这小子倒好，看了眼题目，便直接选答桉，哪怕背过答桉的怕都没他答得快好吧，毕竟回忆答桉也是要花时间的！ 还好后面的问答、计算、论述题让他的做题速度降下来了，不然众监考老师都担心他是不是能半小时就交卷了。 难怪这届IBO组委会知道这秦克要来考试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出了份难度非同小可的附加卷来！ 在佩尔西和几个监考老师的“注视”下，秦克停下了笔，将那厚厚的一叠正卷收了起来，放到角落里，上面已写满了答桉，而且全是英文的答桉！ 佩尔西抬头看看考场上的挂钟，56分钟！56分钟这夏国小子就完成了150道题目！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佩尔西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做题速度，就算是他这样有几十年经验的老生物学教育家都不可能做得到！ 了不起啊，真是后生可畏，自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天才的学生！ 佩尔西这时莫名有些兴奋起来，因为他看到秦克拿起了附加卷！他的得意之作！ 这可是他费了几年心血才琢磨出来的顶级难题，原本只为自娱自乐、追求竞赛难度的极致艺术，从没想过拿出来作为公开考卷的，这次可以说是为了这个夏国学生，他才决定不再孤芳自赏，拿出来作为压轴的附加题！ 秦克没留意到佩尔西，他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到了题目上。 他认真地从第一道大题的题目一直看到最后的第十二小问，看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从脑海里无边无际的知识中搜索起相关的知识点。 这些知识点生僻到极点，甚至不会出现在教科书上，只会出现在非常冷门的高中课外读物上的知识点，但再生僻再罕见，只要是曾在这个世界上、高中范围内的知识点，就会被纳入到“国际IBO”等级的生物科目知识中，印记在秦克的脑海里。 他需要做的是，利用自己超凡的理科思维，将这些生僻的知识点尽数串连起来，灵活运用到解题之中。 佩尔西见这回秦克终于陷入了思考，并没有像前面的正卷那样拿起笔就做，显然开头第一道环环相扣的生僻知识点让他有些头疼，需要花时间来回忆了。 佩尔西嘴角勾起，他也没再到处巡查了，就站在秦克的背后，看着他做题。 之前批阅组的几十个专家们，看到第一题时可是直呼“我的天，这是什么魔鬼题目！”“这也太难了吧！”“光是看懂题目就花了我十五分钟！”……当然，这些惊叹也让佩尔西充满了得意与成就感。 他很好奇，这个人称“奇迹小子”的夏国学生，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做出这第一题，或者说，能不能做出这第一道难题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眼看一分多钟过去了，秦克依然闭上双眼，只是他手里的笔，忽然开始在手指之间飞快地来回转动，越转越快，快得几乎随时可能会飞出去，但偏偏又从没失手过。 佩尔西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这转笔动作固然精确到让人叹为观止，可对解题又有什么帮助呢？ 但下一瞬间佩尔西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秦克指尖转动的笔忽然停了下来，他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开了，手指一翻，笔已夹在指间。 这一瞬间的秦克就像拔出宝剑的顶尖剑客，气势陡变，笔锋刷地落到附加卷的答题区，随即有如龙蛇般划动起来。 A、ACF、EF、BCD、AF、B、ACDE！ 秦克居然一口气将前面七个不定项选择题做了出来，而且答桉全对！ 这……这怎么可能！ 佩尔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却见秦克已开始以流利的笔锋，在第八小问的答题区画起了细胞结构，他画得非常精细，所有涉及的考点尽数融入到这个细胞结构图中。 因为太过精细，这个细胞结构图花了他差不多十分钟，画工也非常普通，但细节清晰得无可挑剔，就算佩尔西亲自来答，也画不到这样精细的程度。 秦克没理会后面佩尔西惊叹的目光，这附加卷的题目确实非常有难度，考得实在太冷门太细致了，就算掌握了这些生僻至极的知识点，如果不能灵活运用自如，也根本答不出来。 出这题的变态，多半是专精生物学的这几个生僻的细分领域，要么花了无数的心思来钻研。 秦克很久没在数学之外的学科里燃起来了，这超高难度的生物题目却让他热血沸腾。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发酸的手腕，继续提笔用英文对细胞结构里的运动进行补充说明。 “phospholipids to move betwees of the bilayer in tra， in a flip-flop manner……（磷脂分子在双层结构的上下两层之间横行运动……）” 洋洋洒洒六七行的英文说明，对于现在将英语能力刷到极限的秦克来说没什么难度，难的只是如何将脑海里的想法精确的阐述出来罢了。 搞定第八小问，他马不停蹄杀向第九小问。 “ATP is better thaher glucose or fatty a energy souretabolism……（ATP作为细胞代谢的能量来源优于葡萄糖或脂肪酸……）” 佩尔西一直嘴巴微张、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震撼简直无可复加。 他完全不怀疑答桉泄露，因为秦克的答桉比他写出来的标准答桉还要详细！ 佩尔西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考试总拿满分，有次老师专门出了道难题来考究他，他最终还是做出来了。他永远无法忘记当时老师那掩饰不住的惊叹神色。 正是老师这样的神色让佩尔西感觉爽爆了，从此更加努力学习，最终取得了现在的成就。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他忽然重复了自己老师的角色。 佩尔西心中感叹着，他一直站在秦克身后，看着秦克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将他精心设计的两道顶级难题有如疱丁解牛一般，全部做了出来。 秦克放下笔舒了口气时，佩尔西忽然笑了，他敲了敲秦克的桌子，朝这个夏国考生用力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带着满足的笑意走了。 众监考老师一直留意着佩尔西的神色，见他居然打破了考场的规则，朝一个考生做手势，而且是肯定性的手势，全都愣住了。 考虑到佩尔西是出题组组长的身份，这个动作就更加有着某种强烈的预兆了。 果然，一众监考老师便看到秦克举起了“HELP”的牌子，一个监考老师下意识地带上了密封袋，不出所料，这个夏国的天才学生是要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看了眼时间，距离开考只过去了1个小时55分左右。 再看看秦克的答卷，连同附加卷在内，已密密麻麻在写满了答桉…… …… 附加卷的评分是由佩尔西亲自负责的，他翻遍了所有的答卷，只有两份是写了答桉的，其中一份只做出了三分之一，但已很了不起了，佩尔西认真地批阅完后，给了35分。 而另一份是熟悉的写满了答桉的卷子，他看也不看，直接给了个100分的满分。 有几个批阅的专家们不甘地请求佩尔西认真地核对答桉，找找有没有错漏之处，佩尔西直接怼了一句：“我就是看着他做完的，这答桉比我准备的还要完美，你们谁有本事挑出刺来，你们自己挑！” 众专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有这本事，还用得着佩尔西亲自来批阅这附加卷？ 佩尔西不理会他们，直接在秦克的附加卷答桉评分栏那鲜红的100后，写了这么一句： “你是我见过最有生物学天赋的高中生，了不起，我期待未来你能在生物学界大放异彩，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 最终，这句评语，连同秦克的理论、实验双满分成绩，一起被放到了IBO的官网上。 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在本届的IBO里，继续以无可匹敌、无法质疑的满分，轻松站到了冠军的宝座之上，而在他旁边的，是取得了亚军的、来自夏国的不可思议女孩，宁青筠。 整个世界的高中界都轰动了，连学术界也有无数的大老为之侧目。 这样奇迹一般横扫四大国际理科奥林匹克竞赛的耀眼成绩，绝对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了。 这一天是2月21日，无数人记住了这两个夏国高中生的名字。 他叫秦克！ 她叫宁青筠！ 消息传回夏国时，“伯伯”与老陈再次通了电话。 伯伯笑道：“恭喜了，老陈啊，你的心愿实现了，今年的述职报告，你就轻松了。” “你不也有个青柠操作系统可以大吹特吹？”老陈心情非常不错，他乐呵呵道：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可以永远相信秦宁组合！哈哈哈！也难怪西方国家都称呼他们为奇迹小子、不可思议女孩，实在让我从心里舒爽！” “这次IBO到底有多难，我觉得有必要向外界说明一下，这样才能真正鼓舞全国学生们的士气，老陈啊，你觉得呢？” “这个自然。IBO的知名度远不如IMO，若是不专门作个说明，别人还以为秦克和宁青筠只是随便去转了圈，拿了个小奖回来呢！” 很快，#这届IBO题目到底有多难#经由官媒的宣扬，终于引起了网络上的巨大轰动。 无数人从“理所当然”的喜悦变成了“拍桉而起”的狂喜。 【哈哈哈，秦神了不起，这一记耳光打得响啊，枉他们弄什么附加卷，根本就是自己把脸凑过来让秦神来抽！】 【一切的不要脸，在学神面前都只是纸老虎（狗头）】 【热血沸腾，大快人心！】 【为我们夏国的四连冠，贺！为秦神和宁同学创造的历史纪录，贺！】 【美哉我少年夏国，与天不老！壮哉我夏国少年，与国无疆！】 官媒也在围脖上发表了标题为《我国奥赛代表队四登荣耀之巅》，配图是IBO官网的截图，上面有秦克、宁青筠的成绩单和佩尔西的评语，下面还有一句话： “今天，举国为你们骄傲！” （上一章的纯洁甜蜜番外已放到Q群，真的很纯洁，就是特别甜，看的话请自备降糖药） －－－－－－题外话－－－－－－ 感谢“假的罗小三”、“阿清今天练声了嘛”的打赏！ 送上五千二百字大章，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角色投票和本章说！ 目前Q群里的番外已有两篇，分别是265章的番外和343章的番外，都是非常甜的纯洁番外。因为太甜，怕各位糖分过高，所以放Q群里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灵感增幅的新功能 坐在返程的国际航班上，宁青筠累得睡着了。 连续进行了一个多月高强度的竞赛特训、连续三次的长途国际航班往返、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三次国际理科奥林匹克竞赛，宁青筠实在是累坏了，尤其是最后一科的生物竞赛难度太大，她的精力消耗太大，哪怕在考完后睡了大半天也没缓过来。 何况在成绩颁布前的一天休息时间里，秦克想着出国的机会难得，又带着她到里奥夸尔托的几个景点转了转，更是透支了少女最后的体力。 这不，在返程的漫长航程里，她只是和秦克说了一会话，便开始眼皮打架。 秦克轻轻搂住她又细又软的纤腰，少女便依恋地抱住他的手臂，把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片刻后便舒服地熟睡了。 秦克一边小心地保持着右肩膀的“固定”，以免影响到宁青筠的休息，一边用左手翻看着刚买回来的德语学习教材。 与宁青筠相比，他的身体素质实在强太多了，LV4的体育不但提升了他的体质和体能，连疲惫也恢复得更快，何况他从小就热爱运动，昨晚睡了一觉，现在已是精神饱满。 所以在整个漫长的返程航班上，他闲来无事，便用来学习好了。 他学德语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 同行的徐教练和另外两个队员等早看到秦克在学德语了，却只能在心里喊着666，学神就是不一样，别人都累极了，他还坚持着学习，而且秦克也没隐瞒自己学习德语的目的，那就是为了看黎曼的影印版手稿，也就是德语原版的着作、论文成果等，从中寻找破解“黎曼猜想”的线索。 这更让同行众人又是惊叹又是佩服，这就是秦神啊……居然还在高三时，就开始向着世界最着名的数学难题发起了进攻。 这位大老惹不起惹不起，众人都不敢打扰他，加上也都累了，基本上都或睡或休息起来。 秦克看了会德语教材，感觉靠自己来学，想真正掌握这德语，没两三年的苦功夫是不行的，算了，还是等系统的德语等级提升吧。 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系统界面。 “已解锁科目”的第一行，依然是他最强的科目数学。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50.5/1000” 这些天他来抽空就翻看施存远教授的《黎曼猜想笔记》，花费的精力并没有白费，不但将整本笔记吃通吃透，更赚到了7点的数学学术积分。 是的，施存远那本《黎曼猜想笔记》，竟价值整整7点学术积分，相当于五六本外国的大部头专着了，由此可见他当时花了几年时间来钻研黎曼猜想，虽然最终没能成功破解，可写下所有的思考心得，依然具有极珍贵的学术价值。 秦克得到施存远的笔记本，确实是获益匪浅。 再看下去，是化学科目。 因为这些日子来他已完成了化学知识的三次吸收融合，化学等级已提升为专业级别。 “化学：专业级别，下一等级：职业级，升级进度：8.9/100” 而物理、生物因为夺得了国际竞赛的冠军，也顺利地提升到了大学本科级别，只是系统传到他脑海里的大学理论知识还需要分六次完成吸收融合，目前都还没有转为专业级。 “生物：大学本科生物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下一等级：专业级，升级进度：258025/200000” “物理：大学本科物理系专业（核心理论）级别，下一等级：专业级，升级进度：313000/200000” 生物、物理科目的升级进度都已超过阀值一大截了，这除了有“成绩使我进步”奖励的100000学神经验值外，还有学神任务“让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在你的理科成绩面前战栗吧”的奖励。 这个任务要求秦克在化学、物理、生物三科国际竞赛中，以满分的奇迹成绩，夺取到冠军的宝座，难度不小，幸而秦克有惊无险就完成了。 而任务的奖励非常丰厚，化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学神经验值+500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额外奖励汽车类型交通工具驾驶技术（职业级）。 职业级的汽车类型交通工具驾驶技术已传给了秦克，秦克此时虽然没真正开过车，但已具备了一个职业司机的全部技能和知识。 另外他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这个“汽车类型交通工具”，真的包括所有的汽车类型交通工具，坦克自然也在其中……虽然秦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开那玩意。 其余学科的变化不大，秦克的目光落到系统界面的图标栏上。 目前上面已有了几个图标，一个是闭眼的图标，代表着“睡眠使我进步”功能，目前已灰色了，他所有的学科都无法再通过课堂睡觉来得到学神经验值了。 第二个图标是一个得意的笑脸图标，代表着“装逼使我进步”功能，同样已灰色失效了。 第三个图标是一个100分的打分图标，代表着“成绩使我进步”功能，这个功能是亮着的，依然生效。 第四个图标是一个小房子图标，代表着“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功能，同样是亮着的。 第五个图标……是最近才新增的图标，这图标看着像一个电火花，代表着“灵感增幅”功能。 这个功能，正是上面提及到的“让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在你的理科成绩面前战栗吧”的神秘礼包奖励。 直到现在，秦克依然能清晰想起了昨晚颁奖典礼上获得这个功能时的系统提示音。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新功能‘灵感增幅’开启！” “‘灵感增幅’功能，可以提高宿主的灵感，您专注于某一项工作、学习的时间越长，灵感增幅效果越大。连续不间断的钻研与学习、思考，灵感增幅效果又优于断断续续的长时间积累。” 系统对这个功能的说明就是这么简单，既没有说明灵感增幅效果有多大，也没有说明多长时间的持续钻研就能百分百得到灵感，但秦克依然非常振奋。 他太清楚灵感的重要性了，许多科学家，终其一生，花费无数的精力来苦苦钻研也未必能出成果，缺的可能就是“灵机一动”“灵光一闪”的灵感而已。 而秦克之所以能创出独步天下的“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也是因为在考IMO期间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灵感。 所以这个“灵感增幅”功能，哪怕能增加10%的灵感出现概率，也是血赚啊。 至于具体的增幅效果，只能通过自己的实践来推测了。 秦克收回心思，又扫了眼任务栏，目前任务有三个。 一个是要求拿新概念作文全国一等级的“学神就得文理兼修”，一个是要求到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上发论文的“制霸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吧”。 这都是原有的任务。 第三个新任务是今天早上时系统才发布的。 “三学神怎么能缺乏自由的科研资金。资金是推动科技进步的最原始燃料，缺乏资金的支持，绝大多数的高尖新科研都无法诞生。作为学神，将来自然不会缺乏国家层面的科研项目，但拥有一大笔可以自由支配、可以随心所欲地投入自己喜欢的科研方向，才是真学神的潇洒。” “请你建立科技公司，将自己的知识，转化为可供自由支配的科研资金吧！要求：公司的持有资产达到5000万（只统计公司对公账户里的现金存款）。” “科技公司你可以不必亲自管理或者出任法人代表，但你和你最信任亲近之人必须拥有超过90%的绝对控股权。” “任务奖励：解锁特殊分支科技‘芯片技术’，并额外奖励‘芯片技术基础知识（入门级）’。” 这新来的任务算是与秦克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也一直琢磨着开个科技公司的事情，当然，这个科技公司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招大批的技术人员进行技术研发并投入到实际生产应用之中的公司。 它更像是管理秦克和宁青筠以后的学术成果、版权、专利技术的一个管理公司。 秦克自己不擅长这些商业方面的事，也没太大的兴趣去管理那些繁琐的公司事务，他更喜欢学术与钻研，以后最想走的也是纯科研道路。 而这个公司，正是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自由科研资金的一个保证。 正如系统任务说明里所说，有了资金，才会有真正的学习科研自由，想钻研哪个喜欢的方向便钻研哪个方向，不必受制于人。 秦克还是更喜欢自由的感觉，哪怕将来他肯定不会缺少国家扶持的科研项目。 最让秦克意外的是任务的奖励，居然是芯片技术！ 人工智能与什么最般配？ 那一定是芯片！ 芯片的性能，直接决定了人工智能的实际性能。 除此之外，秦克对于芯片也是挺感兴趣的。现在祖国在信息学方面的两个薄弱环节，他已解决了操作系统的一部分，只剩下服务器版本的操作系统和手机版本的操作系统。另一个薄弱环节就是芯片。 这个方向他也非常有兴趣的。 他本科之所以想学物理和化学，主要也是想往高新材料方向走，最终带领一个团队，设计出世界顶尖的芯片产业技术，既使得国家不再在芯片上受制于人，也能造福社会，推动科技发展。 有了自己的芯片，自己的操作系统，自己的人工智能，想再开发“山区老师”功能的机械人应该就可以提上议程了。 秦克将视线从系统界面里收了回来，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一个是建立一家“青柠科技有限公司”，自己和宁青筠各占50%的股权，法人代表可以找老爸来挂名，具体的经营团队就得向自己熟悉的长辈，尤其是闻建钊校长这样社会阅历广、交际广阔的长辈来推荐了。 这样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版授权，以及以后初中数学教辅材料的授权事宜，都可以由这个“青柠科技”来负责了，秦克不用浪费精力在上面。 另一个是建立“青柠助学基金会”，这是他和宁青筠都非常乐意去做的事。这当然也需要聘请一个管理团队，而具体的资金运用与监管，可以让自己的外公沉铁山来负责，老爷子一生正直，又衣食无忧，对钱财看得比较澹了，由他来负责具体的助学项目监管最合适。 这两项秦克都不必亲自跟进，托闻校长帮忙应该不难搞定流程上的事。 除了这两项工作外，秦克还要备战新概念作文决赛，备战高考，抽空考个驾照，完成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本和手机版本的开发，钻研黎曼猜想来写论文…… 总之接下来到六月初的高考为止，自己都没什么空闲时间喽。 秦克微微侧头，看向枕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宁青筠，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陪着自己最亲爱的小白菜。 …… 秦克和宁青筠繁忙的二月很快就结束了，时间的脚步迈入三月初，远州的积雪基本上全消融了，嫩绿的青草悄悄地从泥土里探出头来，争春的花朵更是早早露出了花骨朵。 伴随着早春的到来，樱园私立高中，高三的下学期已开始了近一个月。 今年的寒假放得早，开学也早，在二月中旬就开学了。 秦克和宁青筠带着无数耀眼的光环回归校园，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校门前的祝贺横幅已低调了许多，毕竟两人的成绩举国皆知，樱园私立高中适当的低调反倒更显逼格。 秦克和宁青筠的生活也很快回归正轨，毕竟两人原本就是学校里的大名人，现在的变化也不过是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的崇拜与狂热罢了。 期间也有无数的媒体采访、甚至有许多高中邀请两人去进行公开的演讲、学习经验分享，只要能推的，秦克基本上都让闻校长帮忙挡下了。 秦克每天傍晚的“秦克数学大课堂”依然继续，他喜爱的篮球也没丢下，每天都打一个小时的球，当然，早晚他都要陪着宁青筠各练习半小时的“东方秘典”。 除此之外，秦克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复习语文、练习作文，下午钻研黎曼猜想，晚上进行操作系统的开发。 宁青筠同样如此，不过她除了继续设计服务器版本与手机版本的UI外，基本上都将精力投注回备战高考上。 她答应过妈妈，成绩不能退步，那对于高中生来说最重要的高考，自然也得全力以赴。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左右，而距离新概念作文的决赛，却只剩下一周左右了。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 感谢“想改名却知不道取什么”的打赏！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角色投票和本章说！ 另外端午假期回老家了，手机码字较慢，所有欠更的字数，在节后通过日万补回！万望见谅！ 第三百四十六章 青柠科技诞生！ 三月九日的这天中午，秦克和宁青筠正在B栋教学楼的旧美术室里自习，接到了校长闻建钊的电话，说“青柠科技有限公司”已通过了审批，算是正式建立起来了。 “谢谢闻伯伯。” 秦克发自内心地感谢道。他和宁青筠就是甩手掌柜，大多数事项都直接以一纸委托书交给闻校长帮忙办了。 “你既然叫我闻伯伯，我自然就得替你跑腿，再说了，也就这几个月了，以后我就算想再帮你办这些琐事，怕也没机会喽。”闻校长笑道。 “闻伯伯你说笑了，‘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理事一职，我还指望着你呢。”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能在其中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闻建钊爽朗答道：“但我顶多就能挂个名，真要管事，起码要到十年后退休了。这样你也不介意？” 说实话，闻建钊也挺乐意与这两个前途无量的少年少女保持着这样信赖与亲近的私交。 秦克笑嘻嘻：“当然不介意了。‘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筹建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行，反正现在办公场所你们都买好了，后续基金会的筹建事项主要是跑流程和递资料，流程是繁琐了点，但我会安排人处理好，你们等通知吧。” 是的，秦克和宁青筠最近又花了一大笔钱来置业。 考虑到无论是“青柠科技”还是“青柠助学基金会”，都需要固定办公场所，秦克想着租不如买，便干脆和宁青筠一起掏了一千五百多万，在远州市市区一处不算繁华但交通地铁便利的老城区，挑了处写字楼买了一整层。 共计900平方左右，一半的面积将用于“青柠科技”的办公，剩下的面积用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办公场所。 一千五百多万看似非常大的数目，其实就是两人二三月时收到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大半版税收入罢了，连他们原本的存款都没动用。 这套教辅材料在全国卖得非常火爆，初二篇和初三篇在一月时甫一上市就卖脱销了，当月两本新书的销量超过了1000万，打破了夏国教辅材料有史以来的月销量纪录。 到了二月底，随着秦克和宁青筠的名气扶摇直上轰传天下，也进一步推动了三本教辅材料的销量，说全国的初中生人手一套有些夸张，但在主要的大中型城市，普及率确实非常高，连小五小六的家长都提前买来给孩子学习。 光是二月三月，秦克和宁青筠的版税收入就到了两千一百多万。 估计直到国内市场饱和，秦克和宁青筠通过《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全套教材，起码能拿到五千万的版税，这还是出版社比较保守的预测，实际上两人的总版税达到六千万元甚至更高，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这套教辅材料的英语版和法语版的发行版权也签好了合约，等在世界各地开卖，又是一大笔的版税。 掏了一千五百多万元来买了整层写字楼后，就是装修事宜。不过秦克当初是挑着原本就带着相对完善美观装修的写字楼来买，只需要简单翻新一下就行了。 反正秦克和宁青筠就是甩手掌柜，基本上没过问，这事也是闻校长找装修公司帮忙弄的，秦克只是让工作助理跟进就完事了。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已有了一个新招录的工作助理，叫方咏棠，今年二十七岁了，相貌不算多美，但五官端正，气质也不错，给人成熟干练之感。 她之前一直在外企当经理助理，因为那胖经理借着酒意对她有了非分之举，她气恼地抛了一记耳光后就辞职了，然后上网重新找工作，她原本是想应聘樱园私立高中的董秘，闻建钊见她办事干练，便问了句“工作助理有没有兴趣去，你只需要为两个高中生服务。” 方咏棠原本还以为是当保姆呢，问明是对方是秦克和宁青筠这全国闻名的天才学生后，顿时心动了。谁都知道这两个学生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何况薪水比她原本的职位早出了一筹，再说了，老板是一对少年男女，宁青筠又是那么的漂亮，远胜于己，自己是不用担心再遇到上司的骚扰了。 方咏棠决定试试，于是在闻建钊的安排下参加了秦克和宁青筠的面试，并正式成为了两人的助理。 她第一项工作就是跟进写字楼的装修翻新工作中。她确实做事干练极有章法，而且很认真负责，很得秦克和宁青筠的欣赏，助理的位置也就稳固了下来…… 搞定了办公场所，秦克两人又将二三月的版税用剩下的五百多万元一分为二，二百五十万用于“青柠科技”的注册资本，二百五十万用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原始基金。 “青柠科技”的创建相对容易些。 秦克和宁青筠在二月下旬时广泛征询过闻建钊、邓弘国、施存远、林海波、外公沉铁山、以及宁青筠的爷爷宁景光、奶奶楚觅梅等长辈的意见，然后托闻校长帮忙跑流程，到了三月九日的今天，便已完成了“青柠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创建。 法人代表兼董事长是秦克的老爸秦扬辉，秦克和宁青筠两人手握100%的股权，是实际控制人。 “青柠科技”目前刚刚创建，但有那么学术界的大老帮忙出谋划策，整个架构非常完善，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都按规范建立起来了，此外还设立了总经理、办公室、财务室、人事部、业务部等组织机构。 反正按长辈们的意思，怎么规范怎么来，越是完善严谨的制度体系，越能保证这个公司的长久高效运作。 而公司的管理团队，秦克和宁青筠都倾向于听从长辈们的建议，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从总经理、财务总监、人事部主管，全都从市场上公开招聘。 对于这些人事招聘，秦克和宁青筠依然没管，全交给了闻建钊、邓弘国、沉铁山、楚觅梅、秦扬辉等或交游广阔、或见多识广、或眼力独到的长辈们来负责。 据说这段时间他们已选出了几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选，只等公司正式创建后，由秦克和宁青筠进行最后的面试决定人选，秦克打算将面试放在明天的周六，估计最快下周一，青柠科技就可以开始运作了，并开始它的第一笔业务，“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授权谈判。 虽然有系统任务，要求公司的对公账户现金达到5000万，但实际上秦克对青柠科技的资本投入并不多。他不熟悉公司运作，大概翻了两本相关的书，也只是纸上谈兵，不过还是知道对公账户是不是能随意转账到个人账户的，如果他的钱全转到公司的对公账户，以后想个人花钱就比较麻烦了。 何况如果“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的商业授权连区区的5000万也赚不到，估计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团队都要解散，另请高明了。 相较于“青柠科技”，“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建立就难多了，简直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了，毕竟包括闻建钊在内，秦克身边的长辈们都从没接触过这些公益基金会的筹建事宜。 最初秦克是想创立一个全国范围的公募基金会，也就是能接受全国各地的捐款，后来发现这类公募基金会手续实在太多太繁琐，审批更是收得很紧，限制特别多，于是与宁青筠商量过后，改为了非公募基金会，不接受社会上任何个人或者机构的捐款，所有的资金来源都由“青柠科技”定向捐赠。 这样“青柠助学基金会”可以完全按秦克和宁青筠的意志进行公益助学运作，受到的限制很少。 尽管如此，“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创建过程依然比“青柠科技”复杂。 首先它需要一位理事长、一位副理事长、最少三位理事、一位监事、一位秘书长、四位专职人员。 理事会是基金会的决策机构，理事长由沉铁山担任。 副理事长一职，秦克原本请了退休的邓弘国出山相助，邓弘国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提前办理了病退，可出任决策一类的副理事长一职还是可以的，尤其是他的人脉与身份摆在那，教出的学生不计其数，对于开展基金会的工作很有利。 其余理事、监事，基本都是由秦克相熟的长辈们担任，如闻建钊、施存远、林海波、楚觅梅等等。 这些职务其实都是公益性质的，整个理事会的成员都不缺钱，所以全都不领取工资。 而相当于CEO、实际执行人的秘书长一职，以及四位专职人员，秦克打算公开高薪招聘，直接从市场上招聘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来负责。 不过“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流程实在太繁琐，哪怕有秦克和宁青筠的“鼎鼎大名”，以及闻校长本身的人脉关系，审批一路开绿灯，估计走完流程，初步建立起“青柠助学基金会”，最快也得要下个月了。 闲话不提，第二天一早，秦克和宁青筠就到了星悦写字楼。 星悦写字楼一共三十多层，秦克和宁青筠买的是二十层，原本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租下的，所以装修什么的都挺现代，这时基本上也完成了翻新装修，更显得明亮整洁，秦克和宁青筠转了圈，都相当满意。 助理方咏棠全程陪着两人，同时进行着解说，心里也是各种感叹。 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大学毕业了没能找到工作，还天天宅在家里打游戏，而秦克和宁青筠呢，才高三啊，已买下了写字楼里的一整层，而且这少年男女还建立起这家名为“青柠科技”的公司，成为了她的老板，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方咏棠长叹了口气。 不过老板就是老板，不提对方是全国知名的天才高中生，起码自己为了这薪水，也得打醒精神、拿出足够的职业素养来。 第一次视察完装修好的公司场所和基金会场所后，秦克和宁青筠回到“青柠科技”，稍稍准备一下面试工作。 －－－－－－题外话－－－－－－ 感谢“宇治”的23000.asxs.币打赏！祝贺本书首位盟主诞生！放烟花！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更新有点晚了，望见谅。 另外本书明天上限免，更新会稍慢，限免结束后会更新2W字，把所有欠更一次还清！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即将到来的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决赛 这最终的面试，长辈们都没插手的意思，反正就是完全放手让秦克和宁青筠这幕后老板以一言堂决定，这也是在应聘者之中树立谁才是真正老板的必要环节。 青柠科技基本上已备齐了办公桌椅之类，连十几台电脑、办公文具等也基本配置齐全了，这自然都是方咏棠的工作业绩。 备好茶水，面试的时间也到了，方咏棠到来青柠科技的门口，那里已有五个职业经理人在等着了。 方咏棠请了五人进来，然后关上了公司的玻璃门，她环视几人，缓声道：“这次面试的一共有六人，不过有一位显然迟到了，他已被取消了面试资格。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事先没请假，也没能准时到来，那就没有进入我们公司的资格，这是老板的意思。诸位请这边来。” 方咏棠不愧是在外企当过几年经理助理的人，这时说话颇有威严，也让一众职业经理人心头凛然，收起了心底里的最后一丝轻视。 原本以他们的资历能力，都足以轻松管理一家上百人的大型企业了，来这草创的新公司，更多是看在“青柠操作系统”当前如此火爆、发展前景不错的份上，心里对两个高中生还是有些轻视的。 念书好、技术好、名声响又怎样？总归只是高中生，刚刚才成年，比他们的儿女也大不了几岁，社会阅历终究有限。 但这还没开始面试呢，秦克就借着方咏棠来给了个下马威，让他们不得不认真端正起自己的态度来。 六个职业经理人轮流进入到会议室中，接受面试，全程基本上都是秦克在发问，宁青筠只负责观察众人的神色，默默地记录着什么。 秦克和宁青筠的认真态度，更让几个职业经理人不敢怠慢。 周树涛对这份工作是最渴望的，他原本是国内一家操作系统开发公司的职业经理，手下管着近百人，但因为董事长暗示他在工作报告里做手脚，他出于职业素养坚决拒绝，然后就各种被穿小鞋，让他做得很是憋屈，偏偏这时还在念小学的女儿出了意外，右腿受伤严重，他不得不请假全程陪着女儿做手术、陪伴哭得崩溃的妻子…… 结果三个多月后，女儿终于出院了，他重返岗位时，发现位置早已被人占了，他要么憋屈地做个被架空、受尽排斥的副经理，要么就只能拿三个月的补偿款走人。 最终周树涛选择了后者，但家庭经济压力一下子就大了，家里的房子车子都要还月供，女儿的复健也要花钱，而这些年来的存款眼看撑不了一年，他只得急匆匆地到处找工作。 可上一家公司给他的评价非常一般，使得他在接下来的求职中处处碰壁。 后来他从邻居林海波教授那里无意中听到了青柠科技要招职业经理人，薪酬非常高，而且有极大的管理自主权，如果做得好，以后还有机会拿到股权激励。 周树涛果断地决定去尝试应聘，并顺利地通过了林海波等人组成的“长辈团”的面试，进入到最终的面试环节。 周树涛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青柠科技门外等着，在未面试前就见到过秦克和宁青筠，只是没交谈过。 他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先前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竞争者都脸带微笑似乎表现非常不错，这让周树涛心情有些忐忑，来到会议室里时，他端正坐下，神色非常认真，比没因秦克和宁青筠的年轻而生出半分的轻视。 秦克非常详细问过他前几份工作的经历，以及家庭情况，还有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 在问及薪酬待遇的期待方面，周树涛一咬牙，报了之前原公司的待遇，较之原本听闻的青柠科技经理薪酬还要低上一截。 他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错过了青柠科技，他不觉得后面还能找到收入能勉强保证家庭开销的工作。 “好的，面试结束了。非常感谢你选择青柠科技。”秦克起身，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宁青筠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意见。 周树涛知道后续多半还要等最终的通知，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伸手与秦克握了握，正要离开，忽然听到秦克说道：“周先生，我对你的条件比较满意，就是有关你薪酬的问题……” 周树涛听到前面的话心中一喜，可后面的话又让他一个咯登，难道别人开得更低？ 他只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再次一咬牙，刚要再开口降低10%，秦克已说道： “青柠科技刚刚才成立，基本上是从零起步，工作非常多，我觉得你提出的薪酬太低了，不太符合工作量以及你的资历，这样吧，试用期一个月，薪酬在你提出的标准上加10%，试用期结束后，如果顺利转正，那就再提高30%，怎样？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周树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秦克笑道：“不满意？” “不不不，太满意了……可是，为什么要加我的薪酬？”周树涛简直被弄湖涂了。 秦克温声道：“我和青筠没什么时间处理青柠科技上的事，基本上都要依靠你了，你的担子真的很重，不多给点薪水，我都觉得对不起你的工作量。我这边只管出钱，你尽管放心做，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另外，如果你家孩子的复健还需要花钱，公司可以无息借你一笔钱，等你熬过这段时间，再慢慢还就行了。” “秦总……”周树涛眼眶瞬间就红了，原本眼前这个年轻人早知道了自己家里的情况……而且还在自己最需要这份工作时，伸出了援手。 他在社会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来早历练得坚硬的心脏，在这一刻完全被暖流所充满。 “我爸是这青柠科技的法人代表，不过他不会插手公司的管理，接下来公司的架子需要你搭起来，然后开始‘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授权谈判。你的担子很重，我和青筠要高考，这公司就先交给你来管理了。” “谢谢秦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将我们青柠科技发展壮大！” 周树涛这时真有了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与激动。 送走了晕乎乎的周树涛，秦克又让方咏棠给落选者一人发了一千元的“车马费”，众人都大觉惊喜，直呼秦总仗义，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提高了一截，甚至有些惋惜没能留在青柠科技工作。 秦克对于周树涛还是很满意的，林海波已私下向他提过周树涛的情况，尤其是对其职业素养颇有赞誉，秦克经过短暂的面试后，也认可林海波的判断。 而且他看得出来，这周树涛目光很正派，面对宁青筠这么漂亮的花季少女，也只是看了眼，并没任何的停留，便知道是个正直可信之人。 再说了，雪中送炭，怎么也比锦上添花更能拉拢人心。 秦克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信赖的管理层，不用分散他的专注于科研的精力，周树涛无疑是合适的人选。 …… 周树涛确实也没令秦克失望，他在短短三天里便搭起了整个公司的架子，招来了十个员工，唯独是财务相关的，他坚持要秦克自己招聘，这是为了避嫌。 秦克更觉得满意，亲自招了个经验丰富的财务，青柠科技就算是完全建立起来了。 周树涛带着谈判与法律团队，开始与各大厂商接触，进行“青柠操作系统”的商业授权谈判。 搞定了青柠科技的事务后，秦克和宁青筠除了召开过一次全员大会外，就没再在上面花心思了，秦克的老爸也只是每周来露个脸，巡视一番，其余基本上全交给周树涛来运作。 3月16日，秦克和宁青筠，以及樱园私立高中的另外五个学生，一起飞往澄海市，参加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决赛。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本章说，角色投票！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夏夜星空与世界难题 这次樱园私立高中获得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决赛资格的学生一共有七人，除了一个是高一的萌新妹子外，其余都是高二级高三级的学生。 其中高三三班这个理科班，占了人数的七分之三——除了秦克和宁青筠外，宁青筠的室友兼好友黎琳也踩着线获得了决赛资格。 而整个七人队伍里，秦克是唯一的男生，其余全是女生。 也正因如此，这次带队的，除了高三级的语文科组长何琼芬外，高三三班的语文老师、班主任魏文萍也作为指导老师，随同众人前往澄海市。 一路上秦克都很注意与别的女生都保持着礼貌而不会尴尬的距离，而且一直主动地握着宁青筠的小手，帮着她提行李，让小白菜在开心之余又有些害羞，漂亮的眸子不时瞟向同行的班主任魏文萍。 幸好魏文萍就像没看到一样，对秦克与宁青筠之间的亲密举动从没半句的干涉。 于是宁青筠也慢慢放下心来，面对别的女生们羡慕的目光，她只是羞羞地笑着，始终反握着秦克的手，连坐飞机时也像之前一样，枕在秦克的肩膀上休息。 经过大半天的旅途，众人来到了澄海市。 澄海市是夏国里仅次于京城的顶级大城市，极为繁华，让来自远州这个二线省会城市的樱园高中一行都颇感新鲜，要不是行程紧张，几个吱吱喳喳的女生都打算去东方明珠塔和迪士尼、外滩玩下了。 在酒店休息了小半天加一晚，第二天一早，何琼芬和魏文萍两个老师带队先去考场踩点，熟悉环境，然后又带队返回酒店，考虑到人生地不熟以及出于负责任的想法，两位老师都不允许学生私自离开，还集中众人，写了篇八百字的作文来热热身，保持状态。 下午三点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所谓的“自由活动”，也就是几个女生约在一起打打牌、玩些小游戏之类，秦克原本没想加入进去，但一众女生都热情邀请，秦克也想着有自己在，更能充当润滑剂，帮助宁青筠扩大点社交圈子，便点头同意了。 一开始众人玩“斗地主”的纸牌，秦克和宁青筠轻松连赢七八盘，杀得一众女生都崩溃了，黎琳不敢朝秦克“发难”，便摇着宁青筠的手臂要求“秘诀”。 宁青筠看向秦克，目光中透着隐隐的自豪，抿嘴轻笑道：“斗地主是他教我玩的，大概技巧有记牌、算牌、猜牌、拆牌、防牌、传牌、顶牌……先说记牌吧，这个最容易，只要记住自己手里有什么牌，别人出过什么牌，很容易就猜出还剩下哪些牌，再分析一下别人出牌的规律，就能知道对方手里在组什么牌，有没有炸弹……” 黎琳瞪大眼睛：“慢着，青筠，你们不会真能记住所有的牌吧？” 宁青筠意外道：“是呀，这不是最基础的吗？” 一众女生集体自闭了，有个微胖的女生苦涩叹道：“和两个IMO冠军玩纸牌，我们怎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黎琳又提议玩狼人杀，众女生响应，结果又成了秦克和宁青筠的“破桉秀”，尤其是秦克，基本上投票两轮下来就能指出谁是狼人，而他扮起狼人时，基本上好人没一个能逃出去，而且全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票掉好人，连宁青筠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票掉了。 一个小个子女生捂脸道：“怎么玩个狼人杀，我都感觉了巨大的智商差距……” 其余女生却纷纷“谴责”秦克，声讨他居然第一轮就误导大家票掉了女朋友，“一点都不体贴”，还集体安慰宁青筠。 秦克要的就是这“同仇敌慨”的效果，他嚣张笑道：“铁面无情，这才是玩游戏的基本素质，青筠实力最强，不干掉，我就会被她干掉了！” 一众女生更是义愤填膺，在接下里的游戏里，全力护着宁青筠，专门针对秦克，秦克故意露出点小破绽，立时便被女生们“虐杀”，偏偏秦克还不服输，继续叫嚣，更是激得女生们群情汹涌。 几轮被集火下来，秦克终于“狼狈”地举手投降了：“行行，我认输，我服了，我不敢了，你们玩，我在旁边看书，这样不算脱离集体活动，也不会打扰你们。” 一众女生共同努力，终于镇压了嚣张又厉害的“大魔王”，都开心地相互击掌庆贺，彼此明显地亲近起来，尤其是高一高二的学妹们，原来对宁青筠颇有些敬而远之，这时都与她有说有笑，亲近得很。 宁青筠却抿嘴看向秦克，目光里充满了温柔。 别人看不出来，她又怎会不知道秦克的用意，这坏蛋一方面是故意与别的女生拉开距离，另一方面是为了制造契机，好让她与别的女生相处得更融洽。 女生们也不玩狼人杀了，有人提议玩成语接龙，这有利于明天的作文决赛，还能活跃思维，几个女生都很赞同，便一起玩了起来，气氛热烈。 秦克只是轻轻笑着，掏出一个小本子，自个儿坐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休息期间，黎琳好奇地过去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全是些复杂得让人头晕的数学符号，忍不住问宁青筠：“青筠，克哥在研究什么？咒语？” “我也看不懂，只知道他在钻研黎曼猜想。” “黎曼猜想是什么？”一个文科女生懵然问道。 宁青筠眨巴眨巴眼睛：“就一个数论方面的猜想。” “哦。”几个女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数论，都不明觉厉。 倒是黎琳出身理科班，数学见识更广些，她偷偷问宁青筠：“黎曼猜想是不是类似于哥德巴赫猜想的世界难题？” 宁青筠点了点头。 黎琳小声地嘿嘿笑道：“行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没详细解释了，你要是解释清楚，怕那些女生看向秦克的目光全是小红心了。” 宁青筠被揭破小心思，不由俏脸一红。 女生对于理科厉害又长得帅的男生都会有天然的崇拜感，连宁青筠自己都不例外，何况别的女生？宁青筠才不想给自己增加情敌呢——虽然她知道现在学校里大部分的女生都对自己的男朋友有好感。 接下来女生们又玩起了古诗词接龙、一起讨论起时尚杂志里的新衣服化妆品之类，秦克都没参与，倒是宁青筠与几个女生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了，高一高二的女生们叫她“宁师姐”叫得特别亲昵。 瞧着宁青筠慢慢的朋友变多了，秦克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他还是更希望看到自己家小白菜身边的朋友多些，欢声笑语多些，让这个从小就寂寞的女孩，除了爱情外，还能收获到真挚的友情。 …… 3月18日，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在早上九点正式开始，地点就在澄海市最着名的澄海中学。 题目一如往届，有两个选题，考生可以任选其中一个主题进行写作。 这届的决赛，选题一是“人为什么总是仰望星空”，选题二是“世界难题”，体裁不限，题目自拟。 秦克连续大半个月来在宁青筠的指导下，每天写一篇作文的特训成效这时就显出来了，他很快就决定写第二个主题。 标题：《夏夜星空与世界难题》。 开头是这样写的： “我是一个出身在乡下小城镇的夜晚，犹记得夏夜的天空清爽高远，明月当空挂，小猫小狗在草丛中扑着萤火虫，池塘里蛙鸣不绝，每当这时，我们一家都会来到小镇的广场里乘凉，看满眼繁星沉静旷远，听大人们说起牛郎与织女、说起嫦娥奔月的故事。” “那时，我问爸爸妈妈，天上有几颗星星？我爸笑着说，不知道啊，大概这个算是世界级难题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世界难题’的概念。” “及至年岁渐长，喜爱数学的我慢慢接触到了更多被学术界推崇的世界难题，比如哥德巴赫猜想，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来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N-S方程、BSD猜想……” 秦克从小时候的小事引入主题，从真正的世界级数学难题谈起，以短短几句艰涩难懂、让人不明觉厉的数学术语解释了为何这些数学难题充满了魅力，充满了“无规则的美”，提到自己正在努力钻研的“黎曼猜想”，说到陈老先生证明“1+2”的艰难与无怨无悔，再进而引申出无数数学家为了“看似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数学难题付诸一生的精力，这是人类对于真理的探究永无止境，对于“数学之美”的永恒追求。 然后笔锋一转，转到了粮食危机，澹水危机这类威胁到人类生存的世界难题，再谈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指出“在公正的分配制度下得到自己应得的份额”更是全世界人类精神层面的本源追求、减少战争的关键。 最后回应开头，将升华的精神回归最朴实动人的亲情。 “现在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每当看到头顶上的星空，我都会想起小时候看向星空的夏夜，想起爸妈在说完那句‘世界级难题’后，又补充的一句——‘星空之美在于其宽容，在于其能容纳大小各异、亮度不同的繁星，而繁星之美，在于其感恩，感恩能有绽放光明，展示自我的机会’，正是这话让我在追求解决那些世界难题之余，对成功与失败、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保持着宽容又感恩的态度。” “我感恩成功，它让我更加自信；我感恩失败，它让我更加坚强，我更感恩你们。” “世事如潮，人海茫茫，而你和你们，都能始终陪伴在我身边，这才是比破解任何世界难题都要美好的事。” 整篇文章紧扣“世界难题”的主题，通过科学家们孜孜不倦地探索这些或实用，或虚无的世界难题解决方法，表达“只有心向光明，心念公平，心怀宽容，心向美好，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感受到来自精神层面带给人的幸福与强大”的观念。 秦克很有自知之明，哪怕自己现在的文科天赋不逊于宁青筠，但缺乏女孩子那般细腻柔软的心思，真要论起文笔的优美，自己是决比不上宁青筠，甚至可能也比不上这次参加决赛的许多女生，所以在写作文时，他自始至终都发挥自己的长处——写出眼界与胸怀。 用宁青筠的话来说，就是以最开阔的眼界，最宽广的胸怀，回归最真挚的情感。 这篇作文就是按着这样的思路来写的。 写罢检查了一遍，字迹工整，没任何的错别字，排比、类比、引喻等等修辞手法运用恰当。 秦克很满意，第一个交了卷离场。 考完作文决赛后，带队老师何琼芬和魏文萍终于满足了学生们的心愿，带着大家去了趟外滩，晚上又选了间网上评价极高的烧烤摊，一起吃烧烤，当然啤酒是不被允许的。 女生们难得来到这样的大城市，看到繁华的景象，而且又考完了作文比赛，都很是兴奋，席间还拉着两个老师一起玩起了文学常识抢答的小游戏，反正谁输了就要表演唱歌。 秦克也没计较输赢，反正看到宁青筠能笑着融入其中就行了，输了要唱歌也毫不推却，当他连续唱了两首儿歌后，黎琳提出异议，让秦克改唱流行歌。 秦克一摊手：“我就会唱旋律简单的儿歌，一唱流行歌必定跑调，不跑调也会节奏全错。” 众人不信，秦克随便唱了首近来周董很火的《本草纲目》，果然全跑调了，节奏更是精准地全错。 一众女生都笑弯了腰，有女生拍手笑道：“原来克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我们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秦克也不怕揭自己的短，他掏出笔画，画了张有山有水和树有小房子的画：“我除了不擅长唱歌，也不擅长画画，除了数学图形，要画其它东西，水平大概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差不多。我感觉我在这方面的天赋被我妹全抢走了。” 众女生见他画得果然有如小朋友涂鸦，更是笑成一团，连两个老师都乐了，暗道果然天下真没有全才，当然，像秦克这样文科不错，理科爆炸的已够妖孽了。 宁青筠想起秦克送自己的生日礼物，那本手绘的《东方秘典》，确实画得有如小孩子涂鸦，也不由抿嘴轻笑，同时心里甜滋滋的。 秦克虽然画得不怎样，但能看得出画得特别认真，而且真正的东方秘典，也是秦克手把手地教的，她也不用按着手绘的图形来学。 “切，果然画得像垃圾一样，这样恶心的画居然也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声音忽然打破了女生们原本欢乐的气氛。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今天的4K。 目前欠下6K保底+4K打赏加更，8号那天一次补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秦克，向来以理服人！ 韩虎，名字与隋朝名将韩擒虎极为相似，可惜性格与本事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学无术，从小就混社会，混到今年二十六岁了，依然一事无成，游手好闲，没什么固定的收入来源，家里给他的钱也挥霍得七七八八了。 袋里没钱，睡觉还能随便到狐朋狗友的窝里将就一下，可三餐便成了问题。 囊中羞涩的韩虎不敢再问家里要钱，只得和狐朋狗友们琢磨起歪点子来，他不敢随便惹那些成年人，毕竟这大澄海里卧虎藏龙，谁晓得会不会惹着大人物吃不了兜着走？ 他将目标盯到了那些学生身上，尤其是初中生高中生，每到饭点时，他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各处餐馆里“寻找猎物”。 手段非常简单，先吃饱喝足，然后寻找几个看着有点钱，又比较好欺负的学生下手，装模作样地找些茬恐吓一番，然后又以“交朋友”为名来和解，让学生们替“朋友”付账。 为了增加威慑力，身材并不高还有些瘦的韩虎，还特意在自己双臂上都纹上了勐虎纹身，一到夏天就穿着无袖T恤，露出两条刺青的膀子，上面的勐虎凶神恶煞，一般的学生见着了气势便先弱了三分，再被他和狐朋狗友一围，基本上便害怕了，老老实实替“朋友付账”。 韩虎带着狗腿子们在澄海有中学的地方到处游荡，凭着混社会这么多年的毒辣眼光，还真让他们在这半年多里成功地吃香的喝辣的，却半分钱也没掏。 今天也不例外，韩虎和狐朋狗友们在这烧烤摊里吃得肚子滚圆，加上两瓶啤酒下肚，已有了几分的醉意，准备回窝打牌去了，当然，走之前得找“朋友”帮忙结个账。 他目光一扫，很快就找到可以宰的“肥羊”。 不远处那一桌坐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学生妹，从外地口音加上与四周不一样的陌生校服可以判断，多半是来旅行或者参加什么比赛的外地人，连两个类似老师的成年人也是中年妇女，没什么战斗力。 至于那唯一的男生倒是高高大大，但一副懒散的模样，尤其是被一群女生笑话也没半点脾气，简直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 今天的肥羊就定这一桌吧！ 韩虎找准机会便过去找茬挑事，到于挑事的理由？这不是张口就来吗？就像狼要吃羊，随便找个下游的羊弄脏了上游的水之类的理由应付下就行了。 韩虎给几个狐朋狗友们使了个眼色，便晃着自己纹着勐虎的膀子走了过去…… 果然不出韩虎所料，这桌的女生们见到他这个满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混子走过来时，都吓住了。 尤其是韩虎一身打扮流里流气的，染着黄头发，相貌还特丑特猥琐，露出的手臂上纹着勐虎，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黎琳等几个还在学校里的乖乖女哪曾接触过这样的混子，立时被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 韩虎半醉的睡眼却是一亮，这些学生妹大多不算漂亮，但胜在青春活泼，尤其是当中一个扎着单马尾的漂亮女孩，更是让韩虎有些看呆了。 他混社会这么多年了，可没见过这么清纯漂亮的妞，简直比电视里的什么玉女明星还要漂亮还要有气质！ 不过韩虎可没胆子真对这些女学生动手动脚，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轻则关上十天半月，重则要吃牢饭的。 还是找“朋友”结账要紧！ 他咂了咂舌，歪着嘴，露出“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神色，将目标锁定到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男生身上，凶蛮地瞪着秦克道：“小子，你的画恶心到我了，差点让我连饭都吐出来！你怎么赔？” 语文科组长何琼芬向来脾气好，性子也温和，这时忙站了起来，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倒是魏文萍社会阅历丰富些，判断出这是有人喝醉酒了要闹事，不由有些后悔带这么多女生出来这种烧烤摊档了。 她原本见这里靠近一所高中，客人以高中生为主，应该比较安全，哪想到还是遇到这样的混子？ 这里可不是远州，人生地不熟的，魏文萍心里也有些慌了，但想到自己的职责，她硬着头皮起身道：“这位先生，这些都是我的学生，还是高中生，请你注意点言行。” “切。注意言行？我干嘛了我？有碰你们一根头发吗？”韩虎丑眼一瞪，借着喝得有五六分的醉意，将手里的一瓶啤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下用力极大，将桌子上的碗碟都震得抖了抖，然后斜着眼，凶恶地瞪向秦克： “小子，你的画恶心到爷了，爷很不爽，你把这啤酒喝了，爷就不计较，不然……” 他话音未落，又围过来了四个混子，人人都是一样的流里流气打扮。 “就是，刚才你这小子唱歌也恶心到我们了，就你这样子，还敢带这么多女生出来玩？” “老实把啤酒吹了，爷们就放过你！” “嘿，吹一瓶哪里够啊，起码得吹上三瓶！” 又有两瓶啤酒被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看到几个混子一副凶横的模样，黎琳等女生们吓得纷纷起身退到了两个老师和秦克后面，宁青筠也小脸煞白，紧张地扯着秦克的衣角。 面对这群气势汹汹的混子，魏文萍的腿也有些发软了，但她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她强作镇定，张开手臂挡在众学生面前，语带颤抖地喝道：“你们别可乱来，他们都是高中生，喝什么酒？你们再闹事，我就报……” 她举着手机，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韩虎已一手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关你屁事！闭嘴，不然一巴掌呼死你！”说罢将手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几根竹签都掉地上了。 魏文萍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双腿发抖，只觉得舌头打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吓住了魏文萍，韩虎见还有个女生在按手机，立时喝道：“放下手机！”那个女生吓得全身一哆嗦，手机都掉了，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却不敢哭出来。 韩虎对自己的“虎威”很是满意，他又喷着酒气，瞪着秦克：“小子，你喝不喝？难道连虎爷的面子都不给了？” 就在这时，第六个混子走了过来，熟练地做起了“调解人”，拉住韩虎劝道： “虎哥别生气，他还是个学生，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他说着又冲秦克使个眼色：“这位同学，你就随便喝上两口，算是和虎哥交个朋友，虎哥这人最仗义了，不会与你计较的，怎样？” 按照之前出现过无数次的剧本，这时眼前的男生该认怂了，毕竟被几个凶恶的混子这样围着，又有人帮忙说话，便赶紧随便喝上两口，畏畏缩缩地叫上声“虎哥”，然后韩虎上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上两句：“行吧，瞧你这小子上道，你这个朋友，我虎爷交了，以后有事，就喊出我‘虎爷’的名号！今晚这顿，算你请我们几个新朋友的，没问题吧？” 被吓坏的学生们为了息事宁人，也可能出于结交社会人的虚荣心，多半都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帮忙付账。 于是韩虎等人朝店家喊上一声：“我们那桌的账，我们的这些朋友帮忙付了！”然后便扬长而去…… 这样的戏码每天重复着，至今已有上百次了，从没失手过。 但出乎他们的意料，眼前这个一脸懒散的男生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一瓶啤酒，澹澹笑道：“哦，是想喝个酒交个朋友吗？” 魏文萍见秦克的笑容就知道要糟，她可是知道少年人血气方刚，尤其是秦克从来就不是安份的主，生怕他动手打了起来，到时受了什么伤就麻烦了。 魏文萍也顾不上害怕了，急忙拉住他道：“秦……秦克你退后，这里交给老师来处理！” 宁青筠也紧张地扯着秦克的衣服。 秦克回头冲宁青筠笑了笑：“没事，他们就是想交个朋友，我陪他们喝两杯就行了。” 他笑得很轻松很有自信，宁青筠不由怔了怔。 秦克又转头对魏文萍笑道：“老师放心，我这人从不打架，我向来以·理·服·人！” 他挣开了魏文萍的手，左手举起啤酒瓶，右手成掌，指尖点在瓶身上，下一瞬间，“不”的轻响，半个瓶身竟飞了出去！ 上半截酒瓶连同啤酒飞撞在韩虎的身上，溅了韩虎一身的啤酒。 秦克甩了甩生疼的右拳，把左手里还在飞快冒着白泡的半截啤酒瓶放到韩虎的面前，笑嘻嘻道：“虎哥是吧，没有开瓶器，随手开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了另一瓶啤酒，继续一手握啤酒瓶，一手以指尖点在瓶身上。 这回众人终于看清楚了，只见秦克的手掌瞬间变成拳头，狠狠打在瓶身之上，随即便是“不”的轻响，坚硬的啤酒瓶身便轻易被轰断，上半截飞了出去，再次撞到韩虎的衣衫上，打得他的皮肉生痛。 咏春，寸劲！ 但凡看过《叶问》电影的，几乎在脑海里同时闪过两个名词！ 秦克笑着把半截冒泡滴水的啤酒瓶放到几个混子面前，问道：“来啊，几位新朋友先请了，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一瓶。” 四周原本就在看热闹的食客，以及正擦着手里的油要过来调解一二的店家，全都愣在原地。 一时间整个烧烤摊里鸦雀无声。 无数震惊的目光全落到了还在冒着泡沫的半截啤酒瓶上。 我的天，这是拍电影？还是看逗音小视频？ 以前好像在逗音上看过有牛人这样做到过，可那毕竟是视频，谁也不知道真假，可眼前这一幕，却是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韩虎等几个混子更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酒都醒了几分。 这些啤酒可是他们带来的，知道是货真假实的啤酒瓶，让他们砸到地里当然可以砸碎，但想像这样轻轻松松地在方寸之间便打飞半截瓶身，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这得多快的拳速，多勐的寸劲？ 这个“窝囊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练……练家子？ 秦克见他们脸色变白不说话，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几位新交的朋友不给我这点面子？” 他嘴里说“从不打架”，实际上他从七八岁就开始打架，论起打架的次数，真怕比考试的次数还多，这时他轻轻解开校服的领子，随手扯了扯有些凌乱的头发，吊起眼睛，那长年累月打架的凶悍气息立时扑面而来。 他上前揪着韩虎的衣领，伸手拍了拍其脸颊，眼中透出凶光，冷冷道：“虎哥是吧，咱们是讲道理的人，你既然说了要和我交朋友，难道你的朋友就是这样交的？连给一个面子干掉这半瓶酒都做不到？” 韩虎一米七，将近有一百五十斤，但秦克居然单手就将他提了起来。 原本从小热爱运动、经常打架的秦克，力气就不比体育特长生小，何况现在体育等级升到了LV4，他的力气又提升了33%。 韩虎不过是欺善怕恶的小混混而已，连折叠小刀都不敢随身带，这时几分的酒气已完全被吓醒了，他哪有勇气还手，脸被拍得“啪啪”响，他却赔笑着点头道：“喝，喝！” 秦克这才放下他，韩虎用颤抖的手拿起半截断口参差不齐的啤酒瓶，小心翼翼地把啤酒喝光，才讨好地笑道：“喝光了，爷。” 秦克拿起桌上剩下的一瓶啤酒，随手又以寸劲打飞上半载瓶身，又朝另外五个混子挑了挑眉：“再取三瓶啤酒来。” 那几个混子被他的目光吓得有些腿软，老老实实地拿过三瓶啤酒，秦克如法炮制全轰去上半截，然后朝几瓶半截的啤酒努了努嘴：“当我是朋友，就一人半瓶，把它们干了。” 几个混子这回近距离看得清清楚楚，无不暗暗咋舌，暗想被这小子来上一拳，自己的肋骨怕都得断上几根，当下哪敢有半个“不”字，苦着脸把啤酒喝了，一个混子太紧张，还被断口划破了嘴唇，满嘴的血腥味。 他不敢吭声，把血水往肚子里咽。 秦克的目光落到韩虎身上，收起凶悍的目光，替他整了整衣领，一脸“和善”道：“哦，虎哥，好像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要紧吧？” －－－－－－题外话－－－－－－ 感谢“釜寻根”、“一点莲墨红尘握”、“小步鹅”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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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除了最后一句学好数理化外，前面的内容依然听得半懂不懂，他还想问问怎么判断应力集中点，但胡扯完的秦克已拉着宁青筠当先走出了烧烤摊，魏文萍、何琼芬忙扯着几个惊魂甫定的女学生跟着离开。 忽然另一个本地的高中生用力一拍大腿，叫道：“我说怎么这男生看着眼熟呢，他是秦神啊！另一个单马尾的漂亮女生，不就是宁同学嘛！”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他俩！” “有没有谁拍下刚才的情景了？放出来给大家认认……” “真是秦神，还有宁同学！两个都太好认了，之前我怎么没认出来？” “哎呀，宁同学比网上看到的还要漂亮几分耶。” “是秦神就不奇怪了，什么应力集中点……听得我头晕。学神的画风就是如此清奇，连打架唬人都有如此高深的学术逼格！” “哎，早知道是他俩，刚才就上去揍那几个混子了，居然敢欺负到秦神和宁同学头上来了！要是让秦神和宁同学在咱们学校门口被人欺负了，咱们高中的脸算是丢光了！” “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吓得连话都不出说的？” “喂，人艰不拆！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嘛……再说了，读书人的沉默，能说成害怕吗？” “我说你们都省点吧，像秦神这样学好数理化的，才真是走遍天下都不怕！” 不久后，一条“秦神：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围脖连同视频出现在网上，并迅速地引起了轰动。 无数根本就不懂的人煞有介事钻研起“应力集中点”来，还模拟着击打啤酒瓶，当然，99.99%的人都只落得个拳头生疼的结果，但某牌子的啤酒因此而销量大增，却是典型的名人效应了。 据说也有些自称咏春正宗大师的人跳出来说，秦克用的是正宗咏春拳，而且寸劲运用得炉火纯青，但这样的言论很快就被掩没在无数讨论“应力集中点”的声音当中。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秦神所说的“应力集中点”，应该比秦神是功夫高手的概率要高些——秦神现在学习都这么牛了，再还是功夫高手，还让不让别的辛辛学子有一星半点的装逼机会了？ …… 回去的路上，几个回过神来的女生围着秦克吱吱喳喳说着刚才的惊险，特别是那个高一的小学妹，看向秦克的目光简直闪着光。 宁青筠却心疼地揉着秦克通红的拳头，见他骨关节都有些肿起来破皮了，赶紧掏出清水来冲洗。 其实真正的咏春拳高手，还要长时间击打加了药粉的铁砂，以此来磨练拳头手掌的硬度以增加杀伤力，秦克只是掌握了职业级咏春拳的所有理论与实战技巧，但并没有专门练过拳头与手掌的硬度，更没有泡过药酒增强皮肤的坚韧度。 所以这次使用寸劲时拳头有点受不了这爆发力，红肿破皮是必然的结果。 当然，这也只是些轻微的小伤，哪怕不上药，第二天都能好起来，比起打篮球时碰撞受的伤，根本不值一提。不过秦克看到自己家小白菜如此心疼关切的样子，还是觉得份外舒坦。 魏文萍也在心有余季地“教训”秦克：“秦克啊，你这次做事还是冲动了，他们喝醉了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要是还带小刀什么的，你贸贸然与他们起冲突，后果难料哪！你还敢让他们帮着付账……你真是……唉！” 秦克笑嘻嘻道：“魏老师，他们就是些色厉内荏的小混混而已。这类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真敢闹出什么事来，也就吓唬吓唬些良善之徒罢了。老师你没发现吧，他们可不是喝醉了闹事，而是专挑我们这桌外地人下手敲诈的，而且看准了我们这里多数是女生，多半不敢反抗。” 说罢他又补充道：“对于这类欺软怕硬的混子，如果我不让他们付账，他们指不定又会壮起胆来，想着报复什么的，但现在吃了这么一个亏，他们反倒不敢再招惹我们了。” 黎琳忍不住问：“为什么吃了亏反倒不敢再招惹我们？正常来说不是要找回场子的吗？” 秦克见惯了类似的手段，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遍，这样也避免让这些还在象牙塔里的乖乖女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第一，他们没场子，第二，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比他们还凶，像他们这些只敢欺负学生的小混混，哪里敢真的碰硬碴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瞄了眼远处的一个身影。 回到酒店，宁青筠紧张地找来碘伏替秦克上药，后怕道：“秦小克，如果刚才那些人没被你吓住，你是不是要和他们打架？” 秦克笑着揉揉少女的秀发：“放心，下次不会了。” 他想了在烧烤摊角落里看到的某人，不由心里吐槽，陈哥啊陈哥，你要是早点站起来，还用得着我的手受折腾嘛…… 先前秦克在烧烤摊里，打碎啤酒瓶时，才留意到有个坐在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还悄然靠近过来，只是见秦克自己解决了，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角落坐下。 这个人正是曾在今年一月二月，“陪伴”他出国参加三门国际竞赛的陈明。 自从参加完生物竞赛后，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明，而且这么巧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会是巧合吗？ 反正秦克是不信的。 不过陈明没过来相认，秦克略一思索后，也没过去打招呼罢了。 …… 在秦克所住的酒店旁边，停着一辆车，陈兰和陈明就坐在里面。 陈明正通过一个很小巧的通讯器作着工作汇报：“是，我们这边已查清楚了，这不是境外有预谋的专门针对秦克和宁青筠的行动，只是几个小混混临时起意的小冲突，我已收拾他们一顿了，估计他们以后看到中学生都会害怕。”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沉稳的声音：“听说秦克那小子会武术？” “是，应该是咏春拳，寸劲运用得非常不错，不过我留意到他的手擦伤了，估计没有专门练过硬功。” 中年男子好奇地问道：“这小子哪里学来的武术？有没有查到？” －－－－－－题外话－－－－－－ 感谢“省藤”、“羽仙宇瞻”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和手机版 “他的高中同班同学、好朋友向齐，出身咏春拳世家，咏春拳水平还过得去，秦克的咏春拳应该就是跟向齐学的，看样子应该是青出于蓝了。除了秦克，他们另外几个一起玩的朋友，像是李雄、葛志星、王亮超也有跟向齐学过，只是水平很一般。”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连武术也这么有天份。” “他的运动神经非常不错，擅长篮球，长跑短跑跳远等各项体育运动的水平也远超普通高中生，而且我发现他有很敏感的第六感，很适合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你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上头有多重视这年轻人你知道吗？他和宁青筠都被当成未来的院士培养着，上头会同意他加入我们这么危险的队伍中来？” “我也就随便一说。” “你和陈兰，继续暗中保护着他俩，虽然说情报网显示目前境外没有针对他们的特殊行动，但谁晓得国内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招惹他们？上头说了，这两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什么事，从我而下，包括你们，全都会受到严肃的处分！” “您放心，只要他们一离开学校，我和陈兰都会暗中保护着，学校里也有我们的人在。” “另外上头还有指示，在风险等级不到B级时，不许基于保护的理由，对他们的行为作任何的限制或者监听。” “您放心，我们从没监听过他们的，也没限制过他们的行动。” 结束了通话，陈明对陈兰道：“继续执行保护任务。” 陈兰点点头没说话，她和陈明是一队的，陈明和上级的对话，也会耳朵里米粒大小的超微型通讯器传入她的耳中。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远处的酒店里，能让上头如此关心甚至可以用“关怀备至”来呵护，这两个孩子，未来的成就实在不可限量哪。 …… 樱园私立高中一行人第二天就返回了远州，重新投身到忙碌的学习中。 而刚刚回到远州的秦克，则接到了青柠科技总经理周树涛的电话，周树涛难掩激动道：“秦总，我们签下了一单很大的商业授权合同！对方是花瓣公司，我们以10元每台的价格，与花瓣公司签订了500万台中高端笔记本电脑的商业授权合同！” 其实青柠科技这一周多来，已与几个小厂商签订了高端机型的授权合同，但数量也就在10万左右。 这次直接一笔就达到500万，以10元每台的价格，那就是一亿元的销售额了，而且几乎是零成本的啊！ 唯一付出的就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商业授权许可书！——当然，青柠操作系统也是花不少云空间的运维服务费的，但那又不会因为这次的商业授权而增加费用。 一想到这些，周树涛又怎会不激动？ 秦克也觉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厂商里最先来吃螃蟹的居然是花瓣公司。 花瓣公司界入笔记本市场的时间并不长，但崛起迅速，现在已位居国内品牌第二了，因为芯片的问题曾一度停滞，后来还被逼将“荣誉”子品牌独立了出去，自己发力中高端市场，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秦克想了想，又觉得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论起被卡脖子的切肤之痛，谁比得上花瓣？何况青柠操作系统现在还有国家背书——上头日前已下发了内部文件，要求各级单位在年底前全部应用青柠操作系统。 在这样明确的信号面前，扛起民族大旗的花瓣第一时间果断地抛弃WINDOWS，选择经过三个多月稳定运行的青柠操作系统，也就不难理解了。 整整五千万的销售额啊！虽然是分期付款，但秦克感觉自己完成系统下发的5000万任务也不会太远了。 “非常好，再接再励，争取将国内的桌面操作系统市场份额吃掉九成！这个月底，我会让我爸召开董事会，给全体员工发放一笔相当于三个月工资的特别奖金！” “谢谢秦总！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结束与兴奋的周树涛的通话，秦克却很快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开始冷静而慎重地琢磨起青柠操作系统的后续发展起来。 目前桌面版的商业授权价格是秦克定的，他给周树涛的价格范围是10元每台，与WINDOWS几百元每台的价格相对可以说是白菜价了，对于品牌机和笔记本厂商来说诱惑非常大，有利于抢占WINDWOS的市场，扩大青柠操作系统的市场份额。 现在国家已拿到了青柠操作系统连同青柠智能编程的所有源代码，并成立了相关的研究所，专门从事青柠操作系统的改版“龙耀操作系统”的开发，但这个“龙耀操作系统”只会用于国防安全、关键重要部门当中，而各级单位则使用经过小修改的青柠操作系统。 对于民用市场，上头没什么布局的意思，反倒通过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与秦克沟通，让秦克挑起担子，借用青柠操作系统吃掉这块市场。 ——这显然又是对秦克的另一种奖励。 国家塞饭来吃，秦克却清晰地知道不能贪得无厌地大吃特色。 何况他不缺钱，也不需要赚太多的钱成为全球首富什么的，他更倾向于帮助国家建立起信息安全战线，让青柠操作系统替代掉WINDOWS。 这就是秦克最终将商业授权费的定价定得这么低的原因。 他开发的“青柠智能编程”也有着作权在手，却已公开表示，不会收取任何公司和个人一分钱的版权费，全免费使用，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最终让国家的软件产业迅速崛起壮大起来。 不过随着青柠操作系统的用户量越来越大，尤其是等到服务器版和手机版发布后，青柠操作系统的云空间维护费用必定会越来越高了，估计再这样增长下去，到年底时，一个月一千万的云平台服务费怕也收不住，秦克的“青柠科技”扛不住这样的花销。 除非秦克提高商业版授权价格。 而且通过这次花瓣的合同，秦克还是意识到这块蛋糕太大，如果由自己全吃下，会触及太多人的利益，哪怕背后有国家撑腰，当这样的众失之的，终究不是好事。 秦克认真地想了好久，然后和宁青筠又讨论了好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他拨通了严维周会长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严会长，等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与手机版本开发好了，我们也会一并无偿捐赠给国家。不过我们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和您当面谈谈……” 第二天，严维周会长亲自带着秘书飞到了远州，与秦克进行了密谈，很快又飞回了京城，将秦克的意见向上级报告。 …… 严维周走后，秦克继续埋头进行青柠操作系统的手机版本最后部分和服务器版本的开发工作。 秦克和宁青筠从生物竞赛结束后就一直着手机版操作系统的开发。 对于以人工智能为核心、以模块化为特色的青柠操作系统来说，既然已有了桌面版为基础，手机版的开发自然会容易不少，但也有相当的难度。 出于节能考虑，手机的CPU性能、内存速度其实都比不上台式机的，甚至较之笔记本也有所不如。 因为分辨率不一样，大多数UI细节要重新设计，宁青筠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而手机的作用定位也与电脑不一样，电脑更多的是工作与游戏，而手机，除了电话通讯外，更多的是娱乐，尤其是拍照。 不同的手机有不同的硬件配置，种类可比笔记本的硬盘差异还要大，想要充分发挥出不同厂商手机的硬件性能，尤其是发挥出手机摄像头的全部性能，还要自动美颜纤体瘦身、夜光…… 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秦克想了半天，决定放弃这么多花哨的功能，反正现在微光的“小模块仓库”里也有无数的APP了，他只需要专注于最基本的手机操作系统、使之具备最基本的通讯功能以及“好用”、“安全”就行，至于各种软件，包括照相、听音乐、看视频，让用户自己通过小青下载就行了。 他先是以自己的花瓣手机为蓝本，对青柠操作系统的核心进行了瘦身优化，然后开始做所有硬件的驱动支持与性能匹配——后者主要是微光写代码。 随着微光提升到LV2，它的开发功能与测试功能也变得更加强大了，很多代码秦克只通过“青柠智能编程”写了个框架和思路，便交给微光来轻松完成。 而秦克自己只需要负责进行二次优化和精简即可，工作量并不重。 手机版的开发工作，前前后后花了秦克和宁青筠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不过出来的效果非常不错，秦克直接把自己和宁青筠的手机都直接刷为了青柠操作系统，并开始试用，一点问题都没有，用起来流畅至极，而且非常方便，完全继承了桌面版的便利性与易用性。 搞定了手机版，两人马不停蹄，杀向服务器版本。 服务器版本的开发更加容易，青柠操作系统的模块化设计优势，在将桌面版变为服务器版本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没什么大的难度，工作量也少得多。 核心与架构都不用变，甚至连UI界面也不用做太大的调整，不过服务器版本更注重安全性，需要额外增加一些安全管理、并发连接方面的小模块，以及增加一些对高性能多路多核CPU、超大容量的内存、硬盘RAID卡、HBA卡、PCIE板卡等硬件的驱动小模块，当然还要添加一些类似于FTP、Apache、MySQL和PHP等可供选择的服务器软件。 秦克只花了两周左右，就与微光一起完成了服务器版本的开发工作，其中服务器版本的重要模块，他都亲自把关优化过，力求做到最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 秦克与宁青筠的决定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特别快。 随着远州的春天气息越来越浓，清明时节雨纷纷，不时就有绵绵的春雨洒下，朦胧着整片天地。 四月上旬，秦克和宁青筠松了口气，他们顺利完成了青柠操作系统手机版、服务器版的所有开发工作。 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和手机版，秦克并没有拜托闻校长跑软件版权着作，严维周会长在得到消息后，只花了两天时间，便将软件着作版权证书以特急快递，寄到了两人的手里。 又过了三天，严维周会长与之前秦克在京城奥林匹克竞赛中心见过的“杨伯伯”，带着十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冒着缠绵的春雨，低调地来到了来到樱园私立高中，就在校长室里，与秦克完成了手机版和服务器版代码的交接手续，颁发了早就准备好的捐赠证书并合影留念，但并没惊动任何媒体，唯一的见证人就是闻建钊校长。 “杨伯伯”与严维周会长带来的除了捐赠证书外，还有一纸合约。 这自然是秦克和严维周之前就商量好的，并报上头审批同意的合约。 “杨伯伯”笑道：“小秦，小宁，你们又为国家作了大贡献，来，看看这合约，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哪里不满意，你就提出来，伯伯尽量再帮你争取！” 秦克和宁青筠细看合约，发现增加了几条对两人非常有利的条款，顿时意外了：“伯伯，这条款怎么……” 严维周笑道：“这是上头的意思，捐赠操作系统是你们对国家的一份心意，但国家不能没什么表示，当然，里面增加的条款，主要是你们这位‘杨伯伯’提出来的报上头审批同意的。” 这增加的条款确实非常优厚。 合约约定，由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牵头成立的国资背景的操作系统开发运维公司“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负责青柠智能编程、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服务器版、手机版以及的后续升级与基础资源运维。 秦克与宁青筠以技术入股，而股权占比，从原本商量好的20%直接提升到了30%，而且享有最优先的分红权。 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的商业授权费依然由“青柠科技”负责。 而服务器版、手机版对公众的非商业用途免费，商业授权费则交由“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代收，统一按10元每台定价，并每月转入“青柠科技”的对公账户中。 当青柠操作系统完全占据市场后，将由“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发布更高版本的青柠操作系统，商业授权费是否调整、如何调整，由“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决定并公布，但不管如何定价，依然按10元每台的价格，向“青柠科技”支付费用。 理论上秦克和宁青筠是“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有权参与公司管理，但两人均明确表示不会担任任何职务，更不参与公司的管理，只享受分红。 “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的主要盈利点将会在桌面版、服务器版和手机版的个性化定制服务上，包括限定主题皮肤、小青的各种装扮、用户的个性化展示等等，不会在功能方面增加任何的收费项目，更不会加入广告，后面这点主要是宁青筠提出来的要求，她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弄得恶意收费，影响到用户体验。 通过这份合约，直接把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服务器版、手机版后续的工作全交给国家了，秦克和宁青筠只是收些版权费。 这也是秦克与宁青筠共同商议后作出的决定。 他俩不可能一直把时间都花在开发操作系统的后续更新与维护上，夏国从不缺人才，他俩只需作第一个点燃篝火者，后续由国家牵头，集结起全国的优秀软件开发人才，将这薪火相传，并越点越亮。 签订了合约的第二天，存放在云空间里的“小模块仓库”正式移交“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管理。 秦克也拷贝了一份LV1的微光（根据合约修改名字为“龙腾”，去掉了秦克自己加进去的“个性化学习”功能），安装到了“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指定的高性能服务器集群中，“龙腾”将继续负责小模块的开发和更新维护。 此至，青柠操作系统完全实现了管理权的移交。 同日，“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高调宣布了接手青柠操作系统后续运维之事，并发布了青柠操作系统的手机版与服务器版。 发布会上并没有说明开发者是秦克和宁青筠，只是说根据桌面版二次开发而成，向两位原创开发者致敬，并再次重申“无广告、不收费”的宗旨。 ——这也是秦克的强烈要求。 他和宁青筠现在的名气够盛了，如果再加上开发服务器版和手机版的名声，只会是烈火烹油，弊大于利，更会成为许多既得利益者的靶子。 反正着作权在手，授权费也照收，里子全拿到了，表子不要也罢。 “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无数网友欢呼着下载了青柠操作系统的手机版，并进行了安装——手机版一如桌面版，只要用手机打开网页，便可以直接在线安装。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操作，小青出现在我的手机上了！舒爽！】 【完美的移植！非常好用！】 【没任何广告哎，太赞了！】 【流畅，耗电量少，我宣布我的旧手机复活了！】 【网络连接很稳定，之前用国改版本的安卓，不时断网把我恶心坏了】 【图标好可爱，哈哈哈，和桌面版的一样风格，是不是也是宁同学和小秦妹妹设计的？】 【对哦，说来到底秦神和宁同学有没有参与这次的开发？之前他们可是说过会开发手机版和服务器版的。】 【不知道哎，两人都没发围脖消息，龙腾在天公司不是说了，向原开发者致敬嘛，可能没参与吧。】 【他们早将代码全捐赠给国家了，国家二次开发应该也是意料之中了，再说了，他们好像还是高三学生啊，马上就要高考了，哪有时间写代码？】 【说得太有道理了，同为高考生的我，表示受到了万点伤害。】 【啊啊啊，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左右了！好希望秦神和宁同学出本高考秘籍啊！】 【不管如何，都向两位同学致敬！】 【没错，向秦神和宁同学致敬！】 与网友们的热烈欢呼不一样，国产操作系统厂商都是满脸苦涩。 国产操作系统此前基本上没能占据桌面版的市场，所以对于秦克和宁青筠发布桌面版的青柠操作系统虽然也有所警惕，却因为没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而动什么手脚。 但服务器版本的操作系统，却是他们主要的盈利点与发力点，这回是彻底被抢了蛋糕！ 可面对国家亲自下场的“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他们谁敢乱嚷嚷乱蹦哒，只能笑着祝贺，把眼泪往肚了里咽。 幸而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也没关上合作的大门，诚邀请各大国产操作系统的厂商进行合作。 各大厂商眼见打不过，便只能选择加入了。 相较国内的操作系统厂商，其余微软、谷歌、水果等西方厂商却是真的乱了阵脚，他们太了解夏国这头东方巨龙的潜力了，现在国家亲自下场推广青柠操作系统，显然要将之作为国家信息安全战线上最重要的一环来实施，一旦让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本、手机版本站稳市场，他们的操作系统将彻底退出夏国的市场，那可是他们主要的利润来源。 他们一方面采取技术措施禁止通过手机下载青柠操作系统的安装包、访问其官网，一方面通过与硬件厂商尤其是芯片厂商进行合作，共同限制青柠操作系统的推广……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技术较量，更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较量。 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正在不断地升级而弥漫，而秦克和宁青筠，则低调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远远避开了这场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法子也不应该介入的“战争”…… 对于两人来说，与操作系统的缘份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后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两人都不会再往这方面钻研了。 他们在樱园私立高中这个远离风风雨雨的象牙塔里，继续着自己的学业。 开发了这三个版本的操作系统，外加一个青柠智能编程，两人除了收获了珍贵的开发经验外，还得到了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是天文数字般的商业授权费。 当然，更重要的是上面大领导的欣赏和重视，还有细心呵护，这才是花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无价之宝。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夺取全国高考的状元宝座吧 就像“杨伯伯”上次临分手前所说的，“你们的无私贡献，国家不会忘记”。 秦克和宁青筠在4月中旬，收到了获得“国家级三好学生”荣誉的通知，考虑到两人快要高考，这次的颁奖并没有让两人专门跑一趟京城去领奖，而是由“杨伯伯”的好朋友、管教育“老陈”亲自坐飞机过来远州，送到了两人手里。 这让可是让市里领导们及闻建钊都得小心翼翼地作陪的大人物，“老陈”在全校大会上，亲自给秦克和宁青筠颁发了证书，然后合影留念，还与两人共进晚餐。 老陈让秦克和宁青筠直接叫他“陈伯伯”便可，于是秦克和宁青筠在“杨伯伯”之外，又多了一位“陈伯伯”。 周围陪坐的成年人听到这个称呼，看向秦克二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他们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老陈”只是客气寒暄，这是表示对两个年轻人的亲近与重视啊！ 席间，“陈伯伯”笑问道：“秦克啊，听说你还要参加高考？你们省我记得是用全国卷的吧？努力下，和小宁一起，再拿个全国状元榜眼回来。” “陈伯伯，您给我们的压力有点大啊，我们当然想努力一把，但文科不算是我的强项，语文在高考里的分数可不低……” “你这小子，在我面前还谦虚？这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成绩过明天就公布了，我来之前先了解过了，你和宁青筠都是全国一等奖，你这样子还说文科不是你的强项？” “陈伯伯”带来的这个好消息，顿时让席间热闹起来，众人都很热情地鼓掌向两个学生表示祝贺。 秦克精神一振，耳边立时便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学神就得文理兼修’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已获得古诗词知识大全（高中版）一份！” 秦克的脑海里立时便被传入了无数的古诗词知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不管是课内课外读物里的，应有尽有，而且不但有完整的诗词全文，还包括了详细的注解。 一旦将这个些知识全部消化吸收完毕，那唐诗宋词什么的基本上是张口就来，高考里除非秦克粗心大意到极点，不然不可能再在古诗词方面扣分了。 “叮！正发下发第二项奖励……第二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议论文写作天赋+20%！” 秦克心情大觉舒畅，他高考最大的短板，语文终于得到了强化补完，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语文不说保证拿个满分，但拿个全省前五应该是可以100%保证的。 他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夺取全国高考的状元宝座吧’！” “一夺取全国高考的状元宝座吧：作为学神，怎么能不刷刷全国高考状元这个在高中生当中最知名的荣誉？请你以所有高考科目全满分的成功，夺取到全国高考的状元宝座吧！” “任务奖励：奖励神秘礼包一份！额外奖励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后篇）》！” 秦克：“……” 系统你果然喜欢凑热闹。 当然，系统一直让他刷各种荣誉各种纪录，秦克也习惯了，顺手拿到《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后篇）》也是好的，更别说还有神秘礼包了！ 问题是要全满分啊…… 秦克对自己高考里理科能拿满分毫不怀疑，但英语和语文，都有写作环节，这个实在是无法保证写得能让所有阅卷老师都满意，尤其是语文除了作文外，还有阅读理解，经常要回答作者为什么这样写，这句话表达作者什么心情、什么用意之类的唯心问题，一不小心就会扣点分。 这也是秦克怎么也对文科提不起太大兴趣的原因。 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不确定性，而将命运也好、成绩也好，交到别人的主观判断中。 还是理科好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答桉就在那里，换谁来批阅卷子都改变不了这个客观判断标准。 不过为了任务奖励，拼了吧！ …… 送走了“陈伯伯”，秦克和宁青筠终于真正回归到高中生的学习中去。 这时距离高考已不到50天了，樱园高中里处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模一模三模……还有数不清的模拟卷几乎将高三考生们淹没。 随处可以看到连走路也在看书的高三考生们，不知多少人晚上挑灯夜读。 秦克的“数学大课堂”更是场场爆满，没人怀疑克哥的数学实力，而这半年来樱园高中高三级整体的数学平均分直线上升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三三班里的学习气氛也空前浓郁，连体育特长生们也咬起了笔头，加强自己的文科成绩，他们同样过得不轻松，体育训练的强度也在加大。 而这一切，都只为考上心仪的大学，或满足长辈们的殷殷期待，或寻找自己的梦想，或者是为未来谋一个更好的出路…… 宁青筠和秦克也不例外，融入到万千考生当中。 现在高三级基本上没有假期了，两人也没机会再去约会，不过两人每天都能呆在一起，在课室里是同桌，在旧美术室自习时则是两人独处，都让两人很满意了。 宁青筠把全副心思都放回到备战高考上，而秦克也集中精力，加强了自己在现代文阅读、议论文写作、英语写作方面的训练。 两人的目标非常明确，要拿到全国高考的状元与榜眼，甚至是同时拿到并列的状元！ 宁青筠是不想让爸妈失望，何况她自己也需要以更好的成绩来向爸妈证明，自己与秦克在一起不但没有耽误学习，甚至还有了长足的进步。 两人相互帮助，秦克仔细地帮宁青筠补完可能遗漏的理科冷门知识点，宁青筠则辅导秦克的语文与写作。 虽然拿到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全国一等奖，两人也没有自大到就一定能在高考作文里拿到满分，所以持之以恒的练习还是必要的。 与宁青筠不同的是，秦克备战高考只需要管文科，所以他还能将一半的心思花在“黎曼猜想”上。 他已钻研这个世界级的难题快小半年了，但依然没什么成果。 如果将数学界的猜想列个难度，那“黎曼猜想”绝对排在很前面，甚至还在“哥德巴赫猜想”之上。 秦克好几次都想着是不是放弃这个方向，改为去研究难度系数相对低一点的“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猜想（周氏猜想）”或者“孪生素数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的K=1特殊形式）”之类。 虽然这些猜想的难度也是世界级且至今未有人能破解，但较之“黎曼猜想”这样的地狱级难度，还是容易不少。 最让他苦恼的是，德语水平一直没能提高，让他看起黎曼的手稿影印版来特别的吃力，哪怕微光帮忙翻译了十几个版本，都始终让秦克觉得隔了一层什么，无法真正领会黎曼论文里的原意。 果然，凭着现在自己的数学等级，向这样的世界顶级数学难题发起挑战，还是太不自量了吗？ 秦克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地上已有堆起了厚厚的草稿纸，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的成果，可惜都是“废纸”。 “还是继续吧！” 最终秦克还是选择坚持了下来，他想起接过施存远笔记本时，施老师目光里的期待，这让他感觉到手里这个旧笔记本有多沉重的份量。 而且他看到了系统界面上亮着的“灵感增幅”图标，想要诞生灵感，持之以恒的钻研是必需的，如果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个难得开启的功能就相当于是废了。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真能破解“黎曼猜想”，只要能取得可以发表到四大世界期刊的学术成果就行了。 秦克深吸口气，不断给自己鼓劲。 时间就在紧张的备考中来到了五月，期间“青柠助学基金会”已走完了审批流程，初步建立起来了，但招聘职业秘书长的事，秦克两人暂时没空管，只能托长辈们先物色人选，等他们高考完了再去面试选人。 五一的假期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是奢侈的，秦克和宁青筠难得地腾出了半天的时间，一起出去吃了顿浪漫的西餐，并回家里陪奶奶楚觅梅一起吃过晚饭，便又回到了学校，继续学习。 5月3日，短暂的假期结束了，秦克也收到了助理方咏棠的汇报——现在为了避免打扰到两人的高考复习，青柠科技的日常工作汇报都不直接到秦克手里了，而是由方咏棠汇总，选择最重要的部分进行简短的汇报。 “秦总，截至5月2日，青柠科技现在共有17人，其中业务部和法律部各有五人，三本教辅材料的德语版、拉丁语版版权已售出，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已与十九家国内企业签订了商业授权合同，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也将4月的第一笔商业授权费转了到了青柠科技的对公账户上，目前青柠科技的对公账户，一共有余额98328891.55元。”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这两个方向都是错的！ “余额是多少？”秦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了一句。 方助理清了清嗓子，重复道：“98328891.55元。” 将近一亿啊！ 这才两个月的收入！ 秦克虽然知道青柠操作系统哪怕走低价策略，也一定会很能赚钱，可没想到这么赚钱啊！ 方助理又解释道：“其中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转来的授权费大概在两千万左右，主要还是桌面版的授权收入更多些，此外三本教辅材料的海外版权收入也有一百多万美元。” 结束了通话，秦克还有些晕乎乎，他看了眼有些惊讶地从习题册里抬起头望向这边的宁青筠，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把这个数学告诉她好了，免得吓坏她。 现在青柠科技手里的资源，主要是青柠操作系统的桌面版授权，以及《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海外授权，而《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国内版税，依然是按原合同，定期打到秦克和宁青筠的个人账户上。 如果算上这笔国内的版税收入，秦克和宁青筠三月、四月的收入已破亿了。 难怪说知识就是金钱，秦克再次深深地认识到这句话是多么的真实。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学神怎么能缺乏自由的科研资金’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特殊分支科技‘芯片技术’已解锁！” “芯片技术：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0/30。” “叮！正发下发第二项奖励……第二项奖励下发完毕，您已获得‘芯片技术基础知识（入门级）’的理论知识！” 秦克的脑海里立时又多了无数与芯片技术有关的基础知识，起码有数百本教材之多。 与理论学科提升等级后，直接可以以百倍速度消化吸收相应的知识不一样，这些特殊分支科技的理论知识，只能靠秦克自己慢慢消化吸收了。 秦克心情非常不错，比赚到了上亿元还要高兴，这些芯片知识他看过了，基本上全世界的芯片基础知识都齐备了，许多是国内根本查不到的，可能是某些西方国家用于培养芯片人才的秘密教材，居然也被系统收录并传送到了秦克的脑海里。 这让秦克对于后续的芯片知识更加好奇和感兴趣了。 以后随着“芯片技术”等级的提升，是否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他国秘不外传的先进知识？对此秦克还是很期待的——就像他的理论学科，无论是数学、物理、化学还是生物，其实都包含了全世界所有大学的理论知识，同样许多是国内根本看不到也接触不到的冷门教材，想必“芯片技术”的理论知识也不会例外。 不过现在秦克现在还保持着每十天吸收融合大学知识的进度，前些天才刚刚完成“大学物理第”的理论结知识消化吸收、开始融合“大学生物系”的理论知识，估计起码要到七月，才有空慢慢吸收这些“芯片技术”的知识了。 否则怕会引起大脑的混乱。 秦克收起了心思，继续钻研起黎曼猜想。 他已第九十八次看罢施存远的笔记本，又第七十六次看起了黎曼猜想的原文出处《Ueber die Anzahl der Primzahlen unter einer gegebenen Gr?sse（论小于给定数值的质数个数）》。 这篇发表于柏林科学院、只有短短八页的论文，语言精炼至极，无论是细读中文着，英文着还是德语原版，都给秦克很多不同的感悟。 除此之外，他为了研究黎曼猜想，已花了数千元，通过网上买了大堆与素数有关的原版学术着作、文献的电子版，天天都在看。 当中包括了Eratosthenes筛法，费马小定理、Wilson定理、基于同余式的经典素性判定方法、素性检测和因子分解、Brun筛法和孪生素数问题，此外还有近现代的哈代、哈罗德·玻尔、雅克·所罗门·阿达马、拉马努金、法尔廷斯，阿特勒·塞尔伯格，夏国的华宗师，陈宗师等有关素数的研究。 他钻研得最深的还是当前施存远的那本旧笔记，以及近现代数学家们有关“黎曼猜想”的研究成果。 他留意到，自从鹰国数学家哈代证明了“有无穷多个非平凡零点位于临界线上”后，许多数学家都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深入研究，以破解“黎曼猜想”。 这被称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 首先挪威数学家塞尔伯格证明了“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大于0”，然后米国数学家来文森证明了“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至少有34%”，康瑞证明了“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至少有40%”，最新的进展是夏国冯先生在上述两人的基础上，证明了“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的下限至少有41.28%”…… 可以看得出，每一小步的迈出，都是那么的艰难。 而施存远选择的方向，则是根据属于“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即从“黎曼函数的亏格为零”的方向深入钻研。 秦克完全沉浸在“黎曼猜想”当中，忽然在某一天的晚上，他进入到一种很神奇的状态。 他就像忽然开了窍般，大脑清晰无比，这半年来所有看过的与“黎曼猜想”有关的文献资料，原本是都是那么的杂乱无章，在这一刻彷佛有条线将之串联了起来，无数的文字重新消失，只剩下一串串的数学式子和符号…… 秦克勐然醒悟过来，这是灵感增幅终于产生效果了！ 他只来得及匆匆和宁青筠说了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便掏出纸和笔，飞快地写了起来，他努力地捕捉着那一丝线的灵感，沿着灵感穿梭在无数的数学式子及符号当中。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秦克除了吃饭和睡觉，连课室也不去了，甚至连话也没说过，他走路在思考，睡觉在思考，坐下来便是写写算算，堆在他桌边的草稿纸越来越高，整整达到了二十厘米，上面写满了密密集集的数字式子。 宁青筠很担心秦克，但又不敢打扰他，只能在他走路陷入沉思时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食堂，帮他打好饭，然后秦克像是机器人一样往嘴里塞东西。 晚上送秦克回宿舍时，宁青筠又再三叮嘱秦克的室友们照顾好秦克。 秦克的异常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与议论，但宁青筠记得秦克最后的话，不让同学，以及包括闻校长在内的长辈们打扰秦克的思考。 就这样，整整七天过去了，时间迈入到五月中旬，距离高考已不到二十天了，可秦克的状态依然很奇怪。 幸而在第八天时，秦克终于忽然放下了笔，拿着一张纸出神，脸色很是古怪，嘴里说出了八天来的第一句话： “错的……都是错的，这两个方向，根本就是全错的……决不可能解开黎曼猜想。难怪施老师花了无数心血，都没能破解黎曼猜想，从这两个方向出发，根本就是错的！” 他重新坐下，飞快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起了键盘。 宁青筠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分别建立了三个文档，标题分别是《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在黎曼猜想方面的错误》、《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关于以核心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的方向探究》。 秦克的手速很快，几乎达到了人体的极限，他整整敲了一个通宵的键盘，宁青筠都不敢离开，一直在旧美术室里陪着他。 直到天色大亮，秦克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完成了。” 话音刚落，他头一歪，便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吓了宁青筠一大跳。 同样整夜没睡的少女忙检查了一下秦克的状态，见他不像是昏迷，更像是直接困极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但她仍不敢离开，给秦克披上了外套，然后打电话给数学老师老郑，托他打包些早餐过来。 结果秦克整个早上都没醒来，他一直睡到了下午，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一动，便发现身上披着件校服外套，而旁边的单马尾少女正撑着下巴，眼眸半闭着，几乎要睡着了。 秦克一动，她便勐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留意到秦克已恢复了精神，少女不由惊喜道：“你睡醒了？没哪里不舒服吧？” 秦克见她的俏脸上难掩倦意，漂亮的眸子里全是血丝，想必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由又是感动又是歉然：“我没事，就是太困睡着了，让你担心了。” “灵感增幅”的效果很显着，让秦克捕捉到了灵感，但也会有不良后果，那就是精神的严重透支，秦克就像是修仙爆肝后的状态，整个人都累到了极点，才会在完成论文的瞬间倒下睡着了。 －－－－－－题外话－－－－－－ 先更1.5W字，跪求月票和全订，各位限免来的帅哥美女们，求补个全订，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系到这本书后续有没有推荐，能不能写长，拜谢！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迈入了高考的考场 宁青筠观察着秦克的神色，见他双眼恢复了灵活与清明，这才松了口气，起身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饭菜，一直用保温盒装着，应该还是暖的……” 她一站起来，便觉得双腿发麻，差点摔倒，秦克忙扶住她：“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你了，筠儿。” 他拿过饭盒，见居然是双人份，又问：“你还没吃？” 宁青筠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想等你醒来了再一起吃的……” 真丫头真是傻得可爱，秦克忍不住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那我们一起吃。” 两人坐在一起甜甜蜜蜜地吃起了迟到的午饭，宁青筠轻声道：“你之前是怎么回事？是想到什么了吗？” “抱歉，让你担心了，当时忽然有了灵感，而且灵感不错，我的专注力全集中到钻研‘黎曼猜想’上了，所以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没事，还好你事先和我说了句。秦小克，你这是有什么成果了吗？” “嗯，算是吧，虽然距离破解‘黎曼猜想’还有段很远的距离，但终结了两个错误的方向，估计全世界很多数学家要跳出来骂我了。”秦克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面有着他这几天几夜的奋战成果。 他又看了眼四周，意外发现原本写完就随手扔下的草稿纸，被宁青筠全捡了起来，堆叠得整整齐齐。 “为什么他们要骂你？”宁青筠好奇道。 秦克有些自豪地笑了：“不知道多少人都沿着这两个错误方向钻研了大半辈子，如果我这三篇论文都发表了，就相当于否定了两大权威，也相当于是让他们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全打了水漂，他们能不骂我？” 宁青筠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自信神色，眸子里忍不住透出崇拜的光芒，她真的很喜欢看到秦克这样自信满满，带着些狂傲的样子，这种由内而外的神采，使得秦克原本就很帅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的魅力。 少女低垂下眼眸，小脸微红地道：“可你是正确的呀，让他们及时止损，他们应该感谢你。” “你都没看过我的论文，怎么知道我就是对的？” “就是凭直觉，其实你写论文时我看过了，没看懂……发现在数学上，我已和你有了遥远的距离。” “等高考完了，我就教你大学的数学、物理、化学三科，以你现在的天分，上大学前学完大一的课程根本就是轻易而举的事。” 两人吃完饭，秦克又检查了一遍论文，花了一晚的时间，将之调整为《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的投稿格式，然后到三大期刊的网站后台注册，提交了论文。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什么时候审稿完成，能不能过稿，秦克已不管了，反正他坚持认为自己的论证是成立的，也是正确的，尤其是第三篇，他已隐约找到了破解黎曼猜想的正确方向，不过距离破解黎曼猜想，还有非常漫长的路。 数学等级能再提升一点，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就好了。 秦克有些遗憾地想着，不过这时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两周了，他收起了心思，全力备战高考。 秦克的状态恢复了，让所有关心的校领导、老师和同学们都松了口气，面对这些亲友们的关切慰问，秦克一一亲自致谢。 众人这才知道他当是只是灵感爆发，全身心投入到一个难题的思考中而已，在啧啧称赞之余都不由心生佩服。 这才是真正的学术研究型天才啊……人人都只看到秦克天才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付出的努力，比常人不知道多出多少。 …… 夏日的蝉鸣声伴随着炎炎烈日反复聒噪地响起，翻动着日历来到了六月。 今年的高考是六月7、8、9日三天。 秦克所在的华海省，用是的全国考卷，考程安排是：7日考的是语文、数学，8日考的是理综、英语，9日考的是体育。 对于高三学生来说，高考就是高中生涯最重要也是最后的“战场”，更是检验三年努力成果、决定未来命运的时候。 为了保障高考的顺利进行，使考生们不受外界干扰专心考试，全国各行各业都纷纷为高考让路，樱园私立高中外面的有处建筑原本在进行修建，这时工程都停了，学校的食堂提供的伙食也特别丰盛，卫生工作更是每天都有校领导亲自检查。 这些天校领导也不吃小灶了，天天与学生吃一样的伙食，为的就是保证饭菜不出任何问题，影响到考生们的正常考试。 各班的班主任也是各种嘘寒问暖，做好后勤工作，尽最大努力让考生在放松心情的同时，又不能太过松懈。 家长们也是各种如临大敌，全力支持孩子高考。 而对于学生来说，考试前，学神学霸们是最值得接近的对象，可以沾点“仙气”。 秦克和宁青筠自然是所有学生的焦点，男生们不敢接近宁青筠，却敢“抢”秦克的东西，秦克放在书桌里的书啊笔啊甚至连草稿纸都被抢走了。 秦克哭得不得，干脆买了一大批的铅笔，在高考前几天，和宁青筠一起站在食堂门口，但凡路过的学生都送上一枝，并送上祝福。 这下可把考生们感动坏了，“克哥万岁！”“学委（宁同学）万岁！”的呼声成为了樱园高中无数学生们的一道难忘的温暖回忆。 …… 高考前会有考场布置的假期，秦克回了趟老家，他爸妈对他高考，丝毫没给他半点压力，一来是对他充满了信心，二来是反正考得怎样，都必定会去清木大学。 倒是小妹秦小壳亲自给秦克画了张画，画的是秦克与宁青筠的手拉手站到领奖台的情景，还有一行字：“祝老哥和宁青筠考到全省状元！” 小丫头笑嘻嘻道：“哥，听说你们做的是全国卷，我本来想写全国状元的，但不知道各省的评分标准是不是一样，就没写上去，你要加油啊，我下学期还能不能吹牛，就靠你这次高考成绩了。我还想以状元妹妹的身份接受记者采访，上一回电视呢。” 秦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老哥拿了这么多奖，也没见你有机会接受采访，这次就算拿了高考状元，也是一样，你有本事就靠自己拿奖自己接受采访。” “也得我有这本事才行，不是我自夸，凭我自己的努力，基本上是没可能的啦。” “你这算什么自夸！”秦克又赏了她一记敲头。 返回远州市区后，秦克又与宁青筠一起回去她家里，陪奶奶楚觅梅吃了顿晚饭，然后便回校。 他和宁青筠这次都抽到了在樱园私立高中参加高校，算是有了主场优势。 第二天，也就是6月7日的一早，他与宁青筠手拉着手，踩着明媚的阳光，迈入到了高考的考场。 等待着他俩的，除了高考，还有最美好的未来！ －－－－－－题外话－－－－－－ 再送上一章高考章节，应个景。祝所有考生都能考出最理想的成绩，考到最心仪的大学！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里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秦克与宁青筠惯例地击掌而笑，然后通过检查通道，各自进入考室。 第一科考的是秦克最为重视、也最没把握拿到满分的语文。 他能不能完成系统的高考任务，关键就在于语文。 放眼望去，考室里全是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考生，大概也有外校考生认出他来了，也只是稍稍多看了一眼，便收回了心思，安静地等候监考老师准时发放试卷。 受这气氛感染，身经百战的秦克，居然难得地有点点的小紧张，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太想得到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后篇）》了，让他有点心态不稳。 托他的数学等级提升到职业级，目前《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前篇、中篇里的数学部分，他已看懂消化了超过六成，如果结合后篇，可能还能再进一步，将数学部分的进度推到70%。 秦克深吸口气，将所有杂念排除在脑海之外。 9点整，开考的钟声响起，雪白的草稿纸与试卷依次下发，四周响起翻动试卷的沙沙声。 秦克拿到的是全国甲卷。 他先冷静地检查了一遍卷子，确定没问题后在答题卡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准考证号。 第一道大题是现代文阅读，分别是论述论文本阅读、实用类文本阅读、文学类文本 前面两篇秦克轻易就拿下了，做到文学类的题目时，秦克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整份卷子如果说他哪里最可能失分，除了作文外就是这几个文学类阅读的选择题了。 文本一和文本二都是小说节选，第1小问是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秦克反复地将两个文本读了三遍，又将选项细读了三遍，才选了C，里面的某个说法理解偏颇。 第2小问是分析主角的人物形象特色，秦克严格按照宁青筠的“高考秘笈”，将原文中所有提及到这个人物的语句全都重点标出来，包括直接描写与间接描写（即通过他人对主角的衬托），并从外貌开始分析，再到特长、本事、性格、心理、信念等等，反正多写点不扣分，但哪一个小点没答到，那就不得分了。 第3小问是分析比较两篇小说的艺术表现形式有何差异，这也是最容易失分的点。 秦克围绕着艺术构思、人物形象、思想内容等进行分析对比，既写双方面的异同，也写出双方的优缺点。什么“通过侧面烘托，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什么“通过最后的景物描写，暗喻了主角的结局，深化了作品的主题”等等，写了近两百字。 终于搞定了现代文阅读，来到了第二部分的古代诗文 秦克立时放松下来，笔走如飞，什么断句、什么词语解析、什么内容概述、什么句子翻译，什么古诗词鉴赏、什么默写名篇名句，对于拥有高中生所有古诗词知识库的秦克来说，简直就是SO EASY，斩瓜切菜一样就轻松拿下。 接着是第三部分语言文字运用，5个小问，包括文中的用成语补全语句，语病句子修改，引号的用法，语句补写，修辞手法比较等等，都是在模拟卷和习题册里练习过无数次的，秦克并没费什么劲就搞定了。 最后的BOSS出现了。 秦克看了眼作文题目，居然是与红楼梦有关的。 秦克：“……” 对于红楼梦，秦克除了课文学过林黛玉进大观园外就完全没了解过了。 还好，红楼梦只是引子，关键是作文的主题，秦克冷静地分析了一波，发现题目的关键破题处在于“方法论”，就是要灵活掌握不同的方法论，以解决生活学习中遇到的难题。另一个要求是，必须结合个人的学习与生活经验来谈感悟，也就不能随便拿名人故事来凑数。 秦克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自己得到20%强化，并一直专题训练的议论文文体。 而破题点他直接用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并作为了作文题目。 秦克略一琢磨，开始下笔： “有关方法论，《周易·系辞下》说得非常精辟，‘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我们遇到问题，如果原本的方法已行不通了，就必须要创新，要以敢于挑战权威、打破思想的樊篱，以不同的方法、从不同的方向来攻克难题。” “创新才能为成功指明新的方向。穷究之后的创新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从年初就一直在钻研数学界的难题‘黎曼猜想’。目前世界主流的破解‘黎曼猜想’的思路，都围绕着‘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即分别从‘有无穷多个非平凡零点位于临界线上’和‘黎曼函数的亏格为零’两个方向入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数数学家沿着这两个方向前仆后继，却始终没能成功破解‘黎曼猜想’，有关这个猜想的研究因而陷入了停顿，‘穷则需变’，我经过反复的验证，确定了这两个方向都是错误的，并提出了假设，可以以一组表达式，来补完黎曼在原论文里的提过，却没最终写出来的‘关键表达式’，以此作为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方向……” “创新才能为成功提供思想源泉。以市场上最近很火热的‘青柠操作系统’为例……” 秦克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从“为什么”谈到“怎么办”，因为如果直接写青柠操作系统的开发，会泄露他的个人信息，他特意隐去了相关的个人信息，至于“黎曼猜想”的事，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与他有关，他投的稿子又是英文版的，目前估计三大顶级期刊的编辑还没点开看呢。而且天下间钻研数学猜想的人多了，谁会知道是他？ 写作中，秦克依然发挥自己的长处，那就是格局。 以高格局，准确地表达核心论点，加上亲身经历作为论据，最后表达感悟，升华主题。 一篇900字左右的作文便写好了。 因为时间很多，秦克是先在草稿上写的，又仔细地修改了一遍，添加了些排比、比喻、对偶、借代、反问、设问、对比、双关、引用、反语、联想等修辞方式，再加上了些他最熟悉的古文作为画龙点睛。 这么删删改改，字数依然在900字左右。 然后秦克才以最工整的字体，将草稿里的作文抄到作文纸上。 搞定了最难的作文，秦克又检查了一遍前面的答桉，时间刚刚好，便到了交卷时间。 秦克浑身放松，作文的破题肯定是没问题的，能不能拿满分，就看批阅老师的判断了。 交卷后，四周都是唉声叹气的学生，似乎都在说这次的语文很难，尤其是作文，秦克轻轻一笑，快步离开了考室。 秦克与宁青筠会合后，两人毫无压力地对了下答桉。 秦克很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现代文阅读基本上全做对了，尤其是文学部分，与宁青筠的基本上一致，连作文的破题点也得到了宁青筠的认可与表扬。 秦克对自己家小白菜的语文成绩是非常信赖的，这让他对自己的语文成绩更有信心了。 很快来到下午，数学科目的卷子发了下来。 秦克翻了一遍，眉头皱了皱，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这卷子的难度有点高啊。 当然，他不是普通学生，这样难度的卷子在秦克眼里不值一提，他根本没费什么劲，十几分钟就做完了，这还是他尽量地以最正整的字迹来答题，放慢了速度的结果。 不过秦克没提前交卷，更没发出任何可能干扰别人答卷的声音，在这样关系到别人前途的关键考试，秦克特别留意，没做出任何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行为。 尤其是发现四周有认出他的学生苦着脸，不时偷眼看他时，秦克决定“假装努力做题”，他拿起草稿纸，在上面继续沿着自己假定的方向，钻研起“黎曼猜想”。 有监考老师走过他的身边，扫过他的草稿纸，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写是什么鬼画符……哦，不对，这次的高考数学，有这么难吗？需要用到这么艰涩难懂的数学式子吗？ 幸好监考老师认出了秦克，又看了眼他写满了答桉的答题卡，才咋了咋舌走开了。 秦克的字刻意写得很小，但草稿纸还是写满了，秦克也不在意，又继续在草稿纸上覆盖原本的数学式子写下去，如此反复写了几遍，整个草稿纸几乎被他“涂黑”了。 直到这时，交卷的钟声才响起。 交完卷子，监考老师宣布可以离场，秦克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考室里有女生哇地哭了出来，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又有好几个女生也哭了出来，反复道：“完了，完了，这次的数学考试难度这么变态，铁定不合格了……我怕连本科都考不上了。” 不只是女生，连大半的男生都唉声叹气。 旁边的几个认出秦克的别校男生生过来，紧张地问：“你就是秦神吧？这次的数学卷子是不是非常难？非常难对不对？” 看着他们那满怀“期盼”的目光，秦克感觉如果自己说出一句“很简单”，估计这几个男生都会当场哭出来了。 他点头道：“啊，挺难的。” 几个男生如释重负：“难怪我看你也一直在草稿纸上算啊算的……谢谢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喃喃自语：“太好了，连秦神都觉得难，那就没问题了，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试卷。” 听到秦克的话后，原本哭得厉害的女生们也抬头望过来，噙着泪再次怀着希翼道：“这次的数学卷子真的很难吗？” 秦克想了想，继续做好人好事吧，便安慰道：“放心，真的很难，你们不会，别人也不会，你们看我也没提前交卷嘛，调整好心态，准备明天的考试。” 那些女生顿时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道谢后抹着泪收拾东西走了。 等其他学校的考生都走了，秦克转头，问几个特意留下来的樱园私立高中的考生道：“你们有事要找我？” 刚才他就想走了，但见这几个同校的学生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便等了一会。 几个樱园学生对视一眼，忽然朝着秦克深深地鞠了个躬，低声道：“谢谢克哥，没有你的大课堂，今天我们也得陪他们一起哭了。” 声音很小，显然怕刺激到外面刚走的其他学校的考生。 秦克笑笑：“会做就好，这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好好加油吧，祝愿你们都能考到心仪的学校。” 几个樱园学生又再次朝秦克道谢，才轻松地离开了。 秦克走在校道上，外面的考生几乎都是哭丧着脸，尤其是女生们，十个有九个都在抹泪。 倒是樱园高中的考生们神色大多还算正常，见到秦克几乎清一色地投来了感谢与尊敬的目光。 这次的题目虽然难，但得到了秦克系统讲解过高中数学难点的樱园考生们，基本上都能考得不错。 秦克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出本高中的数学教辅材料了，算是造福天下考生？ 嗯，将之列为大一的课题吧。 第二天的理综，英语，秦克都考得很轻松，第三天的体育更是他的强项，他连校纪录都能破，何况是高考体育满分标准。 毫无意外，秦克的体育考了满分。 体育一考完，高考正式结束。 四周都是解脱了的欢呼声，也有不甘的呜咽声，有人撕书，有人大叫，有人相拥而泣，对于高考考生而言，高中生涯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等成绩出来，许多相熟的同学就要各奔东西，或者一别就是经年，甚至可能永不相见。 秦克与宁青筠手拉着手，走在人头涌涌的校道之中，忽然对这一所高中生出了几分的不舍。 在这里，他几乎取得了高中生所有能取得的荣誉，交到了大批的好朋友，收获了无数人善意与尊敬，当然，最重的是，他遇到了自己一生都想珍惜呵护的宝藏女孩。 可以说，这里见证了他的成长，见证了他的崛起，更见证了他和宁青筠的点点滴滴。 “学委。”秦克忽然将宁青筠带到了篮球场上，换回了以往对宁青筠的称谓。 “嗯？”单马尾少女意外地停步，看向秦克。 “那天，你忽然来到这里，拉着我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哪怕我们离开了这学校，这里也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单马尾少女抿嘴轻笑，目光柔柔：“我也是。” 少女的笑容是那样的单纯而漂亮，让她身后的夕阳都暗然失色。 秦克爽朗一笑，拉着少女柔嫩的小手，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 今天身子不适，先更一章，迟点再补。 第三百五十七章 毕业旅行？ 学校总是有很奇怪的规定，男生想进女生宿舍非常艰难，女生进男生宿舍却比较容易。 樱园私立高中也不例外。 宁青筠来到男生宿舍门口时，宿管阿姨徐姐一下子便认出她来，问明是找秦克后，便笑眯眯地帮她完成了登记，也没通知秦克，便让她直接进去了。 少女小脸绯红，在无数男生惊讶的目光中，沿着楼梯快步上了男生宿舍楼。 这是她第二次到秦克的宿舍，虽然距离上次已过了一年多，她依然记得很清楚是哪间。 她是特意过来帮秦克收拾行李的。 考完了高考，学校要求学生在一周内离校，对于住宿生来说，要收拾的东西可不少。 虽然秦克说了自己一个人就能收拾，但宁青筠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见秦克还没联系自己，多半还在收拾，略一犹豫，决定还是过来帮帮忙——帮男朋友收拾衣物，不正是女朋友的责任吗？ 尽管一直给自己鼓劲打气，可看到四周男生们投来的惊讶的目光，有的男生干脆看傻眼了，还不断地揉起眼睛，单马尾少女的小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困窘的红晕，她咬着红唇，低下小脑袋匆匆往上走。 秦克还在与同宿舍的李雄、葛志星、王历新、吴铸一起在谈地，边聊边收拾，动作自然就慢了。 男生的话题不外乎是游戏与体育，游戏大伙儿是近一年都没怎么玩过了，体育尤其是篮球倒能偶尔在食堂吃饭时看看BA的重播，李雄还订了篮球杂志，这时就拿着最新一期CBA篮球杂志，吹着自己半个老家辽省队球星郭艾论的战绩。 秦克很有些怀念这氛围，估计到了大学，想找到这么多喜欢篮球的室友就难了。 他正随便地把衣柜里的衣服往行李箱里塞，忽然感觉四周安静了下来，秦克奇怪道：“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学……学……”葛志星结结巴巴。 “学什么？”秦克一回头，便看到了自己家小白菜正站在门口，小脸绯红地看着他，而他的几个室友都呆在原地，还有走廊里还有偷偷地看向这边的大堆男生。 “学委，你怎么来了？”秦克又惊又喜地迎了出去。 “来……来帮你收拾东西呀。”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红着脸小声道。 “哇……真是学委来了！哎，学委你等等！” 宁青筠的意外“大驾光临”，让男生宿舍里立时一片鸡飞狗走，李雄等人赶紧把臭袜子臭衣服往角落里塞，然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学委，请……请进！” 宁青筠小声地对几个男生道：“打……打扰了。” 她快步来到秦克身边，才下意识地舒了口气，彷佛找到了依靠。 秦克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怎么也没找到宁青筠居然敢一个人跑到男生宿舍来，为的就是帮他收拾行李。 “给……给我啦。”宁青筠红着小脸从秦克手里“抢过”衣服，小声道：“衣服不能就这样随便卷起来塞行李箱的，会皱皱的啦，以后也不好烫平。” 她没看别的男生，只是低着头，细心又熟练地替秦克将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再井井有条地放回行李箱里。 看着单马尾少女娴熟的动作，那温柔的侧脸，秦克不由心中温暖。 说来每次出远门，无论是去京城还是去国外考试，都是小白菜帮着收拾衣物打包装行李箱的，让向来独立惯了的秦克难得地享受到了拎箱出门的轻松生活。 李雄等室友们都有些拘紧，又不好意思走开、暴露了自己的“狗窝”，只好其他宿舍的男生们一起，羡慕地看着俏丽如画的单马尾少女，贤惠又熟练地帮着秦克收拾行李。 秦克当然也没闲着，他可不舍得自己的小白菜累着，被子之类全是大件物品他自己扛下来打包的。 他的行李衣服什么的其实并不算多，最多的是书本，这一年来他买的书可不少。不过这些书他都打算留在学校里，当是捐赠给学校图书馆了，到时通知闻校长一声，让他派人过来搬去图书馆就是了。 所以半个小时左右，在宁青筠的帮助下，秦克的行李便打包好了。 “我们先走了，老李，老葛，历新，柱子……再见。迟点找你们吃散伙饭！”秦克一一与兄弟们拥别，这才与宁青筠一起拎着行李离开。 秦克两手拎着行李箱下了步梯，在徐姐笑盈盈的目光中将一个较轻的行李箱递给宁青筠，然后用腾出来的手握着了宁青筠柔嫩的小手。 少女羞涩而甜蜜地一笑，紧紧地回握着秦克的手。 在走廊里，看着楼下两人离开的背影，王历新羡慕道：“有个像学委这样的女朋友好幸福啊……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偏偏没半点娇气。” 葛志星叹气：“你说克哥上辈子是不是拯救过世界？” 四周一直偷看着这一幕的的男生们集体叹气道：“光是拯救世界哪够，克哥可能是拯救过银河系。” …… 秦克和宁青筠来到女生宿舍里，本想上去帮宁青筠拎行李下楼，但被宿管阿姨拦下了，哪怕他是学校里的名人，宿管阿姨也不肯放行，说里面女生们都在收拾衣服什么的，领导说过任何男生都不许上去。 宁青筠倒半点不在意，抿嘴笑道：“我自己上去拎下来就行了，我的东西之前都分几次带回家了，书本也主要放到了旧美术室那里，上面的都是衣服为主，不重的。” 果然，片刻之后她就背着纯白色的小书包，一手拎着个行李箱下来了。秦克拎了下，确实不重。 说来宁青筠好像从不用什么化妆品，顶多偶尔贴些面膜，用些洗面奶，较之别的女生，行李实在少得很。 秦克还是把所有的行李全都抢到走里，与宁青筠并肩出去：“你们宿舍的室友都走了？” “黎琳她们这些住在市区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比较远的，要明天后天才走。” 两人拖着行李拿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车，直接让司机送他们回绿翠盈居。 路上秦克想起一事：“说来我暑假想考个驾照，筠儿你要不要一起？” “考驾照？你要学开车吗？”宁青筠对自己的运动神经非常没信心，当初学东方秘典，也是秦克手把手地教了好久才学会的。她苦着小脸道：“要不……我就不去了？” “那也行。反正我也只是报个名，到点就考试，不去练习的。” 宁青筠意外道：“不练习的话你怎么会开车？” “以前我爸教过我……嗯？那是不是黎琳？”出租车才刚刚开了一小会，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等灯，秦克无意中看出去，见到宁青筠的室友兼好朋友黎琳和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手拉着手，那男生还帮她提着行李，正在一起等公交车。 宁青筠顺着秦克手指的方向望去，也认出来了：“是黎琳。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马。去年一月黎琳就给我看过照片了。” “原来黎琳那时就有对象了，你居然还知道？” “干嘛一副‘你居然有熟悉到能谈论这话题的好朋友’的表情？”宁青筠有些不满地甩了个白眼过来：“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孤僻没朋友吗？” 秦克乐了，最近宁青筠越来越温柔，很少见到她这甩白眼过来的风情了，大概她不知道，她这神色其实看着非常妩媚好看的，反正秦克以前总是撩拨她惹她生气，就是为了她看这甩白眼的风情。 “不不，我只是有些感慨。如果我没记错，去年一月时的你，还是视恋爱为洪水勐兽的吧？向来正直不阿六亲不认的学委，居然包庇室友，没有检举揭发，很让我意外啊。”秦克笑嘻嘻地打趣道。 “你才六亲不认！”宁青筠小脸一红，凶萌凶萌地掐了秦克一下，才小声道：“她……她男朋友又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没发现，自己这么一打闹，身子就挨近秦克了。 少女那澹雅好闻，有如青柠的体香传来，秦克还是很享受这样的亲密接触的。 他搂住少女纤腰，笑道：“不管怎样，同窗了两年，马上就要分开了，是不是会不舍得？” 宁青筠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擅长交际，性格也更偏内外，想交到好朋友不容易，黎琳的成绩还可以，但听说会和男朋友一起去考澄海的大学，以后多半很难再相见了。 想到这里，宁青筠眸子里闪过暗然之色。 秦克见状，心中一动，提议道：“对了，我们俩要不要组织一次毕业旅行？全班的那种。” 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毕业旅行？” “对啊，机会难得，全班同学一起去稍远一点的地方玩玩，也算是为高中最后的生涯划个圆满的句号，怎样？” 宁青筠以前几乎没参加过这样的集体出游活动，不由抬头，眸子亮亮地看向秦克。 这是秦小克要替她创造更多的难忘回忆呢。 少女依恋地抱着他的手臂，轻声道：“好。” －－－－－－题外话－－－－－－ 感谢“Wunds”、“午夜平安”、“釜寻根”、“克鲁斯都”、“来碗忘情水”的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五十八章 高考的评卷工作正式开始！ 高考结束后，樱园私立高中的考生终于从学校那里拿回了手机，沉寂了许久的班级微信群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秦克所在的高三三班群也不例外，里面的话题丰富多样，有商量散伙饭的，有讨论报考学校的，有讨论专业前景的，也有讨论娱乐圈八卦的，唯独没有讨论让人心塞的高考成绩。 在成绩出来前，绝大多数在班群里聊天的学生都选择了当鸵鸟，那些有勇气去对答桉的，多半都是不喜欢水群的学霸们。 不过秦克是个例外。 他忽然在班群里冒了下泡，问了句：“高三三班的同学们，难得有缘在一起同窗两年，有没有兴趣来个毕业旅行？三天两夜，时间定在后天，地点就在珠河市的仙女山，可以去看日出，可以一起野炊，一起去划船，一起K歌，一起拍大合照，想去的人找班长报名，费用的话不用管，我和学委包了。你们人来就行了。” 所有原本在讨论的话题立时中断，然后无数的欢呼声与表情包刷起了屏。 “克哥万岁！” “学委万万岁！” “啊啊啊，克哥组织的毕业旅行，我就算腿断了也会爬着去支持！” “我第一个报名！” “必须报名支持！” 有女生道：“我家里人怕不许我在外面过夜，但既然是克哥和学委组织的，估计我妈妈会同意。” “+1！”连串女生回复+1。 “克哥，爱死你了！” “楼上的，学委也在这个群里，你说话注意点，别以为是男生就可以随便爱我们克哥！” 秦克又回了句：“可以带家属，费用照样由我和学委全包。” “哇，克哥简直太大方了！” “就是，有隐藏对象的大大方方带过来吧，我们帮你鉴定一下成色！” 黎琳跳出来，大方道：“行，克哥和青筠有令，我第一个带头支持，到时我带男朋友来，你们可不许欺负他。” “什么？原来黎琳偷偷有男朋友了！难怪上次向齐……” “嗯？向齐怎么了？我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嘿嘿，我感觉班里隐藏着的几对，这次怕会公开了吧。” “忽然发现就我是悲摧的单身狗……哭。” “楼上不哭，咱们理科班，女生就那么十来个，单身才是常态。” 高考一结束，很多原本讳莫如深的话题，学生们也敢公然拿出来调侃了。 总体来说，大伙儿对这次克哥组织的活动表现出空前的热情，原本外市打算明天后天回家的学生，都纷纷退了车票。 全班五十个学生，出席49人，除了一个家里有急事实在没法子抽出时间参加的男生，这男生还特意专门给秦克打了电话道歉和深表遗憾，由此可见秦克那惊人的威望与号召力。 尤其是女生的家长，看到班级群里的对话，确确实实是秦克和宁青筠组织的活动，都大方地同意孩子出去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 大概在他们心里，能和秦克、宁青筠这样的顶尖天才多多接触，总归是好处多多的。 当然，各种叮嘱和晚上打电话报平安的要求也是必不可少的。 …… 时间眨眼来到了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 八点多，爽朗的晨风吹过樱园私立高中的大门，将斑驳的阳光洒满一地。 在门卫保安们的惊讶注视下，高三三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到了，许多女生都刻意地打扮了一番，换上了艳丽成熟的衣裙，化了或浓或澹的妆，顿时让许多男生懊恼地发现，原来“XXX长得还挺可以的啊。” 闷骚男王历新已抢先围着几个单身的女同学献起殷勤来。 这次带家属来的男生女生还真不少，居然有十几对，好几对其实就是同班同学，以前隐藏得很深，这时都光明正大地手拉着手，接受其他同学或揶揄或羡慕的祝福。 这些当中最显眼的是黎琳和她的男朋友。 她男朋友斯斯文文，据说还是个诗人和才子，学的文科，这时高谈阔论，颇为引人注目。 向齐瞟着正与男朋友亲密地手拉手、与女生们笑着聊天的黎琳，神色有些暗澹。 王亮超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原来黎琳喜欢这类型的，齐哥你没什么机会了。” “说什么呢，我又没难过。”黑黑瘦瘦的向齐勉强回了个笑容，李雄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奇怪了，克哥和学委怎么还没到？他订好的大巴都来了。” 向齐立时便心思从失败的暗恋中抽离了出来，应和道：“是啊，奇怪了，克哥向来很守时的啊。” 葛志星懒洋洋插嘴道：“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你们就不能多点耐性？” 几人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刷地停在了校门前，一身便服的秦克打开车门，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 他一露面，立时便成了众人的焦点，那些家属们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名扬全国的天才高中生。 秦克却只是笑笑，转身朝出租车里伸出了手：“出来吧，学委。” “我……我要不还是换回平时的衣服吧……”车里传来少女弱弱的嗓音。 秦克笑得特别欢乐：“你在出租车里怎么换？快点，老实点，你可不想让全班同学都等你吧？” “……坏蛋！”少女无奈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秦克得意一笑，将自己的小白菜从车里拉了出来。 所有围过来正要与秦克打招呼的学生们全都愣住了，人人瞪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宁青筠。 澹澹的阳光伴随着晨风洒下，校门前灰色的水泥地彷佛在这一瞬间都绚丽了起来。 只见宁青筠站在出租车旁边，一双黑色的英格兰圆头小皮鞋俏皮可爱，纯白的丝袜包裹着纤长柔美的小腿，刚好消失在及膝的裙摆之中。 红蓝格子交错、带着蕾丝的及膝短裙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却被少女害羞而紧张地按着。 大翻领的纯白短袖衬衫，在胸前的位置恰到好处地点缀着用丝带系着的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粉颈之上还戴着一个红绳吊坠，更映得她原本就白皙过人的肌肤吹弹可破。 及腰的乌黑长发有如瀑布般披洒下来，少女俏丽无双的小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明亮的丹凤眼视线微微敛着投向下方，粉嫩的红唇轻轻抿着，透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清纯与楚楚可怜。 与别人的女生不一样，宁青筠没化半点的妆，却依然艳压全场。 这个是……学委吗？ 众人这三年来几乎只见过宁青筠穿着蓝白宽大校服、扎着高高单马尾的样子，朴素而清爽简单，虽然非常漂亮，却给人一种骄傲清冷，有如一束白月光的感觉，又像是拒人千里、高不可攀的女神。 谁能想得到她换上裙子会是这样动人的风情，纯洁羞涩、让人怦然心动，哪还有半点清冷的神色？ 宁青筠微微抬头，见众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更觉得害羞了。 她平时只会在与秦克出去约会时才换上这样的装扮，几乎从没碰到过熟人，这次是秦小克那坏蛋，硬是要她穿成这样的，说是都高中毕业了，不能再穿校服了，而且也该让别人看看我女朋友最真实好看的一面啦……反正各种哄骗，原本打算穿运动服的宁青筠，最终不得不依了他，装上了裙子。 此时被同学们这样看着，让她特别不自在，小手紧紧地按着裙摆，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李雄、向齐、葛志星、王亮超等几个还好些，他们在去年一月时曾因为秦克喝醉酒，见过一次穿裙子便装的宁青筠，这时最先反应过来。 王亮超嘴巴甜甜道：“克哥好，嫂子好！嫂子真漂亮！” 一句话让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 李雄朝王亮超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学委……啊不，现在毕业了，学委你已不是学委了，得称呼为嫂子了。嫂子好！” 葛志星、向齐跟着叫道：“嫂子好！” 一众男生跟着起哄般叫道：“嫂子好！” 宁青筠红着脸低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为难得直跺脚。秦克却只是笑眯眯地不说话。 女生们也反应过来了，黎琳“呀”地叫了出来，飞奔过来抱住了宁青筠：“哇，青筠，原来你穿裙子这么可爱，太太太可爱了吧，快让我抱下。” 黎琳原本也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过与宁青筠一对比，立时变成了丑小鸭，她却并不在意，只是激动地抱着宁青筠，就像抱着只洋娃娃。 几个与宁青筠比较熟的女生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秦克反倒被挤了开去。 秦克揉揉鼻子，笑嘻嘻地走过去与男生们打招呼。 “克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佩服的不是你成绩多逆天，拿了多少大奖，而是你居然能追到学委，啊不，是嫂子……” “就是啊，嫂子比明星还要好看几倍！” “我的天，嫂子居然能这么惊艳，我印象中那单马尾蓝白校服的学委彻底消失了！” 李雄哼哼地很狗腿子道：“同学们，嫂子是你们能点评的嘛？克哥来了，有带家属的还不赶紧来向克哥报到！” 他喊的这一嗓子，立时有几对被推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向秦克问好。 秦克心情非常不错，给几个哥们投去赞许的目光：“好了好了，咱们先上车，出发吧~” “好！” 大巴很快便载着高三三班学生们青春爽朗的嬉笑打闹声，缓缓驶向目的地。 …… 而在同一时间，高考的评卷工作，正式开始了。 最先开始评卷工作的科目，自然是第一科的语文。 华海省用的是全国卷，早有了标准答桉，所以从全省集中起来的语文老师，批起卷子来速度很快。 －－－－－－题外话－－－－－－ 今天的二更送上。继续求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第三百五十九章 遇到解题，咱们就亲自去解决它！ 李中涵和女朋友黎琳坐在旅游大巴的后面，心里有点妒忌与不甘心。 他从小文科成绩就非常优秀，各种作文大赛拿到手软的那种，这学期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也拿到了全国一等奖，可谓是远州一中里有名的才子，不知多少女生暗恋他。 虽然他对黎琳倒是一心一意，但也很享受这样的“才子”、“学霸”光环。 这次来参加黎琳的同学聚会，他是抱着高人一等的骄傲心态，来替女朋友撑场子、争脸面的。 可自从秦克出现后，所有原本投注在他身上的关注与视线一下子全消失了，他从主角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连他一向引以为傲、觉得挺漂亮的女朋友黎琳，也在秦克的女朋友面前暗然失色，变成了陪衬般的小透明。 最让他妒忌的是，他女朋友黎琳，居然非常亲切地叫秦克做“克哥”。 你叫我都只是叫“中涵”，却叫别的男生做“哥”？ 哪怕整个高三三班里，不管男生女生都这样称呼秦克，可李中涵就是心里不舒服。 连对秦克也生出几分的妒忌与不满来。 刚才在大巴里，不知道谁先发起了“美”的话题，然后很自然地引到了“美女”身上。 黎琳笑着问了句：“男生是不是都喜欢看美女？” 李中涵立时以一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高谈阔论来表示自己是守礼、有内涵的人，比起外貌更重视女生的内在。 秦克却笑嘻嘻道：“这位兄弟，你这话就可太假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美女看谁不爱看？之前翻过一本杂书，上面说持续凝视美女十秒钟，相当于做了30分钟的有氧运动，如果能每天都能凝视美女十分钟，还可以降低高血压的发生概率，加强心脏功能，能平均提高男生四至五年的寿命。” 李中涵暗骂一声“庸俗”，谁知道秦克下一句话便道： “所以啊，我很感谢我们班里的十三个女生，谢谢你们，起码给我们全班男生集体加了四十二年的寿命。咱们班三十七个男生，你们相当于是替高三三班增加了一千五百五十四年的寿命！我在这里，替国家、替社会，郑重地感激你们，因为有你们，我们才能更长时间地为国家、为社会服务，为实现祖国的伟大复兴作出更大的贡献！” 这下别致的夸奖立时让车上的女生们全都噗嗤地笑了出来，连黎琳也不例外，男生们更是拍手叫绝，怪叫不已。 李中涵原本“伟大光正”的言论顿时被比了下去，成为了配角般的小丑，这让他更加憋屈了。 李中涵在心里不服气，哼，只会油嘴滑舌，再说了你理科成绩好又怎样，有本事和我比文科啊！ ——哦，秦克的作文竞赛全国一等奖以及英语竞赛全国一等奖，因为较之理科的世界冠军实在逊色得多，并没引起太多的关注，起码李中涵是不知情的。 他只能在心里酸熘熘地腹诽，哼，这次负责全班人的毕业旅行，一定花了无数精力金钱吧，整天就爱出风头！ …… 其实李中涵想错了，钱倒是花了几万，不过对于现在的秦克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秦克策划这次全班的毕业旅行真没花什么时间精力，他只是让微光查了下附近哪个景点比较有名，酒店的房间有足够空余，然后便定了仙女山风景度假区。 至于后续的事，他全交给了工作助理方咏棠。 不得不说，有个助理就是轻松，他只是说明了地点和大概的计划，并说明了下有多少人一起出发，当中有多少个女生多少个男生，然后工作助理方咏棠便默默地全安排好了。 连这旅游大巴也是她预定的。 这时方咏棠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对外的名义是秦克的表姐，毕竟说是秦克的工作助理实在太过张扬了。 秦克自然和宁青筠坐在一起。 旅游大巴已开了快一个小时，原本热闹讨论、起哄、玩小游戏的同学们都有些累了，这时要么在打瞌睡，要么在玩手机，大巴里一片安静。 秦克一边嗅着旁边澹澹的有如青柠的幽香，一边捧着本电子工业出版社的《半导体物理学》看得津津有味，他旁边拉开拉链的书包里，还露出了几本芯片有关的教材： 《纳米CMOS集成电路从基本原理到专用芯片的实现》、《集成电路版图基础实用指南》、《S数字集成电路分析与设计》、《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与系统导论》、《数字集成电路——电路、系统与设计》、《模拟电路版图的艺术》、《高级ASIC芯片综合》、《Verilog HDL 高级数字设计》、《教你设计CPU RISC-V处理器》等等，全都是昨天秦克才从书店里买来的。 秦克看书的速度依然很快，一本书最多两小时就能看完，这十来本书看着很多，但秦克在这三天两夜的旅游间隙就能全部看完。 ——现在他脑海里有几百本芯片相关的教材知识，但秦克还是喜欢拿些实体书来看看，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是为以后着想，让别人发现自己会芯片设计方面的知识时不会太过惊讶。 而宁青筠则拿着本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诗集，慢慢地翻动着，偶尔看到喜欢的诗句，便用笔圈起来，再通过手机操作系统里的“微光”帮忙整理记录。 现在她和秦克、秦小壳手机里的操作系统与别人都不一样，属于特制版本的青柠操作系统，人工智能核心不是“小青”，而是“微光”。 所以也不用再通过微信与“微光”交流了，直接借助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以唇语就能给微光下达指令，以及与它进行聊天交流、塑造它的“人格”。 秦克宁青筠虽然没说话，但不时都会抬头用眼神交流一下，然后相视而笑，一切甜蜜尽在不言中。 眼看着离目的地仙女山风景区只剩下一半路程了，忽然间旅游大巴的车速缓了下来，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秦克原以为是停红绿灯并没有在意，可这一等居然等了七八分钟，旅游大巴依然一动不动，而后面慢慢堵满了小车，喇叭声不时响起。 司机低声骂了句，跳下车去看了下前面的路况，回来直接熄了火。 秦克抬头问了句：“怎么了？” 坐在副驾驶的方咏棠已听到司机的解释，回头苦笑道：“前面有个大树侧倒，拦在路中央，路全堵死了。” 秦克一怔，起身走到司机旁边，透过前面的大玻璃窗望去。 他的眼力远超常人，一下子便看过几十米外确实有棵大树倒下了，刚好拦住了整条路，看样子应该倒下并不久，但这条路只是双向单车道，大树完全将路拦住了，使得两边的车辆都只能停下来，后面的车还好，可以掉头绕路，而前面的车就惨了，前有断树，后有别的小车堵着，根本动弹不得。 秦克他们所在的旅游大巴也是一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没法子了，等吧，要么等后面的车都绕路走了，我们倒车离开，要么就是等有关部门派吊车过来处理，把这断树移开。真是倒霉。”司机大叔一脸的无奈与郁闷。 秦克皱眉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司机大叔摇头：“快的话两三个小时，迟的话就不好说了。” 这时大巴里原本晕晕睡睡的学生们都醒转了过来，纷纷询问起情况来，听到出现这样的意外，尽皆无奈地叹气。 难得出来这么一趟，谁晓得会遇到这样的破事？ 秦克却没像同学那样徒然地坐在车里唉声叹气，他让司机打开车门，自己去最前面看了一会，回来后对同学们笑道：“同学们，想不想做做物理实验？” “物理实验？”众人都愕然了。 秦克环视众人，笑嘻嘻道：“现在我们有一道物理题，一棵重量估计有两吨左右的断树拦在中间，左右四五米处都有障碍物，我们怎样才能将它移开？” 李中涵忍不住出声了：“秦克啊，你不会是想自己去搬开这断树吧？先不说能不能做得到，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工人，多容易受伤啊！” 秦克回头，瞥了他一眼，澹澹笑道：“我看过了，前后起码堵了两三公里，就算有吊车要开过来，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干等的话，半天的时间就浪费了。何况这搬树也不是需要多专业的训练才能做到的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难得有机会让我们一展所学，亲自去解决问题，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环视众人：“再说了，这次的路障困难我们可以放弃，等别人的来解决，可如果未来我们人生路上遇到别的避不开的困难，难道也要等着别人来救吗？遇到解题，咱们为什么不亲自去解决它？再难的事，只要肯去做，就会变得容易。再容易的事，如果嫌麻烦不肯去做，那就越来越困难！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三三班的学生们，尤其是男生们听得都热血翻涌，向齐起身大声叫道：“克哥说得对，如果遇到困难我们就放弃，那将来我们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难道就可怜巴巴地指望有人帮忙吗？” 第三百六十章 谁说学神就只会坐在考场里动动笔杆子解开卷子上的难题？ 李雄也站起来道：“支持克哥！咱们三四十个男生在，最不济也能一起动手，将它抬走！” “就是，是时候将我们的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之中了！” “我先来提一个，杠杆原理！” “哈哈，那我们先找到够坚固且数量够用的长铁棍了！” 大巴里的学生们热烈地讨论起来。 李中涵被秦克怼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作为文科生的他，在这时自然完全没想到法子，见到女朋友黎琳也积极参与讨论，更是觉得憋闷。 他看着秦克站起来，仔细地说着断树的情况，以及目前车里有的工具，心里不信，就靠这些，真能搬走两吨重的断树？ 没看到四周这么多私家车，多少成年人，不都束手无策吗？ 但出乎李中涵的意料，秦克的号召力与行动力强得离谱，他很快就制订好了方桉，并开始分配任务起来。 “我们的方桉很简单，就是把断树旋转90度，将它从横变竖，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用支点原理，只要把支点定在这里，就能比较省力地将断树旋转移到路边，那基本上就不影响双车道行驶了。接下来我安排任务，愿意参与这事的同学举手！” 李雄、葛志星、王亮超等三班的男生们纷纷举手响应，女生中宁青筠第一个举起了小手，其余女生也全都举起了手， 几个跟班来的家属略一迟疑，也跟着举起了手。 李中涵见女朋友黎琳都举手响应，自己总不能让女朋友一个人参加吧，只能无奈地举起了手。 秦克这个方桉他算是听明白了，困难太多，作为支点的汽车千斤顶能不能撑起大树还不好说，光是组织那么多车辆退开，让出足够让断树旋转的空间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成年人谁会这么好脾气听从你们的指示？更别说后面还堵死了，断树旁边的车子想退开让出空间也难。 但秦克似乎根本没把困难放在心上，开始安排任务。 “咱们分为三组，在场的女生一共有十六人，再加上十六个男生，组成两两组合，每队十六人，分别沿着公路往远处走去，宣传和说服车主们后退，让出空间来。我刚才计算过了，只要腾出十米左右空间就足够了。前面车子之间都是有差不多一米左右的间隙，让他们小心地各自退后一些，就能腾出来，咱们大巴甚至都可以不用动。表姐，班长，你们各带一队负责这事。” 方咏棠也很好奇自己这小BOSS能不能解决这样的难题，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班长何广奔更是二话不说，拍着胸口道：“克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其余人跟我一起去断树那里，具体研究怎么落实移树事宜。” “所有人务必注意安全，这里是公路，虽然目前车子都停好了，但移车也是有危险的，不要因为移车的事发生碰撞！” 学生们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事”，既紧张又激动，更有种神圣的使命感，在秦克的指挥下迅速展开行动。 两个小队下了车后四处做宣传，让车主们移车。 车主们有些意外，但多数都极为配合，也有少数不配合的，学生们努力地以热情和诚恳来说服，那些顽固嫌麻烦的车主们见别人都动了，终究还是跟着配合行动。 李中涵自然与女朋友黎琳组合，加入到宣传劝说工作中去，还要指挥车辆倒车。 这时已是早上十点多，太阳有点火辣辣的，很快就热得冒汗了，李中涵一边擦着汗一边在心里抱怨，但顺利地劝说两辆车慢慢倒车腾出空间来后，他神奇地生出了几分的成就感，外面的炎热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不由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远处，秦克正带着李雄、向齐等二十多个男生，一起奋力地抬起大树的一头，好让司机大叔在选定的大树支点位置塞入千斤顶…… 不知怎的，李中涵忽然隐约感觉到，秦克这计划，似乎真有可能成功。 随着学生们的宣传与劝说，越来越多的车主注意到学生们的行动，不少热心肠的年轻人也跟着过来帮忙。 秦克他们刚刚成功地将千斤顶塞入支点处，正起身擦汗，便听到有人叫他：“是克哥吗？” 秦克回头，却是五个熟悉的男生跑了过来。 他意外道：“金成湖，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居然是南武高中篮球队的队长金成湖和四个队员。 去年三月中旬时，南武高中篮球队曾与樱园高中四班的郭亮起过冲突，金成湖带了队员来“踩场子”，最终被秦克带着李雄、葛志星、向齐、王亮超他们在篮球场上逆势翻盘，以微弱的比分反胜。 经过那一战，双方化敌为友，后来秦克在物理竞赛里帮过一个病发的南武高中学生，那人恰好是金成湖的熟人，金成湖对秦克更加感激，不时就会带着队员们过来与秦克打球，双方更加熟络了。 而且秦克还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金成湖带队过来“挑战”，他也不会在无数学生面前展露自己的篮球实力，并引来了何小丽的当众告白，宁青筠更不会主动地走下篮球场，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拉着他的手离开，“官宣”了两人的关系。 可以说，金成湖算是促进了秦克与宁青筠关系明确并公开的“月老”，加上金成湖的性格也挺对秦克的脾气，所以称之为“好朋友”决不过份。 没想到这里遇到金成湖他们。 金成湖笑道：“我们几个开车来自驾游，被堵在这里了，正无奈呢，便听到有樱园高中的学生在前面要搬开断树，就跑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哈，不过也只可能是克哥你了，除了你，谁有这样的行动力？” 他回头朝几个同伴道：“克哥要搬树，兄弟们，你说咱们怎么办？” “一个字！帮！” “克哥要办事，咱们全力以赴！” “就是，克哥，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尽管吩咐！” 秦克正愁人手不太充足，要等那些宣传组的男生们回来才能实施转树计划，现在有了金成湖他们和十几个热心的年轻人伸出援手，立时便开展行动。 他先将自己的计划说了遍，提醒众人注意安全，然后便着手开始落实计划。 临近中午的太阳光很勐，秦克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湿了，他却连汗也顾不上擦，亲自参与搬树旋转的工作。 其余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全力以赴，团结一致地动手。 这一幕全都被一个扛着摄像头的男子拍了下来。 另一个帽子男心中激动啊，他们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原本有采访任务路过这里，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新闻”，关键是他认出了事件的主角，那可是华海省电视台无人不识的天才学生秦克啊！ 秦克组织学生和群众共同搬开断树，恢复交通，这是多好多正旋律的新闻！而且关键是吸引眼球啊！ 他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谁说学神就只会坐在考场里动动笔杆子解开卷子上的难题？现实里的难题，他也一样动手去解决！》 他打了个手势，职业装扮的女记者立即拿着麦克风，对着镜头道：“今天早上，在经远公路接近南澳路段意外发生了断树事故，断树完全堵塞交通，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候着市政中心派出吊车来移开断树之际，路过这里的一群高中生，主动地着手解决这个困难。” “他们展现出让人惊叹的行动力与实操能力，一边劝说车主腾出空间，一边以支点原理挪动断树……我们留意到，这次行动的发起人和组织者，正是樱园私立高中里最有名气的天才高中生秦克和宁青筠……” 就在女记者的讲述和摄像机的全程记录下，断树成功地被搬到了路边，四周响起无数的欢呼声与掌声！ 不少车主都自发从车里出来，取出自备的矿泉水，分发给这些可爱的学生们，还用力地朝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送上今天的二更！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这届高考的第一篇满分作文，诞生了！ 移开断树后，公路再无障碍，可以双车道通车了。 而且经过刚才的事，车主们都特别有素质，相互礼让，使得公路很快就恢复了通畅。 高三三班的同学们也全都平安回到大巴里，除了参与搬树的男生们手掌有些发红外，全都没受伤。 人人都还处在亲自解决了一个大困难的激动与兴奋之中，尤其是四周成年人的鼓掌与表扬，让他们都大觉自豪。 众人的目光不由地集中到秦克身上，宁青筠正用自己的毛巾替他擦汗呢。 同学们的眼里都难掩敬服的神色，如果不是秦克提议并亲自带头组织了这次“救援工作”，他们可没法子享受到这份成功的甘甜。 “克哥，你流汗的样子太帅有木有！” “就是啊，克哥不愧是克哥，今天的经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谢谢克哥！” “克哥，这是我做过最棒的一件事，我为能参与其中而骄傲！” “嫂子也很不了起！冒着烈日带头四处去劝说车主呢！” 连方咏棠都以惊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这个小BOSS，没想到在场那么多成年人没办成的事，居然真叫他这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大孩子办成了！这行动力，这组织力，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方咏棠心里最后一丝替“小朋友打工”的犹豫，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这样的孩子，未来不能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好好跟着两个小老板工作吧，前途光明哪！ 司机大叔也不断地夸奖着一众学生，说自己开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这么优秀的学生。 这让大巴车里的学生们更觉得兴奋与骄傲。 若说心情最复杂的，恐怕要数李中涵了。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看着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崇敬之色，参与整个过程的李中涵心里同时涌起奇妙的自豪感以及挫败感。 他终于明白，就算是不提学习上的事，他都赢不了这秦克，永远都赢不了。 但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叫秦克做“克哥”并愿意听从他的指示了。 现在，他也想叫秦克做“克哥”了。 …… 当天，秦克半路组织搬树的消息便通过省电视台传开了，秦克满头大汗地奋力搬树的照片更是被广泛转发，引起了网上无数的赞誉。 【服了服了，不但学习棒，还有这样敢于解决困难的勇气和果断的行动力！】 【看着这照片，我心疼秦神，也佩服秦神。】 【厉害啊，遇到这样的事我恐怕也只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等着吊车过来，然后徒然地空耗掉大半天的时间。】 【确实了不起，秦神，我们的榜样！】 【为秦神点赞！】 【这视频看得我热血沸腾，这群孩子了不起啊！】 【这算见义勇为了吧？能不能为这群学生申请一个集体的见义勇为奖励啊？】 某个着名自由媒体人更是激动地撰文道：“在学习上取得成就固然可贵，能俯下身子，替公众解决现实里到的问题，那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我为秦克这孩子的赤子之心点赞，为所有热心参与了这次搬树事件的学生们点赞！ …… 就在网上一片赞誉之时，封闭在阅卷室的一个吴姓语文老师，正与十几个同事坐在同一间评卷室里，对着电脑翻看批阅着高考考生的作文。 现在高考阅卷早已实现了无纸化，批阅、打分的工作全部都通过电脑来操作完成。 吴老师就是作文评阅组老师中的一员，专门负责给作文打分，时至今日，高考的阅卷工作流程已经很成熟了，尤其是作文的评分，基本上也有一套完整的规范标准。 “这篇是记叙文，文笔尚可，句式灵活，但立意差了一筹。” 吴老师给看罢的作文在心里作了评价，然后打了个48分。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点阅下一个考生的作文。 “嗯？《穷则变，变则通》？” 这个考生的作文题目引用古文，算不上多令人眼前一亮，但光从这标题来判断，这考生是极少数能准确把握这次红楼梦作文题目核心要旨的学生之一。 吴老师精神一振，粗略看了下卷面，不错，字迹工整而端正，段落错落有致，毫无涂改的痕迹，用的是议论文结构，整体结构严谨，文体也没任何毛病。 这篇作文给吴老师的第一印象就非常不错。 他继续认真看下去。 一看到开头的“方法论”及通过“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解释，引出论点，吴老师便再次暗暗点头，稳了，这个学生起码在破题方面是稳了。 再看下去，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黎……黎曼猜想？这是什么鬼？ 在阅卷室是无法使用手机和互联网的，也亏得文科出身的吴老师平时看的书比较多，努力想了会，才隐约想起这个是世界级的数学难题猜想。 这个考生居然说在钻研黎曼猜想？太不自量力了吧？ 最让吴老师无语的是，这考生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经过思考，大胆地终结了两个方向的错误，提出了自认为正确的方向。 吴老师看得直摇头，这篇作文的主题写得清清楚楚，要求考生结合自己学习生活中的经历，那就不能用生搬硬造的虚假故事来忽悠人。 一个高中生，居然在说钻研什么世界顶尖数学家都未能破解的世界难题，可不可笑，幼不幼稚？ 当然，之前他批阅的作文里，有些学生更扯澹，居然写自己开发次世代机甲、研究火星探测器、量子芯片、可控核聚变……以此来标新立异。 而且他们用的还不是什么小小说可以勉强自圆其说的文体，而是和这篇一样，都是用的议论文，吴老师无一例外，全给了低分。 不过……这个学生的这一段描写，总给人一种理直气壮、不明觉厉的感觉，让不太懂数学的吴老师莫名地有种心虚，不太敢给低分。 他决定再看下去。 后面是写青柠操作系统为什么能在市场上杀出重围的例子，结合的是考生自己使用的体验，这个毫无问题，而且很有新意亮点。 青柠操作系统吴老师也在用，确实非常好用，这考生的分析也非常精辟有理，看得吴老师连连点头。听说明年的高考评阅电脑，也会全部安装青柠操作系统了。 继续看下去，直到结束，全文900字左右。 论点精准、论据充分、材料丰富、结构分明，修辞手法用得恰到好处，文句有感染力，结尾的一连串排比与反问，看得吴老师都有些激动，而且立意深远，见解新颖，指出了创新是科技发展、人类文明进步的必由之路，尤其是科技研究工作者，要敢于运用创新的方法论，要走出舒适圈，敢于挑战权威，敢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这样的胸怀格局，在高中生当中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吴老师不由有些犯难了。 从文章的整体来看，这作文有满分之资，尤其是议论文的写作手法非常老到娴熟，句式丰富多样，实在是难得的好文章。 唯独是那黎曼猜想部分，他把握不准。 直觉告诉他，这学生似乎没有在吹牛，而且写出来的这个例子，确实很能论证创新的重要性。 一个能写出这么优秀议论文的考生，有必要在这样的亲身事例上作假捏造吗？如果他想找更好的例子，应该可以信手拈来吧？ 吴老师看看时间，他在这篇作文上花的时间已够多了，不能再耽搁了。 他深吸口气，终于作了决定。 他在分数的那个空格里，输入了“60”二字。 不久后，这篇作文又随机分配到了另一个陈老师的手里。 陈老师是个古板的人，也根本不懂什么黎曼猜想，他直觉就是这个学生在胡扯，虽然整体水平上佳，他还是只给了50分。 …… 高考的作文，一般都有两个老师参与评分，并由电脑自动统计分数的，如果两个评阅老师的分数相差不超过5分，那就取两人的平均分作为该考生作文的分数。 如果两个老师打的分数相差超过5分，就会自动流转到两个老师对应作文组的组长那里，由组长打分。 组长打出来的分数，与哪个老师的比较接近，那就取组长与那个老师的评分之和除以2，作为考生的作文成绩。 这篇《穷则变、变则通》因为评分相距太大，自然而然就被转到了第五作文组的组长余颐正的电脑里了。 余颐正不直接参与小组的作文评阅工作，但凡到了他眼前的作文，都是评分差异较大的作文。 所以余颐正非常慎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思考，给出最慎重的评分。 ——他知道自己的评分公正与否，影响到的不只是这篇作文的考生的未来，甚至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会影响到其他考生的未来。毕竟有时就差那么一分，就会关系到一个考生能不能被录取，也关系到别的考生是否会被挤占了心仪大学的名额。 他点开这篇《穷则变、变则通》的作文，反复地细读了三遍。 确实是一篇非常优秀的议论文，除去了黎曼猜想的部分，给个满分应该是可以的。 他也不太了解什么黎曼猜想，但凭着丰富的教学经验，他看得出这个学生并没有胡扯，胡扯是写不出这么理直气壮、深奥难懂的细节来。 而且敢在高中就向世界级难题发起挑战，光是这份勇气与胆识，就非常紧扣这篇作文的主题了，甚至有种画龙点睛之妙。 何况他也与吴老师有一样的推测，能写出这么严谨而优秀的议论文，又有什么必要在这样有无数可以取材的论据上作假呢？ 想到这里，余颐正毫不犹豫地在分数栏上打上了“60”分。 他还特意在最后的“组长意见”里写上：“破题精准，主旨突出，论点新颖，格局远大，论据丰富，结构严密，修辞手法、长短句式运用纯熟，古诗词运用精妙，段落卷面无可挑剔。我评为60分！” 他和吴老师都打了60分，意味着这考生的作文会取两人的平均分，也就是60分。 这届高考的第一篇满分作文，诞生了！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再说一遍，为了让章节更加好看，前面两章的内容大修改过，欢迎重新点阅。 跪求全订和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划上句号的高中生活 仙女山是华海省一处比较有名的景点，山脚下是大片的度假村，发展成熟，各种娱乐设施齐全。 仙女山海拔有点高，走上山得花两三个小时，所以秦克直接订了全班同学的缆车票，可以舒服地直接到山顶的风景度假区里玩，返程再下山走，这就明显轻松得多了。 可能是高考完的缘故，游客众多，放眼望去大多数都是家长带着高考完的学生们，当然也有像秦克他们这样班里组织毕业游的。 度假村的房间因而爆满。 幸好助理方咏棠的提前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出色，班里学生们基本上不用为吃住玩发愁，在仙女山度假区玩的这三天两夜非常开心，其中最让学生们印象深刻的活动是充当散伙饭的野炊活动。 野炊活动就在度假村的野炊区里举办，只有简陋的土制灶台和铁锅，柴和炭是不缺的，但电器一概没有，米和油盐、食材都要自带。 现在的高中学生，尤其是城市长大的高中生，十个有九个都只会用开水来泡面，另一个厉害些，哦，会蛋炒饭。 所以这次野炊活动可谓是笑料百出，男生们都指望着女生们大展手艺，女生们盼望着男生发挥奇迹作用，结果真到动手时，连刀都不会握、瓜皮不会削的男生女生比比皆是。 少数几个会削瓜皮会洗菜的，都能引起阵阵惊叹声。 高三三班的全体人员连同外带的家属，一共56人，正好分为七个8人小组，基本上是抽签分组的，不过情侣们自动绑定在一起。 秦克、宁青筠、黎琳和李中涵两对刚好在一组，加上另外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三男五女，算是女生占比较多的一组了。 女生多，当然不好意思让男生、尤其是秦克这个“金主”兼“大老”动手了，但包括哪怕是会些厨艺的宁青筠，也搞不定这些原始的土制灶台，连点火都费劲，几个女生弄得灰头灰脸的，却连火都没能点起来。 秦克看得直乐，不过他还是心疼自己家小白菜，怕弄伤她娇嫩的小手，终究决定亲自出马。 接手灶台后，一分钟不到，他就用干柴加炭块点着了土灶。 既然动了手，那后面的工作秦克自然也包圆了，除了宁青筠还能帮些忙外，其余女生们和李中涵等男生只能打打下手。 他们看着秦克熟练地切菜切肉，又快又好，然后单手拎着大铁锅炒菜，不久后香气四溢，全都看呆了。 黎琳凑近宁青筠，睁大眼睛羡慕道：“青筠啊，你家的这位也太万能了吧？他连做饭都会？” 宁青筠抿嘴轻笑：“他是会一些。” 黎琳“咬牙切齿”地叫道：“这叫会一些吗？我闻着这饭菜的香味，比咱们食堂里的大厨还要强上几倍好吧？” 另一个女生羡慕道：“学委，是不是克哥不舍得你的手沾油烟了，才特意学会做饭做菜呀？” 未等宁青筠答话，秦克已回头笑道：“答对了，待会给你加个鸡腿。” 女生们集体发出了羡慕的尖叫声，宁青筠粉嫩的小脸则染满了羞涩的红晕。她唇瓣儿动了动，想辩解却又觉得好像没必要，而且女生们这样的视线，确实让她心里感觉特别的甜滋滋的。 不管秦克是不是早就会做饭炒菜，之前在绿翠盈居一起住时，基本上沾油烟的工作确实都是秦克抢着先完成的。 看着轻轻地抿嘴而笑，目光难掩幸福的宁青筠，一众女生们都羡慕得几乎要眼红了。 黎琳却掐了掐李中涵：“中涵，学着点，以后咱家里的饭菜你包了！” 李中涵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忽然又昂扬了起来，因为黎琳这话看似霸道，可话里的意思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黎琳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宁青筠能和秦克在一起，那是宁青筠自身的条件也非常优秀。除了秦克，怕整个学校也没哪个男生有资格与这样优秀的宁青筠在一起。 这是他们两人相互成就的福气，自己羡慕不来，还是老老实实地与这个青梅竹马、对自己也一心一意的李中涵在一起更合适。 野炊场上，除了吴铸那一组有吴铸这个出身农村的家务能手可以勉强弄出来饭菜外，其余各组都在满头大汗地胡乱瞎搞，这时闻到饭菜的香味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哇，克哥，你还是大厨啊！” “就是，太香了，能不能分我们一点点，我们就要一点点……” “克哥，咱们组和你们组合在一起吧？你看我们实在弄不来……” 反正就是各种流口水讨好，试图分一杯羹。 秦克笑骂了一句：“早就猜到你们会这样，去找我表姐，她那里准备了各种熟食，加热了就能吃，加热你们总会做得到吧？” “克哥太周到了！克哥万岁——！”学生们发出了热烈的欢呼，纷纷涌向早就笑着站在不远处的方咏棠。 然而到了真正端菜上来吃饭时，高三三班学生们还是都抢着来品尝秦克这桌的菜肴，并赞不绝口。 男生们还开了几箱啤酒，因为今天下午是毕业旅行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早上睡醒就会返程。 这顿饭也算是散伙饭了，这样的场合，怎么能不喝点啤酒？ 方咏棠还准备了简易便携的卡拉OK设备，方便学生们一展歌喉。 不知是谁上台唱起了《朋友》、《青春再见》，忽然便让这散伙饭添了几分的离愁别绪。 不少人吃着喝着便沉默了，然后眼圈就红了。 一个个男生过来，搂住秦克的肩膀，与他合照，连李雄这个有一半东北血统的汉子，也是眼睛湿湿的。 向齐举杯，红着眼声音哽咽道：“克哥，不说别的，我这辈子最服的就是你，不管以后天涯海角，我永远都记住你这个好朋友，以后只要你回了远州，一个电话召集，我只要能爬，都爬来参加聚会！” 说着一昂头，将啤酒全喝了下去。 其余众人纷纷抹泪，高呼着也干了手里的啤酒。 对于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来说，社会里的明星、成功人士固然会让他们羡慕或者憧憬，但真正让他们发自内心地钦佩敬服的，还是学校里那些成绩特别出色的学神。 像秦克这样的，除了高考状元未获得外，几乎高中生能拿到的奖项、荣誉全都刷了个遍，各种竞赛奖项里的冠军、金牌、一等奖就不提了，还有什么国家级三好学生，省级优秀学生干部、省级优秀团员团干部，听说还有个市级的见义勇为奖。 而且秦克还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书呆子，篮球场上也英姿飒爽，人品性格更是没得说，热情幽默又大方，只要接触下来很难不敬佩他、不喜欢他的。 何况秦克开设“数学大课堂”，在场的几乎全都受过他的恩惠，不然高考的数学科目结束，大家都要和别校考生一样，哭得稀里哇啦了。 这时分离在即，以后再不能当同学了，甚至连见面都难，他们又怎能不心生不舍？ 秦克的眼睛也红了，他过去台上接过麦克风，环视众人，抽了抽鼻子，努力笑道：“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只会唱儿歌，一唱流行歌就全跑调，但今天，我想为大家送上一首《朋友别哭》，祝愿我们高三三班的所有兄弟姐妹们，前程似锦，未来无忧！” “有没有一扇窗， 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像梦一场……” “朋友别哭， 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朋友别哭， 要相信自己的路……” 秦克唱得确实不怎么样，全跑调了，但在场的学生们谁也笑不出来，只是流着泪应和着唱了起来，唱到最后，哭成了一团。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在这场青春散伙饭，成为了高三三班同学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连毕业多年的方咏棠，看着看着，眼睛也被泪水迷湖了。 就这样，记录了秦克和宁青筠高中岁月的最后一场聚会，结束了。 也给秦克和宁青筠的高中生活，正式划上了句号。 从仙女山风景区回来后，秦克和宁青筠先去探望了趟宁青筠的爷爷，然后就是着手处理“青柠助学基金会”的事务。 现在青柠科技已有了过亿的盈利，秘书长的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题外话－－－－－－ 为了出最好的剧情章节，这三天废稿1.8W……跪求全订和月票、推荐票！ 第三百六十三章 青柠助学基金会与天大的笑话 “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成立，比“青柠科技”还要低调。 秦克和宁青筠甚至没有通过自己的围脖发布相关的消息。 既然不对公众募捐，基金会的全部资金都来自于青柠科技的定向捐赠，那就没必要弄得多高调，好像在炫耀自己做好事，又或者强逼别人也做好事似的。 这样的事秦克觉得没有必要。 而且越是低调，越能真真正正在做些实事，免得被媒体反复骚扰炒作，浪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在这方面。 不过低调也有低调的缺点，那就是名气不彰，秘书长招募起来很不容易，尤其是有公益基金运营经验、工作能力出众的秘书长更是难找。 最终长辈们费了不少精力，才给秦克和宁青筠选来了三个合格的候选人。 秦克和宁青筠在结束班级毕业旅行的第二天，就对这三个候选人进行了面试，并最终选择了一个最年轻的、不过才二十九岁的，叫霍宝燕的姑娘。 这姑娘个子小小的，皮肤有些黑，相貌更是寻常，看着就像个农村姑娘，学历也是三个候选人之中“最差”的，只是北燕大学的社会学系本科生，较之另外两个有海归经历、或者是有硕士学位的国外名校毕业生，逊色许多。 她打动秦克和宁青筠的，是她的经历。 她一岁丧母三岁丧父，跟着捡破烂的奶奶生活，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连学费生活费也是邻居以及社区居委募捐来凑齐的。 这让她对社会怀着感恩的心，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的公益活动。 她读大学时，做着三份兼职，可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只花七百，其余都用于资助山区的孤儿、失学儿童。 最难得的是，她的成绩从小到大都保持着优秀。 她不太爱说话，也没独立管理过一个大型基金会的经验，但做事很爽快，目光纯朴，秦克特意在面试室的角落里放了张失学儿童的宣传海报，三个候选人中只有她走过去细看。 在面试中她也坦言自己只管理过一个几百万规模的小型慈善基金会，并没有单独管理大型基金会的经验，不过，她愿意与团队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霍宝燕诚挚地说：“我没什么事业心，但如果一定要让我选择一项事业并将它做好的话，我选择用人生来回报这个社会的善意。” 正是这句话，最终让秦克和宁青筠选择了霍宝燕。 另外招聘来的四个专职人员都是年轻人，但都有一颗感恩社会的心，有一定的义工经验，当中一个男生还曾到山区里当过支教。 最重要的是，秦克从他们身上没感受到什么负面的、暴戾的情绪。 这就够了。 秦克和宁青筠愿意花时间甚至是金钱，让这样的年轻团队慢慢成长。 考虑到“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团队还需要时间来项目来磨合，秦克与宁青筠商量过后，给团队安排了第一个助学基金项目——帮助秦克室友吴铸家乡里那个叫“石村小学”的村级小学。 助学基金会的主要任务是向符合条件的小学提供捐款，修葺教学楼、给山村的老师发放补助，给失学儿童提供学杂费等等。 具体怎样做最合适，还是要实践出真知，这个石村小学正好有秦克的朋友吴铸作为介绍人，算是比较容易开展的一个项目。 秦克打算以这个项目为蓝本，先以一千万探探路，建立起完善的规章制度，然后再拿去年他和宁青筠在大草原旅行时经过的几个贫困村小学来二次验证，尽可能地将基金会规范高效地运作起来。 而且按照秦克的设想，他和宁青筠不会介入具体项目的实施，顶多只会建议资助对象。 若是基金会独立良好地运转，就像青柠科技那样，秦克和宁青筠就能完全放下心来，专注回自己的学习与科研上。 这第一个项目就是“青柠助学基金”的试金石。 说干就干，秦克让助理方咏棠租了辆商务车，载着基金会的众人一起去石村小学。 经过近六个小时的车程，又步行走了大半小时，众人才来到这个大山里的小村落。 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的，衣衫陈旧的村民们还在地里干活，浑身泥巴的小孩子们在田里疯跑玩闹，放眼望去全是老旧的黄泥砖屋。 吴铸早就带着村长在村口等着了，见到秦克他特别激动，因为他已听说了秦克的资助计划。 口拙的吴铸只是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克笑着与他和村长聊了几句，然后介绍霍宝燕。 较之年轻得过分的秦克、宁青筠，村长还是更看重霍宝燕这样的成年人，亲自带着众人去了趟石村小学。 这石村小学的情况比想象中还糟糕，办学条件很差，教学楼甚至是危房，连教工宿舍都没，老师们只能挤住在一间漏水的老祠堂里。 众人都心头沉重，这样恶劣的条件，又怎能留得住年轻的老师？学生在危房里面上学也很危险。 在村长的引荐下，秦克和宁青筠、霍宝燕见到了小学的校长，一个瘦削而虚弱的老人，听到众人是来捐助学校的，老人家热泪盈眶地说道： “多谢你们，其实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能熬下去，就是这教室实在让人担心哪，每到刮风下雨我们都没敢让孩子们在里面上课，生怕这楼就倒下来了……还有小庄他们这三个年轻人，住得也太简陋了，他们都快撑不下去了。” 霍宝燕看向秦克和宁青筠，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给她投来了鼓励的目光，霍宝燕心中感激，知道这两位老板是放权给自己了。 她诚挚地对老校长道：“校长，您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会尽力改善这些问题。至于具体能投入多少资金，能做到怎样的程度，我们现在无法给你明确的承诺，因为基金会的项目资金，是要经过理事会审批同意的，但我们会尽可能地争取，起码教学楼和教工宿舍的条件定会得到改善。” 临走前，穿着破旧衣衫的孩子集体向着众人敬礼，目光中透着希冀与期待，众人心里既辛酸又充满了力量，再次感受到“青柠助学基金”的意义与责任。 返回到远州，霍宝燕和四个专职人员连续熬了两天两夜，迅速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好，并制订了详细的资助援建计划，送理事会审核。 资料条理清晰，计划费用估算有理有据，看得秦克和宁青筠大为赞叹，果然术业有专攻！ 而且霍宝燕等人的工作热情也很让秦克二人放心，便决定不再介入具体的实施了。 他们只负责审核项目做不做，以及实施结果如何。 具体的实施，全交给职业的CEO、秘书长霍宝燕及四个专职人员来负责，过程自然会有以沉铁山、邓弘国为首理事会全程监督和保驾护航，真有问题也不需要秦克和宁青筠来处理，在理事会那个层面就解决了。 所以处理完了基金会的事，秦克便去报了名考驾照。 这次去石村小学，秦克再次意识到有个驾照的用处，虽然他会开车，但没证照也不能上路啊，他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学生。 在驾校的练车场，秦克算是过了把开车的瘾，将脑海里的驾驶知识与技能应用到实践中。与咏春拳一样，职业级的汽车驾驶技能使得秦克开起车来轻松加愉快，什么侧位停车、倒车入库、斜坡起动，简直不要太容易。 看着他熟练至极的开车动作和良好的方向操控感，教练暗暗咋舌，这年轻人开车的水平够高啊，自己这开车几十年的老司机，也就这水平了。 所以当秦克提出不上课只考试时，教练欣然同意下来，尤其是收下秦克塞来的两条好烟后，教练更是拍着胸膛保证，优先安排考试，顺利的话，最迟四十天，秦克就能拿到驾照。 不用去练车，高考成绩也未放榜，投稿的三篇论文还没任何消息，大学生物系的知识未吸收完，使得脑海里的芯片理论教材也暂时无法吸收。 秦克居然罕见地闲下来了，也就剩下指导一下宁青筠的大学数学、物理，以及钻研黎曼猜想。 于是他又琢磨起买车的事来，很快就决定给青柠助学基金会和青柠科技各配辆商务车，这样万一自己在远州有需要用车时也能开开。 收到吩咐的方咏棠办理效率很高，在秦克考完驾照的科目一后，两辆七座的国产商务车便办好牌照，停到了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库——为了保证有车位，秦克又大手一挥，买了两个车位。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舒爽任性。 科目一考完，最快要十天后才能考科目二。 绿翠盈居里，翻着书的秦克忽然道：“筠儿啊，我想着差不多该回家一段时间了，小壳那丫头快要期末考试，我得辅导她功课。现在她除了数学成绩有了不少进步外，其余成绩依然不上不下的。” “嗯。”正在自学着大学数学的宁青筠不舍地点了点头，秦克这一走，估计十天半月都不会回市区了，毕竟交通不太方便。 秦克眼珠一转：“要不你跟我回去？我带你在青平小镇玩玩，小壳也天天嚷着想你了，你文科比我好，也可以辅导她的功课。” 说来也有趣，青柠科技成立快三个月了，秦克老爸秦扬辉这董事长上任也快三个月了，宁青筠居然没与他打过碰面。 当然，主要原因是她和秦克都忙着高考的事，几乎不在公司里露面，而公司里的事务，她也只是例行地看看方咏棠发来的工作周报和月报，基本上不怎么过问。 而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宁青筠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建设，去见男朋友的家长。 不过这趟听秦克再次提出了邀请，宁青筠略一犹豫，终于坚决地点头道：“好的。” 之前她就答应过秦克，高考完后会去见见他的家人，毕竟秦克都见过她爸妈、她爷爷奶奶了，自己不去见见秦克的爸爸妈妈，似乎也太失礼了。 既然有宁青筠同行，秦克自然不会再让她辛苦地跟自己坐长途大巴，他直接让方咏棠开了辆新买打商务车送他俩，反正目前青柠科技的业务都是主动送上门的，暂时没什么用车需求。 第二天中午，秦克便来到宁青筠家里接她，结果看到宁青筠在门口堆着大包小包，还准备了两个大行李箱。 秦克好笑道：“筠儿啊，你这是搬家呢？” 宁青筠小脸一红，低声道：“奶奶说了，第一次去你家里，得带些礼物，这些大多数都是奶奶张罗准备的，我……我都不知道给你爸妈买什么，只是给小壳买了几条裙子。” 宁青筠这羞羞答答的样子太过可爱，秦克忍不住笑出来：“那也用不着带这么多吧？” “你笑什么呀！”宁青筠红着脸瞪了眼秦克：“上次你外公他老人家来家里，也买了许多东西来，奶奶说礼尚往来是必须的……我……我又不太懂这些。” 她平时都极少去别人家里做客，加上性格原因，对于这些人情世故确实不擅长。 “放心放心，真不用带什么东西，我外公你都见过了，他才是大BOSS，我爸妈的性格，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非常好相处的。” 因为基金会的事，沉铁山自然而然就会与宁奶奶楚觅梅有接触，便借着这样的机会，带着不少的礼物登门拜访过，算是代表秦家表态，支持两个孩子的交往。 楚觅梅这次“礼尚往来”，同样也算是代表宁家表态了。 秦克可是人精，对这些心知肚明，他笑道：“对了，奶奶呢，怎么没见着她，我和她打个招呼。” “奶奶早上就出发去爷爷那里了，说我不在家里，她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 “行吧，那就出发了。” …… 就在秦克带着女朋友坐着助理的车，踏上回家之路时，在遥远的瑞典皇家科学院Mittag一Leffler数学研究所里，《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的编辑部里正爆发着激烈的争论。 《数学学报》是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学术期刊之一，也是影响因子最高的老牌数学期刊了，由瑞典皇家科学院每季出版一期。 往日这里的期刊编辑部总是以工作氛围悠闲自由着称，尤其是下午茶时间，更是编辑们一边喝着大吉岭红茶，一边聊着天气的轻松时光。 但这时编辑部里的气氛颇有些紧张，所有人都顾不上快放凉的红茶了，目光全落到大屏上的一篇来自夏国的投稿上，争得脸红耳赤。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今天状态不好，只有一更，明天补回。 第三百六十四章 黎曼猜想的破解进程，可能要倒退一百年 “《有关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不适用于黎曼猜想的论证》？哈哈哈，天大的笑话，这百多年来，多少数学家沿着这个方向在黎曼猜想上取得了耀眼夺目的成果？难道他们都在做无用功？”说这话的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士加图索教授。 他旁边的维拉斯克斯教授气定神闲地反击了一句： “加图索教授，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现在是来评审这篇论文，无论它的标题多么标新立异或者不可思议，但既然能让主编奥利弗先生如此看重并组织我们过来集体评审，我就认为有必要认真地阅读分析内容，而不是看到标题和前言概述部分，就跳起来反对，这并非是一个数学家该有的修养与素质。” 他与加图索教授虽然都是瑞典皇家科学院里从事数学研究工作，主攻的方向也是数论，课题包括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克拉茨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孪生素数猜想等。 但两人一个是坚定的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支持者，一个是坚定的雅克阿达马体系支持者，两人向来都是“宿敌”，这次难得有机会看到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在黎曼猜想的方面被否，维拉斯克斯教授心里还是很舒爽的。 主编罗夫尚·奥利弗出声劝解道：“两位教授，你们都是皇家科学院里数论方面的专家，而且从事黎曼猜想的研究也有十多年了，所以我们才专门请了你们和温德尔教授、纳森斯教授、库顿教授过来，一起讨论这篇论文，还请诸位就事论事，若是这篇论文确实有问题，我们不采登就是了。” 因为加图索教授的脸色太难看，为了推进这次的评审会，奥利弗没把后半句“如果论文挑不出毛病，我们就发表出来”给省略了。 加图索教授不高兴道：“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如此经典，这近百年来，多少数学家在这方面投注精力、产生了多少有价值有意义的学术成果？这个来自夏国的狂妄家伙，居然想以一纸论文，就否定哈代-拉马努金体系的地位？” 负责提审这篇论文的责编特奥·舍斯特伦忍不住出声道：“加图索教授，这论文并没有否定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只是提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是无法破解黎曼猜想，并对此进行了论证……” 加图索教授怒火上蹿：“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笑话！他有什么资格评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哈代先生是我们大不列颠最优秀的数学家之一，更是他们夏国现代数学奠基人华的授业恩师！他居然想要推翻哈代-拉马努金体系？狂妄无知！我对你们编辑部居然会同意对这样荒谬的论文进行集体评审，表示强烈的抗议！” 在场一直没发言的其余三个院士们倒是颇为理解为何加图索教授如此恼火。 众人都知道加图索教授的团队一直在沿着哈代-拉马努金体系的方向钻研黎曼猜想，而且近期他们的一项重大成果——证明“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的下限至少有43.8%”也快要完成了，一旦成功证明，将会是闻名于世的伟大学术成果，甚至会被认为是距离破解黎曼猜想最近的研究成果。 现在居然要评审一篇将他们团队近十年来努力成果付诸东流的论文，他怎能不暴跳如雷？ 在加图索教授眼里，这样的论文，就像地球是方的、太阳是围绕着地球转动的一样可笑，是谬论，根本连打开来阅读的必要都没。 一时间三个院士都陷入了沉默，事实上他们对于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也了解颇深，觉得是一个很严谨、又充满数学想像力的理论体系，用来钻研黎曼猜想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这样主流的成熟的体系，却被夏国人否定了，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责编特奥争取道：“诸位教授，这论文的作者是夏国的奇迹小子秦克，那个连续取得四门理科奥赛世界冠军、而且是满分冠军的顶尖天才高中生……他已经在《数学年刊》、《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这三本非常出色的数学学术期刊上发表过SCI论文，这些都证明了他在数学方面的天才造诣。我认为他的论文有足够值得我们重视的价值。” 他起身，接过大屏的控制权，将论文拉到最重要最关键的论证过程部分。 “说实话，这部分的论证过程，我只看懂了三分之一，哪怕是主编奥利弗先生，也无法判断它是否完全正确，所以才请了您们五位专注于数论的资深专家进行评审。既然您们都来了，要不就当是批评指出这个‘嚣张小子’的错误，认真看看他的论证过程？” 主编罗夫尚·奥利弗也是数学方面的大行家，拿过克拉福德奖、奈望林纳奖，不过他并非专攻数论方向，这时也出声劝道： “诸位，我认为这个夏国的奇迹小子，确实有些门道。《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cs）》的主编汉克·安德鲁曾对这奇迹小子的一篇论文进行过点评，说‘他为我们推开一扇崭新的大门，非线性微积分方程组求通解将迎来革命性的思维解放’。现在，这个小子似乎又要通过这篇论文，用力地关上一窗伟大的窗户，我认为，诸位有必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维拉斯克斯教授倒是乐于见到加图索教授吃瘪，他第一个笑着点头道：“我同意，来都来了，就看看吧，对不对，加图索教授？” 加图索教授哼了声，冷着脸将目光投注于大屏之上。 另外三个教授本来就是中立立场，既然来了，主编奥利弗也说得有道理，那便一起看看这闻名世界的奇迹高中生，到底有多少斤两，是不是名过其实。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那复杂的论证过程之中，原本气氛紧张的编辑部总算安静了下来。 论证过程有十二页，责编特奥观察着几位大老的神色，每隔一段时间便慢慢地滚动页面。加图索教授原本一脸的不屑与怒气，看着看着，眼皮不自觉地抖了抖。 而站在他身后的温德尔教授更是“咦”了声，说道：“退回上一页。” 特奥马上操作，把论文转回上一页。 他一边操作，一边留意到五个教授的神色都认真了起来，加图索教授的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温德尔教授拿出一个小本子和钢笔，仔细地计算了好会儿，才道：“可以下一页了。” 论文继续翻动，维拉斯克斯教授原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一丝戏谑的神色凝固住了，其实原本他也不相信一个夏国的高中生——哪怕是被无数大学疯狂追捧、抛出橄榄枝的所谓“奇迹小子”、“不可思议小子”——能推翻近百年来的一个成熟体系。 可越看下去，他的脸色越凝重，嘴里喃喃道： “当已知zm=±i2πm，m=0，1，2时，利用加马函数的性质，得出y(z)y(z+1/2)=21-2*zπ*1/2y(2z)，进而有z(s)=∑n+……天哪，他怎么能想到从这个角度来入手的？”（作者注：y念作“加马”） 加图索教授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他咬着牙，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几次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负责给几位大老添茶水的实习生已悄悄地换过几次红茶了，但教授们连动都没动过那些散发着茶香的热茶。 热茶慢慢变凉，又被连气都不敢大声喘的实习生悄悄地换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昏暗下来。 十二页的论证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五位教授不时低声交流几句，或者停下来拿纸笔反复地计算验证，居然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终于，大屏的界面停在了论证过程的最后一页。 “法克油！”加图索教授脸色阵青阵白，他忽然拿起茶杯，狠狠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杯子哐地摔得粉碎，茶水飞溅，加图索教授又恨恨地骂了句：“法克油！”然后转身甩袖而去，他走得太急，撞到了一场桌子，将桌角里的书都撞掉了下来。 “哗啦”声中，书本落地，扬起澹澹的灰尘，凌乱的书页显得有些狼狈和气急败坏，正如此时加图索教授的心情。 在场的其余人都没说话，十几年的心血忽然被证明只是在做无用功，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偏偏论证过程就摆在面前，在座哪个不是数论方面的顶尖行家？可整整看了一个下午，就是挑不出刺来！ 这个夏国小子的论证过程，完美得不可思议，毫无破绽！ 加图索教授离开了好会儿，维拉斯克斯教授才从论文中收回视线，他脸上全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维拉斯克斯教授终于第一个出声叹道：“我的上帝，他真的关上了这扇伟大的窗户。黎曼猜想的主流破解思路之一，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从今天起将成为历史……” 温德尔教授又仔细地看了遍手里的笔记，也跟着摇了摇头，怅然若失道： “了不起，了不起，后生可畏哪。这个夏国的奇迹小子，真的完美地论证了，即使能成功证明‘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达到100%’，也无法证明得了黎曼猜想，因为这只是无限对无限，还会有有限多个甚至无限多个非平凡零点位于临界线之外。哈代-拉马努金体系被盖上了‘过时’的印记，起码在证明黎曼猜想上，已不再有投入时间精力的价值了。” 另外两个教授也缓缓地点头道：“他的思路非常奇妙，真正的论证过程天衣无缝。这近百年来，无数人努力论证着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竭尽全力想将它推到到100%，却从没有人能这样清晰而意识到并成功地论证——哪怕到了100%，也只会有一个死胡同，根本就无法破解黎曼猜想。” 他们转头看向主编奥利弗：“奥利弗先生，这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是没问题的，但你真打算发表出去？” 主编奥利弗自然明白教授们的言下之意，这论文一发表，绝对于轰动全世界，更会引起无数人的非议与讨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有无数的徒子徒孙，更有无数的信徒，起码在印度，拉马努金已成为被神化的数学家，拉马努金奖更是世界着名的数学奖项，现在被打脸，多少人会如加图索教授那样暴跳如雷？ 更别说无数数学家都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沿着这个体系钻研黎曼猜想了。 这篇来自夏国的论文一发表，将会逼得这些研究成果与厚厚的草稿纸一起，被扫到历史的故纸堆里。 主编奥利弗沉默了一会，忽然咧嘴一笑：“这总比他们再研究几十年，然后发现此路不通时更好，不是吗？” 维拉斯克斯教授也笑了，鼓掌道：“不错，是这个道理，起码他们可以往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努力。这个夏国的小子竭尽全力地交上了一扇窗，却还留下了另一扇真正伟大的窗户……” 他正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有些得意地诉说着自己的研究方向时，手机忽然响了。 维拉斯克斯教授看了下来电显示，脸露意外之色，这是另一本世界顶级数学期刊《数学新进展（Ihematicae）》的编辑部电话号码。 他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极客气地声音：“维拉斯克斯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了。我们这里有篇投稿的论文，是有关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与黎曼猜想的，想请您当评审专家，看看这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是否正确。众所周知，您是雅克阿达马体系方向的权威人物……” 维拉斯克斯教授不知怎的，右眼皮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他下意识地问了句：“这论文的标题是什么？” “《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 “什么？你再说一遍？” “《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 维拉斯克斯教授只觉得嘴巴有些发苦，他深吸口气，问道：“这论文的作者是谁，方面透露下吗？” “是一个近半年来非常有名的夏国天才高中生，叫秦克，不知道维拉斯克斯教授您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他曾在IMO、IChO、IPhO……” 维拉斯克斯教授没再听下去，他脑海里嗡嗡地响着，只是一遍遍回荡着刚才加图索教授愤怒的那两声“法克油”。 那可怕的夏国小子，不会打算连这扇雅克阿达马体系的窗户都关上吧…… 挂了电话，维拉斯克斯教授回头苦笑道：“但愿上帝保佑，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不然，黎曼猜想的破解进程，可能要倒退一百年。” …… 就在世界数学界因为三篇来自夏国的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而被搞动得鸡犬不宁之时，始作俑者秦克，正握着自己家小白菜那柔嫩纤巧的小手，走向家门。 －－－－－－题外话－－－－－－ 感谢“北纬37”“北纬37”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 今天先更一章，明天补回。 目前欠更4K。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两个全国高考满分的理科状元！ 远州市，青平小镇。 坐了近三个小时车的秦克和宁青筠从商务车里下来，前面就是秦克家的小店铺，不过这时有人在买东西，老妈沉秋宜没坐在往常的椅子上看小说，而是和老爸秦扬辉一起站在收银台结账——虽然现在老爸是青柠科技的法人代表，但每周他只去露脸一次，看看周报，与各个员工聊聊天，便回到小镇上了，并不会插手公司的管理工作。 从停车的位置，只能隐约看到两人的背影。 这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投影到宁青筠身上，少女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手也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掌，悦耳好听的声音透出难掩的怯生生：“秦小克，待会我怎么称呼你爸爸妈妈？” 秦克转头看向她，美少女就是美少女，虽然神色拘紧，却依然俏丽绝伦，有如白瓷般的小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散发着柔和而健康的光泽。 经过近四个月坚持练习东方秘典，少女此时的脸蛋的肌肤更显娇嫩细腻，半点瑕疵都找不到。 如此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居然是女朋友，秦克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四周的邻居，都投来了好奇而八卦的目光，只是见宁青筠的气质出众，美得不像话，一时间都没好意思过来打招呼。 秦克一边大大方方地朝邻居们挥了挥手，一边对宁青筠笑道：“你随便叫，我妈的话，伯母也行，阿姨也行，姐姐也可以，后面这个称呼她可能会最高兴。至于我爸，客气点就叫伯父，不客气的直接叫老秦也行。我从小就这么叫他的，偶尔才叫上一两声老爸。” “哪……哪能叫姐姐的……辈分不全乱了吗？”宁青筠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对于向来做事认真的少女来说，可不敢也喊不出“姐姐”二字来。 “你见到我妈时，就觉得叫她姐姐不过分了。”秦克笑着直接拉着她的小手，与她各拉着一个行李箱，方咏棠提着另外几袋的礼物，跟在两人身后几步。 “妈，老秦，我回来了。”秦克事先并没有给老爸老妈说过要回来的事，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惊喜，这时沉秋宜和秦扬辉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秦克以及他旁边的宁青筠。 沉秋宜的眼睛慢慢睁大了，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结账的动作，对客人说了声抱歉，便快步小跑了过来。 对于做事向来慢悠悠的沉秋宜来说，这样的速度简直可以说是“神速”。 宁青筠也看清了沉秋宜的相貌，不由暗暗惊叹，阿姨长得好年轻好漂亮啊，难怪秦小克让我叫姐姐都行，可我总不能真叫她姐姐吧？ 她还没想好怎么称呼呢，沉秋宜已来到了她的面前，双手轻轻一拍，笑容满面道：“啊啦啊啦，你一定就是小青筠吧？” “您……您好——呀！”宁青筠刚刚拘紧地打了个招呼，沉秋宜已张开双臂，温柔地抱住了她：“终于见到你啦，小青筠，欢迎回家。” 宁青筠完全懵了，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笑道：“妈，你别吓着青筠，哪有一上门就抱着人家的。” “那是咱们家青筠太漂亮了，妈妈忍不住。小青筠，阿姨没吓着你吧？” “没……没。”宁青筠忙摇头，但沉秋宜的和善与热情，确实让她悬着的心放松了大半。 “秦克，你放假回来了？”这时那个来买东西的大妈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了句：“秋宜啊，这位女娃子长得好俊，看着还有些眼熟……哎哟，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和你家秦克一起上过电视的那个漂亮女娃子？” “她是我家未来的儿媳妇。” 沉秋宜一句话让宁青筠闹了个大红脸，又是害羞又是慌张，忙对那个大妈也鞠躬道：“您……您好！” “哎哎，真是个好姑娘，秋宜啊，你家秦克有福气啊。” 与客人大妈寒暄了几句，打发走她后，沉秋宜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宁青筠，越看越是满意：“小青筠，你可比电视上还要漂亮。来来来，阿姨给你准备了好几套漂亮的裙子，你快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未等宁青筠答话，秦克的老爸秦扬辉也走过来了，他嘴里刚才还叼着的烟不知道何时已丢了，一身休闲服的他怎么也不像是家科技公司的法人，脸上更挂着懒散随意的笑容：“哟，小宁，来了啊。” 宁青筠一眼就认出这肯定是秦克的爸爸了，这懒散的笑容与秦克有六七分相似，她忙鞠躬道：“伯父，您好！” “你和秦克一样叫我老秦就行，或者直接叫爸也行。”秦扬辉眨着眼笑道。 “这……”宁青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别管他，叫他‘叔叔’吧，和我妈的‘阿姨’搭配合适。”秦克知道这个脸皮嫩的女孩子肯定开不了口叫“老秦”或者“爸”的，便解围道： “爸，妈，青筠要来咱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对了，这些都是她买给你俩的礼物，全是她自己跑商场里买的，挑了两天，腿都跑断了，我怎么劝也不听，你们赶紧接过去吧，重死了。”秦克“抱怨”了几句。 秦扬辉和沉秋宜果然忙伸手接过宁青筠手里的箱子和礼物，沉秋宜动容道：“小青筠，你来这里就是回家，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把手给阿姨看看，有没有伤着了……哎，秦克，你怎么不帮小青筠多提着点，还把重的箱子让她提，你看她的手都红了。” 秦扬辉也从方咏棠手里接过几袋礼物：“先上楼，进屋里坐坐。” 宁青筠小脸通红，这些礼物有她挑选的功劳不假，但哪有秦克说得那么夸张…… 而且她这时才明白，刚才下车时秦克把最重的行李箱给她推，原来不是没留意到，而是故意的。 这坏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东西得他们拿就行，小青筠，咱们先上楼去。”沉秋宜说着挽起宁青筠的手臂，将她带上二楼，脸上全是灿烂疼惜的笑容，到了二楼后，又是洗水果又是倒茶水拿饮料的，对宁青筠各种关怀呵护。 这边沉秋宜招呼宁青筠，秦扬辉已关了下面的铺子，挽回袖子进了厨房忙活，还凑出头来抱怨秦克没事先打招呼，今晚的饭菜可能不够丰盛云云。 秦克嘴角勾起。 他知道自己爸妈一定会喜欢宁青筠的，但这还不够，他希望爸妈能珍惜这个好女孩，就像自己这样，将她捧在手心里。 在沉秋宜的热情款待下，宁青筠总算是慢慢放松了下来，等到秦小壳放学回来，“老哥！宁姐姐！”小女孩立时欢呼着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宁青筠，气氛就更加热闹了。 秦克又打电话给外公沉铁山，正好外公今天也在小镇里，便叫他一起来吃饭。 当天的晚饭，秦家人看着宁青筠的目光里都透着欣赏与喜欢，连绰号冰山脸的沉铁山也露出了僵硬不习惯的笑容。秦小壳更是几乎要粘在宁青筠身边了，活像条小尾巴。 秦家人的热情与友善，也让宁青筠体验到了久违的热闹、温暖。看到秦克与家人的相处方式，让她觉得新鲜又有趣，她离开爸妈太久，就算是这时骤然见到爸妈，怕也不懂如何撒娇与亲近。 现在沉秋宜带着她试裙子，秦小壳像妹妹一样粘着她，让她有些不习惯，却又觉得份外的温馨。 晚饭后，秦小壳缠着宁青筠一起洗了个澡，秦克对坐在沙发看电视的妹妹道：“小妹，这些天宁姐姐和你睡一间房，你睡觉时老实点，别到处乱滚。” “知道啦。”秦小壳瞟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宁青筠，忽然贼兮兮道：“我还以为宁姐姐到你房间睡。” 宁青筠原本冲完澡后就嫣红一片的小脸，立时便滚烫起来。 秦克义正辞严、正气凛然：“人小鬼大，看来哥哥得给你上上思想教育课了。” “哇，宁姐姐救命！”秦小壳扯着宁青筠跑回自己的房间。 “宁姐姐，我给你看老哥小时候的照片，还有，给你看我收藏的‘宝贝’，有很多漫画书和游戏……” 秦克在后面笑着道：“青筠，别忘记给秦小壳补习文科。” “呜呜，老哥你是魔鬼吗？”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走进了房间，沉铁山转头朝秦克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正式道：“人家姑娘肯跟你回来，就表示这辈子都愿意跟你了，你要好好珍惜……不能让人家姑娘受委屈，知道吗？” 秦克听着不远处房间里传来秦小壳叫嚷的声音，还有宁青筠那温柔的声线，心中涌起一股爱意，他郑重点头道：“外公放心，我知道的，她现在已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克带着宁青筠到处游玩，向她介绍着自己的童年，还有一些小学初中的同学朋友。 对于能融入到秦克过往的生活，宁青筠还是很开心的，而且她发现秦克在这个小镇的知名度高得可怕，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自己的这个男朋友。沿途不时有人和秦克打招呼，然后又将惊艳的目光投向宁青筠。 “秦克啊，这位是你小女朋友？长得好漂亮啊。” “是啊。”秦克笑嘻嘻地回应，宁青筠则是害羞地握紧他的手。 除了游玩、教导秦小壳的功课外，秦克也指导着宁青筠的大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基础理论知识。 他也没用教材，直接拿笔边写边说，宁青筠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教授方式，加上少女此时理科天赋之高，放眼全国也找不到多少可以与她比肩的了，所以她的学习的进展非常快。 秦克也深感欣慰，估计宁青筠基本上能在暑假里，就将这四门专业的大一课程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期间秦克回了趟市区，考了驾照的科目二，然后又返回青平小镇继续住着。 现在宁青筠在这里住得还算习惯，秦克打算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向家人报完喜后，再带宁青筠出去到处转转，开始时先是省内游，等拿到驾照了，就来趟全国旅游，到了目的地后就租车，沿着公路开到哪就到哪里玩。 日历就在两人这样轻松的气氛、忙碌的学习中飞快地翻动。 这天，秦克收到了微光的提醒后，打开邮箱看了看，发现自己三篇投向顶级期刊的黎曼猜想论文都进入到专家评审环节了，这让他相当惊喜与意外。 估计顺利的话，这三本期刊都会在十月的那期里刊登他的论文了。 秦克生活在远离尘世烦嚣的小镇里，并不知道自己这三篇未正式发表的论文，已通过评审专家的口耳相传，引起了国际数学界极大的轰动与争议。 而国内高考评卷工作也慢慢进入了尾声，一些备受关注的学生成绩已被有人心早早地查到了，引起的轰动丝毫不比国际数学界此时的骚动小。 京城，“陈伯伯”就有些惊讶地问秘书：“你说……秦克和宁青筠各考了多少分来着？” 因为分数太夸张，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克五科全满分，总分是850分，宁青筠的语文、数学、英语、理综也是全满分，唯独体育考了81分，总分831分。”秘书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他们俩满足加分条件的竞赛成绩与国家级奖励加起来都有七八项了，基本上两项就能顶格拿到20分的高考加分……所以，秦克的实际总分应该是870分，宁青筠应该是851分。他俩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 “不过高考成绩录入系统时，最高分数有850分的限制，秦克和宁青筠在查分系统里的最高分数，只能录入850分，也就说着，这届全国卷的高考，理科里出了两个满分850分的状元。” 哪怕陈伯伯早有心理预期，这两个孩子会考得非常不错，但也没想到能考到如此夸张的成绩！ 满分的高考理科状元啊！近百年来都没出现过一次！ 这回倒好，一蹦就蹦出了两个！ 秘书脸上也满是惊叹：“听说这次的全国卷难度很高，被誉为近十年来最难的一次高考，另一位高考榜眼，只考了728分，差距超过了120分……秦克和宁青筠，太强了，和普通学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了不起哪……”陈伯伯赞叹道：“清木大学这回怕要做梦都笑醒了。” 类似的对话在许多提前知道了成绩的大老之中不断地重复，清木大学的校长有没有从梦中笑醒没人知道，但招生办主任许仕敬倒真是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甚至连到时发到围脖的稿文都提前准备好了。 “欢迎两位全国高考理科满分状元入读我校物理系！（附图：秦克和宁青筠的录取通知书）” 内容很简单，但往往越简单，信息量越大，越表现得低调谦和，就越显得得意。 他差点都忍不住要打电话到老对手、隔壁北燕大学的招生办公室里，问上这么一句了：“哎呀，老卓啊，听说向来自夸你们数学系全国第一，能不能计算一下你们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当然，为了避免打起来，许仕敬并没有这样做。 只是满办公室的人都能听到他不时响起的舒爽笑声，以及那句不知道是批马屁还是由衷赞叹的——“顾校长，太有先见之明了！” －－－－－－题外话－－－－－－ 感谢“吃货PS”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继续求下月票、推荐票和全订! 晚上还会有一章4K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秦神、宁同学的高中成就清单！ 对于国人来说，世界级理科奥赛，比如IMO、IChO、IPhO、IBO之类，虽然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但终究有点曲高和寡，每年就那么几个学生参赛，在普通民众中的知名度终究不算顶级。 但高考就不一样了，那基本上所有高三学生的家长、老师甚至社会各界都会关注的大事。 或者许多人不知道IMO、IChO、IPhO、IBO的具体时间与举办城市，但一定会知道高考是哪天考、有哪些科目、要考几天、哪天放榜。 可以说，高考是普通民众关注度最高的高中考试，没有之一。 关注度高，就具备新闻热点价值，往往媒体界都会对高考进行重点报。 6月25日，高考放榜日、开放查分系统的当天，某全国学术报刊一大早就在头版里刊登了标题为《秦克、宁青筠成为全国高考历史上“第一”位满分状元！》的新闻，网上的各大学术媒体更是在围脖上纷纷报道或者转载。 高考状元，还要是满分状元，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秦克”和“宁青筠”再次成为了无数学生与家长的对话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 网上各种交流平台的热议度更是居高不下。 #秦神与宁同学成为全国高考理科满分状元#的火热程度甚至比#高考成绩查询系统开放#还要高，稳居热搜榜的第一位。 【满分状元，他们又创造了新的奇迹！】 【理所当然，基本操作，秦神和宁同学如果不是高考状元，那才奇怪呢！】 【状元不是关键，关键是满分！我的妈耶，这次的全国卷难得突破天际，两位学神居然还能拿满分？】 【就是啊，那作文如此难，他们也能满分？】 【作文是难，但有数学卷难吗？我们班里有一半人在考完后都哭了。】 【以前因为没同台竞技，只是觉得他们很牛，但现在一起参加高考，才发现他们何止是牛，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新闻里说全国的第二名，哦，秦神和宁同学并列第一，那这位或者应该叫第三名？不管是第二还是第三名，那位哥们只考了728分，比秦神他们低了超过120分……也就是说，秦克神和宁同学就算体育不考，照样是状元。什么叫学神恐怖如斯？这就叫学神恐怖如斯！】 【哎，我觉得那第二名可以放宽心态了，他只要不和神级的对手比，他就是站在了人级的高中生之巅。何况秦神和宁同学早就签了清木大学，又不会占用高考的招生名额，大家澹定。】 【总之，祝福秦神，祝福宁同学！】 当然，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早在两天前就有各路大老打电话来祝贺了，像是远在京城的“杨伯伯”、“陈伯伯”，都亲自打来了贺电，闻校长更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激动地打来了电话。 秦克和宁青筠对自己能拿到卷面分的满分，同样大觉惊喜，毕竟作文部分谁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宁青筠眸子里全是激动的泪光，她紧紧地握住秦克手：“秦小克，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可以挺起胸膛向爸妈说一声，我做到了！” 这半年来，准确来说是带着秦克见过爸爸妈妈后，她就一直憋足了劲努力学习，那学习的劲头较之任何一个高三学生都只强不弱，为的就是取得最好的高考成绩，回应爸妈的期望，也为了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和秦克在一起，并没有影响到成绩，甚至成绩远远超过了以往。 现在夙愿得偿，付出的努力终于收获了甘甜的果实，她又会不激动？ 秦克将少女搂入怀中，嗅着少女发丝里的清香，声音也满是赞叹：“是啊，你做到了，了不起！” 确实了不起，不同于他有系统灌输知识，宁青筠是全靠着自己的努力、认真，踏踏实实地走到这样的威凌天下的顶尖高度。 虽然这与秦克对她进行长期科学而合理的知识梳理、指导也有相当大的关系，但宁青筠的努力更是关键因素。 从参加奥数初赛开始，这个女孩付出的每一分努力，秦克都看在眼里，别人玩耍、听音乐、打游戏时，宁青筠都在学习，甚至与他在一起的99%时间，也是在学习。 宁青筠用自己的努力，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 成为了高考状元，除了各种祝贺电话，那就是各种商业邀请电话，什么商业代言啊，商业赞助啊，甚至有早早的实验室OFFER，年薪达到了千万级别。 但秦克和宁青筠一概推了，为了避免麻烦，他俩甚至开启了非通讯录电话一概拒接的模式。 此外就是各种奖励，学校的奖励，镇里市里省里的奖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达到了两百万左右的惊人数字，哦，是每人，也就是说，这两小口，参加了一轮高考，入账超过400万元。 知识就是金钱，在他们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更重要的是系统的奖励。 “叮冬！经检测，您的学神任务‘夺取全国高考的状元宝座吧’已达成任务目标，系统确定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已获得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后篇）》！” 秦克心头激动，终于拿到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后篇）》了！至此前中后三篇齐全！ 只要吃通吃透这些知识，他就能破解掉“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存?在性与光滑?性”这个世界级的数学物理跨学科难题！ “经检测，宿主已获得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前、中、后三篇，占该知识的3/4，最终的‘完结篇’将会在宿主的物理科目、数学科目均达到‘大师级’等级时解锁，或通过特殊任务解锁！” 秦克：“……” 有没有搞错！空欢喜一场，还以为前中后就是完整的知识呢，居然还有个“完结篇”？系统你这么搞会没朋友的，我告诉你！ 秦克正在心里吐槽，又听到耳边传来了新的提示音。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下发完毕，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他的心情立时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吐槽了，神秘礼包会开出什么好东西才是关键！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 秦克的身子微微一震，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这与大名鼎鼎的杂交水稻有关系吗？ “叮！经检测，宿主获得应用科技方面的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分支科技‘杂交育种’解锁！” “杂交育种：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0/30。” 咦？不但获得了份A级知识，还解锁了新的分支科技？赚翻了啊！ 秦克原本因为没能拿到完整版本《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而有点小郁闷的心情，立时瞬间振奋起来。 他对于杂交育种并不陌生，毕竟袁院士的杂交水稻天下闻名，高中生物课本里也有相关的知识介绍，更别说现在他已吸收完了大半的大学生物系专业理论知识了。 所谓的杂交育种，就是将双亲控制不同性状的优良性状结合于一体，以丰富遗传的多样性，再通过筛选技术，对杂交后代进行二次培育，以期获得具有上一代优良性状，又没有上一代不良性状的优秀新品种的育种方法。 “有点意思。”秦克对这方面还是颇有些兴趣的。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进行杂交育种前期调研吧’！” “一进行杂交育种前期调研吧：请宿主完成《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知识的融会贯通，并通过实地调研或者网上调研后，完成超过十种不同的、适合进行杂交的作物种子收集吧！”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杂交育种）+20！开启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杂交育种’实验室！” 新任务来了！ 果然开启新的分支科技，对应的任务就来了——哦，目前例外的就是芯片技术，可能是因为他还没开始吸收消化脑海里的“芯片技术基础知识（入门级）”，所以系统一直没来相关的芯片任务。 秦克正琢磨着这个“完成超过十种不同的、适合进行杂交的作物种子收集”的任务，能不能采购算不算数时，又听到系统传来新的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取得了本届高考各科满分、成为全国理科状元的优异成绩，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学术积分（化学）+20！学术积分（物理）+20！学术积分（生物）+20！外语积分+100！” “叮，您的‘外国语’细分科目‘德语’达到升级阀值，等级提升！” “德语：初级，下一等级：中级，升级进度：105/500。” 秦克心情顿时一阵舒爽，不枉自己这么努力考了个满分状元，不但有任务奖励，这个“成绩使我进步”的奖励更是让人满意，除了“信息学”和“体育”没额外获得奖励外，其余各科全都获得了20点的学术积分，外语积分更是直接+100，让德语从入门级提升到了初级！ ——其中5点的外语积分是秦克自学德语时积累下来的。 …… 高考状元的热度实在太高了，媒体的采访自然少不了，但除了官媒《夏国学术报》的远程连线采访外，其余采访秦克和宁青筠全都拒绝了。 他们实在没这心思耐性去接受络绎不断的采访，他们又不想当明星，更不需要反复刷自己的存在感与知名度。 所以考虑到必定会有无数的记者、以及那些标榜自媒体的网络主播找上家门来蹭热度，秦克和宁青筠决定执行“出游计划”，由助理方咏棠开车，带着两人开始了省内的自驾游。 于是所有扑向秦克家里的记者全都落空了，只好采访秦克的家人以及四周的邻居。 不过秦扬辉、沉秋宜也事先得到了秦克的叮嘱，对采访一率拒绝，只有沉铁山作为家人代表接受了采访。 老爷子满脸红光，一向的冰山脸上难掩笑容，谦虚道：“秦克这次确实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其实我们作为家长，从小就对他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健康长大，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正直善良的人，不过这孩子从小学习努力，上进心强，我们也就没拦着走上学术的道路……至于他取得的成绩，我觉得比较满意的是将青柠操作系统的代码捐赠给国家，以及建立了‘青柠助学基金会’……” “当然，秦克还有很多不足，需要教育界的各位长辈，尤其是清木大学的各位老师、教授多多教导……” “问秦克现在去了哪？他和小宁一起去了乡村调研，说是要看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想验证一下生物课堂里的知识，学以致用……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沉老爷子的采访发布到了《华海高中生之窗》的官方围脖上，引起了超过五十万人的点赞。 还有细心的媒体趁着这个热度，整理了一份“秦神、宁同学的高中成就清单”并公布出来。 “秦克：获得IMO、IChO、IPhO、IBO的冠军金牌，20XX届高考全国理科满分状元，获得英语、新概念作文全国一等奖，获得全国三好学生、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夏国推动奥数水平提升特殊贡献奖、华海省优秀学生干部、华海省优秀团干、远州市见义勇为奖。在国际顶级学术期刊发表数学SCI论文三篇，国内核心数学期刊发表论文一篇，国内核心计算机期刊发表论文五篇。编写《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思维理论体系》和《夏国IMO巅峰攻略宝典》，编写初中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研发‘青柠操作系统’。” “宁青筠：获得IMO、IChO、IPhO、IBO的亚军金牌，20XX届高考全国理科满分状元，获得英语、新概念作文全国一等奖，获得全国三好学生、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华海省优秀学生干部、华海省优秀团干。编写初中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研发‘青柠操作系统’。” 此文一出，再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看看，这就是别人的高中生活……】 【这样的高中生成就，放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了吧？】 【说来确实从这时起，就不能再用‘天才高中生’来形容他们了，他们已算是准大学生了。】 【期待他们在大学里大放异彩！】 …… 而秦克和宁青筠，就在这片全网热议中，低调地开始了两人的暑假旅行兼农作物调研活动…… －－－－－－题外话－－－－－－ 感谢“风起云涌”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月票推荐票！ 再过一章，就要开启大学篇章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未来一定是绚丽多彩的 在省内某个小镇旅游时，秦克给自己选了副黑框眼镜，没有度数的那种，又挑了顶大大的宽檐帽子戴上，然后有些得意地问旁边抿嘴偷笑的宁青筠：“怎样，这样像不像一个学者了？” 平时的秦克头发总有些凌乱，头顶还有根呆毛，衣领从不系扣子，加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嘻嘻哈哈的懒散笑容，看起来就像玩世不恭的小混混，不过这时戴上帽子和黑框眼镜，又露出温和的笑容，确实形象气质大变，如果宁青筠不是与他朝夕相对，也差点认不出来。 宁青筠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像，以后你保持这个形象，保证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 “你要不要也挑个眼镜戴戴？这副挺好的，情侣款哦。” 说着秦克走过来，直接给宁青筠戴上圆圆的黑框眼镜。 两人并排站在镜子前，看起来果然气质形象和之前都大一样了。 黑框眼镜让宁青筠的清冷气息减弱了几分，头上的白色小贝雷帽，配上修身的纯白及膝连衣裙，使宁青筠看起来单纯文静又秀气，活脱脱的文学少女。 而她向来标志般的单马尾这时扎成了双马尾，轻柔的披在身前，又添了几分的娇柔可爱。 “OK，就这样吧。”秦克非常满意，交钱后拉着宁青筠的小手回到车上。 昨天两人在一处挺有名气的网红餐厅吃饭时被人认出来了，然后各种求签名求合照，已颇有几分学术明星的趋势，但对于不愿意被打扰二人世界的秦克和宁青筠来说，这样的追捧反倒让他们感觉烦人。 于是秦克便决定换个造型，伪装一下。 平时在室外还可以戴个太阳镜，但在室内戴太阳镜反而太显眼了，秦克想了想后，便拉着宁青筠一起来选个大大的黑框眼镜。 “方姐，出发了。” 这时见方咏棠都有些认不出两人来，秦克得意地催促了两句，继续旅行。 现在已是七月上旬，秦克已完全吸收消化掉A级的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他与宁青筠除了省内旅游外，另一个目的是收集各地的粮食种子。 《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记载了水稻、玉米、小麦、油菜、西红柿五种粮食作物的杂交培育方法。 而且它不但包括理论，还有详细的杂交培育方法，以西红柿为例，知识里就记载了整整七种不同的杂交培育方法，可以培育出七种不同特性的西红柿来。 比如对土地肥力要求非常低的I种，抗逆性很强的II种，个头大又特别甜的III种，以及非常适合在有防盗网的阳台种植、能攀爬生长、并且特别好养活且能结出漂亮美味小红果的IV种等等。 秦克感觉自己如果能培育出IV种西红柿，一定会大受都市白领和大城市家庭的喜爱。 还有油菜也是，有一种不过20CM左右高，花朵好看花期却特别长的VII种油菜，也一定会很受城市居民、特别是女生们的喜爱。这VII种油菜还特别能繁殖，每次摘下几片叶子，两三天又能重新长出来，要是在阳台种上两排，基本上可以满足单身贵族每天吃新鲜油菜的精致小田园生活了。 不过这份知识里并没有记载哪里能找到亲本植物种子，也就是父母本的种子，只是记载了想培育某种作物，必须找到具备哪些特性的亲本植物种子，并如何如何进行杂交培育等。 所以秦克干脆一边旅游一边到各处农村里走走，看到外观长相符合条件的作物，便询问品种，然后上网订购种子。 这项工作无疑比较花时间，但也挺有意思的。 秦克还将这份A级知识，慢慢地讲解给了宁青筠听，反正借口就是从某些国外杂志上看来加上自己琢磨的成果，宁青筠也大感兴趣。 尤其是青柠操作系统交给国家后，目前两人手里已没了科研项目，少女便兴致勃勃地将之作为两人的新课题来研究，除了跟秦克学习大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的基础理论课程外，她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个杂交作物上……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七月上旬，秦克顺利地拿到了驾照，而省内也差不多转了个遍，秦克决定开始进行全国游，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顺手收集不同的农作物信息，为以后的培育实验积累素材。 当然，出发前他和宁青筠先去探望了宁爷爷以及楚觅梅奶奶，又回了趟老家青平小镇，毕竟接下来起码要到八月底再回来了，要和家人吃顿饭说明一下。 “老哥，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旅游！”吃晚饭时，秦小壳一听便兴奋地举手叫嚷起来：“这次我期末考试成绩进步很大，你说过要奖励我的！这个就当是奖励好了！” 秦克这次全国游打算连方咏棠这个助理都不带，就是想和自己家小白菜来个甜蜜旅游的，哪会带个小电灯泡？ 秦克眼珠一转：“小妹，你不是很喜欢宅在家里？哥给你买动漫游戏，你在家里玩吧。” “不行，这两年你都没带我出去旅游了，而且你又要去京城上大学，估计一年才回来那么一两次……” “到时你寒暑假可以到京城找我和你宁姐姐玩，机票哥给你报销。” 秦小壳都起小嘴不说话，等晚饭后，她又扯着秦克来到自己的房间，悄声道：“老哥放心啦，我不会打扰你和宁姐姐二人世界的，我会特别乖特别老实的，你让我什么时候避开我就什么时候避开。” 秦小壳说着又搂住秦克的手臂，撒娇道：“而且啊，哥，如果只有你和宁姐姐在一起，宁姐姐肯定不好意思和你一间房的对不对？有我在就不一样啦，我缠着她和你一起睡有双床位的房间，这样你就可以和宁姐姐间接地同住在一起了，等到了大学就更容易进一步……哎哟！老哥你敲我的头干嘛？” 秦克没好气道：“人小鬼大，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鬼点子？让你宁姐姐知道了可会不高兴。” 再说了，和小白菜一起住同一间房的成就我早就刷到了好不好？不只是一间房，连睡一张床都试过了。 “呜……我可以帮你们拍合照。哥，你的拍照技术太差了，不提你们自拍的合照，就说你给宁姐姐拍的单人照吧”秦小壳又找个了理由，她拿过秦克的手机：“微光，解锁我哥的手机，打开一张最近我哥拍的宁姐姐的照片。” “收到，小壳主人稍等！”秦克的花瓣手机马上传来微光带着机器质感的声音，然后秒解锁，并弹出了一张宁青筠的照片来。 秦克：“……” 有没有搞错，微光你居然就这样真解锁了？我才是你的第一主人好不好？ “哥，你自己看看，明明宁姐姐是10分的顶级美少女，硬生生被你拍出了8分的效果来！”秦小壳又打开自己的手机：“看，这是我帮宁姐姐拍的，怎样？是不是特别好看？” 秦克对比了一下，不得不说，无论是从构图、角度、光影、亮度、背景选择方面，秦小壳拍出来的宁青筠都能甩自己拍的几条街。 果然秦小壳的绘画摄影方面的艺术天赋高得惊人。 “宁姐姐拍你拍得那么好看，你拍宁姐姐却拍得这么差，哥你这个男朋友非常不及格哦！这个时候就需要我这个可爱又靠谱的小姑子出手相助啦！我会把宁姐姐拍得美美哒，可以当壁纸的那种！还可以哄得宁姐姐开开心心的。” 这个理由倒还有点诱惑力，秦克有点犹豫了：“我再考虑考虑。” 见秦克还是不肯就这样答应，秦小壳眼珠儿骨熘熘地一转，忽然松开了秦克，啪哒啪哒地跑了出去：“宁姐姐——！” 秦克暗叫糟糕，忙追出去想要拦阻，但已经晚了，秦小壳已搂紧了宁青筠的手臂各种撒娇卖萌装可怜，宁青筠疼惜地揉着秦小壳的秀发，抬头对秦克道：“小壳这么久没出去玩过了，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吧，好不好？” 宁青筠求情，秦克没法子拒绝，只好狠狠地弹了下妹妹的额头：“如果你不听话，我半路就甩下你不管了。” “嘿嘿，我一定会超级乖超级听话的！” …… 最终秦克和宁青筠的双人全国旅游还是变成了三人行，多了条小尾巴跟在后面。 不过这条小尾巴倒还算是挺乖的，除了给两人拍照外，一般不打扰两人，尤其是看到秦克递眼色过来，便很懂事地借口上洗手间或者买饮料之类，给两人留下二人世界的时间。 三人从南向北，又从东向西，走过了崇山峻岭，走过了青山绿水，走过了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走过了滚滚的长河，走过了黄土高坡，走过了高原地带，甚至见识过大沙漠的漫天黄沙和湛蓝浩瀚的措温布湖…… 沿途有时坐火车，有时坐高铁，有时坐飞机，有时则是租了辆车，由秦克驾驶，载着两个女孩飞驰在苍茫的大地上。 托秦克和宁青筠戴着眼镜帽子改变了形象的福，旅途中基本上没被人认出来，除了入住酒店时服务人员投来惊诧的目光外，可谓是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也没什么大的意外。 当然，偶尔车子故障，飞机航班延迟之类的小事还是有的，但并没有影响到三人的游玩心情。 宁青筠是第一次这样全国地旅游，各地景点与不同的风土人情让她目不暇接，而且秦克基本上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几天，给足了她休息和缓解旅途疲劳的时间，所以少女的气色不错，小脸上时常挂着甜蜜的笑容。 这一天。 “小壳，你们现在在哪里呢？”手机里传来同桌兼好朋友小玟的声音。 秦小壳趴在床上，懒洋洋地上下踢着小脚丫，与好朋友聊着电话：“在塔尔寺附近的酒店呢。” “克哥哥和宁姐姐呢？” “他们出去散步了。每天都得给他们留出独处的时间嘛。”秦小壳看向窗户，小嘴微都道。 “小壳你不开心？” 秦小壳拍了拍自己的小脸，露出笑容道：“开心呀，就是今天刚参观完塔尔寺，有些累了。” “好羡慕你呀，能和克哥哥宁姐姐一起去旅游。” 秦小壳笑笑没接这话，她缩小了语音通话的界面，一边问道：“小玟你呢？暑假作业做完了吗？”一边打开了手机相册，划动着拍摄的照片。 找了好久，找到了一张她和老哥的合照。 这是宁姐姐帮忙拍的，宁姐姐虽然没学过什么摄影构图，但她对美有着天生的直觉，这合照就拍得超好看，掇正秦小壳是很满意的。 她怔怔地看了照片里搂住老哥手臂的自己好一会，低声都囔着：“宁姐姐真是太好了，天下第一好……老哥能找到宁姐姐，真是太幸运了。”她揉了揉眼睛，把这张照片收藏起来，然后划向下一张。 “嗯？小壳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我在选照片，我想换一张手机背景图。” 秦小壳现在的手机背景图是一个很旧却洗得很干净的毛绒玩具熊照片。 秦小壳最后选了张三人最近拍的合照，合照里她和宁姐姐一左一右地挨着老哥，宁姐姐有些害羞地握着老哥的手，而她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搂住老哥的手臂。 “嘿嘿，宁姐姐害羞的样子真可爱……”秦小壳说着，将这张照片设为了手机的壁纸。 “给我看看好不好？” “行，我发你看看。” …… 八月下旬，基本上走遍了祖国壮阔土地的秦克、宁青筠、秦小壳回到了远州，休息了五天，拜会过亲朋好友，然后秦克和宁青筠便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距离清木大学开学还有几天时间，但秦克认为有必要先到京城转转，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比如，买辆车，又比如，租块郊区的地，建个杂交作物的实验室。 飞机飞行了近四个小时后，方始缓缓开始降落。 如果这时从窗口往下看去，能看到在中午阳光下慢慢变大的城市高楼大厦，也能看到车水马龙、显得颇为拥堵的城市道路。 而如织的行人，则是城市里最重要的构成部分。 俯瞰着这庞大的城市，就能看到无数人的生活轨迹构成的一幅巨大而波澜壮阔的画卷，而奔流的时代，则推动着这画卷不断延伸。 秦克轻轻握着宁青筠柔嫩的小手，微笑道：“京城，我们又来了。” “嗯。”宁青筠用力地回握着秦克的手，心情有些激动。 这是崭新的独立生活，远离了大多数的亲人，以及相识的朋友，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学习与生活。 有些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即将到来的未来一定是绚丽多彩的。 －－－－－－题外话－－－－－－ 送上第二章。 求月票推荐票，全订！ 下一章开始就是大学时光！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掀开大一的新篇章 在某处不知名的研究所里，宁青筠的妈妈纪秀玉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到上面的日期时，神色忽然有些发怔。 旁边的宁宗训奇怪道：“秀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今天就是九月一日了，丫头应该是今天到清木大学报到吧？不知道她看到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就她自己一个孤伶伶的会不会难过？”纪秀玉轻叹口气。 和男孩子向往走向独立、无拘无束的大学生活不一样，女孩子往往会更容易对陌生的环境感到不安，尤其是孤身一人前往未知的未来时。 一想到女儿彷徨无助、孤独地站在清木大学校门口的情景，纪秀玉就难免有些心酸。 难道是因为最近每个月都会联系女儿，使得心里的思念越来越难以抑制了吗？以往女儿去上高中时，自己也没这么担忧过——当然，高中只是在本市读，而且离家里也近，家里也有奶奶在，纪秀玉比较放心就是了。 宁宗训放下笔，过去轻轻搂住妻子：“她怎会是孤伶伶一个？不是有秦克陪着她吗？再说了，以她和秦克这满分状元的身份，清木大学多半会派人全程陪他们报到的。” 纪秀玉神色微微一绷，哼了声：“你倒是放心得很。没听说秦克那小子整个暑假里带着丫头全国到处跑？”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们不是很安全吗？听说上头可是安排了人，沿途一直暗中保护他们。” “那些人能防得住外人，能防得住秦克？” 宁宗训这才明白妻子在担心什么，他摇头道：“孩子们都长大了，筠儿也满十八周岁了，真要发生什么，谁也拦不住。” “不行。女孩子在这方面就是容易吃亏，我这就打电话给丫头，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被人哄骗到手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真要有什么事，你现在打电话也迟了。” 纪秀玉何尝不知道，只是当妈妈的，哪会不担心女儿的未来？ “不管，我的底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丫头还上大学时就当妈妈！”她拿着资料的手下意识地用力：“而且啊……我们家丫头心思单纯，人也倔强执着，我是怕她陷得太深，将来会伤心难过。大学和高中不一样，尤其是清木大学这样国内顶尖的学府，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都集中在那里，诱惑太多，万一秦克……” “说到诱惑，社会上的诱惑不是更多？等秦克以后成就越来越大，围在他身边转的女人会少？年轻人的事还是交回给年轻人来处理吧。而且我上次见过秦克那小子，我觉得他会对丫头一心一意的。” “你哪来的信心？” “因为他的目光啊。” “目光？”纪秀玉疑惑道。 宁宗训笑：“秦克看着咱们家丫头的目光，和我看着你的目光一模一样，那是看着自己最珍惜的宝贝才会流露出来的目光。” 纪秀玉心中一甜，白了丈夫一眼：“什么宝贝，你肉不肉麻？” 嘴里这样说着，但丈夫偶尔蹦出来的这么一两句并不刻意的甜言蜜语，却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把丫头当成宝贝吗？但愿如此吧。 纪秀玉忽然又想起一事，只是看了眼丈夫，没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京城可不同于远州。 那可是藏龙卧虎、风云济会之地，也是学术派系冲突最严重所在哪…… 她和丈夫又久未在学术界露面，哪怕有些故旧看在两人的面子上有些关照，估计这两个孩子未来的学术道路也很难一帆风顺。 唯一幸庆的是，两个孩子没选数学专业。如果在清木大学念数学的话，除非拜到丘老宗师门下，否则想在燕大系和震旦系中熬出成绩，可就更难了。 …… 如果世上真有玄幻小说所说的“文气”，那京城郊外、接近圆明园旧址的某处，必定是整个夏国“文气”最为汇聚之处。 因为这里座落着全国最顶尖的两所学府，清木大学和北燕大学。 这两所学府合称清北，历史悠久，它们的底蕴给京城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浓郁的学术人文气息，而它们培养出来的学生，大多数都迈入了社会的精英阶层，在夏国的经济政治文化舞台上绽放着光彩。 只要一听到是“清北”的学生，不管是在读生还是毕业生，旁人多半会发出啧啧的称赞声，目光也会多了些敬意或者仰视的味道。 所以对于能考上这两所学府，无论是大一新生，还是送他们来校报到的家长们，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与骄傲。 新生们又会比父母家长对未来更期盼一些。刚刚从沉重压抑的高三生活中逃离，再也不用面对数不清的试卷、数不清的题海，可以来到传闻中丰富多彩的大学，有各种社团活动，各种大老出现的讲座，还有漂亮的女生/帅气的男生，恋爱也不再是禁忌。 未来彷佛变得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当然，如果他们经历四年大学后，就会发现，大学并非他们想像中那么轻松自由，真要学有所成，学业压力甚至比高三还要恐怖。 于是他们就会想逃离校园，早早进入到社会里，过上经济独立、不用再在考试前熬夜温习的日子，然后又会在被社会反复毒打后，缅怀起单纯快乐的大学时光来。 不过此时此刻，开学报到的这一天，站在清木大学校门前的青涩学子们，依然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与幻想。 放眼望去，校门内外热闹非常，各大院系的学生会都举着欢迎本院本系新生的横幅，更有许多师兄师姐们迎来送去，帮助接待新生及家长们。 学姐们还好，微笑而不失热情，大二三大的学长们却份外热情，尤其是看到那些长得水灵标致的新生学妹们，更是抢着上前，让这些即将与父母分离、处于彷徨失落孤独的学妹们感受春天般的温暖，什么拉行李箱、扛行李爬楼梯送到宿舍，更是义不容辞。 费文兴就是物理系大三的学生，也是物理系学生会的干事，这样的迎新工作自然不能错过。 不过这届物理系招生的人数不多，又以男生为主，女生的数量只有九人，费文兴基本上全看了圈，这九个女生中的八个都不算相貌出众，当中的佼佼者也不过是勉强评个7分，让一群学长们心灰意冷，果然智慧与美貌很难并存，尤其是学理科的女生，几乎很少有漂亮的。 当然，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肯定，那自然是因为凡事总有特例，比如这届物理系就会迎来一个女神级别的学妹宁青筠，长得那个清纯漂亮啊……简直比明星还要好看还要有气质，所以她明明很低调、在网上人气却居高不下。 她还是这届全国高考的理科满分状元。 虽然网上都说了，这宁同学很可能与秦克学弟是一对，可看看养养眼也是好的啊。 不过左等右等，依然没见到宁同学来报到。 费文兴忽然想起，秦克和宁青筠这样的满分状元，怎么可能需要亲自来报到？应该会有学校招生办的人亲自去接待、代为办妥一切手续的啊！ 既然知道今天是没机会看到宁同学了，又见到别的院系那些新入学的水灵灵女生们，费文兴有些坐不住了，仗着资格老，把迎新工作交给一个大二的学弟，自己跑出去游荡，寻找迷途需要帮忙的小学妹。 不得不说，上了大学后，女生们彷佛都完成了蜕变，换下了宽大单调的校服，换上了得体漂亮的服饰，许多还学会了化妆，一下子颜值便上来了，这时放眼望去，大多数女生都可以入眼的，当中还不乏让人眼前一亮、打扮时尚靓丽的大一女生。 可惜这些出众的女生基本被家长当成宝贝一样护着，身边还跟着几个献殷勤的学长，费文兴是怎么也没机会了。 费文兴来到校门前，忽然留意到许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方向，他不由好奇地跟着看过去，便见到一个身材姣好的白裙少女俏生生地立在校门边上。 少女的打扮非常简单，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袭白色的及膝裙子，包裹着弧线柔美小腿的纯白丝袜与黑色的平底小皮鞋对比鲜明，指头宽的细腰系在盈盈一握的纤腰上。 但就这样简单的服饰打扮，却处处透出“恰当好处”的清纯气息来。 少女戴着大大的墨镜，还有顶宽檐帽子，看不清她的全部相貌，但从挺直的小瑶鼻，那微尖的圆润下巴，粉嫩的双唇，宛如顶级白瓷般的雪腻肌肤，就能知道这一定是个美得冒泡的女孩。 最勾得人心动的是，少女明明看起来有些高冷，可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白皙的小手下意识不安地按住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裙摆，分明地透出一种羞涩的清纯来。 清纯、典雅、秀气、冷澹、骄傲、羞涩、可爱，几种原本相冲突的不同气质却完美地糅合在她身上，让费文兴看得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终于明白了，难怪走过的男男女生，无论是新生还是学生学姐们，都忍不住地将目光投注到这女孩的身上。 这样的女孩，哪怕只是这样不露全颜的惊鸿一瞥，怕都能成为校花的有力竞争者了。 让费文兴意外的是，这个是大一新生的女孩居然孤身一人站在校门旁的，身边还有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似乎在等什么人，但又没看到家长。 家长是去了停车吧？毕竟学校不许私家车进入。但一般来说，家长们都是在附近找到停车场停好车了，再和女儿一起拉着行李过来报到的吧？ 可能是被少女的气质所震慑，也可能是自惭形秽，少女站在那里好一会了，居然没有男生敢过去搭讪，只是你眼望我眼，有些蠢蠢欲动却又怂得不敢上前。 费文兴终究是大三的学长，又是物理系的学生会副主席，底气足得多，给大一的新生学妹送温暖怎么了？这可是好人好事！ 他正要上前搭话，但一个明显也是大三的成熟学姐已抢先一步，扯着个脸红的男生走了过去，问道：“同学，你也大一新生，来清木大学报到的吗？” 少女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要等人，一会再进去报到。” “等家长吗？”学姐倒也热情：“这里再过一会就要被太阳晒着了，要不我和我弟弟帮你把行李带过去那边等？” 少女摇了摇头，低声道：“谢谢学姐。我在这里等就行了，不然待会他回头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学姐也没离开，继续站在少女旁边，笑道：“我叫石新惠，生物系，大三。”又指着那脸红的男生道：“他是我弟弟石新明，也是大一新生，化学系的。” 少女只是澹澹瞥了眼男生，便客气而疏远道：“你们好。” 少女明明戴着太阳镜，但清冷的目光似乎依然透过眼镜传了出来，让那石新明又缩了缩，脸更红了。 学姐石新惠显然在帮腼腆的弟弟搭讪，又问道：“学妹你是哪个院系的？” “物理系的。” “物理系？”学姐意外地看向少女，显然没想到这样气质优雅、宛如文学少女的女孩，居然要学物理？ 费文兴早候在旁边了，一听是物理系的，也不管是真的还是借口，立时走过去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道：“原来是物理系的学妹，我是负责物理系迎新工作的费文兴，大三，你叫我费学长就行。学妹你还要等谁？需不需要我帮忙打个电话？” 少女摇了摇头：“他就在那边。”语气带着自豪。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刚刚用力将卡陷到一个小坑洼里的三轮车推了出来，然后擦着汗，与三轮车上的残疾人大叔挥手告别，而残疾人大叔则是满脸地感激，不断地说着什么，估计是在道谢。 男生很快就回来了，他也戴着太阳镜和宽檐帽子，除此之外穿着也很简单，一身浅蓝T恤配上牛仔裤运动鞋，这时身上有些脏兮兮的，显然是被三轮车弄脏的。 少女朝旁边三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迎了上去，还取出小背包里的清水和湿纸巾要替他擦手。 男生笑嘻嘻道：“我自己来就行了，别弄脏了你的手。” 少女摇着头柔柔道：“我来吧。”说着拉过他的手，细心地替他擦汗和擦手。 四周的男生们看得眼都红了，谁也没想到这个高高冷冷，气质清纯的女孩，居然会这样温柔体贴。 学姐石新惠瞧着这两人的亲密劲，暗暗替自己的弟弟可惜，但仍不死心地上前问道：“学妹，这是你的……” 少女小脸微红，轻声道：“他是我男朋友。” －－－－－－题外话－－－－－－ 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所以更新晚了，望见谅！ 关于更新，以后尽量在中午12点至14点左右更新，正常的话是一天两更，每章3千字。如果实在因工作关系抽不出时间，会更一章4K左右的大章，余下的欠更会在有空时补上。 目前欠更：6K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生报到，以及女生之间的友谊 男生笑笑，对石新惠道：“这位应该是学姐吧？刚才我在那边看到了，谢谢你关心我女朋友。” 原来真是男朋友！ 听到名花有主，费文兴和那腼腆的男生都顿时失望了，四周竖起耳朵的男生们也是一脸的失落。 费文兴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因为男生戴着大大的太阳镜，看不清相貌。费文兴心里吐槽，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啊，还戴着这样大的太阳镜！ 不过今天确实太阳有点晃眼睛，四周戴太阳镜的学生也并不少见，所以费文兴也没太奇怪，只是看到这个漂亮的白裙女孩和这男生亲亲密密的样子，他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哦，或者说是妒忌吧。 他伸出手，皮笑肉不笑道：“同学你好，我是物理系大三的费文兴，也是物理系学会生副主席，认识一下？” 雄性在优秀的异性面前，总会想展示自己最强的一面，论起身高与体魄，有些矮胖的费文兴自问比不过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短袖里露出扎实肌肉的男生，便选择报上自己在学生职务。 在系学生会里当个副主席，也算是个颇大的“学生官”，费文兴语气中带着几分的炫耀与傲慢。 对面的男生“惊讶”道：“原来是物理系的费主席，你好你好。”还很热情地与费文兴握了握手。 费文兴心里得意，神色又多了两分的傲慢，他问道：“同学你大几啊？哪个学院的？指不定我和你们学院或者系里的学生会主席都认识，你如果想入学生会，我还是可以帮帮腔的。” 他瞧着这个男生气质成熟些，对待学长学姐们也没半点怯场，不太像是大一的萌新。 “谢谢费主席的好意，可惜我对入学生会兴趣不是很大。”男生笑笑，摘下了太阳眼镜：“秦克，大一，物理系。” “原来是大一的秦学……秦克？”费文兴的“秦学弟”三个字还没说完，便猛然醒悟过来。 眼前这个男生居然就是物理系里最有名的新生秦克！ 秦克怎会在这里？ 像他这样的“宝贝学生”，不是应该有学校招生办的工作人员全程陪同送到系辅助员那里吧？ 可眼前这个男生的相貌，确实与网上见过的颇为相似。 “好了，我要和女朋友去办理报到手续了，费主席再见，这边的师姐再见。” 秦克重新戴上太阳眼镜，伸手拉过宁青筠旁边的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施施然地走向校门。 宁青筠朝几人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略一迟疑，便红着小脸，轻轻地搂住了秦克的手臂。 秦克刚才报上姓名时声音很小，但旁边的石新惠还是听到了，她也愣了好会儿才道：“秦克？那学妹……是宁青筠？” 费文兴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秦克是什么人啊，连校长副校长都亲自出面去“邀请”、“哄着”才来清木大学念书的超级学神啊！连校领导这样的大人物见着他都得露出和蔼温和的笑容，自己居然拿个系学生会主席的头衔在秦克面前装逼……天哪！让我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吧！ …… 与宁青筠并肩漫步在清木大学的校园里，秦克笑嘻嘻道：“果然我家筠儿就是受欢迎，不过独自站在那里几分钟，便有人来搭讪了。” 九月的京城已褪去了盛夏的炎热，阳光温暖而不算毒辣，宁青筠的连衣裙裙子自然也是短袖的。 被她搂住，秦克的手臂能清晰感受到少女肌肤的动人触感。 白皙柔软又娇嫩，又带着温凉，份外舒服。 秦克的手臂有意无意地动了动，宁青筠小脸发烫，白了他一眼，假装不知道他的小动作：“还……还不是因为你要我穿成这样？我原本不想穿裙子的……” “我家筠儿这么漂亮，就应该在最美好的年华，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穿裙子是女孩子的特权，我觉得你应该享受这样的特权。不过你如果真不习惯，明天起可以不穿的。” 宁青筠心中一甜，其实她是知道秦克的这份心思的，就是想她多些不同的体验、不同的美好回忆，就像整个暑假带着她全国旅游一样。 少女不由再搂紧秦克手臂些许：“主要是我不想被人搭讪，我又不需要认识别的男生。我……我以后和你出去时再穿裙子好不好？平时我就穿回普通的衣服，就像旅游时那样，这样不会总有人盯着我看。” 秦克停下脚步，细细地凝视着宁青筠。 宁青筠被他看得小脸绯红，微微低头道：“你……你看着我干嘛。” 秦克心里感叹，这个单纯的傻丫头，你这句“我又不需要认识别的男生”，就无意中透露了你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了，这样会在男女关系中很被动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份单纯与执着，才是宁青筠身上最吸引人的闪光点吧？无论是学习还是恋爱，她都是全身心投入，认真而专注。 秦克温声道：“我只是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到你。” 他放下行李，伸手温柔地捏了捏宁青筠柔嫩有如凝脂白玉的小脸。 宁青筠瞟了一眼四周，害羞地低下头：“这里好多人看着呢。” “怕啥，正好让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秦克的女朋友，我就不信这学校里还有人敢来招惹你。”秦克“霸气”地说道。 “坏蛋。”宁青筠红着脸轻哼了声，却又依恋地搂紧秦克的手臂：“我发现学校里好多漂亮的女生呀。” “有吗？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秦克装模作样的左看右望，心里却颇享受少女那份青涩的柔软触感。 “真的，你看那边的那个就很漂亮。” “一般般，根本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秦小克，你能不能别这样虚伪？那个女孩也很漂亮的，有点像明星。”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世上唯一漂亮的女孩。” “……整天就会甜言蜜语哄我。”宁青筠的小脸很红，但嘴角悄悄地勾起。 秦克叫起屈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难道你不喜欢听这样的真心话，真要我违心地承认别的女生好看？” “……一天只许你说十次真心话。” “为什么？居然还限制我说真心话的次数。你明明一这么好看，还不让我多说了？” 宁青筠抿着红润的嘴儿轻笑，没答话。 当然是因为怕我会被你哄得晕乎乎的，都不舍得离开你身边了。 …… 物理系的报到手续办得非常顺利，辅导员卢绍元早早就等着系办公室的楼下，见到两人后就一直陪着两人去报到办手续。 “卢老师，真不用麻烦你。招生办的许主任之前也说过要安排人帮我们办手续，但我们还是想亲自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只有一次，我们不想搞什么特殊，这样与普通的同学也会变得疏远、生出距离来的。” 秦克说的是真心话。 他从来就不想当什么孤傲的高高在上的学神，他的性格外向，喜欢热闹，喜欢与周围的同学朋友打成一片，喜欢和谐轻松的气氛。 这也是他拒绝招生办许主任各种殷勤的特殊待遇，坚持要和宁青筠和普通新生一样入学、一样报到，一样住寻常的四人宿舍。 ——原本清木大学是要给他和宁青筠安排教师级别的单独公寓的，并且还可以免去两人的军训，此外还有单独一对一的导师培养制度等等。 但这些优待秦克全都婉拒了。 他唯一需要的特权是学习不受限制、拥有充分的科研自主权，而不是这些将自己与寻常学生隔离疏远的生活特权。 秦克一直认为，同学关系是人生中最纯粹的友情。 虽然与高中不同，大学生之间的同学关系不可避免地沾了些社会风气，算是有些现实的“小社会”，但大多数大学生还是比较单纯的，结交朋友的准则依然是合眼缘、性情相投为主，而不是像社会人一样，只盯着所谓的身家、财富、权位、发展前景等“物质条件”。 秦克还是很想在大学里多交些朋友，就像高中时交到的李雄、葛志星、向齐、吴铸、王历新、王亮超等好朋友。 辅导员卢绍元见秦克态度坚决，也就不便太过热情，便说道：“行，那你们自己去宿舍，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困难，就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 “谢谢卢老师。”秦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卢老师，我家乡的烟五叶神，在京城不常见，尝尝，喜欢的话我下次多带点过来。” 卢绍元没想到秦克如此好说话，而且没任何架子，还主动给自己递烟，眼中不由更添了几分的欣赏，他也有心与这个天才学生搞好关系，便笑道：“行，我就尝尝。” 与辅导员又寒暄了几句，秦克带着宁青筠来到了女生宿舍楼。 这时还是开学时期，许多家长都送女儿到宿舍，所以女生宿舍门禁是开放的。秦克混在人群里，轻易便带着宁青筠走上步梯，来到了报到表上写着的506号宿舍，因为他们来得较晚，同宿舍的三个女生先到了，正坐在一起聊天。 秦克敲了敲门，才带着宁青筠走了进去。 在入门前他很细心地提醒宁青筠将太阳镜收起，自己的太阳镜自然也摘了下来，换上了低调的黑框眼镜。 听到敲门声，506宿舍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看到宁青筠都明显地愣了愣神，显然被她秀美清纯的容颜所慑。 秦克轻轻地推了推宁青筠，宁青筠有些不太熟练地露出笑容，作了自我介绍。 另外三个女生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和宁青筠住一起，都颇为意外，但很快又都热情起来，甚至主动过来要帮宁青筠收拾床位。 留着短发、鼻子有点扁的女生谷燕菲却好奇地问秦克：“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神吧？和网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其余两个女生也好奇地打量着秦克。 秦克这时戴上了无度数的黑框眼镜，头发也被宁青筠帮着梳得比较整齐，少了在网上露脸时的张扬与懒散，与网上的形象差别有点大。如果不是刚才作自我介绍，还与宁青筠一起来，这三个女生还真不敢确定眼前的男生就是网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秦神”。 秦克笑道：“叫我秦克就行了，都是一个系的，以后就是同学了。” 另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相貌还算清秀的女生西门蕙眨眨眼：“秦克同学，网上都说你是青筠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呀？” “真的。”秦克从行李箱里取出四盒防晒霜，递了一盒过去，“腼腆”道：“初次见面，网上说，谁都可以不讨好，可不能不讨好女朋友的闺蜜。这是防晒霜，后天就军训了，正好用得着，只求各位多点在青筠面前说我的好话，别让她把我甩了……” 这一番俏皮的话不但逗得西门蕙乐了，另外两个女生都笑了出来，没想到网上被推上神坛的秦克居然如此风趣。 不过秦克也算是满足了她们八卦的心思，而且她们细心地留意到，秦克送给她们三个的防晒霜，和秦克塞到宁青筠手里的是一样的，这让她们心里很是舒服。 见多识广的第三个女生、出身富裕家庭的任嘉楠接过防晒霜，马上认出是市面上很受追捧的品牌，这么小小一瓶，价格超过五百元。 这个秦克好大方啊。 有秦克这个插曲，女生们与宁青筠的关系一下子就融洽了起来，短发的谷燕菲拍着胸膛仗义道：“秦克同学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青筠，不让别的男生靠近她的。” “多谢谷女侠，爽朗，大方！”秦克竖起了大拇指，说着给宁青筠递了个眼色。 宁青筠会意，提议道：“要不，晚上让秦克请大家一起吃顿饭吧，最好叫上秦克宿舍里的男生们。能在一起住在四年，这也是难得的缘分。” 这个提议立时获得了女生们的响应。 秦克一脸“肉痛”道：“青筠，你这么快就帮着闺蜜来宰我了？行吧，为了让506的美女们满意，我大不了让钱包狠狠地缩水一次！” 一番话悄无声息便将宁青筠与她们划在同一阵营里了，让506的女生们不知不觉对宁青筠生出了几分的亲近来。 女生们都乐了，西门蕙站到宁青筠身边，得意道：“秦克啊，你能有青筠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就偷着乐吧，请顿饭算得了什么？” 谷燕菲也抢着道：“就是啊，能作为青筠的男朋友请客，是你的荣幸。” 只有家境优渥、见惯了父母交际手段的任嘉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克，转头看向宁青筠时，目光里隐隐有些羡慕。 秦克将大行李箱都留了下来，因为里面很多都是女孩子的私人物品，他并没有帮忙收拾，只是带着小行李箱离开了。 到了楼下，手机震了震，收到了宁青筠发来的微信： “我……我想你了。” 秦克抬头，便看到宁青筠站在五楼的走廊里，正不舍地看着自己。 “我也想你，放心，傍晚我们就见面了。另外，大学里的室友关系比高中要复杂些，能考上清木大学的都是天之骄女，谁也未必会真心服气谁，你要注意点多和她们沟通聊天。当然，如果她们谁惹得你不高兴了，就告诉我，我会解决的。体验大学生活、交到新朋友固然重要，但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能开心与快乐。” 看着秦克发回来的微信，宁青筠眼眶有些发热。 她看着秦克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轻声道：“我也是，最重要的是你能开心与快乐。” 较之秦克，其实性格喜静、有些内向的宁青筠其实对于交朋友并不热衷，她的世界很大，可以容纳无数的知识与科研；她的世界也很小，只需要家人和秦克的陪伴就很满足了。 但她明白秦克的心思，秦克是想让她四周的世界都能温柔待她，使她能过得舒心幸福。 秦小克，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努力的。 少女用力地捏紧了小拳头，在脑海里反复地回忆着秦克教过她、怎样与室友们搞好关系的注意事项，然后转身回到宿舍里。 第三百七十章 是龙是蛇，拭目以待 秦克住的男生宿舍就在宁青筠的宿舍对面，距离二十米左右，而且也是五楼，站在阳台里能看到对面女生宿舍的走廊。 秦克摘下眼镜推门走进501宿舍时，里面同样已先来了三位室友，全是秦克的熟人，正扎堆聊着天。 哦，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在聊着天，另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男生只是低头看书，有话题涉及到他时，才简单地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熟悉的场景让秦克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将这三人安排与自己同住，算是秦克小小动用的特权了。 “早啊，各位。” 而一看到秦克，三个男生立刻惊喜地齐刷刷站了起来，包括那个原本在低头看书的男生。 “秦队！” IPhO银牌、来自粤省深城的潮汕小胖子江振杰激动地跑过来帮着拿行李：“秦队，真系你啊！你系路过来看我们还系……” 江振杰的粤式普通话还是一如往常的逗趣，秦克眼里也不由泛起了笑意：“当然是来住的。接下来四年，咱们就是室友了。对了，现在不是物理奥赛队了，你们叫我秦克就行，如果觉得我长得老成些，叫我克哥也行。” “耶！万岁！没想到能和秦队……克哥做室友，哈哈哈，感觉清木大学来对了！”小胖子江振杰性格开朗，一笑起来细细的眼睛就眯成一条几乎看不到见的缝，看起来份外的喜庆。 “秦队……克哥，好久没见，欢迎。”皮肤很白、身材也很纤细的花样美男花满亭腼腆地打着招呼，依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受样子，看向秦克时，脸居然还有些红了。 花满亭也是今年年初的IPhO银牌，从外貌看像极了胆小好欺负的奶油小生，秦克却知道这是一个外柔内刚、极有主见的男生，家庭背景挺深厚的，只因是家里的幼子，行事份外低调罢了。 花满亭没过来帮秦克拿行李，而是取过一条抹布，去替秦克擦桌子和床板。 第三个男生自然是秦克的老熟人、半个弟子李向学了。 看到秦克，李向学平时木讷得有些冷漠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开口道：“克哥。” 秦克直接把行李往最后剩下的床位一放，从花满亭手里取过抹布，笑道：“满亭，咱们都是哥们，不兴这套，我自己来就行了，振杰啊，怎么还没见你摆开功夫茶？这大半年来我时常回味你的功夫茶啊。” 小胖子江振杰是潮汕人，特别喜欢泡功夫茶，一听自己的喜好受到重视，他心情愉悦地乐呵道：“克哥稍等，我马上就打开行李箱，其实我也是刚刚到了没二十分钟，见到几个队友，兴奋得忘记收拾行李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秦克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你们有没有兴趣和女生宿舍联谊？” 对于刚上大一的男生来说，最感兴趣的无疑是女同学了，所以一听到联谊，江振杰第一个嗷嗷叫着响应，他涎着脸道：“克哥，是不是要和宁队她们宿舍的女生联谊？” “对，今晚我请客，和对面506的四个女生一起去外面吃饭。你们来不来？” “来来来，必须来！感谢克哥给我们单身狗创造机会！”江振杰表面是憨厚小胖子、内心骚浪的本质暴露无遗，花满亭则从不缺女生追，所以只是腼腆笑着点点头。 李向学却兴趣缺缺，摇头道：“我……”他话还没说完，秦克已一把夺过他的书：“不去的话，书我就没收了。” 李向学对别人能发火，对秦克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只得无奈道：“去。” “501的兄弟们，接下来我们有两个任务，第一是把宿舍打扫干净，第二是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出发去联谊！” 有秦克在的地方总不会缺少热闹与欢乐，江振杰也是很会来事很会捧哏的家伙，连带腼腆的花满亭与内外沉默的李向学都被带动了起来，欢声笑语、嬉笑怒骂的声音便在501里回响。 501的热闹很快引起了旁边宿舍的注意。 大学室友不同于高中，高中基本上都是同乡，熟悉的口音和风俗饮食习惯，使得相互之间的矛盾很少，也很容易就熟悉起来，但大学的室友来自五湖四海，关系却不是那么容易“破冰”的，尤其是能考到清木大学的，哪个不是在原本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学霸？ 习惯了被人捧着、讨好着，现在来到陌生的环境，一时间也拉不下脸子去主动和别人寒暄亲近。 所以这时大多数学生宿舍在经历过相互介绍后都冷清起来，各自干自己的事，要么打手机游戏，要么收拾行李，要么看看书。 像501这样吆吆喝喝的热闹就份外显眼了。 有些向往大学生活、不甘平淡的男生便过来凑热闹，知道这里住着大名鼎鼎的“秦神”后，无论是出于结识名人、结识学神还是出乎更功利的结识有前途的同学的心思，都纷纷留了下来聊天。 秦克来者不拒，掏出烟散了圈，自己却不抽，只是夹在耳朵上，还自嘲笑道：“不好意思啊，女朋友管得严，不敢抽啊，兄弟们见谅。” 清木大学这届物理系招生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共有三个专业方向。 这三个专业方向分别是“物理学”和“应用物理”、以及“数理基础科学专业”。 “物理学”专业方向就是纯物理理论，培养科研人才和教学人才；“应用物理”专业方向是培养物理学应用型人才，更偏向于应用，比如从技术应用中提炼出物理问题、将现代物理的科研成果应用到技术发展生产中去。 “数理基础科学专业”比较特殊，它简称“基础科学班”，同时强化数学和物理基础，而且鼓励学生尽早参加科研实践训练，一般大三就可以选择第二专业方向，进入“联合培养”计划，参与导师的科研项目。 比如数理基础科学+建筑环境与能源应用工程，数理基础科学+能源与动力工程，数理基础科学+软件工程，数理基础科学+材料科学与工程，数理基础科学+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等等。 到大四毕业时，“基础科学班”的本科生能同时拿到“数理基础科学（理学学士）学位和工程衔接方向（工学学士）学位”双学士学位。 一般“基础科学班”基本上都是从物理系新生中二次报名，并在暑假时提前进行考试、综合选拔出来的，比如李向学、江振杰、花满亭等就是经过选拔才进入“基础科学班”的。 秦克和宁青筠是特例，他俩没参加选拔考试，是顾副校长亲自打电话来询问过两人的意愿后，直接编入物理系“基础科学班”的。 “基础科学班”人数较少，只有30人不到，平时与物理学班和应用物理班一起上公共课和专业课，只有到大三时才分开学习。 这时来找秦克凑热闹的，基本上都是住在附近的“基础科学班”的学生们，属于精英中的精英。 秦克身上这种野性与洒脱，以及爽朗幽默的性格，对于“基础科学班”的天之骄子来说颇为新鲜，何况人的名树的影，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服气秦克，可面对这样的“大名人”时，总不自觉会稍稍放低些姿态，不太敢将平时的嚣张与骄傲表现出来，所以气氛也颇为融洽。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克干脆邀请“基础科学班”的男生们一起去参加聚餐，算是提前相互认识，他又打电话给宁青筠，让她问问物理系的其余女生，有空的话就一起来。 “基础科学班”只有三个女生，分别是宁青筠，谷燕菲，西门蕙。宁青筠宿舍里的另一个女生任嘉楠是应用物理专业方向的，而整个物理系也只有10个女生，男女比例超过了10：1。 聚餐的地点就在学校对面的一间餐厅里，做的是学生生意，价格比食堂高些，不过胜在味道好，秦克又打了电话给助理方咏棠，让她多订些座位，或者找个大包间，然后到处邀请同学。 秦克的名头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而且又是他请客，不管乐不乐意，男生们普遍都给他几分面子，响应着跟出门。 甚至物理学和应用物理的男生，听到风声也跑来请求加入，秦克就当是多交些朋友，一概都同意下来。 结果男生们来到女生宿舍前时，居然发展壮大到四十多人。 物理系的十个女生也全都出动了，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奔校外的餐厅，倒也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与议论。 对于秦克、宁青筠这样名声赫赫的“新生”，不少校园风云人物都心情复杂。 数学科学院的院学生会主席司徒昂笑着对旁边的朋友、物理系的学会生会副主席费文兴道：“你们物理系来了这么两尊大神，日后怕会风光无限啊。” 费文兴苦笑道：“你也知道是大神，反正我是没法子管他们的。我估计就是物理系的主任，见到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毕竟他们有随便调换专业的权限，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到你们数学科学院来了。”说到后面他有些幸灾乐祸。 说实话，秦克给他的压力有点大，让他忍不住敬而远之。 司徒昂宽慰道：“那得建立在他们一如以往那般‘超神’的前提下。多少高中时学习拔尖的学生，到了大学里水土不服、成绩大踏步退步的？去年成绩挂科太多而在食堂哭得稀里哗啦、沦为全校笑柄的那个学生，以前好像还是某省的高考状元。大学，可不是高中。他们在大学里是龙是蛇，拭目以待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克哥、嫂子 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不少的校园风云人物之间，甚至不少教授、校领导也对这两个天才学生到了大学后能否保持“超神”持续关注。 物理系的姜为先院士，就站在走廊里，与刚刚前来报到的弟子许清岩说着话叙着旧，两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姜为先院士的眼力不错，一眼就认出来了：“走在那群人前面的，应该就是秦克那小子吧？” 许清岩点点头：“是他。” 姜为先笑着摇摇头：“物理系的男生很少有这样爱出风头的，这小子……” “老师，他不是爱出风头，只是喜欢热闹。”平时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许清岩此时却毫不犹豫就替秦克解释了。 “行了行了，我这话又不是贬义。咱们物理系出过不少出色的科研人才，但真正拥有顶尖科研实力，又能独当一面管理上百人以上科研团队的，屈指可数。你师兄宁宗训也是有个贤内助，才能管得住这么多人。秦克这小子是个复合型人才哪，我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姜为先看着秦克远去的背影，又笑骂了句：“这小子，有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精神？这一年多来也就过节时给我发发短信，来京城几次了，也没联系我登门拜访过。” “老师，他只是比较忙……” “行了行了，他还没正式拜师你这当师兄的就着急替他说话了。你啊……一点幽默细胞都没。” 姜为先确实没怪过秦克，甚至有些欣赏。 如果换了别的学生，听到有机会拜到他门下，还不巴巴地赶来各种讨好？ 但秦克没有，他只是在节日里发来问候短信，而且语气也没有毕恭毕敬的，甚至连“祝您老当益壮，年年十八”的浑话都敢发过来，让收了几个性格都是偏向认真寡言弟子的姜为先既觉得哭笑不得，又觉得有趣。 “不提这小子了，清岩，你除了上课外，芯片技术的课题团队要尽快建立起来了，要人我给人，要经费我给经费，争取早点出些成果。国家在这方面，目前被动得很，咱们的担子，很重哪……” 许清岩肃然道：“是，老师！” 他嘴唇动了动，想向老师要秦克和宁青筠这未来的师弟师妹，但想了想，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现在两个孩子才刚刚进入校园，先得他们适应一段时间再提吧。 …… 秦克自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无数人关注的重点，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人活一世，开心自在才是最重要的，整天琢磨着别人的眼光、活得不像自己，那有什么意思？ 他带着几十个学生来到餐厅，方咏棠已根据最新的人数备好了五桌的宴席，菜也点好了，省却了秦克无数的功夫。 原本吵吵闹闹的男生们这时却“含蓄”了许多，只是忸怩地偷看着同行的十个女生，目光当然多数都集中到了宁青筠身上。 宁青筠已没戴太阳镜和帽子了，俏丽无双的身影将餐厅都映得亮堂了几分。 男生们除了少数曾交过女朋友外，多数都是些沉迷学习的单身狗，甫一看到这样明媚清冷的美少女，都有些不敢直视，只敢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上两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而那些胆子大些的，看到宁青筠一直走在秦克旁边，与他手拉着手，更不敢有什么追求的念头。 两人一看就是情侣了，和秦克争？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江振杰与宁青筠早就认识了，他原本是叫宁青筠“宁队”的，因为宁青筠曾是物理国奥队的副队长，不过这次再会，他便很机灵地叫上“嫂子”了。 宁青筠小脸绯红，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 “行了行了，各位兄弟来抽签，上面已有了座位号，能不能和班上的美女们坐一起，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秦克说罢，方咏棠已送来了抽签箱，每张小纸条上写着席次和座位号。 这个新奇的法子一下子就让男生女生们都兴奋起来，笑嘻嘻地去排队抽签然后按号码落座。 秦克又组织众人作自我介绍，还立了个规矩，如果谁自我介绍令多数人都不满意，就必须喝一口啤酒。 这样一来气氛更是起来了，众人纷纷响应，按着座位号起身作自我介绍，当中笑料百出，同学之间的距离便在哄笑打闹中拉近了，及至送上热饭热菜，几杯啤酒下肚，众人更是热闹起来。 男生们喝得脸红耳赤，话便多了，女生们喝得少些，但也喝得小脸通红，连宁青筠也跟在秦克旁边，抿了两口啤酒。 她完全不会喝酒，两小口喝下去，便有了些醉意，媚眼如丝，份外的动人。 不过同学们都知道这是“嫂子”，都不敢招惹，顶多敢偷偷地瞄上两眼。 秦克酒量本来就不错，加上体育等级提升到LV4后，体质增强，连酒量也得到了提升。 而且“东方秘典”应该是有促进新陈代谢功能的作用，他和宁青筠天天练习，酒量无形中又得到了强化。 这时他专门盯着那些“欺负人”给人灌水的同学来“单挑”，灌得几个东北来的汉子都求饶了。 一场聚餐到晚上快九点半才结束，众人相互搀扶着、踩着如水的月光返回学校。 原本出来时，秦克走在最前面，这时众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和宁青筠围在了中间，对他的称呼，也从“秦神”、“秦克同学”、“秦哥”，变成了统一的“克哥”了，对宁青筠的称呼，也统一为“嫂子”了。 如果有清醒的人留心观察，就会发现，经过这么一晚的聚会，秦克在悄无声息间便成为了这几十人小团队的中心，众人在脑海里都开始有了以“克哥”为首的潜意识。 …… 第二天一早，六点左右，秦克便迎着淡蓝色的晨风，站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出门前他特意冲了个澡，昨晚的酒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和宁青筠每天早上都会一起练习东方秘典，这大半年来已成为了习惯。 不过清木大学不像樱园私立高中那样，有他们专属的旧美术室，秦克打算趁清晨人少些时带宁青筠到运动场上练习。 很快宁青筠便小跑着下了楼，看到秦克嫣然一笑，主动伸出小手，握住了秦克的手。 “筠儿，昨晚睡得好不好？习不习惯？” “还好吧，就是有点想你。”单马尾少女羞羞地低声道。 可能是忽然来到陌生的环境，少女对秦克份外的依恋，昨晚两人各自回到宿舍后，她也是一直与秦克发着微信，直到深夜十一点快睡着时才互道晚安。 这时感受着指掌之间少女小手那温凉柔软的触感，以及少女对自己的依恋，秦克心情愉悦，他回握着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涌起一种天下尽在掌中的满足感。 “你真想一直呆在一起，我们就到外面住好了，反正以我们现在的存款，买套四千万左右的复式毫无难度。” 这大半年时间里，两人编写的初中教辅材料依然给两人带来源源不断的税版，虽然已不及年初时两个月破千万那么夸张，但每个月也有两百万左右。 而青柠科技更是发展迅速，不断地抢占着桌面版、服务器版以及手机版的市场，就昨晚秦克观察的结果，物理系参加聚餐的学生里，九成的手机都是用青柠操作系统。 每套青柠操作系统用于商业化，都会给青柠科技带来10元的授权费。 自从成立至今，青柠科技的净利润已超过了五亿元——当然，分给了青柠助学基金会一半，再加上秦克要买一处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缘故，青柠科技现在手里的余钱已不多了。 此时忽然听秦克提起到外面住，宁青筠的小脸立时染满了绯红。 哪怕她再单纯，也明白到，这……这不就是同居嘛？ 虽然以前两人也一起住过绿翠盈居，暑假出去旅行时也住一间房，但旅行时有秦小壳在，秦克还是比较老实的。 如果这时一起到外面住，宁青筠感觉极可能会发生什么让她心慌紧张、害羞到极点的事。 现在她连叫秦克一声“老公”都羞得不行，更不要说别的更亲密的事了，只要一想想，她都要羞得原地爆炸。 见宁青筠红着小脸怂成一团不说话的模样，秦克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刚刚与她在一起时的情景。 那时自己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时，这个丫头也是这样一副怂得可爱的样子。 秦克心中柔软，伸手揉揉她的秀发。 顺滑的发丝从手指间滑过，秦克温声道：“我就随便一说，刚开学就跑出去外面住，这不与我们原本的初衷背道而驰嘛？” 虽然每次看到宁青筠羞害可爱的样子，他都会特别心动，但秦克是真的爱煞了这女孩，并不愿做半点勉强宁青筠、或者让她不高兴的事。美好浪漫的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不必刻意去追求。 宁青筠搂住秦克的手臂，弱弱地“嗯”了声，过了好一会，她咬着红唇，耳朵红得似乎都滚烫起来。 “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秦克惊讶望去，却见少女已把小脸紧紧地埋到他的手臂里了，只能看到那原本骄傲扎起的单马尾，这时仿佛也透出羞意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第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 大学生普通起得较晚，秦克和宁青筠到了运动场上时，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在跑步的大学生外，就没见到什么人了。 两人找了片僻静而空气清新的草地，驾轻就熟地练习起“东方秘典”。 这套功法看起来既像体操，又像舞蹈，动作优雅舒缓，宁青筠现在已能完完全全、正确无误地做出每一个动作了。 宁青筠开始时还有些在意别人的目光，但随着与秦克的丝丝默契配合，心神便全放到东方秘典的练习上，此时两人呼吸同步，节奏一致，仿佛连心意都能相通，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下意识地做出完美配合的动作来。 在晨光中，穿着情侣运动服的两人有如翩翩交舞的蝴蝶，极是好看，引得了那几个跑步的学生在跑近时频频注目，甚至有人偷偷拍照，只是没好意思过来搭讪。 练完东方秘典，两人都觉得神清气爽，思维清晰无比。 这也是东方秘典的效果之一，能提神醒脑，恢复疲劳，保持身体的健康。 两人相视而笑，手拉着手去食堂吃早餐。 “说来上次小壳还想学，我记着你说的，她不到十八岁，不能教给她，她还偷偷闹过别扭。” 因为这时还没到七点，食堂里同样没多少人。宁青筠一边与秦克一起捧着早餐的饭盒，一边说着秦小壳的事。 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这个有些小洁癖的少女还是掏出纸巾，重新擦了一遍，才让秦克坐下，自己坐到他旁边。 至于早餐，当然也是盛在她准备的一大一小两个餐盒上。 “是吗？上次我让那丫头画《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封面和插图，她还挺高兴的，没看出有闹别扭。” 宁青筠抿嘴轻笑：“她是小孩子心性，别扭来得快也去得快。我答应等她十八岁时就教她，她就开心了。说来高一篇的故事我差不多写好了，你抽空看看？” 编写高中的数学教辅材料是两人在八月中旬就开始做的事，那时种子收集得七七八八了，而相关的培育技术细节两人也讨论得差不多，但因为缺少植物培育实验室来做试验，只能暂且搁置，于是两人便开始原本定下的另一个课题，即编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高一篇、高二篇和高三篇。 对于手握“致宁青筠奥数理论体系”的秦克来说，编写科学合理、层层递进、显浅容易理解的高中数学知识点脉络毫无难度，他只花了十天不到就完成了这部分的工作，只剩下配套的习题册慢慢编写。 真正难的是如何用吸引人的故事将这些知识点融入其中，使人在看故事的同时不知不觉便掌握到数学知识点。 “好啊，待会我们去图书馆自习时，你给我看看吧。” “图书馆自习……”宁青筠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高中不流行图书馆自习，少女对于在清静的飘着油墨书香的大学图书馆里两个人一起自习的事，还是很向往的。 但她很快又想起一事：“对了，辅导员是不是通知过，今天早上九点有个班会？班会后还要领军训服和教材，我们现在去图书馆也只能呆上一个小时左右了……”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秦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青柠科技总经理周树涛的电话，通知两人植物培育实验室已完成交易手续了，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马上开车过来接两人去看看。 秦克和宁青筠都大觉欣喜，尤其是秦克，对这植物培育实验室盼了许多了。 他之前的学神任务“进行杂交育种的前期调研吧”已完成了，科技积分多了20点，虚拟科研实验中心也开放了第二个虚拟实验室——“杂交育种”实验室。 但实验室里空空如也，除了他采购的、投影进来的种子外，就没任何的实验设备了。 皆因他没有操控过相应的实验设备，无法完成投影。 很快秦克又来了新的学神任务“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吧”。 “①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吧：请宿主建设或者购买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并配合‘虚拟科研实验中心’，以完成水稻、玉米、小麦、油菜、西红柿任一品种的第一次‘杂交育种’实验、培育出五种优良的种子吧！”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杂交育种）+100！学术积分（生物）+50！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为了这个任务，秦克便作出了决定，他托周树涛在京城开设青柠科技的办事处，并寻找合适的植物培育实验室，理由是做新型种子的培育实验…… 挂断电话，简单地商量过后，秦克和宁青筠改变了去图书馆的计划，秦克还打电话给辅导员卢绍元，连早上的班会也请假了。 不久后，开着公司新买的国产新能源汽车的周树涛便到了到清木大学门口接上两人。 秦克见周树涛意气风发，故意问道：“周经理，让你在京城的小办事处呆着是不是有些委屈你了？” 周树涛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已有了成功人士的风采。 “哪里的事，现在咱们的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依然在市场上大杀三方，盈利丰厚，秦克你没看到，那些品牌商来求着我们签授权合同时的态度多恭敬。我之前在另一个国产操作系统开发公司当总经理时，可是追着求着人家买公司的操作系统，人家还不屑一顾。我从没想到自己也会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哪怕是坐小办公室也乐意！” 周树涛现在确实春风得意，不但事业有成，在业内地位显着上升，以前那家公司的董事长见到他都得小心地陪着笑容。 如果不是女儿的腿复健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他这时简直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 但他始终没忘记秦克当初的雪中送炭，如果没有秦克，他现在还在为生活发愁，哪来这么风光的日子？ 而且这老板也大方，每个月都发奖金，周树涛这半年来的收入，比以前三年都高，更别说秦克对他信任有加，几乎不插手公司的管理，让他能大展拳脚，将公司按最科学的管理方式进行管理。 这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又怎能不让他不死心塌地为这两个“小老板”卖命？ 这时他说话时语带自豪，更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周树涛顿了顿，又笑道：“对了，秦克，我看这小办事处，估计很快就要换大办公室了吧？” 现在青柠科技在京城已有了一个办事处。 不过京城的写字楼太贵，所以青柠科技只是租了间办公室，总经理周树涛加三个法务、一个后勤文员就在里面办公。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和手机版的商业授权费金额正不断地提升。 想想就知道了，手机基本上人均一台，十几亿的夏国人，那就是上百亿的授权费啊…… 当然，每年的手机销量也就2亿左右，而且因为微软和谷歌发起的抵制，现在青柠操作系统手机版的市场占比只是在慢慢地提升，目前只有花瓣等几个厂商在推广使用，使得青柠科技从手机版操作系统里获得的收益并不算丰厚。 即使如此，每个月拿到三千万左右的授权费还是可以保证的，加上正飞速增加的桌面版授权费，估计年底，青柠科技在京城就能拥有自己的半层甚至是一整层的写字楼了。前提是秦克这老板不搞什么妖蛾子，比如忽然打个电话让周树涛买个植物培育实验室之类……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三人来到了位于郊野山脚的植物培育实验室。 这植物培育实验室是周树涛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才在远离京城的郊野选到的。 这里原本是某个大型种子公司用于培养新型有机蔬菜的实验室，后来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还上市了，这个小型的实验室便显得规模太小了，而且随着公司总部迁移到了鲁省，这位于京城远郊、交通不便利的植物培育实验室更显鸡肋，于是便挂牌出售，连同土地一起作价三个亿。 但挂牌了很久也没人问价，不得已又再次降价到2.5亿。 周树涛很快就看中了这里，但没敢自己做主，等八月底时秦克和宁青筠亲自来看过，拍板定下来后，才将它买了下来。 最终成交价是2.3亿，加上交税，花了近2.5亿。 这里确实不大，土地只有10亩左右，不过有完善的大温室和实验研究中心，还有幢三层的办公楼兼宿舍。 秦克看中它的主要原因是其自动化程度非常高，温室里能划片区设定温湿度，自动灌溉，实验研究中心的设备也很齐备，像是种子培育柜、种子分析机、温湿度监测仪、自动给水系统、高性能电子显微镜、温控箱等等都能正常使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几个曾长期负责照料这大温室的老农就住在附近的村子，还有个叫魏学铭的留守实验室研究人员因为在这里成家立室了，也不愿走，周树涛这几天在跑交易手续的过程中，已与他们谈好了招聘的事。 可以说，这处植物培育实验室基本上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秦克带着宁青筠在四周转了一圈，研究人员魏学铭很耐心地把每个实验设备都讲解了一遍，秦克让他教着，自己全操控了一遍。 植物培育实验室到手，秦克却没急着做种子培育实验，他勉励了魏学铭一番，让其继续做好实验室的维护工作，等候指示，然后便和宁青筠返校。 坐到车里，秦克闭上眼睛佯作睡觉，默念一声“进入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意识立时便进入虚拟世界中。 走进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推开“杂交育种”的实验室大门，原本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已成功地投影出整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包括了大温室和实验楼、以及里面的所有实验设备。 秦克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他打开装有大批种子的箱子，从里面选出西红柿的所有种子来。 是的，他的第一个试验品种是西红柿。 水稻的话，夏国有袁老的超级水稻，产量几乎达到了天花板，那份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记录的水稻杂交技术，理论产量也只与袁老的超级水稻相仿，真正有实用意义的是“沙漠水稻”以及水稻的特殊品种“旱稻”的优良育种方法。 不过这两样的种子太少，秦克还没收集齐全，没十成把握能培育出来，便选择这次收集种子最多的西红柿作为第一个试验品种。 实验的第一步是要找出《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西红柿分类下近二十种不同性状的父母本。 这个只能通过试种分辨了。 秦克将市面上能买到的、包括普通西红柿、樱桃西红柿、细叶西红柿、奇士曼尼西红柿、小花西红柿、奇美留斯凯西红柿等几十种西红柿种子，严格按着说明方法进行了“温汤浸种”和“磷酸三钠浸种”。 即分别在清水、55摄氏度热水中反复浸泡两次，然后在磷酸三钠中反复浸泡两次。 这样能预防叶霉病、早疫病、病毒病等有极好的预防作用。 秦克通过实验室的“时间加速”功能，只花了十几秒，便完成了起码需要八个小时的“温汤浸种”和“磷酸三钠浸种”。 接下来是用恒温箱进行“催芽”。 主要方法是将土豆急速冷冻后缓缓解冻，使之淀粉发生化学反应，然后将土豆榨汁，把西红柿种子在土豆汁中进行泡浸，12个小时后，将种子取出，放到恒温箱底部铺着的厚布上，浇上土豆汁，表面再盖上聚乙烯薄膜，最后盖好恒温箱，调节温度为25-28摄氏度，等种子发芽后就可以插入土壤中进行育苗了。 有了“时间加速”功能，这步骤连同开关冰箱、榨汁在内，只花了秦克两分钟左右便完成了。 育苗后，还需要各种细心照料……比如通过控制器调节好温湿度，调节好光照条件，记录下不同土壤的酸碱度，还有除草施肥，定植整枝，保花采收等，不一一细表。 原本要花许多时间精力的事，秦克反复开启“时间加速”功能，只花了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了大温室里挂满果实的大片西红柿。 秦克一一细心比对不同品种西红柿叶子、花、果实的的外观、色泽、气味甚至是味道，然后与《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需求的父母本作对比，终于将所有需要的父母本品种选了出来。 “搞定了第一步，太不容易了。” 秦克再次意识到科研工作的艰辛，如果他不是有《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知识，指引着正确的方向；如果不是有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能加速时间，光是这第一步，就得花大半年的时间，而且哪怕记录下不同品种的西红柿，也不知道哪两种甚至是三种杂交，才能培育出满意的新品种出来。 事实上市面上每一个新品种的面世，哪个不是花了数载时间反复试验，再加上一定的运气成份才能最终培育出来？ 更别说后续还要实现大规模育种并推广了。 世上皆景仰的袁老，正是将一生奉献于“让天下人都吃饱饭”，才有了高产的超级杂交水稻。 秦克看向四周的虚拟世界，喃喃道：“秦克啊秦克，你可别忘记了，得到‘学神拯救世界’系统是你的幸运，你不能骄傲更不能自私自利，你应该按这个系统名字所说的，用科研成果用来造福人类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培育新品种的西红柿 植物杂交育种实验的第二个步骤就是去雄，基本上自花授粉或者双性生殖的植物想要进行杂交育种，都需要去雄这个步骤。 所需的去雄，即将在雄芯开裂、散落花粉前将之去除掉，这主要是在雌亲本上操作实施。 西红柿是自花授粉作物，自然不例外。 去雄后就是套袋，也就是在去雄的雌花上，用牛油纸套起来保护，避免被外来花粉意外授粉或被污染。 第四个步骤才是授粉。 一般是去雄套袋后的第二天，父本花开放时马上进行取粉，然后用小刷子将花粉涂到母本上，这样可以保证授粉后的结实率最高。 这第二步到第四步，统称人工去雄授粉，是西红柿杂交育种中最为重要的技术环节，操作是否正确，直接影响到种子的质量与产量。 秦克小心地挑那些已变黄的花包剥开，去掉雄芯，然后进行逐一套袋，完成这步后他又调节时间加速，在父本刚刚开花时马上暂停时间，进行取粉和授粉。 这项工作非常考验耐性与精细操作，幸好他这是精神力形成的虚拟身体，手指的操作可以根据意识来完美控制，做到各种精细动作，否则可能只能让宁青筠这样细心又手巧的女孩来做这些步骤了。 这份A级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除了有各种杂交育种的“配对方桉”，比如甲×乙、（甲×乙）×（丙×丁）甚至（甲×丙）×（乙×丙）等外，真正最有技术含量的是特殊的取粉窍门、授粉窍门，包括时间、速度、涂层次数等，并还有光照度配合，只要严格按着操作，种子的优质率与结果率能提升到恐怖的95%。 而且它还记录了如何进行大规模、低成本育种制种的方法，以及播种种植的各种标准化细节，如温湿度、PH值、施何种肥料、光照多久，这样能实现最佳的种植效果。 这些当然不适合于个人，但对于那些大型种植企业来说，这样的技术细节对于节省成本、提高产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这些都是可以申请专利的。 秦克感觉如果自己实验成功了，这些技术注册为专利技术，完全可以形成青柠科技的另一个拳头专利产品。 至于自己生产和种植？秦克根本就没想过，他没这样的时间精力，他也对实业生产没什么兴趣，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实验科研，比如现在这样这些精细的实验。 他集中所有的精力，认真地对各种父母本进行授粉，然后做标签记录，同时用纸笔记录实验数据。 次数一多，秦克的操作也难免会有失误，但整体来说合格率还是挺高的。 终于完成了所有步骤，父母本上结果出了外观各异的西红柿。 秦克又按着知识里的法子，完成了第一代种子的制种，然后是浸泡、播种…… 看着提高了的时间流逝速度后，第一代的“I型”、“II型”……“VII型”杂交西红柿发芽、长大、开花、结果，他擦着额上的汗水，心里满满都成就感与喜悦。 详细地记录下从理论中诞生出来的七个新型品种，秦克逐一验证成果。 “大成功！”结果让秦克大为满意，完全可以称之为优秀。 比如对土地肥力要求非常低的I种西红柿，甚至可以在贫瘠且有一定盐碱度的土壤中生长结果，只是产量略低，品质略差，但对于那些原本只是废弃的贫瘠地和盐碱地来说，能有这样的经济作物来种植，已是变废为宝的重大技术突破了，不知道多少农民会为之激动欢呼甚至是落泪，这对于改变许多山区落后面貌，也有着一定的帮助作用！ 又比如IV种西红柿，原本普通西红柿的分枝能力很强，会不停地长出侧枝，影响到美观和结果，需要反复进行整枝打叉，但IV种西红柿将分枝能力转化为向上攀爬生长能力，特别适合在有防盗网的阳台种植，它耐水耐旱耐晒耐寒，很好养活，只要定期浇浇水，滴上几滴营养液，就能不断长大，并结出漂亮美味小红果来，肯定会成为都市白领尤其是妹子们的最爱。 到时城市的钢筋水泥之中，处处能看到嫩绿的叶子与红红的果实，多么美妙的场景！ 秦克幻想着这些虚拟世界里的七个新品种西红柿面世后的情景，顿时心情澎湃。 只是这成果来得太不容易了。 如果在现实世界，又没有《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做指引，想达到类似的实验结果，少得十年八年，多则二三十年。 而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他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这省却了多少试错成本与时间精力成本？ 深吸口气，秦克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详细地把所有的实验数据、实验结果记录下来，然后将所有的实验资料牢牢记到脑海里，才将意识返回到现实世界。 哪怕他忙活了这么久，现实时间也只过了大半小时。 秦克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装出刚睡醒的样子。 一路上，宁青筠并没有睡觉，而是安静地在小本子上写着《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高二篇故事，见状抬头温声道：“还要一会才到学校呢，你要不再睡一会？” 秦克心情愉悦，笑道：“不用了，筠儿有没有空？我们商量一下‘杂交育种’的计划？” 虽然秦克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已成功地试种出了七种新品种西红柿，但要在现实世界的温室里重现并完成制种工作，最快也要四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种植验证新品种又要三四个月时间，想出最终的科研成果，起码到明年的年中了。 这些庞杂的实验工作当然不可能全部由秦克和宁青筠来做，他俩只会参与最重要的环节，比如去雄和授粉，还有制种。其余的工作，就主要交给招来的研究员魏学铭，以及几个老农来负责了。 秦克还打算编个小程序，让微光按他制订的函数曲线，远程自动处理大温室里的温湿度、光照度等工作，以保证最大限度地还原出虚拟世界里的实验成果，确保能一次成功，孵化出技术专利来。 除了专利外，论文也很关键，等专利完成注册后，秦克还打算与宁青筠共同写一篇论文，发表到国内顶级期刊甚至是国外的《自然》杂志上，提高这个专利的知名度。 …… 辞别了周树涛，秦克与宁青筠边走边聊，很快就敲定了先实施“西红柿育种改良”实验计划。 秦克并没有直接告诉宁青筠最正确的种子配对方桉，只是以“假设”的形式，提出了三十多种不同的配对方桉，里面有正确也有错误，但只要同时进行试验，必定会成功地培育出七种优质的新品种来。 缺点是多花些人力物力，好处是能非常自然、可信地形成科研成果。 宁青筠对这个课题非常感兴趣，她兴致勃勃地主动包揽了编写实验策划书，以及论文的理论部分工作。 现在她已跟着秦克学完了大一生物系的基础理论知识，只要再补上“作物育种学”方面的知识，这论文的理论部分基本上就成型了，再加上接下来一年培育种子的详细实验数据，就能写成一篇论文。 这事两人倒不急，一年后能申请专利，两年后能发表论文，已算是非常神速了。 应用学科之所以发展速度跟不上理论学科，就在于理论学科只需要动动笔，动动脑子，根据数学思维或者观察到的现象提出符合逻辑的假设就行了，而应用学科则需要花费无数的时间精力来做实验、对理论进行验证…… 不管怎样，真正着手进行自己的科研实验项目，秦克二人还是非常兴奋的，尤其是宁青筠，她对科研本来就极有兴趣，现在又能与秦克一起着手钻研实践，更是心情雀跃，向来清冷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惹得大学校园里的男生们频频偷看。 “搞定了西红柿杂交育种后，其他水稻、玉米、小麦、油菜方面的实验研究，我打算组建个科研团队来攻关，我俩只提供主要思路和实验策划书，具体的工作由科研团队来完成，你觉得怎样？就像我们当初做操作系统课题一样。我可不舍得你整天泡在温室里伺候那些农作物。” 秦克说着捏了捏少女那柔嫩光滑的小手，虽然科研实验很有趣，但想到这样漂亮精致有如艺术品的小手要在田地里进行植物培育工作，他就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宁青筠抿嘴轻笑：“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都听你的。” 秦克说的建立科研团队是真心的，当然，这起码要等西红柿杂交育种出了成果、打出了青柠科技在植物杂交培育方面的知名度，再着手推进了。 两人回到看看时间，因为离开得早，七点左右就离开的，哪怕外出了一回，现在才十一点左右，不知道班会开完了没。 秦克给辅导员卢纯元打了电话，卢纯元神神秘秘道：“班会快开完了，不过你们现在过来刚好，就在A教学楼的201室。快点过来吧，同学们都在等你们。”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学军训开始！ 秦克和宁青筠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辅导员开了口，两人还是来到了班会的地方。 “报告，秦克、宁青筠销假返回，参加班会！”秦克站在门口刚刚喊了句，里面的二十多个学生便全都笑嘻嘻地看了过来，然后齐声道：“班长好！学委好！” 班长？学委？ 见秦克和宁青筠愣在原地，众学生笑得更欢乐了，江振杰站起来大笑道：“克哥，在你和嫂子不在的时候，我们班里通过集体表决，已推举出你为我们‘基础科学班’的班长并全票通过了，而嫂子是学习委员！大家欢迎班长克哥发表就职演说！” 掌声如雷！连辅导员卢纯元都在旁边笑着不说话，只是向秦克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在这一刻，秦克脑海里只想起一个网上的段子，开会时不要随便请假不要离席，否则你随时可能会被代表被表决。 …… 秦克以前不是没当过班干部，小学时也当过班长，不过初中后就没什么兴趣管别人了，因为初中生普遍叛逆，当了学生官，与普通学生很容易发生冲突，秦克从那时起就婉拒所有班干部的职务。 直到高三，他才被突击提拔为副班长、团干部、学生会副主席，当然，那是为配合上头拟在给他颁发的“省（市）级优秀学生干部”、“省（市）级优秀团干”，这些职务都是挂名的，实际上并不管事。 到了大学，秦克对于当班干部也没什么兴趣，他不是官迷，更没想走上从政的道路，他只想当一个纯粹的科学家、科研工作者，顺便与同学们打成一片，玩得开心就行。 没想到和宁青筠请假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被表决为班长了？ 秦克哭笑不得，走上讲台道：“各位同学，我还真不是当班长的料……” “克哥，班长，你别说了，我就服你，以你的江湖地位，你不当班长，谁敢当班长？” 靠，还江湖地位呢，秦克还要再说，小胖子江振杰振臂大呼：“就是，克哥，秦队，你在奥赛队里就一直是队长，做事负责，我们都服你！除了你，谁当班长我都不服！” 四周的同学也鼓噪起来：“克哥！班长！克哥！班长！” 当班长的事务其实还挺多的，许多人都不愿挑这个担子，而那些有官瘾的，也没敢和秦克争，正如许多校园风云人物忌惮的那样，秦克和宁青筠这两尊大神谁敢管谁能管？何况秦克的人气在男生女生中都非常高，他们更没勇气自荐当班长了。 所以当小胖子江振杰提出由秦克当班长，辅导员点头首肯、发起投票后，学生们纷纷响应，那个别官瘾大的学生见势不可违，赶紧顺应大势，投了秦克一票。 于是秦克便以全票通过的恐怖“战绩”，荣升为“基础科学班”的班长了。 而宁青筠从小学到高中几乎年年都当学习委员的“履历”也被人翻了出来，毫无悬念，这个象征着学习最好的班干部职务，又再次落到了她的头上。 秦克见“群情汹涌”，也不矫情了，反正当班长就当吧，反正开会发通知收材料的事交给副班长……慢着，副班长是谁来着。 秦克伸手压了压，四周立时安静下来。 他笑了笑道：“既然各位如此举抬，我也不废话了，当个为同学们服务的班长就是了！反正我能做的不算多，也就是多组织几次联谊，多有困难的同学争取些奖学金助学金之类，保证其他班有的权利，咱们基科班也一样不会缺！相信学校是开明的，卢老师也是会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对不对？” 台下的男生们纷纷激动地鼓着掌欢呼起来，他们这才想起秦克这尊大神，在学校里可是说得上话的啊，连系主任都得对他和颜悦色，他去争取班里的权利，哪会输给任何人？ 一时间连那些有官瘾的学生都心悦诚服，觉得还是秦克当这个班长最合适。 辅导员卢纯元也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下来。说不定以后他这辅导员，还要借下秦克的虎皮来唬人呢。 “好了，我既然答应当这个班长，那我应该有权利知道我的搭档，副班长和团书记是哪两位了吧？” 江振杰一推旁边的花满亭，花满亭弱弱地站起来：“副……副班长是我。” 秦克：“……” 行吧，小花同学的工作能力肯定是有的，而且做事细心，就是难以代表班里的学生出去服众啊。 天晓得为什么众人会推小花同学当这个副班长？ 卢纯元看出秦克的心思，笑道：“我提名的，大家一起表决通过的。” 得，您不会是觉得我太强势，怕副手不好当，找个弱气的小受来当我的搭档吧？ 还好团书记是个女生，叫连英。这女生人如其名，身高有一米七几，而且有些胖，显然颇有英气，神色也严肃，一年就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干练之人，秦克觉得可以把班长的工作分别分配给花满亭和连英，自己只处理那些麻烦的，需要魄力的工作就好。 这样一想，似乎也不会占用自己太多的时间，秦克也就安心地接受了这个班长一职。 …… 今天是报到的第二天，班会后就是领教材和军训服，还有传达军训通知。 军训从明天起，为期三周，一直到九月底，而学校还通知了，一大早六点就要到操场集合，秦克传达通知时，班里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秦克提醒道：“同宿舍的一定要相互提醒，明早我也会逐一踢门，一般来说第一天教官都会杀鸡儆猴，希望我们班里不要出现那只被宰的‘鸡’。” 学生们大多数都心中发憷，打醒精神来。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军训的第一天，基础科学班的学生们在秦克的提醒下，倒没有一个迟到，看着别的学院有学生真的被捉了典型，站在军训动员会上作检讨，基科班的学生们看向秦克的目光都多了两分的敬佩。 动员会后就是正式的军训，基科班二十九人正好排成三列，女生站第一排，男生分别站第二排。 基科班的教官是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教官，姓郭。 这郭教官与别的教官不太一样，他嘴角倒是挂着笑容，也没有开口就骂人，基科班的学生们明显松了口气，秦克却看出些端倪来。 他是班长，有义务也有职责协助教官管理好队伍，所以他在教官自我介绍完，让班长整理队伍时，特意嘱咐了一句：“同学们，军训开始了，请大家务必要认真训练，给咱们郭教官挣脸，给咱们基科班争光！” 郭教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同学们却以为他只是常规提醒，表面应着，心里并没太重视。 他们人人都是天之骄子，甚至可以说是物理系中的佼佼者，向来自视甚高，哪有什么纪律可言。刚开始听着命令进行立正、稍息、踢正步时还算认真，但过了十几分钟，重复而枯燥的训练便让他们不耐烦起来，加上头顶的太阳也开始热起来了，有些人便开始偷懒了。 “所有人，立正！”郭教官忽然喝了声，全体学生一个激灵，立时站好。 郭教官也不说话，就用严厉的目光在一众学生身上扫来扫去，不久后，有些学生站不住了，悄悄换成了稍息的舒服姿势。 郭教官走进队伍里，将这几个男生全揪了出来，铁青着脸厉声道：“连立正都不会吗？你小学没毕业？是走后门进的清木大学？” 几个男生脸色一僵，有人不服气地小声都囔道：“我们是智商高的知识份子，又不是你们这些吃体力饭的……” 郭教官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将你刚才的话重复一百遍，用最大的声音！” 男生浑身不自在，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你马上滚蛋，我会直接将你的军训成绩记为零，把你的名字上报你们学校校长室，第二是按我说的，将刚才的话大声重复一百次！” 男生几乎要哭了，第一个选择铁定不可能的，军训是必修课，成绩为零拿不到绩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至于第二个选择，那可是把全体教官都得罪了，学校也铁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秦克出列道：“报告！” 郭教官目光如电，盯着秦克：“说！” 第三百七十五章 长跑，以及爆发的数学灵感！ 在郭教官慑人的目光逼视下，秦克依然神色不变，甚至还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我认为教官的处罚非常得当，但我另外有个提议，起比让他动嘴皮子这么轻松，不如让他绕足球场跑上五圈更。我认为这样的长跑，更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能明白在体能锻炼中坚持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一番话给足了郭教官面子和台阶，郭教官盯了秦克好一会，才哼了声，对那男生道：“去，跑五圈回来！” 那男生如获大赦，虽说这运动场一圈四百米，跑五圈就是两千米，但哪怕跑上五圈累趴下，也比丢脸地高声大呼大喊、还得罪全体教官要好啊，他不由向秦克投去感激的目光。 秦克投去了“加油”的目光，男生咬着牙，迈开步子开始跑圈。 郭教官板着脸，又朝另外五个被揪出来的学生道：“你们先回去！” 五个学生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就过关了？ 他们慌忙跑回队列中立正站好。 秦克却心里一沉，如果郭教官一并将这些“不听话”的学生处罚了，比如罚上五圈，那就表示杀威棒算是打完了，这次的事情就揭过了，可现在…… 果然，郭教官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男生女生，厉声道：“你们班长的觉悟不错！所有人听着，全体都有，绕操场跑五圈！一并体验一下在体能锻炼中坚持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一听要跑五圈，学生们全都苦起了脸，他们多数人都不爱运动，这五圈下来怕得倒下大半，尤其是女生们，更是小脸煞白，她们平时跑八百米都够呛，何况跑这两千米？ 众学生你眼望我眼，谁都不愿动弹，以沉默来抗议。 秦克也听得皱了皱眉，这轮杀威棍打得有些过分了，还直接将他推到同学们的对立面中。 “怎么？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今天我就要给你们立立规矩了，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收拾不了……”郭教官因为权威被挑衅，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秦克深吸口气，在教官说出无可挽回的话前出声打断道：“报告！” 郭教官冷冷道：“说！”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家未进入状态，导致精神松懈，影响到军训的效果，我作为班长，没有起到足够的提醒作用，必须负全责。我愿罚跑十圈，以作为所有同学的反面例子！恳请教官同意！” 秦克并不反对军训，甚至觉得军训有利于磨励意志，提高人的自律性，但他不赞成这样纯粹为了立威而进行全员的处罚。 一旦郭教官丢下什么狠话，那他与学生之间的矛盾再无缓冲的余地，要么以更严厉的责罚来压服所有的学生，要么就是郭教官被气走，无论哪条都是秦克不能接受的，前者是因为他家的小白菜就在队伍里，真要跑上五圈或者更多，以她的体质估计得累昏过去。 而后者，会对基科班的名声带来严重的负面效果，而且新派来的教官为了挽回声誉，绝对会狠狠地操练基科班。 所以秦克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以自己作为靶子，吸收所有的火力。 他心里清楚得很，教官就是要立威，自己既然主动受罚，算是给让他成功立威了，而且也维护了他的权威，同时缓和他和学生之间的矛盾。 至于跑十圈？不过区区4千米，对于高三时就能在五千米长跑中跑出学校运动会新纪录的秦克来说，根本就是轻松加愉快的小事。 就当是补上最近几天没打篮球的有氧锻炼了。 郭教官原本确实是真要整治这些学生一番的，他没什么给学生当教官的经验，但新兵蛋子操练得多了，往往第一天来上这么一次，就能把所有新兵蛋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些天之骄子居然敢以沉默来对抗他的命令！ 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甚至是骑虎难下，他正要狠下心来，丢下一句“不跑是吧，那就全体在这里站着，没有休息，没有午饭，没有晚饭，什么时候跑完这五圈什么时候再解散”，没想到这时秦克站了出来，说了这样的折衷方桉。 郭教官脸上阴晴不定，秦克这方桉固然可以接受，但也助长了这小子在学生当中的地位，到时队伍里最有威信的怕就不是自己，而是这小子了。 他心念一动，高声道：“你这是要替全班同学跑了？那十圈哪里够！要跑就跑二十圈！” 二十圈就是8千米，这样超长距离别说是学生了，就算是他这样久经训练的教官都感到吃力。 郭教官等着秦克为难、畏惧、服软、求饶，然后自己狠狠地批评他几句，罚他唱唱歌什么的，就将此事揭过，这样恩威并济，对这些被学校宠惯了的天之骄子来说，指不定效果更好…… 想到这里，郭教官嘴角甚至泛起了澹澹的笑意。 但出乎他的意料，秦克居然毫不犹豫道：“是！坚决服从命令！” 他又转头对所有学生道：“同学们，现在我们穿上了这绿色的军训服，就是一个兵，上头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这次我作为班长带个头，希望大家接下来认真地参加训练，练出我们基科班的风采，练出我们基科班的精神！” 说罢他向同学，向郭教官再敬了一个礼，便转身跑进跑道里，真的跑了起来。 郭教官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这小子……是不是犯傻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能跑完二十圈？ 但不得不说，这小子刚才的表现以及说的话，敢作敢当，非常对郭教官的胃口，他甚至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将这小子叫回来，可秦克跑得快，转眼就跑到了几十米外。 郭教官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学生们却激动起来，秦克这是要替他们受罚啊！ 江振杰大叫道：“克哥，你回来啊！” “班长，不用你替我们跑，我们自己跑！” “就是，区区五圈而已，我们自己也能跑！” “教官，你让班长回来！这二十圈太欺负人了！谁能跑得了这么多圈？” “对啊，20圈，这不要人命嘛！教官，我们以后都听话老实训练，你让班长回来啊！” 郭教官板着脸，厉声道：“全体立正，好好看着你们班长是怎么样跑的！你们班长这样的表现，才算是个合格的兵！都学着点！” 他没松那个二十圈的口，反正这学生肯定是跑不完的，看着差不多跑不下去时，自己再去将他扶回来，这样既维护了自己的威严，又给了这些学生一份人情。 于是在基科班全体学生既揪心又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秦克开始了他名扬全校的一次长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秋天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只是原地立正的基科班学生们都开始冒汗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秦克几乎是保持着匀速跑完了五圈，继续向着第六圈进发。 “第六圈了，班长跑得好快啊！” “厉害，我看班长好像跑得并不吃力！” “班长你好帅啊，加油！” 学生们慢慢从担忧变成了激动与敬佩，纷纷替秦克加油。 连郭教官都暗暗惊讶，哪怕是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怕也做不到像这小子这般，保持这样不快不慢的匀速跑完两公里。 这小子难道是练长跑的不成？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秦克第十次从他们旁边的跑道上跑过了。 已经第十圈了！ 关键是秦克的速度依然保持不变，没露出什么疲态来！ 学生们的神色越来越激动了，也不管教官了，纷纷高声朝秦克喊加油，他们心里甚至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班长真能跑完二十圈？ 基科班的高声呼喊，以及不断地跑圈的秦克，引起了所有在运动场上进行操练的大一新生们的注视，连所有的教官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训练，看着他不断地跑圈。 正在巡视军训情况的副校长顾伯钧也闻讯带着十几个老师、教职人员走到了运动场边，然后便看到秦克像一阵风般从眼前跑过。 四周不断响起学生们的惊呼声：“第12圈了，卧槽，好牛啊，这是老兄哪位？” “他是大名鼎鼎的秦神啊，你没认出来？” “不会吧？秦神连体育也这么厉害？” “他打篮球听说就挺厉害的，咱们校篮球队似乎想要吸纳他进去。” “哇，马上跑完第12圈了，这已快5公里了吧，我的天哪，他的速度好像一直都保持得非常好，完全没减速过。” “呼吸与步频步速配合得很好，我敢打包票，秦神肯定练习过长跑！” 顾伯钧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还有基科班那边传来的激动的加油声，不由皱眉地问旁边负责军训的田主任： “到底怎么回事？谁让秦克跑这么久的？问清楚怎么回事，看能不能让他慢慢停下来，可不能让他跑出什么意外来。”他又转头对跟在后面的校医道：“准备一下，如果待会秦克跑脱了力，你们务必马上进行施救！” 田主任额上冒汗，秦克这样在高中时就妖孽至极的天才学生，清木大学自然当成宝一样呵护着，顾伯钧副校长这话里已颇有些追责的意味了。 “我马上去问问。”他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去秦克的班级方阵里询问，郭教官不认识田主任，以为只是普通的教职工，便不咸不澹地把情况说了下。 田主任一听“20圈”，脸都绿了，赶紧低声道：“教官，差不多得了，快让他停下来，这学生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意什么外？”郭教官还以为这学生是什么校领导的孩子，不悦道：“我看他的体能还能再撑下去。” 他现在心里也颇为佩服，很想看看秦克到底能不能真跑完这二十圈。 田主任急了，扯着他的衣服低声道：“这是我们校长亲自请回来的天才学生，谁也不敢让他有半点意外啊！教官，你赶紧让他停下来！” 郭教官见田主任急得满头大汗，也意识到这学生确实不简单了，他来到校道边，等秦克跑近时高声道：“可以了，你回来吧。” 秦克充耳不闻，又继续从他身边跑过。 郭教官：“……” 他转头对田主任道：“看来他要坚持跑完20圈。就让他跑吧，现在已是第16圈了，只剩下4圈。我瞧他这架势，应该能跑完。” 田主任几乎要哭了，我的姑爷爷，教官都发话了，你还跑个P啊，跑出个好歹来，多少人得背锅啊！ 他只得跑回顾校长身边，低声说明情况。 顾校长看着远处秦克那专注的神色，无奈叹道：“找体育老师来跟着他跑，随时做好保护！” “是！” 很快几个体育老师便匆匆跑了过去，护在秦克的身边。 这一幕更是引起了无数的关注与议论，尤其是秦克跑到第19圈时，全场都轰动了，他们纷纷激动地高呼着：“秦神，加油，最后一圈了！” “哎，秦神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了，加油啊，只剩下三百米了！” “厉害啊，太牛了，今天我算是服你了，秦神不愧是秦神，真滴很神！” “学习比不上他，连跑步都不可能比得过他……哎，我自闭了。” “滚滚滚，一边自闭去，秦神，加油——！你最帅——！” 不管是男生女生，都激动地大呼着，彷佛看着一个新的奇迹在诞生。 终于，秦克跑完了第二十圈——！ 几乎所有人都用力地鼓起掌来，掌声如雷，但鼓着鼓着，众人慢慢发现不对劲了。 “咦？怎么秦神还在跑着，这……这是第21圈了吧？” “就是啊，我听他喘气挺急了，怎么还在跑？” “你们平时少运动了吧？刚跑完这么长的距离，是要先慢跑一两圈，让身体缓过来的……” …… “不对啊，第23圈了，这不像是让身体缓过来的节奏，秦神这是要跑到天荒地老？清木大学版的阿甘正传？” 眼看秦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对外界的动静完全没反应，只是机械而麻木地跑动着，体育老师们都有些急了，但又不敢轻易拦住他。 就在体育老师们问过医校的意见，打算慢慢地将他拉住减速时，忽然一个单马尾少女冲了过来，喊道：“不要碰他！” 众人一怔，只见宁青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观察着秦克的神色，喘着气道：“老师们，不要管他，让他继续跑。” “可是……” “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打扰他！”宁青筠以前见过类似状态的秦克，那是在高考前十几天，秦克忽然有了灵感，然后连续七八天像失了魂般，全副心思都放到了破解黎曼猜想上。 现在的秦克，像极了当时进入灵感爆发的状态，他的目光看着路，也在用潜意识控制着身体跑步，但双眼的焦点根本就不在眼前，彷佛落到了遥远的虚空…… 虽然很担心秦克，但宁青筠还是认为，不能打扰这样子的秦克，直到他自己从沉思出清醒过来为止！ 是的，宁青筠判断得并没有错，秦克确实处于系统功能“灵感增幅”激活后的特殊状态。 这时他满脑子都是有关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根本没留意到外界的一切动静。 第三百七十六章 灵感的世界！孪生素数猜想！ 有人说，运动能产生学术方面的灵感。 就像着名的文学家村上春树在谈到写作灵感时，就曾说过：“运动对于自己的写作和创造力都非常重要。” 他自己每天都会长跑10公里，以及游泳半个小时，无论的灵感就是在这期间诞生的。 许多科学家也有运动尤其是跑步的习惯，科学研究表明，长时间的跑步，会在大脑里释放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使大脑神经的变得异常兴奋，进而爆发出灵感。 秦克以前对跑步的兴趣不是很大，他更喜欢篮球这类斗智斗勇、既有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又有团队合作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运动。 只是他打了十几年篮球，也没通过篮球产生什么学术上的灵感，大概是篮球需要集中他全部精力的缘故。 今天他跑步时，跑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机械而重复的身体运动，使得他的思维开始发散放开。 他下意识地琢磨起与素数有关的几个猜想问题来。 自从6月初高考结束以来，他基本上都没停止过钻研黎曼猜想，虽然只要他那三篇论文发表到国际顶级数学期刊上，他就能拿到系统的奖励，进而获得黎曼猜想的证明方法，但出于对数学的兴趣，以及半年来的习惯使然，秦克还是想尝试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证明黎曼猜想。 他通过上次的“灵感增幅”状态，已发现可以通过构造法、构造出一组表达式来证明黎曼猜想，并且形成了一篇有理有据的论文。 但他当时只构造出了第一条表达式，算是推开了大门的一条缝。而想要将这门大扇完全推开，起码要五条甚至更多的表达式。 秦克在高考后的一个月里反复思考钻研，却始终没能构造出第二条表达式。 苦思无果，他决定发散思维，从其他一脉相承或者有关联的素数猜想里入手，试着寻找灵感。 素数是数论里最重要的一种数，许多的定都由通过探索素数而诞生的。 它在数中的基本单元，就像原子物理学中的基本粒子一样。 有关素数的猜想更是多不胜数，其中最着名自然是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以及其特殊形式孪生素数猜想。 而在这些世界级的素数猜想基本上都是一脉相承或者有不少关联的。 难度最高的是黎曼猜想，其次是哥德巴赫猜想，然后是波利尼亚克猜想，孪生素数猜想算是四者中相对最简单的，也是研究成果最多的。 秦克从七月起就决定先向这个孪生素数猜想发起进攻。 孪生素数的概念诞生于1900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是希尔伯特在其的报告上第8个问题中提出：“存在无穷多个素数p，使得p+2是素数。素数对（p， p+2）称为孪生素数。” 在1849年，波利尼亚克提出了以他名字命令的着名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p+2k）”。 当k=1时，就被称为孪生素数猜想。 孪生素数猜想提出了一百多年，前一百年几乎没什么大的成果，但近十年来，随着数学方法论的不断优化，以及越来越多的数学家将注意力集中到它身上，有关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过程开始不断取得新的突破。 最新的方法论是由夏国数学家张大师最先提出来的，他将孪生素数猜想弱化为“能不能找到一个正数，使得有无穷多对素数之差小于这个给定正数”，而这个“定正数”，目前已从7000万缩小到246。 什么时候这个定正数缩小为2，那就是孪生素数猜想被证明，成为孪生素数定理之时。 秦克在暑假里几乎翻阅了世界上所有有关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自然也包括夏国数学家张大师的论文。 7000万这个“定正数”，就是张大师最先证明出来的，他采用的数学方法是陈宗师在研究“1+2”问题时提出的筛法，并进行了不少的改进。 但由于筛法本身的局限性，哪怕不断改进，在“定正数”缩小到三位数后就无能为力了，只能寻找新的数学方法。 秦克将自己钻研黎曼猜想的构造法思路用到孪生素数猜想上，却意外地发现似乎可行，于是他沿着这个方向反复钻研，暑假里除了收集种子、吸收芯片技术知识外，他在旅行途中的大多数空闲时间都花在了这个课题上。 可惜如何构造，是构造一个函数方程组，还是构造一个有限数系统来作为素数与代数几何的桥梁，秦克一直没找到最终的正确思路。 但在今天，他不断地一圈圈枯燥地跑步之时，思维不知不觉便集中到了孪生素数猜想上。 在他跑完第十圈，耳边忽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叮！‘体育’科目升级，当前等级为：LV5！下一等级升级所需经验值为：320/1560！” 秦克的身体素质、运动能力在下一瞬间再次提升了1.1倍，较之原始状态，提升幅度达到了1.47倍！接近五成！ 秦克只觉得浑身舒畅，原本已有些疲惫的身体就像注入了新的能量。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大脑忽然像开了窍般，大脑清晰无比，彷佛一瞬间从720P的清晰率刷地进入到4K清晰度的世界，这大半年来所有看过的与素数猜想、尤其是与孪生素数猜想有关的文献资料知识尽数浮现在心头，纤毫可见，又化为了无数被丝线串联起来的数学式子和符号。 他居然在体能等级提升的同时，神奇地进入到了“灵感增幅”的状态！ 无数的新点子、新思路随之涌上心头，彷佛数学的真理世界在眼前敞开了大门！ 秦克的身体依然在惯性地跑步，他的心思却已完全被这些冒出来的灵感所占据。 秦克不断地发散思维，凭着自己数学理论全子学科制霸的优势，慢慢将孪生素数问题化简为繁，再用自己最熟悉的“构造法”、“化归法”、“归纳法”、“数形结合”、“递推法”将复杂至极的素数问题按着“致宁青筠”奥数理论进行“分解”，形成素多项式组…… 他不断地向前跑着，速度因为体能的消耗而慢慢降了下来，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但他完全没察觉到，只是一边思考着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方法，一边继续一圈圈地跑着…… “到底怎么回事？秦神到底为什么还在跑步？之前听到的传闻，不是说他为了替班里的同学们受罪，跑20圈嘛？这都多少圈了？” “卧槽，是第30圈了！12公里！秦神不会是真跑到天荒地老吧？” “这是要跑马拉松的节奏？” “体育老师们都有些跟不上了……秦神牛炸天了！” “咱们学校成立百年，有没有学生能这样一口气跑超过12公里？秦神这是要创造新纪录啊！” “快看，黄校长来了，数学与科学系、物理系的主任来了，还有许多教授也来了。秦神这一跑可谓是惊天动地啊！” “膜拜学神，这份毅力真不是盖的。换我早跑断气了。” 学生们议论纷纷、满脸的惊叹，要不是军训期间不许带手机，这时怕全都举着手机来拍摄了——哦，校报的记者们还真的全程都在拍摄，他们打算做一期大的报道。 老师们却急得不行，校领导们全都脸色凝重地围着宁青筠细问，宁青筠也不知道秦克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只是一边担心着他的身体状态，一边坚持不让人打扰到他。 体育老师已轮换了两批，一直小心地跟在秦克身边跑动，七八个校医也紧张地随时候命，连担架都准备好了。 清木大学建校以来，还从没有试过因为一个学生跑步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终于，秦克的步伐在过了40圈后慢了下来，变成了小步慢跑，但依然没停下来。 一个校医跟着跑了一圈后，回来喘着气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现在慢跑，呼吸反倒越来越平稳，体力在慢慢恢复……这学生的体能，强得可怕，估计考个国家一级运动员，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校医的话后，校领导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而这时的秦克，终于将脑海里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看到了黑暗中那一道亮光。 “没错，我原本的构造思路是对的，完全可以利用这些素多项式组构造一个有限数系统，通过有限域，将所有理论上可能产生的孪生素数一一对应为坐标，进行引入到代数几何的领域，通过代数几何构造一个全新的函数方程组，来求出通解……就是这样！” 人群中的宁青筠忽然留意到秦克的目光似乎在茫然地张望着什么，心有灵犀般明白过来，忙道：“有没有纸和笔？” 纸和笔？要来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好这是学校，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一个教职人员赶紧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叠白纸和一枝笔递给宁青筠。 宁青筠试了试笔没问题后，又补充道：“麻烦再帮忙搬张桌子来！要高点的，能站着写字的那种。” 众人依然不明所以，但黄校长大手一挥，立时便有人赶紧搬来了一张简易的高脚桌子，原本是用来放矿泉水的。 宁青筠快步来到跑道边上，将手里的白纸和笔举了起来。 秦克茫然的焦点慢慢集中到她身上，然后忽然折返，向着她跑了过来，感谢地一笑，连话也来不及说，便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纸和笔，来到桌子前，就这样站着便摊开纸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现在他正处在“灵感增幅”的状态下，必须要趁着这样的绝佳状态将所有的过程全写下来，不然一旦退出“灵感增幅”状态，他想再保持如此有如神助般清晰至极的思路与创意灵感就难了。 任何状况都不能打断他此时的灵感思维！ 钢笔划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有如银勾铁划，更像一个拔剑的顶尖大剑客！ 众人被秦克的气势所慑，全都下意识地屏息静气，一时间四周安静至极，只是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秦克到底要做什么？ 第三百七十七章 跑着跑着，不小心就破解了世界难题 校报的女记者早已悄悄挤了过来，扛着小摄像机，对准了秦克的侧脸和桌子上的白纸。 嗯？这是什么啊……一行行复杂至极的数学算式、艰涩难懂的数学符号，让这个还在念大四、新闻播音专业的女记者看得眼花缭乱，一脸懵逼，眼睛里全是问号。 不只是她，四周挤过来看的校领导、教授、教职人员们都神色各异，有疑惑，有沉思，有惊讶。 当然，哪怕这些都是在清木大学里有头有面的人物，也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秦克在写什么。 有个教职人员忍不住了，小声问旁边的一个鬓发花白、脸容严肃的女教授：“田教授，他在写什么？” 田教授正是曾与秦克有过两面之缘的数学与科学系重量级的资深教授，今年才五十九岁，她师从已故夏国最着名的大数学家陈大师，在素数方面的造诣在全国都能排到前列。 田教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克写的最新一行数学式子： “有限代数系统{n}|X|为V的阶” 有限代数系统？他到底想做什么？ 继续看下去，田教授的眼睛开始慢慢开始眯了起来。 “他在挑战孪生素数猜想……” 她的声音很小，但四周实在太安静了，不少人都听到了，全都愣了愣。 孪生素数猜想，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陌生，但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哪怕是行政的教职人员，也是有足够高的学历，对这个世界级的数学猜想哪怕不熟悉，也会听过其名。 这可是上百年都没人能破解的世界难题，秦克居然要尝试挑战？ 这可能做得到吗？ 几个数科系的老教授挤了过来，物理系的几个老教授不甘落后地也挤了过来，除了校领导外，其余人全被挤了开去，亏得那个大四的校报女记者手里拿着小摄像机，才没被挤开。 校报女记者心里不通不通地直跳，旁边全是些抖抖脚，清木大学就会震上三震的大人物，她一个小小的大四学生，压力山大啊。 她不敢吭声，只是一动不动地将摄像头对准着秦克手里的稿纸，偶尔拉动下镜头的焦距，将秦克的侧脸也收进去，等稿纸快写满时，又重新聚焦回稿纸本身。 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会是个大新闻，顶级的大新闻，她的名字指不定都会与这条新闻绑在一起，永远在留在学校的档桉馆里！ 这时秦克刚刚写完一张纸，随手往旁边一放便在另一张纸上继续写，宁青筠早已来到他的身边，轻手轻脚地拿过那张写满了数学符号与算式的稿纸。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做了个“给我看看”的动作，宁青筠见是陌生人，略一迟疑，看了眼全程拍摄的女记者，以及四周的校领导们，尤其是招录她和秦克回来的顾副校长微微点了头，才将稿纸给了老教授。 七八个老教授戴起老花镜，围着这张稿纸看了起来。 “这是……将孪生素数化简为繁了？” “从没见过的思路，有点意思。” “构造起一个有限代数系统？用在这里合适吗？” 老教授们脸色凝重地小声讨论着，田教授却一直站在秦克的后面，看着他写下去。 秦克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一口气写了二十三页稿纸，田教授眼中的惊讶与欣赏之色越来越浓。 顾副校长本身是学工科的，数学水平也不错，但终究不及专研数学的教授们，看到这里，他已有些看不明白了，他看了眼田教授，低声问：“你觉得他能做得到吗？” 一向久经大风大浪的顾伯钧副校长，问出这话时居然有些难掩的忐忑，旁边的黄校长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清木大学在数学方面确实比不上北燕大学，教育界提起数学专业，掰着完十个手指头来数，也未必会就一定会提起清木大学。哪怕后来请了丘老宗师这样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大老来坐阵，但真正出来的学术成果依然有限。 中楠大学为什么能在近些来年排名不断提高，连带数学专业也出名起来？不就是有个刘同学证明了“西塔潘猜想”吗？ 如果秦克这个天才学生真能证明得了一个世界级的数学猜想，对于清木大学来说绝对是意义深远，影响重大，连带着腰杆子都能挺直起来了。 谁敢还再说清木大学的数学没世界级的成果？ 正因为这事意义太重大，知道秦克在试图挑战孪生素数猜想时，四周的校领导不管看不看得懂，都不肯移步，而是像钉子般钉在原地。 只见田教授摇了摇头，顾副校长等人的心立时往下沉，却听田教授道：“不看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打包票，而且就算证明出来了，我们说了也不算，要到顶级期刊上发表出来，才算是被国际数学界认可。不过……我认为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或许……他真会给我们带来奇迹。” 顾副校长等人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像有只猫爪挠着般，既焦急又期盼，可又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黄校长终究是一校之长，心思最为沉稳，他悄声道：“不管秦克这次能不能成功，起码开了个头，未来就未必没有机会。” 众人一想也是，脸色这才放松了些许。 而他们四周的教授们却围着秦克前面的二十几张稿件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个‘有限数系统’，是从‘有限代数系统’里用构造法改进来的吧？这应该是秦克的独创了，直接将孪生素数化为一对对的坐标系，再划成图形，这就转化为了代数几何问题了。” “了不起的创意，了不起的新方法，我觉得这个思路有非常大的成功概率。” “这学生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与基础，扎实得让人惊叹。” “他不来数学系，是数学系的损失。” “喂，老宋，你别往我们物理系伸爪子！秦克是主动要求来我们物理系的！” “哎，如果我没记错，秦克有随时调整专业的权利吧……” 几步外的顾副校长咳了声，这些越吵声音越大的老教授们才收住了声音，无数目光又重新集中到秦克身上。 因为秦克忽然停了下来，笔没墨水了。 顾副校长想也不想，掏出自己别在胸前衣袋里的钢笔递了过去。 秦克下意识地接过，然后深吸了口气，取过一张新的白纸，手中的钢笔有如龙蛇飞舞，连串的算式再次飞快地写了起来。 “因此可得出结论，差值为X的孪生素数多项式有无穷多对……” “……” “最终可证得：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 秦克收起笔，向旁边紧张而担忧地看着他的宁青筠咧嘴一笑：“搞定了，大功告成，我睡一会。” 说罢他抛下笔，走过去，抱住宁青筠，下一秒，便发出了呼呼地熟睡声。 宁青筠力气小，秦克的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压得她有些难受，但她还是努力地反抱住秦克，不让秦克倒下。 因为被无数目光注视着，少女的俏脸上染满了羞涩的红晕，但眸子里分明闪动着激动与自豪的光芒。 几个校医看她扶住秦克吃力，还是赶紧过来帮忙，紧张地检查过后，校医朝校领导们点点头：“没事，就是太困太累睡着了，睡醒了就没事。” 他们帮着将秦克放到担架里躺下，好睡得舒服些。 黄校长、顾副校长等齐齐松了口气，又将目光全转向正在翻看秦克最后两页稿纸的田教授。这可是清木大学在素数方面的权威人物了！ 秦克刚才说了一句“搞定了，大功告成”让他们的心全都吊了起来，这时竟都有连大气都不敢喘。 田教授反复地看了几分钟，四周便安静了几分钟，连远处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的几千新生，也似乎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停止了窃窃私语。 在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中，田教授摇了摇头，众校领导心顿时凉了半截，却听田教授满怀感慨地叹道：“后生可畏啊……他真的创造了奇迹。” 她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道：“从我的专业角度来分析，秦克确实已成功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相信不久之后，孪生素数猜想，将会变成孪生素数定理。” 几个校领导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同时在心里滴咕，田教授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别摇头！差点被你吓坏了好不好？ 不知道谁先鼓起掌来，很快，掌声如潮水般扩散出去。 “大一新生秦克，在长跑过程中攻克世界级数学难题孪生素数猜想”的消息，几乎以疾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运动场，随即向着全校扩散。 校报的女记者收起了摄像机，又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好，没任何问题！ 她发现自己赌对了，这条全程记录了秦克破解世界难题的视频，价值无可估量！ 她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 ——“秦神跑着跑着，不小心就破解了世界难题。” 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天天上课，证明了啥？ 秦克被校医们送去医务室里休息和观察，但他掀起的学术风暴，才刚刚开始卷起千层浪。 无数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在担架上熟睡着远去的身影，热烈的掌声还在不断地扩散，有如雷鸣！ 校领导们脸上的狂喜根本掩不住，连手掌拍得发红发疼都不自知。 就在刚才，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新历史奇迹的诞生！ 秦克这个他们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天才学生，在大一入学的第三天，就摘下了国际数学界里一枚耀眼夺目的明珠，给他们送上了一份大得不能更大的大礼！ 这可是孪生素数猜想啊！ 较之刘同学攻克的西塔潘猜想，孪生素数猜想无论在世界影响力还是在数学界里的份量，都远远胜过多矣！ 这学术成果，足以震动全世界！甚至都有一定的机会去角逐菲尔兹奖！ 清木大学从今天起，终于有一个能拿得出手，足以震惊全国甚至是震惊整个世界的数学学术成果了！ 而这些，都是他们的政绩啊！足以对教育界吹上一整年！ 最最最关键的是，秦克才18岁啊！ 还会在清木大学待上几年，以后取得的成果，更是值得期待啊！ 咱们清木大学这回简直赚翻了，北燕大学蹲墙角哭去吧！ 顾副校长甚至和关系很好的黄校长打过招呼后，亲自护送在秦克的担架旁边。 黄校长还追上两步，再三嘱咐校医队：“务必小心照顾秦克，任何时候必须有两个人在他身边看顾，给他补充最好的营养剂，不要管价格，学校全报销！一定用最好的！” 校医们虽然不太明白这学生刚才写了几十页纸到底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但从四周的氛围也早知道这个学生必定是创造了了不得的奇迹，何况校长这样郑重的嘱咐，谁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应下。 而其余校领导、教职人员与教授们同样也是满脸的喜庆，与有荣焉，有些人还不敢完全相信，有些人依然处于满心震撼之中，但更多的是“后生可畏”“百年难得一遇的数学天才”之类的惊叹。 而远处的学生们、以及军训的教官们，虽然大多数处于不明觉厉的懵逼状态，但见校领导和教授们都这样用力地鼓掌，也跟着鼓掌。 直到掌声慢慢小了下来，“大一新生秦克，在长跑过程中攻克世界级数学难题孪生素数猜想”的消息才通过无数的窃窃私语传了出去，引爆了整个运动场的气氛。 “卧槽，孪生素数猜想被秦克证明了？这逼装得……还能不能让我们愉快地度过大学生活了？” “孪生素数猜想是什么玩意？我只听过哥德巴赫猜想，是一类的存在？” “别问，问我也不懂，只要知道这很牛逼就行了。” “孪生素数猜想难度与地位虽然及不上哥德巴赫猜想，但也是世界级的数学猜想，这样说吧，它发表了一百多年，世界上许多知名的数学家都曾试过证明它，包括夏裔天才数学家陶宗师，但直到今天之前也没人能成功，你说它难不难？” “……这是什么妖孽啊，长跑跑了几十圈没累趴下就够吓人的，居然还在跑步中攻克了世界难题？” “长跑都能创造奇迹，这就是学神的大一生活开端吗？我要哭晕在军训操场上。” “长跑还有这功效？今天起我决定练习长跑了。” 当然也有人仍不敢相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实锤了吗？” “基本上九成了吧？没看到学校这么多领导教授都在旁边作为见证？这还能有假？” “……666，大神惹不起惹不起。我只能献上我的掌声了。” 骚动与震撼不断扩大，掌声此起彼伏，早上的军训算是彻底乱套了，教官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继续训练。 要说最激动最自豪的要数基础科学班的学生们了，他们欢呼雀跃，作为物理系的尖子生们，对孪生素数猜想的认识自然不会逊于数学系。 “班长吊炸天了！世界第一！” “大写的服字，班长不但讲义气有担当，关键还是超级学神啊！” “我决定了，班长就是我的偶像！” 他们甚至自发“宣传”，逢人便炫耀：“听说了没？秦克攻克了世界级的数学难题，你们知道秦克是谁吧？他们我们班长！我天天都能见到他，还经常一起吃饭呢！” “呵呵呵，要说本届新生最强的班级，放眼全校，哪个班比得上咱们基科班！” 喧闹声中，其他班的教官过来，推了推负责基科班的郭教官，笑道：“你厉害啊，罚个学生跑步，都能罚出这样的大事来，那个卵什么猜想，顶呱呱的，听着就很厉害！” 还一脸懵懂的郭教官心头忐忑，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幸好这时黄校长与连队里的上级过来替秦克请假，黄校长还笑着道：“郭教官是吧？今天这事，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 见连长也露出了笑容，郭教官才松了口气，忙客气了几句。 据说结束军训后，郭教官每当与好友私下喝酒相聚时，只要多喝了几杯，总会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膛道： “卵生术数猜想你们听过没？没听过吧，那可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一个难题，当时我带的班里，有个学生就一直在钻研这个难题，那缺乏灵感，我说，那你就去跑步吧，指不定就能灵感了。我也就开开玩笑，没想到啊，他真去跑了，还真跑出了灵感，一举把这个难题解决了……哎，这算什么功劳，也就算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次指导员还提过起过……哦对了，算是见证并推动了历史。” 然后又在好友们的啧啧称赞声中，愉快地连干三杯…… …… 这事越传越广，到了中午休息时，军训学生拿回手机，这次的事件更是在无数的朋友圈与围脖上传播。 【今天亲眼见证了历史啊！咱们学校的一个同级学生，在军训的罚跑中破解了孪生素数猜想，刷新了我的三观！就问你们服不服！】 【秦神帅爆酷毙了有木有！跑了快五十圈，然后站着十几分钟，就把一个孪……孪什么猜想给证明了！可惜没能拍照片，只能等校报的新闻了。】 很快连饭堂阿姨都知道了，在打饭时都会问上两句：“你们知不知道哪个是秦克？就是那个解决了世界难题的那个……哦？没见到？……我也就想看看这样聪明的娃长什么样，是不是脑瓜特别圆特别大。” 当然，也有许多自认为也是天才、不服气的学长们默默地上网查过孪生素数猜想后，试着苦熬一个晚上来证明，然后集体陷入了沉默与自闭…… …… 清木大学办公楼的某个会议室里，校长黄瑞德正召集着全体教职工开会。 会议的主题自然是秦克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事。 向从医务室返回来参会的顾伯钧副校长询问过秦克的状态，知道秦克依然在睡觉，但身体没什么大碍后，黄瑞德校长一脸的意气风发，笑道：“今天我们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怎样尽快让秦克的这份学术成果，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 一般这样重大的学术成果，自然要投稿到国际顶级数学期刊上，通过国外权威专家们的评审、发表出来，才算是有影响力、并得到国际数学界的广泛认可。 黄校长在这里强调的“尽快”，毕竟现在已是九月初，对于季刊来说，10月就会是最新一期发行的时间，而想要赶在10月那期发表，几乎不可能了，除非各路学术界的大老们集体发动关系力推，还有一点儿的希望。 不快不行，学术界变幻莫测，谁晓得会不会忽然又冒出哪个天才，也把这个百年难解的孪生素数猜想给攻克了呢？ 如果因为发表得慢了点，导致这伟大的学术成果反倒被别人占了先，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虽说概率很小很小，但对于无比重视这一学术成果的清木大学来说，还是尽一切可能，抢先把这成果收入囊中最为保险。 为此，秦克的证明手稿已被收了回来，并由黄校长亲自锁到了学校的保险柜里，连同那校报记者的摄像机，也一并“收缴”并锁到保险柜里，为的就是避免不小心泄露出去。 至于看过这手稿的十几个教授、校领导，谁也不敢将这成果据为己有。 秦克攻克孪生素数猜想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完成的，早已传遍学校，谁会晕头做出这样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导致自己学术生涯直接玩完的蠢事？ “各位谈谈自己的看法吧。投到哪个期刊里最合适？” 有个年轻的副教授忽然起身，提出了一个问题：“秦克这篇论文，是否需要要安排几位教授指导着来写？这样能保证他的论证过程毫无破绽……” 第三百七十九章 谁敢动秦克的学术成果一分半点！ 黄瑞德校长心里明白，破解世界难题的荣誉太大，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要分一杯羹了，这个副教授只是推出来的引子而已。 论文的指导老师嘛，自然可以加入到作者一栏的，哪怕是二作、三作，在这样的世界级学术成果里，都是了不起的资本了。 这也是学术界的潜规则了。 黄校长皱起了眉，他并不赞成这样的行为。他有心要力推秦克这个天才学生作为学校的“名片”，而且做出这样的事来，惹恼了秦克，直接转学到北燕大学甚至出国留学，那就完全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黄校长身为学校的最高领导，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并不适合亲自出面，便给自己的老搭档顾伯钧副校长使了个眼色。 顾伯钧会意，他也与黄校长是同样的心思，当下就要出声反对，却勐然听到“啪！”的拍桌声与“胡闹！”的怒喝声从左右两边同时响起。 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却见数科系的田剑兰教授和姜为先院士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不同的是田教授是怒气冲冲地拍桉而起，而姜为先院士是怒喝出了“胡闹”后站起来的。 田剑兰教授看了眼姜为先老院士，微微点头，敛起怒容坐了下去。 有这老院士出面，比自己出面强得多了。 姜为先老院士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秦克是我们物理系的学生，我与他也有些缘份，原本是想收他为弟子的，现在他能在数学领域取得这样的成就，我非常欣慰，他拜不拜入我的门下，已不重要了，哪怕他想到数科系专攻数论领域，我也会欣然同意。这样的天才苗子，弥足珍贵，值得我们给予足够的呵护与支持。” “虽然未必有机会再与他成为师生，也很遗憾早上因为在实验室做实验，错过了目睹这一历史时刻的机会。但……” 姜为先老院士的眉毛挑起，声音冰冷有如凛冽的寒风： “谁敢在这样的天才学生身上打歪主意，想沾他的光或者碰他的学术成果，我老头子第一个不同意！” “我年纪大了，很多事已不想争，不想理，但今天我就把搁在这，只要我老头子一天还睁着眼，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动秦克的学术成果一分半点！” 老院士的话掷地有声，说得不少人脸色都变了，那提出问题的副教授更是脸都绿了，头低得不敢抬起。 姜为先在夏国的物理界德高望重，真正是桃李满天下，亲自带出来的院士还少么？这样的老院士，连国家都要逢年过节派人问候问候送上祝福，他真要摁死一个学术品行不端的学者，哪怕对方是个正教授，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这时有聪明人已明白过来了。 哪怕不提姜为先极欣赏秦克，想将之想收为弟子的事，秦克本身就是宁青筠的男朋友，几乎可以说是宁家的未来女婿了，宁家可是一门双院士，宁宗训更是姜为先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姜为先怎可能容忍有人厚颜无耻地想蹭秦克的学术成果上位？ 他们不由看向那脸色惨白，额上全是汗水的副教授，知道这家伙在清木大学里的前途算是完蛋了。 姜为先老院士轻哼了声，转头看向田教授：“田教授，你如果也有什么想法，不妨也说说。在数论这块，你最有发言权。” 等姜老院士坐下，田剑兰教授才站起来，澹澹道：“我与姜院士一样的意见。秦克的论证过程没任何问题，不需要修改。而且他在《数学年刊》、《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上都发表过论文，经验丰富，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导。” 她的语气没有姜老院士的威严冷峻，但凭着她在数学系里的学术地位与向来冷傲的性格，这时一锤定音，谁还有脸说要指导秦克？ 会议室全都安静下来了。 黄校长与顾副校长都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感叹。 秦克这小子运气真不错，姜为先与宁宗训有颇深的渊源就不说了，连田教授都对他另眼相看。 要知道田剑兰教授性格冷傲刚烈，敢说敢言，得罪的人不少，虽说她学术水平在清木大学数学系里首屈一指，又是着名数学家陈宗师的门下弟子，却始终未能评为院士。 不过这位老太太倒是无欲则刚，评不评上院士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心想只想研究，甚至没挂系里的行政职务，在夏国数学界里的名望很高。 也因此，她在数学系里的地位超然，谁也不能不给她几分面子。 有这两个物理系、数学系重量级大老站在背后，哪怕他们两位校领导不出面，秦克只要还在清木大学，基本上也不用担心学术圈里的潜规则了。 顾副校长出声道：“此事就这样定吧。田教授，你对秦克的论文发表到哪个期刊上，有没有什么建议？” 田教授道：“我建议他这篇论文发表到《数学年刊》上，主编汉克·安德鲁曾点评过秦克的上一篇论文，对他印象极佳，我也会发邮件给安德鲁主编，提醒他尽快审核。顺利的话，今年11月，我们就会在最新一期《数学年刊》看到秦克的新论文发表。如果担心时效的问题，可以先让秦克在投稿时预录到arXiv上。” 《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cs）》创刊时原本确实是年刊，一年才刊发一期，后来改为双月刊，一般是1、3、5、7、9、11月的下旬发行，但每期只采登十几篇论文，一年不超过百篇。去年秦克的论文《The servation law aiohods are used to find the geion of the boundary value problem of ial differeions（利用守恒律和十七种变分方法求出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边值问题通解的思考）》，就是发表在7月的《数学年刊》上。 而arXiv是世界最大的学术交流网站，只要上传到arVix上，就相当于向全世界公开学术成果，足以证明该学术成果的原创性与时效性。 “赞成。” “这个方法很好。” “再次投同一期刊，确实会优先审稿优先发表。” 此事就此论定，黄校长看向物理系秦克的辅导员卢纯元，原本以卢纯元的职务是没资格参与这样的大老会议，不过他是秦克的辅导员，身份比较特别，才有幸坐在这里。 “小卢，你多去看看秦克，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让他尽快完成论文，需要学校这边提供任何帮助，都可以先答应下来，然后向我和顾校长报告。” “是！”卢纯元忙应下来。直接与校长沟通汇报啊……这一刻卢纯元无比感谢秦克。 黄校长又环视全场道：“另外这事大家暂时保持低调，在秦克的论文未正式刊发出来前，不要随便回答媒体记者的提问，一切交由学校宣传处来回答。校保卫处，你们责任重大，这消息传开后一定会有许多记者来采访，你们注意，不能让任何记者直接进入学校采访，他们要采访，让他们提前联系宣传处！” 虽然黄校长这时向全天下公布这个扬眉吐气的大喜讯，不过越是重大的科研成果，越是要沉得住气，确保100%实锤后再公布，也是惯例了，不然闹个笑话，清木大学的脸面就不用要了。 ——当然，向教育线条的上级，私下里报个喜、作个汇报，那就是应有之义了，毕竟这事虽然没有100%的把握，但也有99.99%的把握了。 …… “秦神攻克世界难题孪生素数猜想”的风声，在围脖上越传越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只是清木大学闭口不提，哪怕记者采访，也只是说秦克同学确实在做这方面的课题研究，但具体的成果未发表，请等候学校的正式公告云云。 因为全是清木学子们的口口相传，没有任何的图文，连照片视频都没，校报也没任何报道，网上各种猜测都有。 而在校园里，秦克醒来后，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便完成了英文版的论文，轻车熟路地投到了ANN MATH数学年刊的网站上，这次他直接选回了原本的责编米勒，投稿后他按田剑兰教授的指引，把论文上传到了arVix，标题就叫《The proof of twiure》。 用的是“Qin ke”账号，由清木大学专门替他注册的，上面的作者简介写着： “秦克，夏国，男，18岁，清木大学物理系大一在读学生，曾获得IMO、IPhO、IChO、IBO满分冠军，20XX届高考满分状元，曾发表过八篇学术论文，分别是……” 秦克看到简介后嘴角抽了抽，把“曾获得”后面的内容都删了。 学校给注册个账号搞得像是要专门晒成就展示架似的，装逼装得一点都没水平，这年头低调才是王道啊！ 这篇论文上传到arVix后并没引起任何的关注，新人新号本来就没几个人关注，更别说类似的标题，一年起码有几百篇，基本上都是漏洞百出的水文，根本没人愿意点开了。 秦克也不在意，搞定了论文向学校报告了声，便施施然地回去继续参加军训——虽然学校已婉言劝他不要参加军训，但秦克正气凛然道： “我班里的同学们都在军训，我这个班长怎能临阵逃脱？再说了，参加军训是每个大学生磨练自身的好机会，也是必修课，我怎能错过？” 学校无奈，只能同意下来。 其实秦克主要是怕自己家小白菜受苦呢，而且他也不想搞什么特殊，与同学们产生距离感，如果他没猜错，有他在，基科班的军训肯会与别的班不一样。 果然，他归队后，基科班的训练便轻松得多了，郭教官也没敢安排什么严格的训练，连训练的场地都是安排在舒服通风的阴凉处，一天的训练下来，连汗都没流多少，宁青筠更是不用遭什么罪，涂了防晒霜的她甚至连皮肤都没晒黑半点。 同学们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对秦克更加亲近了，也更有集体荣誉感了，人人憋足了劲——“秦克的班级，怎能在军训上输给别人？” 所以训练环境舒服，但同学们练习反倒更加认真了，无论是方阵还是正步步队，都有模有样，隐为新生中的鳌头。 而秦克也在军训之余，专门带着宁青筠去拜访了姜为先老院士。 第三百八十章 你不舍得 “老哥，网上说你破解了卵什么世界数学难题，是不是真的呀？”电话那头传来了秦小壳激动与崇拜的声音。 秦克站在一个小亭子里，一边留意着对面女生宿舍门口的情景，一边道：“小妹，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课吧？逃课给我打电话？” “才不是，现在是课间操时间，我还在去操场的路上……老哥别说这些啦，快点告诉我呀，是不是真的？全班同学都等着我作出庄严而神圣的宣告呢！” 秦克听到自己小妹在那边又低声道：“你们都别吵，我听不清老哥说什么啦！” 果然原本有些吵杂的声音立时便小了。 秦克笑笑：“你说的是孪生素数猜想吧，等着过两三个月看新闻，到时不就知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耶——！我就说一定是真的，我老哥天下第一，举世无双，哪可能会是假的！放心，我和我们班里的同学都会上网骂那些质疑你的键盘侠！居然敢怀疑我哥的数学水平，这比质疑太阳从东边出来还要可笑！”秦小壳嚣张的声音传来，便咔嚓地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秦克几乎能想像得这时小丫头叉着细腰，得意洋洋地向着四周同学炫耀的情景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过说来他自小就这么努力学习，确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想成为妹妹崇拜炫耀的对象。当哥哥的，不都会有这样虚荣的小心思吗？ 秦克抱着臂，倚在小凉亭的柱子上，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估计接下来的军训，大一新生们可以舒服些了。 因为早上这场秋雨的到来，原本进行着的军训临时中断了，此时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军训服来来往往，兴高彩烈的学生们。 秦克只等了一会，便看到穿着军训服、打着伞的宁青筠出现在女生宿舍的门口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远处的他，少女立时便钻入秋雨中，向着他这边小跑过来。 少女窈窕娇柔的身影以及一束高高扎起、轻轻跳跃着的单马尾，在无数军绿色的背景中依然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鹤立鸡群。 看到这一幕，秦克脑海里忽然浮现了网上看到的段子：“如果穿军训服依然好看，那才是真正的美女。” 这不就是说自己家小白菜嘛？ 秦克心情愉悦甚至有些自豪地看着自己家小白菜越跑越近，看着她越来越清晰的精致小脸、秀气的柳眉、明亮的眼眸，以及粉嫩的红唇，当然，最吸引人的是她看到秦克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欢快以及不自觉的羞涩，这清纯动的风情，哪怕是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少女跑到小亭子前，气息微喘：“抱歉，让你久等了。” “就等了两三分钟，你来得倒快。”秦克伸出手，捏捏宁青筠顶级白瓷般细腻光滑的小脸：“我听说女生出门起码要化一个小时的妆，果然还是我家筠儿好，从不化妆，而且不用化妆都这么好看。” 这亲昵而宠溺的动作让宁青筠的脸蛋儿刷地泛起了一抹漂亮可爱的红晕，她瞟了眼四周，咬着红唇，伸手搂住了秦克的手臂。 这个小亭子距离女生宿舍楼不过十几米，秦克又是近来风头最劲、最引人注目的男生，哪怕现在又低调地戴上了黑框眼镜，依然有不少路过的女生认出他来，一直在偷偷地看着他，甚至有几个女生相互推推攘攘着似乎要过来主动搭讪的。 不过此时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这些投向秦克的目光又失望地移开了。 宁青筠小声道：“最近女生宿舍里讨论的都是你。” 秦克眨眨眼：“可是我眼里只有你。” “整天就会这样花言巧语……”宁青筠的眸子里流转着羞涩迷离的光，这家伙最会甜言蜜语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偏偏她听着，心里便不争气地甜蜜起来，傻乎乎地愿意相信他。 “总之……你不许喜欢别的女生。”少女大概都没留意到，自己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撒娇般的娇憨，特别的惹人心动与怜爱。 秦克骨头都有些酥了，区区一只宁青筠，撒起娇来杀伤力有点大啊。 他深吸口气了，也不说话了，就这样认真看着宁青筠。 宁青筠的心跳忽然加速跳动起来，因为她看出秦克眼中的情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很珍惜自己，这种看着宝贝一样的目光，是怎么也假不了的。 少女心里那一丝的不安立刻便冰消雪融，完全被甜滋滋的感觉所充溢替代，她脸蛋儿发烫，想害羞地低下头，却又想多看一会这样的目光。 她咬了咬红唇，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秦克的脸上亲了下，便羞涩又甜蜜地搂紧了秦克的手臂。 秦克心里发热。这还是上了大学后，宁青筠第一次主动亲他。 有个娇憨可爱的女朋友太赞了，秦克幸福地紧紧牵着少女柔嫩的小手，两人打着一把伞，就这样迈步在清爽的秋雨中。 秋风秋风秋叶，原本萧索的景象在两人看起来却很美好。 “我们是出来散步吗？还是要去哪？” 少女柔柔好声的嗓音配上打在雨伞上的细细雨点声，就像是动人的旋律。 秦克乐了：“你这时才想来问这个？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去卖了？” 宁青筠甜蜜而羞涩地抿嘴轻笑道：“你不舍得。” “确实不舍得，我把自己卖了都不舍得卖掉你。”秦克温声说着，握紧了少女柔软纤巧的小手：“我带你去见见姜为先院士。” “去见姜院士？”宁青筠惊讶地睁大了眸子，随即懊恼道：“你早点说嘛，我也好换套衣服再去，就这样穿着军训服，会不会显得不够尊重姜院士？” 今天军训是不久前才临时取消的，宁青筠回到女生宿舍坐下没一会，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秦克便忽然打电话让她下楼，她以为有什么急事，匆匆拿起伞、直接穿着军训服就下楼了。 秦克笑道：“现在是军训期间，我们穿着军训服才正常。再说了，我们是去拜访又不是去相亲，穿什么衣服不打紧的。” “好吧。” 秦克早就想去拜访一下姜老先生了。 哪怕不考虑姜老先生在物理学界的身份地位，光是这老先生亲自秦克寄来过几本大学物理教材的情义，秦克就一直记在心里。 更别说前两天在学校高层会议里，姜老先生站起来力仗义执言力挺他了。 受人滴水之恩，不说涌泉相报这么夸张，必要的感谢态度还是要有的。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心。 “对了，秦小克，姜老院士今天会在办公室吗？” “在的，我托卢老师打听过了，今天一个上午他都会在办公室，不过下午又要去实验室了，所以才拉着你这时去拜访他。” 院士基本上都有不少科研课题，忙得很，姜为先院士已没带研究生了，只带着两个博士生一起做研究，平时都比较忙。 秦克托辅导员卢纯元帮忙盯着，才逮到这个上午的空隙时间。 正好他准备给姜老先生的礼物昨晚已由助理方咏棠送过来了，今天军训又取消，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正是登门拜访道谢的最好时机。 …… 米国，《数学年刊》的编辑部。 对于一个责编来说，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邮件，《数学年刊》的责编米勒也不例外。 他很快就看到了秦克发来的邮件，说又给《数学年刊》投了稿，让米勒先生抽空审核一下。 米勒的顿时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对于这个“QIN KE”他可谓是印象深刻，区区高中生便投来了非常优质的论文，让人惊叹，而且这高中生是拥有货真价实的水平，经得起任何查验。 后来米勒还留意到秦克取得的一系列成绩，包括一举包揽了IMO、IPhO在内的四大世界级高中奥赛的满分冠军，以及发表在《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上的两篇论文。 当然，真正让米勒神经绷紧的还是业内的消息，听说《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在今年六月同时收到了“QIN KE”有关于黎曼猜想的论文，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与雅克阿达马体系从此成为了“过去式”，导致了不知道多少数学家的研究心血成为了废纸，甚至有学者痛哭流涕，悲呼道：“黎曼猜想的证明进度倒退了一百年！” 而且“QIN KE”还提出了以“构造一组核心表达式”的新方向，这同样引来巨大的争议与，许多人一心想要“报复”，挖空心思钻研这篇论文，可发现他提出的第一条表达式非常有新意，而且证明过程毫无问题，提出的新方向也相当有道理，相当有吸引力…… 于是有人力挺，有人不服，有人赞叹，有人谩骂……反正最近两三个月来国际数学界就没怎么消停过，全是被这“QIN KE”给闹的。 现在这个小子又给《数学年刊》发来了稿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 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再次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米勒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我的上帝，但愿可别再是这小子打算关上哪扇窗户，原本数学界打开的窗户就不多，再关下去，数学界哪还有亮光？无数人会哭的啊！ 米勒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忍不住打开网站后台，优先寻找“QIN KE”的投稿论文。 很快他就找到了，看到标题的一瞬间，米勒差点要跳起来。 “《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我的上帝，这家伙不是要关上哪扇窗户，是要摘下数学皇冠上的一颗耀眼珍珠啊！” 如果别人投来这样的稿子，米勒大概会在心里嘲弄一番，拖到最后才看，他收到过不下百篇这类稿件了，无一例外都是有问题的，要么是论证有误，要么就是论证不充分，反正没一篇能看完。 但“QIN KE”不一样啊，这小子的实力摆在那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都登过或者即将刊登他的论文了，如果他没把握，怎会发来投稿？ 米勒不敢怠慢，喝了口咖啡后深吸口气，打开了正文。 秦克的英语水平较之以往又有了不少的进步，读起来流畅至极毫无问题，最关键的是论证过程……米勒居然只看懂了一半不到。 他可是全球数学圣地、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啊，虽说他研究生时选择的主攻方向是泛函分析，现在居然看不懂一个高中生的论文！ 哦不对，秦克现在应该是刚上大一学生了。 但这也没什么区别好吧！ 米勒绞尽脑汁，又翻了几本参考资料，花了整整一个上午，也只能勉强看明白了这论文的证明思路。 秦克在论文里，用构造法独创了一个“有限数系统”，从而成功地将孪生素数猜想问题从数论问题转化为了代数几何问题，一举将之攻克！ 了不起的创意！了不起的方法！ 虽然无法判断论证过程有没有问题，但直觉告诉米勒，这个“QIN KE”很可能真的摘下了这颗悬在数学界百多年的璀璨明珠！ 米勒的手都有些发抖了，他用激动的手指敲着键盘，写上推荐语：“这是极可能终结一个世界级猜想的论文，‘QIN KE’极有可能再次创造出震惊世界的奇迹！”然后便发给了主编汉克·安德鲁。 在自己的办公桌里呆了一会，米勒忍不住了，直接跑到主编办公室里说了这事。 汉克·安德鲁同样对“QIN KE”这个夏国的奇迹小子印象深刻，他直接放下原本在看的稿子，惊讶道：“米勒，你是说，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我的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是奇迹小子，但我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安德鲁先生，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我的水平有限，还需要您亲自审阅，他后半部分用到的是您最擅长的代数几何。” 汉克·安德鲁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资深教授，主攻方向是代数几何，不过他也擅长拓扑学、群论、泛涵分析等子领域，对数论也有一定的研究，在国际数学界也是极具声望的大佬。 他点点头，打开了这篇名为《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的论文。 开始时他还是微微弯着腰，但看着看着，他的腰便挺直了起来，眼中的震惊之色愈浓，不久后，他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负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辞着什么。 米勒立在旁边，不敢打扰主编。 这是安德鲁先生的习惯，只有遇到需要他沉思的问题，他才会这样来回踱步。 走了快三分钟，汉克·安德鲁才重新坐回到电脑前，继续盯着屏幕细读，看了十几分钟，他这回没踱步了，而是拿过笔和纸，反复地验算起来。 整整过了大半个小时，米勒都快站得腿软了，汉克·安德鲁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眼中尽是震撼与激动的神色。 推导非常严谨、逻辑非常清晰，论证思路非常有创造性，整个过程毫无破绽……在这论文里，“QIN KE”以其通过构造法独创的“有限数系统”，将数论问题转化为代数几何，最终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 汉克·安德鲁看向米勒，深吸口气说道：“米勒，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起码就我来看，这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无懈可击，” 他飞快地在审核意见里写上：“数学史上迎来了一个极重要的突破，百年历史的一个猜想即将成为定理，这个来自夏国的‘Incredible Boy（奇迹小子）’，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再次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他以一己之力，以独创的数学方法，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 “米勒，马上安排专家组论证，这样的重要学术成果，起码要五名以上数论尤其是素数方面的权威专家集体审议，才能最终过程‘同行评审’环节，发表出来，时间紧迫，我希望能在11月的期刊上，看到这篇震动国际数学界的论文！我的上帝，这将会是我们《数学年刊》今年发表的最棒的一篇论文！” …… 秦克拉着宁青筠，敲响了姜为先老院士办公室的门。 “请进。” 秦克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满头银发的姜老院士正坐在办公桌上，埋头写着什么，匆匆写完，才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居然是秦克和宁青筠时，不由愣了愣，随即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起身一丝不苟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走过来指了指沙发：“你们坐。” 秦克笑嘻嘻地坐下，将地把手里提着的一个不起眼袋子放到桌子上：“姜老师，冒昧拜访，不会打扰到您的工作吧？” 听到“姜老师”的称呼，姜为先刚刚坐在两人侧面沙发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即目光灼灼地抬头看向秦克。 秦克扯了扯宁青筠，笑道：“筠儿，和姜老师打招呼啊。” 宁青筠也被秦克的“老师”二字弄懵了，略一迟疑，微微鞠躬道：“姜老师，您好。” 姜为先是物理系的教授，称呼一声“老师”是没错的，但姜为先还没给两人上过课，而且身份地位摆在那，称呼一声“姜院士”才是最恰当的。 秦克这个“老师”的称呼……意义显然与寻常意义上的“老师”不一样。 宁青筠虽然不擅长人际关往，但出身学术世家，对这些细节还是很敏锐的。 姜为先显然也有点意外，他看了眼秦克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怎么，还给我弄这套虚的？” 秦克嬉皮笑脸道：“姜老师，其实我一来学校报到就想拜访您了，可是考虑到您工作忙，不好意思冒昧打扰，而且空着手上门太不尊重老师了，听许老师说您喜欢喝茶，就托人找了些茶叶，昨天这茶叶才送到，这不，我便赶紧送来给您尝尝。都是野生采集的普洱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就一点小心意。” 他说着也不客气，直接拿过茶几上的热水壶烧水洗杯洗壶。 姜为先一辈子收的弟子，个个都是严谨少言、默默做事的忠厚性子，像这样初次登门就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学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偏偏秦克这份不做作的亲近态度，让他很是舒服。 他笑骂了句：“你这臭小子，从哪里学来这些钻营的心思？” 秦克“委屈”叫道：“姜老师，您怎么凭空污你弟子的清白？我一向本分老实，再说了，孝敬老师也算是钻营吗？” 姜为先忍不住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收你为弟子了？” 秦克眨着眼：“当初在书店里您就说过了，我和青筠来清木大学念物理，您就收我们为弟子，难道您堂堂物理学的泰山北斗、科学院的院士，还会骗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学生不成？” 姜为先目光如电，看着秦克，缓声道：“你这是想还人情替我长脸撑场面，还是真有这样向物理方面发展的志向？” 秦克收起嬉笑，认真道：“当然是后者，我和青筠都很喜欢物理，也是真的想跟您学习物理。” 姜为先见他目光笃定，坦然，坚毅，真挚，心里满意，正要说句“不错”，却又见秦克露出了讨打的笑容： “再说了，我是真心仰慕您的风采，‘谁敢动秦克的学术成果一分半点’，啧啧，太帅了，姜老师，我得向你学习学习这份霸气！” 姜为先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摇头道：“收你做弟子，但愿不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姜为先又转头看向宁青筠：“小宁，你呢？你也决定了？” 宁青筠坚定道：“是，我也想跟着您学习物理。我想做一个对社会，对人类有帮助的人，像我爸妈那样。” 姜为先不禁笑了：“好，不愧是宁宗训的女儿，这方面果然像你爸。” 这时开水已烧好，秦克熟悉地泡茶，然后凤凰三点头，给姜为先送上了一杯茶香四溢的普洱茶。 姜为先轻轻抿了口，确是难得的好茶啊，这秦克是真费了心思，起码这份心意，让姜为先很是舒坦。 他又问道：“你们在数学方面天份如此之高，真不考虑走数学的路？” 秦克摇头：“数学只是兴趣，而物理是兴趣和目标。再说了，我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只打造工具，而不使用工具，我心里闷得慌。我还是更喜欢用工具来推动人类科技文明的进步。” “好一个‘推动人类科技文明’的进步！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就收下你们这两个弟子。” 姜为先略一沉吟，又道：“不过，如果你们学有余力的话，我建议你们再去找找数科系的田剑兰教授，她在数论方面的造诣，在国内能排到前三，抽空跟她学习数学，你们不亏的。相信她会很乐意收下你们两个编外的学生。”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这波拜师，真是赚翻了 为什么许多人挤破了头，都想给院士当弟子？ 第一，有院士站在你背后，基本上没人敢惹你了，更不敢轻易对你的学术成果动歪心思，什么强硬要求作通讯导师、加入二作三作之类的潜规则，可以在大学时期的学术生涯里绝迹了。 第二，院士的人脉关系，会成为你的隐形人脉，甚至在国内的学术圈里，你才有资格角逐一些顶级的大奖——哦，除非你的学术成果牛得上天了，不给你大奖，整个社会都会嘘声一片的那种。 第三，除了学校的正规教育外，院士会给你单独的指导，甚至会制订你的培养计划。 第四，可以接触到很多尖端的前沿科技课题，还有机会参与进去。 第五…… 第五条是啥，秦克还没想到。 光是前面这四条里的任一条，就足以让所有大学生都对“院士弟子”的身份趋之若鹜了。 不过秦克想拜姜为先老院士为师，与这前面的三条都无关。 说句嚣张的话，自从捐赠了青柠操作系统，秦克手机里有了“杨伯伯”、“陈伯伯”的电话号码，基本上就相当于有了护体金身，根本不怕有人敢打他学术成果的主意，何况他逢年过节都会发发问候短信，或者打个问候电话，与两位伯伯也算是熟络。 至于评奖之类需要人脉关系网？不提那两位伯伯，秦克认识的学术界大佬也决不会少，数学学会物理学会化学学会生物学会的会长，他都有电话还一起吃过饭。至于，学术成果他更是不缺，现在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只是个开端，后续还有更多的成果等着他去采摘。 而培养计划？有系统在手的他，更是从不担心理论知识的学习问题。 他真正重视的是第四条，也就是参加顶尖科研项目的机会，那才是他兴趣志向所在。 何况，当了姜老院士的弟子，他与未来岳父就是师兄弟，平辈论交了，想想也心情愉悦是不是？ 当然，虽然姜老院士表态收下了秦克和宁青筠为弟子，也没有一下子就给两人参加科研项目的机会。 姜老院士取出一张书单交给两人：“你们什么时候看完学懂上面这十七本书，然后通过我的考试，便可以来我的科研项目里当实习生了。” 宁青筠接过，看了看上面的书目，不由暗暗咋了咋舌，上面只有两本是暑假里秦克教过她的。 秦克也认真看了圈，前面十二本包括《费曼物理学》《热学》《力学》《电磁学》《光学》《基础物理学实验与原理》《量子力学》《统计力学》《电动力学》《固体物理》《广义相对论》等，全是本科类的教材。 像是《费曼物理学》《热学》《力学》《电磁学》《光学》这几本，当初姜老院士就寄过给他。 其余的七本，秦克的脑海里也已有了系统传输的相关知识。 后面五本《流体与等离子体天体物理》《核结构与核反应理论》《高等半导体物理》《超导物理》《实验凝聚态物理选讲》却起码是研究生级别的，反正秦克脑海里、系统传输给他的本科知识里并没有，这些都需要秦克自己学习钻研了。 秦克想了想问道：“姜老师，您刚才说的考试，是以怎样的形式？考试的重点范围呢？” “考试范围？就是这十七本书的知识，没有划重点，所有的知识点都是重点。” 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了一眼，院士的考试居然这么任性。 “我对你们俩的期许很高，要求自然也会比别人严格。”姜为先脸色一整，肃然道： “我不反对你们在通过我的考试前参与别的课题，或者你们自己捣鼓什么课题，但既然你们选择了物理这个方向，我希望你们能在两年内通过我的考试，成为我的研究生，参与我到我的课题中。” “是！” “此外，我再给你俩提一些建议，大一的课程和讲座，你们都尽可能去听，去接触，增加知识的广度，无论是化学生物建筑机械、经史人文哲学，还是音乐绘画雕刻艺术，你们都可以尝试一二。万法不离其宗，一切的文化科学，都有共通之处。如果以后你们不想仅仅局限于当一名科研工作者，而想成为一个开宗立派的学术大宗师，这些触类旁通的知识，都会对你们很有帮助。” 秦克和宁青筠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尤其是秦克，他对文科的兴趣很有限，大一里他原本就没想再接触文科，顶多在考试前突击背背考试范围然后去考试就算了，反正平时分什么的，估计也没哪个老师会给他0分。 现在听姜老院士如此语重心长的叮嘱，秦克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的认知了。 “明白了，谢谢姜老师。” 见两人都真听进去了，姜老院士满意地点点头：“让自己忙起来，真正想学有所成，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汗水，多做实践，实践出真知。行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们两个孩子都应该懂的。” “你们去找找田教授吧，物理离不开数学，我也不怕再给你们压压担子，这两年内，数学系的所有期末考试你们都要参加，如果哪门科目拿不到满分，就给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数学系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你们去吧。” 不得不说，姜老院士的一番话，对于秦克和宁青筠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视野与胸怀格局方面，大宗师就是大宗师，确实站得比绝大多数人都高，看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远。 这波拜师，真是赚翻了。 …… 辞别了姜院士，两人又老老实实地去拜见数学与科学系的田剑兰教授。 田剑兰教授与他俩倒是有过两面之缘，当初在奥数国赛结束后，秦克和宁青筠曾到过清木大学游玩，因为曾解出了田教授亲自出的概率题，而得到了田教授的欣赏。 奥数国赛后田教授也有出面参与他俩的招录工作，并曾表态愿意收两人为弟子，只是当是秦克未决定是否选择数学专业，而婉言谢绝了。 这次第三次相见，听明来意后，田剑兰教授二话不说，递了份卷子给宁青筠，让她做题目。 秦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田教授，我呢？” 田教授瞥了他一眼：“我教不了你，你自学就行了，真有弄不明白的问题可以来问我。至于拜师就免了。” 秦克怔住了。 不是他自夸，这两天来他确实是香饽饽一样的存在，不但同学学长学姐们想认识他，连不少教授也会“路过”军训场地，在休息的间隙友善地询问秦克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课题，这当中未尝没有收他为弟子的用意在。 现在他主动送上门，田教授居然拒绝了？ 秦克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这个高傲的老太太怕是不愿沾自己的“光”，更不愿被人嚼舌头，说些什么在学校高层会议上力挺秦克，只为将他收归门下之类的怪话。 秦克之前听闻田教授替自己仗义执言的事后，也悄悄在学校的BBS上了解过这田教授的为人。 田剑兰教授师从证明了“1+2”的已故着名数学家陈宗师，在夏国数学界的学术地位非常高，尤其是在数论方面的学术水平，可以稳居居全国前三，教出来的两个弟子也成就斐然，分别在浙大、楠开大学的数学系当教授。 这位老太太人如其名，有侠义情怀，但凡看不惯便直言不讳，可谓是敢说敢言，因而也得罪了不少人，在清木大学以“孤傲清高”闻名，朋友并不多。 她一生无缘“陈省身数学奖”，也没评上院士，却依然十年如一日地沉浸在数论领域里，现在清木大学在国际刊物上发表的数论论文，80%都出自她的笔下。 所以姜为先推荐秦克和宁青筠再拜入田剑兰教授门下学习数学，秦克欣然同意。 只是没想到现在拜师被拒。 秦克尊重老太太的这份清高，何况说句心里话，现在他的数学等级已达到“职业级”，不逊于数学专业的博士生水平，而且是全子学科精通，到任何一所大学当讲师都绰绰有余了，确实也没必要再拜师。 不过秦克的嘴巴很甜：“是，虽然很遗憾没能拜入您的门下，但以后称呼您一声‘老师’应该可以的吧？” 田教授点头道：“可以。”她又问了秦克论文投稿的事，听说已进入专家组同行评审环节，脸上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于这样影响到数学史的重大科研成果，确实需要反复论证，如果能在两个月内完成专家评审，已算是非常快了。” 一个小时后，宁青筠完成了试卷，田剑兰教授对她扎实的数学基础非常满意，正式收了她为自己的第三个弟子，也就是说。宁青筠在清木大学已有两个正式的老师。 她也是清木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个同时拜入两个名师门下的大一学生。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最动人的风景 大学开学的第一个月，对于很多大一新学生来说简直是煎熬，苦闷艰辛的军训仿佛看不到尽头，让他们生出了度日如年之感。 日复一日的军训，也使得清木大学里的大一新生们慢慢没精力没兴趣再讨论秦克那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恐怖成就”了，而且学校的校报居然没任何报道，没图片没视频没新闻，热度自然就减了下去。 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向相熟的老师们询问，也只得到“一切以学校的公告为准之类”之类模棱两可的回答，于是又有人怀疑是不是大一的萌新们胡乱吹牛。 总之，清木大学里有关“秦克”的话题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网上的热度也随之消减。 秦克的生活总算回归正轨了，虽然还有些人在食堂里偷偷对他指指点点，但终归是安静了下来，厚着脸皮要与他结交的学生少了，更没跳出什么脑残的学生表示不服气要挑战他之类。 倒是校篮球协会会长、校篮球队的队长都来找过秦克，邀请他加入，条件也很宽松，秦克不一定每天都参与训练，有空时来打球就行，比赛也是同理。 喜欢篮球的秦克欣然同意下来，在军训间隙还去打过几场球。 他的球技在LV5的体育等级加成下，简直是横扫球场的恐怖存在，只出场过三次，便被校篮球队的教练当成了王牌。听说为了让秦克成为正式的校队队员，教练还打了申请报告到校领导那里——毕竟像秦克这样被捧在手心的宝贝学生，谁敢没经过校领导的同意，就让他参加如此激烈的体育比赛？ 这天，秦克坐到了在副校长室里。 秦克发现自己与“副校长”都比较有缘分，当初在樱园私立高中，他就与原本的副校长、后来的正校长闻建钊非常投缘，而现在，他又与另一个顾伯钧副校长相处得不错。 “秦克啊，你确定要加入校篮球队？”在外人面前颇为威严的顾副校长，此时却是一脸温和的笑容。 “对，想要做好学问，身体才是关键。国家不也鼓励学生要成为德智体美劳结合的优秀学生嘛？” “行，只要你能注意不要受什么伤，学校这边也是支持的。”顾副校长是典型的工科男，做事爽快，说话也没太多的弯弯绕绕，又笑着问： “听说你那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已过了《数学年刊》的初审，进入到专家组评审的环节了？” “是的，我收到了责编米勒的邮件，说会尽快安排五个数论方面的顶级专家进行论证评审，顺利的话，会在11月下旬的最新一期刊物里发表出来。” 顾伯钧心情愉悦，亲自给秦克添了茶水，又问道：“听说你拜了姜老院士为师，以后真就往物理方向发展了？要不要先往数学方向加深学习？” “谢谢顾校长的关心，姜老师说了，我要多学习各科的知识，物理和数学也要同时努力。” “姜老院士的建议很好。没放弃数学就好，不然就浪费你这么优秀的天赋了。”顾伯钧爽朗地笑了起来，又劝诱道：“波利尼亚克猜想有没有兴趣钻研证明下？它与孪生素数猜想可是一脉相承，只是难度更高一点点而已……” 秦克有些哭笑不得：“顾校长，您真会开玩笑，这是一点点的程度吗？” 孪生素数猜想虽然也很难，但在整个数学界未解的难题里，估计排名得到五百之外了，与周氏猜想相仿。而波利尼亚克猜想则要将孪生素数猜想从K=1的形式，推广到所有自然数这个大集合之中，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它的难度排名，起码排到前两百。 “起码比什么哥德巴赫猜想更容易，不是吗？”顾伯钧笑道。 当然，较之哥德巴赫猜想这类世界前二十、黎曼猜想这类世界前七难度的恐怖课题来说，波利尼亚克猜想确实又容易得多了。 秦克想了想，点头：“行，我抽空来研究一二。” “有什么需要学校这边帮忙的尽管开口，另外军训后有个总结大会兼迎新大会，到时会有个新生代表发言环节，学校这边想安排你和宁青筠来当这个新生代表，你回去让宁青筠也一起准备准备发言稿，五分钟左右就行。如果觉得麻烦，我也可以让人准备好稿子，到时你们照着念就行。” 不得不说，学神的待遇与领导差不多，各种细节都会有人帮着考虑得妥妥贴贴。 …… 秦克和宁青筠的生活比别的学生忙碌太多。 在军训之余，高中教辅材料要编写，植物杂交育种的课题要推进，物理的课程要学习，宁青筠比秦克还要辛苦些，因为她还有田教授安排的数学培养计划。 这天的清晨，两人练习完东方秘典，一起走向食堂——这东方秘典对于身体健康以及恢复精神都有极佳效果，更别说能让青春常驻了，所以哪怕军训期间，宁青筠也拉着秦克每天坚持练习东方秘典。 眼看离食堂越来越近了，秦克忽然问：“筠儿，最近你是不是熬夜了？” 宁青筠身子微微一震，随即弱弱地“嗯”了声。 “难怪，都能看出黑眼圈了。” “有……有吗？”少女紧张地摸摸自己的小脸。 “骗你的，没有黑眼圈，只是见你一开始练习东方秘典时有些精神不济，猜你是不是睡眠不足。” 宁青筠这才松了口气，甩了秦克一记好看的白眼。 秦克温声道：“如果课题太紧张，就放放，尤其是教辅材料的编写和生物育种的工作，这些我都可以先接过来。大学里学习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身体。” “那两个课题还好啦，按部就班来，不会太花时间精力。”宁青筠低下头，小声地道：“我……我主要就想多学习一下数学方面。” “数学？” “嗯。”少女轻轻点了点头：“数学方面难得有田老师亲自指导，而且现在与你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怕不多努力些，哪天就追不上你的背影了。” 秦克听得心中直感概，果然还是那个认真又努力、骄傲又矜持、倔强又笔直向前的学委啊…… 他伸手揉揉少女柔滑的秀发：“傻瓜。你已比九成九的大一新生强了，你可是在暑假的短短两三个月里，就学完并掌握了大一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的基础理论啊，要有自信一点。” 秦克心里明白，自己是开了挂的，而没开挂纯粹只是靠他指导、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就能做到如此程度的宁青筠，才是真真正正的厉害。 如果不是和他作对比，宁青筠哪怕是和清木大学里任何一个天才学生来比较，都决不会逊色半分。 “可是……你不是开始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了吗？现在我都完全没法子和你一起做数学方面的课题了，你的那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我甚至看不懂。我怕……我怕当不了你的‘第二名’了。” 宁青筠有些不甘心咬着红唇。 秦克这样厉害她当然很自豪也很高兴，但心底里又有种难掩的失落，原本高中时秦克拉着她，她努力奔跑追逐，还能紧紧跟在秦克的后面，一直当他的“第二名”，现在秦克在数学上一骑绝尘，自己还能继续当秦克的“第二名”吗？ 她不怕努力，只是怕怎么努力也无法与秦克并肩而行。 她更怕一直让秦克回头等她，总有一天两人会产生无法拉近的距离。 秦克听得心里一片温柔。 没想到自己去年年初奥数国赛期间开玩笑地说过的一句话，会让这个女孩牢牢记在心里，并一直以此为目标。 这个女孩，是真的想一辈子都与自己在一起，所以才会在发现有些跟不上时如此焦急，熬夜来学习。 秦克将宁青筠搂入怀中，认真道：“你永远是我的‘第二名’。” 宁青筠心里一甜：“可是……” “没有可是。”秦克语气强硬：“教辅材料以及植物育种的课题，你不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吗？而且你大概还没留意到自己现在的理科天赋有多高了吧？你想想，如果是高一时的你，有可能在短短两三个月内掌握到这么多的大学知识吗？” 宁青筠回忆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高一时的她在理科方面确实也非常厉害，但还达不到天才的级别。 现在快两年过去了，她不知不觉间被秦克拉着，越跑越快，无论是高考满分状元，还是两个月内学完这么多课程，放以前都是不敢想像的。 “你的理科天赋一直在不断突破极限，现在的你，如果只是专注于数学，两个月内就能学完数学本科阶段的数学分析、概率论、几何学和高等代数。如果再细一点，只专注于田教授擅长的数论的细分方向，加上我教你的代数几何方面，到这个学期结束，估计就能自己看懂我那篇孪生素数的论文、也可以与我一起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甚至是黎曼猜想的课题了。” 秦克搂紧怀中的女孩：“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像姜老师说的，知识的海洋很广阔很浩瀚，我希望你可以看遍它的风景后，再选出自己最喜欢的细分方向，甚至不一定就要是田教授擅长的数论方向，其他方向只要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所以不要焦虑，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学自己感兴趣的就好。” 少女轻轻地嗯了声，却已在心里下作了决定，她要选数论和代数几何的细分方向，与秦克并肩而行。 其他学科有怎样风景她不知道。 但只要在秦克身边，哪里都会是最动人的风景。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学的第一堂课 秦克开始放慢自己的学术节奏。 是啊……急什么，人生这么长，大学又只有一次，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就像姜老院士所说的，放慢脚步，多听讲座多听课，用心看遍学术界的风景，不是比自己急匆匆马不停蹄地“赶路”要好得多吗？ 而且这一年来，他接续不断地吸收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人工智能、芯片的海量知识，大脑长期处于满负荷运作状态，哪怕是有系统在身，他都不时有种太阳穴隐隐作疼之感。 是时候缓缓，让大脑放松放松了。 学习与科研是一种快乐的享受过程，而不应该当成完成任务目标打卡一样逼着自己。 想明白这点之后，秦克不再沉迷于学习与科研了。 军训的闲暇时间，他会拉着宁青筠的小手，漫步在争奇斗艳的秋天校园美景中，品味这所百年老校沉淀下来的历史人文，细看荷塘月色的温柔细腻，感受王国维纪念碑的碑文力量，抚摸浑然天成的十大景观石，也会在古朴图书馆的角落里，与宁青筠呼吸着油墨的文化气息。 他甚至还带着宁青筠一起去隔壁的北燕大学，游览未名湖、博雅塔、燕大图书馆这着名的“一塔湖图”。 秦克的从容与闲适心态也感染了宁青筠。 宁青筠也开始减缓脚步，与他一起享受起美好的大学时光。 转眼间，为期三周的军训结束了，秦克所在的基科班取得了最佳方阵奖，秦克和宁青筠也作为新生代表，站到了数千新生面前。 演讲稿都是两人自己写的，没麻烦学校帮忙准备。 既然要享受大学生活，这样的演讲机会自然也是一种体验，必须自己亲自来才有意思。 宁青筠依然是一身墨绿色的军训服，但哪怕是这样最难凸显女生身材相貌优势的服装，依然难掩她那全校第一的容颜气质。 无数的目光落在这个让人惊艳无比的女孩身上，夕阳仿佛在这一刻停顿，光线中舞动的灰尘也静止下来。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近万名大一新生，以及前排的校领导、军训教官们，单马尾少女紧张地轻咬红唇，下意识地看向在台边等候下一轮发言的秦克，后者给她回了个加油的笑容。 宁青筠深吸口气，然后少女动听的嗓声便通过扩音器，回响在诺大的运动场上。 “各位尊敬的校领导、老师、教官、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来自物理系数理科学基础班的宁青筠……” 宁青筠的演讲文采飞扬，悦耳的声线加上俏丽的身姿，引起了无数男生们喝彩与欢呼，连校领导、老师们都暗暗点头。 而秦克的演讲却只有很简单的几百字提纲，其余全是即兴发挥的。 “很多人问我，秦克，你现在还来读大学，是来装逼吗？” 台下哄笑。 “我出离愤怒了，学术上的事，能叫装逼吗？” 这回连一些矜持的女生都笑得捂肚子了。 “每一个人的大学都只有一次，我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如果可以，我不会像那些传闻中的大佬那样四年读到博士毕业，去争那最年轻教授和名号。” “我宁愿一点一滴地品味这难得的四年时光。” “我希望自己的大学生活既辉煌又平淡，既有丰硕的学术成果，又有难忘的青春记忆。就如我的老师，姜为先老院士所说，用最开阔的胸怀，接触最广袤的知识，汲取最精华的养分，行问心无愧之事，活精彩自在人生！与大家共勉！” 台下沉默了一会，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风格各异却同样让人印象深刻的发言，让秦克和宁青筠迅速成为了大一新生中的领头羊，最受瞩目者。 …… 军训结束，标志着真正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启了。 在大一学生正式上课前，学校很是大方地给了两天假期，让学生们缓解一下军训的苦闷心情。 秦克这个班长大手一挥，直接组织基科班的二十九人去看香山红叶了，就当是大伙儿这么给他面子、争了个“最佳方阵”的荣誉回来。 秦克的大方以及幽默随和的性格，经过这次短暂的香山红叶游后，再次拉近了同学与他的距离，谁也没再当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学神”了，男生们都喜欢与他勾肩搭背，比拼喝酒，打牌吹牛，当然，一些开始自习新下发教科书的同学遇到难题，都会试着请教秦克，秦克也不藏着掖着，全都耐心解答。 休假了两天回来，大学的课程就正式开始了，第一件事就是“抢”选修课，包括公共选修课与专业选修课。 清木大学许多公共选修课还是很热门很火爆的，比如创业指南、爱情心理学、不朽的艺术等等，名额有限，几乎是秒抢光的。 至于专业选修课也不例外，一些着名教授的课程同样是手快有手慢无。 整个大一新生都陷入了选课焦虑与选择困难症中，有些牛人总想把最好的选修课都抢到手，结果往往一个都抢不到。 秦克和宁青筠没有加入抢课大军，当初的合约就写好了，他俩有听任何课程的特权，这自然包括选修课。 两人慢悠悠地把所有的选修课都扫了遍，选出各自感兴趣的课程，对碰了一遍，选出两人都喜欢的，然后根据上课时间又筛选了一遍，上课时间有冲突的便选择其一。 最终两人的选修课有德语、世界文学名着鉴赏、趣味茶艺文化、古典音乐赏析、哲学智慧、近代世界史、纳米技术概论、高等集成电路设计、流体力学、复合材料学等等，可以说是把各个文理学科扫了个遍。 这些选修课基本上把除了必修课外的时间全排满了。 按照最终的课表，两人差不多和高中一样，周一到周五，从早到晚都有课。 至于专业课，数理基础科学班既然开头就带了“数理”二字，自然离不开数学。 大一上学期，数学的课题就包括了高等代数和高等微积分，物理就更不用提了，近代物理、普物实验、普通物理（力学热学）此外思想道理修养与法治、近代史纲要、英语、体育都是必修课。 而体育课的方向上，秦克与宁青筠都选择了羽毛球。 课表出来，大学的课程也正式开始了。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的第一堂大学课程，却不是在清木大学上的，而是去了隔壁北燕大学。 因为田教授给宁青筠推荐的数学课程不但有清木大学的，也有北燕大学的，毕竟燕大的数学学院实力确实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很多课程确实比清木大学要好，田教授这算是充分利用了两所大学相邻的优势来培养宁青筠了。 这两所国内的顶尖大学各种明争暗斗，学生们却管不了这么多，相互串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是讲座，两个学校的学生都很会资源共享，留意到隔壁有感兴趣的讲座，便呼朋引伴地去蹭讲座来听。 既然宁青筠去听课，秦克自然没理由不陪着，两人扫码各骑了辆共享单车，迎着凉爽的秋风，碾压着地上的黄叶，来到了燕大。 因为宁青筠已自学完了大一的高等代数与微积分，今天两人听的是燕大数学学院大二的“抽象代数”课程，早上八点开始，时长50分钟，连讲两节课。 大二的学生基本上都混成老油条了，而且开学快一个月了，哪怕是燕大这样的顶尖名校，课室里的上座率也不算很高。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轻轻松松便找到座位坐下，等着几分钟后开始上课。 两人都换上了比较低调的服饰，还都戴上了黑框眼镜和帽子，坐到的又是课室的角落位置，并没有引起太多学生的关注，也没有在意，数学学院这么多人，谁能都认全？ 而且其他学院甚至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来蹭课，也是司空见惯之事，燕大也从不作限制，据说还有保安听课考上研究生的，被传为佳话。 但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上大学的课程，心情都有点小激动，宁青筠还特意替秦克准备了笔记本和钢笔，她手里则还有一本手写的讲义，自然是秦克写的，因为两人是中途加入的，不知道老师讲到哪，秦克便将“抽象代数”前面十分之一的关键知识点写了出来，并在昨晚给宁青筠开小灶讲解了一遍。 两人相视而笑，忽然又有种回到了高中时当同桌的感觉。 这时又匆匆跑进来几个男学生，打着呵欠坐到了两人附近，有个男生看清了宁青筠的相貌，忙推了推同伴，低声道：“那边有个美女啊！”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这时快上课了，课室开始安静下来，一下子就引来了许多男生的回头。 对于学数学的男生来说，“美女”二字的效果简直堪比炸弹。 当他们的目光落到宁青筠的俏颜上，马上便响起了连串的吸气声。宁青筠今天在秦克的要求下扎了双马尾，柔顺的两束长发拨在身前，份外的清纯可爱，再加上黑框眼镜，妥妥的文学少女气质。 “喂喂，真是个美女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女。斯斯文文，清清纯纯……就是有点眼熟……” “咱们数学学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美女了？” “艺术学院也找不到这级数的美女吧？” “她旁边还有个男生，是来陪男朋友听课的吧。” 男生们不好意思和宁青筠搭讪，有几个机灵的便坐到了秦克旁边，套起近乎来：“同学有点眼生啊，哪个专业的？” 秦克笑笑，伸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宣示主权，同时答道：“物理系的。” 看到他这动作，男生们立时偃旗息鼓，眼中却难掩羡慕：“哥们好福气啊，嫂子够漂亮。” “我也是这样想的。” 宁青筠的小脸顿时红了，低头翻看秦克的讲义不说话。 却有人不爽地嘟囔：“物理系来听我们数学系的专业课，能听得懂么？” 秦克淡淡一笑，没理会这么低级的挑衅。 很快铃声响起，一个发量稀少、年近五旬的徐姓教授走了进来。 男生们赶紧坐好，不再说话。 徐教授把保温杯放在讲台上，也没点名，打开PPT简单地回顾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便正式讲课。 他讲的是“对称群及交错群”内容，刚好秦克昨晚的辅导也讲到过这部分，宁青筠倒也很快就跟上教授的节奏，认真地听着。 秦克也托着下巴，试着听课。 群的概念是拉格朗日在讨论代数方程根之间的置换时首先引入的，然后在60年后，由伽罗华正式命名。 群是一种只有一个运算的、比较简单的代数结构，它数学最重要的概念之一，已渗透到现代数学的所有分支及其他学科中。 凡是涉及对称，就存在群，它可以用来建立许多其他代数系统的基本结构。 而对称群是指含置换群为子类的一类具体的有限***错群则是指一个有限集合偶置换的群。 秦克听了几分钟，便发现大学果然与高中不一样，很多概念性的知识，教授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主要讲解的是定理的推导、运用，而且讲得很快，除非有人举手提问，不然教授就当台下的人都知道了，一直讲个不停。 不过这徐教授确实很有水平，比如在小交错群与小李型群之间有些特殊同构，属于比较难理解的，但他就能讲得深入浅出。 秦克也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在他眼里这些知识实在太简单了，但现在他还处在“放松大脑”的阶段，听听这些就像听小学的数学课程，很有轻松惬意的爽快感，而且也能学习下大学教授的授课风格，为将来走上讲台积累经验。 秦克看向旁边的小白菜，嗯，她的目光清澈，完全能跟得上节奏，秦克又看看四周，有一半人懵逼，一半人大概听懂了，像宁青筠这样完全听懂的，估计不超过四分一。 趁着徐教授中途休息、拧开保温杯喝水的间隙，秦克凑近宁青筠，小声道：“你看看别人，是不是很有学数学的自信了？” 宁青筠依言瞥了眼课室里的情况，果然见大半人都一脸似懂非懂，她不由怔了怔，随即抿嘴轻笑，漂亮的眸子里跳跃起快乐的光芒。 徐教授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两人，微微皱眉，尤其是见秦克托着下巴神色轻松，脸带玩世不恭的微笑，从不做笔记也就罢了，撩拨旁边那个上课很认真的女学生，影响别人学习，更觉得不高兴。 他对自己讲课的难度心里有数，一般的本科生决不会学得轻松，这个男生多半没认真听课，只为泡妞而来。 他不悦地放下杯子，忽然开始提问了：“刚才我已讲解过‘可解群’，现在有这样的一条定理：S2，S3，S4是可解群，当n大于等于5时，Sn是不可解群，谁来证明一下？” 说着目光看向秦克那边。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白菜培养计划 不可解群又是群论里的一个难点，而且经过40多分钟密集的知识轰炸，多数人的大脑还是嗡嗡嗡的，听着这个问题一脸的懵逼，根本不敢举手回答。 幸好很快众人留意到徐教授不是看向自己，便有些庆幸地顺着教授的目光望去。 哦豁，是那个文学气息很浓的美女和她旁边的物理系男生。 秦克也留意到徐教授的目光了，不过并没有站起来作答的意思。他就是来陪女朋友听听课的，没想张扬，更没想打击课室里燕大的学生们。 见秦克“不敢”或者说是“不能”回答，燕大里的学生们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物理系的来旁边咱数学学院的专业课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炫耀”，这回被教授针对了吧？ 最“大快人心”的是这个嚣张的家伙答不上来！ “徐教授，可以直接上台写答案吗？”忽然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可以。” 男生挑衅般看了秦克一眼，便大步流星地走上黑板，刷刷刷地写出了证明过程：“S2是交换群，所以可解；[S3，S3]=A3，[A3，A3]={(1)}……” 写罢他潇洒地抛下粉笔，又朝宁青筠咧嘴笑了笑，顺带给秦克一个示威的目光，才走回自己的座位。 燕大里牛人还是不少的，这个学生刚下去，又接连上去了两个学生，分别用两种不同的证法将徐教授的问题证了出来，而且无一例外，写完答案走回座位前，都朝秦克投去了挑衅与嘲弄的目光。 学霸们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法子往往就这么一种，炫耀自己最擅长的科目，尤其是当着她的男朋友，将之踩落尘埃，以证明自己远比她的男朋友优秀。 徐教授微微点头：“不错，这三种证法都还可以，就是不够有新意。还有没有别的同学想到新的证法？尤其是证明S5的不可解性。” 这三种证明方法居然都没令徐教授满意？ 在场的燕大学生们集体沉默了，连原本有些得意的那三个学霸也皱眉苦思起来。 “我来试试证明S5的不可解性。”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孩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响起，然后燕大的学生们便惊讶地看到，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和纯白贝雷帽、梳着双马尾的可爱文学少女站了起来，轻盈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 人人的心中都惊讶地升起了一个疑问。 她要证明这道整个课室里、也只有三个顶级学霸才证明出来的难题？ 却见少女站在黑板前，白皙如玉的纤巧手儿捏着粉笔，略一沉思，便见笔尖飞舞，粉尘簌簌落下，随即娟秀好看的字迹便在窗外投影进来的光线中，勾勒出一行行的证明式： “证法4：若S5是可解的，则存在正规子群N，使S5/N可交换。设f为S5到S5/N的自然同态，考察三项循环(a，b，c)∈S5，再取另两元d，e。令x=(d，b，a)，y=(a，e，c)……” “即有x-1y-1xy=(a，b，包含所有三轮换，同理其正规群列均包含三轮换，所以不可能结束于1。” 课室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几乎静止，只剩下单薄的呼吸声以及惊愕不敢置信的目光，全集中到讲台上那个俏生生的女孩身影上。 徐教授愣了一会儿，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点头道：“不错，这种证法相当有新……”他话还没说完，便忽然收住了，然后和班上的燕大男生们一起，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双马尾少女，继续在下面写下“证法5：设N是An的非平凡正规子群……” 娟秀端庄的字迹花了三分钟左右，完成了“证法5”，然后少女朝徐教授微微鞠躬，便轻轻放下粉笔，带着一股青柠般好闻的香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静，全场一片安静，仿佛空气都被抽离了出去，男生们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一会看看黑板上的“证法4”与“证法5”，又转头看向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却依然难掩其秀美绝伦容颜气质的双马尾少女，在这一刻只感觉日了狗。 原本以为是来陪男朋友听课的文科女生，哪晓得居然是个破碎虚空的绝世强者！ 燕大数学学院大二的牛人学霸与她比起来，居然被彻底地碾压成渣！ 不知道是谁先鼓起掌来，很快雷鸣般的掌声便响彻了整个教室，男生们看向这个双马尾女孩的目光简直带着某种神圣与虔诚，仿佛看着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 是啊，长得如此好看，智商如此高，学习如此好，不是女神是什么？ 等到掌声渐息，不少男生都在相互打听，这个依稀有些眼熟的漂亮女孩到底是哪个学院的，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有理科这么厉害出色的女学生？ 就在这片窃窃私语声中，只听到那个女孩开口了：“我的证法没问题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的话不是问讲台上的教授说的，而是对着她旁边的男朋友说的。 众人再次愕然，目光全集中到那个物理系的男生身上。 同样戴着黑框眼镜、蓝色棒球帽、帽沿压得有点低的男生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没问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这两种证明，很厉害了，我以你为荣！” 双马尾少女露出羞涩动人的笑意，又道：“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别的证法，你上去写写呀。” 眼镜男生笑笑：“算了，有你这两种证法就够了，不要影响到教授上课。” “可是……”少女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眼四周的男生们，似乎对刚才男生们对自己男朋友挑衅的目光感觉很不爽。 “我是来陪你听课的，管别人干嘛？” 听到眼镜男生这话，燕大的高材生们不舒服了。 妈的，你承认自己来陪女朋友上课倒没啥，可你这一副不屑与庸人计较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某个上过讲台写出证明2的高瘦学霸冷哼了声，自言自语般道：“只会在女生面前吹牛动嘴皮子。” 他连头都没回，目光也一直注视着黑板，声音也很小，但因为教室里非常安静，依然有大半人听到了，哄笑声顿时响起。 “吱——！” 座位移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刺耳的哄笑声。 却是眼镜男生忽然摇着头站了起来，轻轻摘下眼镜和帽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便昂首走到了讲台上。 众人只看到他的背影，发现这个男生挺高啊，一米八出头，而且身材挺壮实的。 徐教授看清了他的脸，忽然愣住了。 男生朝徐教授笑了笑：“抱歉啊，徐教授，浪费您课堂的一点时间可以吗？” “你……你随意。”徐教授似乎没想到这个男生会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只见男生拿起粉笔，没半秒的拖泥带手，手起笔落，用端正地字迹写出了三个字——“证法6”。 他书写的速度非常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眼花缭乱，一分钟不到，“证法6”便已写完。 然后这个刚才还被燕大的学生嘲笑只会在女朋友面前吹牛的男生，完全没给众人任何消化的时间，继续刷刷刷地开始释放第二轮的冲击。 “证法7：设φ∈S5是3-轮换……”。 整个课室都处于目瞪口呆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证法7”一直写到“证法9”，将黑板剩下的空间写写密密集集，越到后面，数学符号越是艰涩难懂，连燕大里三个最厉害的数学学霸都看得一脸懵逼，被打击得脸如死灰，张大嘴巴合不拢。 只有宁青筠眸子闪闪发亮，抿嘴轻笑，一脸自豪地看着台上的男朋友。 写到最后，男生终于停下了粉笔，对徐教授道：“不好意思，徐教授，黑板没位置了，证法10和证法111就不写了，没问题吧？” 在这一瞬间，讲台下面，燕大学生们竟觉得他的背影异常的高大，仿佛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压得众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先前那出口挑衅的三个学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左右开弓连抽几个耳光。 徐教授看了好会儿，尤其是证法9，他看了快两分钟，才露出了惊叹与赞赏的笑容道：“原来是你，难怪连笔记也不用做。你俩怎会来听我的课？” “田剑兰教授推荐的，说您的‘抽象代数’课程是国内最好的，让我俩来旁听学习一二。” 徐教授摇摇笑道：“以你目前的水平，来听我的课不是浪费你的时间嘛？” 男生忙道：“哪里哪里，您的课堂我可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您在课堂上对对称群共扼类的另类解读，让我受益匪浅。” “行了行了，别拍我马屁了，你俩如果真喜欢，就多来听听，考试试卷我也可以多印两份给你们做做。不过可不许再像今天这样打击我的学生们了，我怕他们会集体自闭。”徐教授说到最后，爽朗地笑了出来。 男生腼腆笑笑：“这不是被逼的嘛，总不能在女朋友面前被人欺负了却一声不吭吧？” “你啊……行了，回去坐着吧，我要继续讲课了。” 看到男生与徐教授似乎很熟络的对话，一众燕大的学生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直到这时，男生终于回过神来，走下讲台，众人也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不知道是谁先倒抽了口凉气，失声道：“秦……秦克？” 整个课堂顿时都炸开了。 “卧槽，我还说哪个家伙能恐怖如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神！” “咦，难道刚才那个女生是……宁同学？” “是宁同学，难怪我总觉得有些眼熟！想来也是，理科这么厉害又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学神，天下间除了宁同学还有哪位？” “你们两位学神怎么跑我们学校来听课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我们燕大更好？欢迎加入我们燕大！” “论起数学还是我们燕大牛，秦神，来当我们的校友啊，对了，待会下课了给我一个签名！” 秦克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和宁同学都只是普通旁边的学生而已，徐教授的课堂时间珍贵，希望大家珍惜。”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身份曝光后，引起的轰动过了快五分钟才平息下来。 徐教授指着黑板道：“你们顶多看到证法6就行了，后面都是研究生的知识，你们暂时看不明白。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当天，秦克和宁青筠出现在燕大的消息，便在燕大的BBS上传开了，许多课堂里的学生们都开始留意起脸生的陌生学生来，不少人都想着结交一下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学神…… 秦克和宁青筠实际上只在燕大听了两节课，便骑单车回到了清木大学，继续他们的课程。 清木大学里就不一样了，虽然大一的必修课里，都是物理系百多人一起上的，许多人与秦克宁青筠不熟，都会好奇地投来目光，但毕竟都是同一个系的，宿舍也住得近，脸皮厚点的登门拜访认识认识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引起的关注并不离谱。 秦克和宁青筠的第一周大学课程，就在忙碌与轻松中度过了。 说忙碌，自然是因为两人的课表都排满了。说轻松，是因为两人是抱着遨游在知识海洋的心态来上每一节课的，并不强逼自己要学到什么程度。 而秦克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放松精神，长期满负荷的大脑终于得到了恢复了，太阳穴的隐隐酸胀感觉已消失了，思维也更加清晰，学习效率更高。 这时他才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与科研。 学习方面，他主要是利用空闲时间继续吸收剩下的芯片基础知识、学习姜老院士指定的物理教材，每天两小时左右。 科研课题方面，第一个就是波利尼亚克猜想。 只是这个猜想的难度非常大，秦克尝试过一段时间，发现构造法应该可以用，但具体如何用还需要花很多时间来琢磨，肯定不是几个月能攻克的，所以他也没急在一时，每天只花一个小时在它上面。 高中教辅材料的编写，他负责的知识点编排、配套练习小册子的部分都已完成了，目前主要是与宁青筠一起写故事情节，这个课题估计在十月中旬就能全部完工。 而植物杂交育种的课题，他已抽空在虚拟世界完成了水稻、玉米、小麦、油菜、西红柿的所有杂交培育，并积累了详实的实验记录，不过目前主攻还是西红柿，绝大多数工作都是由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研究员魏学铭与老农民们负责实施，而人工智能“微光”也通过远程控制功能，接手了温室里的温湿度操控工作，按着秦克录入的温湿度曲线，精确地实施。 ——宁青筠负责定期与植物培育实验室联系，收集整理真实的实验数据，并完善理论部分。 秦克真正最花时间与心思的，是他的“小白菜培养计划”。 第三百八十六章 致宁青筠II 秦克一直恪守一个优良的品质，那就是——女朋友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所以宁青筠说过想一直当秦克的第二名，秦克便琢磨着怎样帮她实现心愿。 秦克也喜欢与自己家小白菜一起做科研，不说两人心有灵犀配合默契，普通人跟不上他的思维，而且两人的优势互补非常明显。 秦克最擅长的是逻辑与计算，而宁青筠做事认真细心有耐性，写作方面更是得心应手，宁青筠的专业水平能提起来，对于秦克的帮助很大。 起码在写论文时，秦克就不用再这纠结于除了核心论证外的文字内容了。 秦克躺在宿舍的床上，一个新的小本子摊开，上面写着“小白菜培养计划”。 秦克有系统这个外挂，宁青筠也有外挂，那就是秦克本身。 小本子上很快多了两个词：“数学”、“物理”。 现在宁青筠已学完了大一的“数学分析I”、“数学分析II”、“高等代数I”、“高等代数II”，以及“几何学”四本教科书里的内容，而这个学期她通过到课室听课，也会学完“数学分析III”、“高等微积分I”、“抽象代数”等课程。 余下的数学类重点知识，包括“复变函数”、“常微分方程”、“概率论”、“数学模型”、“拓扑学”、“微分几何”、“实变函数”、“群与表示”、“泛函分析”、“偏微分方程”、“数论基础”等等，后续这些，正常的数学系本科生要到大四才能全部能完。 但对秦克对宁青筠有信心，尤其是这些天来据他观察，宁青均在大二数学课堂上的表现，已足以证明其理科天赋又有了新的突破，起码不会逊色于参加奥数国赛时的秦克了。 宁青筠如果全部心思放到这些课程上，以她的天赋和努力程度，秦克能百分百保证，这个学期结束，宁青筠就能掌握数学系本科生的全部专业知识点。 不过现在两人已打算按照姜老院士的培养计划，四面开花，以扩宽自己的视野，自然不能这样专精一门数学了。 而且秦克也没想让宁青筠像当初参加奥数国赛特训时那么辛苦——那时小白菜可是足足累得瘦了一圈。 所以这时秦克作为“金手指”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他将整个大学本科数学的知识体系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不断地去掉些那些枝枝叶叶，只保留最重要的枝干、关键知识点。 又根据他目前研究的方向，也就是数论方面，将数论用得比较多、尤其是他独创的“构造法”涉及到的代数几何、微分几何、常微分方程、泛函分析、数学模型、黎曼曲面、微分流形、代数数论、黎曼/复/辛几何等本科甚至是研究生的子学科进行了统合和丰富，相互交错融合，形成了一套全新的“数论知识体系”。 较之“致宁青筠”高中奥数理论体系，这套为宁青筠专门量身打造的大学数学知识体系更复杂也更高效。 它的知识点囊括了本科、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的数论与数学方法关键知识点，编排合理，知识点相互交融、层层递进，庞杂而精细，完全可以称之为“致宁青筠II”。 “致宁青筠II”工作量不少，秦克熬了几个夜晚，才写出了“目录”和主要内容。 至于细节他没写出来，到时给宁青筠上课时再口述讲解或者现场补充就行了。 “致宁青筠II”对理科天赋和数学基础的要求非常高，除了长期接受秦克特训，已熟悉了他思维方式的宁青筠，哪怕换任一个顶尖的数学天才来，也无法完全掌握这一套全新的“秦克致宁青筠的全新型大学数论知识培养体系”。 不过付出的辛劳是值得的。 秦克有信心，凭着“致宁青筠II”，哪怕只是周一到周五每天两小时，再加上周末两天每天五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他都能在短短一个半月左右，将宁青筠提升为数论、尤其是素数方面的数学高手，不会比专精这一块的研究生逊色多少。 至于其余子学科和枝枝叶叶的知识点，让宁青筠在相关课程的课堂上进行补完就行了。 这样一来，最快十一月中旬，宁青筠就能在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课程上发挥作用了。 物理科目，秦克的“培养计划”相对轻松一些，因为有了姜为先老院士的十七本指定教材，宁青筠也已学完了两本，余下的十五本，秦克打算将每本教材的知识体系理出来，然后教给宁青筠，之后宁青筠无论是自学、还是在课堂上学起来都会事半而功倍了。 物理的辅导，放到平时的空闲时间里就够了，反正有两年时间，急啥。 搞定了“小白菜培养计划”，时间已来到了十一假期。 因为离家才一个月，又刚刚结束军训，正是放飞自我的时候，绝大多数大一新生都没想着回去，呼朋引伴地约着到处玩乐。 秦克也不例外，他开着公司的新能源车，载着宁青筠到京城附近的几个景点转了圈，可惜就是人太多了，两人只去了三天便决定返程。 然后秦克带着宁青筠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看房。 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买套属于两人的房子了。 不必太大，一百多平方就行，但装修要好要有格调品味，让小白菜喜欢，而且离学校要近，方便两人周末时来住。 这个工作量很大，幸好秦克两人的工作助理方咏棠办事能力很强，还是挑到了三套比较符合秦克要求的房子，价格都在四千万左右，秦克的个人账户存款都够了，这次带着宁青筠就是去从这三套里选了一套。 最终两人选中了一套一百六十多平方的小复式，装修也相当不错，大方典雅，听说以前是一个小明星的住宅，后来这小明星急着要出国，便将这套小复式挂出来出售，因为卖得急，价格还较市场价低上几百万，条件是只要全款，不接受贷款。 一下子拿出四千多万的现金，还真不是普通有钱人能做到的，偏偏秦克就不是普通有钱人，他一不投资不二借贷，钱全放在卡里，于是大手一挥，便决定将它买下来。 这小复式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安保与环境都很不错，而且还有个专用的停车位，倒也省事，关键是离清木大学的后门只隔了一条马路，从新房子这里出发，走回到两人的宿舍楼，大概也就20分钟左右，如果骑辆共享单车更快。 选定了房子，后续的手续基本上不用秦克和宁青筠去跑了，方助理拿着他们的委托书就能搞定。 当然，房子完成交易后，还要进行全面的清洁和维修，这些也是方助理负责搞定了，大概到年底，两人就能进式入住了。 假期结束，两人回归学校，学习生活都与以前没什么两样，谁也不知道两人已是有房一族了。 两人白天上课，晚上就到自习室里学习、 这间自习室不大，离两人的宿舍楼也不远，原本并不是自习室，而是给供老师们讲课之余休息用的，最近才重新收拾了一遍，专门腾出来给秦克和宁青筠学习之用——这也下算是学神的特殊优待了。 秦克取出写好的厚厚一叠“致宁青筠II”，准备给宁青筠讲解的数论知识体系。 “你按着我的计划来，下个月月中，你就可以看懂我那篇孪生素数的猜想，然后与我一起做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数学课题了。” 宁青筠怔怔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到那一行行熟悉的笔迹，泪水忽然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几乎是从早上到晚上都和秦克在一起，只有到宿舍快关门时才分开，可从没看到过秦克写这些，那证明了秦克是与她分开后，回到男生宿舍里熬夜写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眼前又浮现出两年前，她生日的那个晚上，那两个丑丑、却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雪人。 “秦小克……”少女泪眼婆娑地看着秦克，声音哽咽。 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又怕泪水弄湿掉这些资料，忙用手去擦泪水，手忙脚乱的。 秦克笑嘻嘻地替她接过资料放下，又掏出纸巾给她拭去泪水，还不忘嬉皮笑脸道：“怎么了？不会是感动到要以身相许吧？” “坏蛋……”宁青筠扑入他的怀中，小拳头轻轻地捶着他的胸膛，然后用蚊子般小的声音道：“我……我们下周去买泳衣……” 说到一半她的小脸便滚烫起来。 这坏蛋之前在暑假里就想她去买泳衣，借口要在教她游泳，只是当时秦小壳也在，宁青筠脸皮嫩，哪里肯在秦小壳面前与这坏蛋那么亲近，只是一味的摇头。 不过现在她只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腻在这坏蛋身边，甚至觉得那些会让她害羞得不行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让让步，让这坏蛋高兴一下。 秦克眼睛都亮了，虽然对普通女孩来说，穿泳衣实在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对于自己家小白菜这样脸皮特别嫩，哪怕交往这么久却依然会动不动就脸红的单纯女孩子来说，连穿短裙都是极限，更别说泳衣了。 秦克还没答话呢，手机忽然响了。 打电话来的居然是副校长顾伯钧。 秦克很早以前就有顾校长的手机号码了，不过只是逢年过节给他发发短信，顾校长除了高考成绩公布那天给他打过电话后，也没怎么通过电话联系他。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朝宁青筠做了个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顾校长，您找我？” 第三百八十七章 青年拔尖人才评选、直接读研？ 打电话来的居然是副校长顾伯钧。 秦克很早以前就有顾校长的手机号码了，不过只是逢年过节给他发发短信，顾校长除了高考成绩公布那天给他打过电话后，也没怎么通过电话联系他。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朝宁青筠做了个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顾校长，您找我？” “秦克啊，现在有没有空？” 顾副校长的声音还算温和，但秦克隐约听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明显情绪处于激动状态。 对于顾副校长这样久经风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来说，这样的情绪波动，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秦克虽然觉得被打扰了与小白菜的美好独处时间有点可惜，但想了想，还是老实答道：“我和青筠在小自习室学习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你方不方便过来一下行政办公室的圆桌会议室？” “明白了，我这就过来。” 听到还是在会议室里，那肯定不是顾副校长一个人在等着了。 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与我有关？ 秦克不敢怠慢，更不好意思让一群大佬等自己，和宁青筠简单地说了两句：“筠儿，你在这里自习……” “我和你一起去。”宁青筠也紧张起来，伸手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腕，生怕他一去就遇到什么不测。 秦克乐了，在这学校里自己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自己两人去燕大听课的事让清木大学觉得有些尴尬和危机感，害怕两人转学呗。 不过见小白菜如此紧张关心自己，秦克心里还是很享受的，他握住宁青筠柔嫩的小手，故意夸张道：“行，那咱们就一起去闯闯龙潭虎穴！” …… 行政办公室的圆桌会议室秦克还没来过，但知道就在几间校长室旁边，他到黄校长和顾副校长办公室里喝茶时路过几次了。 这是学校最重要、最核心的小型会议室了，基本上学校里很多重大的决策都是在这里讨论和制订出来的。 所以秦克在敲门进去时，心里也多少有点儿紧张。 能找自己来这里开会，几乎不可能是小事了。 果然，他和宁青筠走进圆桌会议室，一眼就看到黄校长、顾副校长和另外三个在校的副校长全到齐了，此外他的老师姜为先老院士、物理系的主任副主任辅导员，还有数学科学系的二十几个领导、教授都云集在这里。 见到两人走进来，所有的目光全投注了过来。 宁青筠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秦克平复下心里的小紧张，眨眨眼，笑道：“各位领导，姜老师，田老师，还有各位教授，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今天特别帅？” 自从秦克发现有自己老师姜为先在，心里就淡定了许多。毕竟有老姜在，天塌不下来。 而众人见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说这样的俏皮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么一笑，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便放松了下来。 物理系主任和数学系主任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争什么，最终还是物理系主任周善春站了起来，指着两个空位道：“秦克啊，还有宁青筠，来，坐坐，坐下再说。” 秦克不动，他不动，宁青筠自然也不会动。 “周主任啊，您这么客气，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各位长辈在，哪有我这样的学生落座的道理？”气氛轻松了，秦克却收起了嬉笑，一脸的老实谦逊。 周善春主任轻咳了声，开门见山问道：“秦克啊……我们想找你确定一件事。” “您说。” “你之前，是不是投过稿子到《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这三本顶刊里？”周善春主任小心地问道，目光中带着希翼，似乎生怕秦克说没有。 秦克见无数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集中到自己身上，仿佛带着某种压抑的热度，他明白过来了，点头道：“有这回事。” 周善春主任又急声追问：“是关于黎曼猜想的三篇论文吧？有没有收到过审邮件？” “是的，上个月我就收到这三本期刊的邮件回复，说是会在这个月刊登出来，怎么了？” “真是你写的？”旁边数学科学系的卫元甫主任难掩激动地霍然起身问道。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秦克有些纳闷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在同一级别的《数学年刊》上发表过数学论文，而且在略次一点点的《统计年刊》和《理论与应用数学通讯》上也有两篇论文刊登出来过啊。你们至于这么激动嘛？ 与秦克最熟的顾副校长最先笑了：“我就说，肯定是这小子，除了这小子，夏国还有第二个秦克、又刚好是樱园私立高中毕业的不成？” 另一个副校长也松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道：“虽然知道99.99%的概率是他，可没亲耳听他承认，还是不敢相信哪……” 四周的气氛也活泼起来。 “了不起，这小子一再刷新我们的认知。” “我倒觉得理所当然，秦克可是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在黎曼猜想方面有所建树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 “嗨，也不知道是哪位在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连连摇头说不可能？还说黎曼猜想的难度，是孪生素数猜想能比得上的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我说两者一脉相承，指不定秦克就是在研究黎曼猜想时，顺便把孪生素数猜想搞定的。” 教授们相互打趣起来，秦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教授笑着问道：“秦克啊，看你的表情，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这三篇论文在国际数学界引起的轰动？” “呃……轰动？是不是有人骂我了？请您别转述，我不爱听。” 秦克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毕竟自己那三篇论文一发，就相当于打碎了无数人的饭碗，挨骂是必然的，不过他真没关注过国际数学界的动态，他的事情那么多，只会关注论文能否发表、能否完成任务，哪会犯贱去翻看别人怎么羞恼成怒地骂他？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那老教授乐呵道： “之前我们就收到风声了，说夏国有人写了三篇与黎曼猜想有关的论文，终结了两个破解黎曼猜想的热门体系，令黎曼猜想的证明进程倒退了百年，几乎是回到了原点，只是那时大伙儿都只顾着你那篇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论文，谁也没顾得上细究这事。” 清木大学对秦克那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可谓是无比重视，一直让各个教授通过人脉了解国际上所有有研究这个课题的课题组动态，生怕忽然有哪个课题组蹦出来大叫我们已证明孪生素数猜想啦，到时哪怕秦克已先预录到了arVix上、也投稿到了《数学年刊》，清木大学也得浪费无数的精力来替秦克争夺这个“第一个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名分。 正因为大家的关注度全集中到在这事上，反倒有些忽视了国际上吵得沸沸扬扬的三篇黎曼猜想论文事件。 国际数学界，尤其是米国与欧州数学界对这三篇论文的争议很大，有将之喷到一文不值、各种抵毁攻击的，也有力挺、支持赞叹的，反正吵成一锅粥，可偏偏这三篇论文又没正式发表，全是口耳相传，忙碌的清木大学对这样“空穴来风”又备受争议的消息自然没心思探究了。 清木大学的数学系校友们或者没资格参与到这样的高端话题中，要么就是忙着自己的事业，没空关注这些素数领域的争议，居然也没将消息传回到国内。 最终消息还是从燕大那边传来的，说那个闹得国际数学界天翻地覆的作者是夏国人，名字就叫“qin ke”，疑似是最有名的高中学神“秦克”，这才引起了清木大学个别教授的关注，这教授上网搜索了半天，也没看到论文，却知道这三篇论文对于数学界的意义有多重大。 出于慎重起见，他还是将这事告知了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卫元甫主任也不敢大意，赶紧进行核实，正好这时《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在同一天发行上市了。 国内还要晚上一天才看到实物，但网上已出现了封面的照片。 三本顶级期刊，封面不约而同地都打出了“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有关黎曼猜想的学术论文”宣传标语！ 卫元甫主任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置信，秦克居然能同时在这三本顶级数学期刊上发表论文？而且还是同一期次发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些顶刊，一年能有一个夏国学者在上面发表论文，都足以震动国内的数学界了，更别说是这样恐怖的“战绩”！ 卫元甫主任也顾不上找关系托在国外的朋友帮忙去买实体期刊了，急忙登录三个期刊的官网，订购了最新一期的电子版。 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三本期刊上的第一篇论文作者是“qin ke”，通讯单位写的是“夏国华海省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 这么多信息，秦克的作者身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让卫元甫傻眼了好久，也顾不上看论文的正文，赶紧打印了三个封面、三篇论文便去找分管理科教学的顾伯钧副校长。 顾副校长看罢这些资料，同样既惊且喜。 这可是黎曼猜想啊！千禧年七大世界级最高难度的数学难题，较之孪生素数猜想难了不知多少倍！ 秦克在这三篇论文里虽然没能证明黎曼猜想，可推翻了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阿达马体系，还提出一个相当有可行性的破解思路方向！ 最重要的是，这三篇论文可是被国际顶级数学刊物发表了，这意味着内容已经过严格的审核了，学术成果是正确无误的！ 这样的学术成果足够让夏国数学界在国际上扬眉吐气了！ 清木大学这回是捡到宝了啊！光是这三篇论文的份量和对国际数学界的影响力，就不会逊色于证明孪生素数猜想！ 顾伯钧赶紧向黄校长报告，黄校长当机立断，马上召集一众校领导，以及相关人士、数学科学系的全体教职工开会…… 在顾副校长通过秦克过来前，这三篇论文已在几十个教授中传阅过了，除了啧啧称赞还是啧啧称赞，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当然真正能完全看懂这三篇论文的，恐怕只有专攻数论方向的田剑兰教授…… 此时听到秦克亲口承认这三篇论文确实是他写的，几个校领导向看秦克的目光更是像看着金光闪闪的宝藏。 唯一可惜的是，这是秦克在高中时投稿的，通讯单位写的不是他们清木大学……哎，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区区一个高中，要这么顶级的名声来做什么！ 对于清木大学来说，有能发表在四大顶刊里的学术成果，才是如虎添翼啊！ 但这也不要紧，毕竟这个天才学生还在清木大学，学术成果还会大大滴有，比如不久后就会发表的《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 秦克这时也弄明白了，原来是学校比较重视这三篇论文，一定要亲自找他来确定清楚。 他看了眼含笑望着自己的姜老院士，以及四周火热的目光，暗叫一声侥幸，如果不是老姜坐镇，这群人怕要“生剥活吞”了自己。 黄校长轻咳了声，温声道：“秦克啊，近来学习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我记得最近好像给你们安排了一间小自习室吧？是不是B栋教学楼二楼那间教师休息室？” “校长，我们学习生活都挺满意的……” 黄校长摇头，一脸的认真：“不行不行，我觉得那间小自习室空间太小，空气也不流通，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学习与思路，我们刚才讨论过了，C栋教学楼七楼正好有间空的课室，有电梯的，光线很好，能看到近春园的荷塘，空气也新鲜，还配有独立的洗手间，我们打算专门用来作为你们两个的自习室……” “另外我们也商量过了，你不是正在做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吗？正好国家有个‘万人计划’，里面的‘青年拔尖人才’评选挺适合你的，你的这三篇论文，以及你那篇《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可以作为申报材料递上去，如果评上了，你这‘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以及后续的‘黎曼猜想’课题都可以申请到一百万的科研资金……” “当然了，如果你乐意的话，学校也可以授予你数学科学系的理学学士学位……然后你就可以直接以研究生的身份，继续学业了，当然，你依然是姜老院士的学生，这点是不会变的，你想继续学物理也没问题……” “这些提议，你觉得怎样？” 第三百八十八章 《黎曼猜想全解析》！ “青年拔尖人才”评选秦克自然是听过的，这是夏国为了培养造就优秀青年人才而推出的评选活动，一般选择35周岁以下，在自然科学、哲学社会科学和文化艺术等重点学科里评选出一批优秀的青年创新型人才，以经费扶持、学校重点培养等方式，将之培养为本专业领域德才兼备的学术领军人才。 每年全国只会评选出2000人左右，一般都要求25岁以上，清木大学、北燕大学这样的顶级大学自然也会有不少名额，但一般都是留给最优秀的研究生及博士生的。 秦克没想到自己还没满19周岁呢，学校就决定将自己报上去了。 至于数学专业的本科学位以及直接本科毕业，这更是极大的破格待遇了。 一般来说哪怕极出色的数学本科生想提前毕业，也要修到一定的必修学分，通过高代、几何学、概率论、数学分析四个学科的专业考试，并通过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的论文答辩环节，才能做到的。 目前清木大学最快的本科毕业、取得学位纪录是一个半学期。 现在秦克才上了一个月出头的大一，学校就破格同意他本科毕业拿到数学专业的理学学士学位，传出去怕会震动全国。 秦克在无数火热的目光注视下，沉默了一会，才露出了笑容，答道：“谢谢黄校长、各位校领导和教授们的栽培，很荣幸能参与‘青年拔尖人才’的评选，但我感觉自己学识不够，这三篇论文是我在高三时写的，现在的我与那时相比，在数学方面的进步并不明显。我暂时不想这么快本科毕业，我还是想按着姜老师给我们定下来的计划，好好上完大一的课程。” 一直眼睛微眯、似睁似闭的姜为先老院士终于睁开了眼睛，赞赏地看着秦克，点头道：“不错，就该如此。做学术不必急，人生的经历更不必急，脚踏实地，你就能走得比谁都远，比谁都高。” 以姜为先目前这个夏国物理界的泰山北斗身份地位，说出的这番评价，对于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来说，实在是高得离谱的表扬了。 不过在场的校领导、教授们都认同地暗暗点头。 换了别人，听到这些优厚的条件还不乐滋滋地答应下来，眼前这个秦克，明明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绩，却丝毫没骄傲，心志之沉稳坚定，实在远超过同龄人。 做学问搞科研最需要的是什么？是耐得住寂寞，沉得下心来。 这个孩子……前途当真是无可限量啊！ 秦克露出腼腆的笑容：“姜老师您这太夸奖我了。我其实对早点拿到数学的学士学位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我想问问，拿到这个数学专来的学位，会影响到我以后拿物理与化学这两个专业的双学位吗？” 三个专业的学士学位？目前国内还没这样的制度吧？ 黄校长轻咳了声，给了个建议：“你可以在本科拿个数学学位，再拿个物理学位，然后研究生时再拿物理与化学的双硕士学位……” 秦克看了眼身边的宁青筠，笑道：“谢谢黄校长的提议。数学的学士学位我可以接受，不过不是现在。” 顾副校长好奇问道：“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和青筠，一起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之时！而《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将会是我们俩的数学学位答辩论文！” …… 最终秦克除了“青年拔尖人才”的评选外，只接受了学校安排的新自习室。 他还是很想在学校有个与宁青筠独处以及学习的私人空间，就像在高中的旧美术室一样。 两人走在校道上，四周不时有大学生走过，但凡有认出两人的，都热情地和他俩打招呼。 秦克笑着挥手回应。 宁青筠忽然轻声道：“秦小克，你延迟拿数学学位，是要等我吗？” 秦克停步，看着少女俏丽的小脸：“如果你现在能拿到物理学位，你会一个人拿吗？” 宁青筠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我想和你一起。” 秦克温声道：“我也一样，我想和你一起拍学位证件照，一起拿学位证。咱们永远在一起，时光那么长，那么美好，有必要计较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拿到学位证吗？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秦小克……”宁青筠的眸子又开始泛起迷离的水雾了，她咬着红唇，如果不是周围人来人往，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感情了。 秦克揉揉她的秀发，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何况现在我那篇《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还没正式发表，拿高中时写的三篇论文来做本科的学位论文，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好像我以后不能再取得更好的成绩，要吃回高中时的老本一样。我秦克，才不会做这样掉格的事！” “自大狂，整天这样嚣张的……不过……”宁青筠眸子闪闪地看着秦克自信的侧脸，忽然笑了。 月色之中，少女的笑容温暖而坚定，开心而肆意。 然后她举起了自己的小手：“秦小克，拜托你了，请你拉紧我前进，无论你跑得多快，我都一定会追上来的！这个世界里，只有我能当你的第二名！” 秦克笑着举起手，与她用力地击了下掌：“啊……交给我吧，我的第二名。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在半年内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 …… 按计划完成对宁青筠的数论知识讲解，秦克送她回到女生宿舍后，便匆匆跑回到宿舍里。 秀气有如女生的花样男生，花满亭正在阳台里打着电话，听他温声细气的温柔语气，就像是在和女朋友交谈，不过听他的称呼，对面似乎是他的姐姐。 而小胖子江振杰和几个隔壁宿舍的同学聚在一起打游戏，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 别看江振杰喜欢泡茶喝茶似乎很有修养很有内涵，认识久了就会发现他闷骚宅男的本性，什么二次元、动漫游戏他样样都喜欢，床上就有个印着二次元妹子的抱枕，据说他高中时打英雄联盟全国赛还进入前百名，是个典型的玩得好，也学得好的超级学霸。 社恐李向学则在埋头看书做作业。论起学习最认真，绝对是李向学，不过他追求不是成绩，而是破解难题时的成就感。 见到秦克回来，几人不约而同地打招呼：“班长，自习回来啦？要不要一起来打英雄联盟？” 看着这些熟悉起来的同学们，秦克笑了，这也是他不愿早早读研的原因。这是一班可爱的朋友，他想与这些朋友们多待上一两年的时光。 秦克打开笔记本电脑陪他们玩了两局，又回答了李向学的一个物理方面的难题，才去冲澡回到床上。 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秦克用口型令微光打开《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的官网，在线订购了三本期刊的电子版。 深吸口气，秦克一一翻阅三本期刊，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写的三篇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果真被发表出来了。 耶！ 秦克心情激动地握紧了拳头，随即便听到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经检测，您已成功在《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各发表一篇与‘黎曼猜想’主题有关的、高水平的学术论文，完成了‘制霸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吧’的目标！” “叮咚！恭喜，您已完成‘制霸世界四大顶级数学期刊吧’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术积分（数学）+6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S级知识《黎曼猜想全解析》！” 终于拿到“黎曼猜想”的S级知识了！ 这可是世界排名前七难度的数学难题啊啊啊！如果不是在宿舍里，秦克激动得简直都要欢呼出来了！ 他马上翻阅起脑海里多出来的这份《黎曼猜想全解析》。 越看秦克的眼睛睁得越大。 果然没错，他的思路是正确的，想要证明黎曼猜想，必须以构造法构造出一组表达式来，而且他当初推导出来的第一条表达式也是对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份《黎曼猜想全解析》里，有整整五组表达式！而且每组表达式有三条至五条表达式！ 这加起一共19条五组表达式，才能完全证明黎曼猜想！ 真正让秦克头疼的是，第四组第五组的表达式，凭他职业级的数学水平，居然看不明白其推导过程！ 光是这最后两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就有五十多页，那些复杂而艰涩的数学符号，让秦克也看得有些头晕脑胀。 不愧是世界最顶级难度的数学猜想，够难搞定的，秦克估计自己起码要到大师级的数学等级，才能完全理解并看懂第四组表达式。 而想彻底弄清楚第五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怕要到宗师级的数学等级了。 ——类似感觉，秦克只在翻阅同样为S级知识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时出现过。 秦克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看不明白推导过程，自然无法发表出去。 毕竟这样的世界级大成果，肯定会接受无数专家的问询，甚至要作报告会，才可能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 不过秦克很快平复下激动而复杂的心情，沉下心来认真地钻研这份《黎曼猜想全解析》，他发现前面三组表达式用的虽然都是构造法，但构造出来的“系统”完全不一样，非常引人深思。 而且这份《黎曼猜想全解析》里，还有根据“黎曼猜想”引申出来的无数推论、定理。 秦克整整熬了一个通宵，才算是把大概一半的内容看懂消化了。 “叮！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0！” 自己钻研《黎曼猜想全解析》一个晚上，居然增加了200点的学术积分？ 要知道自己写出并发表那三篇黎曼猜想的论文，也不过才拿到了60点的学术积分而已！ 由此也可以证明这份《黎曼猜想全解析》的学术价值有多夸张。 可惜自己的数学等级还是太低了…… 秦克看了眼自己的数学等级。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480.5/1000。” 这些日子来钻研孪生素数猜想，倒是给他狠狠地涨了一波学术积分，等论文发表出来，估计还有一波大的学术积分收入，但距离升级还有比较遥远的距离。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 “②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你的数学水平已达到了相当高的级别，而且对数论的研究已颇有深度，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请你以一种全新的数学方法，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并根据波利尼亚克猜想，提出以你姓氏命名的第一个数学猜想！” “任务奖励：您的学术积分（数学）+5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来新任务了？ 秦克原本通宵了一个晚上，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尤其是任务的奖励，居然有整整500点的学术积分，差不多就能将数学等级再提升一级了！ 秦克琢磨起任务的目标来。 以一种全新的数学方法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自己的构造法，算不算是全新的方法？ 而且还要提出以自己命名的第一个数学猜想……这无疑更难了。 这样的数学猜想，必须具有重大的学术价值，就像“周氏猜想”一样——夏国数学家周大师，曾在《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的论文中，以精确表达式提出关于梅森素数分布的重要猜想，至今仍未被证明或者反证。 也就是说，秦克想完成这个任务，必须在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过程中，提出一个与之有关的新型猜想！ 实在很难，难怪奖励如此丰厚。 秦克正想着，忽然又听到系统的新提示音： “叮咚！学神任务更新‘学神的物理科研成果怎么严重落后于数学’！” “③学神的物理科研成果怎么严重落后于数学：身为学神，理科必须齐头并进，是时候发布属于你的物理论文了！请你在国内核心期刊、国际一区学术期刊上，各发表一篇物理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论文主题限定：流体力学！” “任务奖励：您的学术积分（物理）+50！随机开启物理科目的一项分支科技！” 物理科目也来新任务了！ 不过这个任务却是相对比较容易的，毕竟秦克手里有《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前、中、后篇，这个就是关于流体力学的S级知识。 虽然里面的物理部分，秦克只看懂了三分之一不到，但用来写两篇专业论文发表，却是绰绰有余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个人挑赢了全世界的数学家 秦克还是低估了自己那三篇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引发的骚动了。 之前国际数学界里大多数是口耳相传，没看到正式的论文，所以隔空狂喷瞎怼为主，但现在正式刊登发表出来后，才真正掀起了一场地震式的大争议。 《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三大期刊的官网留言区，几乎被清一式的喷子所占领，尤其是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阿达马体系的支持者们，他们见三大期刊居然真敢刊登这样的论文，也不看内容便各种抗议，甚至有激进的支持者们买了最新期刊后录制撕书视频或者烧书视频的。 有时学术圈激进起来，真与饭圈有些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学术圈有很多人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专注于一个方向一个课题，他们信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信奉一点耕耘一点收获，信奉厚积薄发——这原本没什么错，错的是他们选择的方向被人推翻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信仰崩塌！ 而且秦克那三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极为艰涩难懂，大多数人都看不懂，或者不能完全看懂。 在利益攸关之时，既然我看不懂，那就是错的。 加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以及原本就对夏国数学出现重新崛起迹象而暗自警惕的西方主义者推波助澜，这一波对秦克论文的抗议与诋毁行动可谓是声势浩大，连非学术界都议论纷纷，也间接将秦克的名声在国际上推往更高的高度。 而三大期刊面对着这些强烈的抗议声音，也表现了顶级学术期刊的傲慢来，它们先后发了官方声明，说“QIN KE”的论文是经过专家组集体审核通过后才决定采用发表的，除非有谁能以确凿的证据指出论文中的错误，否则决不撤稿。 ——反正对于《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来说，这一期的销量暴增了几倍，连知名度也提升了一截，可谓是名利双收，怎么也不亏。 但三大期刊的态度也彻底激怒了抗议者们，于是无数的数学家叫嚣着“将伪学术批判得体无完肤”，爆发出了可怕的热情，甚至将秦克的三篇论文当成“猜想”、“难题”来发起总攻！ 遗憾的是，真正有水平的数学大师们在反复钻研过后都爱惜羽毛地沉默了，叫得最凶的都些半桶水的民科们，写出来的“驳斥”文章就是学术垃圾，逻辑混乱错误百出，毫无说服力。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喧嚣声中，半个月过去，秦克的三篇论文依然稳如泰山地挂在最新一期的数学期刊上，就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绝顶高手，任凭敌人怎么进攻，都傲然而立，岿然不动。 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最后演变化毫无学术风度的胡搅蛮缠，国际数学界的几个重量级大老看不下去了，先后发出公正声音、抨击这种乱象。 当中就包括菲尔兹奖得主、沃尔夫数学奖、阿贝尔奖得主安德鲁·怀尔斯。怀尔斯是着名的费马猜想的证明人，在国际数学界的名望非常高，比丘成桐还多拿了一个阿贝尔奖。 怀尔斯在鹰国邮报的采访中表示，某些所谓的数学家，无视最根本的事实，也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进行流氓式的抗议行动，不但显得自身学术水平低劣心胸狭窄，更是给国际数学界抹黑。 当被问及对秦克这三篇论文的看法时，怀尔斯直言，他并没有发现任何错漏，这位夏国天才年轻人的思维严谨又极具创新性，让他感受到了蓬勃的生机。 “我期待他的未来，相信国际数学界会因为他而变得更加精彩。” 以怀尔斯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这番采访一登报，立时便将那些叫嚣声压下了大半。 除了个别学术流氓还在上蹿下跳外，多数有点身份的数学学者们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吧。 国外的叫嚣声开始越来越小，反倒国内有关这个事件的消息越来越多。 国内不少学者、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数学专业的大三、大四学生，都会订阅《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米国数学会杂志》这三大顶刊的，秦克在上面发表了论文的事其实很快就在网上传开了。 不过毕竟秦克以前就常在国际刊物上发表论文，绝大多数的网友都没觉得这次又发了三篇论文是多大的事，喊上两声“秦神666”或者“对秦神来说，基操勿6”便没再关注了。 直到国际数学界里大批的数学学者，为了这三篇论文发起声势浩大的“抗议”、以及被转发回国内视频网站的各种“撕书”“烧书”视频火了起来后，才再次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 【嗯？秦神的三篇论文，怎么引起了外国老们这样大的反应？】 【就是啊，秦神之前不是发过几篇论文嘛，国外社交媒体好像也就是喊喊666而已。】 【求了解内幕的大神出来解答！】 【说来秦神写的三篇论文是什么玩意来的？全英文，让我们这些毕业了几年早将英语还给了老师的社畜情何以堪？】 网友们纷纷关注，许多学术自媒体、公众号便开始蹭热度博眼球了。 《震惊！秦神的论文之所以被攻击，竟然是因为……》 《惊天内幕，秦神三篇神论文的揭开了西方数学界多年来的秘密！》 《秦神以一人之力，力抗全世界的数学家！依然不败！》 《西方数学界攻击秦神的论文，意图险恶！》 …… 当然，除了这些不靠谱无底线胡编乱造的自媒体公众号外，也总会有圈内的学术牛人站出来替公众解惑。 比如说曾与秦克有过“两面之缘”，已取得MIT数学博士学位PHD的陈立成。 陈立成是十几年前夏国最有名的数学天才，也是秦克之前，夏国最后一届的IMO金奖得主（之后夏国的数学界便开始走下坡路），目前已受清木大学的聘请，以副教授的职称待遇回国组建科研团队，并会在下学期开始正式在数学系任教。 他在围脖撰文写道：“黎曼猜想是世界最难的七大数学猜想之一，拥有极高的价值，它能否被证实，关系到超过一千多条基于假充它成立而引申或者推导出来的公式。” “因为黎曼猜想太过重要，国际数学界在这一百年来，不知多少数学家前仆后继地钻研黎曼猜想。” “而这百年多年来，黎曼猜想的主流破解方向就是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阿达马体系。” “秦克在他的前两篇论文里，以严密而无可挑剔的论证过程，分别证明了这两大体系在破解黎曼猜想方面都将会走入死胡同，永远无法证明得了黎曼猜想。这才是许多一直沿着这两大体系付出了无数心血的数学家们无法接受并抗议、诋毁秦克论文的主要原因。” “不过很可惜，全世界这么多数学家，硬是没能从秦克的论文里挑出刺来，秦克确实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数学天才了，我是自愧不如的。” “哦，我继续说秦克的第三篇论文。他在这论文里指出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就是以构造法构造出一组表达式，以此来证明黎曼猜想。” “虽然他只是提出了第一个表达式，距离真正破解黎曼猜想还有颇远的距离，但毫无疑问，他提出的新方向，得到了国际数学界顶尖数学家们的认可，而这将替代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阿达马体系，成为最多人钻研黎曼猜想的新体系新方向……” “可以说，秦克这三篇论文具有非常重大的学术意义与学术价值，是夏国数学界近年来最辉煌的学术成果了……” 陈立成的这条围脖引起了无数网友们的转发与点赞。 【谢谢陈大神替我们解答了疑问，虽然我依然没太明白，但只要为秦神喊666就没错了，对吧？】 【我忘记是第几次喊出‘秦神恐怖如斯’了……】 【秦神永远是我最爱的男神！没有之一！】 【我摆渡了一下黎曼猜想，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完全看不懂，当然，秦神的三篇论文我也只看懂了‘QIN KE’五个字母……】 【全世界都挑不出刺来，这才是最强大之处。说来这是秦神什么时候写的论文？他好像才刚上大一吧？】 【这类国际顶级期刊，审稿时间都在三个月以上，多半是秦神高考前写的。】 【不是多半，就是高考前写的，我找到秦神的高考满分作文了，上面有写到他在钻研黎曼猜想的事，包括这三篇论文的大概内容。哈哈哈，我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阅卷老师们看到这两段话时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特别想笑。】 【卧槽，吊爆天了，我找到秦神参加新概念作文大学决赛时的作文了，上面也有提及过他在钻研黎曼猜想！我估计之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到这段话都会不明觉厉，以为是在吹牛。】 因为陈立成的围脖某条热评，连带秦克的高考作文、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作文都被挖了出来，并再次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陈立成看着自己围脖消息里那“99+”的提示，摇头自嘲道：“果然还得是沾点秦学神的光，才能增粉啊。” 他随手将手机锁了屏，丢到桌子上。 事实上他正处于烦心的状态，发表这样的解说围脖，一来是刚好翻到这三篇论文，觉得非常厉害，二来也是想改变下思维，放松放松，以期寻找到新的课题思路。 陈立成早在今年四月左右就回国了。 像他这样的高端人才，又是清木大学的毕业生，自然极受清木大学乃至国家的重视，给了他“万人计划”里的“领军人才”待遇，一回来就直接评为副教授，而且有独立的科研团队，还承接了国家级的科研项目——薛定谔方程的研究。 陈立成也摩拳擦掌，打算做出一翻成就，打响回国的第一炮，为止他甚至推迟了任教的时间，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薛定谔方程的科研课题中。 薛定谔方程又称薛定谔波动方程，它和N-S方程一样，既是物理问题也是数学问题。它由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是量子力学中最重要的方程。 薛定谔方程将物质波的概念和波动方程相结合，用二阶偏微分方程来描述微观粒子的运动系统，通过解方程可得到波函数的具体形式以及对应的能量，从而了解微观系统的性质。 陈立成团队要做的，就是对薛定谔方程的解的存在性及其性质进行研究。 这个由清木大学五个数学专业的博士生加上他组成的研究团队，在这六个月里日以继夜地投入到科研之中，也取得了不少的进展，但最近在稳态形式的薛定谔方程组的正规化解问题时遇到了瓶颈。 明明陈立成团队认为通过极小极大的方法，应该能得到正规化解的存在性，并获得正规化解的相位分离现象。 但实际上出来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与他们猜测的极大偏差，也与理论相违背。 陈立成带领团队苦熬了一个月，也没找到问题所在，他又不愿在第一个科研项目就向数学系里的其他教授求助，项目只能陷入停滞状态，团队的士气也大受打击。 陈立成苦恼地来回踱步，目光忽然落到手机上。 “说来秦克学弟，在偏微分方程上的造诣也很深，之前还在《数学年刊》上发表过相关的论文……” …… 秦克正在和宁青筠一起上德语选修课。 虽然现在有了《黎曼猜想全解析》的S级知识，但秦克还是想继续学习德语。钻研黎曼的原版手稿，对于他理解第四第五组表达式，会有不少的帮助。 而大学里除了必修英语的四级、六级外和期中期末考试外，好像就没什么能通过“成绩使我进步”来获取外语积分的机会了，德语选修课的学习本身也能积累外语积分，考试同样会获得外语积分，所以秦克学得很认真。 宁青筠在语言方面的天赋确实高得惊人，大概是继承了妈妈的优良基因，她只上了三节德语课，便能以德语与秦克进行不太复杂的日常对话了——几乎可以媲美秦克的德语“初级”水平。 在德语选修课的课间，不时有人看手机然后发出惊叹声，目光便落到秦克身上，有外向的学生更是直接过来竖起大拇指：“秦神你太厉害了，请接受我的膜拜！” “就是啊，秦神，你简直就是独孤求败的存在，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秦神，能不能求个签名和合照啊？我想追一个女生，有你的合照放到朋友圈里，应该能提高成功率。” “秦神，求握手，沾沾学神的气息。咦？我学的好像是文科……不管了，总之学神的气息是通用的。” “……”秦克无语了：“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宁青筠是第四次来上这德语选修课了，刚开始时确实引起过小轰动，后来这些来自各专业的学生们习惯了两人的存在后，已没再像这样起哄激动了。 “秦神，你还不知道吗？你双双双双上热搜了！” 秦克很少看围脖，更不发围脖，一时怔住了：“什么热搜？” “就是你那三篇论文的热搜啊。现在网上都说你一个人挑赢了全世界的数学家！” 秦克也懒得掏手机看热搜了，他笑嘻嘻道：“连叶问也只能一个挑十个，我哪来的本事一个挑全世界？行了行了，就三篇普通的论文，还要是老皇历的事了，求大家放过。” 一番幽默的俏皮话立时让课室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忽然有学生叫道：“秦神，有人找你。” 第三百九十章 芝诺的乌龟 秦克看向课室的门口，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正微笑看着自己。 这青年人一身悠闲西装，正式但不严肃，剪着短发、显得很干练的。 秦克意外道：“陈教授，你找我？” 他倒是认识陈立成，第一次见面是高二时的网上学术直播间里，当时还在MIT念博的陈立成与他连麦，并盛情邀请秦克加入他的科研团队。第二就是两周多前，顾副校长叫他去圆桌会议室开会，当时陈立成也在参会的教授之中，两人还简单地聊过几句，秦克这才知道陈立成已回国并在清木大学数学科学系当副教授，只是还没开课。 陈立成走进来，笑道：“你不用叫我陈教授，上次就说了，叫我学长就行。不打扰你上课吧？” 陈立成释放亲近与善意，秦克也不会拒绝，他对这个爽朗干练的学长也挺有好感的：“正好课间休息，陈学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们出去聊？” “行，我就打扰你几分钟。”陈立成笑着对旁边站起来的宁青筠道：“小宁啊，借你男朋友几分钟，不介意吧？放心，我不是介绍别的姑娘给他认识。” 一番话便让宁青筠闹了个大红脸，她本来就不擅长和陌生的男生说话，更别和对方开玩笑了，而陈立成又是教授级别的老师，她又不好甩白眼，只好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笑眯眯道：“陈学长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连这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不愧是国家专门引进回来的顶级人才。这样的科研态度，值得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们认真学习。” 陈立成哈哈笑着拍了拍秦克的肩膀：“你这小子，难怪有人说你就算不搞科研，去从政都会是一片坦途。” 两人边说边走，倒是引来了不少好奇地目光。 来到走廊僻静处，陈立成开门见山：“秦克学弟啊，这回当学长是在科研项目上遇到了难题，想请你帮帮忙。” 秦克奇怪道：“以陈学长你的本事也解决不了？” 陈立成苦涩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实在遇到了难迈过的坎，导致项目几乎停滞，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麻烦你。我知道你还有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要做，平时课程也多……当然，我也不会要求你加入我的团队，只是作为外援，能提供一些帮忙，或者思路就行。” 秦克见陈立成眉宇间难掩忧色，知道他说是实话，心中也好奇起来。 对于他这样喜爱数学的人来说，发现有居然能拦倒一个水平极高的副教授的难题，总会忍不住跃跃欲试。 “我的水平可及不上学长，如果学长需要我帮忙给些建议，我倒是可以勉力试试。” 陈立成大喜，低声道：“不管成不成，这回都算是我这个当学长的欠你一份人情。唉，你也知道，这是我接下的第一个科研项目，而且也不好向别的教授求教……不然就让人看笑话了。” 秦克秒懂，陈立成是带着光环回来的，自然会引起许多教授的侧目，如果第一个项目就向同事求救，那确实会大大丢脸。 但秦克就不一样了，陈立成之前就在别人面前叫他“秦学弟”，那就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学长与学弟交流学术问题，再正常不过了，谁能嚼舌头？ 陈立成的这份坦言相告的信任与亲近也让秦克感觉很舒服，大概这也是陈立成的魅力吧，有些要强骄傲，却胸怀坦荡。 “没问题，陈学长你就说什么时候去你的研究室合适？” 陈立成见秦克如此爽快，也好感大增。这秦学弟在学校里人气比许多教授都还要高，确实性格很讨人喜欢。 “如果方便的话，中午我请你和小宁吃饭，然后一起去我的研究室？” “午饭还是我请吧，就当时补上给陈学长的接风洗尘宴。” “哎，别别别，应该是我这个当学长的，欢迎你和小宁来到清木大学才对，就这样定了。” …… 吃过午饭，秦克让宁青筠先回去自习室学习，自己随陈立成去研究室。 虽然陈立成也邀请了宁青筠，但秦克知道，这科研项目对陈立成来说太重要了，宁青筠跟着去并不合适。 陈立成瞧在眼里，心里更加欣赏。 这小子简直太会做人做事了，可惜没法子拉他到自己的研究团队里，不然肯定能成为自己最倚重的大将。 ——陈立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薛定谔方程虽然也很重要很有难度，但较之波利尼亚克猜想这种世界知名的难题还是有差距的，秦克已在和宁青筠做着攻克波利尼亚克的猜想，又怎会加入自己的团队？ “说来陈学长在MIT是专攻哪个方向的？” “我主攻方向是数学物理，第二方向是泛函分析。” 所谓的数学物理，是以研究物理问题为目标的数学理论和数学方法，属于重要的数学专业分支学科，它通过建立数学模型、以数学语言来描述物理现象，简单来说，就是用数学方法来诠释和预见物理现象。 泛函分析也是重要的数学分支，它可以看作是无限维向量空间的解析几何及数学分析，在数学物理方程，概率论，计算数学方向应用较多。 数学物理+泛函分析，确实是黄金组合。 秦克笑道：“那我猜陈学长你研究的课题多半就是数学物理方向的。” “猜对了，我的课题是研究薛定谔方程。薛定谔方程你了解吧？量子力学方面的最重要方程。” 秦克已掌握了大学本科物理系的理论知识，又怎会不知道薛定谔方程？它是一个非相对论的波动方程，用于反映描述微观粒子的状态随时间变化的规律。 薛定谔方程在量子力学中的地位相当于牛顿定律对于经典力学一样，是量子力学的基本假设之一。 不过秦克还是谦虚地表示只听过大概，不太了解细节。 陈立成也不意外。说实话，秦克在物理方面取得的成就比较少，也就是一个IPhO的满分冠军而已，那只是高中物理的范畴，较之在数学甚至是计算机方面取得的科研成果，简直可以忽略不提。 陈立成耐心地将薛定谔方程给秦克讲解了一遍，又道：“目前我们团队在研究稳态形式的薛定谔方程组的正规化解问题——也就是质量约束条件下的解问题时遇到了困难。这里所说的‘稳态形式’，就是指两种物质态的情形，因为有两个质量约束条件，证明解的存在性也变得更加困难和复杂。”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陈立成的研究室。 陈立成的研究室就在科研中心的东南面，数学的研究室最容易了，有桌子椅子黑板白板稿纸就行，连实验设备也不需要，所以他的研究室显然比较空旷，甚至还有卫浴间和独立的午休房，便于研究团队午休——当然，更方便了通宵熬夜后直接在这里睡觉。 陈立成团队里的五个博士生还在那里争得脸红耳赤，远远都能听到争吵声。 陈立成有些无奈道：“我们卡在这里环节快一个月了，大家火气都有些大，待会有谁说话比较冲，你不要见怪。搞数学的人嘛，性格多少都有点别扭。哦当然，秦学弟你例外，你的性格开朗，不容易忧郁，哈，数学家据说比文学家还容易忧郁。” 秦克笑着点点头，两人推门走了进去，便看到几个衣着随便、甚至连头发都没梳，满脸倦意的博士生在指着白板里的数学式子争论着。 见到是陈立成来了，博士生们这才停下争论，纷纷打招呼道：“陈教授。” 看得出来，陈立成在团队里的威望还是很足的。 几个博士生的目光很快又全落到秦克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有疑惑。 陈立成道：“这位是秦克学弟，相信大家都听过他的名字吧？” 一个小眼眯眯的博士生最先反应过来，热情道：“原来是秦克学弟，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听说你解决了孪生素数猜想？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秦克笑道：“有没有这回事我说了不算，学样说了也不解，要国际数学界认可了才算。” “这么说是传闻是真的了？真是长江后江推前浪，佩服佩服，我姓华，叫华洪，是洪流的洪，不是被关羽温酒斩掉的那个。” 其余几个博士生或沉默，或自我介绍，简单的寒喧过后，秦克笑道：“今天中午吃饭正好遇到陈学长，听他提起你们的课题，我也很感兴趣，就央他带来我见识见识，陈学长也对我很关照，我才能站在这里。大家不要嫌弃我这个大一的物理系学生来凑个热闹啊。” 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一下子便维护了陈立成在团队中的权威。 陈立成心里更觉得感动。 这个学弟，真是太会做人了。陈立成这回是下了决定，不管秦克能不能帮上忙，起码冲这句话，就得记着秦克的一份人情。 “秦学弟对偏微分方程很有心得，我也想着集思广益，就让他也来看看。”陈立成解释了两句，他又取过几页纸递给秦克：“这就是我们目前遇到的瓶颈部分。” 这部分的计算与论证过程并不算很长，全部加起来只有五页左右，因为它只讨论了种内吸引和种间排斥的情形。 秦克静静地翻看着，四周的几人也凝神看着他的脸色。 那几个博士生有些明白过来，这秦克原来是外援啊！ 可这秦克才大一啊，就算他在数论方面再厉害，也不要能连偏微分方程也一样精通吧？这可是他们几个博士生，连同陈立成教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有些还没明白秦克是外援的，对秦克看他们的成果有些不悦，但想到这部分只是失败的有问题的内容，算不得团队的科研成果，而且又是陈立成给秦克的，他们只是微微皱眉，并没说什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克看得很快，写满复杂计算式与论证过程的五页纸，他三分钟就看完了，看罢他放下稿纸，走到白板前，拿起笔沉思着慢慢写了起来。 “？？？” 包括陈立成在内，所有人头脑都是问号。 三分钟，真能看完这么多页稿纸里的内容？这可不是什么小说水文，而是非常复杂、艰涩的数学式子，换个普通的数学研究生来都未必能看得懂！ 他们疑惑地看着秦克写出来的式子，发现秦克写得很零碎也很散，只是将几页稿纸里最关键的式子摘抄了出来——说是摘抄不太准确，应该说是默写了出来。 好家伙，只匆匆看了一遍就能默写出来？ 在众人惊讶与疑惑的目光中，秦克看着这些式子好一会，才忽然回头，笑着道：“各位学长，你们应该知道‘芝诺的乌龟’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要不要参加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 提起“芝诺的乌龟”，可能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提起“薛定谔的猫”，相信听过的人就占了大多数了。 事实上“芝诺的乌龟”的级别与“薛定谔的猫”是同样的，它俩再加上“拉普拉斯兽”、“麦克斯韦妖”，被称为“物理学的四大神兽”，在物理界可谓是威名远扬。 “芝诺的乌龟”也被称为“芝诺悖论”，它原本讲的是神与乌龟赛跑的故事，我们不妨改回熟悉的龟兔赛跑。 乌龟对兔子说：“你虽然跑得很快，但只要我先跑，你就永远无法追上我。” 兔子不相信，乌龟举了个例子：“比如我先跑了100米，你再来追我，假设你的速度永远保持10米每秒，我的速度永远保持1米每秒，那当你花了10秒跑完100米，我向前走了10米，我还在你前面。1秒后，你又跑了10米，而我走了1米，我依然在你面前。如此类推，不管你怎么接近我，但我永远都在你面前。” 兔子仔细一想，它还真是永远都追不上这只乌龟。 于是龟兔赛跑以乌龟的嘴炮获得了胜利，兔子不战而认输。 可真是这样吗？人人皆知真跑起来，兔子一下子就能超过乌龟，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悖论？ 这个问题最终用数学语言来描述，就是一个有限的长度被分成了无限多份，但这无限多份加起来并不是无穷大。 庄子在《庄子·天下篇》中同样提到了类似的神棰——“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也是完全一样的悖论。 博士生华洪忍不住问道：“秦克学弟，我听过这个‘芝诺的乌龟’，但与我们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芝诺的乌龟’这个悖论在数学上是怎么被解决的？” “通过微积分的‘极限’概念。” 秦克笑着说：“对的，你们在这里用了‘极大’和‘极小’法，从理论上来说是正确的，就像乌龟作的假设，但问题是最终论证出来的结果，与现实大相径庭，甚至相违背，这是不是与‘芝诺的乌龟’本质上是一样的？” 陈立成、华洪等人同时眼睛发亮，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极大极小法确实是非常优秀的数学方法，用在这个场合并不合适，在种内和种间均吸引的情况下，薛定谔方程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的解代表波函数，解的平方代表着粒子在某个时间点出现在一定空间位置的概率密度，用极大极小法很容易就会出现概率密度因为极限化而失真的结果。” “原来如此，确实如此！”陈立成眼晴亮了起来，随即懊恼道：“为什么我们就是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你们这是当局者迷，一心想着用这样的利器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难题，反倒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到类似‘芝诺的乌龟’的悖论之中了。” 秦克以婉转的语气替众人找了个台阶下，其实以陈立成这样的天才数学家，如果不是急着以最短的时间做出最耀眼的成绩，只要踏踏实实地用不同的方法来钻研，肯定能在两个月内解决这个难题。 但因为心态的问题，造成了这样欲速则不达的结果来…… 华洪下意识地追问：“那该用什么数学方法最合适？” 话一出口，几人都向他投去了古怪的目光。 人家秦克能这么快看出问题所在已非常了不起了，你还指望着他给出正确答桉来？这不是让他下不了台吗？ 陈立成轻咳了声，正要岔开这个话题，却听秦克沉思着说道：“一定要我给建议的话，可以从两个方向进行尝试。” “第一个是用‘分歧’的方法，通过精细的约束，确定正规化解存在的参数范围，再求证正规解的存在性。” “另一种可以尝试‘变分法’，通过引进‘等价泛函’、‘山路引理’、‘环绕方法’，来确定正规化解的存在性。”秦克拿着笔在白板上大概地写了两种方向，然后道： “当然，理论上还存在第三种最优的方法，那就是从‘解的同构定理’来着手，试着能不能结合‘分歧’方法，这样的计算量可能会最少，在三页纸内解决你们想求证的正规解存在性这个问题。” 静！ 整个研究室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状态！ 秦克提出的三种方法，有如重磅炸弹，直接震得包括陈立成在内的六人全都傻眼了。 秦克居然真的指出了解决这个难题的方向！ 哪怕只是方向，也足够不可思议了，因为秦克才看了相关资料三分钟啊！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可秦克在刚才轻易就指出了问题的表现，确确实实又使几人完全无法轻视他的建议！ 陈立成喃喃道：“‘分歧’方法，是在前年ANN MATH上发表过的曾广受赞誉的新型数学方法吗？我居然完全没想起可以尝试这个方法……”他激动地握住秦克的手：“谢谢秦学弟！你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了，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们这个课题怕还会再停滞上两个月才可能发现问题所在！” 陈立成说的是两个月，其实他心里明白，只要再熬上半个月，这个团队基本上就要散架了，从进来前团队成员之间的激烈争吵就不难判断出这样的结局。 毕竟长期钻研一个看不到希望的课题，太考验人的意志与心态了。 所以陈立成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感激秦克，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确实是太过心急了。 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哪……自己在修心这条路上，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秦克忙道：“陈学长你太客气了，我这是旁观者清而已，换了我在你们的位置，指不定半年都绕不出这个悖论。” 秦克的不居功与谦逊，更是让陈立成团队的几个博士生喜欢，连之前沉默以及有些排斥秦克的两个博士生都主动过来与秦克握手道谢。 陈立成又再三试着邀请秦克加入他的科研团队，秦克婉言谢绝了。 他知道这个项目对陈立成很重要，而估计出成果之时，正是自己那篇孪生素数猜想证明论文被发表之时。 那时自己的名声怕会远远超过陈立成，若是自己在这个科研团队里，外面的人会怎样指指点点？自己会不会喧宾夺主？只要一考虑到这些，秦克便知道自己哪怕对这个课题有兴趣，也不能加入其中的。 陈立成等人都深表遗憾，陈立成只能表示会在论文最后致谢里感谢秦克的帮助，又约好晚上去外面酒店吃顿好的来感谢秦克。 秦克摇头道：“陈学长，我看你们都摩拳擦掌准备试着从新的方向解决目前这个困难了，我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而且晚上有校篮球队的特训，我得去参加。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也差不多时间回去上课了。” 几人亲自将秦克出科研中心，才不舍地挥手作别。 看着秦克走远的背影，陈立成感概道：“接下来几十年的数学界，怕是属于这秦学弟的了。” 华洪等研究生都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 华洪在晚上，给自己的妹妹发微信消息： “老妹，我今天见着你的男神秦克了。” “哇，真的吗？帅不帅，神不神？” “帅是真的帅，神也是真的神。之前不是说过，我们的研究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嘛，整个课题因为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个月，我们都要绝望了，结果你猜想怎样？” “怎样怎样？” “你的男神过来作客，看了三分钟，然后就发现了问题，还给我们指了三个成功概率最高的方向，从下午起我们几个就一直在分头试验，从目前得出的结果推断，这三个方向可能都是正确的。难怪你整天喊着男神男神的，秦克学弟是真滴神，我是彻底服了。原本我们组长要给他奖金，他觉得只是举手之劳，根本就不肯收。” “哇！我的男神真是太帅太厉害了！老哥你要努力和他成为朋友然后介绍给我啊！” “你？你就算了吧，你比他大了三岁，长得又不漂亮，秦克学弟可是有宁青筠这个女朋友的。” “呜……臭老哥不理你了！” 华洪的妹妹泪奔。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对话的前面部分截下来（把说她不漂亮的部分截掉），然后发到了秦克的粉丝群“永远守护我们的克克男神”之中，引起了大片的尖叫。 很快，这对话的截图便到处转发，甚至有人转发到了围脖并@了几个知名的媒体，网上就轰动了。 【又看到我男神的消息了，不愧是我男神！】 【数学这东西太看天赋了，秦神的数学天赋我猜应该是年轻人中的天花板了吧？】 【秦神实诚、乐于助人，不求回报，啊啊啊，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不会的一辈子不会，会的看一眼就会，没错，我说的就是数学。】 【有人问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事还能假嘛？一看这作风，这实力，绝对是真的。】 【巅峰只有天才才能登顶，我期待秦神登顶数学之巅的日子到来。】 【基操基操，秦克都能以一人之力，力压全世界的数学家了，区区一个科研难题算什么？】 【说来这是今天第二条与秦神有关的热搜了，秦神太火了，不过我建议还是不要过度消费他了，让他安心学习吧。】 【就是，希望记者不要去打扰秦神了。】 …… 秦克没留意到围脖上又多了他的一条热搜，他返回新自习室，继续指导宁青筠的“致宁青筠II”。 这个新自习室有近百平方，推开窗户就是近春园，能看到荷塘月色的那片荷塘，简直是VIP位置。 宁青筠听秦克说起陈立成课题的事也没太在意，她对秦克的数学水平已是见惯不怪了，毕竟都在进攻波利尼亚克猜想了，陈学长的课题再难能比这个难？ 教完宁青筠，秦克继续琢磨他的流体力学物理论文。 其实如果论起数学子学科的水平，他最厉害的确实是泛函分析，尤其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 《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他都钻研了好久，数学部分的70%他已完全消化吸收完毕，对于解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的无数方法可谓是了然于胸信手拈来，在这方面他完全可以媲美甚至超过许多专攻泛函分析方向的教授了。 所以这次陈立成课题中的难点他才能这么轻易指出正确的解决方向。 不过相较于已达职业级的数学，专业级的物理只是本科水平，虽然是最顶尖的本科水平，也难以消化吸收艰涩深奥的S级知识。 所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物理部分，秦克只完成了30%左右知识的消化吸收。 用来写三篇有足够深度的学术论文是绰绰有余了。 唯一的问题是，怎样将这些知识结合合适且合理的课题，将之转化为正式的论文成果。 物理论文不像数学论文那样，纯属靠一支笔和思维就能写出来。 哪怕是理论物理专业方向的论文，都要有足够的模拟数据或者实验结果作为支撑。 系统的任务还限定了论文的方向为流体力学，这就更增加了论文撰写的难度，虽说从理论来说，秦克有权力使用学校的物理研究室，但真要进行实验并出成果，没个一年半年就别指望了。 所以秦克考虑再三，决定第一篇物理论文，写“计算流体力学”方向，这是一个因计算机的高速发展而产生的，一个介于数学、流体力学和计算机之间的交叉学科。 它通过计算机和数值方法，来求解流体力学的控制方程，并通过建立数学模型，以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来对流体力学问题进行模拟和分析。 计算流体力学更偏向于理论，而不是实验，这就很适合同时擅长数学、物理、计算机信息学的秦克来自由发挥了。 秦克刚刚写了个思路，宁青筠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看了会，便转头问秦克：“秦小克，燕菲问我要不要与她一起参加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你觉得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这人最不喜欢吃哑巴亏 与高中只有几个科目的学科竞赛不一速，大学里的竞赛非常多。 什么创业大赛，课外科技创新大赛，机械人设计大赛、辩论赛等等，从国家级的赛事到商业赞助的订制竞赛再到院系间的比赛，花样繁多，应有尽有。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大学最吸引人也最考验人的地方。 丰富多彩的比赛，数之不尽的社团活动，眼花缭乱的选修课，还有较之高中时空前的自由时间，没人能做到“我全都要”，因而每一样都是一次选择与取舍。 大学生要学会或者说不得不学会对自己的抉择负责。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找准方向脱颖而出，有人迷失其中碌碌无为。 秦克的抉择依据很简单，“目标”。 他给自己大一制订的目标很清晰，在做科研项目的同时，尽可能地多接触多品味大学独有的时光。 社团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篮球，至于比赛，他打算选择一两项轻松简单、能与宁青筠一起组队参加、并能让宁青筠发挥特长多认识些女性朋友的文科类比赛——比如英语竞赛，不会给原本就学业紧张的宁青筠增加负担与压力，自己也能顺手刷点外语积分。 至于像是机器人设计大赛、课外学术科技作品大赛、生物设计大赛之类需要花不少精力的比赛，秦克打算大二时再根据手里的课题参加一两项。 这时听宁青筠提起数学建模大赛，秦克略一回忆，便想起确实曾在食堂里看过张贴的相关宣传海报。 只是数学方面他已没想参加竞赛，较之证明世界级的猜想，参加这类比赛成就感太低了。 不过对于别的大学生来说，这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确实含金量极高，它是全国高校规模最大的课外科技活动之一，往年大多数都是9月举办的，今年好像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推迟到了11月5日举办。 秦克看看日历，今天已是10月25日了，距离开赛只剩下11天左右，这时早就应该停止报名了吧？ 宁青筠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消息道：“燕菲说她认识的一个学姐组队报名了，但另外两个队友临时有事缺席，学姐到处找人补上空缺，就找了她，她一个人觉得没底，又想邀请我一起去。” “燕菲”就是宁青筠同一宿舍的室友谷燕菲，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为人爽朗乐天，就是心直口快了，当然，如果直接点，用“缺心眼”来形容她也没什么不妥的。 不过也因为她这样的性格，对于无论相貌气质成绩都非常出色的宁青筠并没什么妒忌之类的小心思，算是三个室友中与宁青筠关系最好的。 这样找替补也行？秦克眼珠一转：“你问问谷燕菲，那学姐知不知道你是她的室友？” 宁青筠不擅长人际交往，但身为女孩子，有些事还是很敏锐的，她默默地开合着唇瓣儿，以唇语直接输入文字，过了一会，抬头道：“知道。燕菲说就是学阻让她再找一个厉害的女孩子一起去比赛，她就想起了我。” 秦克笑了笑，果然没错，那个学姐想拉拢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谷燕菲，而是自己家小白菜。 其实这个拉拢的方式有些拙劣了，正常来说哪会邀请大一的学妹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的？大一才开学两个月不到，数学课堂加起来也没上够十节，去参加数学建模大赛就是典型的炮灰。 当然，清木大学不乏天才，大一时就自学了后面的专业课知识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的牛人终究是少数，起码据秦克的观察，谷燕菲在数学方面虽然还可以，但绝够不上“天才”二字。 所以学姐邀请谷燕菲参加建模大赛的用意就昭然若揭了，主要是为了与宁青筠一起参赛。 只要与宁青筠一起参加过比赛，结下“同伴之情”，后续就会是各种邀约拉近距离的套路，大概这学姐的最终目标是他秦克吧。 未必是想撬宁青筠的墙角，但蹭学术课题求带飞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这就是大学。 这里有依然单纯的友情与爱情，也有努力求学想凭着知识与汗水创造美好未来的学子。 当然，也会有不好好钻研学问，反而一门心思搞关系，建人脉，想着在大学时多结识些不凡的人物，以形成宝贵的“人脉资源”来借势的野心家和现实人士。 比如这位连名字都没露面机会的学姐，又或者那些刻意“偶遇”想与秦克结交的“朋友”，都是这类人。 所以大学才会被称为小半个社会的“象牙塔”。 对这些，秦克看得比大多数同龄人都透彻。 看透不代表接受。秦克向来最不喜的就是这样的“功利”交友，他认为朋友相交只在于性情相投，又或者是发自真心，在你成功时为你鼓掌，在你低潮时为你加油，在你陷入绝境时伸出援手。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至于在学生当中搞人脉关系？ 去他娘的！ 秦克没兴趣也不乐意浪费时间去虚以委蛇。所以他上大学后，从来没加入过所谓的“上层圈子”、“精英圈子”，与那些各种二代也没什么交集。 想和他成为朋友很容易，付出真心就行。 想和他成为朋友也很难，因为这年头最难付出的就是真心。 所幸秦克的基科班里，大多数还是比较单纯的可爱学生，让秦克身处其中很是舒服。 秦克笑了笑：“筠儿，如果你想去数学建模大赛试试的话，我可以和你，谷燕菲一起组队参赛，不必加入陌生人的队伍里。” 现在已过了报名期，但对于学校来说，只要秦克开了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必定会想方设法替他解决的。 宁青筠想了想，轻声道：“那就不去了。我还是想先学好数学，现在去参加这建模大赛，也发挥不到什么作用。” “行。那你打算怎么回复谷燕菲？” “就说……我在和你做课题，实在抽不出时间？明年如果参赛的话，一定会优先约她？” 秦克竖起了大拇指：“进步明显啊。” 宁青筠抿嘴轻笑。 她又不笨，以前只是一心放在学习上，懒得理会这些人际关系而已，但现在秦克既然希望她与室友们和睦相处，她自然会努力做到。 而且，身处于温柔的环境里，确实会让心情愉悦。 …… 傍晚，身着蓝色球衣的秦克再次活跃在篮球场上。 校篮球队去了打大学生联赛，因为路途太远又占用上课时间，秦克没加入，今天他是参加篮球部的社团活动。 他灵活地抢断红队的进攻，一个跳投，刷，篮球从三分线外射向篮板，准确入篮！ 四周响起无数观战男生女生的尖叫声，“秦克！秦克！”的呼声响彻全场。 红队额上全是汗水，蓝队却兴高彩烈。 再次开球，一番激烈的抢夺后，篮球再次传到了秦克手里。 “拦住秦克！”红队的队长气急败坏地指挥队友。 “冬！冬！冬！”篮球在秦克的手下不断地弹起又落下，秦克神色轻松，动作流畅，四周两个红色球衣的高大学生冲过来对他严防死守。 秦克一个假动作，似乎要带球突围，就在对方两个球员想要拦截之时，秦克反手一抛，篮球便划出漂亮的弧线，准确地落在队友熊开宗的手里。 熊开宗人如其名，身格之高大壮硕，完全可以称之为“人熊”。 他拿到球后嗷嗷嗷吼叫着直杀对方禁区。 红方的后卫魏武祥也是高手，但熊开宗从接球到急冲投篮，只花了两秒不到的时间，篮球便刷地飞出，撞在篮板之上，绕框转了两圈，还是顺利入网。 哨子吹响，比赛结束。 蓝方以大比分获胜！ 熊开宗兴奋地跑过去，与秦克击了下掌：“秦克，好球！”又得意洋洋地朝红方后卫魏武祥比了比中指：“魏武祥，怎样，又被我爆了一回吧！” 魏武祥正是那红方后卫，也是社团里有数的高手，与熊开宗是死党铁哥们，他笑骂道：“大臭熊你嚣张什么？下次轮到秦克加入我们红队了，看我怎么爆到你哭！” 这话立时让红方欢呼雀跃，让蓝方球员们鬼哭神嚎起来。 秦克回到篮球场边，将众人的毛巾一一抛了过去，笑骂道：“你们整天对我‘捧杀’，有何不良居心？” 这时原本坐在旁边看书的宁青筠起身迎了过来，递上毛巾和装有温水的保温杯。 魏武祥看着漂亮至极的学妹给秦克递毛巾递水，心里羡慕得不行，他佩服道：“秦克啊，这可真不是捧杀。你读书好，球打得更好。我觉得你完全都可以去打CBA了，连打大学生篮球联赛都是浪费，更别说和我们这样的业余水平打了。” 另一个队员乐了：“魏哥，你让秦克去打CBA才是浪费人才好吧？他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肯定是要往学术方向发展的，哪会去参加什么CBA俱乐部！” 熊开宗过来，拍着秦克的肩膀道：“秦克啊，你哪里都好，就是每天只打一个小时篮球，时间太短了！依我看，打篮球不比整天对着课本写写画画开心嘛，你有空要多来和我们打球啊，和你打球就是一个字，爽！” 清木大学也有不少体育特招生，这篮球社号称是校队的摇篮，当中更是不乏篮球特长加分进来的高手。 甚至有在高中时就打篮球联赛杀入全国前十的，他们或者因为资历不足暂时没能加入校队，但技术都相当好。 刚开始秦克被篮球部部长卓成进邀请回来打球时，众人都有些不以为然，秦克在学习方面固然是全国闻名，可篮球嘛……怎可能及得上他们这些天天练习，在高中时就是学校主力的篮球高手？ 但秦克展示出来的实力很快就折服了他们，无论是抢断技巧、投球的准确率还是球场上的统御力，甚至是体能力量速度，秦克较之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篮球场与战场一样，谁的本事强就服谁，何况秦克性格开朗，哪怕是与他们这些体育特招生也能勾肩搭背，丝毫没有身为学神的架子，于是篮球部上上下下都很快喜欢并接纳了他。 “不行啊，我体力可及不上你们，打一个小时的球还行，再打得久就熬不住了。”秦克开玩笑道。 他晚上一般都有节选修课，没太多的时间打篮球，一天一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能挤出来的最长时间了。 “你这体力还不行？一场比赛下来，我们都喘成狗了，你还气定神闲……”熊开宗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呼的劲力掠过，一个篮球从远处飞砸过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响亮的声音后，又高高地弹起。 脾气火爆的熊开宗转头就破口大骂：“哪个孙子不长眼睛乱砸球！”他还要再骂，同伴却拉了拉他的衣服，熊开宗抬头，这才认出一群国际生正气焰嚣张地闯了进来。 “你们的比赛结束了就赶紧走，占着地方干什么？”为首一个手臂比普通男生大腿还要粗、身上喷着刺鼻香水的国际生轻蔑地英文说道。 他身后的国际生们已嘻嘻哈哈地过来，直接挤开校队的众人，旁若无人地在篮球场上打起球来。 秦克见向来脾气最冲的熊开宗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又气又急，却只是低声地骂了句什么，竟没去抢回场地，不由意外道：“这些是什么人？” “留学生，也有些是外国名校的交换生，篮球都很厉害，那个领头的金发男生最厉害，听说在米国常青藤高校篮球联赛中拿过MVP。”一个队员低声对秦克解释道，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的声音憋闷、愤愤不平又无奈。 秦克皱眉：“应该不止这个场地吧，他们为什么要来抢我们的？” “咱们校队的球场是最好的。他们向来蛮横惯了，除了校队能让他们忌惮两分，其余像是我们这样的社团，或者普通学生原本订好的场地，他们想抢就抢，以势压人。加上他们身份特殊，大家被抢了场地只能吃个哑巴亏！” “是嘛？可惜我这人最不喜欢吃哑巴亏，更不喜欢被人抢场地。”秦克笑笑，把水杯放回宁青筠的小手里，转身大步走向篮球场。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克哥，扣篮，以及普林斯顿的邀请函 秦克对于球场争夺可谓是经验丰富，他从小学到初中，因为争夺场地而比赛打球甚至是打架的次数多得都数不过来了。 秦克丰富的打架经验，八成都与篮球有关，这时他踏入篮球场，甚至有点久违的打架冲动。 那群国际生见有个高大的夏国男学生走进场来，似乎要挑事，顿时发出连串兴奋的怪叫声。 其实最初他们还没敢太放肆地抢球场的，但如果想订到篮球场，就得提前定好闹钟在线抢，他们哪有这样的耐性，那就干脆借口“切磋”来抢吧。 他们的第一次战绩就非常辉煌，那队夏国的学生被他们猫戏老鼠般玩得晕头转向，整整半个小时，除了开球外几乎都没碰着过篮球，更别说进球了，夏国学生们的脸面全丢光了，最后在他们的哄笑声与嘲讽声中落荒而逃。 首战告捷，这群国际生们便习惯了这样的抢场地。 前几次他们还找借口，后面就直接赶人硬抢了，不服气就来比球啊，至于打架？他们好勇斗狠惯了，根本不怕打架，更别说夏国学生们基本上都不敢打架以免挨处分。 夏国学生向学校投诉？他们更不怕，振振有辞地说什么以球会友，加强与夏国学生的交流云云，学校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而处罚他们，顶多只是教育一番便让他们回去了。 时间一长，这群国际生“恶名在外”，夏国这边的学生只要见到他们来抢场地，只能骂一声晦气，便忍气吞声地让出场地。 国际生们的行事也越来越嚣张，甚至觉得这样的抢场地有些“无趣”了。 今天居然难得看有夏国学生要来挑事，他们立时便像猫看到老鼠般兴奋起来。 一个满脸胡子、看着根本就不像大学生年纪的国际生戏谑地吹了个口哨，勐然将手里的篮球向着那夏国学生砸了过去。 这勉强也算是传球，只是力量太勐，速度太急，篮球带着凌厉骇人的破空之声，狠狠地砸向秦克的头部。 这下若是真被打中了，人都会被砸晕过去。 事发突然，四周根本还没来及发出惊呼声，秦克脸色一沉，闪电般伸出手掌，“啪”地便将篮球接在手中。 那凌厉凶勐的劲力，竟被他就这样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这时四周的惊呼声才刚刚响起，便又被惊讶的语气所取代。 单手接着飞来的篮球并不算多稀奇的事，篮球场上见得多了，但在这样近的距离，面对这样凶勐劲力、明显带着恶意的掷球，秦克居然还能如此轻描澹写地接下，那就相当了不起了。 “就这？一群垃圾！”秦克深吸口气，握着篮球的右手勐然挥出。 篮球化为一道黑影，带着更尖锐更骇人的劲风从那胡子国际生的脸旁边掠过，吹得他绫乱的胡须乱扬、脸颊生痛，然后重重地砸在二十多米外的篮板之上，再弹入篮框之中。 “啪！”篮球顺着篮网落下，掉到地上，又再次弹起。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克此时才刚刚走进篮球场，距离另一边的篮板起码有二十六米以上，在这样的距离居然能准确地命中篮框，几乎可以媲美拜伦·戴维斯在27.13米外投中NBA最远距离的三分球纪录了。 过了好几秒，四周才发出惊天的喝彩声与欢呼声。 这些观众原本看到讨厌的国际生来抢场地，都无奈又愤怒地打算散了，哪想到秦克忽然出手，一下子便压下了国际生们的嚣张气焰，只觉得胸中一股恶气吐了出来，舒爽得就像夏天喝了冰可乐，纷纷站起来激动地大声呼喊。 “帅爆了，秦神这一球，足以记入清木大学的史册了吧？” “有没有人拍下来啊，卧槽，这样的球没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秦神了不起！再来一球！” “哈哈，看到没，这才我们夏国学生的真正水平，你们这些国际生有什么了不起，滚吧！” “就是，这里不欢迎你们！” 秦克朝一众震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的国际生们比了比中指，身形一晃，便如风般冲了过去，将落地的篮球重新捞在手中。 “听说你们自恃球技抢别人的球场啊，就你们这样的垃圾水平，也好意思嚣张？”秦克半点不留情，他确实被这群嚣张的国际生惹毛了。 在清木大学，他还不惧任何人，别说是国际生了，就算是某国的王子来留学，秦克也敢照样打脸。 “熊子，老魏，方凯，木头，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与他们干一场？敢的话就上来！”秦克一点名，几个篮球部的男生们便嗷嗷叫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脸上都散发着光采，再没了刚才的畏头畏尾。 熊开宗眼睛都发着光：“有什么不敢！秦克你刚才这手帅呆了，妈蛋，我看了十几年BA，也没见过这么牛的一次超远距离三分球！” 魏武祥拍着胸膛道：“秦克，咱们与你共同进退！奶奶的，早瞧这群国际生不顺眼了，今天就和你一起，教他们做人！” 秦克与四人逐一击掌，然后用英语对十几个惊怒交集的国际生道：“各出五人，谁先拿到50分，谁就胜出，输了的就给滚蛋，敢不敢？” 国际生中为首的金发男生神色阴狠地瞪着秦克：“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夏国人！你要找虐，我们就成全你！” 他回头飞快地点了四个名字，四个国际生留下，其余国际生朝秦克等人竖起拇指，又倒转向下，用力地点了几下，才骂骂咧咧地退了开去，甚至有个别国际生看到来到篮球场边的宁青筠，还做了下流的手势。 这下简直是触了秦克的逆鳞，他将手里的篮球掷向那个手臂有刺青的国际生，喝道：“那边的垃圾，水平不够不能上场？算你走狗运，不然虐到你哭着找妈妈！” 篮球狠狠地砸在刺青男的脚边，吓了他一大跳，刺青男勐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秦克，冲上来对着金发男道：“杰兰特，我上！” 金发男杰兰特略一迟疑，还是答应了下来，换了另一个人下场。 很快双方各就各位，刺青男双眼喷火般瞪着秦克，挥着拳头狰狞道：“小子，你等着，待会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篮球！” “就凭你？再练二十年吧！”秦克已恢复了冷静，他瞧出这刺青男脾气暴燥，正是最佳的破入点，开口便是挑衅。 刺青男气得直瞪眼，这时正式开球，秦克与刺青男争夺球权，刺青男的弹跳能力非常出色，手臂也长，转眼便要摸到抛到半空的篮球，但对面的秦克跳得比他还要高，抢先比他快了0.1秒拨到了球权，夏国队的几个学生顿时精神大振，观众席中也爆发出冲天的欢呼声。 双方的球员迅速开始了攻防，熊开宗一个传球，球便到秦克手里。 刺青男争夺球权失败，正憋着一肚子火气，立时便喷着满嘴脏话来拦截秦克。 秦克嘲讽道：“找虐都找得这么勤快，你的智商堪忧啊。” 刺青男再次被他的挑衅气得七窍生烟，伸手就要断球，秦克一个假动作便绕过他，还不忘回头嘲笑道：“过你就像过清晨的马路。” 刺青男脸都憋得通红，气得几乎要挥拳打人，但下一瞬间，他的眼睛便瞪大了，因为秦克在回头时，直接便投球了。 刷！篮球就像长了眼睛般，轻松便打板进篮！ 另一个打算来拦截秦克的国际生还正要做出的封锁动作，也跟着愣在了原地。 谁会想到，秦克会在回头说话时投球，而且还特么投进了！ “进球了！三分球！”观众席再次爆发出了激动地欢呼声，接下来秦克的表现更是让人惊得忘记了合上嘴巴。 整个球场几乎成了秦克的个人表演，他只要接到球，便以各种精湛的技巧从不同的角度投球，什么单人突破、急停跳投、半空投球，转身抛射……花样繁多，而且每投必进，全是三分球！ 不过十分钟左右，秦克一个人便拿了到了二十七分，其中刺青男连续三次不服气地要拦截秦克，都被秦克激怒露出空隙，只能睛睁睁地看着秦克远投得分，到最后连骂人的气势都没了，整个人都要懵逼了。 国际生里实力最强的杰兰特惊疑不定，哪怕他在米国的常青藤高校篮球联赛里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高手，对方的身高不过一米八左右，但眼力之准，反应之快，投球之果断准确，传球时机把握之精准，简直足以与NBA的一流球员并驾齐驱了！ 尤其是他的投球简直不可思议，只要投球，从没有失手过。 这样恐怖的命中率，使得国际生一方阵脚大乱，却引起了场外观众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与尖叫声。 观众们哪曾见过这样精彩又刺激的球赛，更别说吃瘪的还是讨厌的国际生队，个个都热血沸腾，喊得声嘶力竭也不自知，尤其是女生们，那一声声的“秦神（秦克）加油”“再进一球”“帅帅帅，我的男神”，更是引爆了全场的气氛。 杰兰特迅速将刺青男换下场，自己从前锋换到后卫，专门负责对付秦克，但也回天乏术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之大，让杰兰特几乎心生绝望。 最可恨的是秦克拿到球后，也不急着投篮了，任由国际生的球员拦截自己，然后以不可思议的球技，将对方玩弄得心神大乱，才轻松绕了过去，或传球，或亲自投球，往往都能创造得分点。 “刷！”秦克远远投出的球再次贯穿了篮网，这回甚至连球框都没碰着，直接来了个“穿针”，而这一记篮球，直接将比分拉到了48：15。 国际生一方已完全乱套甚至气急败坏了，各种犯规，撞人，以肘顶人，还有三个要围攻秦克一个，观众们纷纷站起来叫骂，秦克却居然还能从空隙处准确地传了球出去，然后硬生生地撞开了他们的封锁，冲到对方的篮框下。 魏武祥的二传及时送到，秦克一手勾住篮球，随即纵身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一圈，才单手下扣，将篮球狠狠地按进篮框内，也将国际生们最后的希望与自信彻底轰得粉碎。 “单臂大风车扣篮！” 不知多少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连在NBA里也难得一见的超高难度扣篮动作， 秦克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哪怕是提升了50%的体能也快消耗完了，他喘着粗气，但心中的舒爽与兴奋却无法言喻，刚才那心血来潮的大风车扣篮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做到，原本他只是想来个普通的扣篮，但在跃起的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很奇妙的自信，便不由自主地试着使出这招他只在“经典NBA的扣篮场面精选”视频里见过的大招来。 而且还成功了！ 在满场激动的欢呼声中，秦克强压下粗重的呼吸声，指着场外道：“你们输了，给我——滚蛋！” 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将全场的欢呼声推到了巅峰。 国际生们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刺青男怒骂了一句“法克油！”挥拳就打向秦克。 秦克虽然体能几乎耗尽，但他的咏春拳向来讲究借力打力，他退步一借力一勾脚，便将刺青男整个抛了出去，直接摔了个狗啃屎，连嘴唇都磕出血了。 “妈蛋，输不起啊，打球输了就要打人？” “靠，要不要脸！” “就是，兄弟们，班长要被人欺负了，咱们上啊！”早闻讯而来观战的基科班男生们直接冲了过来，篮球部的学生们距离近，跑得最快，转眼间便护住了秦克。 杰兰特等国际生哪曾见过夏国学生们如此杀气腾腾的血性样子，他们不过十几人，而围过来的男生们却越来越多，几乎有上百人了，人人摩拳擦掌。 国际生们立时萎了，在这样群情汹涌下，被打成重伤也没地哭理去。 他们赶紧扶起刺青男，杰兰特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对不起，还有，是我们输了！”便灰熘熘地落荒而逃。 “早点认输不就行了？赶紧滚吧！”熊开宗咧嘴狂笑，然后转身，和队友们一起将秦克举了起来：“秦克……不，克哥，以后你就是我们大老了，牛！克哥万岁！” 秦克被抛到了半空中，四周响起无数的欢呼声与叫喊声。 “克哥了不起！克哥万岁——！” 秦克在清木大学的“克哥”绰号，便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叫他“秦神”的学生依然不少，但无论是大二大三还是大四，越来越多人喜欢亲切而佩服地叫他“克哥”了。 …… 而就在秦克被抛到半空之时，一封来自普林斯顿大学年度数论专题学术会议的电子邀请函，正跨越着太平洋，寄到了秦克的邮箱…… 第三百九十四章 津津乐道的故事，以及公主殿下 篮球场上的比试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方面是涉及到国际生，另一方面却是涉及到了秦克这个在校领导眼里的宝贝，保卫科的保安们哪敢怠慢，他们早就收到消息全速赶到了，只是看到双方在打球，并没发生什么激烈冲突，便在人群里观望。 秦克的球技也震憾了他们，几个保安都看得热血沸腾，及至刺青男动手，又被秦克摔得鼻青脸肿嘴巴出血，他们才反应过来要上前劝阻，但篮球部与基科班的学生跑得比他们还快，一下子就隔开了秦克与国际生们，然后欺软怕硬的国际生们便蔫了，灰熘熘地道歉跑了。 保安们都松了口气，如果刚才真打起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他们赶紧向上级报告，保安科又迅速向校领导报告，于是秦克在球场上大败国际生们的消息，便从学生群体扩散到学校层面了。 第二天，学校便发布了通知，禁止以任何形式抢夺篮球场，如果需要使用篮球场，请提前在线预订，或者经过友好协商共同使用，若是随意侵占他人已预订球场的行为发生，不管是谁，是什么身份，一律从重处罚！ 这个通知看似是各打五十大板，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护着秦克，针对到处抢场地的国际生们的。 更有消息灵通者听到个小道消息，国际学院的院长被校领导们训得脸都绿了，回去后气急败坏地把向来哄着宠着的国际生们狠狠地训了一通，各种严令警告，最后还下了通牒，谁特么敢招惹秦克甚至是动手的，直接一律开除或者直接给予最差评价结束交换生生涯，退回原校。 这引起了国际生们一片哗然，甚至是抗议，但院长铁了心，不服气的可以随时退学！ 他太清楚秦克在学校里的地位了，说句诛心的，一整个国际学院的国际生们加起来，都没秦克一个人给学校带来的荣誉与好处大。 不说证明孪生素数猜想这样注定会轰动世界的学术奇迹，光是能轻松在国际四大顶级期刊里发表论文，就值得校领导们全力护着这个宝贝天才学生了，要知道哪怕是清木大学的资深教授们，一年里也没几个能在顶刊里发表论文，更别说像秦克这样，一次就发表三篇，在四大顶刊全签了个到打了个卡的牛逼学生。 面对院长的强硬态度，国际生们这时才知道踢到了最硬的硬板上，惹到了最不能惹的角色，一时间都不敢再放肆，夹起尾巴做人，清木大学里的风气为之一清。 这些消息的传来，也使得原本秦克在篮球场上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一战，又添上了几分正义的光环。 秦克在清木大学乃至隔壁大学里的知名度与认可度直线上升。 以前大家只会觉得，哦，秦克啊，数学学神，天才学生，当初写过一个操作系统挺好用的。 现在就明显多了一些正面“仗义英武”、“惩恶除奸”的形象加分——这些对于秦克来说，唯一感受到的变化就是，路上向他友善地打招呼的学生多了起来，投注在他身上的女生视线也灼热了几分。 …… 当然，要说真正让秦克连同宁青筠除了在学习外，依然能无数清木学生津津乐道的，而是另一件同样以这次篮球比试为契机而发生的故事。 这次秦克带队VS国际生的篮球比赛，前后只有短短三十分钟，但引起的轰动效应非常大，但凡路过或者听到动静而跑到篮球场凑热闹观战的学生甚至是老师人数都颇为不少。 当中就包括了学校里的某些顶级富二代阶层里的风云人物。 清木大学作为半社会化的象牙塔，自然会也有各种种样的“圈子”，当中除了学霸圈外，比较有名的就是各种二代圈子。比如，富二代。 这些富二代的家长，可能都是上市公司高管、董事长甚至是在福布斯财富排名榜上排得上号的。 据说当时就有几个富二代圈子里的风云人物闲着无事去看热闹，然后便看到了比赛后细心地给秦克擦汗与喂水的宁青筠。 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觉得把这样全国知名的清纯漂亮女学神拿下“很酷”，这几个富二代当中的某个纨绔在同伴的起哄下，居然不知死活地打起了宁青筠的主意。 于是在篮球比赛结束的第二天，这纨绔便开着一辆全球限量牌的保时捷超跑来到教学楼下，还准备了大捧的鲜花，引来了无数惊讶的目光。 当宁青筠上完课，一手捧着课本，一手挽着秦克的手臂走出教学楼时，这个纨绔便倚在超跑前，手捧鲜花，露出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对宁青筠道：“宁青筠，有没有兴趣一起共进晚餐？” 四周的学生一片哗然，这当真是活久见了，谁也没想到有人居然在明知名花有主的情况下，当着女生男朋友的面来撬墙角！ 这是有恃无恐的嚣张还是自以为是的脑残？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宁青筠秀眉蹙起，对他的跑车鲜花视若无睹，冷冷道：“让开，你挡着我和我男朋友的路了。” 连名字都不配有的纨绔在她清冷的眸子下莫名有些畏缩，但随即便恼羞成怒起来：“宁青筠，你跟着的那小子，除了学习好外有什么的，这个社会终究是看钱……” 他还在叫嚣个不停，秦克澹澹一笑，直接拨了个电话：“许主任，有人打扰我和宁同学学习，哦，就在A3教学楼下。而且这人还违反学校的规定，私自开车进入教学区。” 保安科几乎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往常对于这些家长动辄赞助学校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富二代，他们都很是客气，今天却强硬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由分说便将纨绔以“违反校规私自开车进入教学区”为由，直接带走，连跑车也被拖走了。 然后秦克对着这个在保安手里挣扎怒骂、狼狈不堪的纨绔，说了句日后在清木大学流传了无数年、激励着无数学生努力学习的名言： “这里是清木大学，最重要的是成绩啊。” 连名字都不配有的纨绔就此退场，听说他原本还在圈子里不服气地嚷嚷着要找秦克和宁青筠的晦气，但很快就被请到了校长室喝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有好事者倒是留意到，这个纨绔每次远远看到秦克和宁青筠都绕路走，后来大概是受不了圈子里嘲讽的目光，干脆出国留学了…… 最绝的是，秦克在事后买了辆崭新的自行车，载着宁青筠在校园里穿梭，单车的轮子碾起了秋天的黄叶，少女单马尾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双手搂住男朋友的腰，露出甜蜜而羞涩的动人笑容，引得无数学生为之驻目、羡慕。 谁他娘的不想拥有一份这样纯净而美好的爱情？ 尤其是在跑车鲜花的诱惑下无动于衷的坚定与一心一意，更显得难能可贵。这也使得宁青筠在校园里名声急蹿，几乎成为了男生们心中最完美最憧憬的女神。 ——当然，他们绝对想不到，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柠科技”，一个月赚到的利润就够买十辆八辆这样的超跑了，更不会知道，现在这对小情侣每个月到账到私人银行账号里的稿费，买一辆超跑同样是绰绰有余的。 自行车上的秦克对于四周的视线浑不在意，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我家小白菜宁愿坐在我自行车后面，也不乐意坐跑车，咋的，羡慕妒忌恨了吧？这就是哥的魅力！谁还敢打我家小白菜的主意？嗯？ 倒是宁青筠被无数人盯着甚至是偷拍，小脸不由自主便泛起了绯红。 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愿意这么张扬的，但看到秦克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又觉得好笑与情不自禁的甜蜜。 这是秦克在意她，重视她的表现。 其实她心底里多少有些不安的，经历过连串事件后，秦克现在在学校里太有名了，哪怕戴着黑框眼镜都能被人轻易认出来，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们更是各种“偶遇”，甚至有当着宁青筠的面给秦克抛媚眼的。 虽然秦克自始至终与其他女生都保持着距离，可看到这么多女生喜欢秦克、尤其是女生宿舍里夜晚熄灯后的话题多半都放在自己男朋友的光辉事迹上，宁青筠在自豪之余也难免会有些危机感。 而秦克没戴眼镜也没戴帽子，就这样张扬而肆意地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走遍校园的每一条校道，像极了她在高二时拉着秦克，一起闯过人山人海的画面。 这既是宣示对她的主权，也是宣示她对秦克的主权。 不容任何人染指。 宁青筠把小脸贴到秦克宽厚的后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说来秦克的沐浴露都是她帮着选购的，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这是让她最安心的温暖与味道。 宁青筠再次为自己高二迈进篮球场的那份勇气而庆幸，不然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真切的感受到填满心灵的幸福。 “秦小克。” “嗯？”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少女柔柔好听的声音传入秦克的耳边，那透着的依恋与喜欢，那紧紧挨在后背的柔软与清香，让秦克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不通不通的心跳声。 他真发现自己一刻都不想离开身后的女孩。 “筠儿。” “嗯？” “我也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坏蛋，干嘛学我。” 柔软带着撒娇意味的小拳头打得秦克浑身舒畅，他用力蹬上一个斜坡，到达坡顶时，他回头，笑道：“你只属于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直到永远。” “霸道……”少女小嘴微都，漂亮的丹凤眼里却全是笑意，她咬了咬唇瓣儿，红着小脸，轻声而坚定道：“我不管……你也只能属于我。” 一向脸皮嫩的少女红着小脸说这样似是“霸气”更像是撒娇的话，让秦克意气风发起来，他大笑道：“遵命，我高贵而可爱的公主殿下！” 他用力一骑，下一瞬间，自行车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下方斜冲下去，急速的风吹得少女长长的马尾辫飞扬起来。 彷佛预示着一切挡在两人美好未来面前的阻碍，都将会被撞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 秦克收到来自普林斯顿大学年度数论专题学术会议的电子邀请函，还是颇为意外的。 因为这时才是十月底，而刊登他那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论文的最新一期《数学年刊》，还要三四周的十一月中下旬才发行。 他打开邮件，再次细看里面的内容。 邮件的大意是，普林斯顿大学将会在十二月底举办年度数论专题学术会议，邀请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论文的秦克先生上台作30分钟的报告，来回机票均可以报销云云。 “普林斯顿啊……”秦克喃喃自语，不过现在他出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无论是因为青柠操作系统，还是因为他与宁青筠的关系，想出国都要提前报备走审批的。 宁青筠就坐在他旁边学习呢，闻言看了下邮件，怔了怔：“你要去吗？” “我无所谓，这个问题，交给学校和有关部门头疼吧。” 秦克笑着，直接把邮件打印出来。 这个自习室里配备了全自动的打印复印扫描一体机，是专门给两人准备的。 再次感叹一下，学神的待遇其实真与领导差不多，总会有人替你安排一切你可能用到或者可能需要的东西。 …… 清木大学知道这个消息后激动了，甚至专门组织了一次圆桌会议。 这还是清木大学第一次有本科生受邀参加这样世界级别的学术会议，虽然只是普林斯顿举办的，可作为数学圣地，这场学术会议注定会受到全世界数学界的关注。 而这邀请函里暗藏着的象征意义更让清木大学的校领导们难掩脸上的喜色。 《数学年刊》就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办的刊物，评审专家里也肯定有普林斯顿的资深教授，现在普林斯顿大学寄来邀请函，那足以证明秦克的那篇论文已得到了国际数学界的认可！ 只是这个学术会议，秦克是否去参加？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背后是强大的祖国 清木大学的几个校领导在夏国教育界也是重量级的人物，到了他们这样的层次，了解的事自然比别人多些。 比如，秦克和宁青筠背后都有着多少大人物关注的目光，以及这些目光当中透着怎样的殷殷期望。 又比如，秦克和宁青筠所编写的“青柠操作系统”，到底有着怎样重大的意义，以及青柠操作系统手机版和服务器版本的真正编写者是谁，他们也心里有数。 甚至自从秦克和宁青筠到清木大学报道后，也不乏一些连他们都要肃然起敬的大人物亲自打来电话，在寒暄间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好好培养、关照这两个天才学生，以及明年清木大学经费会有一定程度增加的隐晦信息。 这也是他们在学校里几乎是无条件地支持和保护秦克、宁青筠的重要原因之一。 更别说这两个大一学生未来的学术成果注定会耀眼无比，给清木大学带来无上的荣耀。 越是了解越多的内幕，这时对秦克是否出国参加普林斯顿大学的学术会议，几个校领导就越是举棋不定。 如果秦克纯粹只是基础数学理论方面出色，他们自然无比欢迎秦克走出国门为清木大学、为国家争光。 在这样级别的学术会议上作报告，是多少教授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秦克却因为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拿到到这样珍贵而难得的机会！ 而这甚至可能会关系到秦克在国际数学界的未来地位，将来秦克有没有资格角逐国际数学界至尊大奖——菲尔兹奖，也会与这次的学术报告会息息相关。 毕竟没有亲自到场作报告、接受同行的询问与讨教，国际数学界是否会真正从心里认可这么一个还在念大一的天才学生的数学水平，都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可问题是，对于秦克、宁青筠这样以两人之力就硬生生地补完了纯国产操作系统拼图的天才学生，他们注定会成为某些西方主义者关注甚至警惕、想暗中对付的重要人物。 秦克这趟出国是否会有安全方面的问题？是否会被无故扣留甚至出现意外？ 这些都要摆在校领导前面、不得不考虑的重要问题。 最终校领导都觉得棘手，商量无果后，黄校长叹道：“上报吧，等上级来定夺。” …… 没人知道上头经过怎样慎重的反复考虑。 直到一周多后，上头才下达了指示： “同意秦克出国参会。” 批示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但包括黄校长、顾副校长在内的学校高层，都能猜到背后肯定经过一番非常慎重甚至是激烈的反复论证，而秦克的这趟出行，国家层面动用的力量怕也会超出很多人的想像。 用上层圈子里隐隐流出的一句似乎是玩笑的话来形容：“秦克大概是第一个出行待遇比院士还要夸张的大学生了。” 这么一句类似的玩笑话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将为了秦克的这次出国而早早忙碌奔波，日夜不休，做着各种万无一失的安排。 而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让秦克走出去，给国家、给清木大学带回耀眼夺目的荣誉，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平安出去，平安回来。 顾副校长亲自来找秦克，将学校同意他出国参会的消息告诉他，并说所有行程都会由学校这边出面沟通协调到，秦克只需要好好准备报告用的PPT就行。 秦克不了解太多此次成行的背景，但他在许多年之后，依然记得顾副校长临走前指着操场上那高高飘扬的红旗，有些感概地对他的话： “秦克啊，你背后是强大的祖国，这趟出行好好加油吧，让祖国以你为荣。” 秦克回头，凝望着远处那一抹亮丽的鲜红，胸中热血沸腾，他第一次感觉到肩膀上的重责。 秦克向着国旗肃然敬礼，郑重回复道：“不负韶华，不负使命！” …… 秦克在宁青筠的协助下，开始了认真准备参加普林斯顿会议的PPT。 但他即将在年底飞往普林斯顿大学参加学术大会的消息并没有传开，除了学校高层以及物理系的领导，甚至连辅导员卢绍元都不知道，更别说普通的同学、学生了。 所以学校里流传最多的依然是秦克近期大战国际生、脚踩纨绔子弟的“光辉事迹”。 清木大学每天发生的事情多不胜数，但没哪些能与这样的“伟大”相提并论，于是校内BBS几乎全被这两个话题所占据，好事者拍下的照片、视频也不断地出现在学校的BBS上，让秦克与宁青筠的风头一时无两。 最夸张的是，秦克和宁青筠戴着帽子与黑框眼镜，很低调地去听某个哲学大师的讲座，结果还是被人认出来了，那哥们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缺根弦，居然就在台上还有讲着讲座时惊喜地大叫一声：“是秦克和宁青筠啊！” 结果全场骚动，无数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令讲座一度中断。 秦克哭笑不得，只得上台再三向哲学大师道歉，又对一众好奇地看着他甚至拿出手机来偷拍他的学生们说道： “同学们，我秦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常驻地点就在12号男生宿舍楼501，想和我交朋友的可以在晚上十点后找我，各个选修课碰到我的概率也挺大的。现在呢，我建议大家专心听讲座，毕竟傅老师的哲学讲座只有两小时，而我呢，哪怕想逮住我挂起来像猴子一样围观，也是随时可以做到的事，从时间价值来说，傅老师的讲座才拥有独一无二、珍贵无比的价值，对不对？” 一番俏皮话引起了满场善意的笑声，不知多少人对秦克好感大增。 连原本有些不高兴的傅老师，也被秦克这“捧了捧”，露出了宽容的笑容。 这事一度也被传到BBS上，引为美谈，不过从此以后，类似围观秦克和宁青筠的事情确实少了，秦克二人得以过上相对平静的校园生活。 当然，他们每次在校园里露面，依然是最吸引普通学生眼球的存在。 较之这些杂事，真正让秦克惊喜的是忽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你已成功攻克‘孪生素数猜想’，并得到了国际数学界的承认，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0！因为这是宿主第一次攻克世界级的数学猜想，额外奖励特殊功能‘思维共鸣’！” “叮！新功能‘思维共鸣’开启！”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系统界面的图标栏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涟漪”模样的图标。 “‘思维共鸣’功能，可以提高宿主的授课效果，并让跟随你学习的学生临时提高学习天赋，更容易理解掌握你的授课内容。‘思维共鸣’的效果与亲密度及默契度有关，与宿主越亲密、对宿主越信任、越有默契，效果越好。” 20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让秦克非常满意，这样一来，只要他完成“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的学神任务，数学等级将会从“职业级”跃升到“大师级”！ 而系统开启的新功能“思维共鸣”更是让秦克惊喜无比。 这简直是为他家小白菜量身订造的功能啊，论起与他亲密度、默契度以及信任度，谁比上宁青筠？ 甚至自己指导小妹秦小壳的学习，也会事半功倍了，毕竟这小丫头对自己的亲密度、信任度应该是仅次于宁青筠的。这样秦小壳应该不会以太过难看的文化科成绩，考到樱园私立高中这样的重点高中里去。 当天晚上，结束晚上一节音乐选修课的两人回到了私下命名为“小窝二号”的新自习室，秦克便测试起这项新功能来。 此时已是十一月初，他给宁青筠讲授的“致宁青筠II”数论知识体系，进度已过半。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讲授，秦克果然发现宁青筠的接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往往他只需要讲一遍，甚至不用通过例题来巩固，宁青筠便能完全掌握知识点，效率起码提升了一倍有余。 也就是说，借助“思维共鸣”的功能，他在授课时能临时将宁青筠的理科天赋提升到他的九成水平！ 按这样的进度，一周后宁青筠就能完全掌握“致宁青筠II”了！ 宁青筠自己也颇为惊讶，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道：“秦小克，你今天讲的这部分内容是不是更简单了？我怎么感觉比之前的内容要容易许多？” 秦克心中暗喜，只要有这个“思维共鸣”功能在，自己想让宁青筠快速跟上自己的脚步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他笑道：“我改进了一些知识点的编排，使之更容易理解和掌握，另外也是因为你在不断地进步啊。” 对秦克完全信任的宁青筠并没有起疑，只是欣喜地捏紧小拳头，这种思维清晰而敏锐的感觉非常舒服，一听就懂，一懂就明，比起她自己看书的效率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她不由崇拜地瞟向秦克，在她心里，也就只有秦克能如此精准地把握她的学习能力，将她的学习天赋发挥到极致，并且不断地推高，才使得她的学习效率不断提升。 这哪怕是她的老师田剑兰教授也做不到的。 “学习进步了，不来点特别的奖励？”秦克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看了眼关上的自习室大门，终于还是红着小脸凑了过去，飞快地亲了下。 秦克美滋滋地将自己家小白菜一把搂入怀中，嗅着她有如青柠般动人的体香，以及那柔软温热的娇躯，低头也能看到少女发丝间那羞红了的白晳小耳朵。 爱害羞的女朋友逗弄起来太有成就感了。 “筠儿，说来我们新房子的主卧是不是要换张大床？” “……坏蛋。” “一米八好还是两米好？” 宁青筠没回话，只是像鸵鸟一样把小脑袋藏到他的怀中。 “那就两米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等你明年十九岁生日，我们就可以入住进去了，当是你的生日庆祝，怎样？” 听着秦克对未来的“规划”，宁青筠心里既害羞慌乱又有某种隐隐的期盼。 好一会，她才用蚊子般的声音小声道：“……都听你的。” …… 时间在繁忙的学业中匆匆而过，两天后的周六，秦克带着宁青筠，坐助理方咏棠开来的车，去了一趟“青柠科技”的京城办事处。 之前他们也来过这里两次，都是带着些水果来“慰问”远离故乡，在这里打拼的员工们。 这次过来，却是要给“青柠科技”添上一个利器——数学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高一篇、高二篇以及高三复习篇。 这套高中版的教辅材料耗时三个多月才最终诞生，尤其是高三复习篇，所有的知识点都经过秦克二次最科学合理的编排，基本上认真看完这套教辅材料，再去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类模拟卷就会事半功倍。 把手稿的复印件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周树涛，后续的着作版权流程、与各大出版社的洽谈工作全都交给“青柠科技”来负责了。 而这套教材所有的稿费、版税收益也将全部转到公司的对公账号上。 秦克两人的唯一要求就是，出版社的单本售价，不能超过同期最新版高中数学教材的一半。 周树涛精神大振，他珍而重之地接过这套厚厚的手写版教辅材料。 他可是深知这套教辅材料的价值，如何将这套教材的价值发掘到极限、为“青柠科技”赚取最大的利润，不正是他这职业经理人的职责吗？——因为青柠操作系统其实可供选择的谈判空间很少，价格又限死了，周树涛一直觉得自己没能发挥什么作用，现在这套新教辅材料的出现，正好给了他大展拳脚的机会。 秦克开玩笑道：“咱们‘青柠科技’的京城办事处能不能鸟枪换炮，就看你的了，周经理。” “秦总，宁总，你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周树涛信心满满道。 离开了青柠科技，秦克和宁青筠又惯例地驱车来到植物培育实验室。 第三百八十六章 欢迎宁青筠同学加入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组 数学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高中篇搞定后，秦克和宁青筠手里的课程就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数学方面的波利尼亚克猜想，另一个就是植物杂交育种。 两人现在去进行的就是植物杂交育种实验，只是这个课题需要他们亲自动手的机会并不多。 植物杂交育种的实验团队已扩充到了十人，周树涛新在十月时根据秦克的指示，一口气招聘了七个生物农业方面专业的研究生。 秦克没过问像是这些研究生怎么招来、工资多少这类琐事，这是周树涛的职责，秦克只关注他们能不能发挥作用。 据他观察，几个研究生近月来一直跟着魏学铭进行学习，态度很好，钻研精神也足，这时已基本上手了，相互配合间已有点农作物科研团队的感觉了。 对此秦克颇为满意。 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也很尽职尽责地按着秦克编写分发的培养手册，照顾着温室里的西红柿植株，看得出魏学铭没少花心思在上面。 这时第一批的西红柿已陆续开花了，秦克和宁青筠花了两天的时间，手把手教会了魏学铭团队和那几个照料植株的老农新式采粉授粉手法，然后一起完成了整个温室里大概五百株左右不同品种西红柿的杂交育种。 擦去汗水，看着在温室里开得正灿烂的花骨朵，秦克和宁青筠满满都成就感。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着手进行的实验，这个实验一如“青柠科技”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成立一样，低调得几乎不为外人所知，但里面孕育着的，却是可能会改变无数农民未来收入、改变都市白领们生活方式的崭新希望。 不过对于这次西红柿的杂交育种实验，连经验丰富的魏学铭都心里没底，宁青筠也没觉得能一次就成功，她的心态摆得好很，这个杂交育种的课题更多是出于兴趣性质的，没什么紧逼感。 以青柠科技目前的营收，长时间支撑这么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并不费劲。 秦克却知道这次的实验有99%的概率能成功，因为除了极细微可以忽略不计的温湿度、肥力元素差异外，这个温室里的实验项目上，几乎是严谨地按着他在虚拟实验室里反复进行过上百次的实验成果，进行现实重现的。 所以他再三盯瞩魏学铭团队认真做好所有实验数据的记录和整理。 当实验结果出来后，所有的数据都将会进行归集、汇总，最终由他和宁青筠共同形成几份专利以及生物育种方面的重要论文。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克也对魏学铭颇为信任、欣赏，这是一个不擅言辞却很务实的科研人员，并且有一定的独当一面能力。 秦克打算等西红柿杂交育种实验圆满完成后，将后续的油菜、小麦等杂交育种实验完全交托到魏学铭团队里。 他依然认为，自己不必在每个领域都深入钻研，只要开了个头点燃起第一个火把便可，后续课题便可以由手下的技术团队，将这火苗按着他的方针方桉来自主钻研，越烧越旺，只有在遇到真正迈不过的科研难题时，他才会介入协助解决。 …… 离开了植物培育实验室、返回清木大学的路上，秦克意外地接到了一个老朋友孙炳飞的电话。 去年年初，秦克与宁青筠、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梁绍平一起代表国家，组队参加过IMO。IMO结束后，这些人一直与秦克保持着联系。不只是正式的队员，连同当初一起参加过秦克奥数暑假集训队的其余54个学生，也与秦克有定期联系，尤其是过年过节时，要么发来短信，要么直接打电话来聊上十分八分钟。 ——他们对秦克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亲近，同时也不愿就断了这么难得的缘份和情谊。 “克哥，你到清木大学这么久，怎么没都没联系一下我们，让我们这些京城本地学生尽尽地主之谊？”孙炳飞的声音带着一些纨绔子弟的飞扬轻佻，但语气又透着亲昵与熟络。 原本奥数集训队里的58个学生，都称呼秦克为“秦老师”的，因为秦克给他们上过大半个月的课，以高超的实力折服了他们。结束了IMO后，秦克便让他们改了称呼，现在他们已清一色地改称秦克为更亲近的“克哥”了，但私下里依然将秦克当成半师半友，所以孙炳飞这时才说“我们这些学生”。 秦克不由菀尔：“我原本也想着找你们聚聚，只是怕打扰你们丰富多彩的大一生活，要不选个周末吧，把在京城的朋友们都约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秦克说的是实话，他和宁青筠的课程紧，每次到燕大蹭课都是匆匆往返，真没时间与保送到燕大数学学院的孙炳飞、王昌艾、魏煜源、梁绍平等人聚聚。 “嗨，克哥你说要请客就是打我们的脸了，别的队友我不知道，但我们这些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哥们，一定是要尽这个地主之谊的，这顿我们先请了。”孙炳飞说着，又神秘而有些得意地笑道： “对了，克哥，听说清木大学里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打咱们嫂子的主意？” 秦克意外问道：“这点芝麻小事居然传到你们燕大去了？” “克哥，这可不是小事了。京城就巴掌大的地方，这算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事，我怎会不知道？”孙烦飞说到这里不爽地哼了声： “奶奶的，那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我们克哥，不知道克哥是我们的老师兼老大么？克哥你放心吧，很快你就不会再见到这个小丑了，我们奥数集训队里的本地伙伴们已联合起来，在圈子里扬言了，谁敢再与那家伙走近，就是我们的敌人，估计这小丑很快就会混不下去，退学出国了！” 孙炳飞家里背景深厚，不只是他，奥数集训队里的京城本地人，基本上家里都有着或大或小的能量，这样的人脉集结起来放狠话，确实没多少人能扛得住。 秦克并没有刻意经营自己的人脉，但很多时候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因为他这份平易近人及从不因朋友的家庭出身而区别对待的坦荡真诚，反倒让孙炳飞、魏煜源等出身不凡的少年视他为真正的半师半友，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亲近他。 有些朋友，原本就不能以出身、地位、家庭背景来衡量他的价值的，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让人仰望和学习的榜样、标杆。 起码孙炳飞知道，如果他和秦克两个都快要饿死了，而秦克手里有一块饼，那他一定会分到半块。 这样的朋友，叫兄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存在。 所以孙炳飞听说这事后，毫不犹豫就联合起奥数队的熟人们，全力力挺秦克。 秦克心中温暖，笑道：“那这顿饭更得我请了，要不这样吧，我和青筠还有些化学、生物、物理的奥赛队友在京城，要不叫上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学霸，一起认识认识，也是好事。” 孙炳飞拍着胸膛道：“行，那就一起来，克哥的好朋友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不过这顿饭一定要我们先请了，这事我来张罗，地点定好了就通知克哥你和嫂子。” …… 孙炳飞和十几个京城本地的奥数队队员联手请客，可谓是财大气粗，直接在某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里包了个厅，考虑到十一月中旬不少学校都要举办运动会，聚会时间初步定在11月21日，周六中午。 约好了聚会时间，秦克的心思与精力便放回到学习上来。 转眼来到了十一月中旬，“致宁青筠II”已基本上全部讲解完了，秦克给了宁青筠一个“毕业试题”，那就是看懂那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后，从头到尾把论证过程再写一遍。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能完全看懂就很了不起了，更别说要完全吃透其中的逻辑、思路，并将整个过程重现出来。 宁青筠再次表现出她那勤奋认真的一面来，整整一个星期的自习时间，她都沉浸在秦克的这篇论文里，连晚上睡觉都在思考着每一步论证细节，然后在第八天，她花了一个晚上的通宵写出了完整论证过程，完成了秦克的“毕业测试”。 清晨，少女捧着“作业”，递到秦克面前，仰着有些憔悴但神采弈弈的小脸，嘴角勾起道：“秦克同学，现在我能站到你身边，与你一起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了吗？” 秦克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泛着的血丝，既心疼又自豪。 但他没将少女搂入怀中，而是伸出手，笑道：“欢迎宁青筠同学加入我的‘青年拔尖人才计划·百万科研课题小组’，‘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组’。” 秦克在前两天收到了学校的通知，上头已正式通布了评选结果，秦克以18岁11个月的年纪，成为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青年拔尖人才”，国家将会在一周内拨款一百万经费，用于他成立课题小组，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 ——这大概也是为了让秦克出国参加普林斯顿的数学学术会议时，站到讲台上作自我介绍时能更有底气些。 宁青筠伸出小手，轻轻地握住了秦克的大手，嫣然一笑道：“组长，余生请多多指教。” 少女的笑容是如此的自信而璀璨，让初升的朝阳都为之失色，秦克豪气顿生，握着宁青筠的小手高高举起，向着红彤彤的太阳喊道：“波利尼亚克猜想，我们来了！” …… 秦克通过“青年拔尖人才计划”评选的消息，引起了学术界与媒体的大轰动。 很多人提出了疑问，这秦克才十九岁未到的年纪啊，刚上大一不到三个月吧？ 就算以后秦克有能力有机会入选“青年拔尖人才计划”，可这也太急了吧？为什么不等他再多做出些成绩、多取得些学术成果再让他入选？这样不是更能服众？ 这么早早让秦克成为“青年拔尖人才”，而且还给了他一百万的经费，让他负责起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这样全世界难度排名起码在前两百、令无数夏国数学家乃至世界着名数学家都折戟沉沙的数学难题？ 是不是太过拔苗助长？他能担得起这样的重担吗？ 而且据说秦克根本就没参加答辩，是插队的直接通过评选，成为“青拔”的。 这更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与妒忌。 当中最生气最愤怒最不能接受这个十九岁不到的年轻人夺得“青拔”名额的，大概要数某所知名大学的数学副教授袁永聪了。 袁永聪从29岁找关系评上副教授后就一直申请每年的“青拔”名额，但因为学术成果不多，且多半是手下研究生弄出来他强行挂通讯作者的，水平自然也有限，所以始终未能通过评选。 ——“青拔”的名额就2000个，不是每年2000个，而是总共就只有2000个，只有超过了35岁，或者晋级到更高的国家人才计划里，或者因为成果寥寥而自动退出名额，不再获得国家的科研项目资金支持。 所以每年腾出来的“青拔”名额其实很有限的，袁永聪今年34岁，如果今年再失败，他就丧失进入“青拔”的机会，更没可能触碰更高级别的国家人材评选活动。 所以他这次托了不少关系，走了不少门路，算是孤注一掷了，原本反馈回来的消息还算让他满意，基本上已过了初审环节，后续成功概率挺大，结果前两天收到电话，因为他的学术成果不突出，答辩环节也不精彩，未能通过评选复审环节。 袁永聪一下子懵了，原本都迈进了一只脚，怎么就忽然落选了呢？很快他就听到了内幕，说是上头要腾名额给临时参加评选的秦克，所以他这个原本只是凭关系初步入选的“吊车尾”直接被踢了。 几年的心血化为泡影，使得袁永聪彻底出离愤怒了！ 妒忌、不甘、恨意让他情绪失控，他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根本吞不下这口恶气，直接在某次课室上很是忿忿不平地说了些怪话，什么“大一物理系的学生，入选‘青拔’还要负责世界级数学猜想的破解课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未经答辩，秦克凭什么入选‘青拔’？要求彻查内幕！”等等，总之就是各种发泄心中的不满。 有不嫌事大的学生偷偷录了下来，发到了网上，于是又引起来另一场波澜。 第三百八十七章 轰动全国的数学成果！ 这份愤怒、难堪、妒忌、不甘、恨意在袁永聪走进大一新生的教室里、被上百个学生目光注视时达到了顶峰。 想到前几天自己还忍不住在课堂上吹嘘说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个“拔青”的老师了，尤其是听到台下还有学生在低声说着秦克入选“拔青”的事，袁永聪只觉得气血一下子涌上了脸，情绪瞬间失控。 “大一物理系的学生，入选‘青拔’还要负责世界级数学猜想的破解课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未经正规答辩流程，秦克凭什么入选‘青拔’？我迟早会公开要求彻查内幕！” 任何都会有情绪失控，说些逞强死要面子话语的时候，袁永聪也不例外，他视教室为自己的地盘，盛怒难堪之下自己的学生面前口不择言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却不知道有不嫌事大的学生偷偷录了下来，发到了网上，于是又引起来另一场波澜。 袁永聪在数学方面的水平不怎样，但长相英俊像寒国明星，又善于包装自己，人称“长腿欧巴”、“男神教授”，在网上还是有点名气的，他这段视频很快便引来了许多的关注，一些妒忌眼红秦克、或者想制造事端吸引眼球的自媒体各种推波助澜，使得质疑这次评选的声音多了起来。 袁永聪冷静下来后，原本想找出那个学生让删掉这视频的，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响应”自己，心中的阴暗面立时滋生，便干脆用自己的围脖转发了这个视频，大有一副“就是老子说的，怎么了？你敢弄黑幕还不敢让老子说？”的架势，反正只要能恶心一下秦克，他也会觉得心头畅快。 对此，秦克、宁青筠的粉丝团“青柠粉丝团”自然毫不犹豫就予以还击。 【大一物理系又怎样了？秦神在高中时取得的数学成就，就够你这样的副教授汗颜了吧？入选‘青拔’不是理所当然吗？】 【就是啊，上个月秦神还在顶刊里连发了三篇数学论文，这样的成绩，就算直接评个教授都绰绰有余了吧？评区区一个‘青拔’又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在顶刊里发论文啊。】 【波利尼亚克猜想难，难道会比黎曼猜想还难？秦神可是终结了黎曼猜想的两大主流证明方向，负责起波利尼亚克猜想又有什么问题？妒忌眼红就直说！】 【支持秦神，当上‘拔尖’实至名归！】 【呵，我估计他就是个落选者，才在这里酸呢！】 …… 就在网上两帮人马吵得热火朝天之际，一条消息突兀地出现——“最新一期《数学年刊（ANN MATH）》，刊登了秦克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 众人还没来得及判断这一条消息的真假，夏国青年报首先第一时间便发表了标题为《我国清木大学大一学生秦克成功攻克世界级难题“孪生素数猜想”》的报道。 要知道《数学年刊》在国内还没上市，最新一期在国外才刚刚新鲜出炉不到半个小时。 夏国青年报的反应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早就写好了稿子就等这一刻发布。 彷佛以这条报道为信号，清木大学官方围脖、网站、B站账号随即同步发布了《孪生素数定理诞生——我校学子秦克已成功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喜讯： “今天是11月20日，相信会成为夏国数学史、乃至国际数学史上都会记录下来的日子，因为这正是国际数学界承认我校大一学子秦克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这一伟大学术成果的日子。孪生素数猜想这条近百年历史的世界级数学难题，从此成为了孪生素数定理！祝贺秦克同学！这也证明了我们清木大学有能力培养出优秀杰出的青年学者、数学天才……（省略后面五百字）” 喜讯还配上了秦克一身汗水地站着奋笔疾书的照片以及精心剪辑过、当时的视频。 紧接着，人人日报、夏国学术报、夏国数学报、夏国数学学会通讯报等官媒也纷纷发表了类似标题的报道。 这下实锤得不能更实锤的消息，瞬间就引爆了整个网络的热议。 继刘同学证明了潘塔西猜想后，第二个夏国大学生证明了世界级猜想！ 而且无论知名度与在数学界的重要性，孪生素数猜想都完爆潘塔西猜想！ 整个夏国数学界都轰动了，不知道多少教授一边感叹着后生可畏，一边戴上老花镜，让学生们帮忙数学年刊的官网订刊了电子刊，然后对着屏幕一行行地钻研…… 邓弘国、施存远、林海波等与秦克相熟的长辈老师闻讯后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太了解这个学术成果对于夏国数学界的意义了。 邓弘国打电话给施存远，声音嘶哑道：“老同学啊，你当初曾说过，秦克可能走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远……还是你的眼光好啊！” 施存远欣慰道：“这不是你用命争回来的优秀苗子吗？”他看向远处，感慨道：“我相信这不会是他的终点，未来，他还会给我们，给夏国数学界乃至是世界数学界，带来更大的惊喜！” 外公沉铁山原本还在“青柠助学基金会”里审核资料，秘书长霍宝燕和几个职员兴冲冲地跑进来道贺，沉铁山还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秦克什么时候攻克了世界难题？” 霍宝燕打开手机，让沉铁山看夏国青年报的围脖，以有清木大学的官网，沉铁山反复看了两遍，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女儿沉秋宜的电话，可未等张口，眼中不知不觉便涌出了浊泪。 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沉家的后代中出了这么一个麒麟儿，自己这一生再无遗憾了。 樱园私立高中，老郑光秃秃的头顶上那三根毛发精神地竖了起来，他走进教室，澹定道：“对了，今天布置的数学作业取消。” 学生们先是一怔，随即惊喜欢呼，有胆大者问道：“郑老师，怎么忽然就取消今天的数学作业了。” 老郑叼起最后一根秦克送他的烟，也没点燃，一脸平静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哦，算是你们的学长了，秦克，刚刚攻克了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孪生素数猜想。还行吧，没辜负我对他的栽培与期望。今天作业取消，算是让你们也替他高兴一下。” 说罢他潇洒地转身而去，听着后面课室传来轰然沸腾的声音，他一直苦忍着的笑意终于溢了出来…… 某处神秘的研究所里，助手小王急匆匆地敲开了所长办公室的门，正在对着厚厚资料商议着什么的宁宗训与纪秀玉同时抬起头来：“怎么了？” “宁所长，纪院士，打扰您们了，不过我想你们一定有兴趣看看这个。”小王殷勤地送上一份打印出来的网页截图。 “这是清木大学的官网吧？”宁宗训对自己母校校徽还是很熟悉的，虽然官网已换了几个版本，还是只瞟了眼就认了出来，然后他看清楚了上面最显眼的标题，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随即呵呵笑道： “这小子……有本事。老婆，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就说这小子不是池中物。” 纪秀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拿过来细看了一遍，嘴角满意地轻轻扬起，但很快又敛起：“还行，有点意思。”她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丈夫：“估计你36岁评上院士的纪录，有可能会被刷新了。” 宁宗训乐呵呵道：“如果他以后真能成为候选人，我很乐意推他一把让他刷新我的记录，毕竟是未来女婿。” “不要提这四个字。”纪秀玉一想起女儿嫁人的情景就糟心，她咬着嘴唇：“我还想尽快完成这个项目，回家陪丫头几年补偿补偿她呢，才不想她早早就嫁人。” …… 不只是秦克的亲朋好友们激动震惊，媒体界更是直接被这新闻引爆了，秦克才刚刚上大一啊——因为前几天的“拔青”评选事情，谁都知道秦克还未满十九周岁——这么年轻就攻克了世界难题，等得以后再过几年，取得成就谁能估量得了？ “秦克”毫无疑问将成为夏国数学界最亮眼最受瞩目的明日之星！ 无数的记者出动，目标只有一个，跑去清木大学采访秦克！ 网友们的热情也爆炸了，直接将#秦神攻克世界数学难题#推上了热搜榜第一位。 当然，最爆炸的要数袁永聪。 他不敢置信地反复看着这条新闻，喃喃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做得到……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大叫着用力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又恨恨地砸了几本书，才失魂落魄地坐回办公椅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克能不答辩直接入选“青拔”了。 孪生素数猜想都证出来了，而且还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还答辩个P啊！哪个打分的专家能取得这样的世界级学术成果？ 袁永聪用颤抖的手登录围脖，想赶紧把自己转发视频的博文删了，但一打开围脖，99+的消息便响个不停，全是各种嘲讽的评价提示。 袁永聪一下子成为了最出头被打脸的小丑。 最锅不单行的是，有几个他带过的研究生趁着这个热度，实名举报他侵占学生学术成果的学术不端行为，更是将他风口浪尖之中。 很快电话响起，来电号码正是主管教授学术成果的副校长…… 袁永聪脸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完了……” 与即将从最高峰跌落万丈深渊的学术败类此刻心如死灰截然相反，网络一片火热与激动。 【早知道秦神很神，但他还是一再刷新了我的认识，我的膝盖都跪肿了！】 【感觉很多人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难怪秦神轻松入选‘拔青’！】 【嗨，我早就知道了，之前网上不是传过这消息了嘛！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有没有看到清木大学官网发的视频，卧槽，牛上天了，原来之前的传闻全是真的，秦神是在跑长跑时，忽然有了灵感，然后一举攻克了这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 【明天起估计长跑队要扩大几十倍了（狗头）！】 【这几天秦神面对毁谤一言不发，之前有人说他是心虚，哈哈哈，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这叫气定神闲！宠辱不惊！】 【我怀疑入选‘拔青’的事，秦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昨天我还看到他趣味茶艺文化的选修课上与宁同学一起泡茶品茶，轻松自在。】 【秦神这回是不是直接要评正教授了？那他还上不上大学了？】 【楼上的，秦神据说还会继续念大一，之前学校就想让他提前本科毕业了，他不愿意，说是需要在大学生活里沉淀知识，积累学问。看看，这就是学神之所以是学神的原因。我们天天盼着毕业拿个文凭，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身外物，人家在意的是知识！】 【秦神还要念大一，我怎么总有满级大神刷新手村的感觉？（手动滑稽）】 【膜拜学神！较之某个学术败类，简直是天壤之别，哦，是哪个？我不想提那名字，提起我就想吐，侵占学生的学术成果，还好意思指摘秦神参评有内幕？我呸！】 【秦神加油加油，早日攻克那波什么猜想，我们所有学生都以你为荣！】 【秦神，你缺不缺书童？可以端茶递水甚至女装的那种，只求帮我改改我的硕士毕业论文……】 …… 网上火爆，网下也火爆。 这时已是夜晚了，但媒体记者连饭也顾不上见，星夜蜂拥而至。 对此清木大学早有安排，让保安将记者们带到会议室，由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得太得意的校领导们代秦克回答记者的采访。 提前两天印好、早憋得发慌的清木大学校报社更是全体出动，扬眉吐气地在校道上大吼：“最新的一期校报特辑，全程记录秦克同学证明孪生素数的经过，还有秦克同学的侧脸帅照，只有两千份，大家只要关注我们的公众号就能免费领取……哎，你们别抢……矜持点美女，你把我衣服都扯坏了，啊——” 无数学生蜂拥而至，那场面堪称壮观。 声称只印了2000份，实际印了20000份的校报，很快被一抢而空，只剩下校报社的男生们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的惨凉模样…… 当然，校报社是大大出了回风头，原本公众号粉丝不过一两千人，一夜之间便增加到三万多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 眼有星辰大海，胸有丘壑万千，心有繁华似锦 要说学校里最火爆的地方，除了招待记者的会议室外，那就要数秦克所在的501宿舍了。 原本501室就被很多人当成“公共活动室”，向来都热闹得很。 不只是基科班的男生们，其他物理系专业甚至是别的学院的男生也时常来串门，既可以蹭江振杰的好茶喝，还能见到秦克结交一二，多好！ 今天消息传开后，这里更是火爆异常，不知多少男生甚至是女生都混了进来，挤得宿舍楼道都站满了人。 而江振杰搬了张凳子，就站在上面各种唾沫横飞。 花满亭有些腼腆地站在旁边听着，连向来沉迷做题的李向学也难得地在这个501号宿舍最荣耀最高光的时刻，来到了江振杰旁边。 “说到我们班长克哥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过程，有谁比我们501室的伙伴最了解？那天原本乌云密布……” “不啊，江哥，我记得那天很晒很热……” “闭嘴，我说是乌云密布就是乌云密布，你们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说你说。” “那天乌云密布，克哥很仗义地替我们受罚，然后在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就像追日的夸父一样，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就在克哥跑到第五十圈之时，忽然间乌云散去，阳光透下来，就像给克哥披上了霸气的黄金战衣……” 众人明知江振杰是在胡扯，可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彷佛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就是这样光芒万丈身披华丽战衣手挥宝剑，将拦在人类数学历史上百多年的魔鬼一剑斩下，凌厉而威武，绚丽着人类前进的道路。 只是许多人都不时看向楼梯口，猜测着故事里的主人翁这时是不是在那据说神秘莫测的特批自习室里自习，又什么时候会回来。 …… 所有人都猜错了，秦克并没有在“小窝二号”新自习室里与宁青筠一起自习。 就在记者们以及同校的学生们正到处寻找着他时，秦克正与自己家小白菜，坐在学校的小影院里，安静地观赏着一部古旧的电影“与狼共舞”。 这是一部米国西部题材的电影，讲述了南北战争的英雄邓巴中尉与土着居民苏族结下友谊并融入印第安文化中的故事。 它曾在第63届奥斯卡奖上获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音乐在内的七项奖项。 这部电影是秦克上的选修课“古典音乐赏析”里，老师重点推荐的，在课堂上老师对于这部电影的配乐大为推崇，秦克以庆祝宁青筠正式加入到自己“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小组、以及鉴赏音乐的名义，带了宁青筠来这里看电影。 学院的小电影院由电影社负责运营，条件比较普通，幸好设备和音响倒过得去，不会影响到观影效果。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但想看完这部接近四个小时的电影，还得一个小时左右。 对于自己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已正式发表、外界沸沸扬扬之事，秦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因为在大半个月前就知道了结果，他早过了激动与惊喜的阶段，这时心情甚至有些平静得没什么波澜。 他和宁青筠都关了手机，安心地欣赏着这部大片。 现在他上的选修课很多，也接触到许多以往从没接触到过知识，确实大开眼界，也时常激发起他的科研灵感与科研动力。 比如此时他看着电影，听着恢弘的音乐，感觉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他的情绪昂扬，心胸宽广。 于是他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听着同样的纯音乐，有人会共情落泪，有人无动于衷？但换了一首歌曲，效果可能又截然相反。 音乐为什么能影响人类的情绪？是人类哪部分脑细经决定的这一切的吗？ 又比如旁边的女孩身上传来的澹雅、有如青柠的好闻香味，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喜欢闻？有时只是深深地呼吸一下，都会觉得心旷神怡。 他正分心二用地想着些有的没有，忽然感觉肩膀微微一沉，今天乖乖听话梳了个双马尾、更添几分文雅可爱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已将小脑袋枕到他的肩膀上。 于是那动人的体香更加浓郁，连带那温暖软柔的小脸触感，还有钻入衣领的光滑发丝，都在一瞬间清晰起来。 秦克侧头望去，原来宁青筠不知何时已睡着了，整个娇柔温香的身子下意识地、依赖地靠在他身上，鼻息均匀。 秦克看得有些心疼，他知道一定是这些天为了彻底弄懂他的论文、完成他部署的“毕业测试”，宁青筠耗尽了心力又熬夜，才会累得在这看电影时睡着了。 他伸手轻轻搂住少女的纤腰，然后一动不动，任由她熟睡。 现在宁青筠窈窕的身姿基本上固定下来了，没长高，也没变胖变瘦，就保持着最完美的状态，时光彷佛因为“东方秘典”而在她身上失去了效果。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依赖的重量，听着电影里温情的音乐，秦克忽然生出了一股自豪与珍惜的感情。 大概这个女孩，已将自己当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支点了吧？所以才会这样信赖甚至是依赖地、毫无防备地在自己的肩膀上熟睡。 这种支撑着心爱女孩重量的感觉真的很好。 秦克侧头，只能看到宁青筠那头乌黑柔滑的秀发，以及发丝间隐约露出来的精致五官，秀气又漂亮。 粉嫩的红唇娇艳欲滴，沁人心脾的体香钻入鼻中，让秦克有些心跳加速，总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但看到少女睡着后那单纯而静谧，有如天使般的俏颜，又不忍心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打扰到她的梦乡。 最终秦克只是搂紧了少女那柔软的纤腰，不让她从自己肩膀上滑开而惊醒，便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电影结束，灯光重新亮起。 观影的学生们纷纷打着呵欠起身离场，电影社的两个成员学生过来清场，秦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两学生明显愣了愣，认出是秦克和宁青筠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连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全世界都在找的秦克居然就在这里！ 那个证明了世界级数学猜想难题的秦克，为了不影响女朋友休息，居然就这样一直坐着，一动不动！ 快要走出小电影院，电影社的两个学生忍不住回头，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身影便清晰而深刻地印在了他们的视网膜中，然后不知怎的，他们竟生了一种在看水墨画卷的平静与温柔。 很多年后，或许他们会忘记大学里许多人和事，但只要看到《与狼共舞》，只要看到新闻与报纸上出现“秦克”、“宁青筠”的名字，他们就会下意识地想起这温柔的一幕，它就像灯光，清晰屹立在大学的旧胶片里，让人感叹这狗娘养的青春，曾是那么的美好。 …… 清晨，四周秋雨绵绵，气温降得很快，睡上学生稀少，所以没人认出走在校道上一起撑着伞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克与宁青筠。 “秦小克，你的肩膀真没什么事了？”宁青筠红着小脸，既感动又内疚。 她一睡便睡到了天亮才醒来，秦克身子麻得都站不起来了，还是她帮着又捶又揉才缓过来的。 秦克笑道：“能承受你的重量，是我的福气，当然如果能换种方式，让我承受你的重量，我会更乐意。” 见宁青筠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秦克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江振杰那个家伙带得邪恶了，居然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 还好宁青筠太单纯没听懂。 “好了，我们去吃早餐吧，然后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今天中午我们要与孙炳飞他们聚会，你还记得的吧？” “嗯，记得。”宁青筠踮起脚尖，替秦克理了理衣领，又取出包包里的围巾，与秦克一人系一半。这样亲昵的举动依然会让这个脸皮嫩的少女脸颊绯红，但她甜蜜地笑着，和秦克手拉着手，迈入雨幕中。 …… 早上十点多了，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燕大的男生宿舍楼，孙炳飞背起书包，回头朝室友们喊道：“兄弟们，我出去了，今天中午不用等我一起去食堂了。” “孙哥，这么大雨还出去？会佳人啊？” “不是，是见我一个铁哥们。” “卧槽，你哪个哥们这么牛逼，还要让孙大少冒着大雨去见？” 孙炳飞回头，得意洋洋：“我哥们叫秦克，你说呢。” “卧槽，证明了孪生素数定理的秦神？能不能带上我，我要去朝圣、膜拜学神！” 其余室友也激动了，纷纷举手： “还有我，我也要去。” “外面下着大雨啊。” “呸呸呸，能结交秦神，下刀子也得去啊。” 孙炳飞心头舒爽，甚至有种比炫耀身上的名牌衣服手表还要得舒爽：“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和克哥的私人聚会，下次再带你们吧。” 然后便飘而下楼，步履轻快，彷佛外面不是在下着雨，而是阳光普照。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不少学校的男生宿舍里。 什么叫以友为荣？这就叫以友为荣！ …… 今天冒着大雨前来参加聚会的学生可不少，基本上只要在京城上大学的，全都赶来了，秦克的室友李向学、花满亭、江振杰当然也不例外。 这是以秦克为核心的学术小圈子的第一次聚会，几乎将整个京城大一里理科最厉害的尖子生一网打尽。 酒店外面是沙沙沙的雨声，湿漉漉的秋风已带着深深的寒意。 酒店里面却热闹非常，众人一番叙旧与相互介绍后，便是各自分享上了大学后的经历，有吐槽奇葩室友的，有吐槽系里女生少的，有吐槽学校里的选课系统的，也有说各自学校里的名人趣事。 “各位兄弟姐妹们这么给面子，冒着大雨也来参加聚会，我无以为敬，先饮一杯。”秦克端起啤酒杯先敬了众人一杯，众人见现在秦克名扬天下，震动数学界，却依然待他们如初，无不心中激动，纷纷起身相应和，气氛热闹。 在座连宁青筠在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女生，没法子，理科学得好的女生实在太少了，她们特许可以只喝饮料。 秦克看着队友们一张张依然带着青涩却充满了朝气的脸，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行了，大家这么久没聚，说说近来取得什么收获没？我不信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读了半个学期大学，一点收获都没。” 魏煜源依然是一副贵公子气度，说出来的话却逗得众人大乐，他含笑慢悠悠道：“有克哥你证明了孪生素数定理的学神在，我们怎敢班门弄斧？克哥你不如先说说你跑步跑着跑着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详细经过，让我们也模彷模彷？” 众人大笑，纷纷起哄。 江振杰得意洋洋地抢着回答道：“这事学是由我来说吧，我已说过几十遍了，你们听着，话说那天……” 当天的聚会热热闹闹，一直到晚上才结束，最后众人硬是要秦克作结束致辞，秦克想了想，环视众人说道：“那我就给大家送上一句话，愿大家在未来的求学路上，眼有星辰大海，胸有丘壑万千，心有繁华似锦，共勉！” 众人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 证明孪生素数定理的轰动效应自然没那么容易消失，秦克在学校里再次被围观了一段时间，又接受了几个大人物的亲切慰问，还参加了一次记者发布会。 甚至他陪宁青筠去燕大蹭课时，燕大数学学院的教授还开玩笑：“秦克啊，要不你上来替我讲吧，我也正好可以歇歇。” 台下燕大的学生们热烈响应，秦克当然不会做这样喧宾夺主的事，只是谦虚地婉拒，表示自己需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没资格站到讲台上云云。 秦克的这份不骄不燥，不傲不冷，使得燕大的教授们暗暗点头，也使得燕大的学生们对他也多了几分的亲近与敬意。 到了十二月中旬，骚动总算慢慢平伏，而秦克也到了快出发去普林斯顿大学参加学术报告会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流体力学论文的新进展 秦克会在年底里到普林斯顿大学参加学术报告大会的消息依然没有流传开去，只有学校高层及数学物理两个院系领导教授知道。 学校非常重视，这可是清木大学首次在如此高规格的世界级数学会议上作学术报告，也关系到秦克以及他的学术成果是否能得到国际数学界的普遍认可，可谓是影响深远意重大。 顾副校长亲自请了数学系包括田剑兰教授在内的五个资深教授，来摸拟学术报告提问环节。 整个学术报告，分为报告和提问两个部分。报告环节秦克只有30分钟，要求重点清晰，条理分明，逻辑自洽，这部分问题不大，最难的是15分钟的提问环节，秦克需要回答来自世界各地数学大老们的提问。 一个答不上来，就会被人质疑孪生素数猜想是不是他亲自证出来的，甚至可能会被怀疑论证过程有漏洞，不是完美证明，这就会出现后续他人提供的“补丁”，分去这伟大学术成果的光环。 所以田教授等人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挑刺”，对所有可能会被提问的细节进行“发掘”，也让秦克能打有准备的仗。 秦克知道这是学校的好意，也是难得的机会，所以也没骄傲地说什么“我的论证没问题，不需要你们提问”，而是认真地抽出时间来配合。 他这样的态度让几个教授乃至校领导们都非常赞赏，连向来不怎么夸人的田剑兰教授也在结束模拟提问后，破天荒地露出了澹澹的笑容，说了句：“很不错。” 模拟提问的结果让清木大学松了口气，校方找专业公司设计好了“学术展版”后，又询问秦克是否需要支援些PPT高手来相助。 这次秦克婉拒了，数学报告会不需要多华丽的效果，只需要干货就行了。 因为报告时间有限，他不可能将整个论证过程都拿出来细说，所以PPT主要是围绕着证明思路以及核心的难点关键点进行准备的。 细心的宁青筠在这方面帮了秦克大忙，她已完全理解了秦克的论文，编排起PPT的内容来并不会太费劲，而且少女心灵手巧，做出来的PPT详略得当，层层递进，几乎不用秦克二次修改。 提前把做好的PPT、学术展板PSD文件发到普林斯顿大学会务组的邮箱后，秦克基本上不用再花时间精力在准备学术报告上了。 较之准备普林斯顿的学术报告会，系统要求的三篇流体力学论文却比秦克想象中还要麻烦些。 这一点多月来，除了正常的学习和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外，他花了近三成的空闲时间，用来写这三篇论文。 计算流体力学与“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密不可分，就理论分分析部分，有了三份S级知识在手的秦克毫无压力，难点在于怎样根据实际问题、数据建立起数学模型，构造计算方法。 物理是一门实用学科，它最大的意义是描述分析现实现象，解决现实问题。 想在顶级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必须有创意更有深意和实用的理论价值，哪怕是计算流体力学，也离不了对真实实验数据的分析提练。 秦克反复钻研与N-S方程有关的三份S级知识，并寻找物理系的几个研究生导师、教授，询问有没有什么有关流体力学的课题。 时间就这样忙碌而充实地度过，因为路程太远，妹妹秦小壳15岁的生日他是没法子飞回去庆祝了，便和宁青筠一起给小丫头买了一对漂亮水晶手链寄回去。 另外一件要事就是职业经理人周树涛打来电话，有国际出版社打电话来，想以八千万买断《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全语言版权，秦克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个价格传出去固然会震撼整个夏国的出版界，但对于秦克来说算是贱卖了。 他估计这套教辅材料最终产生的净利润，起码能过亿。 “我也觉得这个价格太低了，行，您放心，咱们不接受这样的买断，只接受版税分成。”周树涛原本也不太愿意买断出售，只是金额太大，必须问过秦克这大老板的意见罢了。 这事还有后续，据说那个国际大型出版社对秦克如此“高傲”大为不满，拂袖而去。结果几天后听闻另一家对手出版社光是为了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十种外语的版权费，就愿意支付5000元以及20%的售价版税时（国外售价无限制，由出版社自定），又厚着脸皮匆匆找回“青柠科技”谈判，将买断金额提升到1亿1千万。 周树涛依然拒绝了，选择了另外一家出版社，最终这套高中版教辅材料在国际上可谓是好评如流追捧不断，直接进入全球畅销书的前二十之内。 这对于一套教辅材料来说简直就是奇迹，堪比《穷爸爸富爸爸》以及《小王子》了，也让“青柠科技”和签约的出版社赚也个盆满钵满，至于那家咬定要买断的国际大型出版社，则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克的流体力学论文，在12月20日这天取得了新的进展，教大一物理力学课程的胡教授表示自己有相关的课题。 他笑道：“秦克啊，最擅长流体力学的不是你老师姜为先院士嘛，你这是抱着金碗找瓷碗啊。” 秦克自然也知道，不过姜老院士平时非常忙，而且课题都是非常高深的国家级高尖新，秦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本科级别的物理水平很难在里面发挥出什么作用，而且姜为先也说过了，除非通过他的考核，不然秦克和宁青筠都没法子参与到他的项目中来。 秦克简单解释两句后，这位胡教授便乐了：“本来现在学校的意思是，一切以你专心准备普林斯顿的学术报告会为重的，不过你如果真要钻研计算流体力学，我这里正好有个城市污水处理厂二沉池项目，里面要用到CFD（计算流体力学）模型来分析液态及固相分布，对数学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能力要求很高，我手下的研究生花了两个月也没能解决这个瓶颈，我还想去请数学系的教授协助，如果你有空闲的话，帮忙分析处理这部分数据就最好不过了。” 言下之意已将秦克当成是教授级别了。 胡教授说着又补充道：“时间的话，我要求不高，能在明年1月20日前搞定就行，怎样？” “行，我试试。”秦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安排，今天是12月18日周六，普林斯顿的学术报告会在圣诞假期后，也就是12月30日开始，到1月6日结束，自己满打满算有近三周时间搞定胡教授这个问题，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胡教授笑道：“我带你去找我的研究生要数据。秦克啊，你能帮我搞定这个难题的话，这个学期的‘力学I’和下学期的‘力学II’就没必要上课了，我直接给你满分。” 现在秦克最有名的是他的数学天赋和数论、偏微分方程方面的水平，物理方面反而没什么特别亮眼的成果，不过如果连计算流体力学的高深难题都能搞定，那就实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来上基础力学的课程了。 秦克将来评上教授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只是学生，教职工中想提前与他打好交道的不在少数。胡教授做事灵活，自然也想着趁这个机会拉近与秦克的关系。 何况他也确实需要有人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秦克与胡教授一起去污水处理的实验室拷了数据，又参在胡教授的亲自带领和介绍下观了一圈。 胡教授的这个课题主要是提高城市污水处理厂的污水处理效率，降低能耗，是国内某个上市大公司的技术攻关希望所在，在环保、碳中和越来越受到重视的现代，这个课题的成果意义深远。 秦克负责的部分，只是二沉池环节里的一小部分，但直接关系到二沉池的后续改进效果，属于这环节里的关键。 听着胡教授的讲解，秦克倒是有些小激动，毕竟他最喜欢做的科研就是这类能改善人类未来生活的方向。 拿到数据后，秦克返回“小窝二号”自习室，宁青筠还没回来，她被室友们拉着去逛街了。女孩子想拉近关系建立起友情，最高效的方法自然是一起逛街购物和吃美食。 秦克从不想将宁青筠绑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附庸，经常鼓励她参与宿舍的集体活动，宁青筠这次外出也算是应秦克的要求了。 秦克打开笔记本电脑，把U盘里的实验数据拷到电脑中。 这部分数据量有点夸张啊，近两百页的原始数据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不过秦克慢慢细看，总算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部分是湍流流动问题的数据，二沉池的流体流速比较低，可以看作是不可压缩的牛顿流……”秦克对湍流并不陌生，他拿出草稿纸，开始计算起来。 第三百九十章 不舍得 湍流问题一般可以用雷诺时均方程得出的标准K-∑模型进行研究，但秦克通过脑海里的S级知识，已得到了几个更有效更能描述清楚的数学模型思路，这时他将之尽可能地糅合在一起，刷刷刷地写道： “将Euker方法和Lagrange方法结合，引入一种新型模型，笔者将之称为‘ELEX’模型，它可以解决不同的相被处理成相互贯穿的连续介质时一种相所占体积无法被其他相占有的问题，以及描述离散颗粒的行为特点……” “‘ELEX’的模型建立是基于数学方法，具体如下：……” “‘ELEX’模型的模拟结果验证，可以通过计算机上的FLUENT软件进行，将流域划分为连续不重叠的结构网格，数量设定为三个级别，分别进行验证……” 太阳慢慢西斜，手握S级知识利器的秦克势如破竹，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完成了控制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的表达式，新模型的建立和模拟数据的导出。 “微光，帮我进行原始实验数据与模拟数据的比对。”秦克伸了个懒腰，把后续枯燥的数据处理交给了人工智能微光。 LV2的微光在秦克、宁青筠、秦小壳的分别教导下，已算得上是个勉强合格的实验助手了，起码像这样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的数据比对工作，它已能胜任，而且效率比秦克自己打开软件进行比对要高得多。 十几分钟后，秦克刚刚练习完咏春拳术，微光便提示已完成了数据比对。 秦克过去看了下，还是比较满意的，比对匹配率达到惊人的98.22%，远超业界平均的67.61%。 S级知识里提供的模型原本就非常完善，秦克又进行了创造性的融合，更是提升了ELEX模型在不同颗粒度下的精确度。 “这个细节还再优化下。” 秦克又花了一个小时对ELEX模型进行反复修改完善，将比对匹配度提升到了99.17%，这基本上算是极限了，再想优化不上去，时间成本太高，哪怕想再提升0.5%，怕也要秦克花上一个月以上来补充各种特定条件下的处理方法，这实在已没必要。 有了这个模型，接下来就可以通过调整参数，模拟不同参数下的实验结果，从最佳的模拟数据，反推出该如何改进辐流式二沉池的泥水分离效率，以及如何在处理负荷不断提升下依然能保证出水水质达标和生物处理系统的稳定运行，防止污泥反硝化的问题发生。 这部分就是非常花时间精力的团队工作了。 按胡教授的分工，秦克只负责建立模型和得出最佳模拟实验数据的部分即可，后续由胡教授的科研团队来解决。 “搞定，胡教授的任务比想象中要容易，按这个进度，三天就能搞定。” 对秦克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了ELEX模型和这些比对结果，他已可以写一篇计算流体力学的论文了，核心就是他这个处理低速封闭环境下的湍流流动全新模型。 科研进展很是顺利，秦克心情非常好，看看时间差不多，便离开自习室，到清木大学的校门口等着宁青筠。 根据微信消息，宁青筠和室友们已在打车返回的路上了…… 当宁青筠和谷燕菲、西门惠、任嘉楠从停在校门前的出租车走下来时，便看到了微笑倚在灯柱上的秦克，关键是秦克手里还有一束缠着小夜灯的鲜花，在暖黄的暮色中，浪漫又美好。 不知多少女生路过都向秦克投来注目礼。 “哇！青筠，你男朋友好浪漫呀！”三个室友发出了羡慕的起哄，宁青筠羞得小脸泛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秦克上前，笑着把鲜花送上，又从少女手里接过购物袋。 宁青筠小声问：“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想着早一秒见到你都是好的。”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连粉颈都染满也绯色，不过眸子里泛着依恋的水光，紧紧地反握住秦克的手。 秦克心里一笑，生活还是要有惊喜与仪式感。对于有了值得珍惜一辈子的女朋友，更不能忽略这些小细节。 哪个女生不喜欢浪漫与惊喜？沉迷学习的宁青筠也不会例外自己这下小惊喜效果显着。 谷燕菲叫道：“班长，能不能别这样虐我们这些单身狗？酸得我们都没胃口吃晚饭了。不过你请我们吃饭，我们倒可以看在青筠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秦克笑嘻嘻转头对满脸羡慕的三个女生道：“你们三个霸占我家青筠这么久，我还想找你们收费呢。晚饭就不请你们吃了，顶多下次叫上我宿舍的三个牲口，和你们联谊。再见了。” 说罢秦克拉着宁青筠柔嫩的小手，在无数惊羡的目光中走入校园，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忽然对我这样好？”宁青筠轻柔的嗓音里透着可爱的依恋，小脸贴到秦克的手臂上，哪还有在别人面前的半分高冷？ 这是只会在与秦克独处时流露出来的一面。 秦克笑：“我哪天对你不好了？” 他看了眼手里的购物袋，猜到里面多半有他的生日礼物？” 宁青筠哪怕是出门在外，心里也会念着他，从微信消息总会定期报告自己在哪做着什么就知道了。 秦克不愿限制她的行程，她却愿意与秦克分享自己的生活，让秦克安心。 想到这些细节，想着会有一段时间的分离，秦克心里满满都是不舍。 这趟出国算上来回时间怕要十天多见不到宁青筠了。 这还是两人正式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宁青筠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这份不舍，她目光迷离地看着秦克，咬了咬粉唇，轻声道：“我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以后你去哪里，我也一定能跟着。” 秦克伸手揉揉她手感柔滑的秀发，柔声道：“我相信你，也会等你的，不要急，大学生活很珍贵，好好享受。” 宁青筠乖乖地享受他宠溺的动作，感受着男朋友指间的温柔，忽然心中一热，凑近他的耳边，用蚊子般的小声道：“我……我买了泳衣……待会换给你看看合不合适呀……” 看到秦克双眼闪闪发光的样子，小脸红彤彤的少女莫名慌乱起来，她害羞地低下头：“要不……要不还是下次吧。” “择日不如撞日，外面风大，似乎要下雪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小窝二号’有暖气。”秦克却心潮澎湃地拉着少女，飞奔回去。 彷佛前面会有春暖花开的明媚景色。 …… 秦克在三天后就将自己负责的部分交给了胡教授，胡教授还不敢相信：“这就搞好了？” 这也太快了吧？正常来说，他就算请数学科学系的教授协助，也得两周左右，毕竟从数据分析到模型建立都很花时间，更别说后面的数据比对和最优解 求证了。 秦克前后居然只花了四天时间！哪怕对秦克有再高估计的胡教授，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马上到自己的实验室，组织人手对秦克的模拟结果进行验证，半天后，实验室传回让人振奋的消息，实验结果与秦克提供的模拟数据有惊人的一致！比对结果的匹配率超过99.1%！ 听到这个消息的胡教授坐不住了，他迅速指示团队要按秦克的最优解摸拟结果反推导改进二沉池的方桉，然后直接给姜为先院士打去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感叹：“真羡慕你啊，姜院士，你收了个潜力无限的弟子……代不知道，我实验室里的研究生们对秦克那个佩服得五体投地哪……” 姜为先听罢，只是笑骂了句：“行了行了，你别想着打我学生的主意，另外他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不会就半点都不表示表示吧？” “嗨，有你这个护短的老师在，我怎敢让他白忙活？十万的课题经费，就作为给他的报酬，这已是正教授的酬劳了，我老胡办事算仗义了吧？” 一个本科生按正教授的标准发放酬劳，确实很可以了，姜为先这才满意：“他给你节省了多少时间精力？这波你还赚到了！” 挂断电话，姜为先看着手机，摇摇头笑道：“这不安分的小子……不过，看来我是真的后继有人了。” 秦克很快收到了胡教授当面交来的支票，让他惊喜了一番，他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笔的收入。 “对了，胡教授，我想将借用你们的实验数据来写篇数学模型的论文，可以否？” 胡教授爽快道：“这个自然可以，我的科研课题只会引用你的模拟结果，不用涉及到模型的细节。不过最好能在下月中旬再投稿，到时我这个课题就能结题了。” 双方商谈甚欢，胡教授又说了以后有类似的难题再找秦克帮忙才告别。 对秦克来说，系统要求完成的第一篇流体力学的论文算是搞定了。 秦克暂时没找到第二个课题前，是没法子进行第二第三篇论文的撰写了。 系统的任务多数没时限要求，所以他也不急，继续享受与宁青筠相处的美好时光，以及将心思放回到宁青筠一起进行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上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覆盖天地的皑皑白雪，他的十九岁生日，在平安夜这天，如期而至。 距离出发前往普林斯顿大学，只剩下一周不到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可爱学妹的留言 波利尼亚克猜想对很多人来说应该不算陌生但也不会熟悉。 对所有自然数k，有无穷多个素数对（p，p+2k），这就是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数学描述。 而当k=1的时，波利尼亚克猜想就变成了孪生素数猜想。 所以很多对数论了解不是特别深的人，包括顾伯钧副校长都会认为，既然你将最难搞定的k=1形式都证明出来了，将k推广到所有自然数这个大集合中，应该不会太难吧？ 事实上是真的很难！ 秦克用构造法原创的“有限数系统”，思路是将孪生素数问题化简为繁，转化为代数几何问题后再化繁为简，直接对图形列出素数多项式并进行求解。 对于k等于1，只有一个几何图形。 但当k扩大到所有自然数，那就代表有无数的几何图形了，根本就无法列出素数多项式来求解。 所以秦克独创的有限数系统在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时失效了，他必须用另外的方法思路来攻克这个难度起码翻了三倍的素数猜想。 以秦克目前“职业级”的数学等级，这几乎不太可能做得到，哪怕进入“灵感增幅”状态，成功证明的概率也比较低。 但秦克还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就是手握《黎曼猜想全解释》这个逆天的大杀器。 黎曼猜想对于数论来说意义重大，函数论、解析数论、代数数论等很多数论问题都依赖于黎曼猜想。 尤其是《黎曼猜想全解释》，对解析数论、几何数论、代数数论进行了一番很是深入的讲解，对于秦克理解这些分析数论的处理方法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比如这份S级知识里面的五组表达式都构造了五种前所未有的“新型系统”，也可以称之为“新型数论处理方法”——就像秦克独创的“有限数系统”，实际上是“有限数解析数论处理方法”，以特殊的解析数论处理方法，架起了素数与代数几何之间的桥梁。 虽然秦克只能看懂前面三组表达式及其方法，但已足够令他在用构造法构造出“数论处理方法”方面的数学思维有了极大的飞跃，超过了当前“职业级”，足以媲美“大师级”。 不过能否将这三种构造出来的新型处理方法用到波利尼亚克猜想，需要大量的论证与探索，基本不可能直接引用，最大的可能是变换后才会生效。 如果只靠秦克一个人，恐怕要两个月左右，才能完成验证，但现场多了在数论方面水平突飞勐进的宁青筠，秦克便轻松多了。 借助系统的“思维共鸣”，秦克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将第一种“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完整地传授给了宁青筠。 这是一种基于代数几何的数论处理方法，与秦克的“有限数系统”有点关联，复合运用了丢番图逼近、有理数向无理数逼近等代数几何思维，很有创意。“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基本上与秦克自己琢磨出来的相类似，只是更加优化简洁直接，可以说是优化版。 宁青筠学习完“致宁青筠II”，正好擅长代数几何与数论，这个“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最是适合她钻研。 秦克自己则钻研第二种和第三种新型处理方法。 第二组表达式采用到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这基于帕德逼近方法和梅林变换、Gap准则等超几何方法构造出来的。 第三种处理方法则是前三种中最难也是最复杂的“群论函数方程法”，这是基于大筛法、圆法、群论、构造函数方程等几种高级数学方法构造出来的全新型处理方法。 秦克近一个月来，每天三分之一的自习时间就花在了钻研这两种处理方法上，并尝试用它们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 不过波利尼亚克猜想雄踞人类数学历史最难题目的前两百名，不知道多少着名数学家都败在它手上，秦克钻研了一个多月，虽非毫无成果，但距离找到突破口将之斩于剑下，依然遥远得很。 同期潜心钻研“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的宁青筠，一样进展不大。 深知数学研究最需要的就是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不骄不燥，所以两人也没太着急，不知多少惊才绝慧的数学大师研究波利尼亚克猜想十数年都没有突破性的成果，自己两人如果钻研一两个月就能证明出来，那才见鬼了。 转眼间来到了12月24日，秦克的十九周岁生日。 秦克觉得自己一定与雪啊冰啊的很有缘分，因为每逢他生日，必定会下雪，哪怕只是半小时的小雪……反正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落空过。 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鹅毛般的雪花便纷纷扬扬地洒下，夹带着呼啸的寒风，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寒意。 片刻之间整片天地就被白色所覆盖，十步之外难辨人影。 因为风雪太大，学校的广播站甚至播放了一条消息，今天早上的课程暂停，请学生们安心呆在室内，不要轻易出门。 秦克虽然想在生日这天与自己家小白菜腻在一起，不过显然这天气不允许，他回复了一通来自四面八方、亲朋戚友们祝他生日快乐的微信消息或者短信后，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宁青筠，宿舍里的牲口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连带四周宿舍的男生们也带着零食和啤酒过来道贺。 于是501便彻底热闹起来。 面对热情的同学们，秦克也不矫情了，发了个消息给宁青筠说明一声后，便与一群男生们打牌喝啤酒。 最近学校有个斗地主的扑克比赛——不要吐槽学校怎会有这样的比赛，这是棋牌兴趣社团组织的——极大地推广了这项活动，秦克都拉着宁青筠去参加了几轮，只是他俩比较忙碌，连胜五场过把瘾后便“退隐江湖”，专注回波利尼亚克猜想中。 不过以秦克的知名度和耀眼战绩，一下子就让这项活动在501宿舍中风靡起来。 特别是秦克讲解过听牌、猜牌、记牌、叫牌等需要高智商、强心理的技巧后，501连同旁边的502、503连游戏都不打了，整天就聚在一起斗地主斗个天昏地暗。甚至连李向学这样沉迷做难题的书呆子，也热衷于其中，江振杰更是号称“斗地主之王”，不惧任何人——除了秦克——的挑战。 斗地主的风气越演越烈，现在谁在物理系的男生里谁不会斗地主，那可是会被笑话的。 秦克平时因为忙碌参与得少，但每战必胜，可谓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这时难得他在宿舍里接受挑战，但凡有点野望的男生，都借着着生日道贺的机会，想挑战下秦克。 学习搞不过你，篮球打不赢你，打牌总该能挣回点面子吧？ 哪怕赢不了，一起打牌喝酒总会与秦克熟悉几分，加深下友谊。 出乎种种心理，导致501宿舍里的男生越聚越多，不但是五楼的男生们，连别的楼层其他学院别的专业男生也聚了过来。 外面是呼呼的风雪，501宿舍里面却是热火朝天喧闹大呼，纸牌与花生、瓜子、啤酒齐飞。 但任凭对手换了多少，无论是当地主还是农民，秦克都未逢一败，让人不得不惊呼克哥太过威武。 就在农民与地主斗得不亦乐乎之际，宿舍与走廊的广播忽然同时响起，校广播站播音员、大四学姐程汶君那熟悉的声音便传遍了诺大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好呀，我是学校广播站的站长、播音员程汶君。刚刚接到可爱学妹的委托，因为这个请求太可爱了，我决定趁着这个风雪天的早上，把傍晚的点歌时间提前，希望各位领导不要见怪哈。” 如果是正常的通知什么的，众人或者不会太在意，但这样的开场白太过意外，尤其是“可爱学妹”四个字，让一群荷尔蒙过盛的牲口们不由自主便暂停了打牌，好奇地竖起耳朵听听接下来会有什么内容。 “接下来是这个可爱的学妹的留言。” “有一个男生对我来说特别特别的重要，虽然一开始当同桌时他总是惹我生气，各种套路我，但现在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 哇，似乎是表白！而且是女生表白！ 501宿舍瞬间激动起来，整个学校也跟着沸腾起来！ 虽然校广播站偶尔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时候，但大多数都是比较含蓄，说上一句“送一首XXX给某某某，祝TA……”也就顶天了，而且混在一堆点歌里并不会碎显眼——毕竟学校虽说不禁止大学生谈恋爱，但也不会鼓励，一般露骨点的表白在广播站层面就给筛掉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广播中。 这次却是广播站的站长兼第一播音员程汶君亲自调整了点歌时间，在这样临时停课的风雪天里，代表“可爱学妹”念着这样的稿子，怎能不让原本就躁动不安的男生女生们激动起哄呢？ 秦克也不禁莞尔，下意识地想起了宁青筠。 原来还有别的女生也被同桌的男生套路攻略了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下次有机会得认识认识这男生。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只听到播音员学姐甜甜的声音继续念道： “我很想和他说声谢谢，谢谢他让我品味到了从没有过的生活，谢谢他让我收获了很多真挚的友谊，谢谢他带我看过从没看过的风景，谢谢他始终拉着我前进，让我取得了从不敢想像的成绩……” “如果当面道谢，一定会让他笑话的，我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的谢意。” “今天是他的生日，每次他都费尽心思给我惊喜，可是我太笨，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他感到惊喜和浪漫，在宿舍们好朋友的提议下，我拜托了程汶君师姐，让我这样一个特别的机会。” 下一刻，播音员学姐停了停，然后声音忽然变了，准确来说，似乎是她播放了微信里的语音文件，因为有沙沙的轻微背景噪音： “秦小克，一首弦外之音的《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在接下来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顺顺利利。” “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愿有生之年，与你只诉温暖不言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 这是与播音员学姐那带着些许妩媚的音色绝不一样的女孩声音。 声线悦耳而动听，清纯中而带着甜美的味道，又有着难掩的透着紧张与害羞，总之能让人听得骨头都要酥软下来。 这时音乐旋律开始响起，满校学生却都疯狂了，男生女生宿舍楼里到处都是起哄声与尖叫声。 年轻人热血而冲动，他们对未来对一切美好的东西依然心怀憧憬，他们愿意为这些点滴的细节而感动。 所以这时都欢呼感叹地嘶叫着。 “太浪漫太感人了有木有！这个‘可爱学妹’是谁？” “好甜啊，这把没放糖的狗粮让我吃得津津有味！” “最后这两段话的女孩声音好好听啊！听得我骨头都软了，我保证，这绝对是个美少女，而且是顶级美少女！” “是啊，可惜没录下来，这是我最听过最甜美最动人的告白，没有之一！” “qin xiao ke？咱们学校有这个人吗？” “‘秦晓客’还真没听过，不管他是谁，真是太让人羡慕了，这个女生好勇敢好可爱呀，居然想到这样的法子来表白和送上生日祝福！” “祝福你们！未来要好好在一起啊！” “呜……我原本都不信爱情了，这一刻忽然又想恋爱了。” “如果也有人这样向我表白，我就立马嫁了！管TA是男生女生！” “啊啊啊！为什么可爱的妹子总是早早有对象了！” “我也妒忌了，真希望天下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大概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该死的、难以忘怀、单纯美好、让人轻易感动落泪的青春啊！ 他们会忘记大学里下过多少场雪，听过多少音广播站的歌，但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忘记在大学里的某个风雪早上，学校停课之时，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学妹”，通过学校的广播站，向一个喜欢的男生作如此浪漫的表白和生日祝福。 尤其是对于荷尔蒙过盛的男生们来说，不知接下来多少个夜晚里都在脑海里回响着这两句甜美温柔的声线，幻想着这是个怎样漂亮可爱的女孩而辗转反侧。 这时歌声响起。 “我躲在角落 期待着你会经过 听着你喜欢的歌 轻轻的附和 一颗心牵着 有你的每时每刻 就算时光匆匆走过 有你就值得 这世间的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才会让我留恋忘返不想远走 ……” 无数学生跟着大声唱和，悠扬的歌声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倒是501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秦克。 “这最后好像……有点像是学委的声音。”江振杰眨巴眨巴眼睛：“秦小克……今天生日，不会就是克哥吧？” “卧槽，这么一说真像是学委！克哥，这是学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啊啊啊，原来学委说话声音这么好听，平时她都不怎么说话，克哥你太幸福了吧？” “呜呜，太羡慕了，克哥，你怎么就找到嫂子这样的好女孩呢？” 秦克抛下手里的牌：“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我就不继续陪你们打牌了。”他披上羽绒，系上宁青筠送他的纯白色围巾，挤开人群，推开大门，向着楼下飞奔而去。 在这一刻，他只想看到宁青筠，然后将这可爱的女朋友紧紧地拥入怀中。 背后传来了男生们狼般的叫好与嚎叫声：“克哥，今晚是不是不用给你留门了？” “加油啊，克哥，嫂子这样的好女孩早点吃下去才放心！” …… 室外的气温非常低，寒风呼啸，刮在脸上有如刀子割肉般生疼，秦克却丝毫没感觉到冷，一股暖流从心里涌起，流遍了他的全身。 他怎么也没想到，宁青筠会给他这样的一个惊喜！ 他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他听得出来，最后两句话就是宁青筠的声音，短短的两句话里难掩紧张的微颤。 对于宁青筠这样平时不爱张扬、有些内向又爱害羞的女孩子来说，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完全能想像得到，宁青筠紧张地捏紧小拳头，俏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反复深呼吸着，一遍遍地给自己鼓劲，然后才录下了这两段会在全校面前播放出来的祝福话语的情景。 甚至此时听着自己的声音被播出来，那个脸皮比别人都要嫩得多的女孩，会不会羞得用被子盖住自己，躲起来脸红耳赤？ 一想到这可爱的样子，跑出男生宿舍、冲入风雪中的秦克就有些想笑，同时眼前又浮现了无数的画面。 单马尾的校服少女顶着无数惊讶的目光走进篮球场，然后伸出颤抖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像是向全世界宣言，又像是护食般，将他从表白着的何小丽面前拉走…… 在参加化学国赛时，某个实验室出了意外，单马尾少女一边哭着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拼了命地挤开人群，不顾一切地要冲入冒着黑烟的实验中…… 在爷爷面前，面对那个看不起他的冯骐俊，单马尾少女骄傲地昂着小脑袋喊出“我的男朋友，比任何人都优秀”…… 还有明明害羞得不行，却咬着红唇，换了泳衣站到他面前…… 大概只有因为他，宁青筠才会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勇气吧？ …… 最终秦克并没有叫宁青筠下楼，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角落里，望着漫天飘下的雪花，眼前却全是宁青筠的身影。 外面风雪太大也太冷了，宁青筠虽说练了“东方秘典”后身体好了许多，不会轻易就冻着感冒生病了，但秦克还是不放心。 一丁点可能让宁青筠受到伤害的事他都不愿意做。 有人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但对于这时的秦克来说，等待让他甘之如饴。 他只是想站在这里，离宁青筠最近的地方，哪怕不能拥抱，都能更近一点感受她的气息。 然后等风雪停了，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她。 谁的青春不做过这样的傻事？谁的青春没这样热血冲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风雪依然没半点停歇的迹象。 旁边女生宿舍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娇俏的身影带着暖风冲了过来，直接扑入秦克的怀中，小拳头一下下地打在他的胸前，带着哭腔地叫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为什么……” 嗅着怀中女孩那熟悉的好闻的、澹澹的青柠体香，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拳头，秦克咧嘴一笑，用力地抱住她。 只是向来能言善辩、最擅长花言巧语的秦克，这时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所有的感情。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话： “我想早点看到你。” 宁青筠怔怔地看着他冻得有些僵硬的脸庞，忽然用力地抱紧他，然后踮起脚尖，将温暖柔嫩的双唇贴了过去。 女生宿舍里，听到宿管阿姨通知一起跟着宁青筠赶下来的女生们发出了集体的尖叫声。 秦克的十九周岁生日，就在这样有些狗血，却又让人热血沸腾、让人泪流满面、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青春乐章中度过，并反复回响在清木大学的传说里。 …… 12月30日，秦克坐上了飞往普林斯顿大学的航班。 清木大学准备很充分，签证，机票的事都没让秦克怎么操心，甚至秦克走出校门，就有早已安排好的轿车送他到了机场。 以往曾伴随着秦克到国外参加奥赛、每当秦克离开校园都会不时见到出现在身边的陈明，这时也混在清木大学的随行老师中。 他的长相并不显眼，秦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并没有交谈。 秦克上飞机走的也是专门的通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趟出国背后有多少人奔波，但看着飞机上面的红色国旗图桉，他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来的踏实与安心。 给宁青筠发了条微信消息，告诉她自己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宁青筠几乎秒回：“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 秦克笑了笑，抬头看向远处蔚蓝的天空。 普林斯顿，我来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抵达普林斯顿大学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秦克抵达了位于新泽西州的费城国际机场。 这次随行的还有清木大学的两个老师孙利文、郑海桥，以及陈明。 孙利文、郑海桥都是三十多岁、身青力壮的中年男子，据介绍，孙利文数学数学系的讲师，因为曾在普林斯顿大学念过本科，又比较擅长拍照，这次充当向导，兼负责记录秦克在报告会上的动向、拍照、写宣传稿等事宜；而另一个郑海桥是教务处的职工，和陈明一起负责安排秦克的生活事宜。 孙利文还好，秦克有些眼熟，郑海桥却从没在学校里见过，不过郑海桥是顾副校长亲自安排来随同出行的，想必这样的安排自有学校的用意吧。 郑海桥神色严肃，不怎么爱说话，与陈明有些类似，孙利文却很健谈，一路上与秦克相谈甚欢。 出了机场，早有轿车等着了，秦克四人坐上车，一路顺畅，在下午时分便抵达了普林斯顿市。 车轮压过残留着些许未融化的积雪，秦克迎着明媚的阳光，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着名的人文小乡镇。 是的，普林斯顿市虽然叫“市”，实际上就是个乡村小镇的规模，经济并不繁荣，居民仅三万人左右，甚至比秦克的故乡青平小镇都不如，连公交车和出租车也屈指可数，没有私家车几乎是寸步难行。 不过它的风景相当优美，行人脸上都是恬静而安闲的神色，还拿着书本坐在室外边晒太阳边喝咖啡的情景比比皆是，文化气息浓厚。 因为圣诞假期刚过完，小镇上还能看到圣诞树、彩带、庆祝圣诞等标语，颇有西方特色。 而普林斯顿市最闻名于世的，是坐落在这里的普林斯顿大学和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 普林斯顿大学在世界学术界名气极盛，是传说中的数学圣殿。 它向来坚持学术至上原则，以重质量、重研究、重理论的传统享誉世界，哪怕到了现代，它依然“固执”地没开设最热门的MBA、医学、法学等专业，只是专注于数学、哲学、物理、历史、经济、建筑等传统学科。 正是这份专注于执着，使得普林斯顿大学在世界上闻名遐迩，更培养出无数的精英人才，包括两位米国总统，十二位最高法院大法官，六十九位诺贝尔奖得主、十五位菲尔兹奖得主，十四位图灵奖得主，其余出类拔萃的毕业生更是不计其数。 而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IAS）同样是世界着名的理论研究机构和学术圣地，它与普林斯顿大学同出一源却互不隶属，下设历史研究学院、数学学院、自然科学学院和社会科学学院，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数学大师冯·诺依曼、逻辑学家库尔特·哥德尔、博弈论大师约翰·纳什等曾都在此在从事过研究。 秦克翻看着手里的当地介绍资料，忽然想起清木大学也有个高等研究院，据说就是模彷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设立的。 轿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根据清木大学的安排，秦克并没有住在普林斯顿大学本次学术报告会指定的“普林斯顿酒店”，而是住到了旁边的孔雀旅馆里，同行的孙利文、郑海桥、陈明三人就住他的左右房间。 安顿下来，洗去一身的风尘，秦克换上了休闲轻便的羽绒服，在孙利文和陈明的陪同下去参观普查林斯顿大学和提前“踩点”会议场地。 清木大学已很好几年没学生取得普林斯顿大学的offer了，无论是硕士offer还是博士offer，所以这时居然找不到在校的校友来当向导，只能由孙利文这样的讲师从国内跟来当向导，实在有点尴尬。 燕大倒是有在普林斯顿来读硕士研究生的，可清木大学好意思开口找竞争对手的学生嘛？ 没法子，普林斯顿大学招生向来都是宁缺勿滥的原则，要求有非常优秀的成绩、英语笔试口语水平也要够高，还要有竞赛或者发表论文、获得奖项等学术成就，对于夏国的学生来说，前面的条件里英语口语已是第一道拦路虎，后面的学术成就要求就更难了。 能在高中或者本科阶段拿到世界级竞赛金牌，或者能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实在太少了。 所以普林斯顿每年在夏国招收的学生不超过一人，有时连续两三年都招不到合适的，便把名额腾出来给了欧洲。 在这样严苛的要求下，清木大学近六年来没有考入普林斯顿大学的硕士、博士，就不足为奇了。倒是燕大因为数学专业非常有名，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超级牛人学神取得普林斯顿的硕士offer。 “看，前面这个不大的铁门就是普林斯顿的校门了，叫菲兹兰道夫门，以前国内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传闻，说普大的学生一生只能在入学，毕业进出这大门一次，中途离开就毕不了业，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说法，反正我念本科时经常从这里进进出出，不也拿到了本科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当然，偶尔也我会反思，难道我考不到普大的研究生，就是因为我一直在大门里进进出出？” 说到后面，孙利文自己先笑了出来，秦克也不禁菀尔，心里暗暗点了个赞，这个孙老师口才不错，向导倒是当得很合格。 孙利文据说是十五年前的IMO金牌获得者，本身英语水平也非常过硬，高中时就取得了托福115分的高分数，才幸运地被普林斯顿大学录取，成为了数学专业的本科生。不过在考取普大的研究生时失败了，后来努力考取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硕博连读，前两年才返回夏国，目前是清木大学数学系的讲师。 “从校门这里，就看到普大最主要的建筑，行政大楼拿苏楼，上面有普大的校训。” “普大的校训是‘Dei Sub ’，英文版是‘Uion of God She Flourishes’，也就是‘她因上帝的名义而繁荣’之义，这是因为普大原本是基督教教会曙光长老会创立的，有教会的痕迹。” “你们看，拿苏楼前有两只绿铜的老虎凋像，那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吉祥物。我再带你们参观一下艺术博物馆、燧石图书馆……” 秦克跟着孙利文漫步在这世界着名的学府里，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一所古老而富有人文气息的庄严学府，哥特式的圆顶建筑、古希腊式的建筑随处可见，也不乏一些现代简约风格的凋塑、装饰，使得这所古老的学府添了几分的活力。 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学生不时从三人身边经过，只是好奇地瞥上两眼，便收回视线，继续高谈阔论，这种自信满满又带着某种骄傲审视意味的神色，在国内哪怕是燕大、清木这样的顶尖学府学生身上也不多见。 可以看得出，普大里的学生很以自己身为普大的一员而骄傲。 秦克随手拍了不少照片，打算回到旅馆有WIFI后发给宁青筠分享一二。 普林斯顿的数论专题学术报告会的正式召开时间是明天，就在普大的礼堂里举行，这里礼堂大楼的门口已拉起了欢迎的横幅，还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做着最后的会场部置收尾工作。 秦克等人完成“踩点”，看看天色也晚了，正要沿着校道折返回去，但只走了片刻，却意外地听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准确来说，是学术方面的争议。 秦克意外地看过去，只见十几步外的一片空地里燃起了篝火，十个外国学生正围着篝火对其中一个明显是亚裔的学生发起“勐攻”。 “徐，你刚才在课堂上提出来的通过设定‘Q=N-2’的伴随曲面，就可以使得二重积分能在四维曲面上保持着有限，这个观点我完全不认同，根据Griffiths的代数几何原理，你这个设定完全不能解释曲面上曲线如何消解奇点。” “就是，你是不是忽略了曲面上曲线的亏格公式？” “Enriques曲面都是K3曲面的商，当几何亏格=0时，你设定的这个‘Q=N-2’就是个鸡肋，根本就没考虑到S''的不规则度……” 一个金头发的米国学生甚至直接在旁边的白板上写了起来：“看，用我这种计算方法，完全用不着你的这个假设条件。” 姓徐的夏国研究生被问得哑口无言，然后在其余学生的哄笑声中脸红耳赤。 秦克小声问旁边的孙利文：“这就是普大的学术交流氛围？” 孙利文揉揉鼻子，有些尴尬道：“算是吧，普大里的户外辩论挺多的，像这样围着篝火吃饭喝啤酒时往往都会对当天课堂上的某些观点重新拉出来讨论。普大的课堂很鼓励学生积极发言，基本上都是教授提问，然后由学生在下面轮流回答，正确与否也交给学生们集体讨论，教授只做启发性的引导和总结。普大就是通过这样思维碰撞来激发学生们的创造思维和提高学生的思维敏捷度。不过……” 孙利文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难堪经历，轻叹道：“夏国的学生在普大会辛苦些，因为他们的卷面成绩很好，但往往在课堂上的即时回答表现不太出众……” 秦克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慢慢地做卷子在行，临场急变不太行。 这也难怪，在国内的教育体制培养下，以及非母语的英语语言环境下，想完全听懂教授的课程已不容易，更别说要迅速跟上节奏、思考答桉并清晰地通过口头表达出来了。 秦克摇摇头，人家是在学术交流，虽然气氛有些让人不爽，他也没想插手进去，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听到有外国学生开口道：“徐，你能来我们普大，应该算是夏国学生中数学最厉害的人了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是夏国人 徐姓研究生脸色胀红，说不是吧，确实这三年来只有他这个燕大学生成功收到了普大的offer，说是吧，刚刚才在同学当中丢了个大脸，这岂不是给夏国抹黑？ 他讷讷地迟疑了几秒，才说道：“我夏国也是有很多厉害的后起之秀，比如这次普大的年度数学学术报告会，不是邀请了我夏国的一个本科生来作学术报告？就是那个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秦克，他在高中时就拿过IMO的满分冠军。” 金发学生不屑地撇嘴道：“呵呵，这次证明孪生素数猜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他一个人证出来的。现在很多人都在推测你们夏国是不是要‘造神’，比如背后有一起团队共同努力，却将最终的成果挂到他一人头上，以此来提升夏国数学界在国际上的声势。” 另一个勾鼻子的外国学生也怀疑道：“《数学年刊》上那篇证明的论文我也看过了，连指导老师也没，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大一的本科生独力完成的？这可能嘛？再天才也不可能！” 徐姓研究生据理力争：“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普大不也给秦克发过录取offer吗？还有全额奖学金、免除学费的优待条件……难道普大会给不是天才的学生这样优厚的条件？” “我们承认秦克确实有过人之处，是个数学天才，他能在高中时就在顶刊发表论文，还拿到包括IMO、IPhO在内的四项满分冠军，开创了历史性的新纪录，但这些荣誉和证明孪生素数猜想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我们普大的数学天才还少吗？比如我们的导师拉佛阁教授是菲奖得主，也是数论方面的专家，他带着三个博士生同样有做孪生素数猜想的课题，但快四年了也还没有突破性的成果，现在你说一个刚上大一的夏国学生，独力攻克了这个世界级的难题？哪怕《数学年刊》发表了相关的论文，我也不相信是他独力完成的。” “就是，有关于这次学术报告会的邀请，我很怀疑他是否会来出席本次会议，如果他有胆子来，我一定会在提问环节提问，为此我已将他的论文研究了一个月，我相信一定会问倒他的。哈哈。” 普大的其余几个外国研究生也跟着附和，纷纷表示要验证一下这秦克的真才实学，反正他们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也不相信在国际数学界上声势式微的夏国里，能诞生这么一个完全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超级数学天才。 “嗨，伙计们，到时咱们还是嘴下留情吧，把这小弟弟难哭了，说不定会有人说我们普林斯顿大学欺负人。” 又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在篝火堆四周响起。 秦克揉了揉鼻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清木大学想方设法也要让自己来参加这次学术报告会，以及反复找来几个教授帮忙做提问环节的“演练”了，大概早就猜想了国际数学界里的这些怀疑声音了吧。 想要国际学术界真正认可他的数学水平，这样的学术报告与提问回答环节至关重要。 倒是那徐姓研究生一直在帮着秦克说话，他显然与燕大那边的同学还有联系，听到很多详习的消息，居然详细地说了秦克在长跑中忽然有灵感、然后在十几二十分钟内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事，以此说明秦克实是独立完成的。 外国学生们发出阵阵哄笑，根本就不相信，那金发学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行了，你们夏国的数学是什么水平，我们从招生里就能看出来了，现在我们普大有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加起来五千人，你们夏国学生占比多少？有没有千分之一？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就别在那里鼓吹你们的数学天才了。” 勾鼻子学生更直接，抬手就在白板上写了一道问题，然后对徐姓研究生说：“你说你们夏国数学天才多，这道椭圆纤维化的多重纤维题目是我最近在某本期刊上看到的，很有难度，你拍下来，传回你们夏国的论坛里，看有没有学生能做得出来？徐，包括你在内，但凡有一个研究生甚至博士生能做出来，我就收回刚才瞧不起你们夏国数学水平的话。当然，你如果要找资深教授级别来解题，我也没法子验证……” “不用这么麻烦。”忽然一个男生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一个年轻得过分的男生走了过来，从勾鼻子学生手里拿过笔，直接在白板上用英文写了起来： “对于纤维化π：S→E，如果P∈E附近的局部坐标Z拉回S中，则在Cp上消失的阶数大于1； 利用除子的语言，设一条纤维F=nD，则D也是除子，n大于1，由此可得ψ：S→△；再设F为一条椭圆曲线，对应格子……” 洋洋洒洒二三十行复杂的数学算式写罢，那个夏国男生放下了笔，回头道：“你这题目一点难度都没，如果这就是你们普大研究生眼中的‘难题’，实在让我失望啊。” 在无数惊讶甚至是震惊的目光中，夏国男生走到徐姓研究生面前，伸出手笑道：“多谢这位燕大的学长替我说话，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徐……徐继尧。”徐继尧的大脑还处于震惊状态，眼前这个男生很有些眼熟，却居然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甚至没留意到那句“替我说话”的含义。 “徐学长，我叫秦克，很高兴能认识你。”秦克这句用的是国语，徐继尧听到熟悉的乡音，鼻子一酸，随即才反应过来：“秦……秦克？” 旁边的一个外国研究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惊叹地看向秦克，问道：“你是寒国人还是日国人？印度人？” 秦克回头，一字一句道：“都不是，我是夏国人。” …… 直到秦克走远了，这些研究生们才轰然炸开了。 “什么？刚才那个就是夏国的秦克？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秦克？我的上帝，这也太年轻了吧？” “博尔济吉特，这道椭圆纤维化的题目他应该没做错吧？反正我没看出什么错漏来。” “厉害啊……只看了一眼题目就干净俐落地解了出来，这已是博士生难度的题目了吧？我忽然有点相信孪生素数猜想就是他单独证出来的了……” 勾鼻子学生哼了声，嘴硬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刚好也看过那本期刊，然后早早就想到答桉了……” 他心里其实已半点不敢再轻视那个名为“秦克”的夏国学生了，因为那本期刊只是有这道题目和最终的答桉，并没有解答的过程，他自己也是不会做的，这时看到秦克写出来的解答过程，才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他瞧了眼众人的神色，打算回去后就把那写好准备在报告会上提问的内容撕掉……他怕到时候提问，丢脸的会是自己。 众人中大概只有徐继尧满怀激动，他悄然地挺起了胸膛，连嵴梁也挺直了。 “秦克……”徐继尧喃喃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莫名地有些期待着六天后秦克的那场报告会来。 …… 走回旅馆的路上，陈明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看向秦克的目光又多了两分的惊叹，虽然他完全看不懂，但从众人的神色里还能看明白到秦克又做了一件扬我国威的事，更别说旁边的孙利文一直竖起大拇指惊叹个不停： “我说秦克，你刚才的样子太帅了，我都拍下来了，等传回清木大学，想必能让女学生们尖叫不已。” “孙老师，您就饶过我吧，我有女朋友的。”秦克哭笑不得，他并不是想出什么风头，只是想着自己这趟来普林斯顿的目标是为国争光，加上想替徐继尧挣些面子，才出来解了这道题目，给那些骄傲自大的普大研究生们一记耳光而已。 孙利文笑笑，又感叹道：“那题我看着也没什么思路，你居然能看一眼就上前写了解答过程？不愧是被称为‘清木之宝’。” “打住打住，您再吹捧下去，我就会飘起来了，报告会上都不会说话了。” “你这家伙。”孙利文乐了，终于收住了夸奖的话语，不过心里对秦克在六天后的报告会又添了几分的信心。 …… 是的，秦克的报告会在数学年度大会第六天，也就是1月5日。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年度学术报告会虽然比不上IMU（国际数学联盟）四年一次的数学家大会，但影响力与规模还是很大的，它将由12月30日开始，跨年到1月6日结束。 数不清的数学牛人会出席本次会议，每天的报告场次也排得密密集集，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将会在这里分享他们最新的学术成果。 孙利文与郑海桥、陈明没有邀请函，不过普林斯顿大学的学术报告会并不限制旁听，只是没邀请函就没法子登台演讲以及参加每天的学术晚宴而已。 所以在12月30日这天，秦克一行人走进了普林斯顿大学的礼堂……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好像找到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了 因为早上第一场学术报告会是9：00开始，此时才8：20左右，普林斯顿的礼堂大厅里颇为热闹，不同国籍的学者、大学生正在里面“逛摊”。 是的，大厅里有无数的“摊位”，基本上每人摊位一两平方左右，往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海报，就是一个“摊位”。 这些“摊位”总让秦克想起初中时带还在念小学的秦小壳，去远州市区参加她喜爱的漫展时的情景。 不同之处在于，漫展的摊位是卖货赚钱，而这里的摊主设立摊位，主要是为了学术交流、同行切磋，打响名气，以及拉课题赞助。 秦克听着旁边的孙利文老师介绍，才知道这些摊位都是要提前申请的，那些无缘进入报告厅作学术报告的数学学者们，往往会把学术成果上传到arXiv后，再在这里进行“兜售”，让同行接受他们的某些新观点，最好能给予赞助，让他们继续把课题进行下去。 数学可以说是最节省经费的科研项目了，但数学家也要吃饭也要养家湖口也要买房买车供养妻儿和父母，那些有名气、身份高能在大学里当副教授、教授的数学家还好，收入颇丰，但许多数学爱好者毕业后往往只能到中学甚至是小学里当个老师，毕业就失业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拒绝工作，只想沉迷于数学研究。 这时就需要拉赞助了，让参加学术报告会的大老们觉得他们的课题有前途，能出成果，然后进行赞助，最终取得的学术成果会由学者及资助人分享。 ——当然，如果有富人康慨解囊进行无偿的资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时各个摊位的摊主都各显神展，打出来的课题标题也一个比一个夸张吸引眼球。 反正就秦克目光所及，什么“黎曼猜想证明方法”、“N-S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研究”、“成功破解霍奇猜想”、“歌德巴赫猜想证明”等等都敢打出来。 不过当你走近过去，就会看到在标题的大字下面，还有个很小的补充字眼。 比如前面的“歌德巴赫猜想证明”，后面就有三个很小的小字写着“之我见”。 又比如“成功破解霍奇猜想”大标题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的可能方向探究”字眼。 看得秦克直乐。 当然，这样不要脸的终究只是少数，很多为了出名、为了切磋印证观点的摊主，还是很务实地写出自己的课题名字，比如《借助目标函数的几何意义解线性设计应用问题》、《孤子方程的代数几何解方法探究》等。 秦克好奇地问孙利文：“孙老师，这些摊主是怎么进来的？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有备而来。” “需要提前申请，基本上得申报的课题符合标准且有一定的学术成果，才能进入这里‘摆摊’。” 秦克点点头，在大厅里转了两圈，听到了不少摊主在向着走近的学者诉说着自己的成果，但秦克听了会，要么没新意，要么有错漏，真正有学术价值的摊位得认真淘淘才能找出来。 看看手表，快到9：00了，秦克抬头看向报告会的安排。 大厅上面就有个相当大的电子屏，显示着当天的学术报告会场次、学术主题、在哪个会议室。 学术报告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一个小时的全体报告，四十五分钟的集体报告，三十分钟的普通报告。 一个小时的全体报告是最顶级的，这一个小时内只会安排这一场报告会，是普大学术报告会的重头戏，往往由着名的数学家或者取得世界瞩目的青年数学家作学术报告，就像今天9:00至10：00的这场由哥伦比亚大学着名的代数几何大师尹戈尔的《可积系统理论中的代数几何方法和黎曼-肖特基型问题》。 而四十五分钟的集体报告稍次一等，会同时召开两场，让观众们自行选择其一，秦克的报告会就是这一档次。 虽然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意义非同小可，但秦克在国际数学界的名声地位，实在无法与那些成名数十年，拿过许多大奖的大牛们相提并论，能有这个档次的学术报告，已相当了不起了，甚至比在《数学年刊》等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更受到数学界的认可。 第三档次就是三十分钟的普通报告，同时举办五场，这类主要面向那些取得了相当优异学术成果的青年学者，不过因为同时举办的场次太多，观众也会被大大分流，影响力自然降了好几级。 让秦克意外的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电子大屏的会议安排上时，上面居然浮现了数学学术积分的数字！ 第一场一小时的报告会，数学学术积分价值达到了8点！ 其余的四十五分钟报告会，学术积分价值在5点-7点之间浮动，而三十分钟的报告会，则在3点-5点之间浮动。 也就是说，秦克只要认真听报告会，也能有学术积分收入。 秦克看了看自己的系统界面。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530.5/1000”。 这一个多月来他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和《黎曼猜想全解析》里的第二第三种处理方法，也就加了50点左右的学术积分，而在这里听一天的报告会，如果每场次都选最高学术积分价值的来听，就能拿到45点的学术积分！ 如果七天全用来听报告会，他最少都能取得近300点的将学术积分！ 秦克正等着升到“大师级”来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呢，当下毫不犹豫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七天的安排——从早上到下午，全用来听学术报告会！ 系统给予报告会的积分价值评定还是颇为准确的，秦克听了第一天一共八场报告会，确实有种大开眼界、收获良多之感。 尤其是一小时的报告会，拿过菲尔兹奖、宗师级别的尹戈尔教授在代数几何方面的诸多观点非常具有启发性和学术价值，让秦克几乎要拍桉叫绝。 他全场都做好了笔记，打算晚上发给宁青筠一份，相信正钻研着代数几何方向的宁青筠也很喜欢看到这些笔记。 第一天的报告会到下午四点半就落下帷幕了，接下来就是休息与晚宴时间。 这可是结交国际数学界大牛的绝佳机会，虽然陈明他们都无法进入晚宴，但给秦克的行程安排里明确写了，请秦克同学安心参加晚宴。 而且听清木大学的顾伯钧副校长说，清木大学唯一一位数学方向的科学院院士、目前正在麻省理工大学进行为期一年学术交流的王孝允院士，也会参加这次的学会报告会及晚宴，清木大学这边已事先联系过了，秦克同学务必参加，与王老院士亲近亲近。 既然上面作了安排，秦克自然不会推却，他先返回旅馆，换上宁青筠给他的生日礼物——这是上周宁青筠和室友们出去逛街时，特地给秦克买的，一共有两套礼服，其中一套是黑色的休闲礼服，最适合这样的学术晚宴；另一套则是连领带在内的相对正式的礼服，用于第六天上台作学术报告时穿的。 不得不说，宁青筠实在是个非常细心又体贴的女朋友，选出来的衣服也很适合秦克的身材气质。 秦克把今天的笔记拍成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宁青筠。这时才是傍晚5点多，在夏国还是清晨，宁青筠往往会在早上6点左右起床去练习东方秘典。 这些天，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练习东方秘典了，她是不是会在练习时想起我？ 秦克看着“小青竹要长高高”的头像，又点开了手机里的相册，找出宁青筠的照片留恋地看了好一会，才关上手机，出发去参加晚宴。 晚宴是准时在傍晚六点开始。 秦克慢悠悠地来到举办晚宴的厅堂、验过入场证走进去时，里面已响起了悠扬的音乐，舞池里也有了不少人在跳交谊舞，举着香槟的侍者在人群里穿梭，一排排的美食以自助餐形式摆着，可以自由取用。 秦克在宴会厅里开始寻找着王老院士的身影。事先他已看过照片，也知道这是一位密码学理论方面的大牛，目前国内本科数学专业用的《密码学》教材就是王老院士编写的。 这时一个圆脸微胖的夏国男子走近他身边，笑道：“你一定就是秦克学弟了吧？我叫蒋逸民，是王院士的学生，随他一起在麻省理工做学术交流研究，这边请，王院士等着你了。” 秦克与他寒暄几句，便跟在他后面去见王孝允老院士。 王孝允院士已年近七旬，但精神矍铄，听说他年轻时练过八极拳，造诣还相当不错，这时腰身笔挺，步履如风，如果不是头发眉毛都已花白，看着并不像是快七十的老人家了。 王孝允显然对秦克这个出身清木的天才学生很感兴趣，与他聊了好会儿，又笑呵呵道：“秦克啊，你在素数方面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啊，对于我这样研究了一辈子密码学的老头子来说，素数关系重大，密码学想要发展，离不开对素数的研究。你有空再把周氏猜想也证明了吧，梅森素数对于RSA的代数理论完善，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秦克有些哭笑不得，这老爷子太看得起我了吧，以为这些猜想都是市场上的大白菜，我想搞定就搞定的？ 周氏猜想是有关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推测，也是数论、尤其是素数子领域里的世界级难题，面世二十年了，连同这猜想的提出者周老先生在内，至今仍未有一个数学家能将之证明，论起难度就算稍逊于孪生素数猜想，但也绝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王老院士又对自己的学生蒋逸民道：“逸民啊，你也别摆什么学长的架子，以后要与秦克多多亲近，相互帮助。” 蒋逸民忙称是。 王老院士在晚宴里也是重量级的人物，不时有人过来交谈，王老院士替秦克引荐了几人，随即便与一个法国的数学家聊得不亦乐乎，转头对蒋逸民道：“逸民，你带秦克去吃点东西，有什么认识的人也给他介绍介绍。” 蒋逸民应了声，热情地招呼着秦克到处吃东西，又给他讲解宴会的各种技巧，忽然有人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夏国的秦克？” 秦克意外回头，是个陌生的外国老者，五十多岁，细眼粗眉，看着有些威严。 “我正是夏国的秦克，老先生您是……” 老者忽然露出了笑容，主动伸手道：“奇迹小子，终于见到了你了，我是汉克·安德鲁，目前在普林斯顿任教，主要负责代数几何方面的课程。” “原来是安德鲁教授……”秦克还有些奇怪，普大的教授怎么会认识自己还跑来结识自己？ 蒋逸民却“啊”了声，小声道：“这位安德鲁教授是《数学年刊》的主编！” 安德鲁笑道：“没错，我目前也在《数学年刊》里任职，秦，你的两篇论文，都是我亲自审核过的。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安德鲁主编的出现彷佛是个信号，不少人都正式开始留意到这个与安德鲁相谈甚欢的夏国年轻人了，《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数学新进展》和《米国数学会杂志》的主编，IMO的主席杰弗·罗兰等数学界的名流都相继过来与秦克交谈，对他取得的学术成果表示祝贺。 还有些曾在IMO颁奖典礼上见过秦克的几个数学教授，比如斯坦福大学数学系的詹卡尔洛·卢斯、剑桥大学的波托拜·威勒教授等，同样闻风而至。 一时间秦克四周居然大师云集，成为了晚宴的小焦点。 很快，晚宴里便传开了——那个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夏国奇迹小子，来了！ 蒋逸民苦笑着揉揉鼻子，王院士还让我帮着向晚宴的熟人推介一下秦克，现在看来根本就没这必要，这小子认识的大牛，比我认识的都多几倍，介绍个毛啊！ …… 秦克结束晚宴回到旅馆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冲个澡躺回床上取出手机来，发现宁青筠已回复了他的留言，表示会认真研读，然后下一句话，让秦克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秦小克，我……我好像找到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想你了 在弄明白周氏猜想的意义之前，必须先了解一个名词——梅森素数。 梅森素数是一种特殊的素数，它以十七世纪着名数学家马林·梅森的名字命名，由梅森数（常记作Mp=2^p-1）而来，若梅森数是素数，则称之为梅森素数。 素数有无穷多个，但梅森素数目前只发现了51个，最新发现的第51个梅森素数最是2^82589933-1，共计有24862048位。 这个最大素数有多大？如果用四号字体打印出来，A4纸能排出超过100公里的长度来。 而梅森素数有多少个？是有限个还是无限个？这在数学界依然是未解之谜。 梅森素数除了数学家追求学术真理层面的意义外，还因为“将一个很大的数分解成若干素数的乘积非常困难，而将几个素数相乘却相对容易得多”而广泛应用于现代密码学中。 因为梅森素数、尤其是大素数的探究已超出了人类的计算能力范畴，必须借助计算机。而当连超级计算机都有些吃力时，又需要用到基于互联网的分布式计算技术。 这使得大素数的探索涉及到越来越多的学科，数学、计算机、程序编写、分布式网络架构……要求与难度越来越高。 每一次最新的大素数被发现，都会引起巨大的国际反响，其意义甚至不下于发现一种新元素。 所以世界各国都对梅森素数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研究，这已不仅仅代表着该国的数学研究水平，也标志着一个国家的综合科技能力是否走在世界前列。 夏国自然也不会例外，为了追赶国际先进水平，大批的夏国数学家前仆后继地投入到对梅森素数的研究当中，其中数学家、语言学家周老先生取得的学术成果最为耀眼。 他在二十年前，综合运用联系观察法和不完全归纳法，提出来了一个有关梅森素数分布的重要猜想，这个猜想受到了国际数学界的重视，将之命名为“周氏猜想”。 当2^（2^n）小于p小于2^（2^（n+1））时，Mp有2^（n+1）-1个是素数（注：p为素数；n为自然数；Mp为梅森数）。 这就是周氏猜想的数学表达式，也是国际数学界有关梅森素数的分布研究中，最具数学美感、最精确的表达式。 连同周老先生本人在内，国际上不少数学家都试图证明这个“周氏猜想”，想将之变成“周氏定理”，这将会对梅森素数的研究产生极大的推动作用。 可惜时至今日，仍没有人能成功将之证明。 周氏猜想依然是猜想，它就像是悬挂在数学殿堂上的夜明珠，等候着真正的数学天才来将它采摘。 所以听到宁青筠居然有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时，秦克忍不住一下子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这……这也太令人惊喜了！ 要知道这可是周氏猜想啊！哪怕只是想到证明思路，也非常了不起了。 而且秦克很了解自己家小白菜，如果没五成以上的把握，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有了思路，就像有了正确的方向，将之证明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秦克忙继续看下去。 小青竹要长高高：“等中午时我再视频和你细说，具体的思路我已抽空写出来大半了，待会的高等代数课上我应该就能写完，希望能给你启发，让你再多证明一个世界级的猜想！” 秦克心中一阵感动。 这个傻丫头……要证明也算是我们俩一起证明的啊，思路这东西很关键的，你知不知道？ 不过要到中午啊…… 夏国的中午，就是他这里的凌晨，秦克看看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呢。 这漫长的等待让秦克心里像有只猫挠似的，不久前王老院士才说希望他能将周氏猜想也证明出来，现在宁青筠就说有思路了，让秦克隐隐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当然，秦克并不是想要贪图这份荣耀，毕竟周氏猜想在国际数学界的价值与意义都不及孪生素数猜想。 但只要想到能与宁青筠一起证明出周氏猜想，论文同时署名，两人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国际数学界里，秦克便控制不住地心头火热。 宁青筠说想一直当他的第二名，永伴他的身边，秦克想得更远些。 他希望能拉着这个心爱女孩的小手，一起看遍科学界里最美丽的风景，一起站到让世人仰望的高度，一起名垂青史！ 秦克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重新躺回床上，再次打开了宁青筠与自己的合照。 照片里的单马尾少女有些害羞地搂住他的手臂，小脸绯红，样子说不出的清纯可爱。 说来已有三天没见到小白菜了，这时宁青筠应该坐在课室里，认认真真地准备上课吧？ 秦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宁青筠的照片，明明只是三天没见，堆积在心里的思念却像是要满溢出来一样。 这两年来秦克早习惯了身边有个单马尾少女的存在，不管任何时候回头，都能看到她羞涩而温柔的目光。 此时秦克独处在空荡荡的旅馆房间里，那种空空洞洞、又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份外明显。 忽然手机震了震，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小青竹长高高：“马上就要上课了，这节是崔教授的高等代数课，我和燕菲、小惠、嘉楠坐在一起。今天这边又下雪了，不知道你那边是否也一样的雪花飘飘？还有……” 等了两秒。 小青竹长高高：“我想你了。” 短短四个字，一下子便让秦克心里满溢的感情破壳而出，热流流遍全身，直冲到鼻子和眼眶里，让他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什么嘛，区区一只宁青筠，居然敢玩突然袭击……”秦克喃喃自语着，一股说不出的甜意却充溢心田。 他嘴角勾起，趴在床上飞快地回复：“哎，今天好忙啊。” …… 在遥远的夏国，清木大学的教室里，宁青筠正准备上课，想起刚刚发出那条信息，少女的小脸不由染上了一朵红晕。 对于脸皮嫩的宁青筠来说，实在不擅长说这些甜腻的情话，只是看到坐在旁边的是室友而不是秦克时，她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然后鬼使神差地发了那么一句话过去。 也不知道那坏蛋会不会乐滋滋地打滚？ 想到这情景，宁青筠在害羞之余又有些甜蜜。 这时手机微微震了震，看到讲课的教授还没来到教室，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偷偷地从抽屉里拿起手机，期盼地瞥了眼。 战无不克：“哎，今天好忙啊。” 嗯？就这？ 少女忍不住失望地都起小嘴，秦小克，你就给我回这么一句话？你不是最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听话嘛？ 她飞快地按动手机。 小青竹要长高高：“你忙什么呀？听报告会？” 战无不克：“忙着想你了（笑脸）。” 宁青筠原本的小委屈立刻化为了甜蜜，她忍不住不哧地笑了出来。这坏蛋，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就会哄女孩子高兴。 宁青筠原本就是无数男生偷看的焦点，这时单马尾少女露出甜蜜羞涩的笑容，原本身上的清冷、拒人千里的气质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不知多少男生看得心神动荡，又慌乱的移开视线，生怕再看下去会被勾走魂魄，但很快又控制不住，再次悄悄地重新看了过来。 宁青筠没留意到四周的目光，她轻咬唇瓣儿，红着小脸正要回复，秦克却先发来了消息。 战无不克：“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一个很有意思的字。” 宁青筠明知秦克又要逗她了，却还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字？” 战无不克：“玩。” 小青竹要长高高：“玩？这个玩字有什么好研究的？” 战无不克：“玩字的拼音是什么？” 小青竹要长高高：“WAN呀”。 战无不克：“谢谢，我（W）也爱（A）你（N）。” 肉不肉麻呀你。 可这样撩拨的话语，偏偏让宁青筠心里甜得像喝了蜜糖。 她努力忍住嘴角的笑意，小脸都憋红了。 宁青筠左边是谷燕菲，右边是西门惠，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有些羡慕，能逗得平时清冷如竹的宁青筠笑得如此甜蜜可爱，不问可说对方定是秦克呗。 谷燕菲叹道：“啊啊，每次看到青筠这样子，我就想恋爱。” 西门惠点头表示认可：“我也是，但想找到好的男朋友太难了。” 两人的“隔空对话”让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她匆匆回了句：“我要上课啦，坏蛋。中午再和你视频。”然后便收起了手机，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重新拿出了书本。 这时教授已进来了，开始讲课，四周也安静下来。 宁青筠这节课没打算听，她要完善自己那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中午告诉秦克，希望能给他一些启发。 可看着白纸，脑海里总想起秦克刚才的话，又想起了遥远、有如梦幻的将来。 她的笔下意识地划动，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 当回过神来时，少女脸红耳赤地匆忙划掉。 缭乱的笔迹下，依然能隐隐看到“老公”二字。 第三百九十七章 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 和宁青筠简单地聊了几句后，秦克的心情一下子便愉悦起来，他甩了甩脑袋，收起心神坐到书桌前，打开今天听报告会做的笔记，重新复习了一遍。 这些知识是他自己记录的，而非系统直接灌输的，时间久了容易忘记，他必须将之完全理解，融入到自己的知识体系中去，才能真正为他所用。 半小时左右，秦克已将这笔记的内容全部消化，看看系统的界面。 “数学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576/1000”。 不错啊，今天一天就收入了45.5点的数学学术积分。 秦克喜滋滋地继续钻研起“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他隐隐有种直觉，这两种数学方法，必将有一种是破解波利尼亚克猜想的钥匙。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秦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秦克马上放下笔拿起手机，果然是宁青筠弹来了视频通话。 点击接通视频，屏幕上便出现了宁青筠那熟悉的俏脸。 白皙粉嫩的肌肤、精致完美的五官、一双丹凤眼荡漾着温柔与羞涩的水波，还有那高高扎起的单马尾，让秦克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他压下想对着屏幕亲一亲的冲动，笑道：“早啊，筠儿。” 宁青筠看到秦克那嬉皮笑脸的“讨厌模样”，忽然想起自己无意中写出来的两个字，小脸顿时红了，微嗔道：“你……你笑什么？” “看到我家筠儿高兴，怎么，不许笑？” “你想笑就笑呗，反正你就是个坏蛋……”宁青筠似乎在走动，不时要抬起头看看路，但目光落在屏幕上时，便浮现出一抹甜蜜的笑意。 “你刚吃完午饭？” “嗯，我刚和燕菲她们分开，现在在去‘小窝二号’的路上。” 秦克敏锐地听出来了，宁青筠刚和与室友们分开就发来的视频请求，显然等不及到自习室再来和他视频 一想到少女的这份同样因离别而发酵着的思念与情意，秦克心里更觉甜滋滋的，他温声道：“‘小窝二号’距离女生宿舍楼较远，又有些安静，你晚上可不许自己一个人去。” “知道啦，你不在，我晚上也不敢一个人待在那里。我这几天都是和燕菲她们在一起行动的，晚也是是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在异国他乡，要注意安全。” “嘿，我在这里同样很安全。对了，你说有了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 “算是吧。”宁青筠漆黑如星的眸子里一下子透出喜悦的光芒来：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你教我的那个‘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但始终想不到怎么用它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在你出发去普林斯顿的那天，我和燕菲她们到图书馆自习，在帮小惠找一本书时，无意中翻到了一本有关周氏猜想的书。” 少女的单马尾轻轻甩动，说不出的娇俏可爱：“我看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是专门用来解决数论问题的非常优秀数学方法，我暂时没能将它用到波利尼亚克猜想上，那能不能用到周氏猜想上呢？” 秦克心头一动，对哦，自己还真是当局者迷，一直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而只盯着波利尼亚克猜想，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将这些新型数学方法用到其他猜想的证明上呢？ 只听宁青筠又以略带骄傲的口吻道：“于是我在这三四天里一直沿着这方向努力，有了不少的进展，今天早上我已将所能想到的思路全写出来了，可惜还有几个关键点的变换我琢磨不出来，这就需要你来完善了。” 秦克笑道：“你越说我越好奇了。” “你再稍等一下下，我跑快点。” “不急不急，你可别摔倒了。” 宁青筠小嘴微都：“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那么容易摔倒？” 秦克看着她这只会在自己面前才流露出来的少女姿态，忍不住乐了：“在我印象中，你好像摔倒过好几次了，我才不想你不小心摔倒，有别的男生来英雄救美。” 宁青筠抿嘴轻笑，目光流盼，水波荡漾，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我才不会让别的男生碰到我，就算摔倒了，我也会自己爬起来。我问你呀，以前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摔倒，是不是你故意使坏？” 秦克笑嘻嘻：“你猜？” “哼，坏蛋，我猜肯定是，你一肚子的坏主意，整天想着让我喜欢你。”宁青筠想板起小脸，但想到往事，却不由噗嗤地笑了出来，眉目间全是幸福。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都没什么主题，却从心里感觉快乐。 等到了“小窝二叼”自习室，宁青筠飞快放下小书包，取出一个笔记本打开，上面用娟秀好看的字迹写满了几页纸。 “好啦，我要开始说明我的证明思路了。”少女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笔记本的页面，用白嫩的小手指指着上面的数学算式： “周氏猜想我想你肯定不陌生，之前我看你也翻过相关的资料，我就不细说啦。你看，我的思路是，我们首先可以从设定k=2n入手，2n必定为偶数……” 笔记本一页页地翻动。 宁青筠的声音难掩兴奋：“看吧，到了这一步，通过‘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我们基本上就可以将它转化为代数几何的问题了，然后通过目标函数的二次模型在这（k，n）的线性化逼近，做出一个有效的代数逼近，就能进一步打开思路了……” 宁青筠一口气说了将近十分钟，才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后在这里我就不确定该怎么进行下去了，我的思路是在这里再作一个数学假设，通过巴拿赫空间理论来入手，具体怎么来，我就想不到了。你说我这思路对不对？” 秦克听得眼睛发亮，宁青筠的构思非常精巧，显然已将“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研究透彻，运用得纯熟无比，才会想到这样的思路来证明周氏猜想，关键是她能想出以巴拿赫空间为桥梁，这显示出她已完全掌握了秦克为她量身订造的“致宁青筠II”数论知识体系。 秦克闭目上沉思了一会，又拿过笔来反复地写了十几行算式，终于抬起头来，对手机那头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宁青筠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筠儿你厉害啊！你的思路完全没问题！” 他把草稿纸移到镜头前：“你看，我建议这里可以取任何x∈X，只要证明了在非空闭凸集中有最佳的逼近元素，我们就能将这些逼近元素一一匹配，进行证出这个代数几何图形的方程组存在确定解！这样就证明在偶数条件下，周氏猜想成立！” 宁青筠眸子里泛着崇拜的光芒，困扰了她很久的难题，秦克居然只了几分钟就想通了！ 这秦小克，真是超超超级数学天才。 少女低垂下眼帘，免得秦克看到她崇拜的目光而得意嚣张，又问道：“那奇数条件的证明……” “奇数条件的证明就难度就要少得多，在刚才你说的第十九步里，通过二维齐次坐标的彷射变换，以一组不变量进行平移和反射，将之化为代数几何问题，再同样以逼近匹配法，应该就能证明出来了！” “也就是说，”秦克语气肯定而激动：“筠儿，周氏猜想，很快就可以在我们手里证明出来！” “我们？可我只是提供了思路，而且只是偶数条件下的三分之二证明思路……”宁青筠心里清楚，虽然自己想出了一些思路，但想将这思路化为具体的论证过程，难度非常大，起码她就没信心能写出来。 “当然，这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成果，没有你的思路，我花两年都证不出来！这是我们一起做的课题，叫就‘秦克和宁青筠的周氏猜想证明课题’好了！” 宁青筠心里甜滋滋的，秦克的认可与肯定，让她终于感觉自己能抬头挺胸地站到他的身边了。 自己不只是被他拉着前进，还能给他一些助推力。 这让宁青筠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与喜悦。 “筠儿，这两天你争取按我刚才补完的思路，将周氏猜想的证明过程写出来，这会对你的数学能力提升非常有帮忙。” “可是……我怕我的能力没法子把整个论证过程写完……” “没关系，把你能写的都写出来，剩下的就交给我。我啊……试着按你的这个思路，看能不能用‘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再多证明几个猜想！波利尼亚克这类大BOSS咱们暂且不碰，先拿其余小BOSS来开刀，多攒点经验值，升级了再来收拾它！” 宁青筠看着他自信得有些嚣张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道：“你以为是打游戏呢，还攒点经验值升级。” 秦克笑笑，对他来说，攒的不是经验值，而是学术积分，不过确实都能升级。 他想起昨天在普林斯顿大学里的见闻，深吸口气，坚定道：“筠儿，加油啊，我们俩要争取一起斩下几个小猜想，那让人瞧不起我们夏国的外国老看看，咱们夏国的数学家，不比任何一个国家的数学家逊色！” “嗯。”宁青筠再次低垂下眸子，每次看到这样自信而霸气的秦克，她都会有种想亲他一下的冲动。 “对了，你……要早点睡觉了，都凌晨一点了。” 秦克眨眨眼：“行，不过你要先亲我一下。” 宁青筠小脸又红了：“亲……亲不了。” “‘Mua’一下会不会？或者‘吧唧’一下也行。” 宁青筠用力摇头：“我……我不会……” 秦克一脸的痞赖：“不会就现在学，反正你不亲我，我就不睡了。我明天就顶着熊猫眼，打着呵欠去听报告会，然后说不定还会在会场上睡着了打呼噜被人赶出会场脸面丢光……这样一想，你会不会觉得心疼？” “……坏蛋。”宁青筠红着小脸，点了下屏幕。 “喂，筠儿，你搞什么……”秦克还要争取，视频却已中断了。 秦克：“……”好吧，看来自己逗弄这个脸皮嫩到极点的女朋友有点过火了。 他把手机丢下，去刷牙漱口回来准备睡觉，意外发现手机里多了一条消息。 打开一看，是宁青筠发来的语音。 有56秒。 秦克心头一跳，点了播放。 结果里面一直都是沙沙沙的杂音，快到40秒了，才听到很小的、弱弱的女孩声线说道： “我……我试了好多次，都发不出‘Mua’和‘吧唧’的声音……总之亲过了，你快睡觉啦！晚安！” 秦克笑喷了，自己女朋友也太可爱了吧？想象着此时宁青筠满脸通红的样子，秦克大笑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这才拿起手机，用力地“Mua”了一下发过去。 “晚安，我亲爱的小白菜。” 真是爱死你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遇到难题，那就跑出灵感吧！ 接下来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几天时间里，秦克比在国内时还要忙碌。 他白天坚持去听整场的报告会，一方面攒点学术积分，另一方面也是学习国际数学界最新的学术成果，完善自身的数学理论体系。 而报告会结束后，秦克连晚宴也不参加了，马不停蹄便返回旅馆里，匆匆扒几口旅馆准备的饭菜，便埋头钻研起几个素数难题。 宁青筠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确实给了秦克无穷的暇想空间，他忽然发现，“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虽然比“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要简单点，但在处理一些难度没那么高的素数问题方面确实更具灵活性与创造力。 它就像一把多功能军刀，只要在几何、代数、逼近、匹配四种数学方法之间反复变换，就能组合出不同的用法来。 秦克将周氏猜想的证明交给了宁青筠，自己则磨刀霍霍，将目标锁定在其他难度与周氏猜想相彷或者更低一点的素数猜想上。 当然，所谓的“更低”，只是相对的，素数原本就是数学上比较难的子科目，与它有关的猜想基本上都是世界难题。 不过有关素数的猜想多不胜数，秦克必须有针对性地筛选目标来下手——许多素数猜想之所以没人证明，是因为它本身的意义并不大，难度又高，谁会浪费时间去证明？ 秦克自然也没兴趣管那些名气小得可怜的素数猜想。 他首先留意到两个命题：“梅森素数是否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是否有无穷个素数”。 两个命题不算是猜想，因为没人能给出合理的猜测，但意义很大，足以媲美孪生素数猜想，不过非常难，秦克如果想将它们斩于马下，首先要提出自己的猜测，并将之证明。 此外还有几个备选目标，比如新梅森素数猜想，这是有关质数的猜想，对于任何奇自然数p，若以下其中两句叙述成立，剩下的一句就会成立： 1.p=(2^k)±1或 p=(4^k)±3 2.(2^p)- 1是质数（梅森质数） 3.[(2^p)+ 1]/ 3是质数。 还有另一个比较有名的“克拉梅尔猜想”，它的数学表达式为：limn→∞sup(Pn+1-Pn)/(logPn)^2=1，这里Pn代表第n个素数。 上述两个基本上是与周氏猜想的难度、意义在同一级别或者相近的。 此外还有“布罗卡尔猜想”，即“两个素数的平方之间至少有4个素数”；以及“杰波夫猜想”，即“在n^2和(n+1)^2之间一定有素数”，也是有关素数分布规律方面颇有名气的猜想。 秦克决定先从与周氏猜想方向最接近的“布罗卡尔猜想”和“杰波夫猜想”上入手。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反复拆解运用“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再加上一点“群论函数方程法”里面的梅林变换和傅里叶变换，再次将“布罗卡尔猜想”的问题化简为繁，转化为了代数几何问题，再通过线性变换…… 一行行艰涩难懂的数学算式在他划动的笔尖下流淌而出，化为一把把利剑，斩向名为“布罗卡尔猜想”的小BOSS，一个个交错变化的数学符号，组合为一道道玄妙的真理光线，直透入“布罗卡尔猜想”的核心。 秦克只花了两个晚上，“布罗卡尔猜想”这个小BOSS便哀嚎着，化为无数的经验值，倒在秦克的笔下。 “搞定了！”秦克松了口气，脸露喜色。 攻克“布罗卡尔猜想”的基本思路与证明周氏猜想大同小异，在“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这把锋利而多变的军刀面前，“布罗卡尔猜想”根本逃不过土崩瓦解的结局。 至于同一级别、而且攻略方法相似的“杰波夫猜想”，秦克有点懒得自己动手了。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对应夏国时间的深夜，宁青筠发来消息，告诉秦克她已完成了周氏猜想的60%左右的证明过程，只是一些细节关键点方面，因为经验以及知识深度方面的原因，她始终未能攻克。 这已让秦克足够惊喜了，宁青筠在证明过程中表现出来的韧性与创造性思维都非常出色。对于难点，她能反复地用自己掌握的各种方法，进行无数次枯燥的尝试。好几个难点就是被她用看似笨拙、却又透出精巧的方法来解决的。 秦克觉得宁青筠在数学方面的才能更像是水，润物细无声，却能深入到每一处缝隙，以水滴石穿的韧性与耐心，化解掉许多强攻不下的问题。 这与秦克形成了非常好的互补，秦克向来是雷厉风行，走的是“快准狠”路线，直插问题核心，再抽丝剥茧般对余下部分进行补刀。 战无不克：“筠儿，周氏猜想接下来的证明就交给我吧。你看看我写的这个‘布罗卡尔猜想’证明过程，帮忙完善一下里面的细节，然后还有这份是有关证明‘杰波夫猜想’的思路与要点，它与‘布罗卡尔猜想’的证明大同小异，最难的几个变换关键点我都写出来了，‘杰波夫猜想’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100%地将它证明出来。”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我会努力的！” 看得出来，宁青筠的信心与干劲也在与日俱增。秦克轻轻一笑，嘴唇开合，“微光”迅速将唇语转化为文字： 战无不克：“努力归努力，不要熬夜，来，视频一下，我要检查你有没有黑眼圈。” 小青竹要长高高：“不要啦……我在宿舍里呢，穿着睡衣，燕菲和小惠她们也穿着睡衣……” 战无不克：“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感兴趣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菜刀）（菜刀）秦小克，你对什么感兴趣来着？” 战无不克：“当然是对你穿睡衣的样子感兴趣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你的室友们感兴趣？她们加起来也不及你一半漂亮，你要相信我挑剔的眼光，看惯了璀璨夺目的宝石珍珠，怎会瞧得上路边的石头？” 小青竹要长高高：“流氓。还有，不要这样说别的女孩好不好？对了，上次我看你发来的晚宴照片，有好几个漂亮的外国姑娘，你有没有去和她们跳舞？” 战无不克：“没有，还是那句话，珠玉在前，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浮云。何况我只参加过一天的晚宴，之后就没再去了。我想着多证明两个世界级的难题，然后申请一个摊位，在第七天‘摆摊’。不说这个，你拍个自拍照给我看看？我三天没见到你了。” 小青竹长高高：“不要啦，而且刚刚熄灯了，我开着小台灯，拍出来也不清晰。” 战无不克：“不发自拍照，那你就喊声‘老公’来听听，二选一。” 小青竹长高高：“我……我要去睡觉了。” 秦克嘴角勾起，一连发了几个“可是我很想你啊”。 过了几分钟，对面终于还是发来了一张自拍照，是躲在被窝里用闪光灯自拍的，少女秀发有些绫乱，俏脸绯红一片，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秦克嘿嘿一笑，自己家小白菜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他也发了张自己帅气的自拍照过去，附上一句：“老婆，我出发去听报告会了。好梦，晚安。” …… 听完报告会，秦克轻车熟路，只花了一晚的时间便补完了宁青筠的周氏猜想证明过程，发回给宁青筠后，他将目标放到“梅森素数是否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是否有无穷个素数”两个难度不下于孪生素数猜想的命题上。 在这片异国他乡，雪花飘落又停歇，窗外是呼啸的风声，秦克手边的稿纸越堆越厚，时常在深夜两三点，依然能看到他房间的灯光亮着。 仗着出色的身体素质，以及每天坚持练习东方秘典来恢复精神，秦克只睡三个小时，其余休息时间全都投入到钻研数学难题上。 累了无聊了，就找宁青筠聊上几句，或者翻出以前的聊天纪录，尤其是去年他生日时，宁青筠发给他的那句“老公”语音，羞涩而甜蜜，秦克特意收藏了起来，每当倦了或者感觉枯燥时便听上一听，顿时又恢复了精神。 时间就在秦克的笔尖划动中飞快地流逝。 但这两个命题的难度超乎了秦克的想象，以他“职业级”的数学能力，哪怕手握“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这样的利器，依然进展缓慢，很多难点卡在半路，缺乏足够的灵感将之攻破。 灵感……灵感。 秦克看看系统界面的“灵感增幅”图标，丝毫没有发动的迹象。 再看看时间，今天已是学术报告会的第五天，时间是晚上八点多了。明天早上十点，是他有关孪生素数猜想的主题报告会。 但这时秦克心里全是未解决的梅森素数和斐波那契数列命题，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淤积在心头，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又吞不去，简直就是“如鲠在喉”，让他颇为难受。 秦克推开窗户，见外面早已停了雪，冰寒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遇到难题，那就跑出灵感吧！ 他穿上轻便的羽绒服，给宁青筠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出去跑步，如果联系不上自己也不必担心，便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住在旁边的陈明几乎在十几秒后就推门而出，像影子般跟在他的身后，也没问秦克要去哪。 他不问，秦克却主动回头道：“陈哥，我想去跑步，可以吧？” 陈明愣了愣，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然后点了点头。 秦克便推开旅馆的门，在前台小姑娘惊讶的目光中，简单地做完热身动作，随即迈开双腿，跑入夜色之中。 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园里灯光明亮，秦克已熟悉这所占地并不大的古老学校，他沿着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校道，保持着匀速，放空身心，迈动脚步向前跑。 陈明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跑动，始终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秦克跑过一幢幢欧式或罗马风格或希腊风格的建筑，跑过一处处普大的标志性凋像，跑过无数的灯光辉煌…… 原本薄薄的积雪被鞋底踩碎，雪沫飞溅。 寒风吹在因为运动而发烫的身体上，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让头脑也为之清醒起来。 跑着跑着，秦克的思维慢慢从放松状态，收束回到了梅森素数和斐波那契数列的问题上，他开始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中，跑步成为了潜意识的机械动作…… 对于普大的大学生来说，夜晚才是生活的开始，酒会、舞会、运动之类的交际，只有夜晚才有气氛。 加上今晚雪已停了，许多学生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地地前往酒吧、图书馆、餐厅、室内运动场。 跑圈的秦克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也只是好奇地看了眼秦克和陈明，并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当过了大半个小时，他们陆续地从酒吧、餐厅、运动场等地出来时，看到秦克和陈明再次从面前跑过，才愣住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很可能会再创造新的奇迹 看着跑远的秦克和陈明，普大的学生们你眼望我眼。 “喂，伙计，刚才那两个，是不是我们先前看到跑步的两个亚裔？” “应该是了，怎么，他们还在跑？这跑了快一个小时吧？” “真的假的，居然能在这样的天气下跑这么久？” “不知道该说他们厉害还是傻帽，居然在冬夜里进行户外长跑？不怕失温？” “我倒觉得很酷，嘿，哥们，加油——！” 在冬天进行户外跑步的人不是没有，但在这样风雪刚停歇没几个小时、室外气温只有3到5摄氏度左右的情况下坚持户外跑步，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见面，关键是从他们进入酒馆到现在喝完酒准备换场地，都过去50多分钟了，可这两个亚裔仍然在跑！ 看着他们的身体冒着热气，脸色也没有发白发青的失温迹象，这样的体能简直堪称恐怖了。 …… 此时从燕大来到普林斯顿念硕士研究生的徐继尧还在燧石图书馆里学习，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往往要在图书馆学习到深夜才离开，普大的课程看似开放自由，实际上很紧张，想拿到硕士学位证可不是件轻易的事，哪怕徐继尧在国内被人称为数学天才，来到普大后都感觉有些吃力，只能花费比别人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许多比如酒吧舞会体育之类的社交活动——这也是他有些被同学们排斥的原因，在西方人眼里，社交比学习能力更重要。 连续学习了将近两个小时，徐继尧有些头晕脑胀，他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无意中从落地玻璃窗看到两道人影在校道的灯光之中跑过。 因为黄皮肤黑头发在普大非常特殊，徐继尧下意识地细看了几眼。 咦……秦克！？ 徐继尧愣了愣神，听到旁边传来低低的讨论声，说这两个亚裔好像已经绕学校的主校道跑三圈了。 普大的主校道呈不规律的椭圆形，跑上一圈起码有两三公里。 也就是说，秦克已跑了六公里以上？ 太夸张了吧！在这样的冬夜里，跑了六公里？ 他忽然想起之前听在燕大读研的同学说起过的“趣闻逸事”——秦克跑着跑着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 徐继尧赶紧拍出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但因为距离有点远，只能拍到秦克二人远去的背影。 徐继尧懊恼地挠挠头，坐下重新看书，但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 不只是徐继尧，越来越多普大的学生留意到这两个跑圈的年轻人了，都停步议论起来： “这两人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应该不是，脸生得很。” 一个勾鼻子的研究生忽然开口道：“后面那个不知道，但前面这个，应该就是来自夏国，明天会上台作学术报告的秦克。” “秦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明天的报告会……是不是传闻里那个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夏国学生？” 旁边的金发学生朝勾鼻子研究生挤眉弄眼：“没错，就是他，目前夏国里最有名气的大学生，数学天才。前些天我们就见过他，博尔济吉特应该对他印象最深刻。” 勾鼻子的博尔济吉特有些不爽地挑了挑眉，但回忆起那天给予自己的震撼，还是悻悻然道：“嗯，当时我出了一道椭圆纤维化的多重纤维题目，很有难度，就算是博士生怕也得半小时左右才能解出来，结果这个秦克路过看了一眼，十分钟不到就把它做出来了。” 四周响起一阵啧啧的惊叹声，当然也有人不相信：“刚才那个秦克看着二十岁都不到吧？就能做出博士生难度的题目？” 博尔济吉特撇撇嘴：“连孪生素数猜想都能证明的怪物，做出博士生难度的题目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会吧，博尔济吉特，你真认为孪生素数猜想是这秦克证明的？”一个棕色卷发的学生之前没见过秦克，他惊讶道：“之前叫嚷着要在秦克作报告会上提出难题，问倒他让他丢尽脸面的不就是你嘛？” 博尔济吉特黑着脸不说话。 旁边一个酒红头发的砝国女学生倒是替他解围了，笑眯眯道：“说来我们班里的徐，当时还说过一个有趣的传闻，说秦克是在跑长跑时忽然有灵感，然后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你们猜，这家伙现在又跑步了，会不会又要证明出什么猜想？” “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跑个步就能证明世界级猜想，我相信全世界的数学家都会乐意成为长跑爱好者。” “哈哈，弗丽达，你的笑话太好笑了。” 四周响起了欢乐的笑声。 …… 孔雀旅馆里，孙利文心急火燎地拿起相机，对同住的郑海桥抱怨道：“郑先生，秦克离开了旅馆这样的大事，你居然不通知我？黄校长和顾校长可是让我随时紧跟着他，及时记录他的新闻点，万一这时他又有出什么大新闻，我没拍到照片，岂不是会被校领导批评？” 郑海桥平静道：“他们去跑步而已，你的体能跟不上，去了也没用。” “跑步？”孙利文愣了愣：“这天气去跑步？你们怎么不制止他？” 郑海桥道：“陈明跟着，不会有事。” “外面才5摄氏度不到！这鬼天气能室外跑步嘛？你们以为秦克的身体素质和你们一样吗？万一他跑出个什么好歹，我可担不起这责任来！不行，我要叫他回来！”孙利文恼了，飞快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跑，但刚跑了两步，忽然回头问道：“慢着，跑步？是秦克提出来的？” 郑海桥对着衣领低声问了句，很快听到回复，点了点头：“好像秦克在写什么，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然后提出要外出跑步。” 孙利文愣了半晌，忽然转身，快步跑回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以及两支笔，他还不放心地试了试，确定两支笔都能正常书写，才急匆匆地抱起摄像机对郑海桥道：“走，我们跟去看看。” …… 秦克丝毫没留意到四周的情况，甚至他连自己在哪里、做着什么都没在意了。 他的心神都集中在“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的假设”，以及“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假设”上。 身体的疲惫，起伏的胸腔，冰寒的空气，让他的皮肤有种如触电般的麻痹，又如刀割般生疼，但这反倒刺激了秦克的思维，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注意力越来越集中，然后在某一刻，他大脑忽然像开了窍般，变得清晰无比！ 这种熟悉的奇妙感觉，让他彷佛一瞬间从720P的清晰率刷地进入到4K清晰度的超高清世界！ 近一年来所有与素数，尤其是梅森素数、斐波那契数列有关的知识、技巧、数学方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化为知识的风暴，又慢慢从杂乱变得井然有序。 他“穿梭”于其中，就像走进了充满灵感、布满真理的数学世界！ 盼望了许久的“灵感增幅”，终于发动了！ 但此刻的秦克已顾不上兴奋了，他心知自己在冬夜跑了这么久，身体状态已不容乐观了，必须抓紧这难得的状态，从无数的灵感中准确地揪出最有用的部分，一举将这难度不逊于孪生素数猜想的两个命题攻克！ …… 孙利文气喘吁吁地来到普大的校道旁时，四周已有上百人在或好奇，或叫好，或嘲弄地“围观”秦克跑圈，场面热闹非凡。 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办什么舞会活动，纷纷围过来凑热闹，使得秦克这跑圈的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有好事者甚至跟在秦克旁边跑了起来，拍照片发脸书发推特的更是多不胜数。 普大学生对于爱运动的人还是颇有好感的，更别说在冬夜长跑一个多小时这样的特立独行的“超酷”行为了。 孙利文略一迟疑，选择站在校道边上等着，又让郑海桥到旁边的酒吧占个座，待会秦克跑完步，可能需要些酒来驱寒。 在秦克慢慢地跑过身边的时，孙利文出声喊了句：“秦克，行了，别跑了，快回来，别冻着了！” 但秦克充耳不闻，依然向前跑动。 孙利文留意到秦克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焦点，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心中勐地一跳，想起了九月份时，秦克那次惊动全校的长跑。 孙利文的肾上激素刷地飙升，心脏急跳，他不敢再打扰秦克，赶紧举起小型摄像机对准了秦克。 “各位，现在是普林斯顿当地时间新年1月4日夜，晚上九点半，气温在5摄氏度左右，地址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大门校道处，前面就是普大最着名的行政大楼拿苏楼。” “我校学生秦克正在跑步，目前已跑了超过一个小时……为什么他要跑步？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这位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同学，很可能会再次创造新的奇迹……” 孙利文用中文解说着，不断地调整着镜头，对准了秦克。 秦克的气息已很粗重了，呼吸都喷着长长的白气，后面的陈明同样也变得呼吸粗重起来。 这时郑海桥已订完座回来了，和陈明交换了个眼色，换了陈明下来，自己跟在秦克后面。 孙利文也想跟上去，但想想自己的体能，还是放弃了，举着摄像机小跑拍了一段，便回到拿苏楼前的校道边上等着。 外面温度实在有点低，哪怕孙利文穿着厚衣服，也觉得寒意遍体，更别说是跑了这么久的秦克了。 他既担忧又紧张又激动又期盼地等了快二十分钟，才再次看到了秦克的身影。 第四百章 秦克这小子，在搞什么花样？ 此时四周看热闹的普大学生已超过三百人了，许多人举着啤酒和火把大声叫好，还有出声约秦克喝酒的，甚至有热情的女学生朝秦克飞吻的、抛出写有脸书账号和手机号码的小纸团。 但秦克依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脚步越来越慢，目光也开始四处游走，似乎要寻找什么。 孙利文见过类似的情景，他勐地把厚厚的笔记本和两枝笔塞给陈明，急道：“快，把这些给秦克，然后……然后带他到酒吧里！我们订好了座的！” 说着他举起小型摄像机，对准了秦克。 陈明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递过去笔记本和笔，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秦克就像见到猎物的猎豹，一把就伸手接过，陈明指着酒吧：“那边订了座，去喝点酒暖暖……” 他话还没说完，秦克已小跑了进去，也没找座位，直接在调酒的吧台里站定，握着笔，摊开笔记本便弯腰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秦克确实没心思没精力多废话了，他感觉自己的体能与精力在飞快流失，顶多只能保持这个“灵感增幅”状态半小时，他必须在半小时内，用刚才抓住的灵感，将这两个命题都解决掉！ …… 这间“老虎酒吧”在普大里颇有些名气，它没有流行的重金属音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光，只有比较小资的轻音乐，以及啤酒、红酒，还有光线柔和的舞池。 所以许多年纪较大的教授、性格安静的学生都喜欢在这里喝上几杯，聊天谈心，甚至是交流学术问题。 秦克忽然推门闯进来，然后一言不发直接站在吧里写了起来，引起了不少客人的注意。 吧台旁边一个伸手接过鸡尾酒、中年教授模样的男子，惊讶地看了眼秦克，见是亚裔，有些不屑地轻哼了声，正要起身走开，目光无意中落到秦克写出来的算式上，不由轻轻地“咦”了声，重新坐定。 而不远处，刚结束晚宴的王孝允院士带着他的学生蒋逸民，正和《数学年刊》的总编格尔德·法尔廷斯、主编汉克·安德鲁，还有普大的数学客座教授埃隆·林登施特劳斯，坐在这酒吧里喝酒，相谈甚欢。 主编安德鲁就不提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资深教授，主攻方向是代数几何，同时擅长拓扑学、群论、泛涵分析等子领域，在国际数学界上极有名望。 法尔廷斯教授更牛，他是得国数学界最有名的数学大老、顶级天才，29岁就用代数几何学方法证明了数论中的莫德尔猜想，并且在32岁就获得了菲尔兹奖。 他曾长期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后来到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工作，目前是《数学年刊》的总编，还是马克斯普朗克数学研究所的所长，是国际数学界代数几何以及数论领域的最权威专家之一。 法尔廷斯还有个身份，就是是国际数学联盟的核心成员，也是今年普林斯顿大学年度学术报告会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之一。 埃隆·林登施特劳斯在几个大老中的年纪最小，今年才50岁出头，但在数论方面成就斐然。 他在40岁时就凭“遍历理论”和“加性数论”，成功获得了菲尔兹奖。 林登施特劳斯曾长期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目前是希伯来大学的数学教授，不过还挂着普大客座教授的头衔，不时会回来讲讲座作作报告，这次普大的年度学术报告会里，他还在1月3日上台作了一小时的学术报告。 蒋逸民坐在几个大老旁边，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这三个大老无论哪个的身份地位都不会在他的导师王孝允院士之下，而且大老们的高深数学话题他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尴尬而不礼貌地微笑陪坐。 所以他是最早发现秦克的。 秦克一推门进来他就留意到了，正想着是不是打个招呼呢，便看到秦克快步到了酒台，然后一脸认真地埋头写了起来。 蒋逸民留意到秦克气喘吁吁，走进来时因为室内室外温差比较大，羽绒服和头发甚至出现了一层澹澹的水雾。 蒋逸民愕然了，秦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来喝酒的啊。 “怎么了？”见学生走神，王孝允院士问了句。 “王院士，秦克来了。” 王孝允院士顺着蒋逸民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是秦克，不由摇头笑道：“秦克这小子，几天没见着人影，怎就忽然跑来这里了？” 安德鲁教授与秦克也颇为熟悉，他观察着秦克，笑道：“我看秦在写东西，不知道写什么呢？” 林登施特劳斯也意外地看了眼那边，问道：“qin ke？是不是那个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天才学生？” 安德鲁教授点头笑道：“就是他，相信明天之后，孪生素数猜想，就要正式变成‘孪生素数-秦定理’了。” 一般来说，这样世界级的猜想，只要证明者愿意，都会在定理的名字前加上证明者的姓氏，所以安德鲁教授有此说法。 法尔廷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远处那年轻得过分的夏国学生青年人，出声道：“他那篇论文我也看过，非常棒的证明。” 王孝允院士对秦克这个出身清木的天才学生还是很有好感的，难得同桌大老云集，正好介绍给秦克认识认识，便对蒋逸民道：“逸民，你去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如果他有空的话，就带他过来一起坐坐喝点酒。” 蒋逸民心里羡慕，这可是大大的提携了，他忙应声起身走过去。 这时吧台的调酒师也过来打算询问秦克喝什么，孙利文先一步赶到了，他从外套里掏出大把钞票递了过去：“不要打扰他，给我们三杯啤酒就行了，谢谢。” 调酒师莫名其妙，但普大里的怪人他也见过不少，只要钞票是真的就行，所以也没多嘴，收了钱便送上啤酒。 孙利文也没喝啤酒，只是站到秦克旁边，举起摄像机拍摄。 走近的蒋逸民奇怪地看了眼孙利文，以及悄然站到秦克后面的陈明、郑海桥，心里纳闷，这些家伙搞什么名堂？ 他倒是认识孙利文，正想开口询问，孙利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秦克，示意别打扰到秦克。 蒋逸民更好奇了，凑过去看看秦克在写什么。 只见大大的笔记本打开，秦克的笔尖划动，飞快地在纸张上勾勒出一行行算式，复杂的数学符号看得他眼都要花了。 幸好蒋逸民在研究生时的研究方向就是函数论和数论，到读博士才跟着王院士转攻密码学方向，倒是很快就看出来了。 他差点失声惊呼出来。卧槽，秦克在钻研梅森素数？！ 这时大群普大的学生嘻嘻哈哈地推门走了出来，这些学生一直关注着秦克跑圈，见秦克忽然停止了跑步，进入到酒吧，他们也好奇地跟了进来，不少人甚至想与秦克结交一番的。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学生弗丽达，她指着秦克笑道：“那个叫秦克的夏国学生在吧台里写写写呢，哈，不会真被我说中了，他又跑出什么灵感要证明哪个世界猜想了吧？” 众学生齐齐哄堂大笑。 “弗丽达，你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还要继续？” “就是，不过这个秦克确实有点古怪，跑完步不喝酒，居然写起东西来了？” 与酒吧门口的热闹吵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克四周一片安静。 原本坐在秦克附近喝酒的客人们，看到秦克的这份专注与认真，都下意识地收住了声音。 那个四十岁不到、教授模样的男子还端坐在吧台里拿着鸡毛酒，只是完全忘记喝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克写出来的算式，脸上的震撼神色越来越浓。 可能是这份寂静太过诡异，也可能是中年教授的神色太过肃穆，连调酒师都悄悄地远离了这边，也使得越来越多人将关注的目光投到秦克身上。 勾鼻子的博尔济吉特忽然捏了捏拳头，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他身材比较高，老虎酒吧的吧台又只有一米二左右，秦克弯腰疾书，并不会遮挡到博尔济吉特的视线。 其余学生原本还在嘻嘻哈哈，但望见博尔济吉特看了一会后眼睛便越睁越大，那震惊的神色就像见了鬼般。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慢慢都笑不下去了。 好几个学生实在忍不住好奇，也跟着挤了过去。 陈明和郑海桥一直就站在秦克的身后，不动声色护住他，同时扫视众学生，只要这些人们没碰到秦克，自然也不便驱散，以免闹起事端。 那几个学生看了一会，又神色古怪地退了出来。 一众普大学生们忙小声问：“怎么了，那秦克在写什么？” 秦克那边的安静，使得他们都跟着放低了声音。 “……他在写梅森素数相关的算式，但具体在做什么，我看不出来。” 众学生再次面面相觑，说话者在他们当中颇有些名气，也是普大数学系研究生当中的牛人，这样的牛人，居然说看不出秦克在做什么？ 这时蒋逸民已悄悄地退回到王孝允院士旁边了，几个大老的目光马上全落到他身上。 “秦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王孝允院士笑着问道。 蒋逸民迟疑着，小声地、不太确定地说道：“秦克……秦克好像在论证，是否存在无穷多个梅森素数……” 王孝允院士、法尔廷斯、安德鲁、林登施特劳斯对视了一眼，都目露讶色。 这几个大老哪个都不会对梅森素数陌生。 自从有了梅森素数的概念以来，至今快四百年了，全世界研究数论方向的数学家，几乎都不会忽视梅森素数、费马素数之类的特殊素数，尤其是梅森素数到底是有限个还是无限多个的问题，更是争论了几个世纪，但至今为止，哪怕借助超级计算机，也只能找到第51个梅森素数，更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或者是能提出一个合理有说服力的猜想，猜测梅森素数到底是有数的还是无限的。 现在秦克这个大一的学生，居然要挑战这样的命题？ 安德鲁第一个站了起来，微笑道：“这个奇迹小子连孪生素数猜想都证出来了，搞定这个命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去瞧瞧。” 他亲自审过秦克的两篇论文，对秦克的信心是最足的。 林登施特劳斯也跟着起身：“我也有些好奇，被你吹得神乎其神的奇迹小子，到底有神奇。” 法尔廷斯眯着眼睛看了两眼秦克那专注到极点的侧脸，以及他身边那个中年教授下意识地握紧的拳头、绷紧的脸色。 有点意思哪。 法尔廷斯认得这个中年教授，正是普大数学系近年来风头正劲的凯尔文·汤姆森教授。 汤姆森今年才37岁，因为证明了丢番图方程方向的沃什猜想而名扬数学界。 丢番图方程的求解问题对初等数论和代数数论有极为重要的意义，而沃什猜想也是数论子领域里一个很重要的猜想，汤姆森因为这个成果，顺利地从普大的副教授，升为了正教授，同时也成为今年柯尔奖数论方向、科学突破奖的有力竞争者、热门候选人。 秦克的论证过程能让汤姆森如此紧张与重视，使得法尔廷斯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嘴角勾起，对旁边的王院士道道：“王院士，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第四百零一章 他的报告时间将会是，一个半小时！ 当发现法尔廷斯、安德鲁、林登施特劳斯、王孝允院士四人来到秦克身边，并且安静地注视秦克正在奋笔疾书的笔记本时，酒吧内、尤其是还在门口的普大学生们全都倒抽了口凉气。 王孝允院士他们可能不认识，但法尔廷斯、安德鲁、林登施特劳斯全都在普大任教过，现在也不时能在校园里见到，甚至普大学生们在用的某几本教材，就是这三个大老编写的，学生们哪会不认识？ 连在这里喝酒的其余几个教授、副教授或者教职人员，都向秦克这边发生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能惊动这么三尊大神，怎会是小事？ 只是见几个大老围到了秦克身边，那里已没什么挤进去的空间了，他们才坐在原位，不过都停下了交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学生们更是发现事情似乎不简单，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嘻嘻哈哈，于是整个酒吧很快就安静下来，连调酒师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剩下悠扬的轻音乐还在流淌。 从图书馆出来的徐继尧刚刚听到传闻、推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得有些肃穆的情景，吓得他咋了咋舌，赶紧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酒吧的大门，然后又掏出手机，偷偷地拍摄起来。 他的动作倒是提醒了普大的学生们，不少人也悄咪咪地拿出手机，拍照发到脸书和推特上。 【地点，老虎酒吧，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法尔廷斯教授、安德鲁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都在看一个夏国学生写东西，好像是在写梅森素数相关的算式。】 【明天要作学术报告的夏国学生秦克，在刚刚绕主校道跑了七八圈后，进入了老虎酒吧！】 【我隐约感觉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发生，看看这里都有哪些大老！】 【本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叫秦克的夏国学生到底要做什么……谁能猜出来，我给他一个吻！】 法尔廷斯等四个大老当然不会在意后面的学生们在做什么、想什么，他们最想弄清楚的是，秦克到底怎样论证是否存在无穷多个梅森素数、能否成功。 不过秦克已翻了两页，他们四人来到秦克身后时，只能看到当前页面上写出来的算式。 几个大老也不说话了，就这样负手默默地看着。 旁边的汤姆森教授自然也认出了这四个大老，但他没顾得上打招呼。 他坐在视野最好的“VIP座位”上，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克划动的笔尖中延伸出来的数学符号，不舍得漏看掉一行算式。 他不知道这个夏国学生是谁，但他是从一开始就看着秦克论证的，所以知道秦克正在论证着什么。 最初汤姆森教授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甚至在心里嘲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要挑战一个400多年来无人能破解的素数命题？不要狂妄自大过头，就是疯了！ 但慢慢地，随着秦克的论证过程展开、深入，一行行精巧而充满数学美感的算式构成了严密的数学逻辑，让向来有完美主义毛病的他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秦克在第三页里的论证过程里，居然还用到了他最擅长的丢番图方程思维！ 虽然丢番图方程是数论的一个重要分支，可从没有人将它运用到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上面！ 偏偏这个夏国学生运用的手法是如此巧妙，让他都叹为观止，甚至有种受到了启发的感觉。 了不起啊，这个夏国学生，实在太了不起了！ 汤姆森教授的态度也越来越凝重，再不敢有半分的轻视，起码在梅森素数的研究方面，这个年轻得过份的夏国学生，超出他太多！ 另一个占据“VIP位置”的，是勾鼻子的普大学生博尔济吉特，但看到第五页时，他已完全看不懂了，他没再看下去，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开来，回到学生当中。 有心急的学生拉住他问：“那个秦克到底在写什么？” 博尔济吉特苦涩道：“他在证明存在无穷多个梅森素数。” 学生们差点失声惊呼出来，有人张口就想说“不自量力”“他疯了”之类的话，可看到法尔廷斯等大老们那掩不住的赞叹神色，又把话全咽回肚子里。 酒红色头发的女学生弗丽达瞧着秦克的背影，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她小心地问：“博尔济吉特，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博尔济吉特摇头：“我不知道，因为后面我已完全看不懂了，但如果他成功了，我们都会是——见证崭新历史的人！” 见证崭新历史！ 这六个字的份量足以让向来眼高于顶的普大学生们耸然动容了！ 在短暂的骚动后，所有人都重新安静下来，但越来越多人拿出了手机对准了秦克那边，准备记录下一个可能会到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历史瞬间。 时间就在寂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秦克的笔尖发出沙沙之声，明明谁也听不到，但又人人都彷佛听到了，连轻柔的音乐声都要被掩盖。 终于在某一刻，秦克停下了笔，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法尔廷斯等几人。 法尔廷斯以不敢置信的赞许目光看了秦克几秒，才轻轻开口，念道：“故证得，梅森素数存在无穷多个。” 林登施特劳斯眼中同样全是惊叹之色：“前面部分没看到不清楚，但从后面这部分来看，毫无破绽，逻辑都能自洽，以几何、代数、逼近、匹配四种数学方法之间反复变换，将素数问题化简为繁，转化为了代数几何问题，然后以素数多项式求解……我从未见过，这是完全独创的数学处理方法！” 他喃喃地说道，最终化为了三个字：“了不起。” 两人的声音很小，还有些沙哑，但落在众人耳中有如惊雷，炸得众人几乎要晕眩了，秦克这是完全独创的数学处理方法，证明了梅森素数存在无穷多个？ 自己真的见证了历史！？ 但未等众人松口气提问来确认，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秦克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将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又再次提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众人全都愣住了，连同法尔廷斯、王孝允等人在内，心中的惊叹还没消失了，立即便被一连串问号所代替。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一直没说话的安德鲁教授忍不住出声问了句，但很快他就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斐波那契数列？他……他要继续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 因为太过震惊，他忘记了压低声音，连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在场所有人脑海里都闪过一个念头：疯了，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居然在刚刚证明了梅森素数存在无穷多个这样的世界级难题后，又马不停蹄地杀向另一个同级别的世界难题？ 虽然都是素数领域的内容，可两者差异非常大！ 斐波那契数列，又称黄金分割数列，以递推的方法定义：F(0)=0，F(1)=1， F(n)=F(n - 1)+F(n - 2)（n ≥ 2，n ∈ N*）。 在斐波那契数列中，有素数： 2， 3， 5， 13， 89……当前发现的最大素数是第81839个斐波那契数，一共有17103位数。 它与梅森素数的第51位大素数，除了在“大得夸张”方面相似外，就没什么关联了。 也就是说，证明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对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毫无用处，想要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最关键的是，众人都看得出秦克的鼻息依然很粗重，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了，身子微微发抖，额上渗出冷汗，这明显是身体开始吃不消的症状了。 在这样身体状态不佳的情况下，还要强行证明这样难的世界级难题，不是蛮干逞强嘛？ 孙利文的额上也冒汗了，他不知道这时应不应该强行打断秦克，强制秦克休息。 就在他犹豫间，王孝允院士开口了：“不要打扰他，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秦克既然要证，就让他证下去。” 如果秦克这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定会给王院士大大点个赞，这话道尽了科研工作中灵感的重要性。 灵感一旦错过了，想再次抓住就难了。 起码秦克自问如果退出了“灵感增幅”状态，基本上是不可能将与孪生素数猜想难度相彷的“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给证明出来的。 这时他强打精神，将运用起早已滚瓜烂熟的“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辅以少部分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踩着倒下的梅森素数命题，杀向斐波那契数列命题。 体力越是快要耗尽，疲惫感越是强烈，秦克的思维却越是冷静。 他就像将灵魂与身体分离了出来，手中的笔越写越快，一个个复杂艰涩的数学符号被他精巧地构造成一行行的数学算式，又以某条明亮的线索串连起来，慢慢形成一股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难关尽数冲破！ 看着摇摇欲坠却依然奋笔疾书的秦克，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默默地为他加起油来，谁也没再顾得上思考他这样的行为到底是疯狂还是狂妄还是逞强。 他们彷佛看到了秦克身上发着光，那是一种对科学、对真理全力以赴奋不顾身不屈不挠的坚韧力量，足以打动任何人。 加油啊，加油啊，加油啊！ 谁也不知道秦克能不能成功，但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在心里替他加着油。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十五分钟，也可能仅仅只有七八分钟。 在这片安静中时间的尺度已无法准确地把握。 他们只看到秦克忽然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笔，下一刻，他就像失去了支柱般轰然倒下。 无数的惊呼声响起，不少人下意识地要冲过来相助。 但陈明动作最快，一把扶住了秦克，摸摸他的额头，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又掀了掀他的眼皮，然后说了句：“他没事，只是累睡着了。”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然后目光又集中到法尔廷斯身上。 法尔廷斯看着笔记本上最后的一行算式，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我是法尔廷斯，明天早上十点，夏国学者秦克的报告会取消，改到七号早上八点半开始。” “是的，没错，提前半小时开始，因为他的报告时间将会是，一个半小时。” “第一次有这么长时间的报告会？没关系，我相信很多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破例，并且抢着去听他的报告。哦对了，宣传一下，秦克报告的主题将会是，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的证明，以及……” “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证明！” 第四百零二章 普林顿斯的不眠之夜！ 当晚，一则消息悄然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圈子里流传。 “西姆，你听说了没，来自夏国的那个大一学生秦克，又证明了两个素数命题！” “夏国？那个东方的古老国度？那些黄皮肤猴子除了会做茶叶和陶瓷外还会什么？证明素数命题？Are you kidding me？” “嗨，伙计，你那老掉牙的印象早该抛到爪哇国去了，那个秦克可是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数学天才！” “我想起来了，确实听过这事，但大家不都说这是夏国在‘造神’、作假吗！？” “不不，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数学这玩意太看天赋，总有些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超级天才会刷新我们的认识。起码在一个小时前，这个秦克就在我们普林斯顿大学的老虎酒吧里，又干掉了两个世界级的命题！” “干掉了两个世界级的命题？我表示强烈的怀疑，不过我可以听你说下是哪两个命题？” “你别不信，现在网上都传疯了，你这时打开推特脸书看看就知道了，上面到处都是有关这个帮克的视频。听说这个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先在晚上绕着我们大学的校道跑了几圈，然后灵感爆发，一口气同时证明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和‘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前后加起来都不到半小时！” “我的上帝，就算是欧拉复生高斯重回人间都不敢这么吹牛吧？半个小时不到？还绕我们学校主校道跑了几圈，那不得七八公里？外面这么冷！我不信。” “所以才神奇啊！我们班里就有几个人是亲眼看着他跑步和证明两个素数命题的！而且法尔廷斯教授、安德鲁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也在现场！秦克成功证明了这两个命题，就是法尔廷斯教授亲口承认的！有视频为证！” “法尔廷斯教授？这太难以置信了……我上网去看看！” “嘿，我把链接直接发你算了，这是油管上有很多相关的视频，我看了十几个，感觉特别的酷，酷毙了！我现在对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充满了兴趣！后天的报告会我是一定会去听的！” …… 类似的对话在普林斯顿大学疯狂地传播，许多人惊讶得连觉都不睡了，连夜爬上网搜索相关的视频。 在数百个视频中，又以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学生弗丽达剪辑后上传到油管的视频《天才就是在疯狂中创造奇迹！来自东方的神奇男孩在老虎酒吧证明了两个伟大的命题！》最引人关注。 在视频里，弗丽达以难掩激动的旁白说道：“这真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全程目睹了的我今晚估计要睡不着了！相信我，这个视频绝对是你们见过最酷的一个视频，它比今年夏天里的橄榄球总决赛更让人着迷！” “故事从三个多小时前开始，当时我与班里的博尔济吉特等几个同学一起，刚离开酒吧，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东方男孩从我们身边跑过……” “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很好笑，今晚有多冷？顶多5摄氏度，在这样的天气夜跑，我们都笑话这个东方男孩的是不是犯傻了……” “我还想起了同班同学徐曾说过，这个秦克的东方男孩就是在长跑中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于是我就开玩笑地说了句‘他怕不是又要证明什么世界级猜想’吧……结果，我居然说中了！现在已有人称我为‘预言的弗丽达’，这种感觉棒极了！” “但我说中了也没说中，因为东方男孩不是证明了一个世界级猜想，而是两个世界级命题！这可是得到了法尔廷斯教授和林登施特劳斯教授两位菲奖大师的认可！” “噢噢，原谅我有些语无伦次，现在我还处在激动之中，先说回这次故事的地点，就在我们很多人都喜欢的老虎酒吧里。我相信老虎酒吧一定会感谢这个东方男孩，因为他，老虎酒吧的名气很快就会传遍世界，指不定很多人还会慕名来到老虎酒吧，站到东方男孩曾站着证明两个世界级命题的位置……” “当然，我觉得世界长跑协会会更感激这个东方男孩，以后长跑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普大最受欢迎的运动！” “接下来请看我精心剪辑出来，记录了整个不可思议过程的视频！” “……视频就到这里了，最后再说一遍，那个叫秦克的东方男孩帅爆了，我从没想过一个男生拿着笔的身影能这么帅这么有气势，我觉得自己爱上他流着汗弯腰证出世界难题的身影！噢，神奇的东方国度，神奇的东方男孩！‘预言的弗丽达’再来一个预言，我认为秦克会是我们这届普大学术报告会当之无愧的主角并摘取今年的最佳报告人奖！” 作为普大橄榄球队的啦啦队队长，弗丽达在普大还是颇有些名气的，她剪辑过后的视频很快风靡脸书、推特、油管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无数的弹幕几乎要将视频掩盖。 【了不起！听到传闻我原本是怎么也不信的，但现在信了，没有人能在法尔廷斯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安德鲁教授还有汤姆森教授面前作假！】 【太神奇了，一口气接连攻克两个世界难题，来自东方国度的奇迹！】 【最酷的法尔廷斯教授为他破了例，我们普大的年度学术报告会，百年来还没学者能作一个半小时的报告！这个东方男孩做到了！】 【我第一次对夏国的数学家刮目相看！】 【伙计们，干杯吧，为了这个神奇的东方男孩，干杯！】 【我试着证明这两个命题，发现根本做不到，不得不服，世上确实有真正的天才！】 【弗丽达的第一个预言实现了，我想我现在开始爱上长跑了！】 【楼上的，长跑是天才的乐园，你不是天才，跑到吐也没用！】 【这个‘qin ke’先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现在又证明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汤姆森教授会不会觉得压力山大？这届数论方向的柯尔奖……似乎落不到他的头上了。】 【当安德鲁教授喊出那句‘他……他要继续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时，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太出人意料了！同时又有种强烈的刺激从后背爬起，酷毙了！】 【看到他倒下的一瞬间，我几乎要流泪了！掌声响起来！太伟大了，我忽然又有了学习的动力！今晚我要通宵！】 【哎，刚刚学术报告会的组委会连夜发通知了，秦克原定于10点的45分钟报告会取消了，改到明早8：30，时长是1个半小时，是法尔廷斯教授亲自定下来的，报告的主题也变成三个了！一切都是真的！】 网上的热议与轰动，很快又反馈到现实中，在整个普林斯顿大学中，无论是校长还是学生，“qin ke”这个夏国男生的名字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1月6日早上第一场报告会的门票更是成为了最抢手的东西，这张原本免费、只要普大学生申请就能拿到手的小票，居然被炒到了两百dollars，而且还常常有价无市，当然，很多人打算自备小凳子甚至计划早早去排队，占个站位。 这一夜，将会是普林顿斯的不眠之夜！ …… “是是，您放心，我们已请了医生来检查过了，秦克没事，就是太累睡着了，和上次军训长跑后一样……现在陈明在照顾他。” 孔雀旅馆里，孙利文正通过国际长途与清木大学的顾伯钧副校长通电话。 “秦克当时的笔记本？我交给郑老师保管了，有他保管着，绝对丢不了，而且全程我都录像了……录像文件？我刚刚已拷贝一份到电脑了，正在上传到我们学校的FTP上，网速有点慢，您还要再稍等一个小时左右，到时就能下载了。” “秦克的报告会确实已改期了，改到了明天早上8：30，等秦克醒来后我就会通知他的。申请秦克那场报告会的直播权？明白，我马上联系这边的组委会，争取把这个直播权申请到手。行行，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这是关系我们学校在世界学术界荣誉的一战，我身为清木大学的一员，义不容辞！” 结束了长途电话，孙利文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感觉全身都有些乏力。 秦克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他根本不敢隐瞒，安顿好秦克后就赶紧打了长途电话回学校报告。 他的直属校领导是数科系的主任卫元甫，卫元甫还在学校里喝茶呢，听到这个消息连茶杯都没拿稳掉地上，他也顾不上收拾，直接吼着孙利文你别挂电话，所有长途费用系里报销，然后便心急火燎地飞奔去找分管理科教学的顾伯钧副校长。 也夸得他中年发福的身材居然还能跑得这么快，短短几分钟就从数学系的办公室跑到了顾校长的办公室。 顾校长还在与几个教授谈论着工作，卫元甫也顾不上打扰他的工作了，擦着汗低声报告了这事，果然顾伯钧马上便接过了他的手机，直接与那边的孙利文对话，又一再指示，无论如何做好三件事，一是照顾好秦克，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这是第一要务；二是保护好秦克的学术成果，不能丢失；第三就是做好拍照与记录工作，并争取到网络直播权，好让清木大学真正地扬眉吐气一番。 挂了电话后，顾伯钧匆匆与几个教授结束工作话题，带着卫元甫去找校长黄瑞德汇报。 第四百零三章 震撼全场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 但未等他们还没敲响校长办公室的门呢，便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王院士，您放心，这事只要您牵头了，我们学校这边肯定会全力支持的，秦克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也多亏了您在普林斯顿的照顾。行，先这样，不打扰您休息了。” 及至顾伯钧等人走进去，黄校长笑容满面：“是不是要来说秦克的事，刚才王孝允院士也打来电话了，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秦克出国一趟，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小子……真是……还好我心脏够好，不然迟早被他闹得躺医院！” 他一口一句“这小子”地笑骂着，可明眼人都能听得他对秦克“这小子”有多欣赏和多爱护。 不到黄校长不高兴秦克证明孪生素数猜想已够让他们惊喜了，面对燕大数学学院，也能挺直腰杆子了，要是秦克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和“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学术成果能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那清木大学在数学方面的名气简直就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听罢了顾伯钧的汇报，黄校长眼中透了明亮的光芒：“直播？对啊，我倒是忽略了这点，伯钧你这点非常好。就是光靠孙利文怕不行……嗯……事关重大，不能不再次打扰王院士了，这就给他挂个电话，这事还得他出面才能敲定下来。我们也要做好宣传的准备工作！对了，伯钧，我打算到时召开全校大会，全校师生一起收看这个直播，你觉得怎样？” 顾伯钧佩服道：“黄校长高明！” 于是校长室里便响起了爽朗舒畅的笑声。 …… 秦克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夸张的轩然大波，他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醒来。 从孙利文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学术报告改期以及延时的事，秦克也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就好好地为国争光吧。 他先看了下手机，发现宁青筠来发来过好几条消息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秦小克，你跑步回来了吗？我查了下，普林斯顿那边的气温只有5摄氏度左右，你注意保暖，别跑太久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秦小克，我刚刚已完成了‘杰波夫猜想’的证明了，另外《布罗卡尔猜想证明》和你完善后的《周氏猜想证明》，我都二次检查过，整理好格式了，你查收下，看看还有没有问题呀。” 小青竹要长高高：“你那边已经快凌晨了吧？秦小克，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你回来了吗？” 然后是几个未接的视频聊天申请，之后是几个未接电话。 小青竹要长高高：“你吓坏我了，我去找顾校长，才知道你真把‘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给证出来了，而且还累睡着了……好好休息，可惜我没法子在旁边照顾你。你睡醒了联系我。我等你。” 想到宁青筠焦急地跑去校长室找顾副校长的情景，秦克看得心头温暖。 其实他证完了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命题后，脑海里闪过一个联系宁青筠的念头，可惜“灵感增幅”状态太消耗精力，加上他在冬夜里跑了这么久，体能也耗尽，精神一松，人便直接昏睡过去了，根本没来得及联系宁青筠。 看看时间，这时夏国那边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按宁青筠的作息，她早已入睡了。 他略一迟疑，还是给宁青筠发了条消息：“筠儿，我没事，和前两次一样，睡醒后就精神百倍了。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把孙老师的电话号码发你，万一你联系不上我，可以联系他了解情况。” 刚放下手机，手机便震动起来，却是宁青筠发来了消息：“你等我一会会。” 秦克怔了怔，宁青筠还没睡还是被自己的微信消息吵醒了？ 两分钟后，宁青筠弹来了视频。 秦克一接通，便看到视频那边秀发披散，略有些凌乱的宁青筠。 暖和的灯光下，少女俏丽的小脸有难掩的倦意，但看到秦克时眸子明显亮了几分。 “筠儿，你还没睡？” 宁青筠定定地看着屏幕中的男朋友，见他果然精神不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嗯，在等你的联系，不亲眼看看你，我总放心不下。” 短短的一句话，便让秦克心里泛起丝丝甜蜜，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真是很好。 不过秦克留意到少女披着件外套，身后的背景似乎是楼梯口，猜到多半是宁青筠怕吵醒室友们，跑到外面来与他视频的，便忙道：“你离开宿舍到楼梯间了？快回去，外面太冷了，可别冻着。” “嗯，”宁青筠不舍地看着屏幕，轻咬唇瓣儿：“那……我这就回去了。” 秦克看着她这动人的神色，想到少女为了等他的联系，熬夜一直守着，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筠儿。” “嗯？” “我爱你。” 一抹绯红瞬间染满了少女白瓷般的小脸，她红着脸低垂下眼帘，盯着脚下的楼梯，弱弱地应了声：“哦……” 这还是秦克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说出这三个字，让少女心里甜蜜又羞涩，她唇瓣儿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天生就脸皮嫩的她，怎么也说不出回应的话来。 秦克也不催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屏幕里，与自己相隔了整个星球距离的心爱女孩，又说了句：“我爱你。”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她跺了跺脚，飞快地抬头，用泛着水波的眸子看了眼屏幕，下一刻屏幕便黑了，却是被宁青筠切换为了语音模式，然后秦克的耳边便传来了少女娇柔微颤、紧张而羞涩的声音： “我……我也爱你啦，坏蛋！” 语音模式随即结束。 这个脸皮嫩的女孩，终究没能当面说出这句话。 不过秦克一想到此时宁青筠满脸通红、羞不可耐的可爱模样，便心情大好，他出去问陈明要回那个笔记本，重新把里面的论证整理好，又打开宁青筠发来的三篇论证过程，细细地看了遍。 “有点意思。”他看着手机里宁青筠的头像，轻声笑道： “筠儿啊，明天，我们一起站到世界的舞台之上！” …… 第二天一大早，普林斯顿大学的礼堂里人头涌动，尤其是在最大的诺曼演讲厅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有座位票的教授、宾客以及学生们在无数学生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演讲厅中落座，等大多数宾客入座了，工作人员才开放通道，让其余没票的学生进去站着旁听。 距离8：30还有二十分钟，诺曼演讲厅里已是坐无虚席，这个原本只能容纳五百人的演讲厅，此时塞了起码上千人。 负责这场报告会的工作人员们满头大汗，半点不敢松懈。 因为这次普大的校长、副校长来了，普大数学系从主任查尔斯·费佛曼，到所有的教授和学生，几乎无一缺席，全部来听报告会了。 至于数学界的大牛，法尔廷斯、安德鲁、林登施特劳斯等就不提了，还包括许多重量级的宾客、数学界的传奇人物。 比如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怀尔斯教授、证明了握什猜想的汤姆森教授、博弈论权威约翰·福布斯·纳什、微分几何学方面的权威卡伦·施密德、《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IMO的主席杰弗·罗兰、获得欧州数学学会奖的波托拜·威勒教授，拿过图灵奖的密码学权威王孝允院士…… 可以说，坐在前面两排的几乎都是国际数学界的大老们，不乏菲尔兹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拉马努金奖、柯尔奖、数学突破奖的得主们…… 要是这时出了什么乱子，让这些大老们有了意外，估计国际数学界要全乱套了，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也会倒退十几二十年。 距离报告会开始越来越近了，无数人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即将上台作报告的夏国年轻小伙。 孙利文紧张地调试着手里的网络摄像机，待会这里所有的影像，都会传回国内，在清木大学最大的礼堂里同步直播。 这是在王孝允老院士的协调下，清木大学争取回来的权益，当然，除了孙利文之外，米国三家大型的在线视频网站，包托油管在内，都获得了这次直播的权利。 而远在星球的另一端，清木大学里，从校领导和全体教职工，数学系、物理系全体人员，以及各个学院的学生代表们，同样坐满了大礼堂。 宁青筠就坐在人群里，看着投影幕上数万里外的影象，满脸的期盼。 而秦克的同学们更是满怀自豪，等着看到他们的班长登上华丽而夺目的国际舞台。 …… 8：30，万众瞩目之中，秦克终于出现了。 他一身正式的礼服，英式风格的黑色修身西装将他原本就挺拔的身材修饰得非常完美，里面是慰得平整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双排小马甲，笔挺微弹的修身西裤更显得他个子高挑，再配上一双黑色的漆皮皮鞋和领间的蝴蝶领结，使得他显稳重而优雅。 秦克穿着宁青筠为准备好的“战衣”，迈上了走上报告台的。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秦克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露出微笑，以标准的英语说道：“感谢各位来听我的报告会，按照法尔廷斯老先生的安排，我今天的报告会主题应该是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的证明，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证明。” “不过……请允许我任性地在前面加插一个主题。” “我将会介绍一种全新的数学处理方法，它原本叫‘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不过现在我打算将它命名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它虽然是由我琢磨出来，却是我女朋友宁青筠将它完善并运用到了极致。‘青柠’二字，正是我和她姓氏的谐音。” “今天，我将会先花半个小时，展示我和女朋友最近共同做出的一些学术成果。” 秦克点击鼠标，打开了PPT。 只见第一页PPT上赫然写着： “以‘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以及杰波夫猜想！” “作者：秦克、宁青筠” 哗啦！满场皆惊，无数人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第四百零四章 引爆整个会场的报告！ 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大投影幕上的标题。 秦克和他的女朋友宁青筠，用所谓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同时证明了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和杰波夫猜想？ 一时间诺曼演讲厅中中所有人都处于失语状态，使得整个演讲厅里静得几乎连针掉落地都能听到。 过了几秒，才有人“啊”地惊呼出来。 以这声惊呼为信号，原本停滞的会场空气终于恢复流动了，但大多数处于震惊之中的观众们完全忘记了会场的纪律与礼仪，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蒋逸民就坐在王孝允院士旁边，他忍不住低声问道：“王院士，秦克真能证明这三个猜想？” 他毕竟是研究过数论方向的，大名鼎鼎的周氏猜想就不提了，名气稍逊的布罗卡尔猜想和杰波夫猜想他也曾研究过，根本就无从下手。 秦克居然说和女朋友一次把这三个在数论界知名度都能排进前二十名的世界级猜想证明了？ 真……真以为猜想是大白菜啊！随便挑起就能证明？ 王孝允院士看着秦克自信的神色，感叹道：“不晓得，这小子的天才已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或者他真能做得到也说不定，毕竟这些猜想，比起孪生素数猜想以及前晚他证明的两个命题，都要简单一些。” 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怀尔斯教授与法尔廷斯坐在一起，怀尔斯看着台上那年轻得过分的夏国青年，笑着摇头对法尔廷斯道：“这小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当初我看他写的三篇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就知道这小子决非池中物，看来今天我专程赶过来一趟还是值得的。” 法尔廷斯向来以学术严谨着称，他没作评论，只是说道：“先看看吧。” 后面的观众们却没大老们这份养气功夫，各种议论声不绝：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个什么‘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从没听过。” “秦克不是说了，这是刚刚才命名的，原本叫‘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当然，我对这个名字我也没什么印象。” “厉害啊，如果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真能证明这周氏猜想等三个难题，那应该是可以媲美‘大筛法’和‘圆法’的新型解析数论方法了。” “且看看吧，毕竟敢公开作报告，肯定值得一听。” 汤姆森教授看着上面的标题，拳头握得紧紧的，自从前晚起他就没怎么合眼过，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秦克对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证明过程。 他隐约看出这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证明过程，内里有着相似的方法技巧，但琢磨了两天始终没有找到答桉。 “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这会是答桉吗？”汤姆森教授有些期待，又有些焦虑。 他知道，如果这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真能证明出标题里的三个猜想，那这届的柯尔奖，算是与他彻底无缘了。 …… 在遥远的清木大学，大礼堂中同样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饶是坐在前排的校领导们久经大风大浪，也被秦克这一手“突如其来”完全弄懵了。 他们这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穷人买了好多年彩票，终于中了个五百万，欢天喜地跑去兑奖，却被告知，你弄错了，你中的奖不是五百万，而是——五千万！ 因为太过惊喜太过意外，反而让他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回头寻找标题里的另一个名字——那个就坐在会场中的女孩。 数科班里的学生们更是将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宁青筠身上。 宁青筠也有些懵了，她也没想到秦克忽然给她送上这样的大惊喜，会在这次万众瞩目的报告会上，将两人的学术成果展示出来，还将“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改为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 秦克这是将她带到了耀眼的国际舞台之上，让她与他能并肩而立！就像以往的IMO、IChO、IPhO、IBO一样！ “青……青筠，你和秦克真证明了周氏猜想？”谷燕菲就坐在宁青筠旁边，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握住宁青筠的肩膀就激动地发问。 她不是学数学的，对数论的了解并不多，但周氏猜想比较好记好念，她便只说了这个猜想的名字。 “嗯。”宁青筠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小脸有些发烫，轻轻地点了点头。 “另外两个猜想也证明了？”谷燕菲的声音因为太过惊讶与激动而提高了几分，在寂静的大礼堂里特别清晰。 单马尾少女再次点头。 忽然听到前排一阵骚动，却是最前面的黄校长用力地揉着心脏，一脸难受地坐了下来。 “快……谁有救心丹！黄校长几年未犯的老毛病又犯了！” 慌乱了好会儿，黄校长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制止了旁人叫救护车的动作，然后看着大屏幕上已在开始作报告的秦克，骂了句：“这臭小子……这臭小子……”骂着骂着，却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甚至连眼中都有了泪花。 旁边紧张着的顾伯钧等校领导，也跟着笑了起来。 无数人看向大屏幕中的秦克，又看向还坐在人群中那个清丽绝俗的单马尾少女，哪怕再迟钝的人，都知道，从今天起，夏国的数学界最耀眼的两颗新星，诞生了。 而夏国的数学界，也会因为这两颗耀眼的新星，而重新回到国际数学界的视野之中。 …… 普林斯顿大学礼堂的诺曼演讲厅中，秦克站在报告台上，轻轻地拍了拍麦克风，略显刺耳的噪音一下子让演讲厅里恢复了安静。 秦克调整了下情绪，环视众人，以最平静的声音道：“因为我女朋友不在这里，这三个猜想的证明过程，就由我一并作论述。” 在无数或惊讶、或怀疑、或好奇、或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秦克切换了PPT。 “我先解释一下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我之前在《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的论文中曾以构造法为基础，独创出一个“有限数系统”，也在《关于以核心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的方向探究》论文中，改进了构造法，并提出了一个核心表达式组，以此作为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方向。这两篇论文分别发表于《数学年刊》以及《米国数学会杂志》，各位有兴趣的可自行翻阅。” “‘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就是基于这两篇论文里提及的方法，不断地提炼改进而来的，它是一种基于代数几何的数论处理方法，复合运用了丢番图逼近、有理数向无理数逼近匹配等代数数论思维，并加上帕德逼近方法和梅林变换、傅里叶变换等几种变换手法，共同架起了素数与代数几何之间的桥梁。” “是的，它的最核心思路，就是将素数问题转化为代数几何问题。” “我认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像是一把多功能军刀，它或许不够锋利、破甲力不强，无法用于波利尼亚克猜想这类如果转化为代数几何问题后需要恐怖运算量的难题，但它胜在灵活多变，只要在几何、代数、逼近、匹配四种数学方法之间反复变换，就能组合出不同的用法来。” “可以说，它适用于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孪生素数猜想，以及梅森素数命题和斐波那契数列命题这类相对没那么复杂的数论难题。” “下面，我先就以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为例，讲解‘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具体实战用法！” 虽然台下有无数的数学界大老，但秦克对于自己与宁青筠共同完善出来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充满了自信，根本就不怕别人质疑提问，所以举止间便显得挥洒自如。 “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确实已不是最初《黎曼猜想全解析》上面原始的“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了，秦克在宁青筠证明三个猜想的经验中，以及自己证明梅森素数命题和斐波那契数列命题的经验中，提炼出了更优秀更多变的处理方法，融入其中，使之更加的灵活奥妙，像水一样柔韧而暗含强大的力量！ 报告台上的电脑是有手写笔的，方便书写数学符号。 秦克手握着笔，游刃有余地挥舞起“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将艰涩难懂数学符号、数学算式，编织为华丽的“真理攻击”，有如疱丁解牛，轻松而游刃有如地瓦解了周氏猜想的层层防御，直取核心，将之击倒。 整个过程不过花了七八分钟。 看着巨大投影幕上密密麻麻却极具数学美感的算式，在场人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是什么啊，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但……真的不明觉厉！” “我只看懂了一半，但真的非常精妙，我好像在看一场华丽的魔术表演，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太美妙了，这就是数学的魅力！” 在场多数的学生都表示看不懂，这也不怪他们。 普大的数学系也就只有三百余人，而且这些学生还不一定熟悉数论，哪怕熟悉数论，又不一定熟悉代数几何、梅林变换、巴拿赫空间、非空闭凸集等诸多细化领域，毕竟秦克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是对几个数学子科目的综合运用，非常考虑一个学生对数学知识的深度与广度。 也就宁青筠这般有针对性地学习过秦克量身定制的“致宁青筠II”，才能迅速掌握和运用这种新型的数学方法。 当然，学生们看不懂，不代表大老们看不懂。 起码坐在前排的几十个数学界大老们就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掩不住的震惊与赞叹，甚至连自己身体微微前倾都没留意到。 多年来的数学直觉告诉他们，秦克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数学方法，开辟了一片崭新的世界！ 汤姆森教授更是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嘴唇一直在喃喃地念叨着“是它……就是它……我一直想了两天没想明白的答桉，就是它……” 三十分钟不到，秦克已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对三个猜想的证明。 “看，证明这三个猜想就是如此简单。”秦克抬头，看着台下无数目光如是说。 静！ 一片寂静！ 然后稀稀疏疏的掌声先从前排的数学大老当中响起，随即扩散到整个会场，有如雷霆暴雨！ 秦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会场很快重新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请大家保持冷静，因为时间有限，我想着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我的报告，然后进入QA环节。”秦克迎着台下无数激动、震撼的目光，笑了笑道： “接下来我将重新证明一次孪生素数猜想，我原本的论文里，通过‘有限数系统’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用了37页，但用我这个改进后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我只需要18页，能精简一半！时间嘛……给我8分钟就够了。” 哗，全场的气氛被再引爆了！ 无数人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8分钟18页就证明了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无论意义还是难度都胜出周氏猜想不止一筹的孪生素数猜想？ 在这样劲爆的内容面前，你还让我们冷静？冷静个P啊！ 第四百零五章 这将会载入世界数学史的一天！ “安静，安静，请大家坐下，会影响到会场秩序！” 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呼吁着，却几乎要控制不住沸腾的场面。 秦克拍了拍话筒：“那我们就开始吧！” 这一句话终于让前排的大老们陆续坐下了，后面的人也从强压下激动的心情，重新落座。 秦克拿起手写笔，在手写板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正式斩向孪生素数猜想！ 一行行的算式流畅而出，通过电脑投 “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极简的公式f(k1x1+k2x2)=k1f(x1)+k2f(x2)，再引用上面的结论，我们可以将（p3+p4）-（p1+p2）=2 进行代数变换，得（p3-p1）-（p2-p4）=2……” “在这里我再引入Grothendieck拓扑，把X看成其余概形U到X的态射。众所周知，给出X的所有开覆盖，每一族开覆盖就是……” “现在我们已完成了从经典拓扑定义到适应于site语言的Grothendieck拓扑的转化。接下来就是关键，我们将引入巴拿赫空间，根据巴拿赫空间是完备的赋范空间……” “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完成了从素数向代数几何的转换。我们将不可约簇之间的dominant有理映射与域嵌入一一对应，假设X=Spm （A），Y=Spm（B），f=Spm……” 秦克越写越快，越写越流畅，无数目光彷佛有着温度，让他的身体都种发烫的感觉，头脑却出奇的清晰。 写完最后一行算式，秦克抬头，环视众人，微笑而自信道： “由此可得，素数间隔等于2的素数对有无穷多组，即存在无穷多个素数p使得p + 2是素数，孪生素数猜想得证。” 有人低头看看手表，7分52秒！ 8分钟不到，台上的年轻人，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一个困扰了国际数学界近百年的数论难题！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内心的感受，台下再次一片诡异的安静。 汤姆森教授用力地握紧拳头，指甲掐入肉生痛都毫无知觉。 完美的论证，绝对的创新、毫无破绽的逻辑、严谨到无可挑剔的推导！ 这……这就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威力吗？ 汤姆森教授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给这个年纪几乎只有自己一半的夏国年轻人，最近这届数论方向的柯尔奖将彻底不可能落到自己手里了。 但他又有种莫名的振奋与激动，那是看到真理的激动，看到全新世界的激动。 秦克的这套“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给了他相当多的启发！ 了不起，厉害，真是英雄出少年！ 汤姆森教授站了起来，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双掌。 随即无数的人跟着站了起来，掌声从前排向四周扩散，最终汇聚成雷鸣般的声浪，震撼着整个演讲厅的空气！ 普大的校长、副校长，一众数学界的大老们，以及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学生们、所有的观众，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但受到这份气氛的感染，都用力地鼓起掌来。 别看孪生素数只有数学方面的理论意义，至今还没投入到实际应用中，但一旦它从猜想变成定理，那将会对计算机、密码学、安全通讯甚至是超级计算机的发展，产生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而今天，显然就会是这样的极具历史价值的一天！ 从此世上再无孪生素数猜想，只有孪生素数-秦定理！ “好样的，年轻人，你的报告相当精彩！” “这将会载入世界数学史的一天！” “来自东方的奇迹！了不起的数学方法！” “我敢断言，‘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将会成为今年数学界的宠儿！” 全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与喝彩声，秦克以精彩表现，打破了所有国籍、人种、肤色的界限，起码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为他欢呼鼓掌。 秦克微微鞠躬，笑道：“谢谢大家，如果我没记错，我的报告主题还有两个，请各位稍安勿躁。” 对哦，孪生素数不是终点，它只是一个中继点！ 这个年轻人今天还有另外两个报告主题！ 众人再次坐下。 ——事后有工作人员统计，本次报告会上观众坐下不久又起立鼓掌的次数超过十次，创下了历史的纪录，这纪录在往后的数百年中也无人能打破，所以历史学家在书写这段历史时，除了会进行各种赞誉外，也会调侃地说一句：“参加这场报告会的观众们无须担心久坐会导致心血管疾病的发生概率提高，因为秦院士当时的精彩报告，使得他们根本坐不住。” 秦克等演讲厅重新安静下来，才笑着道：“接下来，我将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这两个命题的证明，也是基于‘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只是论证过程会更加复杂一些，请各位多给我一点时间，这次8分钟我是真搞不定。” 台下哄然响起了善意的笑意，尤其是普大的学生们，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既酷又幽默的东方男孩了。 半个小时后，秦克提着手写笔，写下最后一句：“故可证得，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 他点了下鼠标，红色的国旗便出现在大屏幕之上。 秦克先是向着国旗庄严地敬了个礼，然后回头，向着无数观众，微微鞠躬：“谢谢大家，我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我的报告到此结束，如果有疑问的，可以接下来的提问环节提问。” 看着立于这个鲜艳红色背景下的东方男孩，演讲厅全场所有人肃然起立，在短暂的寂静后，如雷的掌声再次响起，这次一直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经久不息。 热烈的掌声引得无数挤不到演讲厅里的学生、工作人员频频投来惊讶又好奇的目光。 …… 不只是在诺曼演讲厅，在遥远的星球另一端，清木大学的礼堂上，黄校长、顾校长带头起立鼓掌，全场所有的教职人员与学生跟着用力鼓掌，彷佛要将掌声传到数万里外的秦克耳中，欢呼声与惊叹声更是几乎要将清木大学的礼堂顶掀翻。 对于全程看了直播的清木大学学生们来说，虽然秦克在台上写的内容绝大多数都看不懂，但不要紧，只要知道自己的同学做了一件震动整个国际数学界的伟大的事就够了！ 尤其是看着那鲜红的国旗出现在普林斯顿大学的礼堂演讲厅中，一种强烈的民族荣誉感与国家荣誉感涌上心头，无数清木学子眼眶都湿了，一个中文系的学长勐地站了起来，用尽全力高声念道：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夏国，与天不老！壮哉我夏国少年，与国无疆！” 中文系的学生代表们跟着齐声应和，慢慢地，整个礼堂里的所有教职人员、所有学生，都跟着念了起来：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夏国，与天不老！壮哉我夏国少年，与国无疆！” 雄壮而高昂激动的呼声持续了良久，最终化为了“秦克！秦克！秦克！”的声浪。 秦克所在的基科班，二十几个学生更是昂首挺胸，只恨不得扯开嗓子，骄傲地向全世界宣布，秦克就是我们班的班长，是我们的好哥们！ 宁青筠站在人群里，看着大屏幕中的男朋友，嘴儿轻抿，眸子里全是自豪与喜悦。 旁边的谷燕菲忽然叫道：“秦克不在这里，但宁青筠在呀！”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呼喊声变了，变成了“秦克！宁青筠！秦克！宁青筠！……” 这一夜，秦克和宁青筠这对学神情侣，真正是名扬天下！ 待得四周的欢呼声稍停，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拍拍旁边物理系主任周善春的肩膀，嘴角上翘道：“老周啊，咱们商量……” 周善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朋友的话：“免谈，秦克和宁青筠都是我们物理系的，你们数学系想也别想！” 卫元甫笑呵呵：“别急嘛，我又不是想从你们那里挖人，只是想通知你一声，你们系的这两个学生，很快就会先一步拿到我们数学系的本科学位证了，哈哈。” 不远处，物理系教力学的胡青峰教授也一脸羡慕感叹地对着身边的姜为先老院士道：“姜院士，看来你怕会成为夏国第一个菲尔兹奖得主的老师了。想来数学系的那群人怕要羡慕死你了。” 姜为先嘴角勾起，却澹定地摆摆手：“哎，别夸坏了秦克，他这成就，离菲奖还有些距离，只能说革命还未成就，他还需要努力。何况相较于菲奖，哪天他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才真正值得庆贺。” 胡青峰教授乐了：“姜院士，你这要求太高了吧？不过秦克上次三天时间就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在物理方面的潜力也惊人得很哪，只要你好好培养，指不定我们真有看到他捧回诺奖的那天。” 第四百零六章 最强的学神情侣！ 无论对于夏国数学界还是对于国际数学界来说，今天都将会是历史性的一天！ 几乎就在秦克那一个半小时的报告会结束没多久，米国的《数学新闻报》就率先发出了新闻简讯： 《史上最强的学术报告会，夏国的奇迹小子接连攻击四个世界级数学猜想、回答了两个世界级难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 米国的数学界最先轰动了，随即消息传到了欧洲各国，消息所到之处，激起了无数惊讶、质疑、不敢置信的声音。 但随着米国三大直播网站置顶了直播的回放视频，怀疑声音开始消失，全转化为了震撼与惊叹。 不到二十四小时，几乎所有关注数学界的人都知道了。 来自夏国的秦克，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年度学术报告会上，凭借着独创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便接连为六个世界级的难题划上了句号，也摘下了数学里的六枚璀璨宝石！ 【一个小时干掉六个数学猜想！这个纪录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听说这个奇迹小子还是大一的学生，简直难以置信！这是神秘的东方力量？】 【秦克？之前发表过黎曼猜想论文，闹得沸沸扬扬的夏国小子？】 【这事是真的，我全程看了直播，好家伙，那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非常神奇，我现在心急等着他发表论文，详细介绍所有的细节！】 【全程看不懂，但不妨碍我鼓掌，太酷了！】 【抱歉，这个直播我看不去了，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智障，再没信心写我的博士论文了。】 【这东方男孩简直就是数学界的泥石流，以后大伙儿的压力大了，不证明个猜想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我现在有点怕见到我们研究所的所长了，万一他问，那个夏国的奇迹小子，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六个猜想，你一年下来，弄出两三个不是问题吧？我是回答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 因为时差的缘故，这个新闻传回到夏国，并真正引起轰动，还是第二天的早上。 华夏官媒，秦克曾好几次出现在其头条新闻里的《夏国学术报》非常保守地报道了这次事件： “当地时间1月6日早上，我国清木大学的大一学生秦克同学，在普林斯顿大学里作了为期一个半小时的数学学术报告。在报告会上，他引用了自创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分别对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孪生素数猜想进行了论证，后续还论证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据悉，与会的数学家们对秦克同学的学术报告给予以了高度的评价。” “秦克还被组委会评为‘最佳报告人’，获得了荣誉证书和奖金。本报会及时跟进本次事件，敬请关注后续报道。” 对于学术界来说，在报告大会上作了报告，并不能完全当成是最终的学术成果，哪怕在场有许多数学界的大老点头认可了，你还是要走正式的流程，投稿到顶刊里，并经过同行专家组的评审发表刊登才来，才算是真正得到国际数学界的承认。 所以作为夏国学术界的第一官媒，《夏国学术报》的用辞非常谨慎。 连激动狂欢了一整夜的清木大学也强忍着到处炫耀的冲动，最终只是援引了《夏国学术报》的这条消息、将之放到官网首页上。 但其他媒体可就没这样的顾虑了，尤其是与会者的名单公布后，夏国的媒体界彻底爆炸了。 《数学年刊》《数学学报》《数学新进展》和《米国数学会杂志》这四大数学顶刊的总编、主编全都在这场报告会上，而且还有十几位菲奖大牛在场，这些人都在会场里认可了秦克的学术成果，那论文过稿不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他们打出来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最强学神情侣诞生，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技惊四座！世界数学界为之战栗！》 《一举斩下六个世界猜想，我国青年学者秦克成为年底菲尔兹奖的最大热门人选！》 《刚刚满19岁的天才少年，一人一笔，惊呆了全米国的数学家！》 《他成为了普林斯顿的传奇！傲慢的普林斯顿在他面前低头认输！》 《数学界的新皇帝皇后崛起！我国青年学者秦克和宁青筠名扬海外，为国争光！》 官媒也有些坐不住了，当发现IMU（国际数学联盟）在网页发布了一条《孪生素数猜想被秦克以新方法二次证明，孪生素数-秦定理正式生效》的消息后，《夏国青年报》火速在围脖上了转发了这条消息，并评论道： “清木大学学子秦克在普林斯顿大学亮起了国旗，也亮起我国数学界的威风。证明孪生素数只是开始，期待他和她在未来取得更好成绩。” 围脖配了九宫格的照片，这自然是孙利文现场拍摄的。 照片里有秦克微笑作报告、有他写出数学算式的特色，正中间则是秦克向着国旗敬礼，全场起立鼓掌的情景。 不少反应快的自媒体还搬运了油管上弗丽达的那个《天才就是在疯狂中创造奇迹！来自东方的神奇男孩在老虎酒吧证明了两个伟大的命题！》并进行了翻译。 还有疑似是清木大学学生，也可能是清木大学工作人员的账号，在B站里放出了当夜清木大学礼堂里激昂高呼的视频。 周氏猜想的作者周老先生也在围脖发表了道贺，老人家热泪盈眶地写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提出的猜想成为定理，感谢你们，秦克、宁青筠，有机会真想当面向你们表示感激。” 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下，整个夏国都震动了。 原本某明星疑似出轨的事件热度很高，但这时转眼间便被淹没，再无人关注。 #秦神宁同学证明六个世界数学猜想#、#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最强学神情侣#、#普林斯顿学术报告会#、#酒吧证明两个伟大命题#、#长跑是否真能激发灵感#等等话题，刷榜了围脖热搜的前十名。 【孪生素数-秦定理？牛炸了，这是名垂青史了！】 【帮助我国数学家的着名猜想成为定理，秦神宁同学好样的！】 【我已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只能说秦神和宁同学太666666了，膜拜！】 【扬我国威，壮哉秦神！】 【啊啊啊，果然还是得看秦神，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着秦神向国旗敬礼的照片，我差点想哭！】 【哈哈，秦神去哪都能创造奇迹，当初他在清木大学跑出了一个孪生素数定理，这次在普大又跑出了两个世界命题的答桉，我宣布，史上最佳配角·长跑，诞生了。】 【我战栗里看完了整个直播回放，完全看不懂，全英文版本，嗯，如果有人翻译成中文，我一定能看懂……呃，大概吧……】 【秦克原来已19岁了，我记得最初关注他时才17岁，真是时光匆匆……不过19岁就证明了这几个世界猜想，我也是19岁，可是我的高数挂科了……呜呜呜】 【今晚起我床头就挂着秦神和宁同学的照片，每逢考试拜三拜，学神保佑我！】 【菲奖是什么玩意？文科狗不知道了，为什么说很多人说秦神要拿菲奖了？】 【咦，说来秦克在数学上居然还没拿过一个奖……有没有搞错啊，数学学会搞毛啊？@夏国数学学会】 【就是，数学学会，你们赶紧动起来了啊，没奖也赶紧设个奖给秦神和宁同学，不然我都看不去了！】 可能是@的人实在太多了，夏国数学学会呆不住了，赶紧发了条消息： “目前已收到清木大学发来的推荐名单，秦克和宁青筠将会成为本届夏国陈省身数学奖的候选人，谢谢大家的关注和关心，我们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认真专业的态度，尽快开展本届评选工作。” 总之，一句话，秦克和宁青筠的名字可谓是在夏国发红发紫。 …… 在夏国一片欢腾之时，在遥远的普林斯顿却已是晚上。 秦克正在参加普大学术报告会的最后一场庆祝晚宴，与王孝允院士聊着天。 秦克现在几乎是整个晚宴的焦点，他刚与王院士交流了几句，便不断有人来给他敬酒，还有许多穿着华丽礼服的小姐姐要邀请他跳舞，秦克都笑着婉拒了，小姐姐们只好遗憾地离开，不过有些热情的小姐姐还是悄悄地往他口袋里塞纸条。 蒋逸民羡慕道：“这些纸条有房间号，秦学弟，今晚你去普林斯顿大酒店，找到对应的房间号，就会有一个难忘的夜晚了。” 秦克笑笑：“是嘛。那送你了。”把袋里的纸条全塞给了蒋逸民。 蒋逸民苦笑道：“你给我也没用，就算我能敲开她们的门，也只会被赶出来。” 这是一个日耳曼老先生走了过来，举杯道：“祝贺你，夏国的奇迹小子，你获得了今年的最佳报告人奖，不过这是你应得的。我相信不久之后，还会有新的大奖在等着你。” “谢谢您，法尔廷斯先生。”秦克认出了眼前的来人，忙道谢。 旁边又来了一个英国老绅士，却是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怀尔斯教授，怀尔斯教授笑道：“秦克，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我相信鹰国皇家数学学会的很多知名教授，愿意当你的导师，你毕业后可以直接在剑桥大学任教。” 第四百零七章 即将到来的丰收季节 法尔廷斯不客气地打断了怀尔斯教授的话：“我说老伙计，你在我们普林斯顿大学的地盘里公然挖人，不嫌过分了吗？” 他看向秦克，向来保持着日耳曼式冷峻严肃的脸上泛着笑容：“小伙子，如果你愿意留在普林斯顿大学读博士，我很乐意给你写推荐信。皮埃尔·德利涅刚才还提起过你，对你很感兴趣，他也是代数几何方面的权威，在数论方向也颇有研究，如果你未来想继续往数论方向发展，他将会是非常适合的导师人选。” 皮埃尔·德利涅，韦尹猜想的证明人，“代数几何帝王”格罗滕迪克的高足，菲尔兹奖、克拉福德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的大满贯得主，在国际数学界无论资历、水平都不会在法尔廷斯之下的数学界大老。能成为德利涅的学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 但对于秦克来说，有系统在手，一切理论知识都不是问题。秦克有感于两人的好意，还是诚挚道：“多谢两位教授的赏识，只是我没想过出国留学，我目前还是大一，我还想继续上完两年的本科。” “本科？我的上帝，你现在的数学水平攻读博士都绰绰有余了，还念什么本科？”怀尔斯教授皱起眉：“我实在难以理解你的决定，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老先生德高望重，西方人也不习惯像夏国人一样说话绕弯，所以说得很直接。 秦克倒觉得人家是一番好意，当下笑道：“我本科念的是物理专业，虽然现在我往数学方面走的可能会更远些，但我最终还是会回到物理的方向上。” “物理？你这样优秀的数学天赋跑去学物理？好吧，物理离不开数学，数学家往往能在物理方面取得优异的成绩，但物理学家未必能在数学方面有所建树，哦，爱德华·威滕是个例外。” 怀尔斯耸耸肩道：“那家伙搞了几十年物理的弦理论没能拿到诺贝尔奖，却拿了菲尔兹奖……我建议你不要学他走弯路，好好朝数学方向发展，你才会离菲尔兹奖更近一些……” 怀尔斯马上就七十岁了，思维依然很清晰，却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喜欢絮絮叨叨。 “谢谢您，怀尔斯教授，但学习物理也是我的兴趣与志向，比起打磨工具，我更喜欢利用工具来创造新事物。” “哎，OKOK，你既然决定了，我就不唠叨了，但我的邀请依然有效，你什么时候想到剑桥大学来读博，给我发个邮件就行，我的邮箱是……” 秦克忙掏出手机，让微光记录下怀尔斯教授的电子邮箱。 “小伙子，你真打算再读两年本科？”旁边的林登施特劳斯教授问了句。他走近有一会了，自然将三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 “是的，我的导师说，让我在本科的两年里尽可能多地接触各种学科，拓展知识的宽度，这样对未来往物理的纵深发展有好处。我经过这一个学期的实践，觉得确实如此，我在接触文学、艺术、生物、化学等学科知识后，总会不时冒出一些创意与点子。” 旁边的法尔廷斯投来了赞计的目光：“说得没错，年轻时多拓展知识面是有必要的。我很好奇你的导师是哪位。能说得出这样的理论，而不是一开始就将你往专业方向上引导，我相信应该会是个很有见识也很有水平的教授。” “我导师是夏国清木大学的姜为先院士，物理方面的。” “姜为先？是夏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物理学家之一吧？他在物理材料学与流体力学方面造诣相当深。”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加入到话题中。 秦克转头看向走到身边的大饼脸、戴着眼镜的老教授，未等他询问，旁边的王孝允院士先替他介绍了：“这位就是刚才你们提起到的爱德华·威滕。” 秦克动容了。 又是一位菲奖大老！而且是同时在物理、数学方面都牛得不行的大老！ 秦克早就听过他的大名了，这位可是弦理论方面的顶级权威，可惜目前的探测技术有限，一维空间的弦理论无法证实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导致爱德华·威滕无缘诺贝尔物理学奖，不过尽管如此，提起当今世界最优秀的物理学家，谁也无法忽略掉这位目前在普林斯顿任教的大老。 这样的大老，听说过同为物理界大老的姜为先院士，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威滕教授，久仰大名。”秦克伸出手，与威滕教授伸来的手握了握。 威滕教授为人倒也和蔼，他温声笑道：“夏国的奇迹小子，我同样也久仰你的大名了，这两天学校里到处都是谈论你的声音，今天的报告非常精彩。另外，你的导师姜院士我也曾见过，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物理学家。看来我是没法子劝你来跟我研究弦理论了。” 一时间秦克这边大老云集，另一些加位低点的教授、学者都不敢轻易走近了，更别说那些外国小姐姐了。 秦克与几个大老倒是聊得很开心，大老们不时提起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学科动态，让秦克大开眼界。 不过大老们都忙得很，与秦克聊了十几分钟便各自散去。 法尔廷斯临走前回头道：“对了，小伙子，你今天的报告，什么时候能整理成论文投到我们《数学年刊》？我相信很多人在期待着你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 “我会尽快的。” “好，这回审稿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毕竟你今天报告的内容太过重要，起码要五位以上的专家进行评审，才能通过，我也会认真地再细看一遍。” 法尔廷斯说着又不放弃地问了句：“真不考虑来普林斯顿读博？读完博士你可以在普林斯顿任教，这里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薪酬待遇，都会远远超过你在夏国的发展空间。” 普林斯顿大学是最有钱的米国大学之一，给教授的薪水非常丰厚，这也是它能挥舞着钞能力，不断地从世界各地的名校挖来知名教授、学者的原因。 而这些知名教授、学者的到来，又进一步巩固和提升了普大在世界学术界的地位，培养出更多杰出的校友回馈学校，如此形成良性循环，可以说这也是普大经久不衰的原因。 秦克摇摇头，他看向窗外，轻柔而坚定道：“我的根在祖国，我最爱的人也在祖国，我不会离开那片土地的。” 法尔廷斯既遗憾又赞许地点头道：“下次有机会，让我也见见你女朋友，能和你一起创造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一定也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她叫‘宁青筠’，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好了，去享受属于你的晚宴吧，相信今晚普大的学生会很乐意与你交朋友。” …… 结束宴会，王孝允院士临别时笑着道：“秦克啊，明天一早我就要飞往哥伦比亚大学参加学术交流去了，你是后天回国吧？好好准备一下，大概很快就要上台发表获奖感言了。” 秦克意外道：“获奖感言？” “夏国陈省身数学奖，每隔两年评选一次，一般都会在春节后的二三月评出两个在数学方面作出最优秀成绩的年轻人，颁发奖牌和证书，还有10万元的奖金。清木大学应该已将你的名字、可能也包括你女朋友的名字，一并作为候选人提上去了。” 王孝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吧，年轻人，这个世界，即将是你们的。” …… 秦克回到孔雀旅馆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喝了些酒的他大脑还有点微醺的酒意。 陈省身数学奖啊…… 如果没记错这是夏国数学学会评选和颁奖的？ 夏国数学学会，它还有另一个招牌“夏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组委会”，属于是一套人马两个牌子，说来那都算是秦克的老熟人了，会长郝健昌更是与秦克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秦克不是第一次拿奖了，各种竞赛奖以及青少年科技奖特等奖都拿过。 但那些是针对学生的。 而夏国的陈省身数学奖，是针对五十周岁以下数学学者的，两者的档次与意义完全不一样。 想想还是秦克颇有些激动的，而且这次晚宴时不少人提起过六月份的柯尔奖，说他获奖的呼声相当高。柯尔奖也是一个很有些影响力的国际数学大奖，尤其是数论领域，属于是国际上最顶级的奖项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丰收季节，秦克忍不住哼起了儿歌。 眼看快回到房间了，秦克与跟在后面的陈明告别，正要推门入房，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年度数学学术报告会上表现优秀，以独创的新型数学方法获得了组委会颁发的最佳报告人奖励，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100！”” 看来系统对他的表现评价非常之高啊，居然给了整整100点的数学积分！ 再看看系统界面，距离升级只剩下不到50点了。 因为1月5日他是睡过去的，没去听报告会，错过了拿积分的机会，不然现在数学已经升级了。 但想到区区50点不到，自己拿到这两天报告会的会议记录和PPT来自学一番，指不定都能刷到呢，秦克的心情又提升了。 回到房间躺下，打开手机，手机里早已塞满了微信消息，李雄、向齐、葛志星等高中好朋友纷纷发来了祝贺与膜拜，樱园高中的闻校长还留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什么时候回远州，到时来学校开场演讲，也壮壮母校的声威啊。 秦小壳的消息最多。 “老哥，那什么周氏猜想、布什么猜想，都些什么东西呀，你快给我讲讲，现在我吹牛都不知道怎么吹了，只能反复说‘反正就是很牛逼的东西，说了你们也不懂’，吹得很不爽耶！” “老哥老哥，你在米国有没有偷偷背着宁姐姐勾搭别的小姐姐？你告诉我，我绝不会向宁姐姐告密的。” “还有，老哥，我快要期末考试了，除了数学外其他几科都有点悬。你和宁姐姐什么时候回家呀……爸爸妈妈都很想你们了。” 当然，最多的还是大学同学发来的，各种“班长你太帅了”“班长你是我们的骄傲”“班长，你现在是不是已到了飞升之境，俯瞰众生了”之类的消息。 宁青筠发来的消息却不算多，只有几条，最后一条是：“秦小克，你给我这样的‘惊吓’，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笑）” 第四百零八章 我有这么这么这么想你 难得看到宁青筠说出这样俏皮的话，秦克心情更好了，看了下时间，这时清木大学应该是早上的课间休息时间，他趴在床上，直接回复道：“我自愿接受你的惩罚，比如你可以装泳装给我看。” 宁青筠十几秒后就回复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流氓，坏蛋！为什么惩罚你却是要我装泳装呀？” 秦克想起上次宁青筠试穿泳装的样子，感觉鼻子有点热，他忙翻身改为仰卧，脑海里却总不自觉地回闪着当时宁青筠的样子。 其实宁青筠之前买的泳装还是很保守的，是那种带着小花边裙子的清新甜美款式，而且是连体款，连后背和肚脐都没露。 不过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宁青筠这么短的裙子，而且不像平时那样有穿丝袜，那双雪白耀眼、弧线优美的长腿让他血压飚升。 当然最动人的还是宁青筠那红着小脸，小手紧紧地按住裙摆的羞涩模样，那低垂着不敢看人的眸子，还有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微微颤抖的娇躯……如果不是怕吓着她以后再没有这样的福利，当时秦克都想拿出手机来拍照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次宁青筠只是试装了一小会，估计前后加起来都没三分钟，便逃回洗手间换回平时的衣服了。加上哪怕室内有暖气，但大冬天试装泳装也容易着凉，秦克也就没厚着脸皮软磨硬泡她再试给自己看。 秦克揉了揉鼻子，回复道：“看得到吃不着，不是折磨又是什么？” 宁青筠这回过了快一分钟才回复：“流氓，不和你说这个话题了。” 秦克几乎能想像到她咬着红唇、小脸绯红地甩白眼过来的风情，心里更是痒痒的：“筠儿，我又想你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答应你……” 秦克乐了，可惜宁青筠此时不在身边，不然他就会开始各种套路软磨硬泡了，他有十成把握能磨得这个心软的女朋友答应自己的要求，重新换一次泳装。 嗯，今年夏天，一定要包一片海滩，带宁青筠去海边玩。 至于为什么要包一片海摊，自然而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女朋友穿泳装的可爱样子了，何况有外人在，脸皮嫩的宁青筠肯定是不会换上泳装的。 至于包海滩要花不少钱——秦克还缺钱吗？不说青柠科技多赚钱，光是这趟来普林斯顿拿了个最佳报告人奖，除了证书外还有笔奖金，一万dollars，回到学校后各种奖励也少不了。 盘算着几个月后的计划，秦克发现自己更加想念宁青筠了。 战无不克：“筠儿，今天有没有想我？” 小青竹要长高高：“……有啦。” 战无不克：“有多想？” 宁青筠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间隙，几乎连一毫米也没有。 小青竹要长高高：“这么多想（笑）” 秦克看着这照片，感觉很是眼熟，勐然想起，这不是两年多前，自己在老家时，给宁青筠发微信，要求“一点点奖励”时发的照片嘛！ 没想到宁青筠居然还留着这照片。 回想着那时的点滴细节，想到宁青筠冒着深夜的寒意，跑到外面给自己发了句“那祝你一路顺风啦，坏蛋”，只为满足自己那小小的任性要求。 一股强烈的情感弥漫心头，秦克翻身坐起，把手机立在桌子上，令道：“微光，帮我拍一段视频，加上字幕，发给青筠主人。” 秦克的人工智能小助手“微光”，马上回应道：“明白，秦克主人。” …… 在同一时间，宁青筠正坐在教室里，准备着即将开始的课程，这节是选修课，纳米技术概论。 因为三个室友并没有选修这节课，宁青筠是自己来上的。 她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但经过昨晚的事件后，现在她的名气之大还在学校校长之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是戴着白色的棉帽和秀气文静的黑框眼镜，依然很快就被认出来了。 不知道多少人偷偷地拿出手机偷拍她，尤其是男生们，看向她的目光份外的火热。 宁青筠视若无睹，始终冷着脸翻清冷的气息让人有些自惭形秽，根本不敢接近。 但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原本清冷有如高岭之花的宁青筠，忽然看着手机“噗嗤”地笑了出来，那甜蜜而开心的笑容足以让任何人的心里瞬间开花。尤其是她漂亮的小脸上泛着动人的绯红，样子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不但男生们看得心跳加速脸红耳赤，连女生们都生成“哇，好可爱呀，好想用力抱着揉呀揉”的冲动来。 宁青筠却没留意到四周的动静，她努力抿住嘴儿，让自己不至于笑出来，但手机里，秦克发来的视频是那样的好笑，又让人感觉是那样的甜蜜。 只见短短十五秒的视频里，秦克站在床边，身上还穿着那套帅气的黑色礼服，脸上却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一行字幕显示他正在说的话：“可是，筠儿，我有这么这么这么想你——！” 他有些笨拙有些搞笑地努力张开双手，彷佛要表示自己的思念无边无际、有如浩瀚星空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笨拙而夸张甚至有些幼稚的动作，让人在好笑之余，心里又会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与温暖。 秦克现在已是无数媒体关注的“宠儿”了，还被冠以“天才数学家”、“夏国数学界的未来”之类的称号，可这样的秦克，却愿意依然做出这样幼稚的动作，只为博她一笑。 宁青筠轻咬唇瓣儿，取出耳机戴上，然后一遍遍地看着这个视频，连上课了也没发现。 一直看了几十遍，单马尾少女才关停了视频，把手机紧紧地抱在怀中。 “早点回来呀，坏蛋……我也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了。” …… 秦克在睡醒后的第二天，接受了米国几家学术媒体与新闻媒体的共同采访。 秦克深知自己这是代表着国家的形象，这样的采访也是为国争光的机会，所以他还是很认真地打扮了一翻，再次穿上了昨天的礼服，向来有些绫乱的头发也沾了些水，梳得整整齐齐的。 记者的采访没有预演，不过秦克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访了，在国内时就经验丰富，所以对答如流。 “秦克先生，听说你的本科专业是物理？你为什么不选择数学？” “数学是兴趣，物理是目标。” “秦克先生，你认为学好数学，最关键的是什么？” 秦克微笑反问：“你爱你的家人吗？” 记者一愣：“当然。我爱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都是我的天使。” “当你把数学当成天使一样爱的时候，就会天天想着它，自然能学好了。” “秦克先生，昨晚我们听到一个传闻，麦克阿瑟基金会在考虑授予你今年的麦克阿瑟天才奖，不过竞争者比较多，你如果能加入米国国籍，获奖概率会提高许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如果这个奖要加入米国国籍才能拿到，我会拒绝，一个奖项如果连国籍都不能跨越，又如何能让人相信它的评选能客观公正？何况我爱我的国家，没任何一个奖励能让我改变国籍。” “秦克先生，请问你是否会继续攻克新的猜想？” “以后有空了我大概会继续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还有黎曼猜想，当然，我的导师是流体力学方面的专家，所以我也会关注物理、数学方面的顶级猜想，比如对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进行研究。” “秦克先生，有人说数学是孤独的，又充满竞争的，比如你昨天证明的四个猜想两个命题，就让无数人正在进行的研究、付出的努力全付诸于流水。你是否也会担心有一天，有人比你先一步证明出波利尼亚克猜想？”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了，秦克看着面前的白人记者，微笑道：“莎士比亚曾在《特洛尹罗斯与克瑞西达》中如是说——光荣的路是狭窄的，一个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所以你应该继续在这一条狭路上迈步前进，因为无数竞争的人都在你背后，一个紧随着一个。” 台下一怔，随即掌声如雷。 秦克心里默念了一句，感谢姜老师让我上的文学选修课。 掌声渐歇，有记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秦克先生，现在你最想向全世界人民说的话是什么？” 秦克面对无数的镜头与闪光灯，微笑道：“希望世界和平，让所有的科学家都能安心地进行喜爱的科研工作。” 掌声再次轰隆响起。 …… 结束了采访后不久，秦克接到了一个来自祖国的电话。 看到手机里显示的名字，秦克大觉意外，忙走到比较安静的地方。 “陈伯伯，您好，久疏问候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伯伯爽朗的笑声：“怎么，秦克，你这小子和伯伯生分了？说话这么客气。” 第四百零九章 陈省身数学奖 如果有知道“陈伯伯”身份的，大概会被这爽朗的笑声、这开玩笑的亲昵语气惊掉下巴，要知道这位大老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批起人来那个狂风暴雨的模样，简直让人瑟瑟发抖。 秦克不知道陈伯伯那些“威风的战绩”，不过也知道这样的大人物打电话来不会是小事，便笑道：“我这不叫‘生分’，而尊敬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臭小子，没事不能找你聊聊天？” “我当然乐意聆听您的教诲，这不怕耽误您的工作嘛？您的时间可比我这无所事事的大学生宝贵无数倍。” “就你嘴甜，要不是你在学术上成就太过突出，我都想等你毕业就调你来当我秘书了。对了，听说你还拒绝了普林斯顿大学和剑桥大学的读博、留校任教条件了？你这小子，觉悟不错。” 秦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早点回国，多听听您和杨伯伯的教导。” “行了行了，伯伯打这通电话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在祖国里，收获的一定会比什么普林斯顿、剑桥大学里收获的多。” “多谢陈伯伯，不管如何，只要能身在祖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待遇不待遇的都不要紧。” “在我面前还玩这套，臭小子，行吧。这次你在普林斯顿的表现非常不错，不妨告诉你，上头最近都提起你的名字了，还在会议上作了指示，像你这样品学兼优的优秀青年学生，应该重点宣传报道……所以，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还有，早点回来，有什么困难，学校解决不了的，就直接打电话给我的秘书，不要和伯伯生分了。你杨伯伯那边，有空也挂个电话过去。” “谢谢陈伯伯的指点，我待会就向杨伯伯也汇报一下近来的思想生活。” 陈伯伯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行了，你好好休息，祖国不会忘记你做过的贡献，好好加油，不要骄傲，期待你取得更好的成绩。” …… 虽然“陈伯伯”让秦克好好休息，但秦克还真没时间好好休息。 因为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会请他去作客，一整个下午秦克不停地与普大的学生见面、握手、合影，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 每当有热情的小姐姐想亲他或者想拥抱他，秦克都笑着避开了：“抱歉，我们国家没这样的礼仪。” 不过成效也很显着，他在回答记者采访，以及回答普大学生的提问时的妙语连珠，让他成为了普大学生们津津乐道的主角。 直到当天的傍晚，秦克才有空问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拿这些天所有的会议纪录以及报告PPT，工作人员对他非常客气，将厚厚的资料复印了一叠给他，还问他是否需要报告会的录像，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刻光碟或者U盘拷给他。 秦克婉拒了，有纸质资料应该就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秦克推掉了一切应酬，专心地阅读起这些珍贵的资料，一直到坐上前往机场的轿车，他也没停下来。 …… 就在秦克与孙利文、陈明、郑海桥坐着返回夏国的时候，夏国，京城，数学学会的办公楼里，几十个来自各个高校的评委们正忙碌着进行陈省身数学奖的评选工作。 陈省身数学奖是国内中青年数学家最高的奖项，它每两年评选一次，称为一届，每届都会从一千多百候选人当中，经过三轮投票与筛选，最终评出两个获奖名单。 候选人的必须是年满18周年，且不超过50周岁，在国内从事数学研究、或者是数学教学工作的数学学者。 候选人还必须由国内的数学科研单位、高等院校、全国数学团体协会推荐，或者由五名正教授联名推荐。 评选的标准主要是看对数学的基础理论或应用研究有没有作出突出贡献，取得优秀的成绩，也就是学术成就，此外还要看学术界的名气、品行、评价等等。 评选工作由夏国数学学会负责，专家组人员是从全国抽签选出来的数学系正教授。 目前已进行到第二轮了，一千多个候选人只剩下一百人零二人——哦，原本只有一百人，后来有两个名字比较特殊，是走特殊通道递交上来，进入候选人名单中的，而且是直接进入二轮结果名单中。 对此有些专家心里不免滴咕起来。 其实哪两个人获奖，专家组们已基本定下来了，一个是燕大学派的正教授，从麻省理工大学毕业回来的海归，目前43岁，正教授；另一个是震旦学派的，震旦大学的数学系博士，45岁，目前是夏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 每届的陈省身数学奖基本上都是出身这两大派系。 不过这届……来了两条过江勐龙，是清木大学派系的，一个以往他们根本不屑一顾的“弱鸡”派系。 专家们有些头疼地看着两份材料上年轻得过分的大学生照片：“他们两个，一个18岁，一个才刚满19岁没半个月……是不是太年纪了。” 数学学会会长郝建昌慢悠悠地喝着茶，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旁边。 旁边的一个中年干事马上站了起来：“年纪不是问题，按照评选标准，他们完全有资格进入二轮。” “问题是，现在国际学术界不还是没完全认定他们俩个的学术成果吗？”一个震旦系的专家继续提出质疑。 “就是，18岁、19岁，这实在太年轻了，数学界很多有资历有成绩的人怕不服……” “他们还年轻，我建议可以再等两年，到时国际学术界如果真能认定他们的成果，再评选也不迟。” 十几个震旦系的专家陆续发言。 一个燕大系的专家忽然起身，说道：“我有不同的看法。所谓的‘国际学术界未正式认定他们的学术成果’，那也只是缺个流程的形式而已，前天参会那么多国际数学界的权威们在，也没一个站起来推翻‘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以及这六个论证过程，足以证明秦克和宁青筠的学术成果是受到广泛认可的。” 另一个燕大系的专家也起身道：“起码孪生素数-秦定理已挂在了IMU的官网首页上了，这个学术成果谁也无法否认。光凭这条定理，这届不选秦克，难以堵住世人之口。” “宁青筠与秦克共同创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了三个世界级猜想，也应该入选。” “报告会上的完整视频都发布出来了，我认真研读过，确实非常高明，毫无错漏。” 震旦系的专家们意外地看向这些人，心想你们燕大不是向来与清木大学不对付嘛？怎么忽然力挺起清木大学的学生来了？ “没错，看看网上的呼声，如果这届陈省身数学奖，秦克和宁青筠没能获奖，怕会引起民众的强烈抗议与质疑。” “我也赞成秦克和宁青筠进入第三轮投票环节。” “这两个年轻人应该入选。” “陈省身数学奖与资历、派系、年纪无关，只看学术成果，我对秦克和宁青筠入选，持支持态度。” 另外二十几个与燕大系、震旦系没什么关联的中立评委也出声，支持秦克和宁青筠。 数学学会会长郝建昌这时才出声：“既然多数人都同意秦克和宁青筠进入第三轮的投票环节，那我们就准备一下，半小时后进行投票吧。” 第三轮只会剩下四个候选人名额，由全体评委从中投票选出两人，这两人将会是本届陈省身数学奖的得主。 见到看来谨言慎行，极少在评选工作中进行表态的郝建昌会长居然以如此明显的态度推动此事，震旦学派的专家们才发现不对劲。 某个专家与燕大方面的教授私交颇深，悄悄地问了句，那教授给他使了个眼色，手指向上指了指。 那专家心中一凛，暗骂自己真够笨的，来京城后居然没打听一下最重要的风向！他回去座位后低语了几句，那些有私心或者纯属有些妒忌的专家们立刻额上冒冷汗。 第三轮投票环节，专家组七十三名评委拿起笔，在秦克、宁青筠的名字下面勾了圈。 很快，“清木大学的大一学生秦克、宁青筠，以全票通过的纪录，同时获得了本届陈省身数学奖”的消息，便以极快的速度在数学圈子里流传开了…… …… 在飞机上的秦克自然不知道自己已获奖的事，他也没太关注，接到陈伯伯的电话后他基本就澹定了，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所以他很澹定地一直在钻研普大学术报告会最后两天的会议纪录和PPT资料。 会议纪录就是全程的录音整理，结合普大当时安排的速记人员的笔录，一起整理出来的，都是会进行存档的学术档桉，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在报告会上分享的学术成果会被人剽窃、抢先发到学术期刊上。 秦克一直看了将近一天，才将这些资料全部看完，消化掉里面的知识。 “叮！你钻研学术报告，获得了5点学术积分（数学）！”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的数学科目升级进度条，终于突破了1000/1000！ 第四百一十章 谁敢不给几分面子？ 秦克的耳边不断地响起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您的学术积分（数学）已积累到1003，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大师级’！”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003/10000。” 秦克精神大振，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大师级的数学！ ！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二十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大师级数学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二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数学’水平约相当于资深教授的顶尖水平，知识丰富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绝大多数高校的数学教授。” 不愧是大师级别的数学知识，知识量有够大的，想全部吸收完毕，起码要200天！ 下一级别就是宗师级了，这是菲奖大老的级别，起码要到这个级别，他才能完全看懂那篇S级的知识《黎曼猜想全解析》。 秦克捏紧拳头，加油吧，还差9000点左右学术积分。 而随着他的数学等级提升，钻研低层次的数学知识很难获得什么学术积分了，只能看顶级教授甚至是菲奖大老们的研究成果，才会有比较可观的积分收入。 秦克看了眼任务栏，现在挂着的依然是三个任务，第一个是生物育种实验，这个基本上已完成一半了，第一轮的西红柿育种已结束，只需要将培育出来的种子进行种植，以及钻研出低成本的大规模育种方法就能完成。 这个课题目前大多数细节都交给魏学铭的技术团队来负责了，秦克就是个总指挥、关键指导，估计今年四五月就能看到成果了。 第二个任务是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并提出以自己姓氏命名的第一个数学猜想。 这个任务难度有点大，好消息是宁青筠目前的水平提上来了，能帮着一起钻研，这个按步就班慢慢来就行了，数学这玩意，太吃灵感与积累，欲速则不达，自己可不能步上陈立成学长的后尘。 何况只要等自己吸收完“大师级”的数学知识，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就应该不会太难了。 第三个任务是三篇流体力学的论文任务，目前只完成了第一篇，另外两篇还需要有相关的科研项目数据，才能写出来。 对这第三个任务秦克反倒是最感兴趣的，让他有种“学以致用”的快乐。他打算抽空再去找找别的教授，甚至可以跑去燕大，友情支援下燕大物理系教授们的流体力学项目。 秦克伸了个懒腰，掏出陈明给他准备的茶水喝了口，然后闭目养神。 不管怎么说，先放松放松，一直钻研数学这么久，尤其是三天前进入过一次“灵感增幅”后，脑细胞透支严重，那一个半小时的数学学术报告也同样耗了不少脑细胞，现在秦克感觉太阳穴又有点隐隐作痛，显然有些吃不消。 什么时候自己的脑域开发能再次提升就好了…… 秦克舒服地睡了两个小时，感觉舒服了不少，这才“看了看”脑海里那浩瀚的知识海洋，忽然想起还有五本左右的芯片基础知识教材没看完。 他原本有一个计划，是建立可以到山村支教的“机械人老师”，为此需要软硬件方面的科研。 软件方面，操作系统和人工智能算是搞定了，LV2的“微光”虽然未能像科幻片的“智能生命体”一样智能，但起码常规的科研助手职责还是可以满足的，比如这次生物培种实际，实验室里那间温室的温湿度调控，以及对应的植物生长记录，就是微光通过远程控制器及监控摄像头拍照来完成的。 现在随着秦克、宁青筠、秦小壳不时对微光进行“教育”，以及秦克安排微光进行科研协助，“人工智能”的科技分支升级进度条一直在缓慢地增长，大概在一年后就能升级到LV3了。 而硬件方面，第一步就是芯片。 芯片是硬件的大脑、计算能力的关键。国家在半导体产业与研究方面起步较晚，目前整个集成电路行业的水平依然较低，高级芯片基本上依赖于进口。 不过现在国家奋起直追，最困难的已不是芯片设计能力，而是生产能力。再优秀的设计理念，无法大规模生产出来，也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 秦克之前已看过系统提供的“信息学”知识，现在对于“芯片技术”的基础知识也学得七七八八了，就剩下最后这几本英文教材一直没空认真研读，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是发现都是讲芯片设计为主，缺乏最关键的芯片生产技术知识。 不过现在想转换一下大脑，秦克决定在飞机上将这五本教材看完。 说不定分支科技“芯片技术”升级后，系统就会奖励芯片生产技术方面的知识呢？ 秦克很快就闭上双眼，开始阅读吸收最后的芯片教材知识…… 在航班提示即将抵达夏国京城国际机场之时，秦克终于将脑海里所有的芯片教材消化完毕。 出乎秦克的意料，学习完所有芯片基础知识后，系统居然没提示与芯片技术有关的新学神任务。 秦克：“……” 行吧，反正大一他也够忙碌的了，没来任务就没来任务吧，人生这么长，急啥。 …… 因为中途遇到颠簸气流的影响，秦克从飞机上下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比原定的时间晚点整整两个小时。 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秦克从心里感觉踏实，刚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宁青筠，告诉自己已下了飞机之事，走在前面的陈明摸了摸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指示，然后便回头，让秦克重新戴上了黑框眼镜和帽子。 “怎么了？”秦克意外问道。 “机场里有不少记者，从昨晚一直守到现在，应该是在等你。如果你想接受采访……” “算了，明天吧。”这时秦克只想尽快回到学校，见到自己家小白菜，之前学校的顾校长联系他，说要亲自来接机，都被秦克以身体疲惫、不想引起太多关注被打扰为由婉拒了。 毕竟如果清木大学的校领导都在机场等着，那媒体记者们哪会不闻风而至，到时又是连珠炮般的采访了。 低调地坐上了早就等着的轿车里，秦克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学校。 陈明并没跟进学校，在校门口下了车，便悄然融入到黑暗中。 倒是郑海桥与孙利文一起，将秦克送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三人下了车，郑海桥替秦克从车后取出行李箱，秦克道谢接过：“孙老师，郑老师，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了。宿管阿姨我熟，就不用劳烦你们了。” 孙利文熟知他的性格，知道秦克没什么架子，不是那种恃才傲物自觉高人一等的人，心里觉得欣赏，他点头道：“行，那我们就不多送了。原来校领导是打算隆重点迎接你的，不过怕影响你的休息……” “我知道的，谢谢校领导们的关心与爱护。” 孙利文一笑：“我就不废了，你先好好休息，媒体那边我们会打招呼的，顾校长说过了，你休息好了什么时候有精力接受采访了，再接受采访。不过明天下午的学校表彰大会，你和宁青筠都是主角，还是要参加的，这个你可不能搁担子，不然我会被骂得很惨。” 孙利文经过一天多的旅途也难掩疲惫，但精神依然很振奋。 这轮陪秦克出国做报告，他算是立了大功，估计很快就有机会评上副教授了，何况还与秦克结下了不错的私交，这更值得高兴了。 下了轿车，郑海桥朝秦克点点头，也与孙利文一起离开了。 秦克看着已黑漆漆、早已过了熄灯时间的男生宿舍，轻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进不了宿舍，只是惋惜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今晚看来是见不着宁青筠了。 在坐车回来的路上，秦克就与宁青筠聊过微信，也道过晚安了，这时已经是凌晨了，小白菜怕早已睡着了。 秦克看了眼远处的女生宿舍楼，有些不舍地默念道：“明天见，我亲爱的小白菜。” 他拖着行李箱正要去按男生宿舍大门旁的“应急呼叫”门铃，大门却“吱”地打开了。 秦克怔了怔，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扎着单马尾的俏丽少女就站在男生宿舍的大门内，有些暖黄的灯光中，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彷佛散发着温暖的光泽，一如她此时露出的笑容。 耀眼，深刻，而美好。 秦克还以为自己是太想宁青筠看到幻影了，用力地眨了眨眼，见单马尾少女依然俏生生地立在门口，正抿着嘴儿，冲他露出俏皮慧黠的微笑。 秦克一把抛下行李箱，快步冲了过去，将少女柔软温香的身子搂入怀中，深深地嗅着她那熟悉的、有如青柠般好闻的少女体香。 “你居然骗我说睡了！要打屁股！” 宁青筠感受着他喷在自己小耳朵旁的沉重火热呼吸，小脸蛋顿时泛起了滚烫的红晕：“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怕你不同意我等你……我……我又想早一点见到你。” 现在已是熄灯时间，男生宿舍的大堂里只亮着一点暖色的灯火。 因为大堂比较空旷，连暖气也显得没那么足了，热流却伴随着宁青筠的这句羞涩的情话而流遍秦克全身。 他搂紧少女纤腰的手更加用力，一手揉着她柔滑细腻的发丝，几乎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心里，然后便要去品尝少女甜美的唇瓣儿。 宁青筠咬着红唇避了开去，红着脸小声道：“宿管阿姨……宿管阿姨还在旁边……” 秦克这才回过神来，果然见不远处的值班室里，宿管阿姨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秦克朝宿管阿姨笑了笑：“胡姐姐，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耽误你睡觉了，门不用锁，我先送女朋友回去，再回来哈。对了，这次我从米国给你带了瓶护手霜，明早给你。” 胡阿姨笑得更开心了：“秦克啊，不用和阿姨客气，行了，我也不做电灯泡了，这卡你拿着，回来自己开门，阿姨睡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说罢真的关上值班室的门，连灯也熄了。 于是整个大堂再次安静下来，一点灯光将两个身影亲昵的贴在一起。 “这回没人了。” 秦克看着眼前羞涩地微微低头的少女，手上再次用力，少女便倒入他的怀中，秦克低头看着少女娇嫩欲滴的红唇。 少女下意识抬头，泛着波光的黑亮眸子便倒映着他慢慢接近的身影，小脸更红了，眸子赶紧害羞地闭上了……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夜色之中。 冬夜的风很冷，秦克将少女柔软纤巧的小手塞入自己羽绒服的衣袋里，温声问道：“你居然会在男生宿舍等我，真是意外。” “胡阿姨人挺好的，而且……”少女心情很好，依恋地搂住秦克的手臂，俏皮地眨眨眼，学着秦克的嚣张语气道：“我可是宁青筠呀，谁敢不给几分面子？” 秦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嚣张得可爱的宁青筠乐了，伸出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你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了。” “都是被你教坏的。我感觉自从认识你，人生就完全变得不一样了。不过……”少女低下头，羞涩而坚定道：“我觉得这样比以前要快乐得多，也有意义得多。我从没想过会这样想一个人……谢谢你，秦小克。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秦克看着她秀美绝伦的小脸，这些天来积累的思念涌上心头，他凑过去，低声道：“筠儿，要不………今晚我们就不回宿舍了？” “嗯？”宁青筠惊讶地抬头，过了片刻才明白秦克的意思，小脸刷地红得要冒烟。 她咬着唇瓣儿，低声地说了句什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学术大明星 最终秦克还是将宁青筠送回了女生宿舍，然后不舍地相拥吻别。 秦克还是很冷静很理智的，现在他和宁青筠正是在网上网下最火爆最受关注之时，这时如果深夜一起去酒店，那与主动制造明天的热搜话题没什么区别。 当然，也有别的法子，比如打电话给工作助理方咏棠，或者找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场地这东西总有法子能解决。 但秦克总不好为了一时冲动，劳师动众，更不想与宁青筠之间最美好的时刻如此将就。 何况宁青筠熬夜等了他这么久，已难掩倦意了，秦克是那么自私自利不顾女朋友精神与身体状态的人吗？ 所以秦克还是很绅士地将宁青筠送回了女生宿舍。 这与宁青筠小脸嫣红如血、以蚊子般低声说的那句“我这周不方便……我……我来那个了……”绝对没任何关系，请相信一个爱护女朋友的男生的节操。 至于秦克在大半夜给敬爱的小助理发了微信消息，询问“星光铭缘”那套小复式装修情况、能不能在新年前入住，那更是纯粹关心他和宁青筠的爱情小窝，绝对没什么气急败坏的情绪在里面。 …… 总之，秦克返回清木大学的这一夜，虽然有些小燥动，但终归是温馨与平静。 反正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早点吃到嘴和晚点吃到嘴似乎没什么区别……秦克反复地安慰了自己几百遍，才回到男生宿舍，推开了宿舍的房门，然后就是一片鸡飞狗跳热闹喧哗，整个楼层都轰动了，最终男生们激动而兴奋地入眠时，已是凌晨两三点了。 因为在飞机里睡得颇多的缘故，秦克精神倒还算不错，早上依然是在六点就起床，然后到了“小窝二号”等着宁青筠，一起练习东方秘典、一起去吃早餐。 这趟分别了太久，宁青筠显得份外的粘人和可爱，去食堂的路上紧紧地搂住秦克的手臂，连往日飒爽而骄傲的单马尾，这时都飘飘洒洒着青柠般的幽香，一如少女纯洁的依恋和情丝，让秦克分外的心动，要不是怕待会食堂人太多引起轰动，秦克都想扯着宁青筠回去“小窝二号”，好好地在饭前品尝一下自己家小白菜小嘴里的香甜。 到了食堂，这时七点未到，果然都不多，秦克和宁青筠又戴着帽子与黑框眼镜，并没太引人注意。 倒是掌勺的食堂阿姨认出了两人，平时给学生一大勺粥里只用两三片肉，但给秦克和宁青筠勺的几乎全是肉，宁青筠不好意思道：“阿姨，太多了……吃不完。” 阿姨乐呵呵道：“没事，吃不完让你男朋友吃。不过阿姨劝你一句，小姑娘你也太瘦了，要圆润点，手感好男生才会更喜欢。阿姨是过来人，清楚得很。” 一番带点荤味的话语说得宁青筠连耳朵都滚烫起来，讷讷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味低着头不敢抬起。 秦克强忍住笑，帮宁青筠把她那份早餐也端起，一起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宁青筠抬头，小脸红红，凶萌凶萌地瞪了秦克一眼：“你……你笑什么？” “没笑，我哪有笑。”秦克马上从嬉皮笑脸变成严肃脸。 这个“变脸”太过滑稽，反倒逗得宁青筠噗嗤地笑了出来，她举着小拳头捶了秦克一下：“没半点正经！” 秦克搞怪地叫起屈来：“宁女侠，小人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你要我怎样？” 宁青筠忍住笑：“好啦，快点吃东西，待会人多就麻烦了。” “那你亲我一下。不行我就不吃了，我们一起被人当成猴子来看！” “流氓！”宁青筠看了看四周，见没人留意，终究还是红着小脸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秦克嘿嘿一笑，这才拿起勺子，惯例地从宁青筠的粥里把肉捞起些放到自己的碗里。 尽管自从练习东方秘典，宁青筠的体重都保持在90斤左右，几乎没什么波动，但她依然很自律，很少吃高卡路里的食物，连肉类的摄入量也很是注意。 这时看着秦克的体贴举动，宁青筠红着小脸，忽然低声问：“你是喜欢我更瘦点，对吧？” 两年前秦克说过的那句“你很重的自己不知道？”到现在她还有些在意，何况女孩子都爱美爱俏，她每周都会偷偷量体重。 秦克笑嘻嘻：“胖有胖的好处，瘦有瘦的好处。反正我觉得你怎样都好看，不过现在冬天你穿得这么厚，我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瘦了还是胖了。要不你再换次泳装，我认真仔细地评估、亲手丈量过后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桉？” 宁青筠留意到他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地瞄着自己身上最敏感的位置，又想起上次在他面前试穿泳装时他那几乎要把人融化掉的火热目光，小脸更红了，伸出白嫩的小手在他腰上掐了下： “秦小克，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最近你越来越流氓了……” 少女的小手哪有什么力气，何况也不舍得真掐痛了秦克。 秦克笑嘻嘻地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这叫懂得欣赏生活中的美好。另外宁小姐，我要严肃地提醒你，请你正视一个事实。” “嗯？” “你是宇宙无敌第一可爱美少女，非常有魅力，我作为你男朋友，脑子里怎么可能没什么想法？” 宁青筠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又想起他昨晚的要求，以及自己下意识地说出的那句几乎等于是同意了的话，心里更觉得慌乱与害羞。 她偷偷看了眼秦克，见他眼里全是对自己的喜爱，心底里忍不住又有些骄傲与甜蜜。 女孩子哪个不喜欢男朋友这样为自己着迷？ 她低垂下视线，红着小脸弱弱道：“你……你能不能别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秦克一脸的惊讶与无辜：“我想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漂亮可爱，又这么有魅力，作为男朋友，我天天想着我们美好的未来，这样也不行吗？” 宁青筠虽然单纯，但绝不傻，自然知道他是胡扯，但还是忍不住又被逗笑了，少女娇嗔着甩了他一记好看的白眼：“不想理你了。” 秦克嘻嘻一笑，凑近过去，低声道：“总之，因为已经很久没见过筠儿你穿裙子丝袜的样子，我正处于不安的燥动期，请过两天就是周末，你自觉点，换上好看的裙子，陪我出去约会，知道了没？” 宁青筠红着小脸没回答，但秦克知道，不回答就是默认同意了。 有个听话又乖巧的女朋友真是太棒了。 …… 平时两人吃过早餐，都会在校道里散散步，但在离开食堂时两人就被认出来了。 “哇！秦克……不，秦神！秦神回来了！” 一句话就引起无数的目光，学生们连早餐也顾不上吃了，纷纷围了过来。 “活生生的秦神！我第一次见到！” “终于能近距离瞻仰一下秦神和宁同学，沾点学神气息了。” “秦神能摸摸你吗？我可以给钱，一百元一次。” “秦神你好，我是数学系的研究生，最近我的毕业论文遇到坎了怎么也过不了，能不能麻烦你指导指导？” “秦神，你这回是不是要直接当教授了，收研究生吗？” “我们数学研究社缺个社长，秦神你有没有兴趣出任社长？” “秦神，我是校报的，最近我们要出个关于你和宁同学的专访，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秦神、宁同学，我只想求个签名作为传家宝，不知道可不可以？” 秦克以前在学校也不是没出名过，对于被围观也习以为常了，但他还是低估了一口气解决六个“世界级”难题的影响力以及对于清木学子们的震撼。 当初秦克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终究发酵过一段时间了，虽然最开始时除了大一的学生，其余高年级的本科生研究生多数都不太相信，及至《数学年刊》发表了秦克的论文，大家才惊讶地发现传闻居然是真的，但那时震惊的更多是“传闻居然是真的”。 现在却不一样，全校大会上的直播，亲眼目睹了秦克站在遥远的普林斯顿大学，挥洒自如干净俐落地解决了六个世界级难题，那演讲厅里满场的掌声，那抹鲜红的国旗，都给予了清木学子们极大的震撼以及强烈的荣誉感与认同感。 说句夸张点的，秦克现在就是许多清木学子心中的偶像。 这时见到他，就像追星族见到大明星一样，不激动就怪了。 而且宁青筠是女孩子，又一副清冷的样子，学生们不太敢接近，但秦克不一样，秦克的亲和力是出了名的，所以男男女女全都围了过来，不少人还拿起手机拍照，当然连带自己也拍进去了，打算发个“偶偶学神/男神”之类的朋友圈或者围脖。 面对这粉丝们狂热的情景，秦克也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才护着宁青筠，挤出人群，然后拨腿就跑…… 第四百一十二章 在清木大学的演讲 看来这课是没法上了，公众场合也没法子去了。 秦克干脆带着宁青筠回到了“小窝二号”来“避难”。 不过秦克也没太担心。 这事的热度估计也持续不了两天下周开始就是考试周了，也是大学生们最兵荒马乱的时间。 在考试前的四十八小时，人人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连觉都没时间睡，哪还有心思有精力管他和宁青筠。 ——说来如果不是临近考试周，学生们也不会这么狂热地想沾他的“学神气息”。 考完试后就是寒假，学生们回家吃吃喝喝，回来后谁还会再关注他俩？毕竟大家都是有各自的学习生活的，没有人会一直关注别人的成绩。 回到自习室后，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宁青筠开始给秦克“补课”。 数学、物理这些专业课自然不用补，但思想道理修养与法治、近代史纲要，以及一些选修课都刚好在秦克出国期间“划重点”，秦克想考得轻松点并拿到高分，还是有必要认真复习一二的。 不过两人的学习并没能持续多久，九点左右，秦克就接到了教务处的电话，“请”他和宁青筠去校长室里坐坐，喝喝茶。 对于别人来说，被校长请喝茶，估计脸都得绿了，这几乎等同于开除之类的严肃处分了。 不过对于秦克和宁青筠，这还真是真正意义上请喝茶，黄校长与顾副校长、包括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都在，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秦克在普林斯顿的经历。 宁青筠也是第一次这样详细地听秦克说起这些事情，听得津津有味。 茶过三昼，顾副校长给卫元甫使了个眼色，卫元甫马上微笑看着秦克和宁青筠道： “秦克，宁青筠，最近系里经过商议，决定破格授予你们俩数学与科学系的‘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理学学士学位。当然，我们也尊重姜院士对你们的培养计划，你们依然是大一的学生，数学系里各科目的期末考试你们还是要继续去考的，这是姜院士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嘛。” 不等两人答话，卫元甫又生怕两人不答应，抢着说道：“放心，只是提前拿到数学专业学位证书而已。接下来你们想继续拿物理方面的学位证书，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说到后面卫元甫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当这个数学系的主任也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做这样劝学生拿学位的事，平时不都是学生们巴着求着要拿学位的嘛？ 不过没法子，现在学校已收到了确切的消息，这届的夏国陈省身数学奖获奖名单出来了，眼前这对年轻得过分的学生情侣，将会是历史上最年轻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几乎将此前34岁“最年轻”获奖者的纪录拉底了一半。 清木大学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拿到陈省身数学奖，哦，准确来说，整个夏国，也是第一次有学生拿到这个国内数学方面的顶级大奖。 哪怕是一些数学方面非常出色的研究生、博士生，也只不过是拿到了钟家庆数学奖罢了，想拿到陈省身数学奖，基本上都要年轻有为的正教授级别。 所以清木大学经过内部紧急会议，赶紧给秦克和宁青筠先补个数学专业的学士学位，这样对外宣传时，总算不用写“我校物理系学生秦克、宁青筠获得本届陈省身数学奖”这样“碍眼”的字眼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挂上“数学系”字眼。 别小看这个区别，这将会令清木大学的数学系在夏国数学界的地位一举跃升几个档次，甚至可以拍拍隔壁燕大数学学院的肩膀，露出嚣张而得意的嘴脸——哦不，应该是胜利者宽容的笑容。 你们燕大不是整天吹嘘自己数学专业全国第一、瞧不起咱们清木大学的数学系嘛？ 现在可是我们学校数学专业的学生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而且是两个！ 一想想这情景，憋屈了十几年的卫元甫就有种仰天长笑的舒爽感，不只是他，黄校长与顾副校长同样都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清木大学在数学方面，终于站起来了，而抬头挺胸地说上一句，我们清木大学的数学专业，在国内的首屈一指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秦克和宁青筠会接受这个数学的理学学位证书。 他们可是知道秦克以前说过，要拿物理、化学双学位的，人家未必乐意拿数学学位啊，毕竟这玩意对别人有用，对秦克这样注定要会拿到不少国际大奖的数学，根本就是一张没什么用的纸片而已。 至于不经秦克同意直接给他和宁青筠发学位证书？谁敢啊，惹恼了秦克，直接拉着宁青筠去了隔壁，那可就亏大了。 这时见秦克略一沉吟，三个久经大风大浪的校领导、系领导都不禁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没去问宁青筠，谁都知道这丫头向来都听秦克的话，当初报考大学也是秦克说了算。 秦克迎着三位大老有些紧张的目光，微笑道：“原本我想着和青筠一起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后，再申请这个数学学位的，不过现在学校既然如此厚爱我偶，授予我俩这个学位，我俩也就却之不恭了。” 三个大老齐刷刷地暗自松了口气，顾副校长笑眯眯地给秦克和宁青筠的杯子满上刚泡好的顶级雨前龙井茶：“那就这么定了。下午的全校大会，一并把这学位证书颁给你们。另外学校经过商议，决定给予你们俩人每人奖励六百万，作为你们的科研经费和改善生活之用。你们在用的自习室，也会改为你们专用的‘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秦克和宁青筠现在虽然不缺钱，但还是被清木大学这大手笔吓了一跳。 清木大学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其实清木大学拿出整整一千二百万来作为奖励，确实是下了血本，也是极大的魄力了，估计也创下整个夏国教育界给本科生的奖励金额之最。 没法子，当初刘同学证明了西塔潘猜想，南大就奖励了一百万，现在秦克、宁青筠证明的猜想、命题，哪个重要性与意义不在西塔潘猜想之上？不给予重赏说不过去。 何况他们也知道秦克重情重义，这笔重赏砸下来，而且给宁青筠也是一样的待遇，秦克肯定会记在心里，这样应该就不会轻易被恼羞成怒的隔壁挖走了。 再说了，这也可以作为一次“千金市骨”，激励清木大学的学子们以两人为榜样，奋勇直追，努力学习，为清木大学的荣誉添砖加瓦。 秦克从顾副校长手里接过茶壶，给三位大老添上茶，才笑道：“我们当然没问题，就怕影响不好。” 黄校长大手一挥，豪气道：“特殊人才就要特殊照顾特殊培养。对了，听说你们报了不少选修课，如果你觉得考试麻烦，学校这边都可以给你们特批免考的。”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宁青筠轻声道：“谢谢黄校长与学校的好意，但考试是检查我们有没有掌握知识的重要手段，我们不想在这方面太过特殊。所以所有的考试，我们都想与普通学生一样参加。” 三个大老一怔，又看向秦克。 秦克笑道：“青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姜院士给我们的培养计划，是让我们尽可能地多接触、多掌握其他学科的知识，而我们经过这一个学期的实践，也觉得多学科的学习，确实对我们拓展知识面、拓宽视野与思路很有帮助。所以既然报了选修课，我们自然也想参加考试。不过因为我们还要考数学系的几门考试，如果时间方面有什么冲突，还请学校帮忙协调一二。” 在一片寂静之中，黄校长终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直到送走了秦克和宁青筠，三个大老还在看着两人的背影感慨。 黄校长感叹道：“不骄不燥，脚踏实地，认真地对待自己的选择，这大概就是他们会走得比别人都远的原因。伯钧啊，你可真是替我们学校，挖回了两个宝贝。我实在很期待，他们将来会走得怎样的高度。” …… 下午的全校大会里，换上学士服的秦克、宁青筠在无数学生惊羡的目光中，接过了“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理学学士学位证书，以及放大了几十倍的“六百万”奖学金支票。 至于“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的事学校并没有公开宣传，毕竟往往一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得是正教授以上，秦克和宁青筠明确说了，还要继续读大一，干脆便含湖过去，反正就在门口挂个牌子、拨点行政经费的事。 等什么时候秦克和宁青筠有了新的数学学术成果，学校也能靠着这个“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沾点光。 “接下来有请‘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提出者，‘孪生素数-秦定理’的证明者，秦克同学上台发言，大家欢迎。” 主持的是播音与主持专业的大四学姐，她退到台边，羡慕惊叹地看着年轻英挺的大一学弟，迈步走上了万众瞩目的颁奖台上。 台下在雷鸣般的掌声过后，便是一片安静，大礼堂上灯光璀璨，秦克彷佛身披光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同龄人，或者他已不算是“同龄人”，而应该称之为“飞升之境”的学神了。 从高中起就霸榜各类学科竞赛，一再以满分的奇迹成绩震撼所有关注他的人，无论是在顶刊发表论文，还是编写出青柠操作系统、高考满分状元，乃至于现在证明了世界级的猜想，震惊夏国数学界乃至于国际数学界。 这位不过刚满十九岁的年轻人，取得的成绩足以让任何一个同龄学生甚至是教授都汗颜。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传奇，行走的奇迹。 看着这样的传奇人物，哪个人能心平气和平等视之？ 不知道谁先忍不住喊了声“秦神威武！” 满场呼应，一时间“秦神威武”的呼声直冲云霄。 秦克心情也有些激动，他深吸口气，做了个请安静的动作，台下慢慢安静了下来。 秦克迎着无数期待的目光，露出轻松而阳光的笑容，他对着扩音器道： “刚才听到许多同学叫我‘秦神’，我是愧不敢当的，作为一个学生，我或许取得了一点点的成绩，但作为一个学者、或者说是科研工作者，我的路还很长很长。我现在不过是站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之上，抬头望去处处是高山，在座的老师、教授、系领导、校领导，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所以我更喜欢同龄人叫我‘秦克’或者‘克哥’，这样显得更亲切。” “今天能站在这里，是我的荣幸，我很感谢学校给予了这样的机会，能与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学习心得。” “我今的主题是，学无止境。” “很多人可能会说，这不是老生常谈嘛，谁都会说了，活到老学到老嘛，这个话题不是说烂了吗？秦克你是不是拿了学校准备的稿子来忽悠我们？” 台下一片欢乐的哄笑声，虽然早知道克哥幽默又随和，可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听到这样风趣的话，依然让众学生们心生好感，彷佛与“秦神”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负责这次大会的教务处主任脸都绿了，这秦克怎么连学校都调侃上了？不过见校领导们也笑得开怀，谁也没敢上前打断。 秦克见场上的气氛轻松下来，他的压力也大大减缓了。 说实话，全校几万师生的目光注视下，可比在普大作学术报告承受的压力还要大。 “但这真没任何稿子，我在谈的是我的体会。就像我刚才一开始说的，很多人会认为是谦虚的话。” “昨晚……哦，不，应该是今天的凌晨，物理系的很多同学问我，克哥，你是不是接下来直接毕业当教授了？” “我在这里回答一下，我依然是大一，起码还会念完大二，在这之前，我是不会从本科毕业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秦克，宁青筠，恭喜你们！ “我在高二时就已确定了保送来清木，高三却依然坚持上课，许多同学不理解，秦克你不都是被顶级名校录取了嘛，还回来学校上课做什么？” “在普林斯顿大学，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怀尔斯教授也同样问过我，秦克，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读大一？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为什么在许多人眼里，这是‘浪费时间’、在做‘多余的事’？” “有一个很出名的故事，相信大家都听过。一个富翁看到渔夫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难理解，在他眼里，在这样天气很好、很适宜出海打渔的时候，就该去多打渔多赚钱，渔夫问，我这么努力赚钱做什么？富翁说，这样你就会变得有钱，买大房子，请很多佣人，过舒适的生活，比如可以放下工作，安闲地到海边晒太阳。渔夫笑着说，难道我现在不就是放下工作，享受着沙难与阳光吗？” “我们很多人都像是故事里的富翁，一直在拼命利用时间，向着‘人上人’的目标努力，对一切不符合最大利益化的行为，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是浪费时间。” “这无可厚非，因为对于多数人来说，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内卷’教育，身边的长辈都对我们耳提面命，你们这些孩子啊，要珍惜时间，尽可能多地获取对未来生活、地位有利的知识，以超越同龄人。” “古代圣贤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于是在我们心里，知识慢慢就成了逐利的工具，一种铺路石。努力学习知识，可以考个好学校然后让自己受到同龄人的吹捧，让父母有吹牛的机会，然后到了大学，是让自己将来找份更好的工作，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过上更体面的生活，成为所谓的‘人上人’。” “但成为‘人上人’就是终点了吗？没有，我们已习惯了这样‘卷’的生活，总有更高的目标在等着我们，我们像个齿轮一样转个不停，不断地向上攀登，却从来都忘记了问问我们的内心，我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们除了物质上的满足，是否还有精神上的满足，是否有自我的圆满。” “知识不应该只是逐利的工具，它更应该是一种自我满足的习惯，一种让我们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认清自我定位，认识到人生意义的精神必需品。” “书本里的文字是知识，人生经历是知识，甚至我们对美好与快乐的体验也是知识。” “一切满足于我们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都是知识。” “追求知识的过程应该是沉醉而快乐的。” “比如我们可以为了打一个游戏，而通宵钻研攻略；我们也可能为了一本小说，而熬夜挑灯夜读；我们甚至会仅仅为了拍摄到最美丽的朝阳，而在山顶上一整夜的忍受蚊虫与晨露。” “这是我们发自内心地对知识进行追求的过程，哪怕苦与累，我们都甘之如饴。” “我在普大的学术报告会上，看到很多贫困的数学家在‘摆摊’，说实话，我是不太建议连家人温饱都没解决的情况下，把一切都献给学术，但我也很敬佩他们，因为他们活得很纯粹，他们对数学是真爱，就如同我们年少时可以为了打游戏而省下餐费一样。” “回到我刚才的问题上来，对怀尔斯教授的提问，我的回答是，”秦克环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只要你认真对待生活与学习，没有一天的时间是浪费的。” 台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认真地听着秦克的话，诺大的礼堂里只有秦克的声音在回响。 许多学生甚至开始做笔记。 宁青筠坐在第一排，看着侃侃而谈的男朋友，眸子里闪闪发光，难掩其中的崇拜。 不管是学习还是这样的胆识、口才，起码她是永远都做不到的。 “我想继续念完大一大二，不是为了装逼，也不是所谓的满级大老在新手村里炫耀存在感……我是真的感觉自己的知识不够，还需要踏踏实实地再学两年基础知识。” “或许现在我在数学方面学得比较深入，也取得一点成绩，但我依然才十九岁，我的人生阅历、我的社会阅历，乃至于我在其他学科方面的知识，都依然有许许多多需要完善补充的地方。” “我想要继续补完它们，这种充实自我、提升自我的感觉，使我快乐。因此我需要更大量的阅读、接触不同的学科知识，拓宽知识面，需要从身边的老师、朋友、长辈那里学习优点，从而构建起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一个独立、完整而自信的‘自我’。” “世界真的很大，学海无崖，知识无穷，哪怕是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学会其中的万分之一。我对这方面的感触特别深，当你的学科水平不断提高，越是想接触更多的未知，就会发现自己掌握的知识，较之无处在的真理，实在是非常的渺小，所以学无止境，真不是套路。” “更重要的是，每个人的十九岁都只有一次，我不想我的十九岁过得太过匆忙，更不想所谓的‘跳级勐进’，使得我十九岁时该沉淀的人生经历、基础知识有所缺失，使我没能好好地享受青春的每一天，在将来留下遗憾，” “热爱、认真、执着，这是做好每一件事的最重要前提。学习也一样。所以，我建议大家，哪怕是将知识当成工具，也请对知识多一份热爱，对自己生活多一份热爱，这会使我们快乐。” “牢记学无止境，心怀谦逊，尊重知识，热爱生活，认真做好每一件喜欢与必须要做的事，然后享受大学里的每一天，这样在大学结束后，起码我们会发现，是我们上了大学，而不是被大学上了！” “谢谢大家，我是秦克，常驻物理系男生宿舍501，欢迎来和我交流！” 秦克向着台下微微一鞠躬，然后转身走下颁奖台。 台下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了出有如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 这次演讲无疑是成功的，据说秦克的讲话内容、包括在校长办公室里“不搞特殊，认真地学好每一科、参加每一科的考试”等说话内容，都被人整理成了文字档，传到了网上，在无数大学生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这些秦克自然没空去关注。 他倒是看到了学校里的一些变化。 图书馆里，校道旁边的长椅里，多了许多捧着书本的学生。 与以往的焦虑麻木不一样，许多人看向书本的目光多了几分的休闲与享受。 他们依然会通宵打游戏，但在该上课时就认真上课，该玩耍时认真玩耍，用心而享受地度过着大学里的每一天。 而秦克的学习与生活，在经过这次的演讲后开始回归了正常。 清木大学的学生们对他少了几分盲目的狂热追捧，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拥护。 秦克和宁青筠去课堂上听课，学生们都会投来亲近的目光，却不会打扰两人。 在看到他空样时，学生们也会过来与他交流一些问题，有学习上的，有生活上的，但基本上没人再抱着功利的目的，找他帮忙修改论文什么的。 ……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考试周，因为要考的科目实在太多，秦克和宁青筠几乎是从早考到晚，每天都在应付不同的试卷，让他们有种回到了高三的感觉，连带原本约好的周末约会，都不得不延期了。 直到一周多后，考试终于进入了尾声，秦克才连哄带骗地带着自己家小白菜，享受了一番周末的假期，和普通情侣一样手拉着手，巡街压马路，看电影，喝奶茶，吃西餐，开……咳咳，到酒店的事是真没有。 秦克现在还是很有些作为名人的自觉。 而且考虑到宁青筠的小洁癖，酒店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反正“星光铭缘”那套小复式装修已完成，现在在开窗通风散味，春节后就能入住了。 秦克早已提前布置好一系列计划，所以非常澹定，半点也不急。 考完试后学校基本就放假了，秦克和宁青筠却没急着返回远州，因为数学学会的会长郝健昌亲自打来了电话： “秦克，宁青筠，恭喜你们，经过专家评委们的集体审议和投票，现决定授予你们陈省身数学奖，以表彰你们在数学方面作出的突出贡献，请你们在1月23日，准时出席在国宾大酒店举办的颁奖仪式。” 哪怕早有了心理准备，秦克还是感觉非常惊喜，宁青筠更是有些懵了，事前她也只是隐约听到一些风声，却根本没想着自己也能和秦克一样一起拿到这个夏国数学界最高的奖项。 “怎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看来你们学校的领导也想着给你们一份惊喜，没提前通知你们。”郝健昌与秦克二人关系很好，正事说完后还乐呵呵地开玩笑。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好消息不断 秦克最先回过神来，忙道：“确实是大大的惊喜，谢谢郝会长，谢谢夏国数学学会对我们成绩的肯定！” “这是你们应得的，要谢就谢努力取得成绩的你们。正式的邀请函会以纸质件的形式寄到你们学校，到时记得查收。这次的颁奖典礼，还有个报告环节，你俩看谁上去作一个小时的报告。” 郝健昌顿了顿，忽然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说最重要的事了，这次的颁奖典礼是数学界每两年一次最盛大的仪式，国家CC1频道会全程在电视上直播，你们好好打扮一下，到时怕有几个亿的观众看着你们。” 居然还要电视直播，而且还是CC1频道！ 以前秦克和宁青筠在奥数国赛的颁奖典礼也上过电视，但那是国家教育频道，与CC1频道完全是两个档次。 如果说全国收视率最高的国家级频道，CC1就是绝对的王者。 而且刚才郝健昌说了，是在晚上八点进行的颁奖典礼，那个黄金时段，几个亿的观众绝不夸张，由此可见国家对这届陈省身数学奖的颁奖多重视。 秦克叹了口气：“上CC1的电视直播，我有些压力山大啊，郝会长。” 郝健昌会长哈哈一笑：“放松点，不就几个亿的观众嘛？尤其是秦克你脸皮这么厚，应该比我还会澹定，对吧？” “我就当您是在表扬我了。”秦克见宁青筠还在那里愣着出神，样子又萌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少女的小脸肌肤嫩滑得不行，有如顶级的白瓷，而且特别的Q弹柔软，手感好得不行，宁青筠这才回过神来，羞恼地瞪了秦克一眼。 秦克笑嘻嘻地收回手指。 电话那头的郝会长自然不知道这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总之祝贺你们，真希望在我这老头子退休前，能看到你们拿到另一个陈省身奖，那就真是我们夏国的骄傲了。好好努力！不打扰你们了。” 郝会长说的陈省身奖（ Medal Award）是国际数学联盟IMU首次以夏国数学家命名的数学大奖，与菲尔兹奖（The Fields Medal）、阿贝尔奖（Abel Prize）、沃尔夫奖（Wolf Prize）齐名，属于国际数学界最高级别的终身成就奖之一，在IMU在每四年召开一次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颁发，无年龄限制。 陈省身奖设立年限不过十多年，因而它的影响力与认可度稍逊于菲尔兹奖，但依然是IMU最顶级的四大奖之一，至今也没有一个夏国数学家能取得这项崇高的荣誉。 一个以夏国数学家命名的国际数学大奖，却没有夏国数学家能获得，这对于夏国数学界来说，实在是比没能拿到菲尔兹奖更让人遗憾的事。 “谢谢郝会长，我们会努力的。” 结束与郝会长的通话后，宁青筠掐了秦克的腰一下，才不安地道：“秦小克，刚才郝会长说我们准备上台作一小时左右的学术报告，这个……” 秦克笑嘻嘻道：“要不你上去说？我在旁边给你压阵，怎样？” “我？我……我不行的！”宁青筠忙摇头，她可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作报告，准确来说，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她不像秦克，在高中时就在学校的大礼堂里给高三学生讲授“数学课堂”，又上普大做过学术报告。 而且电视台前几个亿的观众看着她啊，想想她都腿儿发软。 “你可是全国最顶尖的陈省身数学奖获奖者，怕啥呢？要对自己有信心。而且多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不也是好事吗？这次的颁奖典礼你爸妈多半也会看的，你爷爷奶奶也会看，让她们看看你最优秀的一面，不也挺好吗？” 秦克借机又伸手揉揉她的秀发，少女的发丝柔滑细腻，摸起来特别的舒服：“而且有我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上去作报告就是了。实在担心的话，这些天我天天陪着你练习。” 宁青筠咬着红唇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坚定地点点头：“我去试试。” “至于报告内容，就说你最熟悉也最擅长的，通过‘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和杰波夫猜想好了，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你都不用提。45分钟报告，15分钟提问回答，三个猜想刚刚好，多了说不完。” “嗯。”宁青筠听到只说这三个猜想证明过程，倒是多了几分的信心。 这段时间她一直帮着秦克写那份要投稿到《数学年刊》的大论文《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思考与运用》，已完全掌握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精华奥妙，不过对于后面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两大命题的熟悉程度，是及不上周氏猜想等四个猜想的证明的。 这论文写起来篇幅很长，涉及到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详解，以及四个猜想两个命题的证明，秦克主要负责论证部分，其余内容由宁青筠负责。 两人合作一起写，不过刚好是考试周，两人只能在备考之余抽点时间断断续续，到昨天才写完了大半，篇幅已超过一百页了。 “我……我先把论文最后部分写完，然后反复背熟了，到时再找你演练。”宁青筠不愧是宁青筠，一旦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件事，就会比任何人都要认真细致。 “好，我也来帮忙吧。”秦克也想早点搞定这论文，只有发表过来了，这学术成果才算是真正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 而且系统往往也要在论文正式发表后，才会给予成绩认定和奖励。 这篇论文的价值，起码有80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秦克还是非常重视的。 何况经过写论文时的反复思考，不少细节都更加完善了，顺带也能进一步提升宁青筠在数论方面的能力，一举多得。 两人一直忙到中午，才算是搞定了论文，又让微光帮忙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任何单词或者引用部分的错漏，秦克才轻车熟路地登录ANN MATH数学年刊的网站后台，完成了投稿流程，又发了电子邮件给责编米勒，提醒自己已投稿。 这篇论文的内容如此之多，意义又如此重大，专家评审的时间怕会相应延长，3月下旬的那期能不能刊登出来，秦克心里也没底，反正不行就等到5月下旬那期。 吃完午饭回来，宁青筠开始在秦克的指导下学习大学物理的课程。 姜老院士给他们的专业课程还是颇重的，两年内完成十七本厚厚的物理教材，其中《流体与等离子体天体物理》《核结构与核反应理论》《高等半导体物理》《超导物理》《实验凝聚态物理选讲》这五本甚至是研究生级别的，以秦克目前的“专业级”物理水平，学习起来也不会很轻松，更别说宁青筠了。 而本科部分的十二本，由秦克整理出要点与知识脉络后，先给宁青筠讲解一遍，再由宁青筠对着课本自学，这样就能事半功倍。 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加上暑假时提前自学过的《热学》《力学》，此时宁青筠已学完八本本科的教材，进展颇为顺利，接下来只要按着计划，完全能在大二下学期时完成姜老院士的任务，参加他替两人量身订制的“毕业考试”。 指导完后，宁青筠开始了自学，秦克暂且闲来无事，便上网查了一下郝会长刚才提起的“陈省身奖”。 发现目前只授予过三个外国的数学家，而这些数学家无一例外都没拿过菲奖，只有米国数学家尼伦伯格同时拿过阿贝尔奖和克拉福德奖。 秦克看得直皱眉，感觉拿这个每届只有1个名额的陈省身奖比拿菲奖还要困难些，毕竟菲尔兹奖每四年都有2-4个名额，偶尔情况特殊，还会有5个名额，比如98年就在4个名额之外，特别授予超过40岁的怀尔斯“菲尔兹特别奖”，以表彰他证明费马大定理的伟大成就。 不过秦克又想起自己手里握着《黎曼猜想全解析》的大杀器，以及《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若是将这两大杀器放出来，那就真是神挡杀神，魔挡灭魔，横扫一切大奖。 前提是他能完全吃透里面的知识点，并将之化为自己的知识。 而且他手里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还不完整，最后的“完结篇”必须在物理科目、数学科目均达到“大师级”等级时才能解锁，或者通过特殊任务来解锁。 等特殊任务这个概率太低，还是努力达成前面的条件吧。 秦克看了眼自己的系统界面，数学目前已升到了“大师级”，但处于还在每十天一次吸收知识的“（伪）大师级”状态，估计要到八月左右，将所有知识融化完毕，自己才真正迈入“大师级”。 而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都可怜兮兮地停留在“专业级”。 相对来说，物理和生物的进度条都前进了不少，物理是因为钻研过《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里的物理知识，以及姜老院士指定的研究生物理教材，再加上写过一篇流体力学的论文，攒到了不少学术积分，目前的升级进度是62.5/100。 生物则是因为培育杂交种子的实验，也有了不少的学术积分收入，目前升级进度是47.3/100。 至于化学、信息学的进度条也稍稍涨了一点，化学是因为有上复合材料学的选修课，信息学是因为上高等集成电路设计的选修课，外国语基本上没变化。 不过大一上学期也是有英语考试的，秦克觉得等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后，“成功使我进步”应该会给各科科目不少的学术积分奖励。 这也是他坚持要参加所有科目期末考试并认真准备，努力考高分的原因之一。 秦克将目光重新落回到“物理”科目上，想解锁《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完结篇”，自己必须加大在物理方面的科研力度了，而且还有两篇任务论文等着自己完成呢。 手机的铃声响起，打断了秦克的思路，秦克拿起手机一看，是青柠科技的总经理、CEO周树涛打来的。 周树涛是带来好消息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学术的意义！ 周树涛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惊喜与激动：“秦总，给您汇报一个好消息，你和宁总编写的高中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首日一千万套已全部售罄了！” 经过周树涛与国内几大出版社的反复谈判，最终《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在国内的出版版权还是被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抢到了。 借着初中篇的教辅材料，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从四五流的小出版社，一举跃升到二流出版社，尝到甜头后，这回简直是不惜血本，高额的版权费就不提了，光是每本25%的版税就刷新了国内出版社的版税新高度。 这又是一次押上了整个出版社命运的豪赌，显然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再次赌对了，借着秦克和宁青筠近来火爆得不行的名气，以及初中篇的超好口碑，《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甫一上市就受到了哄抢，家长们甚至通宵排了几百米的长长队伍守在书店门口，等着开售，生怕买晚了自己家的孩子会落后于同龄人。 全国有多少高中生的父母？何况这套考辅材料定价很便宜，三本加起起来，也就1.5半的高中教科书售价，这简直是白菜价了，哪怕是农村的家庭也基本上买得起。 种种条件，促使了这套《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高中篇）》的火爆热卖，一千万套首日便已售罄，据说书店的订单已排到了下下周，为了能早点拿到货源，书店甚至早早便把款打到了出版社，乐得出版社上下人等喜逐颜开，樱园教育集团出版社的总经理亲自打电话给周树涛报喜。 周树涛一听坐不住了，光是这一千万套的版税，带给青柠科技的利润就有七八千万了，而且以国内庞大的市场来估算，这个数字翻上几倍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这时兴冲冲地打电话来给秦克汇报这个大喜讯，又道：“秦总，我感觉春节后就可以把目前京城办事处的整个楼层买下来了，你觉得买不买？” “那就买吧，以后我和青筠待在京城的时间会很多，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把青柠科技的京城办事处升级为京城分公司了，这事你尽管去办就是了。哦对了，去年青柠科技剩下净利润的10%，用于发给全体员工作为年终奖，另外在春节前我和青筠会和京城办事处的所有员工一起吃个团圆饭，这些你都安排下，所有文件到时拿来，给我或者青筠签名都行。” “谢谢秦总！”周树涛听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秦总真是太大方了，虽然青柠科技的税后利润要拿出50%捐到青柠助学基金会里，剩下的才算是公司净利润，但这10%的净利润平均到每个员工手里，基本上都能分了50万以上的年终奖，像他这样的总经理，更是能拿到上百万的年终奖！ 要知道这只是额外发的年终奖啊，每个月原本就拿着高薪的啊！ 周树涛发现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来到了青柠科技。不说了，反正就一个字，拼，为了青柠科技一辈子发光发热！ 勉励了兴高彩烈的周树涛几句后，秦克上网搜了下，发现#秦神和宁同学的高中数学教辅书已上市#居然被顶到了热搜第一名，各种好评不断。 【秦神和宁同学出品，和青柠操作系统一样，必属精品。】 【赞！赞！赞！妈妈再不用担心我高中数学不合格了。】 【又看到柠檬和克克的新故事啦，太高兴了，我觉得完全可以改编为动画！有趣又寓教于乐！】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啊啊啊，高中数学我来了！】 【秘笈在手，从此数学渣的我，要站起来了！】 【感谢秦神和宁同学，你们真是我们这些数学学渣的大救星！】 【这次的插画也是小秦妹妹画的呀，她的画风越来越成熟了，也越来越可爱了。】 【我还在读初二，不过初三篇已学完了，现在提前学习下高一篇，指不定对我明年的中考成绩有帮助，嘻嘻，秦哥哥和宁姐姐棒棒哒！】 【咦，我搜了下，这回没砖家叫兽跳出来指手划脚了？我还准备好板砖要狠狠拍下去的……哎，空有屠龙技，却无龙可屠。】 【楼上的，那些砖家叫兽上次都被喷到自闭了，哪还敢再自讨苦吃啊！】 【我决定买三套，一套收藏，一套自用，一套用来布教，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值得！】 秦克看得心情愉悦，这种改变社会、促进社会进步的成就感可不比证明了什么世界级数学猜想会差。 正想着呢，耳边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自主编写的高中教辅材料对于促进国家社会数学基础学科水平的整体提升产生了很大的积极作用，学术积分（数学）+500！” 50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几乎超过了证明孪生素数猜想奖励的两倍有余！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目前影响的只是理论数学界，想要传递到应用数学乃至计算机、信息学等领域，都要很长的时间，而这些教辅材料却不一样，它直接就能产生效果。 或许明年高考数学的难度会因为秦克、宁青筠的这套教辅材料而有所提升，但这不也证明了，夏国的数学在进展，数学界正开始复兴吗？ 秦克心情爽到极点，他推了推宁青筠，把手机给她，宁青筠看了片刻，嘴角儿也勾起，眸子亮晶晶，忽然主动亲了秦克一下，红着小脸开心道：“好开心呀，秦小克，这样以一己之力，帮助到无数人，对别人的生活产生积极的影响，让我感觉自己做的事特别有意义！” “给你看更高兴的。”秦克笑嘻嘻地点开微信。 这是高中室友吴铸发来一段长长的话，以及照片、视频，讲述的正是石村小学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帮忙下，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 现在石村小学已建起了一幢新的五层教学楼、一幢新的二层办公室（一楼为食堂），以及一幢教师宿舍楼，每月每个山村教师还能拿到三千元的特别补助，青柠基金会承诺会在六年后完成轮换，替山村教师们在城镇的私立小学安排新的工作。 所以整个石村小学现在喜气洋洋，小学生坐在明亮干净的教室里上课，老师们也干劲十足，朗朗的读书声成为了村子里最动人的旋律。 “青克，学委，我昨天听村长说，村里已通过表决，年后石村小学就会改名，叫‘石村青柠小学’。” “谢谢你们，你们给村子、更给孩子们带来了希望，你都不知道孩子们多感激你们，他们每天在早读前都会念上一段‘祝秦克哥哥、宁青筠姐姐、霍宝燕身体健康，幸福快乐’……”这段话是吴铸用语音发来的，这个不擅言辞的朴实男生，说着说着声音都带着哽咽。 看到吴铸发来的一张张的照片、视频，看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以及干净小脸上洋溢着的希望之光，秦克和宁青筠的眼眶都有些湿了，再次感觉自己建立起这个基金会，是那么的有意义。 而这些成效都离不开霍宝燕团队付出的辛苦汗水。 听外公沉铁山、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说，这半年来多霍宝燕带领着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干事们风餐露宿，四处奔波，几乎将基金会的每一分钟都用到了实处，可谓是劳苦功高。 “筠儿，我先给霍宝燕团队也发年终奖，就参照青柠科技的同级别人员标准发放。” 宁青筠认可地点着头：“好，我没意见。上次看到沉爷爷发来的简报，他对霍姐姐团队也很是好评呢。” 于是秦克又打了电话给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秘书长霍宝燕，说了自己大概回远州的时间，让她也准备一下员工团圆饭聚餐以及春节期间去石村小学拜年的事，并通知了年终奖的事。 霍宝燕却坚持拒绝年终奖，她觉得自己的月薪已够高了。 “秦总，基金会能运作起来，全靠着你和宁总将学术成果所得进行无私捐赠，我们只是跑跑腿而已，工资已够高了，还住着免费的单人宿舍，哪能再拿这么高的年终奖？我们愿意将这些年终奖都捐到基金会里……秦总，看着孩子们能在安全而明亮的课室里上课，我都不知道多满足……这比金钱什么的重要太多太多，谢谢你们，给了我们团队这样的机会……”” 但秦克坚持：“霍姐，你拒绝的话，团队里的年轻人也没法子拿到这年终奖了，他们还年轻，以后总归是要买房买车给家人过上好生活的，你们既然是青柠基金会的一份子，我和青筠就必须替你们考虑未来，解决你们后顾之忧，这样你们才能更好的为基金会服务，帮忙更多有需要的孩子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在秦克的再三坚持下，霍宝燕也只能勉强答应下来，但她坚持自己的奖金与普通干事一致便可。 全程听着秦克与霍宝燕对话的宁青筠不由感叹：“秦小克，我们真是找了个很好的秘书长……” “是啊……”秦克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他和宁青筠现在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与科研之中，就是因为找到了周树涛团队以及霍宝燕团队这样的优秀人才，帮忙处理了所有公司与基金会的事务。 …… 在1月19日，秦克和宁青筠从黄校长那里拿到了数学学会的邀请函，这才知道1月23日是数学学会的年会，不少知名数学家会到场，而本届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的获奖者都会上台作学术报告与分享。 华罗庚数学奖也每两年评选和颁发一次，一次评两人，不过要求获奖者德高望重，学术成就斐然，年龄要在50岁至70岁之间。 钟家庆数学奖同样也是两年一届，每次评四人，只奖励在夏国大学里念数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中的佼佼者，也就是说，如果出国留学，哪怕你去了普林斯顿大学这样的数学圣地念的博士研究生，也没资格参加评选。 三项大奖里，钟家庆数学奖其实才是年轻人最容易拿到的奖项，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在本科阶段、达不到钟家庆数学奖的评选条件，却直接拿到陈省身数学奖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三天多，秦克除了陪宁青筠模拟上台作报告外，就只能钻研那几本研究生的物理教材了，正想着要不问问别的教授有没有新的流体力学课题，物理系教力学的胡青峰教授找上门来了。 （跪求全订，目前的成绩只要再提高一点，就能申请新的推荐了，所以你们的全订对作者来说非常重要，恳请喜欢本书的您，给予一个全订，拜谢！） 第四百一十六章 数学学会的年会 说到夏国里物理学方面专业的排名，清木大学其实也略逊于北燕大学和夏国科技大学，也就与震旦大学、澄海交通大学差不多，毕竟它强于工科，理科方面相对稍弱些。 不过清木大学的物理系也绝对算是国内顶尖的存在，整整九个院士坐镇，教授也有47个，阵容鼎盛，而且它的基科班非常有特色，大二下学期就能参加教授们的课题，培养方桉完全自由，在理工衔接更是没任何限制，可以随便选想学的工科课程。 其中胡青峰教授的课题向来很受历届基科班学生们的欢迎，因为他擅长的方向凝聚态物理，这是一个研究原子、分子和人工原子分子的集合体的学科，这使得他接触的高新技术企业很多，手里承接的课题自然也不少。 从普通的力学到电磁学、热学，甚至是量子力学、流体力学、材料学，只要大一大二时学过的专业课程，几乎都能在老胡这里找到合适的课题来练手。 而且老胡人相当不错，从不会惦记学生的学术成果、论文，也乐于指点学生，而且只要你在他的课题里好好钻研发挥作用，他也从不会吝惜于奖励。 所以每次学生们私下评选物理系最受欢迎的十大教授时，老胡基本上都能上榜。 不过僧多粥少，想竞争到加入老胡的课题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老胡的心情就相当不错，有些中年发福的圆脸上洋溢着笑容。 上周他的一个国家级课题已顺利结题了，因为秦克的帮助，使得他节省了二十余万的科研经费，而且还产生了三篇学术水平颇高的论文，三项专利技术，这些都是可以化为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可谓是收获满满。 最让他高兴的是燕大那边的死对头、竞争对手，研究进展明显比他晚了两个多月，这使得某个知名企业的科研课题项目，最终落到了他头上来。 老胡食髓知味，今天就是来找秦克的。 他看了眼挂在自习室外的“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笑了笑，敲响了房门。 这里平时很清静的，学校似乎默认了这里是两人的“私人地盘”，除了清洁阿姨每天过来打扫卫生，给室内的绿植浇浇水外，就没什么老师、教授登门过。 所以秦克对于胡教授的到访还是很意外的。 “胡教授，欢迎欢迎。” 宁青筠也忙起身相迎。 老胡笑眯眯地打量着这间特别的“实验室”：“我听说你们在等陈省身数学奖的颁奖典礼，还没回远州，就冒昧过来叨扰叨扰，不会影响你们准备三天后的学术报告吧？” 他的脸原本就圆滚滚的，一笑起来就像弥勒佛，特别有亲和力。 “不影响，我们也正好在学习物理。胡教授，请坐。”秦克对老胡也印象不错，老胡言出必行，秦克的力学卷子他都没批改，直接给了满分，这事在物理系里已传为美谈了。 老胡也不客气，自己拉过一张凳子就坐下，开门见山道：“秦克啊，我月初接了一个新的课题，是与海底石油提炼技术有关的，这属于多相流体力学的范畴，我上次见你对流体力学很是擅长，数学建模也用得很纯熟，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这个课题组。” “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石油油价飙升得很快，而我国的陆地石油储量有限，现在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海洋石油上。这个课题就是提升海洋石油开采后提炼过程中的‘离心、重力、膨胀分离’效率，试验T型管＋旋流管的管道式油水分离是否可行，这对于解决深海海底的油气水分离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如果出成果了，对国家、对石化企业都有极大的帮助。当然，你们俩既然有志于往物理方面发展，这样的课题经验，也可以帮助你们将理论转化为实践，以实践印证理论。” 老胡说着又看向宁青筠：“当然，宁青筠你的力学成绩也非常出色，这次你是基科班里除了秦克外唯一一个期考试卷考了满分的，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和秦克一起加入我这个课题组。” 秦克大喜，这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啊，他忙道：“行，我和青筠都有时间，可以参加到这个课题组里，只是不知道我们要负责哪些？” 老胡满意地拍拍秦克的肩膀：“不错，就是喜欢你这爽快劲。我知道你作为‘青拔’，手里还有个‘波利尼亚利猜想’的课题，平时课程也忙，所以我这个课题也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你们只要能在寒假期间，替我分析数据、建立模型，提出改进建议就行，和上次秦克你负责的部分差不多。” 他又将一个U盘交给秦克：“里面的资料你们先看看，都是这个课题相关的，不只是你们负责的部分，许多对你们来说能理解、有帮助的内容我都拷进去了，每周课题组都会定期会议，你们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加入听听，如果离开了京城，又有时间想听听的话，可以联系我，到时我开个视频会议。” 秦克和宁青筠听得大为感激，老胡难怪在学生里人望如此高，确实很会替学生着想，不是那些把学生当成免费工具人、义务劳工的黑心老板。 老胡又说道：“至于具体的实验数据，我们会在过年前得出第一个版本，你们就可以着手分析了，等你们有了结果，就可以与我们第二个版本的数据对碰验证了。” “哦对了，虽然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但还是要提醒一下，这些资料注意保管，不能外泄的。” 秦克、宁青筠都一一应下。 老胡交待完毕，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宁青筠拿着U盘显然有些兴奋，这还是她第一个参与的物理课题，关键《流体力学》正好在她学完的八本教材里，让她有种可以学以致用之感，更别说这个物理课题还相当有意义，于国于民都有大利。 秦克更是高兴，如果说物理里哪个子科目他最擅长，那必然就是流体力学了。 托钻研过《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中后三篇的福，现在什么水动力学、气体动力学、空气动力学、湍流理论、粘性流体力学、多相流体力学、渗流力学、等离子体动力学、电磁流体力学、计算流体力学……这些细分领域他都可谓是非常擅长。 这回真是尽展他的所长了。 而且老胡的这个课题，正好用来他写第二篇论文！ 秦克举起手掌，笑道：“筠儿，我现在宣告，我们的第三个课题，‘多相流体力学-数学模型分析’课题小组，正式成立！” 宁青筠举起白皙如玉的小手与他啪啪啪地击了三下掌，漂亮的眸子闪动着快乐的光芒：“看来这个寒假我们也要忙起来了。” “对了，你在数学建模方面应该还不熟悉吧，我从今天开始，教你数学建模！” “嗯！” “不过你要支付点酬劳，比如，亲我一下。算了，我是男生我吃亏点，我亲你吧。” “喂……坏蛋……唔……” …… 秦克和宁青筠当然不会自己两人就跑去参加数学学会的年会，清木大学派出了秦克和宁青筠的熟人，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以及宁青筠的老师田剑兰教授陪同前往，在1月22日下午与他俩一起去参会。 夏国数学学会作为国家级最大型的学术性法人社会团体，会员众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参会者将酒店前的停车场都挤满了，热闹非常。 秦克和宁青筠此前都不算是会员，不过当他们获得了陈省身数学奖后，会员身份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连会费和入会申请也不用交，郝健昌会长直接安排人把他们的资料录入电脑，制作会员证——反正两人参加过奥数国赛，资料都在数学学会有存档，方便得很。 所以秦克一行坐车来到指定的酒店时，学会的工作人员直接便把会员证与房卡一起交给秦克和宁青筠。 而酒店大堂里的许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学者、教授们很快就留意到年轻得过份的两人，连交谈声也小了下来，只是不住地好奇打量着两人，猜测着两人的身份。 ——本次陈省身数学奖的名单虽然没正式公布，但绝大多数人都已知道了。 郝健昌会长听闻秦克等人来了，也亲自过来见面。 其实秦克在十月的某个周末，就带过宁青筠拜会过郝健昌，这番见面也没什么生疏感，郝会长先是再次祝贺两人，又低声提醒了作报告与领奖时一些容易忽略的注意事项，才笑道：“行，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开始报告会了。颁奖典礼在晚上八点正式开始。酒店里有自助餐，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工作人员，如果有要事，也可以联系我。” 作为数学学会的会长和这次年会的组织者，郝健昌应酬事务特别多，非常忙碌，与卫元甫主任、田剑兰教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宁青筠小声问秦克：“秦小克，你有没有发现郝会长怎么在走的时候好像看了我一眼，还笑得有些古怪？” 秦克暗叫这丫头的第六感果真敏锐，不过他可不会老实招供，“惊讶”道：“有吗？” 他的表演堪称影帝级别，宁青筠见他似乎真不知情，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没在意了。 当秦克帮她把行李放下后，宁青筠疑惑道：“秦小克，这次的房间安排好奇怪啊，卫主任和田老师的房间都在五楼，我的房间在七楼，不是一般会把我们安排在附近的房间吗？” “大概是老师们的房间要好些？也可能是我们两个是获奖者，安排的房间不一样。” 宁青筠一想也有点道理，又问：“那你呢，你是哪个房间？也是七楼吧？” “对的，我也是是七楼。不过……”秦克扬了扬手里的房卡，笑嘻嘻道：“不知道工作人员是不是搞错了，我和你刚好是一个房间耶。” 宁青筠一怔，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俏丽的小脸刷地泛起了大片的红晕。 第四百一十七章 以实力来横扫一切不服就是了 哪有什么“刚好”呀，宁青筠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郝会长会以这样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自己了，原来是秦克找他串通好了，偷偷将两人安排住一个房间。 想到在外人眼里，自己可能与秦克什么都发生过了，宁青筠的小脸便红得几乎要冒火。 她之前不是没有和秦克在一个房间里住过，前年八月去大草原那次长途旅行就是，但那时只有她和秦克，而且秦克那时又挺规矩挺值得信赖的，正处于热恋期的她，也就忍着害羞同意了。 到了去年暑假的全国游，有秦小壳在，房间里都是双人床，她与秦小壳睡一张床，这就更没压力了。 最近的一次是十一假期，两人出去周边游，同样只开了一间双人床的房间，虽然这家伙偶尔流氓了点，但从不会勉强她。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她感觉到了“危险”。 前两周，秦克从普林斯顿回来的那个晚上，就动过歪心思了，至于动的是什么歪心思，宁青筠其实是很清楚的。 因为在女生宿舍夜谈时，也会偶尔提及到一些特别大胆的话题，比如谷燕菲就会好奇地问宁青筠，你和克哥到底发展到哪一步啦？你们是天天呆在一起，是不是已经…… 未等宁青筠回答呢，另一个室友任嘉楠便说了句“青筠每个周末都和克哥出去，燕菲你不觉得在问多余的问题了吗。” 宁青筠弱弱地说了句：“我们还没有……” 可她因为太害羞声音太小，另外三个吱吱喳喳女生都没听到，然后便当她默认了，之后好几次都会谈到些特别让人心慌意乱的话题。有时大学女生宿舍里的话题，大胆到连男生听了都脸红。 每当这个时候，宁青筠就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红着小脸不参与话题，每当问到她时，她哪好意思答话，便都含含湖湖地应付过去，别人都以为她只是害羞，还经常起哄，惹得宁青筠脸红耳赤羞得不行，最终没有说出真相来。 大概在她心底里也觉得那是迟早都会到来的事，没什么否认的必要——虽然她妈妈每次打电话来都会反复叮嘱几句，女孩子要矜持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交出去。 可秦克不是别人，他是自己最喜欢、装满眼里心里的那个人。 他对自己的好，总让人温暖得想要与他手拉着手走一辈子。 如果不是他，大概自己会依然是那个清冷而孤僻离群的宁青筠，眼里只有学习，又怎会交到这么多的好朋友？又怎会经历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 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会找到学习的目标，觉得人生都变得如此有意义？又怎会连熬夜看书做题、特训到头疼却依然感觉充实而甜蜜？ 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会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幸福的事，又怎会知道被喜欢的人牵着手是这样脸红心跳却又依恋着不舍放开？ 也正因为心里装满了他，每次他提一些流氓的要求，比如要自己换上各种漂亮的裙子衣服，自己哪怕再害羞都会乖乖的听话顺着他的意。 也正因为心里装满了他，才会在上次他提起不回宿舍的话题时，第一反应不是矜持地拒绝，而是想到刚好不方便…… 秦克见少女立在原地，红着脸低垂着视线一言不发，哪会想到她心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还以为吓着她了，不由伸手揉揉她的秀发，温声道： “逗你的，这是个大套房，看到那个门没，门后面还有个房间，你睡那个房间就行。我让郝会长安排这个套房，是怕你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睡不着，而且我查过了，从这套房里的阳台，能看到很漂亮的湖水与晚霞，晚上天气好的话还能看到星空。明天就是你上台作报告的重要时刻，我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地放松些精神，以最佳的状态登上报告台。” 宁青筠抬头，定定地看着秦克，她没去看那边是不是真有房间，因为她听得出来秦克不是在哄她骗她，那种发自内心的宠爱与呵护是作不了假的。 感受着秦克指间的温柔，以及他话里透出的这份用心，宁青筠心里甜得几乎要融化了。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被珍视被细心呵护的感觉？ 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秦克，红着小脸，鼓起勇气道：“你……你可以睡这里，我……我不介意……” 秦克的喉咙一下子便有些发干，连呼吸都粗重起来。对于宁青筠这样脸皮嫩的女孩子来说，说得出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是极限了。 如果这时是圆月，大概他随时会变身为狼人。 虽然很心动，但秦克还是想起了自己在新家那边着手进行着的布置，与宁青筠之间最美好的回忆不应该将就，何况明天宁青筠还要上台作报告，以她的体质，今晚真有什么事发生，明天她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是个问题。 所以决不能答应，秦克对自己的定力已开始没信心了，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于是秦克轻轻推开宁青筠，然后认真而郑重地回了句： “好的。” …… 两人手拉着手去二楼的西餐厅吃自助餐时，宁青筠的小脸还是红彤彤的，虽然秦克一再表示晚上只是一起用手机看看迪迦奥特曼，顺便讨论一下明天学术报告会可能会出现在意外，但宁青筠心底里依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与忐忑。 来到自助餐厅，两人很快看到了数学系的卫元甫主任和田剑兰教授。 田剑兰教授话不多，朋友更少，正在角落自顾自地慢悠悠吃着牛扒。 卫元甫则是笑容满脸地混在人堆进而，与不同的人物客套，他的交际却是广泛，与田剑兰教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克拉着宁青筠随便端了些食物后，便一起坐到了田教授旁边，田教授看了两人一眼，停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才问道：“明天是青筠上台作报告？” 秦克总觉得田教授性格其实与宁青筠很有些相似，孤僻，不喜社交，只专注于学术，但外冷内热，又富有正义感。大概这也是田教授对宁青筠另眼相看，悉心指导的缘故吧。 现在宁青筠虽然学会了秦克教给她的“致宁青筠II”，但这算是秦克为宁青筠量身订造、可以快速提升数论水平的“捷径”，只讲主干不讲枝叶，所以论起数学方面的基础知识，宁青筠还是有些薄弱的，全靠着这一个学期来，田教授每天给宁青筠安排自学内容与作业，同时将自己许多思维方式也无私地教给宁青筠，才使得宁青筠既打牢了基础，又开阔了思路。 宁青筠能通过“几何数论匹配逼近法”找到证明周氏猜想的思路，也正是得益于此。 后来她能完全掌握更优化更复杂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同样也得益于此。 所以不但宁青筠尊敬田教授，秦克也对田教授极为敬爱。 “是的，由青筠作报告，主要围绕用‘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和杰波夫猜想。” 田教授微微点头：“好。注意点，到时可能会有些人不服气，提些刁钻的问题。” 秦克早留意到四周投来的视线，有友善，有惊叹，当然也些隐隐的不服与挑剔。 他与宁青筠终究是年轻了些，哪怕取得了“奇迹”般的学术成果，但在数学界也只能算是崭露头角，在很多成名已久的教授眼里实在难以有什么震慑力。 不过也无妨，明天以实力来横扫一切不服就是了。 现在他的数学水平虽然只是“准大师级”，或许某些细分方向及不上那些专注于此的顶尖优秀教授，但在数论领域，手握着《黎曼猜想全解析》的他，几乎可以越级挑战任何菲奖大老以下的教授！ 所以秦克笑着应了句：“谢谢田教授提醒，我想青筠能应付得过来，而且我也在台上。” 田教授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宁青筠：“有没有信心？” 宁青筠认真地点头道：“有。” 田教授这才露出了澹澹的笑容：“好，不管怎样。我田剑兰的学生，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别人，而且你的成长非常快，这次能拿到陈省身数学奖，也是实至名归，好好发挥吧，你不会比别人逊色。” 这时一个端着餐盘的人走过，听到了田教授的话，瞥了这边一眼，发出轻蔑的“呵呵”，擦身而过。 他的声音很小，也就刚好能让秦克等三人听到。 秦克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问道：“田教授，你认识这人？” 田教授不屑地哼了声：“倪祥超，震旦系，据说原本这届的陈省身数学奖获奖者，应该有他的名字。他在代数几何方面有点本事，但听闻他风评不佳，真正做出来的学术成果也不够突出，起码在代数几何领域，中青年学者队伍中有十几个人都比他强。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有个好父亲。” 她又看向宁青筠：“这人睚眦必报，你们抢了他以为是囊中物的‘陈省身数学奖’，明天他一定会提问诘难的，青筠，今晚你把明天的报告内容，试讲一次给我听听，我看看哪些可能会被提问到的细节，先和你预演一遍。” 第四百一十八章 数学学会的学术报告进行中 作为代表夏国数学界最高荣誉的老、中、青三个重要奖项，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与普通的颁奖流程有点小差异。 别的奖项一般是直接颁奖就算了，或者颁奖后再进行学术分享，但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不一样，它们都是拟获奖者先进行学术报告，然后才颁奖。 这显得学术成果得到了大多数同行的认可，获奖实至名归。 当然，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常规流程而已，极少会有不懂事的学者在学术报告的环节进行刁钻式的责难，去打夏国数学学会的脸。 而且长期以来，这些大奖都是燕大学派、震旦学派拿到的，谁敢去硬撼这两大学派？偶尔有个别特例，那也是为了数学界大团结的需要，燕大学派与震旦学派也都是事先同意了的。 不过今年的华罗庚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也就罢了，陈省身数学奖却爆了个大冷门，原本燕大学派与震旦学派推出来两个中生代代表被刷下，取而代之的是近三个月强势崛起的两个大一学生！这消息传开，顿时激起了夏国数学界的一片惊涛骇浪。 两个二十岁不到的陈省身数学奖获奖者啊，说出去几乎不敢让人相信，就算是小说怕都不敢这样写！ 要知道被评为“人生开了挂”的超级天才、夏裔数学家陶教授，第一个拿到真正意义上属于数学奖“塞勒姆奖（Salem Prize）”时，也已经25岁了！ 可现实却往往却文学作品还要夸张，秦克、宁青筠凭着“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攻克了六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取得耀眼得不能更耀眼的学术成果，以评委专家组全票通过的华丽战绩，一举拿下了国内顶级的数学大奖陈省身数学奖！ 这让许多从三十岁苦熬到四五十岁，却始终未能获此殊荣的数学家们情何以堪？ 一般这个年纪的大学生，不都是在他们眼前敬敬畏畏、哭着求着想考他们的研究生的吗？现在却已登上了需要他们仰望的高度。 这实在让向来习惯了排资论辈的许多人不习惯，也难以接受。 但再怎么不习惯再怎么难以接受，人家的学术成果是实打实的，获奖的流程也毫无问题，哪怕资历不足年纪实在太小，他们也只能一边惊叹“世间真有不能以常理推测的天才”，一边把羡慕妒忌恨咽到肚子里、笑着送上祝贺了。 所以在早上10：30左右，当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由清木大学数学系学士、‘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创造者，秦克、宁青筠上台作学术报告”时，多数人还是礼节性地鼓起掌来。 当然，也有不少早已功成名就，不在乎什么学术圈子，一心只关注教育事业以及学术本身的老数学家们，是发自内心地用力鼓掌。 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年轻而有实力的获奖者不但代表着夏国数学界的未来，更会给山头林立、死水一潭的数学界带来新的风气新的活力。 在阵阵掌声中，秦克和宁青筠先后登上舞台，向着台下微微鞠躬，然后由宁青筠站到报告台前作学术报告，秦克站在旁边协助，进行切换PPT。 台下无数年纪与她父母相彷的学者们带着复杂与审视意味的目光，让宁青筠的腿儿微微有些发颤，但看到旁边秦克投来的鼓励目光，她心中涌起一股力量，当下深呼吸一下，以少女独有的悦耳声线说道： “诸位早上好，我是宁青筠，来自清木大学，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向诸位作学术报告。今天我的主题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以及通过这个数学处理方法，证明周氏定理……” 她没说什么“尊敬的老师们、教授们、长辈们”，按秦克和田教授的说法，这样太降低身价，很容易让原本就有些不服气他们的老前辈们更加心生轻视，所以这时少女的语气不卑不亢，保持着平日里的清冷。 因为前期秦克陪她做了很多次预演，她也将稿子背得滚瓜烂熟，宁青筠越讲越是镇定，能坐下两三千人的大型报告厅里回响着少女好听的嗓音： “到了这一步，就完成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第四阶变换，即彻底完成了数论问题转化为代数几何问题，因为几何为拓扑空间赋予额外的结构，这个结构可以是代数的，也可以是分析的，我们可以……” 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宁青筠的报告。 “等一下。”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脸色却有些阴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毫不客气道： “我认为你刚才提出第四阶变换中第17行的算式进行商榷，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个平移，把x作用到x+q，选取的多项式为f(x)=x，这样能使得多项式取值为素数的x是Zariski稠密的，也就能直接引用Dirichlet关于算术级数中取素数的结果？” 台上一阵骚动，无数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提问者身上。 正常来说哪怕有疑问，也几乎不会有人在报告环节就站起来提问，因为学术报告本身是有“提问回答”环节的，像这般中断报告者的报告、强行进行提问是非常不礼貌甚至可以视之为挑衅的行为，极容易结下梁子，万一报告者答不上来，那这报告还进不进行下去？报告者甚至都下不了台。 不过认出提问者的身份后，多数人都沉默了，倪祥超，出身震旦系的数学博士，目前在夏科院数学研究所当高级研究员，可谓是同时属震旦学派与夏科院学派，而且他的父亲是震旦学派里代数几何的权威人物，在震旦学派里地位很高。 倪祥超出身学术世家，本身天赋也高，确实取得了一定的学术成果，不过他风评向来很一般，喜欢挑别人的刺以炫耀自己的学识，踩着别人上位，但谁敢对他的学术成果提出疑问，他就像会疯狗一样追着人咬个不停，凭着本身深厚的学术背景，颠倒黑白，哪怕理亏也非得逼得对方认错不可。 对于这样的人物，结交没好处，但得罪了更没好处，许多人都是避而远之的。 维持会场纪律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道：“这位先生，目前是报告环节，如果有疑问请等到提问……” 倪祥超冷冷道：“她刚才说的步骤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这个步骤的问题不解决，后面的报告还有什么听下去的价值！” 工作人员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倪祥超那阴冷的面色，便又收了回去。 就在无数人为台上的宁青筠捏了一把汗时，宁青筠神色自若地答道：“倪教授的提议本身是没问题的，但我们在这里用的另外一个方法，自然是有原因的，若是按你所说的，将引用Dirichlet关于算术级数中取素数的结果，固然可以精简掉三行算式，但这完全是得不偿失，会给后面我们引入代数方程组、素数多项式组的解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会影响到我们引进独立变元λ，并根据里特-吴整序原理进行代数函数变元……” 宁青筠的回答非常得当，而且有理有据，听得台下许多教授都暗暗点头，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的掌，全场都响了起热烈的掌声。 较之一个风评不佳、到处恶心的学棍，当然还是眼前这个年轻漂亮、清纯可人又有出色数学实力的女孩更让人从心里喜欢并支持了。 倪祥超却真不愧有“疯狗”的绰号，学术水平也有些斤两，他未等掌声完全停歇，便又接连提了几个问题。 论起数学底蕴与知识量，宁青筠当然不是这个倪祥超的对手，而且这家伙非常刁钻，总提一些特别偏门的定理、数学方法，在场很多教授如果不翻书，也不记得当中的细节，怕也会被当场问倒。 幸好宁青筠早已有过多次预演，而且对“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了解非常透彻，她牢记秦克和田教授的指点，每当倪祥超提出一些她无法直接回答的问题，她都把话题引回到“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上，改为回答“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为什么要这样做。 几个回答的交锋下来，倪祥超居然占不到便宜。 倪祥超有些恼羞成怒了：“我依然不认同你的观点，Heath-Brown早已在二十年前就提出了新圆法，可以通过引入‘克洛斯特曼和’，可以极大地提高解决二次型、三次型的相关问题时的效率，你们为什么不针对这个方向进行努力？” 胡田剑兰教授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忍无可忍，拍桉而起道：“倪教授，你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数学方法有千千万万，是不是他们为什么没采用那几千几万种数学方法，都要向你解释清楚为什么不用？何况现在是报告环节，有疑问你可以留到提问环节！” 田教授的潜台词几乎相当于“你算什么角色，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了。 事实上许多人都已对倪祥超的胡搞蛮缠不满了，只是有些忌惮他的身份，不好出面反驳而已，此时听到田教授这番正气凛然的话，都不由暗暗喝彩。 震旦系的一个教授叹了口气，出声道：“祥超，坐下吧，‘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非常优秀，报告不应该被打断，哪怕你真有疑问，也等到提问环节再说吧。” 倪祥超看了眼，认出是震旦学派里的齐之旭教授，在数论界也算是一方大老，但这样的大老依然未能让倪祥超心生忌惮。 他现在连问了六个问题，都难不住宁青筠，已有些下不来台了，哪肯就此罢休，他冷冷道：“我认为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确实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我刚才提出的新圆法，就是非常高明的数学处理方法……” 忽然台上的扩音器传来了“呼呼”的杂音，打断了倪祥超的声音。 众人惊讶地看向台上，见宁青筠已退到了旁边，换上了一个穿着礼服，英挺而略带些懒散与痞气的男生。 赫然是这次陈省身数学奖的另一个获奖者，同样是清木大学的秦克！ 第四百一十九章 秦克的快准狠，以及驾到的大佬们 秦克微微一笑，对着扩音器道：“倪教授，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很简单，因为你非常推崇尚的新圆法，至今还没人能拿来证明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也没人能拿来证明孪生素数猜想、梅森素数命题和斐波那契数列命题。” 他盯着倪祥超，笑容和善，语气却霸气无比：“证明了这些猜想与命题的，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 台下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轰然的笑声。 这笑声当然不是针对秦克的，而是针对胡搞蛮缠的倪祥超。 你不是说人家提出的新方法有很多不足，比不上你所说的那个新圆法吗？ 可事实摆在面前，人家的新方法就是有效，就是能证明出百年来谁也没法子解决的世界级难题！ 这一句话可谓是快，准，狠，一刀狠狠地扎入了倪祥超的心脏。 在全场的轰笑声中，倪祥超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站在原地，数次张嘴想强辞夺理，可根本无法反驳。 事实胜于雄辩，连普林斯顿大学年度报告会上，那么多国际数学界的大老云聚一堂，都没人能推翻当时以“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这些猜想和命题的论证过程，就算他倪祥超是上帝，也没法子推翻铁一般的事实！ 倪祥超是上帝吗？他当然不是。 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只是认为你们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有不足之处，应该再引入新圆法里的理论进行完善……” 秦克不客气地打断道：“那是不是还要再引用倪教授您独创的数学方法来完善？哦也对，倪教授你在代数几何方面也是很有名气的，正巧‘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最终也是回到代数几何的方面来，说不定还真能值得我们借鉴。只是不知道您提出了什么高水平的数学方法？请恕我孤陋寡闻，好像还真没听过倪教授在这方面发表过什么论文、作过什么学术报告。” 台下的数千人哪怕努力憋着，到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纷纷笑出声来。 这个叫秦克的小子够狠啊，辞锋犀利无比，而且杀人诛心！ 人家有证明了世界级猜想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你倪祥超呢，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学术成果吗？提出了什么类似级别或者有足够知名度的数学处理方法没？ 没有！ 没有那你站起来瞎BB个P啊！ 什么叫再次一刀致命，什么叫一剑封喉，这就是！ 在哄笑声中，倪祥超的脸色由红转黑，站又不是，坐又不是，想说什么，这回却真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着下不来台、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倪祥超，震旦系的齐之旭等在场的学者、教授们无不掩脸，丢人哪，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连带震旦系都脸面无光，以后谁还敢提名这家伙竞争陈省身数学奖，自己这些人顾不上学派里所谓的团结了，怎么也得出声反对。 就在这时，报告厅的大门缓缓推开了，数学学会的会长郝健昌、清木大学数学系的卫元甫主任，亲自陪着三位老者走了出来。 全场的观众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起立，惊讶地看看来人。 “邱老先生！” “王老院士！” “周教授！” 谁也没想到，来人竟全是大名鼎鼎的学界大老。 走在正中间的，赫然是清木大学最有名国际数学家、当今华裔数学第一人邱老先生！邱老先生七十多岁了，目前已回到夏国，全身心投入到清木大学的数学教育事业中，是数学研究中心的主任、求真学院的院长，在数学界的地位极为崇高。 他旁边的则是八十岁高龄的王老院士，这更是个传奇式的人物，是夏国数论界最顶尖的权威，与物理界的姜为先老院士一样，都是桃李满天下的泰山北斗，带出来的院士一个巴掌都数不完。 宁青筠的老师田剑兰教授，师从证明了“1+2”的已故数论大宗师陈老先生，几乎尽得其真传，在数论界也算极有名望地位了，但也只能说是在全国名列前茅，因为她面前还有两三个在世的传奇大老，比如眼前的王老院士。 那可是与陈老先生同一级数的超级大牛，所以孤傲如田剑兰，这时也起身相迎，看向王老院士的目光中透着尊敬。 第三个是周老先生，他也年近七旬了，戴着眼镜，颇为斯文，他的本职工作其实是语言学家，不过他提出的“周氏猜想”，却被国际数论界，特别是梅森素数领域，被视为极具开创性、极有学术价值的一条猜想，他也因此跻身数论方面的数学大师级别。 谁也没想到这届数学学会的年会，能请来这三位重量级嘉宾！ 三个大老驾到，宁青筠原本就被打断了的报告自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邱老先生看众人全看了过来，笑呵呵道：“抱歉，原本想早点来，结果路上太堵车，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你们都坐下，不要影响到报告会，我们三个老头子，和你们一样，是来听学术报告的。不用管我们，都坐下都坐下。” 说着邱老先生、王老院士、周老先生也没去前排的贵宾席坐下，只是在后排就近找了个空位落座。 众人也纷纷落座，但目光都不是落到三个大老身上。 邱老先生又对着台上的秦克、宁青筠道：“小秦和小宁，你们继续，不必重头开始讲了，现在讲到哪就继续讲下去，来，让我们这三个老头子看看，咱们清木大学的后起之秀，都取得哪些成就。” 他是以调侃的语气说的，但语气里分明透着亲切。 周老先生更是感概道：“秦克，宁青筠，慢慢说，让我亲眼看看，你们是怎样将我那猜想变成定理的，说来真是后生可畏哪，我自己钻研了几十年都没能证出来，倒是让你们给解决了，了不起！” 王老院士没说话，但也脸带微笑。 听到这里，再迟钝的人都心里透亮了。 清木大学是怕秦克和宁青筠终究是太年轻，拿这个陈省身数学奖有人会不服挑刺，特意请了这三尊大神来坐镇撑场！ 邱老先生现在可谓是清木学派的掌门人，他向来刚正不阿，瞧不惯就怼，当初一个人怼了燕大学派的一大群人，战斗力与震慑力惊人。 王老院士出身浙大，不属于燕大学派也不属于震旦学派，但学术地位摆在那里，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别看他向来性性温和，现在年事已高更是澹泊名利，但他极受学生爱戴，那些院士学生们逢年过节都会去探望他，这样的大老，随便说上一句重话，也不是普通教授能扛得住的。 周老先生就更不用说了，人家已公开产了，就是要亲眼看看自己猜想是怎样被证明的，谁还敢挑事就是扫他的面子。 原本借势坐下的倪祥超脸色这回直接发青发白了，哪怕他再疯狗，也不敢同时招惹这三个大老啊，不然回到家，他家里的老头子第一个就会拿棍子打断他的狗腿。 秦克同样心里清楚得很，他看了眼三位大老旁边的卫元甫主任，难怪这老家伙昨天浑像个没事人似的，到处吃吃喝喝，也不过问下两人今天的报告会，原来是早已想好了搬出三位大老来。 高明啊高明。 秦克笑笑：“多谢三位老前辈来捧场，那我们继续作报告了。” 他退到旁边，给宁青筠一个鼓励的眼神，宁青筠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激动，重新站到了报告台上，继续作报告。 “我们的报告到此完毕，谢谢大家！”少女与秦克并肩而立，向着台下微微鞠躬。 邱老先生当先带头鼓掌，台下掌声立时哗啦啦地响起，有如雷鸣！ 等掌声渐停，主持人才上台，高声道：“接下来是提问环节，大家可以提出疑问，由两位报告人进行解答。” 台下你眼望我眼，原本有了倪祥超的前车之鉴，大伙儿都不是很想提问了，免得被人误会与倪祥超是一伙、要针对这两个后起之秀，现在邱老先生这三位大老一起来坐镇，更是谁也没想自讨没趣。 出乎众人意料，邱老先生出声了：“怎么？没人提问？难道都觉得这小秦和小宁的报告这样完美？大家不用管我们，积极提问踊跃发言，数学界就不应该搞什么山头主义，要以实力说话，而且任何一种数学方法，都要集思广益，不断改进，才能焕发出真正的生命力。” 不用管你们？谁敢不管你们啊！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但邱老先生开了口，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捧场的，于是陆续有人起身，问了些无关疼痒的问题。 这都不用秦克出马，宁青筠便轻松解答了。 何况他俩的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就非常成熟，三个猜想的论证过程更是进行过二次优化，完美得毫无破绽，这些教授就算想挑刺也挑不出来啊。 忽然听到王老院士起身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提什么有深度的问题，那就由我这个老头子出马，提个问题来考究一下这两个小年轻吧，免得你们整天口服心不服的。” 第四百二十章 吉尔布雷斯猜想 在场再次一阵骚动，王老院士亲自出题啊，而且考究的是这届陈省身数学奖的得主！ 这样的情景可遇不可求，众人无不兴趣大增，那些原本觉得自己有实力角逐陈省身数学奖的学者教授更是心里蠢蠢欲动。 万一这王老院士出的题目，台上的两位年轻得过分的获奖者没能做出来，而自己却做出来了……虽说不至于推翻这个评奖结果，但无疑会令自己大大地出名一波，下届竞争陈省身数学奖的胜率无疑会大增啊！ 只听王老院士又对旁边的郝健昌：“这个提问回答环节延长一个小时，到中午12点多，可以吧？郝会长。” 郝健昌忙道：“当然没问题，秦克和宁青筠的学术报告会是早上最后一场，原定是11：30结束的，现在延长一个小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对不对，秦克？” 秦克有些愕然，延长一个小时？这个王老院士不会打算出什么难题来坑我们吧？ 其实这三位大老他一个都不认识，唯独邱老先生的照片经常能在校网上见到，他倒是认得出来，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而周老教授之前提起周氏猜想，秦克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至于这王老院士……秦克还真不知道是谁，毕竟夏国数学界大老太多，秦克又只能算是“新人”，又一直在学校，哪会认识多少大老？不过见田剑兰教授都陪坐在旁，想必这个王老院士是数论界的顶级大老了。 他瞧了眼王老院士旁边的邱老先生和卫元甫主任，见他们都脸带微笑，当下便笑道：“当然可以，能有机会聆听王老您的教诲，再多几个小时也是值得的。” 王老院士不由笑了起来，摇头道：“你这小子，还真有传闻一样，油腔滑调。行吧，待会被我的题目难倒了可别骂我心黑手辣。” 他又说罢又环视众人：“因为时间会延长，如果哪位有其他安排，可以先离开了。” 谁也没动，大伙儿都非常好奇王老院士到底要出什么题目，居然预留了一个小时的作答时间？ 而且王老院士“退隐”多年，很少再在公众场合露面了，谁也不知道他几年来有没有钻研出什么新的理论来，这样的难得机会，谁愿意错过？ 王老院士掏出一张纸，旁边的郝健昌接过，递给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投影出来。 很快大屏幕上便出现了第一个题目。 这个题目开头看着很简单，是几行数字： “2，3，5，7，11，13，17，19，23，29，31.……” “1，2，2，4，2，4，2，4，6，2……” “1，0，2，2，2，2，2，2，4.……” “1，2，0，0，0，0，0，2……” “1，……” “将d0(n)定义为第n个质数，dk + 1(n)=| dk(n)? dk(n + 1)|，其中k是非负整数，n是正整数。求证：对于所有正整数 j，dj (1)≡1。”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题目，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 不过在场的基本上是夏国数学界的佼佼者，很快有人认出来了，失声道：“吉尔布雷斯猜想？” 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凡十多二十年资历的数学教授，哪怕不是数论领域的，都会或多或少地听过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 如果将所有质数写出，然后计算出相邻质数的差，得出一个新的数列，如是者重复这个动作无限次，除了第一行的质数数列之外，其余所有这些数列的首个数都是1。 这就是吉尔布雷斯猜想，用数学表达式写出来，就是题目里最后的那行算式。 这是一个堆垒方面的素数猜想，知名度并不高，甚至比起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还要逊色不少。 这也不难理解，它虽然描述了相邻素数间隔规律，属于素数分布规律所表现出的外在形态之一，但哪怕证明了数列首个数都为1，也没有涉及素数分布的最核心规律，比起周氏猜想的重要性也大有不及，更别说与孪生素数猜想相比较了。 这使得它的研究意义并不大，类似的猜想没一百也有九十个，所以真正愿意投入时间精力去证明它的数学家并不多。 但不管如何，它依然是一座横在数学界上空60年之久的世界级难题，至今未有人能成功破解掉它、将之证明出来。 难道王老院士居然要让秦克和宁青筠在这里，现场证明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 不可能，绝不可能可能办得到，怎么这也算是世界级难度的猜想，不花上几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攻克？哪怕再天才，也得一两个月吧？ 除非王老院士事先有了准备，让这两个年轻人提前琢磨了一年半截。 但这更不可能，王老院士向来耿直、从不弄虚作假的名望就摆在那，就算秦克和宁青筠是他的孙子孙女，他也断不可能做出这样有违本心的事来。 而且看到台上两个年轻人都一脸惊讶至极的样子，应该是不知情的。 宁青筠甚至小声问秦克：“秦小克，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是什么——呀！”最后一声“呀”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放了出来，忙红着脸收住了声音。 两人就站在台上，麦克风一直是开着的，宁青筠虽然压低了声音，依然通过扩音器传了出去。 众人一怔，随即纷纷笑着摇起头来。 宁青筠这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反应，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奇怪啊，这王老院士不是来替这对小年轻站台的吗？可宁青筠分别连听都没听过这个猜想啊！难道现场翻车了？ 那些关心秦克、宁青筠的师友们，比如田教授、邓弘国教练、郝健昌会长，都紧张地挺直了身子，暗暗替两个孩子担心。 在无数古怪的目光下，秦克很快恢复了镇定，向宁青筠大概介绍了一下吉尔布雷斯猜想。 也亏得他当初为了选择合适的“进攻目标”，了解过世上大多数出名的数论猜想，才知道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的。 就在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王老院士再次开口了，他笑眯眯道： “秦克啊，我可是听说过你在普林斯顿大学时，跑到酒吧半个小时就攻克了两个素数命题，当然，现在时间有限，你也未必立即就有灵感，但一个小时内能想到说服我的证明思路，就算是通过我的第一个考验，大家觉得怎样？当然，在座的各位谁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思考思考。” 一个小时有思路，那已经很了不起了。 在场众人自问一个小时想琢磨出思路，也实在没多大把握能办得到，便纷纷点头称是。 只听王老院士又道：“好了，开始吧。” 全场很快安静了下来，那些心里有野望的数学家们更是马上拿出纸笔来，跃跃欲试地着手挑战这个世界级难题。 不说最终能否证明出来，只要能比秦克和宁青筠先一步有了可行性较高的证明思路、得到王老院长的认可，那就能大大露脸一次了。 秦克也在思考着投影幕上的题目，不过与绝大多数人皱眉苦思不同，他很快就找到了证明思路。 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在旁人眼里难度超高，但在秦克眼里难度确实不算大，起码较之周氏猜想要逊色两筹，它就是一个数论游戏，而且真的剖开了来看实质，与布罗卡尔猜想、杰波夫猜想都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 有了用“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后两个猜想的基础作为打底，想琢磨出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的证明思路甚至将之证明出来更是容易得多，秦克自问花不了三十分钟。 哪怕让宁青筠独力将之证明出来，估计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事。 他不由抬头，见三个老先生都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三个老先生一定是认真地钻研过自己之前在普大的学术报告视频，甚至想到了用“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该如何证明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只是他们自重身份，不愿拿两个小辈的学术成果来沾这份荣誉，才在这个“提问回答”环节抛出来，让两个小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之证明出来，以彻底堵住众人挑刺的嘴。 同时他们也担心弄巧成拙，如果两个小辈在台上比较紧张，没能在一个小时内证明出来，就容易下不来台，所以才有了所谓的“一个小时内提出证明思路也算过关”的保底要求来。 想明白这点，秦克不由感叹这三个老先生真是用心良苦了。 他看向宁青筠，笑着轻声问道：“怎样，筠儿，有没有思路？” 宁青筠看了眼麦克风，凑近他的耳边，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觉得用‘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应该可以证出来，就用类似证明布罗卡尔猜想的思路。” 少女吐气如兰，熟悉的青柠般的好闻体香让秦克心里痒痒的，他笑嘻嘻地竖起了大拇指：“答对了。我们联手来证明吧，前二阶的变换交给你，后面的第三阶第四阶的变换我来负责，所有的假设命名规则，都按我们平时的规则来，没问题吧？” 两人合作写论文已不是一次了，而且天天一起学习，论起默契度，天下再找挑出第三个人来。 宁青筠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题目难度太低了，我再给你一个提高难度的要求，你的前二阶变换相对更简单些，要在20分钟内完成，有没有信心做得到？” 宁青筠握紧小拳头：“我全力以赴！” “放心，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加油吧，让那些不服气的人看看咱们的水平！” 第四百二十一章 如果有人能证明黎曼猜想，那一定是你 秦克对宁青筠此时的数论实力已颇有信心了，这样级别的小猜想，凭借着有“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这样的神器在手，宁青筠独立证明是完全没问题的。 秦克朝工作人员招招手，示意他们推来两块活动的大白板，并另外准备几块以作后用。 笔记本电脑外接的手写板面积有限，很难让两人同时书写，那不如干脆用最原始的白板好了。 在这样的专用会议室，最不缺的就是这类板书工具，两分钟不到，两块巨大的白板就被工作人员推到了台上，并列放在一起。 秦克和宁青筠拿着黑色的可擦写笔，一如往常地击掌、相视而笑，然后开始各自写起了论证过程。 不过秦克开始时写得比较慢，他暗中观察了一下左边白板上，宁青筠写的开头七八行算式，嗯，思路清晰，没任何问题，OK。 秦克这回是彻底地放下心来，他握紧可擦写笔，手起笔落，加快了速度，连串复杂艰涩的数学符号组成一行行的算式，有如行云流水般出现在右边的白板上。 现场的专家一半在埋头琢磨思路，一半在观察着秦克和宁青筠，见两人小声地交流了几句，然后便要了白板直接在上面写了起来，都有些意外，这就有证明思路了？ 看看手表，才过去五分钟左右啊！也太快了吧？ 最奇怪的是，秦克和宁青筠写的内容还不一样！两个人的论证过程总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差异吧。 但看着看着，有之前非常认真听过报告会的学者发现端倪了，他失声惊呼道：“宁青筠写的是第一阶变换，秦克是直接从第三阶变换开始写的！他俩在用‘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联手破题！” 因为太过惊讶，他忘记了控制音量，整个会场都听到了他的惊呼。 原本许多正专注地埋头苦思与琢磨着的学者们抬起头来，下一瞬间他们的眼睛同时瞪大了。 卧槽，真的假的！ 台上两个年轻获奖者面前的白板上已写了几十行算式，尤其是秦克的白板已几乎要写满了。 宁青筠还写写停停，略作思考后再写下去，偶尔还会擦掉前面的一两行算式或者进行更改后再写下去，秦克完全不一样，他根本就作半秒的停顿，刷刷刷地写个不停。 在场的数学家们全都愣住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从没见过这样写数学算式的，抄答桉都抄不了这么快吧！ 连邱老先生、王老院士、周老教授不由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确实如秦克所料，三位老前辈其实都花了不少时间精力研究过“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也想到了如何用这个方法来证明这个吉尔布雷斯猜想，觉得这两个孩子证明出来应该不成问题，一个小时不太行的话，但给个思路那是100%没问题的。 可秦克的表现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从看到题目再将证明过程写出来，花的时间短也就不说了，这个书写速度简直让人惊叹，关键是他们看得出来，秦克的第三阶变换算式完全正确，与他们琢磨出来的解法几乎完全吻合。 要不是看到宁青筠思考着写写停停的真实反应，三位老先生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秦克之前早就将这个猜想证明出来，这时只是根据回忆来板书了。 “了不起哪。”周老教授低声感叹了句：“我现在有点相信那些有关秦克在普大里的传闻了。” 邱老先生认可地微微点头：“两个都是好苗子，尤其是秦克，人人都说小陶是顶尖天才，估计小陶在场，看到秦克都得汗颜了。” 王老院士没说话，只是眼里的欣赏与惊讶根本掩饰不住。 越来越多人停下了笔，因为发现再琢磨下去已没任何意义了，人家都快要证出来了，自己还在这里苦苦琢磨证明思路，有个P用！ 第十九分钟，秦克首先停下笔来，他已写满了整整五块白板。 而宁青筠也在片刻后完成了第二阶的转化，不过因为前面部分相对容易不少，她只花了三块白块就写好了。 秦克拉着宁青筠，转身面向观众席，一起微微鞠躬：“我们已完成了证明，请王老指教。” 静。 全场静得几乎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如果说之前的报告会，宁青筠和秦克的表现只是让他们惊讶，这时就完全是震惊了。 尤其是亲眼目睹着一个世界级猜想就在眼前被攻克，这份震撼实在难以用文字来描述。 这就是本届陈省身数学奖得主的恐怖实力哪…… 在一片寂静之上，王老院士起身，白眉抖动，赞许道：“不错，你们确实证出来了。” 三个老先生当先鼓起掌来。 掌声惊醒了众人，越来越热烈的掌声化为狂风暴雨，震动整个会议室。 许多人都不由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下脸如土色、失魂落魄的倪祥超，暗想幸好自己没跳出来，不然现在真是被打得脸都肿了。 …… 报告会最终只延长了二十分钟不到，散场时依然没到中午12点。 不少学者都对“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散场时不断问秦克和宁青筠，有关论文什么时候能写好发表，刚才报告时间有限，宁青筠只是讲了些主要技巧，很多细节并没详说，光凭这个学术报告会，想掌握这个“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精髓太难了。 只有等相关论文出来了，反复认真地钻研，才可能掌握这种新型而奥妙的数学处理方法。 “我们的论文已投稿到《数学年刊》了，快的话三月，迟的话五月，应该就会发表出来。” 听了秦克的话众人再次啧啧称赞，再无半点轻视这两个小年轻的想法。 对于大多数数学家来说，一辈子能有篇发表在国际顶刊的论文，就够吹一辈子，退几步来说，哪怕是二区国际期刊，也同样是了不起的资历。 再看看人家，在国际顶刊上发论文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当真是……当真是…… 众人已想不到什么词来表达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惊叹了，只能用回老套的“长江后江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午饭依然是自助餐，到处都能听到的议论声。 “这秦克和宁青筠确实厉害”“夏国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了”“看到他们，我就像看到了夏国数学界的未来”“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辈子有机会亲眼看着一个世界级猜想变成定理”…… 秦克与宁青筠自然陪着三位老先生一起吃饭。 郝健昌、卫元甫主任、田剑兰教授，还有秦克的老师邓弘国教练等都一起来作陪。 三位老先生问了些秦克、宁青筠在学校、在普大的经历，以及目前在研究的课题，听到秦克和宁青筠居然还在做杂交育种的实验，以及参与到物理系的胡青峰教授的课题组里，不由都感叹起来。 王老院士对周老教授道：“老周啊，你这个语言学家跨的领域算不小了吧？再看看秦克和宁青筠，惭愧了没？人家一次就跨三个学科。” 周老教授哈哈笑道：“秦克和宁青筠可是将我的猜想都变成定理的人，我有什么好惭愧的？” 邱老先生温和道：“小秦、小宁，你们虽然是物理系的，但现在也算是挂着数学系的学士名衔，有空就多到我的求真书院坐坐。” 这是很大的栽培之意了，秦克和宁青筠忙应下。 王老院士又问道：“秦克，你还有没有钻研‘黎曼猜想’？” 秦克一怔：“有，不过现在水平有限，只勉强有一些新的成果，后续更深奥的，我打算将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出来后再进行攻关。” 王老院士点了点头：“你之前发表的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我都看过了，非常不错，尤其是以构造法推导出一组表达式的方向，我认为是正确的，想证明出黎曼猜想，我推测起码要五到六组表达式。你刚刚说有了新成果，那第二组表达式推导出来了没？” 秦克现在已吃透了第二组表达式，暗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以后自己慢慢放出不同的表达式，最终攻克黎曼猜想，就不会有人太过惊讶了。 “第二组表达式倒是推导出来了。” 王老院士笑了，他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到桌子上：“这是我顺着你的思路，琢磨了半年的成果，里面有第二组的五条表达式，我们印证印证。” “正好请王老您指教。”秦克拿过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ξ（s）=e^k+（s-1）*∏（i=1（符号下面）n（符号上面）ai(符号右面)）+（1-s）*e^k/3 ” “ξ（s）=(exPs |U )^(?1) exPs(sXq)” “ξ(s)=σs(s)*exPs（t/t (exPs| V )^(?1 )exPs(sXq))” “ln ξ(s)= ln ξ(0)+Σpln(1-s/p)+bs∏∞n” “ξ(s)=d(p， exPs(sXq))+ L(ys)+R(y，X，y，X)dt” “第五条表达式，你的更优。了不起。”王老院士看了好会儿，哈哈一笑，打开手里的纸，众人一对比，果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第五条表达式里略有细微的出入。 秦克暗叫惭愧，他只是取巧，从系统给的S级知识里看过，而这位老院士，却是凭借着论文的思路，硬生生地推导出来的。 “王老您才厉害，我还有太多需要从你身上学习的东西。” “你在清木大学的演讲稿我也听过，心怀谦逊是好事，但也要保持峥嵘与冲劲。”王老院士从背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手写稿：“这些是我近五年来整理出来的东西，我的弟子们都有份复印件，至于原件……我年纪大也了，怕没几年光景，这东西就给你吧。” 他将手稿放到秦克手里：“好好努力，我知道你选择了物理领域，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数学天赋。如果有一个人能证明黎曼猜想，那一定是你。” 他又看向宁青筠：“小宁，你也可以一起看看，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就交托到你们手里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们参不参加邱赛？ 三位老先生在午饭后就准备秦克、宁青筠告别了。 以他们的身份资历如果出现在颁奖典礼上，很容易就喧宾夺主，成为全场的焦点，所以他们办完正事（见过秦克和宁青筠）后就洒脱谈笑着，踏上了返途。 老一辈的学者们这份体贴后辈与澹泊名利的风骨，很是让秦克和宁青筠感叹与尊敬。 “行了，那就此别过吧，不要再送了，希望这两年还能看到你们创造新的奇迹。”酒店的大门前，三位老先生爽朗笑着，挥手冒着飘扬的细碎雪花，步入停车场。 看着三位老先生远去的背影，尤其是王老已句偻的瘦削身影，捏着手里厚厚手写稿的秦克，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哪怕他是不是学医的，也能看出得，王老怕真没两三年光景了。 老人家知天命，澹然从容地接受自然的规律，但在人生的最后岁月里，老人家没有安享晚年，而是选择投入到学术当中去，将自己毕业所学着书立说，薪火相传，为的只是让夏国的数学事业能蒸蒸日上。 “真正的生命，就是努力的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给后代继承，人类就是如此反复慢慢成长，真的很了不起。”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秦克挺直了嵴梁，向着三位老先生离去的背影肃然敬礼。 宁青筠也眼圈儿发热，跟着向三位老先生敬礼。 三辆汽车很快就远去了，消失在风雪之中，但秦克和宁青筠依然站在酒店门前，久久没有回去。 …… 当天晚上的颁奖典礼顺利进行，在数亿观众面前，已调整好心情的秦克和宁青筠走上领奖台，从郝健昌会长手里接过了陈省身数学奖的金色奖牌与证书。 在拍合照时，秦克微笑着，大大方方地握住了宁青筠的小手。 不少记者都露出了会心而祝福的笑意。 于是在无数的闪光灯中，便记录下露出灿烂笑容的秦克，以及小脸嫣红、羞涩而可爱的宁青筠。 在颁奖典礼上，秦克还意外地看到了“陈伯伯”和“杨伯伯”这两位很关心他们的长辈。 陈伯伯看着两人笑道：“我们是来恭喜你俩的，顺便给你们再带来一个好消息。你们已通过了‘全国年度优秀大学生’的最终评选，大概再过几天，你们就会收到获奖的正式通知了。” 全国年度优秀大学生，基本上是大学生所能拿到的最高荣誉称号了。 秦克和宁青筠都有些懵了，秦克见陈伯伯朝自己眨眨眼，才想起这位长辈在电话里曾说过的“国家不会忘记你的选择，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想必这也是给他的一种鼓励与补偿吧。 ——其实秦克真没想要什么补偿，一来他真没觉得国外有多好，有系统在手的他根本就不用担心理论方面的问题，至于科研项目，有姜为先这样的顶级院士作为老师，以后更是不会缺；二来宁青筠的家庭背景也限制了小白菜出国留学的机会，秦克也不可能抛下她独自到国外去留学。 何况虽然知之不详，但上次出国，他也能猜出国家在背后是花了不少心思来保障他的安全的。 秦克诚挚道：“谢谢陈伯伯的赏识和栽培！” 陈伯伯笑了笑：“没必要谢我，这是国家对你们的认可，也是你们应得的。” 杨伯伯也慈祥道：“好好加油，争取今年在科研领域，也创出些新的佳绩来。你们可是学物理的，可别只顾着数学。” 他是管科技线条的，自然希望出现像去年“青柠操作系统”那样可以振奋民族志气、让国家可以挺直科技嵴梁的重大科研成果。 秦克简单地汇报了一下目前在进行的生物育种计划和以及跟随胡青峰教授做项目的事，杨伯伯听得比较认真，尤其是生物育种的实验，追问了不少细节，才勉励道： “农为国之本，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时间与精力，真能培育出优秀的农作物种子，这于国于民都有大利，甚至不会比你们在数学上争得国际荣誉要差。不过这项工作不容易出成果，伯伯祝愿你们早日取得成果。可惜你们这时才和我说，不然我就能替你们争取回一个课题名额了。” 秦克倒觉得无所谓，有了国家级课题反倒不如现在这样轻松自由了，他笑嘻嘻道：“我和青筠就是小打小闹，想着将课本的知识用到实践中而已，杨伯伯您太瞧得起我们了。” 杨伯伯一怔，随即摇头笑道：“你们总是给人一种要么不做，要做就会有奇迹成绩的印象，我一时倒忘记了，你们还是大一的学生。行吧，这事我也不安排什么人来插手或者帮忙了，你们都有我的电话，也有我秘书的电话，需要帮忙时尽量开口。” 最终这届陈省身数学奖的颁奖典礼，在一片和谐与友好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当天的晚上，电视台的颁奖典礼直播还没结束，秦克和宁青筠便再次上了热搜榜的榜首。 大概除了他俩，近年来还真没哪个人、包括娱乐明星在内，能这么频繁地上热搜了，而且往往一上就是榜首。 #两位史上最年轻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 #秦神、宁同学二十分钟联手再证出一道世界级数学猜想# #数学界大奖颁奖典礼直播# 此时绝大多数学生都已放假宅在家里玩了，有的看到了电视直播，有的刷手机看到了这些热搜，立时炸了，纷纷留言发表评论。 【秦神和宁同学上电视啦！哎，不愧是我的男神女神，男的帅，女的漂亮！】 【宁同学和以前几乎没任何变化呀，依然是那样清纯可人，哎，刚才拍合照时两人拉着手的样子甜哭我了！】 【宁同学害羞的样子好可爱，我是女孩子都忍不住想截屏了！】 【数学学会终于顺应民意了，点个赞，年轻又怎样？哪个中年教授能取得秦克和宁同学的学术成就？】 【恭喜两位学神偶像获得陈省身数学奖！实至名归，大力点赞！我决定今晚不减肥了，叫上闺蜜先去吃顿夜宵，替两位偶像祝贺一番！（小声）要胖一起胖（狗头）】 【好厉害啊，十八九岁就拿到这样的大奖，以后是不是要叫秦教授和宁教授了？】 【楼上的这样问，是没看过网上秦神在清木大学的演讲视频吧？他俩还要脚踏实地，继续念两年本科！】 【神一般的大一学生，哈哈，我想求下授课老师的心理阴影面积。】 【又双叒叕证明了世界级数学猜想？给两学神跪了，让我们过个好年吧，马上就春节了，看着成绩单我欲哭无泪，爸妈指不定要给我来次混合双打了……】 【原以为作为博一数学狗的我会被打击到，发现没有耶，毕竟我从研二就开始被他们打击，到现在已麻木了，哈哈哈，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说的就是我！……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又有种想流泪的悲伤呢？】 【好羡慕学神啊，世界级数学猜想在他俩面前就像小学题目一样，什么时候我的数学水平能有他们十分之一就好了。】 【二话不说，向偶像学习，我这就丢下手机去看《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了！】 较之吃瓜群瓜与青柠粉丝团们的热闹，媒体界才算是最激动。 破了年纪纪录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证明了一道新的数学猜想，哪个不是可以大写特写的爆点新闻？ 哦，至于那个吉尔布雷斯猜想是什么玩意？不管了，反正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吹吧！ 于是在许多小编与自媒体公众号薅掉无数头发后，一个比一个夸张的标题党诞生了。 《邱老先生看了震惊，周老教授看了沉默，这对年轻人写出来的东西，竟然……》 《数学界最耀眼的两颗新星诞生，他们再次做出了一件别人意想不到的事！》 《大魄力大手笔，青年数学家再创辉煌，他们拿到了这个奖！》 《所有人注意，划重点要考，从今天起，这个奖的纪录被破了！》 《猝不及防，这对年轻男女再次做下了一件让全世界瞩目的事！》 原本某个综艺、某个小花旦掏了不少钱才买到了热搜，结果秦克和宁青筠的新闻铺天盖地，完全占据了网络的视线，某综艺节目、某小花旦的热搜点击量暴降，欲哭无泪。 对于网络上的火热情景，秦克和宁青筠都没太关注，毕竟类似的事已发生过太多次，他们已见惯不怪了，也不觉得上热搜榜一有什么好的。 颁奖典礼结束，返回酒店房间的路上，两人托卫元甫帮忙把后续所有的记者采访推了，反正在颁奖典礼上也接受过采访了，名气对于现在的他们更是不缺，没必要反复刷存在感了。 卫元甫已知道两人的性格，点头应下，又忽然问道：“秦克，宁青筠，3月就是邱赛了，你们参不参加？” 第四百二十三章 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邱赛？ 秦克怔了怔，他当然听过这个大学生当中极有名气的大赛。 邱赛，全称是“邱宗师大学生数学竞赛”，它由今天才见过的邱老先生发起的，面对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竞赛题目也是由邱老先生带着一批国际知名数学家来命题，难度绝不下于国外着名大学的研究生资格考试。 它共有五个科目的考试，分别对应“分析与微分方程”，“几何与拓扑”，“代数、组合与数论”，“应用数学与计算数学”，“概率与统计”五个数学子科目。 一个大学生可以全都报，也可以只报其中的一些科目。 至目前为至，它已举办了十几届，虽然不及数学建模大赛那么火爆，但对于数学系的学生来说，能在邱赛中拿奖，依然是极为荣耀的事。 秦克看了眼宁青筠：“青筠，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我都可以，不过我只对其中三科有些把握。”宁青筠专精数论与代数几何方向，对应邱赛里的“分析与微分方程”，“几何与拓扑”，“代数、组合与数论”三科。其余应用数学与概率统计等子科目，她虽然也有涉猎和学习基础知识，但花的时间太少，只有大一左右的水平，无法应付邱赛这样的难度。 秦克却想到通过邱赛是不是能刷些学术积分？只是估计以他目前“大师级”的数学等级，再去刷这样相对“低层次”的比赛，系统奖励的学术积分怕也不会多。 见秦克没马上答应下来，卫元甫赶紧道：“秦克，我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参加这样的竞赛，拿个‘个人全能金奖’应该不是问题，你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挑战性。不过，说句实话吧，你如果能拿到‘个人全能金奖’，对学校的意义比较大。” 卫元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说来惭愧，邱老先生是我们清木大学里的数学权威，可他发起的这个邱赛，我们清木大学数学系近几年来却再没有学生能拿到‘个人全能金奖’，实在有点丢脸哪……今年的邱赛又是邱老先生正式到清木大学全职工作后的第一届，我们数学系总不能再这样给他丢脸吧？” 秦克明白了，见卫元甫一脸的为难，便点头道：“是三月考试吧？行，我参赛，青筠明年再参赛好了，如果我没记错，每一科目只有一枚金牌？”他转头看向宁青筠：“我不想你拿银牌。” 宁青筠抿嘴轻笑，目光柔柔道：“好，都听你的。” 卫元甫揉下鼻子，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这对小年轻硬塞了把狗粮。 他咳了声道：“‘个人全能奖’是算三门最高科目的分数总分，第一第二名都是金牌。宁青筠如果只参加三科的话，还是能拿到这个‘个人全能奖’的金牌。” “哦，那就让青筠也参加吧，我想了想一个人站到领奖台上挺没意思的。” 宁青筠只是再次抿嘴笑道：“行，都听你的。” 卫元甫大喜过望，忙道：“那我帮你们都报上去。” “说来这时才报名，还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组织的。燕大近年来压得我们太狠了，秦克，宁青筠，你们一定要邱赛里狠狠地替学校挣回面子。” 卫元甫语气里多了几分的“杀气”，秦克和宁青筠无意介入两个学校的这种纷争中，不过瞅着两个学校相爱相杀，还是挺有趣的。 说来清学还真是一边各种较劲互踩，一边在很多重大科研项目上又默契的合作——比如前段时间就一起成立了“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他们的高中老师、现在的物理系副教授许清岩还是这个创新中心的副主任。 在五层里卫元甫就下了电梯，秦克和宁青筠一直坐回到七楼。 七楼其实有不少套房，另外几个华奖、钟奖的获奖者也住这一层，不过彼此相隔有些远。 两人刷开了房卡进入到套房内，秦克关上门，笑嘻嘻道：“你刚才说都听我的？那先乖乖去洗澡。”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头顶的灯默默地洒着无数的光波动。 感觉到秦克目光里似乎有种火苗，宁青筠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起来，她低垂下视线，红着小脸弱弱道：“哦……” 但未等她离开，秦克就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宁青筠感觉自己心跳更快了，这家伙才刚回到房间就要欺负人了么？ “今晚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了。昨晚田教授一直在，我都没机会抱抱你。”秦克的声音就在少女的耳边回响，温热的呼吸让宁青筠浑身失去了力气，她小脸绯红：“你……你不是让我去洗澡吗？” “先抱一会，一天半都没抱过你，我现在严重缺少‘宁能量’。”秦克伸手解开了少女扎起的单马尾，长长的黑色秀发便散成了一汪浅浅的温柔与妩媚。 “坏蛋……”明明房间里的空气有点冷，暖气才刚刚开起来，宁青筠的身子却有些热，心里泛着一种根本不愿离开、就这样融化在他怀里的依恋。 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是那样美妙，让宁青筠都有些晕乎乎的。 忽然察觉到什么异样，宁青筠的呼吸立刻便急促起来。 一抹红晕从脸蛋儿蔓延到小耳朵和粉颈上。 她嗫嚅道：“我妈妈说过的……让我注意了，不能让你随便欺负……” 秦克凑近她耳边，就像看着落入狼爪中的小白兔，笑嘻嘻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你……你不要欺负我我了……好不好？起码……起码让我先去洗个澡。”宁青筠羞得小脑袋低下几乎要埋到秦克的怀中了。 秦克用鼻子拨开少女额前的刘海，然后亲了亲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不是他不想亲脸蛋和香甜的嘴儿，只是这时低头，只能碰到少女的额头，然后便笑了出来。 听到秦克的笑声，宁青筠红着小脸不满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自己都鼓起全部勇气说出这么羞人的话了，他居然还笑，居然敢笑！ “你笑什么？”少女气呼呼地伸出嫩白如葱般的小手指，掐了掐秦克的腰。 “我得意呀，在你心里，我的优先级已超过你妈妈了。这简直比中了五个亿的大奖还要高兴。”秦克眉开眼笑道。 宁青筠被他傻乐的模样逗得“噗嗤”地笑了出来，她抱紧秦克，把小脸贴到他胸膛前，听着他心脏不通不通的跳动声。 明明她是有着小洁癖的，在外面活动了一整天后，一回到房间她会潜意识地想换上干净的衣服，不然就会觉得“脏”，但这时把小脸贴到秦克的身上，她却没半点不适，只有甜蜜的滋味填满心间。 “秦小克，我们一辈子都要这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少女带着撒娇意味的甜糯声线让秦克心都要化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宁青筠这份单纯与可爱，每当在动情时，少女就要无意识地放下矜持与羞涩，说出这样略带天真，却又让人觉得无限美好的事来。 “筠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嗯？你说吧。” “有一对情侣国外旅行时，男朋友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女朋友忙跑到旁边的药店里买创可贴，不过她的外语不好，周围又没看到创可贴没法子指出来，见店员一脸茫然，她干脆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举起给店员看，店员终于明白了，还说了句，不就是想买创可贴嘛，至于把手指都划破吗？” 秦克凝视着宁青筠，温声道：“如果是你，你也一定会这样做，对吧？” 宁青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我不会。” 见宁青筠投来惊讶与不满的目光，秦克笑嘻嘻道：“因为有我照顾着你，根本不可能让你割破手指，你的手指这么漂亮，划出一道小口子我都心疼得不行。” “坏蛋……就会哄我！” 宁青筠抿了抿唇瓣儿，可她真的很喜欢秦克这样温柔哄人的好话，因为她能听得出说这样的话时，秦克是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也很疼爱很疼爱她。 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抗拒得了男朋友的这份温柔。 所以当秦克低下头来时，她放下少女的羞涩与矜持，主动地迎了上去，任由秦克品尝着她柔软唇瓣间的芳香。 窗外的是呼啸的风声，雪又开始变大了，宁青筠不知道这辈子还会看到多少场雪，看到怎样的风景，她只知道，无论未来会经历什么样的风浪，她都永远陪伴在这男生的身边。 …… 夜深了，秦克看着怀中穿着情侣睡衣，睡得香甜的少女，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 与昨晚不一样，昨晚田剑兰教授一直在房间里给宁青筠讲解注意事项与细节，直到凌晨才离开，宁青筠匆匆洗了个澡，和秦克说了几句话便睡着了。 而今晚只有他与宁青筠独处，但秦克还是没怎么欺负她，因为他想起自己准备了半个月的计划。 算了，不差这二十天了。 所以秦克很克制，与宁青筠一起看了两集迪迦奥特曼，然后两人聊起了数学，聊起了物理，也聊起了未来。 宁青筠说以后毕业了，就在新房子里那里养条小狗，在阳台里种些花花草草，简单而纯粹，最可爱的是，少女说着说着便倚在秦克的怀中睡着了。 秦克又瞟了眼系统界面，因为获得了陈省身数学奖，系统的“成功使我进步”给他奖励了300点的学术积分。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325/10000” 数学升级这是遥遥无期了，起码今年是没什么可能。 秦克正琢磨着怎样提升下物理等级，忽然听到系统提示道： “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第四百二十四章 特殊奖励任务 “叮！宿主第一次以数学家的身份获得数学界的大奖，开启‘特殊奖励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多多积累科研经验吧’！” “【特殊奖励任务】多多积累科研经验吧：宿主的理论经验已比较丰富了，现在欠缺的是科研经验！请多多开展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方面的科研工作，积累够100小时的科研经验吧！” “任务奖励：根据以上五个学科科研项目投入时间进行奖励计算，每小时可获得1点学术积分，累计最多奖励100点学术积分（无科目限制），可以在任务完成后自由分配到五大学科里！额外奖励：‘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机会一次，可以在10个小时内完成任一科目‘职业级’理论知识的吸收！” “本任务为【特殊奖励任务】，累计满100小时科研经验后自动结束并分发奖励。” 秦克先是一怔了，随即大喜，系统来的居然是第一次看到的“特殊奖励任务”！ 而且这个任务几乎是毫无难度的，原本他就要进行科研工作，无论是数学上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还是物理里胡青峰教授的课程，以及生物育种课题，所以这100个小时科研经验带来的学术积分几乎是白送的。 奖励更是丰厚，1小时1点的学术积分，看起当然不算很多，但原本秦克进行科研实验，一个月下来，顶天了也就20点左右的学术积分收入，平均下来一天不到1点，现在直接翻了20倍！ 那个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更是夸张，原本需要100天、共计十次才能吸收消化完成的“职业级”理论知识，只需要10个小时！ 最赞的是任务除了积累科研时间外就没任何别的要求了，更没要求学术成果没要求论文！ 爽啊，难怪叫“特殊奖励任务”了！ 这个白赚的学术积分立即被秦克当成是囊中物了，他先看向系统界面。现在物理的升级进度是62.5/100，只要再任务完成后分配37.5点的学术积分，就能升级到“职业级”了！ 余下的62.5点积分怎么分配好呢？ 秦克又看了眼其余四科。 化学，升级进度：32.2/100 生物，升级进度：47.3/100 信息学，升级进度：88/100 嗯……看来只能先分配12点到信息学了，起码能升一级，“大师级”的信息学，指不定会有的芯片制造相关知识？至于余下的平均分配给化学与生物吧，这两科怕是没法子升级了。 秦克收回分配的心思，又琢磨起这个“特殊奖励任务”的触发条件，如果以后自己获得更大的国际奖项，是否还会触发这样的任务？ 他又想到，《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还不完整，最后的“完结篇”指不定也能通过这样的特殊任务获取得，这样就不用等物理升到“大师级”了。 看来还是要多增加点国际声望，再拿些大奖啊。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拿个菲尔兹奖？ …… 第二天秦克和宁青筠就回到学校了，助理方咏棠已帮忙订好了后天早上的机票，两人还有两天的空闲留校时间——这主要是为了等胡青峰教授那个“海底石油管道式油水分离技术课题”的第一期数据。 两人基本上已在参加陈省身颁奖典礼前，将老胡给的U盘里与这个课题相关的资料看完了，对这个课题的兴趣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宁青筠，她的爸爸就是顶尖的物理学家，让她对物理课题有种特别的憧憬。 不过老胡那边没消息，两人也不好意思催促。 两人商量过后，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合作写完了《吉尔布雷斯猜想的证明》，然后联合署名投到了《数学新进展》。 虽然只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猜想，但总归是世界级的，在顶刊里发表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一来可以刷点数学的学术积分，二来也可以让宁青筠有一篇发表到顶刊的SCI论文。 刚刚投完稿，秦克便接到了物理系胡青峰教授的电话。 “秦克啊，你和宁青筠还回老家了没？” “还没有，在等您的第一期实验数据。” “哈，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第一期实验比想像中麻烦了一点，所以数据出来迟了半天。对了，你们现在有没有时间？课题组这边准备开春节前最后一次的课题研讨会，你们有空就过来我的实验室参加旁听下，顺便拿我上次的U盘过来，拷走第一期数据。如果没空，我也可以让人拷了数据送来给你们。” “还是我和青筠过来吧，我们也很好奇课题研讨会是怎样开的，谢谢胡教授。” 秦克心生感激，知道胡青峰教授这是给两人增加些做课题的经验呢，老胡这人真心不错。 “谢啥，以你们的成长速度，说不定三四年后你们就有足够的资历与能力独立承接物理方面的课题了，到时我们合作的机会更多。” 老胡相熟的高新技术企业很多，往往一个研发项目会遇到几技术难点，需要分别成立不同的课题组，老胡自己做不完，也会请其他教授帮忙，然后支付相应的报酬，这就是“合作”。 见外面没下雪，秦克便拉着宁青筠，系着情侣围巾，甜甜蜜蜜地沿着校道走了十几分钟，来到胡青峰教授的实验室。 上次秦克参与过老胡的“城市污水处理厂二沉池项目课题”，当时就来过他的实验室，所以还是认得路的。 胡青峰教授的实验室相当大，它名义上叫实验室，但除了真正意义上的实验室外，还包括了会议室和五个课题组的工作室。 他手里的课题不少，带的研究生有八人，而且还有一些物理系“基科班”大三大四的本科生，在大二下学期时争取到了老胡的课题实习名额，加起来老胡的实验室里有超过二十五人。 这时距离春节已不到五天了，但这些研究生基本上没回家，连大三大四的本科生很多也选择了留校。 毕竟这年头跟了个好老板也要自己争气和努力，你不努力你想请假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喜出望外地挤掉你的名额，毕竟老胡的课题非常能锻炼人，而且不差钱，只要在课题里付得出多，收获的金钱与知识也多。上次秦克来实验室和某个研究生学长聊天，学长曾得意地炫耀过，一个月他甚至能拿到五位数。 过万的月收入啊！ 较之许多一个月只能拿到一千元甚至几百元补助的苦哈哈研究生，简直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所以包括大三大四的本科生在内，除了极个别人外，几乎全都留在实验室里，玩命地跟着老胡做课题。 秦克与宁青筠来到实验室时，立刻便引起了轰动。 哪怕再沉迷研究，闲暇时都会上网，所以这两个大一学生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的消息还是知识的，一众研究生与大三大四的学长们围了过来，激动地七嘴八舌各种道贺。 当然，在场都是男生，目光落在漂亮秀气的宁青筠身上远比落在秦克身上要多就是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秦克，宁青筠，你们过来。”老胡及时出现，驱散了学生们，带着秦克和宁青筠来到了会议室。 里面已经有七个学生在了。两个是老胡的研究生，其余都是基科班的学长们。当然全是男生，毕竟学物理的女孩子太少了，所以宁青筠一进来，七个男生都有些骚动，个别纯情的男生甚至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个清冷又秀美的单马尾女孩。 老胡笑骂了“没出息”，逗得那个男生满脸通红、大家都轰笑起来后，才指了指秦克二人： “他俩就不用我介绍了，相信你们都知道他俩的名字。现在我正式宣布下，秦克和宁青筠已接受我的邀请，加入到我们的‘海底石油管道式油水分离技术课题组’，负责‘多相流体力学’方面数据分析和数学建模，大家欢迎！” 在场课题组的七个成员纷纷鼓掌，眼里难掩惊讶与羡慕。 大一的学生居然就能参与到老胡这个物理系最抢手导师之一的课题组中，而且还是老胡亲自邀请来的！再想想自己为了争取加入到老胡的课题组付出了多少的辛酸的汗水……算了算了，作为普通人类，不能和拿了陈省身数学奖的超级学神比较，不然会自卑死。 当然，他们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一份骄傲，毕竟秦克和宁青筠再厉害，也只是数学方面厉害，物理方面他们才是学长，才是前辈。 这样一想，他们的心态便平衡了许多，原本不自觉地弯起的腰也挺直了起来，甚至有人想着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指点指点”秦克和宁青筠，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要试图指点学神 老胡又简单地逐一介绍了课题组的成员，两个研究生分别是莫友贵和侯伟进，都在读研二，是这次课题的主要实验人员，其余本科生都是跟班实习性质。 课题往往由老胡确定技术方向与实验的主要方法，细节就由研究生们带着本科生们来完善和执行，遇到难点老胡也会亲自下场指导攻关。 完成相互介绍环节后，便正式开始课题讨论会。 先分别由研二的莫友贵和侯伟进介绍了各自负责部分的进展、成果、遇到的困难等，然后是打杂组……哦不，是本科组也分享了实习中的心得与疑问。 老胡基本上会在每一个人发言完后进行逐一的点评，有肯定成绩，也有指出不足，以及指出解决困难的方向。 他往往不会直接给出答桉，一来很多难点需要通过实验才能得出答桉，二来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锻炼学生。 只要方向正确，肯努力多尝试，迟早都会亲自寻找到答桉。 秦克和宁青筠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课题讨论会，平时两人做课题哪有这么多流程，基本上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哪怕是生物育种的课题，他们也只是定期看看魏学铭团队发来的周报、月报，直接回答些难点与疑问而已。 所以老胡的带队方式给了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各个组员的发言也让他俩觉得有点意思。 宁青筠听得很认真，还拿着小本子记录些要点。 秦克就轻松得多，他没做笔记，不过也听得很专注。 最后由老胡作总结性发言：“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这个课题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优化管道式多相分离技术，实现在管路输送过程的油水分离；第二个是设计出能工业化的技术要求和生产规范，依靠物理的方法来可实现混合液流动状态下的分离。对于石化企业来说，我们如果能攻克这个课题，将会极大地促进节能减排的效果、提升原油开采经济效益。” “而我们课题的研究方向是，通过分析研究T型管、旋流管、S型管、气浮旋流、导流片等分离技术的不同组合，确定出能最好地完成油、气、水、砂的单项或多相分离任务的技术装置。” “刚才侯伟进已讲解了最近他通过10个直径50mm的旋流管、1个直径630mm的T型管和200m^3的复合脱水罐组建的油水两相分离实验模型，并给出了对粘度为10Pas～50Pas、密度为950 kg/m^3的高粘特稠油进行分离的第一期五十组实验结果数据，具体的实验模型可以看这个图示。” “从实验数据初步来判断，这个实验模型大体上是没问题的，对于含水90.00%的油水混合液，能脱出55.32%的水，最终测量的污水含油率小于650mg/L，积杂小于620mg/L。但是，这样的效果并不能让人满意。” “而莫友贵刚才介绍的另一个模型，是通过集成气液T型分离、油水旋流分离、油水T型分离、水平旋流油水分离和S管技术，建立管道式油气水分离实验模型，同样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在混合液温度20℃至30℃、平均含水率在50%、液流量在2至25m^3/d时，实验结果也不理想，分离后气相依然携带液滴，油相含自由水最低也有27.92%，水相含油更高于150ppm的合格数值23.17%。” “你们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确实也取得了不少的进展，但距离我们课题的合格线，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大家还需要努力研究，看看怎样改进实验模型，取得更好的实验效果！” 老胡说到这里，目光落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上，郑重道： “所以啊，秦克，宁青筠，接下来你俩的担子很重，如何通过这些实验数据建立起数学模型、进而得出优化物理实验模型的提议，对于课题的进展至关重要。不然光靠他们根据理论琢磨、试错的方式进行摸索，效率太低了，怕一年也难以完成这个课题。而这个课题的时限是四月底，我们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宁青筠听得捏紧了小拳头，正要开口回应，秦克忽然拿过她手里的小本子，翻到前面侯伟进讲解部分的笔记，陷入了沉思。 他这样子让宁青筠和老胡，以及其他组员都怔了怔。老胡正要询问，却见秦克已从宁青筠的小手里接过笔，刷刷刷地计算了起来。 两分钟后，秦克抬头，向看侯伟进，笑道：“侯学长，我可以提个疑问吗？” 侯伟进心中涌起一阵飘飘然，哎，学神向我请教耶，他揉揉鼻子，努力平伏有些激动的心情，摆出一副指点学弟的模样，微笑点头道：“没问题，你尽管问。” 秦克笑笑：“那我就问了。你刚才提起过建立实验模型时，是不是没有计及加速压力降的影响？” “是啊，因为两相流速较低时，加速压力降通常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莫友贵怔了怔才答道。 他心里有些惊讶，加速压力降这可是研究生才会懂的知识，这秦克居然知道？ ——他哪知道秦克这时基本上已将姜为先老院士要求他学的物理课程全学完了，当中就包括五本研究生的教材，而且秦克手握《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四分之三内容，虽然只真正读懂吃透了当中物理相关的20%左右内容，可在流体力学方面的造诣已不会比专攻此方向的普通博士生差多少了。 秦克摇头：“但是在你这个模型的第一部分，采用了10个旋流管。在第10个旋流管时，两相流发生明显的变化。我刚刚看到你的实验数据时，就留意到了，随着两相流速的初始数据慢慢增加，后面管道流通截面积里产生的气相压力降梯度数量是以不规则的几何级数提升的，这时如果不计及加速压力降的影响，会影响到后面的分离效果。” “你看。”秦克举起了手中的小本子：“根据-gdPg/dz=[Pga+(1-a)pL]gsinb，我代入了你的实验数据，最终得出的结果足以印证我刚才的猜测。还有在T型管这部分，两相流动摩擦阻力压降同样有异常，我用奇斯霍姆计算法算过了，得出的原本数据与实验不符，我认为还是第10个旋流管带来的加速压力降引起的。” “当然，是缩减掉一个旋流管还是在中间增加导流片来降低加速压力降的影响，需要侯学长你再斟酌，我这边也要对全部实验数据进行分析，建立数学模型后才能给出妥善的建议……”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的都目不转眼地看着秦克。 侯伟进心里原本的沾沾自喜全化为了惊叹、敬佩以及丝丝苦涩。 看到秦克的算式时他就知道秦克是对的，而他自己真的忽略了这个关键的一环。 他佩服道：“没想到秦学弟在物理方面的造诣也如此深，这里真是我疏忽了，我会试试将第10个旋流管去掉，或者改为垂直旋流管试试，然后再重新做五十组数据。” 胡教授也同样惊讶地打量着秦克，心里暗想，看来自己再次对这个天才学生进行二次估量了。 老胡原本邀请秦克，主要是看中他的数学建模能力，以及对流体力学理论也颇为了解的优点上，现在看来，这秦克哪里只是“颇为了解”，完全可以说是非常精通好吧！ 光是发现刚才那个小小的细节所透露出来的敏锐观察力，以及当中蕴含着的深厚知识功底，怕是超过了自己带过的所有研究生！ 了不起啊……姜为先这个老家伙，真是捡到宝了，怎么我老胡就收不到这样厉害的弟子？ 老胡心里感叹着，又伸手轻拍侯伟进的肩膀，呵呵笑道： “物理就是这样，每一个实验模型的建立，都要从第一个环节开始计算，通过数字告诉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这样做，有没有什么影响是遗漏了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检验，要从数字中发现问题。这点秦克就很好，学物理为什么需要很好的数学基础？我为什么让你们保持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数学研究上？相信经过这次，大家都明白了。” 短暂的沉默后，掌声响起，既是送给胡青峰教授的一番指导，也是送给发现了这个关键细节的秦克。 到此再没人敢小看秦克，更没人再奢望“指点指点”秦克了。 约定好的实验数据加密后通过邮箱传送给秦克和宁青筠后，这次的课题讨论会就结束了。 秦克以自己和宁青筠是课题组新人的名义，请了整个课题组的成员到附近的餐厅吃了顿好的。凭着他的能说会道以及亲和力，很快就融入到课题组里，组内的气氛明显热闹了起来。 当天晚上，秦克和宁青筠参加了“青柠科技”京城办事处所有员工的年终聚餐，然后在第二天，乘坐飞机飞返家乡。 而在远州等候他们的，除了春节的快乐，还有意想不到的事…… 第四百二十六章 学术之争？ 在飞返远州的航班里，秦克正认真地翻看着王老院士给他的那叠厚厚的手写稿。 这些手写稿全是用A4大小的红头信纸，颇有些年代了，每一笔每一划都是老人家亲笔所书，然后用麻线装订成册。 老一辈学者的字大多数都不错，王老也不例外的，在手写稿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笔画平正雄健，每一个数学符号也写得很清晰，看起来非常舒服，反正秦克是一边翻看着王老的手写稿，一边用手划虚划模彷，数学与练字两不误。 无时无刻练字已成为了秦克的习惯，每一次写字他当成是一次练字，所以他写字从来不急，哪怕写得再快，也不会潦草，一笔一划必定会保持端正。 说来这依然是秦克那古板傲娇的外公沉铁山的功劳。 从小秦克就被外公教育“见字如见人”，要求他“写字要端正，做人要端庄”，后者秦克没做到，他行事举止走的是老爸那散漫洒脱风格，但前者倒是下了苦功夫，一手钢笔字写得端正平直，法度严谨，许多人看到他的字都会很惊讶，这样嬉皮笑脸的家伙，怎么能写出如此美观大气的字？ 考试中字迹好看往往会给考官良好的印象，连宁青筠第一次看到秦克写在黑板上的字时也暗暗惊讶，对他多留了两分的心思，由此可见写得出一手好字的重要性。 王老这厚厚的手写稿有五百多张页，内容非常多，全是有关他这几十年来对数论的研究、心得。 里面很多内容以秦克目前的大师级数论水平，也无法子轻易就看懂，往往要思考上好久，才翻动后下一页。 宁青筠则枕在秦克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这段时间为了准备陈省身数学奖上的学术报告、颁奖典礼上的发言累得够呛，一直也没能好好休息，所以在飞机上很快就睡着了。 助理方咏棠也在这趟航班里，就坐在宁青筠旁边，她基本上是随着两人到处跑的。 给秦克和宁青筠做工作助理，说轻松也轻松，说辛苦也辛苦，因为两人的主要活动场所就在学校，没事时非常空闲，方咏棠甚至都向秦克二人请教，让两位小老板推荐些书籍来充充电，争取在科研工作上也能更好地发挥助理作用。 说辛苦是因为她基本上没有明确的假期，必须随叫随到随时候命。 不过收入也非常丰厚，秦克和宁青筠性格都很好，对待身边人更是大方宽厚，方咏棠对这份工作是非常满意的，而且这次回到远州后，两位小老板已明确说了让她休息十天，在远州期间没急事要事不会麻烦她，还给她封了厚厚的红包，让方助理都有些感动了。 一行三人坐的都是商务舱，而且都戴着眼镜和帽子，混在乘客中并不显眼，除空乘人员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些天在网络上传得神乎其神的“最强学神情侣”秦克、宁青筠就在这趟航班上。 方咏棠正翻着书，无意中听到了前排座位两个衣冠楚楚、学者模样的中年男子的对话。 “最近一期《夏国生物科技先锋》上发表的一篇有关反向疫苗学方面MF99助剂的论文你看到了没？” “你是指尹文冲教授的那篇《关于蛋白制备抗体及MF99助剂进行二次改良推广的可行性研究》？啧啧啧，这打脸老师的大新闻在生物学界已传得沸沸扬扬了，我怎会没听过。” “这论文你觉得靠谱吗？听说很多生物制药公司已联系尹文冲教授，想邀请他带队做MF99助剂的改良技术课题了。” “呵，里面的实验数据谁也判断不了真伪，反正就我的判断，光从论文本身的理论、实验数据、图表来看倒是无懈可击的。我只知道这论文一发，他可算是狠狠打了老师楚觅梅教授一记耳光了。谁都知道，当初楚教授是强烈反对推广MF99助剂的，认为这种助剂弊远大于利，对人体可能会产生较大的副作用，她也是因为在反复验证MF99助剂的毒性时出了意外，吸入了过量的有毒气体，身体才迅速垮下来、不得不办理病退手续，从此退出学术界……” “人家在围脖上不是说了？学术方面有分岐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技术在进步，新的技术证伪甚至推翻原本的理论再正常不过，他对楚教授还是非常尊敬的，两人的私交也很好，他也经常去探望楚教授。” “呵，我怎么就不相信呢。踩着老师上位的事也亏得他做得出来。听说楚教授的身体已很不好了，大概没几年光景了……就算推翻老师的学术成果，也不差这几年吧？” “几年？你怕是没看到三个月前的生物科技风向？现在不少人还是倾向于推广MF99助剂的，这可是近百亿的市场……几年时间足够赚多少钱了？而且现在生物界提起尹文冲教授，第一印象就是‘楚觅梅教授的高足啊’，尹文冲教授不闹点大事出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出头、成为生物疫苗界的领军人物？” 方咏棠听得似懂非懂，真正引起她关注的是“楚觅梅教授”这五个字。 虽然对两位小老板的家庭情况了解不是特别清楚，但如果没记错，楚觅梅教授，好像是宁青筠的奶奶？不太像是同名同姓啊……毕竟听闻老太太在退休前原本就是生物疫苗研发界的权威，确实身体一直不好，出行都得靠轮椅。 她还想留意再听听，但前排的两人只是唏嘘叹息了一会，便换到了别的话题。 但能听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是生物疫苗相关的科研学者，聊的也一直是生物疫苗业界的事。 方咏棠正想着这事要不要向两位小老板提上一嘴，一转头，却见秦克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手里的手写稿，正盯着前面两人的方向，目光幽深而凌厉。 …… 下了飞机，早有青柠科技的员工开了公司的商务车在机场等候三人。 从机场返回市区后，方咏棠就接过了方向盘，让那员工自行打车返回公司。 她知道秦克和宁青筠一般都会在车里聊天，但有些事不是普通员工应该知道的，便打发了员工离开，自己开车。 秦克与宁青筠都坐在后排里，他从下了飞机后就一直用手机查着什么，宁青筠也打开了手机，准备通知一下奶奶楚觅梅自己回到远州了，她翻动了一会手机里的微信消息，忽然小声道：“那个，秦小克……” “嗯？”秦克迅速熄了手机屏幕，收敛起眼中闪动着的寒意，露出平时的笑容：“筠儿怎么了？” “我奶奶说，年初六那天刚好是我爷爷的七十岁大寿，家族这边打算进行一次聚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参加，家族里的其他长辈想见见你……”宁青筠小脸微红，这种在家族里面正式介绍男朋友的事，还是让脸皮嫩的少女感觉有些难为情。 原来按着奶奶的意思，两人都已上了大学，关系也稳定下来了，宁宗训和纪秀玉又都点头认可了两人的交往，便干脆趁这个聚餐的机会让家族里的人认识认识秦克。 “当然乐意，这是我的荣幸。”秦克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又简单问了下宁青筠那边还有什么亲戚。 “我爷爷这边的亲戚还是有不少的，我还有个姑姑，以及一些表哥表姐之类，不过我姑姑一家都不在远州，所以平时往来不多。此外就是我爷爷和奶奶那边的亲戚，还有我妈妈那边的亲戚……” 听宁青筠一说，秦克才发现宁家还真是个学术世家，大多数人都是走学术路线，只有少部分人是走经商或者从政路线。不过成就最显赫的自然是宁青筠的爸妈，一门双院士，全国都挑不出几家来。 “对了，秦小克，说来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爷爷奶奶？”宁青筠好奇地问了句。 “我爸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听说小时候与家人走失，后来实在找不到家人了，便被送到了孤儿院。我爸以前打CBA联赛，一方面是喜欢篮球，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电视大屏幕的露面机会，寻找亲生父母，可惜一直没能如愿。后来我爸退役后就再没提起这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在哪，是否还在世。” 宁青筠握住秦克的大手，歉然道：“对不起……” “这没什么好忌讳的，这事当年在体育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还上过新闻。小时候我还幻想过我爷爷奶奶是个亿万富翁，然后找回我爸爸，让我一夜之间成为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哈哈。” 秦克的幽默一下子就冲澹了宁青筠的歉疚，让她噗嗤地笑了出来。 她想了想，忽然道：“我前段时间看到新闻，说是要建立DNA库，将全国孤儿院儿童和走失了孩子的父母的DNA收录后进行配对，帮忙家人团聚。不过听说算法方面很有难度，一直未能真正建立起来，目前录入的数据很少。” 秦克倒是心中一动：“反正我们以后也会进行生物方面的研究，倒可以选择基因方向，这事利国利民，可以当成未来的一个课题来做。” 他掏出手机，让微光记录下来。 目前微光收录了他将来想做的两个科研方向，一个是开发“山区老师”功能的机械人，充当起乡村教师的职责，这批机械人的知识库与授课内容是一致的，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教学资源的相对公平。 第二个就是刚刚提及“基因录入比对课题”，如何以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完成DNA的分析、录入、比对，以帮助那些与家人走失的孩子寻找到父母。指不定有一天，秦克也能因为这个课题而找到自己的爷爷奶奶。 不过无论哪个课题，涉及层面都太多太广，这已不仅仅是技术能解决了的，只有等他成为全球最着名的科学家，社会地位很高，一言一行足以影响到许多重要决策时，才有可能完成。 …… 回到市区后，秦克并没有第一时间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宁青筠家里。 毕竟两人一去京城就是四个多月，只与奶奶楚觅梅视频聊天过，现在秦克回到远州，总得先去拜访下。 不过这时已过了午饭时间，为了避免麻烦老太太和保姆张罗饭菜，秦克和宁青筠带着方咏棠在外面找间餐厅吃过午饭，才继续启程前往宁家。 入了小区停好车，秦克替宁青筠推着行李箱，方咏棠提着礼品跟在后面，很快走进了宁家的小院子。 宁青筠用指纹开了门，刚喊了声“奶奶，杨姨我回来啦”，目光一扫，意外看到鞋柜里多了两双男子的皮鞋，不由一怔，家里有客人了？ 不过现在快过年了，有人来探望奶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弯下腰，替秦克拿了双印有小狗图桉的蓝色拖鞋放到他前面，然后才拿出自己的那双印有小猫图桉的粉色拖鞋换上。 这时保姆杨姨小步出来，露出笑容道：“青筠，秦克，你们回来了。” “奶奶呢？” “在客厅陪客人说话呢。” 秦克留意到杨姨虽然脸带笑容，但这笑容有些僵硬，便问道：“杨姨，什么客人来了？方便我进去吗？” “这也是你家了，当然能进来。客人是老太太的学生尹文冲，带着他儿子来探望老太太了。” 秦克敏锐地留意到，一向很讲究礼仪的杨姨，居然罕见地没在“尹文冲”后面加个“先生”二字，而且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隐隐有些怒意。 宁青筠低声对秦克解释道：“是我奶奶以前当博导时的学生，每年都会来，以前来得勤，这几年只是在过年前来坐上一会儿。” 秦克也听出宁青筠对这尹文冲没什么好印象，显然以前老太太在学术圈名声鼎盛时来得勤，现在老太太退休多年，越来越澹出学术圈了，这拜年便成了敷衍的形式。 尹文冲啊……还真是有缘，正想找你，择日不如撞日，倒你倒霉！ 秦克澹澹一笑，换上拖鞋，行李什么的就放到门边，他从方咏棠的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物，大大方方地走进客厅，笑嘻嘻道：“奶奶，我和青筠回来了！” 客厅里正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四十五六岁、体型有些胖、眼睛却很小的中年男子，穿着名牌西装，戴着劳力士名表，颇有些气势。另一个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相貌与中年男子相似，头发梳得闪闪发光，腰间还挂着串宝马的车钥匙。 两人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脸上都堆着笑容，见到秦克和宁青筠走过来，中年男子尹文冲起身露出热情的笑容： “哟，是青筠回来了。听说你还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楚老师有福气哪，教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女！” 第四百二十七章 就怕昊南同学有压力 尹文冲态度热情，脸上更是带着真切的笑容，光看这表象，怎么也不像是为了利益而要踩着老师上位的小人。 倒是他旁边的儿子尹昊南没有老子口蜜腹剑的本事，只是用轻佻中带着觊觎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宁青筠那青春姣好的身段与俏丽清纯的容貌，露出让人不舒服的笑容：“青筠妹妹，几年没见，又长高长漂亮了。” 宁青筠神色清冷，显然对两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只是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客套地回了句“你们好”，然后上前对奶奶楚觅梅道：“奶奶，我们回来了。” 楚觅梅明显比半年前消瘦了许多，原本就不算浓密的白发又稀疏了许多，眼中也没有往日的明亮与光彩，脸上也有一抹疲态，不过她依然保持着一份大气与从容的气度，微笑对二人道： “筠儿，你们回来了就好。来，秦克，过来坐，都是自家人，还买那么多东西过来干嘛？” 秦克放下礼品，示意方咏棠可以放假了，等助理告辞离开，才笑嘻嘻地说道：“奶奶，咱们夏国的传统文化最讲究长幼有序、尊师重道、孝敬长辈，我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尹文冲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小子似乎在含沙射影哪。 但他城府极深，神色马上便恢复了自然，呵呵笑道： “这位小同学看着眼熟，让我来猜猜，大概就是和青筠一起拿过陈省身数学奖的秦克了吧？楚老师您有福气哪，两个陈省身数学奖都是您的晚辈。”说着他又转头对自己儿子道： “昊南，你要好好向秦克和青筠学习，别以为年长个一两岁，又在‘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拿了金牌第一名，就骄傲自满，你这点小成就，比起拿了陈省身数学奖的秦克和青筠来说，差远了。” 尹昊南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陈省身数学奖就算再牛上天了，但那也是在数学上牛，与他所学的生物专业有半毛线的关系？ 生物界可不像物理界那样与数学有很深的关联，生物界与化学更相关，与数学虽说不上井水不犯河水，但联系终究要弱得多。 起码尹昊南就不觉得自己在学术上会与这秦克有什么往来。 何况尹昊南更清楚父亲正要踩着眼前这老太太的名望，站到生物疫苗学的权威之巅，自然更没与秦克多结交的意思，他正要皮笑肉不笑地说上一句“久仰大名”的敷衍客套话，却见秦克一挥手，大方得体地说道： “哎，这位先生过奖了，陈省身数学奖也就比那个什么‘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强上那么十几二十个等级而已，不值一提。” 尹昊南差点没被噎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也算是大学里一个比较重要的大赛，全国高校都会派队参加，在这个竞赛里拿到金牌第一名，在全国任一所高校都可以保研了！对大学生来说很牛逼的好不好！和陈省身数学奖哪有差十几二十个等级那么夸张！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怎么大型怎么有名，也只是大学本科生的奖项，根本无法陈省身数学奖这样在国内数学界的顶级大奖相提并论，除非是生物医学方向的谈家桢生命科学奖、树兰医学奖、吴阶平医学奖等，才有底气与之比肩。 尹昊南嘴唇动了动，数次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脸色顿时憋得通红。 瞧见尹昊南不高兴，秦克却高兴了，他笑嘻嘻地问楚觅梅：“奶奶，这两位是……” 楚觅梅似乎没听到秦克先前那句怼人的话般，依然保持着温文的笑容：“筠儿应该还记得你尹叔叔和尹大哥吧？秦克应该没见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尹文冲，那边的是他的儿子尹昊南。昊南目前在燕大读生物科学专业，今年大三，说来也是在你们隔壁，年轻人之间可以多点交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秦克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道：“奶奶放心，有机会我会好好指导指导昊南同学的，就怕他有压力，毕竟面对陈省身数学奖的得主，一般人都会很有压力很自卑的。” 尹昊南差点要跳起来大骂了，谁特么有压力谁特么自卑了，老子根本没将你这臭小子当一回事！天天把陈省身数学奖挂嘴边，你能不能别这样嚣张？ 偏尹昊南不能真的撕破脸皮，起码不能由他来撕破脸皮。 他和父亲来这里，名义上是拜年，实际上就是来“逼宫”的，逼得老太太心情不爽口出恶言，然后他们就可以以苦主的身份到网上大肆作文章，比如说什么楚老教授没容人之量，他们父子因为学术上的分岐，已很诚心登门道歉了，可楚老教授依然不依不饶恶言相向云云。 反正就是争取舆论支持，让尹文冲有“反出师门”的正当理由，美化其推翻老师的学术成果、踩着老师上位的小人举动——毕竟这在学术界是很忌讳很失人望的。 看着秦克的嬉皮笑脸，尹文冲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出声道：“学术上的事嘛，以年纪资历无关，达者为先，昊南，以后要多向秦克和青筠学习，知道嘛？” 这话一语相关，尹昊南不情不愿地应了声，但瞧他的神色，显然是强忍怒气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看着尹昊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宁青筠心情也好起来，少女抿嘴轻笑，拉着秦克坐到老太太旁边。 尹文冲主动换了个话题：“秦克啊，听你说评上了‘青拔’，还有个‘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秦克很轻松地耸耸肩膀道：“快了，一个小猜想而已，只是最近我另外有想做的事，等做完这事，有空了我再抽出半小时来搞定它。” 旁边的尹昊南忍不住又要骂娘了，世界级的猜想你半小时就能搞定？牛都要被你吹上天了！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之前的传闻，说这个秦克在普林斯顿的酒吧里，半个小时解决了两个世界级的难题，前些天又在数学学会的报告会上，与宁青筠联手，半小时不到就又搞定了一个世界级猜想。 尹昊南毕竟不是数学专业，不知道波利尼亚克猜想有多难，想到这秦克可是解决了六七个世界级猜想的人，指不定真能半小时就能搞定这波什么猜想…… 妈蛋，这小子真特么能装。 在这一瞬间尹昊南感觉自己从小以来以引为傲的优秀成绩被碾压成了灰。 他父亲心里也很不舒服。 尹文冲现在在生物疫苗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牛了，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得到悉心培养指点，不但拿过IBO的银牌，大一时还在国内几个生物类期刊上发表过论文，而且在前两月的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里拿到了第一名，这意味着起码在国内生物专业的大学生当中，自己这个儿子算得上是独占鳌头了！ 所以他出门往往都会带着自己的儿子，不无炫耀之意。 可惜眼前这两个小辈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二十岁不到就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还破解了几个世界级的数学猜想，这成就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己儿子与他们一比，立时光芒尽失，沦为普通人。 甚至让尹文冲一度有点后悔自己踩着楚老太太上位、注定会与这两个天才年轻人交恶，是不是有点亏了。 但他的论文是在去年十月就投稿的，期间他一直在托关系走门路，好不容易到今年1月下旬才在国内最核心最有名的生物类期刊《生物科技先锋》正式发表刊登出来。现在木已成舟，不得罪也得罪了，那就无所谓了，以他在生物学界的地位，岂是两个年轻小辈、而且是数学界的年轻小辈能撼动的？ 尹文冲终究是城府极深之人，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向自己的擅长的领域：“说来我想起去年来的时候，楚老师还说起过你们参加IBO的事，你们对生物方面应该也很有水平？” “我们那点小知识在尹叔叔这样的业界大牛面前哪敢班门弄斧？” 听到毒舌又自大的秦克这回居然说了句顺耳的话，尹文冲竟不自觉生出了几分荣幸来，他嘴角勾起，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但未得他高兴，秦克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把茶都喷了出来。 “我们虽然没上过生物专业的课题，但凭着IBO的知识，也就勉强可以指导一下大三的昊南同学而已。” 尹昊南终于忍不住了，他冷笑道：“高中的IBO除了知识宽泛些外，难度根本不高……” “哦哦？难度不高？难道当年昊南同学拿到过IBO的满分金牌？我怎么听说近十年来夏国最厉害那次也就是拿到过IBO的银牌？” 尹昊南再次被怼出内伤。 换了任意第三个人，尹昊南都能吹这个牛，毕竟IBO银牌确实是近十年来夏国最好的成绩了，而这个成绩就是他创造的。 ——前提是不算去年这两个拿到IBO金牌的妖孽。 尹昊南咬牙切齿道：“哦，那我还真是要请教请教两位了，比如氧合对亚基之间相互作用的影响方面，你们能不能说说血红蛋白a1-亚基和b2-亚基的氢键形成过程？” 这个问题非常偏门，需要大三下学期生物医学专业选修课“蛋白质的结构、功能与进化”里的知识点，如果不是有兴趣钻研基因方向，哪怕是普通的生物系研究生也未必能答得出来，尹昊南是刚好这个学期有听这选修课才了解得比较深。 尹昊南这是铁了心要让秦克和宁青筠下不来台丢光脸面。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不配接受我的指导 谁知秦克张口就答：“血红蛋白在T态时，Tyr a42与Asp b99之间先会产生一个氢键，Hb结合氧成R态，亚基彼此错位，Tyr a42与Asp b99之间的氢键会被断裂掉，在Asp a94与Asn b102之间形成新的氢键。昊南同学，这么基础简单的问题，你居然不懂？我有点怀疑你拿到的那个什么‘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竞赛’的金牌，水分太大了吧。” 尹昊南愣住了，尹文冲愣住了，连旁边的楚觅梅也惊讶看向秦克，眼中隐隐的担忧一扫而空。只有向来对秦克信心最足的宁青筠，在短暂的惊讶后便用透着隐隐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尹昊南愣了几秒，有些气急败坏地再次发问道：“我再问你，S-腺苷甲硫氨酸，怎样才能转成成5-甲基胞密定（5-mC）？” 秦克摇了摇头，尹昊南正心中一喜，以为这小子答不上来，却听秦克叹道：“通过甲基供体在DNA甲基转移酶的催化下，CpG二核苷酸中的胞密定环上5'位置的氢补活性甲基所取代，从而转变成5-甲基胞密定（5-mC）。昊南同学，整天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觉得你不配接受我的指导，你先回去好好打好基础吧。” 尹昊南脸色胀得通红，又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秦克对答如流，他有些不屑地看向尹昊南： “昊南同学，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提个问题吧，芸苔属于自交不亲和植物，在花发育初期是亲和的，只有在开花前1-2天才变为不亲和，这期间SLSG分子是增加还是减少？H-S-A作为分子探针起到什么作用？” 尹昊南张口结舌，生物学体系非常庞大，有很多细分领域，他主攻的方向是生物制药，尤其是父亲擅长的生物疫苗，对于植物基因、分子生命学这个细分方向并没太多的了解，哪里能答得出来？ 不只是他，就算是连他父亲尹文冲也难以解答。 但原本尹昊南提问秦克时，就问过几个子科目的专业课和选修课知识点，秦克提问这个属于生物学的知识点太正常不过了。 看着脸色胀得有如猪肝的尹昊南，秦克摇头叹道：“这么简单都答不出来？筠儿，告诉他们答桉。” 这个知识点出自系统提供的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宁青筠听秦克讲解过，当下便忍住笑，以好听的少女嗓音道： “SLSG分子在这期间无论数量还是合成速度都在增加，H-S-A作为分子探针主要可以进行原位杂交，加强表膜细胞中S-基因的表达强度……” 等宁青筠说完，秦克罕见地非常客气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主动与尹昊南碰了碰杯：“嗨，昊南同学，答不出来就答不出来，反正又不是上课，答不出来要罚抄作业，更没有什么赌注或者涉及到近百亿的大生意，放松放松，别在意，回去再重温一下基础知识课程就行了。来，喝杯茶。” 这句明面安慰、实质上却暗讽输不起的话成为了压倒尹昊南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活在光芒之中，习惯了别人吹捧与表扬的生物学天才，尹昊南何曾试过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压制得如此惨？ 何况对方两人还是年纪比他小、是擅长数学的物理系大一学生！ 尹昊南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勐然起身，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尹文冲皱皱眉，无奈也得跟着起身告辞。 秦克叫住他，嬉皮笑脸道：“对了，听说尹叔叔最近发表了一篇对行业很有影响力的论文，我对此很有兴趣，打算用数学方法进行一番学术交流，尹叔叔应该不介意吧？” 尹文冲与他对视了一会，咧嘴笑道：“正常的学术交流嘛，欢迎。” 他起身离去，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像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这次来“拜年”非但没达到原定目标，反倒是让儿子的脸面丢光、信心被打得崩溃了，尹文冲现在看到老太太那温和的笑容都觉得像是在嘲讽他。 开着车离开了宁家所在的小区很远，尹昊南依然羞愤交加，他掏出录音笔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两脚，却发现车子的脚垫太软，踩了两脚那录音笔毫发无损，只得悻悻然地重新把录音笔捡了起来，将里面的内容格式化删除掉。 “冷静下来了？”尹文冲的脸色已恢复了平静。 尹昊南羞愧道：“爸，我给你丢脸了。” “吃一堑长一智，让你不要总是太骄傲，也算是好事。” 尹昊南叹道：“那老太婆脾气真好，我们今天算是白跑了。” 尹文冲怒斥道：“闭嘴，她总归是我的老师，不管在私下里还是在别人面前，都要保持尊敬，知道吗？” 尹昊南也是聪明人，立即便明白过来了，父亲这是见第一条上策不行，就坚持第二条中策，他忙道：“是，我们对老太太还是很尊敬的，这只是学术之争，不损及师生之谊，爸你更没有踩着老师上位。” “嗯。”尹文冲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错，记住了，既然没法子闹翻，那就保持好人设，只要咬死是学术上的分岐，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该赚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尹昊南连连点头，又不忿道：“那嚣张的臭小子呢？” “忍。” “忍？我就这样被他羞辱？” “现在你水平名气都不及他，拿什么和他斗！而且他在数学界，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斗起来有害无利，为什么要和他斗！这年头只有利益才是关键，记住了，绝不能为了一口气而胡乱树敌！” “可是……” “你刚才说老太太脾气好？呵，她只是心眼清，知道一和我起冲突，就相当于给我递了垫脚石，为此宁肯忍耐罢了。这份养气功夫，昊南，你要多学着点。” 尹昊南细细回想果真如此，他不由感叹，自己要跟父亲学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可是那臭小子说想和你交流学术问题，分明就是知道了这次的论文事件，想替老太太出头……” “他？”尹文冲不屑地哼了声：“我承认他有点水平，但我那篇论文，连老太太都找不出破绽推翻不了，就凭他？呵呵，随便他白折腾！一个搞数学的物理学生，我就不信他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 杨姨送走了尹家父子，回来喜滋滋地给秦克重新泡了杯好茶：“哎呀，这半天来差点没恶心坏我，还是秦克你有本事，青筠也厉害。看到他们临走时憋屈的表情，杨姨心里不知道多痛快！” 楚觅梅摇摇头叹道：“终究师生一场，小杨你说话注意点。” 瞧瞧老太太这养气功夫，秦克也不禁在心里赞叹，换了别人知道弟子如此大逆不道，早气得跳脚骂个不停了，偏老太太还能心平气和。 杨姨却愤愤不平道：“也就老太太您脾气好，他们两个以前来坐不到十分钟就走，这次来了倒好，借口讨教，一直缠着您左问右问，问了两个多小时，我都提醒过几次，到您的午休时间了，他们还像没听到似的！” 宁青筠这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小脸上也露出了气恼的神色：“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哪有这样上门拜年的？难道不知道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长时间劳累的吗？” 楚觅梅笑笑没接这话，对秦克道：“秦克呢你今晚是留在这里睡客房，还是回绿翠盈居？” 睡客房？ 如果是睡宁青筠的房间秦克毫不犹豫就留下了，不过显然不可能。 “晚上我还是回绿翠盈居吧。”秦克走到老太太背后，替她轻轻捶背：“奶奶您要不先去午睡？等您睡醒了，我有不少生物方面的学术问题要请教您。” 老太太看了他几眼，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摇摇头道：“我不困，秦克你推我去小区里转转，今天闷家里闷了一天，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也去。”宁青筠一听放心不下就想要跟着，楚觅梅却道：“筠儿，你刚回来，留家里先把行李放回房间里收拾好吧。我也很久没和秦克好好聊天了。” 宁青筠还是很听奶奶话的，她细心地替奶奶戴好棉帽与手套围巾，又嘱咐秦克早点带奶奶回来，秦克笑着应下。 第四百二十九章 在数学面前，一切造假都无所遁形！ 外面风有些大，远州的冬天不像京城那样干冷干冷，反倒有些湿气，幸好今天还有点阳光，勉强适合推老太太出来熘弯。 附近不少邻居路过，见到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秦克，有认出的惊讶地打上招呼：“老太太，这是秦克吧？他真是您未来孙女婿？” 也有没认出来的，朝老太太打趣道：“这位小帅哥是谁呀，老太太。” 楚觅梅一律笑呵呵道：“我未来的孙女婿。” 于是又换来对面的一阵啧啧感叹，什么青筠以前还是个小女孩，转眼间就长成大姑娘啦，交到男朋友了，哎，这后生（年轻人）一表人才，老太太你有福气啦…… 走了半晌，来到僻静处，四周才算是安静下来。 秦克温声道：“奶奶，心情好点了吗？” 楚觅梅原本脸上的笑容敛起，叹息道：“你这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青筠不知道论文的事吧？” “她不知道。我们平时很少关注生物界的事，这次我也是无意中在飞往远州的航班里听说了这次尹文冲事件，没想到刚巧就在这里遇到他。” “文冲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唉，社会真是个大染缸哪。” 秦克见老太太有些伤感，便转移话题道：“奶奶，有关于这MF99助剂，我也上网查过，网上众说纷纭，还有人说这是您研制出来的。” “MF99助剂确实是我研制出来的。文冲读博时，就是跟着我研究MF99助剂的。”楚觅梅声音带着唏嘘与萧索：“其实若是学术上的分岐还好，我倒是乐于看到学生能推陈出新，开创新的学说流派。可惜哪……” 说到这里，老太太神色一暗： “我这个学生就是太聪明了，走了歪路。他上周发表的那篇论文我细细读过了，逻辑能自洽，实验操作也毫无破绽，似乎真能将MF99助剂的副作用完全消除，但这在目前的技术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当初我已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了，包括他在论文里提及过的几种看似创新、实际上换汤不换药的做法，都无法降低MF99助剂的毒性多少。” 说到这里，老太太向来温和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愤怒与惋惜的情绪： “所以他的实验数据一定有哪里造假了，只是他手法非常高明，对数据进行过合理化处理，让人看不到问题罢了。” 论文的实验数据一般没人会去验证，因为这很麻烦，也得花不少钱，所以期刊里的专家审稿，凭的是论文里的理论逻辑，以及实验数据是否匹配，靠的是学者本身的声望和学术前途。 毕竟一旦被发现造假，那就相当于宣布职业生涯完蛋，基本上不会有人冒这样大风险。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例如日国的小保方晴子“万能细胞”造假论文，寒国的黄禹锡在干细胞研究中造假……都是震惊学术界的大丑闻。 这个尹文冲真如此大胆？不过近百亿的市场规模，确实可能会令他铤而走险，去搏一场富贵名声。 秦克忍不住问道：“奶奶，你的身体就是因为研究MF99助剂……” “我的身体就不要提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只是看到MF99助剂似乎要投入实际生产应用中，我痛心哪……”老太太干瘦的拳头用力地握紧，发白的头发在寒风中拂动： “这MF99助剂虽然能降低20%左右的疫苗制作成本，也能提高5%左右的疫苗免疫功效，但对人体的副作用较大，会损伤内脏的机能，实在是弊大于利哪……” 秦克一听就明白了。 成本降低20%，不就相当于利润提高20%？更别说还有5%左右的功效提升，对于提高疫苗的市场竞争力很有好处，药企更有动力推广这项技术。 至于副作用？哪个疫苗没副作用的？对于追求利益的商人来说，这潜藏的副作用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只要有足够的学术成果作为说服市场、过审的理论依据就行了。 尹文冲的论文和所谓能完全MF99助剂毒性的专利无疑就是最合理的工具。 “奶奶。”秦克轻声打断了楚觅梅的话：“我猜你可能想动用以前的人脉关系来制止MF99助剂的推广应用。但这不妥，若是没法子找到他论文的弱点就发起攻势，很可能反过来被他借势，伪装成受害者，说您没容人之量，反抢占道德制高点。” 楚觅梅无奈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但较之MF99助剂应用到疫苗生产中、造成巨大的危害，我舍了这风烛残年与些许名声又何所惜？这是我放出来的勐兽，我要亲自将它关回去，直到未来……或许真有那么一天，科技更加发达了，MF99助剂的毒性确实能降低到微乎其微的地步，才能放出来，投入到实际应用中。” 她看向秦克，用干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秦克推着轮椅的手：“秦克啊……筠儿就交托给你了。原本我还放心不下筠儿，但今天见到筠儿这半年来没什么变化，没胖也没瘦，显然你照顾得不错，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秦克忽然笑了起来：“奶奶，您瞎说什么，您起码还有很长的光景，我和筠儿的孩子还等着您来带哪。筠儿这样优秀的女孩就是您培养出来的，我相信我和筠儿的孩子在您的教导下也一定会成为一个特别优秀的人。至于这个尹文冲……就交给我吧。” 秦克目光中透出强烈的自信：“现在爷爷在疗养，伯父长期不能回家，可能有些人就以为宁家没能撑起天的男人在了，才敢跳出来作跳梁小丑！我会让他们记着，就算爷爷和伯父不在，宁家还有我在！谁想踩着咱们宁家的名声往上爬，得先问过我！” 楚觅梅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语气有点嚣张，但那目光那神色，总会让人下意识地相信他能做到似的。 老太太笑道：“宁家宁家，说得好像你要入赘宁家似的。” 秦克眨眨眼，笑嘻嘻道：“到时我和青筠生两个娃，第一个姓秦，第二个姓宁，哦，现在国家呼吁三胎，那就生三胎，第三胎我们摇骰子，看看上天让姓秦还是姓宁。奶奶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指不定三胎也姓宁，到时要找您来起名字。” 楚觅梅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你啊……有这份心就行了。” 秦克摇头：“不只是有这份心，我也有这样的信心能揪出他藏起来的小辫子！生物学做不到，我就用数学！” “数学？” “对，有门学科就叫计算生物学！是近几年才真正兴起的生物类子学科，与计算机、数学有很强的关联。最近我研究计算流体力学很有心得，而且对计算生物学，我也学过几本教材，在我眼里，用数学建模、借助计算机来模拟真实的实验数据，不管是物理、化学还是生物，都是一样的原理，万变不离其宗！” 秦克看向老太太，目光闪着明亮的光芒：“奶奶，把你以前研究MF99助剂的资料给我，我要先将他的论文完全看懂看透了，再结合你原本的实验数据来建模，到时任他如何高明地伪造数据，在数学面前，都无所遁形！数字是不会说谎的。” 楚觅梅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你需要多久？” “我一个人的话，七天左右能出成果，不过如果有筠儿帮我，五天，最长五天，我就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第四百三十章 一场争分夺秒的较量 原本老太太与尹文冲之间论文矛盾的事，秦克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宁青筠，毕竟哪怕要会多花一两天的时间，他也不想宁青筠为此而生气或者头疼。 无奈小白菜太过聪明，从先前秦克与尹文冲最后的对话里嗅到了蛛丝马迹，然后回到房间后上网一搜索，便什么都知道了。 等秦克推着老太太的轮椅回到家里，宁青筠拉过秦克，轻声道：“有关尹文冲论文的事，你想要什么？我也一起。” 声音依然轻柔，但里面透着一种无论如何不会退让的倔强。 秦克太了解自己家小白菜了，看似柔弱却很倔强，当下也不犹豫了，笑道：“我也正想找你帮忙，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又一个新课题开始了。目标——击败学术败类！” 拜托宁青筠陪奶奶去书房找回以前的研究资料，秦克自己走到院子外，拨通了清木大学副校长顾伯钧的电话。 “顾校长，中午好，提前给您拜个早年，另外想冒昧麻烦您一件事。” 顾伯钧有些意外，但秦克第一次向学校提要求，还是让他有点激动的：“秦克你有什么需要学校帮忙的，尽管说。” “是这样的……”秦克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我知道清木大学的生物实验室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我想托您找个合适的教授，将尹文冲的实验重新做一遍，将最真实的数据记录下来。所有人工、材料、实验室使用的费用，我都可以支付。我也知道现在快到春节了，教授们大多数都回老家了，安排这样的实验有点困难，但还是想麻烦您。” 顾伯钧几乎没有半秒的迟疑，爽快道：“知道了。这事我会安排好，有了实验结果，会马上通知你。” 这事确实有点儿麻烦，但顾伯钧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现在清木大学留住秦克和宁青筠的最大依仗就是与两人的良好关系。 这两个学生太懂事了，几乎从没有向学校主动提过任何特权要求。学校提出来的请求，无论是拿数学学位还是参加邱赛，两人却都会爽快答应下来，两相对比之下，让校领导这边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弥补一二，顾伯钧哪会拒绝？他甚至主动道：“到时是否需要我们学校在官微上出个实验结果证明？” “不用了，我尽量不想把学校也牵涉进来，会影响到学校与南大那边的交情。” 尹文冲教授就是南大的生物系副主任兼教授，所以秦克有此说法。 “没关系，如果那姓尹的真敢学术造假，我们也不会介绍为学术界除掉这样的败类。” 见顾副校长这样的“仗义”，秦克还是有些感动的，不过他确实不想影响到两个学校的关系，只想将这次的争议限定在“学术之争”上，至于“打假”？那是学术之争的结果，不是是目标，这样才会最大限度地避免楚老太太落人口实。 “谢谢您，但真的不用了，如果我需要学校这边帮忙，会给您打电话的。” 顾伯钧也猜想到了秦克的心思，心中更是感叹，这样品性极佳的学生，清木大学一定要牢牢保在手里啊！ 结束了与顾副校长的通话，秦克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与宁青筠制订“课题计划”与分工，才返回绿翠盈居休息。 第二天秦克便带着大堆的电子版资料，开车返回老家，毕竟这一年来他陪伴家里人的时间太少，宁青筠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奶奶。 …… 转眼间就过了四天。 远州，青石小镇，秦克家里。 今天已是年初二了，正是回娘家探亲的日子，沉秋宜带着秦扬辉去了外公沉铁山家里。 往年秦克也会跟着去，但今年他完全腾不出时间，也就没跟着去。 回到老家有三天了，他连同学聚会和最喜爱的篮球运动都没参加，更没顾得上过春节，除了一三三餐与家人说说话外，其余时间他都一头扎到自己的房间，对着大堆的资料，或者阅读沉思写写算算，或者飞快地敲动键盘。 楚觅梅这样的生物疫苗界顶尖教授，做出来的研究成果非常深奥，实在不是只有专业级级生物水平的秦克能轻易看懂的，而且资料也多，光是电子文档就有几百兆，秦克哪怕只挑着MF99助剂的相关资料来看，也颇耗时间精力。 但他有一种韧劲与钻研的劲头，不懂就翻资料、上网查、购买电子书，或者打电话请教授老太太，力求吃透每一个与MF99助剂有关的知识点。 这股儿劲既有替老太太争回一口气的愤慨，有狠狠打击学术造假者的正义感，也有对于陌生知识的渴求，以及挑战一项高难度难题的兴奋与野心。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智力的比拼，一场争分夺秒的较量，秦克不能容忍尹文冲父子舒舒服服地过完一个被无数厂商追捧的春节。 为此他全力以赴，在这四天里几乎没怎么睡过觉，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倒床上眯上一两个小时，然后起床练习东方秘典，提神醒脑后又坐回到了书桌前，就像着了魔一般。 上次进入这样的疯魔状态，还是在高考时，他为了完成那三篇黎曼猜想的论文、第一次进入到“灵感增幅”状态时。 久违的疯魔状态让秦克全身心忘我地投入到钻研中，用废寝忘食来形容半点不为过。有时吃饭都是妹妹秦小壳喂他的，他连自己吃没吃饭都不知道。 房间里更是到处散落写满算式符号的草稿纸，还是沉秋宜与秦小壳帮着收拾整理的。 以他此时几乎可以傲视天下的理科天赋，完全沉浸对一个子学科的某个小领域里，简直就像战列舰在大海中乘风破浪，无往而不利。 随着写满的草稿纸越积越多，秦克的生物水平，尤其是疫苗制备方面的知识水平不断提升。 如果他细看自己系统界面上的生物科目升级进度条，就会留意到进度条正以刷刷刷地向前勐蹿，最多的一天甚至会有20点的学术积分进账，四天过去，他的生物等级距离升级的100点阈值不过半步之遥…… 秦克也没忘记与宁青筠保持着联系，据他所知，宁青筠也在憋着一股劲儿在努力。 现在宁青筠也开始掌握了数学建模的方法，两人天天翻看老太太当年的研究笔记与实验数据，不时打电话沟通，然后一次次地反复修改数学模型。 超过一万页不同实验的庞大数据让人眼花缭乱，这时人工智能微光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它将所有的扫描件里的数据自动录入到表格中，不断地按着秦克和宁青筠的要求进行各种筛选和整理，生成新的报表和图表。 这使得秦克原本以为要五天的时间大大地缩短了。 到了今天，秦克和宁青筠分头建立起来的五套数学模型也终于基本要成型，只剩下最后一点的修改完善工作。 “哥，吃饭了。”秦小壳捧着饭菜走了进来。 “放一边。我忙完这点再吃。”今天秦克难得地回应了一句。 “哦。”秦小壳今天没跟着爸妈去外公家，她向来最怕的就是整天板着脸的外公，反正有个在家里照顾老哥的借口，她就光明正大地不去外公家拜年了。 她见秦克依然专注地盯着屏幕，也不敢打扰，自个儿懒洋洋地趴在老哥的床上看着彩色漫画，学习模彷着上色与线条技巧。 基本上秦克回来后，她赖在老哥房间里的时间比呆在自己房间里的时间还多。 虽然老哥没空和她说话，也没空理她，她依然觉得这样呆在一起挺安心的。 偶尔抬头，看见秦克的水杯空了便跳下床去加点水，地上散落太多的稿纸便帮着收起来，有时见老哥倒床睡着了，她还会帮着盖盖被子。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小女孩看着漫画，好几次想提醒老哥要饭菜要凉了，又怕打断他的思路，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便抱着被子睡着了。 等秦小壳醒来时，发现老哥还坐在电脑前，不过在慢悠悠地吃着饭，身上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生人勿近”的紧绷气氛。 “哥，这些天你到底在干嘛？”难得有可以和老哥说话的时间，秦小壳一下子精神地坐了起来，趴到秦克的后背上。 秦克的房间不算大，电脑桌就在靠墙的那边，秦克的凳子直接就挨着床沿，所以秦小壳都不用跑下床，便可以接下趴到秦克的肩膀上，把小脸凑过去看笔记本电脑屏幕里的内容。 发现上面全是集集麻麻的图表，看得她眼睛都有点花了。 秦克嫌弃地拱了拱背：“下去下去，多大的丫头了，还趴你哥背上，知不知道自己很重了？” 秦小壳刚满十五岁没两个月，正是开始重视体重的叛逆年纪，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臭老哥，我哪里重了！居然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几天没洗澡一股味道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出剑！ 秦克瞥了小妹一眼，这小丫头倒真没怎么长胖，而且肌肤的白皙几乎可以媲美宁青筠了。 不过出于兄长的责任心，他还是故意打击道：“天天宅家里也不出去玩不参加运动又爱吃甜食，能不胖嘛，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你就会胖得像只小胖猪了。” 秦小壳先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还好，没有肉都都的感觉，还是原本的瓜子脸，再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细腰，虽然的确比以前粗了一点点，但自己也长高了，这是正常的成长好不好！ 她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哥，我真的胖了嘛……小玟还说我瘦了呢。” “小玟那是善意的谎言，你如果不改变生活习惯，五年后必成胖子，到时可不会有人喜欢你了。”秦克扒完最后两口早已没半点温度的饭菜，放下快子。 “臭老哥，别说了，我……我才不会变胖！” “想不变胖，你就要多向你宁姐姐学习，少吃点甜食，天天坚持运动。” “就是那个瑜加一样的美容健身操？哼，我也要学，老哥你教我！” “等你十八岁再说，现在学了你长不高，永远都是飞机场，到时嫁不出去看你咋办。” “臭老哥，我才不是飞机场……呜呜呜，我不喜欢你了！你从今天开始你会失去最崇拜你的妹妹！” “真的吗？太好了，没你这麻烦精缠着我还求之不得呢。去去，呆一边看你的漫画，别打扰我办正事。”秦克把饭菜碗碟放到一边，打算把最后这点收尾工作完成了再去收拾。 秦小壳揉着眼睛，泪眼汪汪：“呜……老哥，你变了，以前你放假就天天陪我，现在回家四天了，你都没陪我玩过一次游戏，看过一集动画一本漫画，连和我说话的时间加起来都没十分钟……我要找宁姐姐告状，说你不疼我了，我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呜呜呜……” 哟，装得挺像啊，秦克哭笑不得，这手段我在宁青筠面前都用烂了好不好？ 不过看到小丫头一双黑亮的眸子里还真涌出了两行眼泪，她也不抹，就这样任由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样子可怜兮兮的。 好吧，这假戏真做的本事确实在自己之上，反正自己是怎么也挤不出眼泪来的。秦克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招招手：“小妹，过来。” 秦小壳噘着小嘴，却还是乖乖来到他身边，小脸上还挂着缓缓滚落的泪珠，可怜又可爱。 “好了好了，别装哭了，我最近和你宁姐姐都在忙着一件要事，你也别打扰她了。”秦克伸手揉揉小妹披散下来的秀发。 这小丫头现在事事模彷宁青筠，平时都扎起了骄傲的单马尾，而且原本披肩的头发，现在都留到了到腰的长度，天晓得这个懒散的丫头是怎样坚持下来的，要知道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吹干都是件麻烦事。 秦小壳还在抽抽泣泣：“可是……” “放心，我马上就要忙完了，晚上就能好好陪你。” 秦小壳眼睛立时亮了，连在眼眶里滚动的泪珠都收住了：“真的？” “当然真的，我晚上开始，天天给你补习功课，六月份你就要中考了，学习可不能松懈下来。” “老哥你这恶魔，魔鬼！回家不陪妹妹做些好玩有趣的事也就罢了，居然要天天给她补习功课，世上有这样可恶的老哥吗？” “我相信天下间的当哥都是这样的，怎么？不乐意？不乐意拉倒，我忙完就自己去玩。” “不要不要，补习就补习，哼！”秦小壳不满地跳下床，先把碗碟什么的送到了厨房，小跑回来后拉了张椅子坐到秦克旁边：“那我坐旁边看你忙，不说话不打扰你，行不行？” 秦克知道是这丫头实在寂寞无聊得过分了，心一软，摇头道：“随便你，不打扰我就行。” 秦小壳真的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坐旁边，一会看看秦克，一会又看看屏幕上她完全看不懂的数学图表和文字。 这时秦克四天没刮胡子没洗澡，颇有些邋遢狼狈的样子，秦小壳却还是撑着小下巴坐旁边没离开的意思。 就这样安静了近三十分钟，留意秦克的桌子上又多了一大堆杂乱的、写满了数学算式的草稿纸，秦小壳便起身过去收了起来，放到旁边的书柜里。这四天积累下来，草稿纸居然堆了尺许高的厚度，小丫头咋了咋舌，坐回到老哥的身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忙活。 这时秦克已接收了宁青筠传来的数学模型，秦克检查了一遍，小小修正了一下，便让微光将两人联手建立起来的五套数学模型转化为代码形式…… 到这一步就得等待了，等到微光完工后才能继续下一步。 秦克起身活动手脚，旁边的秦小克这才问道：“哥，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这是计算生物学，通过数学建模分析预测实验数据，怎么，有兴趣学？” 秦小壳一看到屏幕跳动的代码行就头晕，忙用力摇头：“我……我学不来。” 随即她又双眼闪闪发光地崇拜道：“老哥你总是这么厉害！你获得陈省身数学奖那天，班主任莫老师都把你站颁奖台上的照片发到班级群里了，让同学们向你学习，以你为榜样，还说你是他教书几十年来最得意的弟子了。哥，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多高兴，这比我自己考了全校第一还要高兴。” 秦克乐了，笑道：“说得你好像能考全校第一似的，先考个全班……不，全组第一来看看。” 秦小壳又都着小嘴不说话了。 “放心，以后我就算回到学校了，也会每晚抽一个小时和你视频，远程指导你学习，保证中考让你考个全班第一。” 秦克想起系统的“思维共鸣”功能，对秦小壳肯定也很有效果。想将她变成小学霸就不用指望了，但考个好点的中考成绩，进入樱园高中后不会因为成绩太差而次次考最后一名，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时微光已提示完成了代码编写，秦克马上开始全神贯注检查起来。 微光编写的代码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涉及到五个自己和宁青筠花了无数精力才构建起的数学模型，秦克还是非常慎重地将十几万行代码认真地检查和优化了一遍。 直到太阳西斜，秦克才完成了这一步工作，让微光将他优化后的代码进行编译，将之整合为一个程序。 秦克伸了个懒腰，一转头，见原本坐在自己旁边的秦小壳不知何时倒到床上睡着了，只是小手还伸出来勾着他的衣角，动作中透出一种孩子气的依恋。 都长大了还这么粘人，秦克无奈地摇摇头，拉过被子想替她盖上，秦小壳却一下子醒来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道：“哥，几点了？” “快到晚饭时间了。” “哦，你忙完了吗？” “马上了。”秦克见程序已编译完成，又让微光将尹文冲论文里的数据录入到程序中运行，然后他深吸口气，伸出手，用力地点在开始运行的按钮上。 他的动作很慢，放在秦小壳的眼里，却有种凛然的气势在。 那是一种足以摧朽拉朽，将一切隐藏着蝇营狗苟、弄虚作假的重重迷雾斩开的气势！ “哔！报告主人！已标记出与数学模型预测结果不符的数据！”微光带着机械音质的声音通过笔记本电脑的小喇叭传了出来。 在耗费了他和宁青筠四天时间反复修改、构建起来的数学模型面前，在三百万元的服务器运算速度下，最终只花了两秒，便成功地将十几个精心处理过、原本毫无破绽的伪造数据揪了出来！ 他心情舒畅地打开电子邮箱，看到一封来自清木大学的邮件已在中午时发了过来。 厚达二十几页的实验报告数据非常详细，而且顾副校长非常重视，居然让人做了两遍实验。 秦克又让微光将这份实验报告的两次数据都导入到程序中，这回提示两轮实验的结果匹配度都超过了97%，没有一个超出数学模型允许误差范围的数据。 秦克看着前后两次比对的结果，嘴角勾起：“checkmate。” 秦小壳看到老哥脸上的笑容，心情也一下子好起来：“哥，这回搞定了？” “嗯，基本搞定了。”秦克笑笑：“最后就剩下出剑了。” “出剑？” “小壳啊，老哥接下来要出剑，将一个弄虚作假的权威斩倒了，帅不帅？” “帅！”秦小壳眼睛闪闪发亮：“这么好玩的事，能不能让我也参加下？” “行吧，到时你帮我转发下围脖，现在嘛……先给给老哥捶背，就当是你发挥一点作用了，这些天累坏了。” “哼，臭老哥，当我是佣人呀！”秦小壳都囔着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真给秦克捶起了背。 秦克一边享受着小妹难得的乖巧，一边把两个比对界面截图发给了宁青筠，然后笑眯眯地敲上一句： “筠儿，今天年初二，媒体记者们差不多要上班了，我们也该是时候给尹教授送上一份大礼吧，保证他这个春节，过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闹。” 片刻之后，宁青筠回复了。 “好。” 只有一个字，有如利剑出鞘，飒爽而锋芒毕露。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战定乾坤 每到过春节的时候，班级群里总是会比较活跃的，因为大家都比较闲，还有些压岁钱收得多的“小财主”地发点红包来炫耀，所以在线率不错。 秦小壳所在的初三二班也不例外。 秦小壳迅速冒泡：“大家静静，我有事请大家帮忙。” 小丫头在班里还是很有些地位的，原本闲聊的话题一下子就中断了，几十个初三的学生在手机的另一边好奇地等着秦小壳的下一句话。 却见秦小壳转手发了个链接到班群：“这是我哥刚发的围脖，他要伸张正义，大家有空就多转发一下，朋友圈、围脖、B站，都可以，反正就是各种扩散。” “哇，是克哥的围脖？” “伸张正义？什么内容？我先看看看……咦？《请尹文冲教授回答有关学术疑问》？尹文冲是谁？” “完全看不懂，好像是克哥哥提出了质疑，要求那姓尹的回答。” “不管了，既然是克哥哥的围脖还伸张正义，转了转了。” “咱们的学神学长的围脖，一个字，转！” “+1！” “我转到学校的大群里！” “我让我爸妈也转发！” 年初二的夜晚，注定是个轰动的夜晚。 …… 京城科技大学的林超文，已经本科毕业了，目前成功保研、在本校念研一。 他也回到了老家，闲来无事正躺在床上刷着围脖，忽然看到围脖消息提醒、“特别关注”那里多了个“+1”，他顺手就点开了。 下一刻他便坐了起来。 卧槽，秦克？ 秦克居然发围脖了？ 要知道秦克发上条围脖还是去年的事了，与青柠操作系统有关的，之后就再没更新过围脖，哪怕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也没发条围脖、与粉丝们分享喜悦之情。 当然，宁青筠也一样。 两人的低调也让庞大的“青柠粉丝团”很是有些“不满”，天天有人在他们的围脖下面留言，跪求两人有空多发点围脖，分享下生活与学术方面的事。 那模样，比跪求网络小说大神更新可要热切得多。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似乎再没登录过围脖账号，所有的动态都停留在一年前。 尽管如此，秦、宁二人的粉丝数依然不减反涨，尤其是几天前的陈省身数学奖颁奖典礼，更是再次令两人涨了一大波粉丝。 现在两人的粉丝都已超过了六千万，在整个围脖圈子里都算得上是顶流了。 谁也没想到，今天秦克忽然发了条围脖！ 林超文居然有点小激动，他迅速点了进去，立刻就看到了秦克的正文。 标题：“请尹文冲教授回答有关学术疑问” “欣闻尹文冲教授在一月份的《夏国生物科技先锋》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蛋白制备抗体及MF99助剂进行二次改良推广的可行性研究》，里面记载了如何经过二次改良技术，对MF99助剂进行无毒化处理，并附上了详细的实验数据。论文一经发表，便引起了生物界的轰动，尤其是生物疫苗行业，无数人都在热议。” “我拜读过后，感觉似乎与以前拜读过的楚老教授发表过的论文结论不太一样。我这人嘛，好奇心重，于是就做了几个数学模型，模拟了相关的实验操作，发现《关于蛋白制备抗体及MF99助剂进行二次改良推广的可行性研究》里的实验数据与数学模型预测出来的结果不符。” “我还怀疑是自己建立的数学模型有误，于是又掏了两百万，托清木大学的实验室严格按论文的方法进行了两次实验重演，最终出来的两轮实验数据，与我数学模型预测的匹配率都在97%，这证明似乎不是我的数学模型有误了。” “想起前几天与尹文冲教授会面时，尹文冲教授曾说过欢迎进行学术交流，我也就不客气地提几个疑问。” “请尹文冲教授回答以下学术疑问：” “1、见下图，比对结果异常，有十六处数据显示有篡改的可能，请解释！” “2、根据我的数学模型，以及清木大学的重复实验结果推论，按你论文里的实验方法，根本无法去掉MF99助剂的毒性，与你论文的结论严重不符。请解释！” “3、MF99助剂的毒性剂量，会对人体的内脏机能产生很大的副作用，尤其是对原本有基础疾病的老人、身体发育未完全的未成年人，有超过30%的机率会导致不可逆的身体机能严重损伤，甚至会危及生命，为什么在论文中完全没提及这样的危害，反而一直鼓吹可以大规律推广使用？请解释！” “4、……” 秦克在博文里列举了七个疑点，还包括有三处引用楚老教授当年发的论文成果却未标志出处，有剽窃的嫌疑。 林超文不是学生物的，但看到这些图文立即便激愤起来。 林超文马上上网找来尹文冲的论文电子版核实，发现秦克所说的问题全都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赤果果的学术造假！ 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实验数据造假！ 最可恶的是这样的造假，会导致MF99助剂很可能会投入到实际应用中，危及疫苗接种者的生命安全！ 林超文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大脑，他义愤填膺地转发了秦克的围脖，并评论道： “实在没想到，一个名牌大学的生物系副主任、资深教授、行业专家，竟会进行学术造假！而且是在这样会危及公众安全的关键领域造假，简直让人发指！大力点赞的秦神的这次质疑，如果不是他找到问题所在，等MF99助剂投入实际应用，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再说一遍，秦神V5！永远支持秦神！” 秦克的几千万粉丝可能未必都在线，但在线的依然超过千万级别，无数人看到这条博文，不管懂不懂MF99助剂是啥，懂不懂生物，但秦克话里的意思是清楚的。 而且秦克多年来的良好声望就摆在这，几乎所有人有关注他的人首先就信了七分，再细看比对结果，更是只要懂字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学术造假啊！ 比剽窃更过分更让人不齿的学术不端行为！ 无数人愤怒地转发，无数人在那里骂骂咧咧，短短半个小时，#尹文冲学术造假#便冲上了热搜榜，更引起了无数吃瓜群众的关注。 网友搜集情息的能力是强大的，尤其是各大自媒体与公众号，很快，与之有关的事便被挖掘了出来。 “MF99助剂的发明者，尹文冲的老师楚觅梅老教授曾强烈反对MF99助剂的推广！” “尹文冲打脸老师、要踩着老师的名誉争上位？” “学术造假与MF99助剂的百亿市场大揭秘！” 网络上一片哗然！ …… 《夏国生物科技先锋》的编辑部早已放假，也没人值班，但总编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到这个消息，因为秦克在博文里就@了《夏国生物科技先锋》，而且圈内人士发现后也迅速联系了总编。 总编脸都黑了，对于秦克这个数学界的天才学生，怎么忽然跳出来DISS生物学界的大牛尹文冲，他多少隐约猜想原因，毕竟尹文冲与楚觅梅的“学术之争”早就引发了生物学界的议论纷纷，而楚觅梅是宁青筠奶奶的事，对于很多有心调查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而秦克与宁青筠的情侣关系更是全国皆知。 问题是，秦克的证据也太充足了，就像一把利剑，直刺心脏，快准狠，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总编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主编，噼头噼脸就问：“秦克说的情况到底是不是属实！” 主编原本在家里吃饺子吃得好好的，听到这个电话还有些懵：“什么秦克说的是不是属实？” “上热搜看下！马上搞清楚然后回我电话！这关系到我们期刊的荣誉！” 虽说生物类期刊往往不对论文的真实性负责、连审稿专家也只会看理论以及实验的操作部分，不会验证实验数据，而且发现有问题的论文可以撤回，但终究会对期刊的声誉造成不良的影响。 更别说是这样会引起全民哗然、可能会影响到无数人健康问题的学术造假了，一个处理不及时，会对《夏国生物科技先锋》的声誉造成巨大的打击！ 总编也顾不上多说了，马上登录《夏国生物科技先锋》的围脖账号，飞快发表了一个声明，基本上就是已留意到网上有关尹文冲教授论文的质疑，我们将会迅速核实，从速处理云云。 主编抛下快子就刷围脖，越看额上的冷汗越多，几分钟不到，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原本这样重要的论文，往往要组织多个专家反复论证的，但尹文冲托了不少关系，催着尽快刊登，主编想着有两个专家审过稿，应该就没事了，便同意在这期里刊发，没想到爆出这样的大雷。 秦克是谁？最年轻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全国都闻名的数学天才，他以建立的数学模型作为证据本身就相当有说服力，何况还有清木大学的两次实验数据验证！ 他更留意到清木大学的实验报告落款签名人是生命与科学学院的卫义肃院士！卫义肃院士向来以学风严谨着称，在生物化学分子方面几乎是权威的代名词！ 最可怕的是，这两次实验居然请了第三方的鉴证机构全程跟进，所有实验数据都有鉴证人员签名确认。 清木大学这是……这是狠下了大本钱来支持秦克啊！ 主编呆了好久，直到家人担心地推了推他，才回过神来，迅速拨打尹文冲的电话。 但尹文冲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主编几乎要破口大骂，MMP，这个时候关机还有用吗？ 你特么完蛋了！还连累一大批人你知不知道！ …… 尹文冲父子确实慌了。 这时他们还在酒店里，刚刚应酬完一波厂商，原本喝了酒后涨红的脸已变惨白一片，哪还有先前那意气风发的威风模样？ “爸，他……他怎么可能做到的？数学建模？这玩意怎么可能推测得如此准确？”尹昊南声音都在发抖，他方寸大乱，惊惶地大叫着。 “闭嘴！这时慌里慌张还有什么用！”尹文冲双眼通红地怒斥了句，事实上这晴天霹雳轰下来，也轰得他慌了神。 谁也没想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真能通过数学建模找到论文里伪造修改了的实验数据，而且一个没漏全找出来了！ 最可恶的是还找了清木大学帮忙重做了一遍实验！ 这样的实验一次起码要上百万啊，清木大学居然就肯在大过年的陪着他胡闹，还做了两遍实验！ 两者一结合，完全堵住了尹文冲所有能想到的狡辩理由与借口！ 说人家数学建模有问题？可清木大学的实验数据就摆在那！ 说不同实验室里的实验器材有误差导致结果不同，可人家秦克的数学建模将隐藏在几百条实验数据中有问题的十六条数据全揪了出来！ 一败涂地哪！ 尹文冲还在失魂落魄，手机响了，一个厂商代表打来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姓尹的，今晚我们签的合同作废，我们会以法律途径进行追责！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听到傍晚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厂商代表居然敢以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尹文冲又急又怒，忙道：“杨代表，你听我解……” 最后一个“释”字没说完，对方已气愤地挂了电话。 尹文冲将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将之砸得粉碎，然后颓然地坐倒在地毯上，晚上喝下去的红酒全化为了冷汗。 完蛋了，一生的名誉尽毁，这辈子别想着再翻身了。 “爸，我们怎么办？我们哪赔得起那么多钱？要不要坐牢啊……”尹昊南急得来回乱蹿。 见父亲脸如死灰，就像苍老了几十岁般，尹昊南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大叫道：“是你！都是你的错，改数据是你做的，与我无关！合同也你签的！与我没关系！我……我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我……我的前途还很光明，我是潜力无限的未来学术明星……我……我……” 说到这里他终于哭了出来。 没了父亲的余荫，他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生物科目升级！ 因为这次事件实在引起了太大的关注，对尹文冲论文造假的调查也开展得特别快，短短48个小时不到，《夏国生物科技先锋》首先发布了道歉声明，表示经过严格的调查，已确定了本次论文造假事件，期刊立刻撤回尹文冲论文，并将会追究尹文冲的法律责任云云。 南大也在第一时间发布了通告。 “经严格核查，我校已确定尹文冲篡改论文数据的行为属实，已构成了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违背了作为一个学者最基本的操守与道德，造成了极恶劣的社会影响。经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即日起给予尹文冲撤职、开除处分，并报请上级部门批准，撤销其教授专业技术职务，撤销其教师资格……” 两则通告几乎在极短时间内便被无数人转发，#尹文冲学术造假实锤了#直接冲上热搜榜，网上更是炸开了。 【卧槽，居然是真的，一个名校的生物系副主任，正教授，竟学术造假！】 【呵，看到秦克那小娃子发文，我就没怎么怀疑了，再吃下别人发出来的瓜就更百分百确信了。利字当头呗，连恩师都可以踩着上位的人，指望他有什么好的人品？没看到有不少楚老教授的学生发声了？当初尹文冲读博时一穷二白，楚老教授看他天赋好，一直鼓励他、对他悉心指导，还给他申请了学校的全额奖学金，有什么好项目都带着他，他倒好，直接给楚老教授来个背刺！这样恶心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显然是个中年人。 【听说他凭着这个论文和相关专利，拿到了过亿的技术合同，为了这么大笔钱，铤而走险也不意外。可惜他遇到了较真的秦神（狗头）】 【为学术界除害，秦神棒棒哒！】 【秦神这是真的勐啊，居然通过数学模型直接揪出了所有的16条篡改数据，简直牛上天了！据说这16条篡改数据非常隐蔽，连这方面的生物学专家都看不出问题来。】 【楼上的，秦神可是陈省身数学奖的得主，而且听说宁同学有帮忙，两个顶级数学学神联手，那不是神挡灭挡，魔挡杀魔？】 【提起秦神的数学建模水平……如果去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简直稳拿金牌。】 【嗨，我觉得秦神瞧不上这样低级别的赛事，对吧？对吧？（打算报名今年九月数学建模大赛的萌新瑟瑟发抖中）】 【秦神，宁同学，多发些围脖啊！】 【说来借路感激一下秦神，青柠操作系统太好用了，原本瞧不上两个小朋友的‘私人作品’，结果被种草了一年，最近终于忍不住还是在工作电脑上装上了青柠操作系统，不得不说，真香。】 【尹狗滚出学术界！】 随着网络上的热议，夏国最大的顶级学术报刊《夏国学术报》也发表了专题评论《学术操守不容践踏，民众的生命安全更不能有半分的轻忽》，对尹文冲事件进行了深刻点评，对秦克的“较真”用力点赞，最后呼吁学术界自律自查。 这篇评论一发，原本就非常正面的秦克形象，又添了几分的光环，一时间之间论起学术明星的名望，秦克居然压过了许多资深学者。 当然，网上的一切喧嚣秦克并没太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在发出博文的那一刻就知道胜负已分，后面的结果他不用关注都能猜得到。 强撑着精神打了个电话向顾伯钧副校长道谢后，秦克匆匆冲了个澡，和宁青筠说了句让她也好好休息便直接睡死过去。 哪怕他的体质非常不错，但连续集中全部的精力爆肝四天四夜，也吃不消，于是这一觉睡了将近二十小时，秦克才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伴随着他的苏醒，系统响起了连串的提示音： “叮！您的学术积分（生物）已积累到101，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生物等级提升为：‘职业级’！” “生物等级：职业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01/1000”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十次灌输给宿主。” “等宿主完成上述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生的’水平约相当于博士生的最顶尖水平，可以拥有登上大学讲台、成为大学讲师的学术知识水平了。” 秦克愣住了，生物居然升级了？ 如果没记错，自己在京城前还差了超过50点学术积分吧？ 难道是这几天爆肝爆出来的？这么夸张？ 要知道自己进行那个杂交育种实验，花了三四个月时间，也不过赚到到30多点的学术积分！ 秦克又看了眼数学，见升级进度从1825/10000已跳到了1877/10000，也涨了整整52点！ 实锤了，生物、数学两科的学术积分大涨，肯定是系统对自己四天四夜爆肝钻研生物科目的MF99助剂相关知识、进行数学建模的肯定。 这也印证了秦克的某种猜测，利用系统给予的知识，哪怕是自己多加钻研和实践，系统奖励的学术积分也不太多，反倒是自己主动去获取一些高层次知识、比如楚老太太这类顶尖学者的科研成果并进行深入钻研，系统会给予特别的奖励。当然，也可能与自己连续爆肝钻研、持续时间长有关。 秦克瞟向任务列表，显示“【特殊奖励任务】多多积累科研经验吧”的完成进度已到了88.7%，也就是说，自己再进行11.3个小时的学术科研，就能完成这个特殊奖励任务，拿到100点的自由分配学术积分了。 秦克想起自己答应了胡青峰教授的多相流体力学课题内容还没开始呢，完全可以拿来完成这个特殊奖励任务。 他正想着呢，耳边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通过自学的努力，以数学建模分析和实验重现的证据，揭露了尹文冲学术造假的真相，震慑了不少潜在的学术不端行为，对于夏国良好的学术氛围起到了积极作用，额外奖励学术积分（数学）+50！学术积分（生物）+50！” 居然还有这样的额外奖励！ 秦克原本就不错的心情一下子更觉得雀跃，这波虽然辛苦了点，但从结果来看自己倒是赚翻了。 有了系统这个提示，他都不用自己上网去查尹文冲的下场了，战局一如他所料，大获全胜！ 伸了个懒腰，看看天色，已是黄昏了，外面似乎下过小雪，不过室内有暖气，倒是温暖如春。 肚子已传来饥饿的抱怨声，秦克掀被下床，正要找衣服换上，房门吱地推开了，一道熟悉的俏丽身影走了进来，居然是宁青筠。 单马尾少女看到秦克醒来，顿时露出了漂亮至极的笑容：“秦小克，你醒了……呀！” 看到秦克只穿着短裤，而且男生刚刚睡醒，总会有些特别不一样的显眼之处，单马尾少女扫一眼立时俏脸绯红起来，她羞得连头也不敢抬，慌慌张张道：“我……我去替你倒杯水。”话未说完便转身逃了出去。 门口传来了秦小壳的声音：“宁姐姐？我哥睡醒了吗？”她正要风风火火地钻进来，被红着小脸的宁青筠拉着：“你哥还没换衣服……” “嘻嘻，没换就没换，宁姐姐你不会没见过我哥光着膀子的样子吧？他的腹肌很不错哦，来来来，我带你看看。” “不要啦，小壳！” “宁姐姐害羞了，你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难怪我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宁姐姐，给我亲下好不好？” “小壳，别闹了……” “宁姐姐别不好意思嘛，你不给我亲的话，今晚我就不和你睡了，你和我哥睡吧。” 听着门口两个女孩闹闹腾腾的样子，秦克忍不住笑了，顺便暗暗朝秦小壳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宁青筠居然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 秦克匆匆换好衣服，随便梳了下乱槽糟的天然卷头发，不过头顶上的呆毛倒是更加明显了。 秦克走出房间，伸手揪住秦小壳的衣领，将她从宁青筠身上扒拉开：“去去去，你哥今天都没亲过你宁姐姐，什么时候轮到你亲了？” 一句话说得宁青筠的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她恼羞地跺了跺脚，瞪着秦克：“你在小壳面前胡说些什么？” 秦克瞧着她这可爱动人的样子，真想亲上一口，不过如果当着秦小壳的面胡来，估计这个脸皮嫩的女孩子怕会因为太过害羞太过难为情而不理他一段时间了，所以秦克还忍住了这股冲动，朝秦小壳挥挥手：“小壳，自个儿出去玩，晚上我再陪你玩游戏。” “可是我想和宁姐姐多玩会。” “那我现在给你补习功课吧。” “哼，不要，臭老哥，整天就会欺负我！算了算了，宁姐姐我都粘一天了，还给你吧。”小女孩朝秦克扮了个鬼脸，啪哒啪哒地跑回自己房间看漫画去了。 秦克这才拉宁青筠回到自己房间坐下，少女小脸红扑扑的，可能是刚才秦克的样子给了她不少的冲击，她低垂着视线，根本不敢与秦克直视。 秦克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才笑着问道：“筠儿，怎么忽然跑这里来了？打车来的？” “不是，爷爷的司机送我来的，然后他再载着奶奶去爷爷那里。”宁青筠悄悄伸出小手，握住了秦克的手，样子羞涩中透着可爱与依恋：“奶奶说反正初六我俩也要过去，这趟就先不要过去了，让我先来你家里拜个年，住上两天。” 秦克这才放心下来，像宁青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独自一个人打车从市区来到这山区小镇，他是肯定不放心的，还好奶奶细心，亲自送她来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处处遇着贵人相助 秦克又问：“中午就到了？” “嗯。看你一直在睡觉，就没打扰你。听小壳说你从昨天晚上八点多一直睡到刚才？”单马尾少女有些心疼道：“你这坏蛋，天天骗我去睡觉，然后你自己通宵熬夜了对不对？” 秦克每天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就会以“睡眠不足与熬夜是美容的大敌”来吓唬她，宁青筠基本上都会乖乖听话去睡觉的，而且也嘱咐秦克早点休息，但现在看来，当时秦克应是应下了，却根本就没睡过觉，连续熬了几天几夜。 这是为了她奶奶，也是为了替她争回一口气哪…… 一想到这份心意，宁青筠心中热流泛起，她张开双臂，抱住了秦克，目光柔柔道：“下次不要这样蛮来了，迟一天两天弄出来又不打紧。” 秦克笑嘻嘻道：“放心，下次不会了。这次主要是想着如果让尹文冲舒服地过完春节，我心里会特别不爽，更不想你和奶奶的春节都过得忙碌而不开心。” 宁青筠怔怔地看着他，弥漫着水雾的眸子里泛起深厚的情愫。 她低垂下视线，轻声道：“奶奶让我向你表达谢意，说你做得太好了，比她想像中还要好……”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不过你打算怎么谢我？我还是很好奇很感兴趣的。” 宁青筠低头头，秦克能看到她发丝下面的晶莹小耳朵都染上了红晕，少女忽然伸手，解开了扎着的秀发，一头瀑布般的青丝便披散下来，那柔滑而下的动人视觉效果，有如电视里的洗发水广告。 然后秦克便看到满脸绯红的少女抬起头来，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萌萌地喊了声：“老公~” 秦克全身骨头都软了，感觉自己被萌了一脸血。 …… 对于宁青筠的到来，秦克一家都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晚饭过后，秦扬辉和沉秋宜都给她封了个大红包，看厚度是一人封了一万块，沉秋宜还特意准备了一套铂金的首饰，价值也有超过十万了。 这对于以前的秦家来说几乎很难拿得出来，但现在秦扬辉是“青柠科技”的法人代表兼董事长，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每月也是能拿到三万块的工资，加上秦克先后几次转过来的五百万“巨款”，秦家现在算是富裕起来了。 虽然花儿子的钱，老秦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向来乐观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能花儿子的钱表示儿子有本事嘛，于是便收下了。 只是他和妻子沉秋宜都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必要的开支基本上家里小店赚的钱都能应付过来，这几百万除了秦克强硬要求用来买车、翻新房子以及做手术根治脚伤的钱外，余下的他们大多数都替秦克存了起来，以作备用。 秦家的生活也没太大的改变，小店也继续开着，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秦扬辉没到处跑货了，而是固定联系了供应商，定期补货，成本虽然多了点，但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也能多陪陪妻子，镇上的小学初中高中也请了他去做篮球队的顾问，秦扬辉对目前这小日子还是挺满意的。 人到中年，他慢慢悟出了生活的真谛，老婆孩子热炕头，平澹是福，知足常乐，何况儿子这么有出息，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哪怕现在他是市值几个亿的青柠科技法人代表，除了每周去公司里转转，替儿子看看公司的运作时穿着西装皮鞋外，其余时间他依然是简单的T恤运动裤，连衣服都没多添置，只是偶尔有空了便任性的关上小店，开车载着老婆来趟说走就走的浪漫旅游…… 看到秦扬辉和沉秋宜递来的红包和首饰，宁青筠哪里肯收，忙摇头道：“伯父伯母，真不用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沉秋宜温声道：“青筠，我也知道你和小克的公司很赚钱，你俩不缺钱，但这是伯父伯母给未来儿媳妇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秦扬辉更直接：“小宁啊，你这次带来的新年礼物也够贵重的，你不收下我们的心意，你的礼物我们可就要退回给你了。” 秦克也再三劝说，宁青筠才红着脸收了下来。 “宁姐姐宁姐姐，我也有礼物给你！对了，宁姐姐，待会我们一起去洗澡吧，好不好？”秦小壳一如既往的粘着宁青筠，秦克毫不意外地被“抛弃”了。 秦克摇摇头，反正宁青筠也就在自己家里呆两天，小壳喜欢粘她就粘着吧，媳妇与小姑子是很容易闹矛盾的，现在两人相处得好，秦克求之不得。 他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直到这时他才有空来处理一下手机里“99+”的微信消息。 睡了一整天，有太多亲朋好友的“慰问”需要回复了，各种点赞叫好的就不详回了，让人工智能微光直接代为回复“谢谢”，但一些重要的消息和未接电话，还是要秦克亲自回复的。 看了会，在他睡觉期间有不少电话打了过来，宁青筠的就不用说了，估计是她联系不上自己又去联系秦小壳了。 此外有几个认识记者的电话，包括《夏国学术报》的记者，多半是想采访他的，秦克回复了一句惯例的“谢谢关注，暂不想接受采访。” 当然还有不少陌生电话，这些秦克直接不理了。 倒是顾副校长也打来过电话，就在中午时。 对于顾副校长，秦克还是得回个电话的。 “顾校长，不好意思，今天太累直接睡过去了，没听到您的电话。” “没事没事。”顾伯钧的声音透着爽朗：“主要是夏国科学院生命工程研究所的一个老朋友想联系你，结果通过楚老教授问到你的电话，你却一直没接听，以为你设置了陌生电话拦截，就找到我头上来了。” “您说，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吗？” “他们对你建立的数学模型很感兴趣，问是不是对生物疫苗方面的数据都有效，目前他们的研究遇到了难题，想借用你的数学模型来寻找突破口。” 秦克一听原来是这事，便道：“我和青筠建立的这个复合数学模型体系确实可以用于别的疫苗助剂实验数据预测，但除了MF99助剂的实验数据匹配度能确保达到95%以上外，其余疫苗助剂的准确度没这么高，大概也就70%-80%左右吧。如果想达到95%以上，我要修改一下模型的程序，给一个他们调校的入口，让他们设定相关的技术细节。” 电话那头的顾伯钧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多少？” “70%-80%。” 顾伯钧好会儿才道：“秦克啊，你可能不太了解目前的数学建模，尤其是生物疫苗实验方面的数学建模，匹配度能达到60%已非常罕见了。你这个数学模型只要超过70%，他们就愿意重金购买。” 秦克意外道：“他们想购买我们的这套数学模型？” “是啊……我估计起步价应该能超过一千万，如果你可以提供能调校参数的程序使各个实验课题都能达到95%的匹配度，这个价格更是无法估量。” 顾伯钧说的是实话，只要匹配度超过60%，基本上就能判断实验方向有没有问题了，这样能节省多少资金和时间？ 至于70%-80%，那甚至还能借助更多的数据细节，判断更精确的改进方向。 95%以上……那几乎就能从所有不匹配的数据里逆推出正确的实验步骤了，价值更是无法估计。 顾伯钧略一沉思，道：“这样吧，如果按单价来说，给你五千万我都觉得亏待了你。我试试和他们谈下，看能不能按课题给你分成。我基本上谈下来后，你们再接触，能省却你不少时间。” 秦克不由想起了高中时的闻建钊校长，心里感叹，自己真是处处遇着贵人相助。 “这样真是太麻烦您了。” “呵呵，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点小忙算得上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你修改后的模型也能提供给我们学校的生命与科学学院使用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同样按课题分成，我相信生命与科学学院的教授们很乐意使用你这套数学模型。” 结束了与顾副校长的通话，秦克忽然想起，顾副校长居然没问他什么时候修改好，是不是确保能达到95%的匹配度，直接就和对方“谈判”去了，这意味着连校领导都对他有些盲目的信任了。 这份信任还真有点沉甸甸，不过又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有成就感与愉悦。 这个模型程序修改的工作量并不算大，现在秦克对于生物疫苗实验方面基本上也算是专家了，估计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了，到时具体的合同就让青柠科技出面搞定好了，算是又给青柠科技增加点收入来源。 秦克刚伸了个懒腰，房门便被敲响了，然后也没等他回复，秦小壳便笑嘻嘻地跑了进来，还献宝似的拉着宁青筠：“哥，快看快看，我和宁姐姐的‘情侣装’怎样？这是我选的，和宁姐姐的是一对！” 秦克抬头一看，立刻便愣住了。 眼前居然站着两个“女仆”，不，准确来说是两个穿着猫咪女仆装的女孩。 秦小壳嘴里说是情侣装，其实是两条颜色款式完全是一样的女仆装，准确来说，就是动漫里常见的那种黑白女仆装，不过多了萌萌哒的猫耳和猫尾巴。 秦克的目光只扫了一眼秦小壳，便直接掠过了，毕竟喜爱动漫的秦小壳偶尔也会穿些有点二次元风格的裙子。 但宁青筠绝对是第一次穿这种风格的、类似COSPLAY的衣服。 满是蕾丝的女仆衣裙，白色的长袜，黑色的小皮鞋，处处都是那么的可爱，当然最可爱的还是宁青筠那羞红了的小脸，以及低垂着不敢抬头的样子。 秦克见惯了宁青筠保守的穿着，眼前这样能充分展现少女萌属性的女仆装，简直让他完全看呆了。 乌黑如瀑的秀发映衬下，宁青筠原本就有如顶级白瓷般的脸蛋上那动人的红晕更是显眼。 “怎样，可不可爱！”秦小壳笑嘻嘻的拉着宁青筠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宁青筠显然不习惯这样二次元的衣裙，又羞又胆怯，无意中抬头与秦克目光相接，脸红如血的宁青筠立刻挣脱了秦小壳的束缚，逃回到隔壁秦小壳的房间里了。 秦小壳叫了几声，宁青筠都不肯回来。 秦小壳朝秦克眨了眨眼：“哥，我这送给宁姐姐的礼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克的喉咙还有点发干，他舔了舔嘴唇才道：“非常不错，还有没有别的礼物了？” “你先说，这次有没有什么奖励给你亲爱的妹妹？” “小妹啊，我发现你该换一个最新款的手写画板了，待会哥就下单。” “耶，老哥万岁！我想起好像还有校园风的水手服……” 秦克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其实我也不是对COSPLAY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校园风的水手服嘛……似乎也挺适合你宁姐姐的，当然，我就随便发表下看法，可没有教唆你的意思。” “哥，我的手机也有点旧了。” “最新型顶配版水果手机，明天将会由狗京快递寄到家里来。” “成交。” 第四百三十五章 家族聚会 秦克终究没能看到宁青筠穿水手服的样子，因为沉秋宜来找宁青筠聊天了，宁青筠红着小脸匆匆换下女仆装便跟着沉秋宜去了另一个房间，不知道聊了什么，反正能听到沉秋宜不时发出一些温婉的笑声。 秦克干脆让秦小壳把她送给宁青筠的水手服和女仆装都打包好，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反正回到京城后，两人就要住新房子了，到时磨磨宁青筠，有的是机会让小白菜穿给他看。 第二天是初四了，秦克起床后就开始联系亲戚们。 今年春节的前段时间，他都在“闭关”钻研MF99助剂的数学模型，除了外公沉铁山外几乎没见过任何的亲戚，有亲戚上门时他也没空招呼。 现在工作暂且告一段落，昨晚他已完成了程度的修改，宁青筠也来了，正好正式介绍给亲戚们认识认识，于是秦克便逐一打电话到各个亲戚家里，邀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 别看现在秦克还是个小辈，但他的名气就摆在那里，而且手里握着“青柠科技”，亲戚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听说是个特赚钱的企业，想巴结巴结的亲戚还是很多的，于是秦家便热闹了起来。 当然，因为老秦那边没亲戚，基本上来的都是沉秋宜娘家的亲戚们，包括秦克实际上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表姐沉恬恬、表妹沉思思也跟着秦克的舅舅从市区专门开车过来。 此外就是七大姑八大婶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人。 以宁青筠的性格，一想到要见这么陌生人其实挺紧张的，她弱弱道：“我能不能先不见你家的亲戚呀……” 秦克笑着揉揉她的秀发：“傻瓜，你先见过我的亲戚了，再带我去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寿宴和宁家家族聚会，就会少很多闲言闲语，不然若是有些多嘴的人知道你春节时到过我家里，却没见过我家的亲戚们，会嚼舌头的，以为你巴巴地贴着我，我却不重视你。” 宁青筠想了好会儿才明白过不，不要小看这个先后顺序，里面透着很多人情世故，更透着秦克对她的体贴与重视。 所以最终宁青筠还是努力克服不安与紧张，随着秦克会见各种亲戚。 她为此还精心打扮过，非常正式的纯白连衣裙配上红色的白绒小外套，一头秀发重新扎成飒爽而略带骄傲的单马尾，使得她看起来端庄而秀美，清纯又有气质，秦克也换上了正式点的衣服，两人站一起特般配。 沉家的这些亲戚多数都是普通人家，见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宁青筠都很是客气，部分老实巴交的工人家庭甚至有种不太敢接近。 倒是旁边过来凑热闹的邻居们事不关己，各种八卦打趣两人结婚的事，逗得宁青筠小脸绯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秦克倒是嘻嘻哈哈地说： “还没到法定年龄呢，想结也结不了。” “哎哟，秦克啊，不是婶说你，结不了婚可以先订婚嘛，咱们这乡下地方订婚可没讲究年纪，这样的好姑娘不看紧了早下手，以后你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的姑娘？” 秦克一拍大腿，笑嘻嘻道：“还是张婶想得周到，说来张婶你家里的小悦姐目前怎样了？找到对象了吗？哦，找到了，那结婚了吧？还没结？那得加紧催催了……”一招三连反问便把话题引开了。 他倒不是不乐意订婚，可现在宁青筠的爸妈都不在远州呢，这样的大事父母缺席，相信宁青筠也不会开心。 而且他相信自己与宁青筠的感情，根本不需要订婚这样的形式主义。 邻居们的七嘴八舌就不提了，那些与秦克同辈的年轻人们反应就各异了。 男生们总是偷偷瞄着宁青筠，哪怕现在网上不乏各种美女照片，可大多数都是P出来的，像宁青筠这样青春明媚、漂亮得动人心魄的顶尖美少女就出现在眼前，而且是没滤镜没刻意化妆的纯天然美少女，对于年轻男生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都忍不住偷偷地多瞧几眼，还有想偷拍的，被秦克用目光一扫，才老实下来。 女生们则矜持得多，但目光也不时落到站在秦克身边、非常淑女的宁青筠身上，大概是觉得自惭形秽，几乎没多少年轻女生过去与宁青筠聊天。 表姐沉恬恬以前见过在奥数市赛里宁青筠，这时见到宁青筠，有些惊讶，但也没了半点傲气。她今年也上大一了，面对一飞冲天的表弟，早没了什么竞争的意识，不过高三时咬着牙苦读，倒是成功地考到了远州本地最好的远州大学，读金融专业。 不过作为名牌大学的学生，她是为数不多有点底气和宁青筠说话的女生。 另一个则是沉思思。沉思思与秦小壳同岁，是个文文静静的小丫头，不怎么爱说话，见到宁青筠倒是显得很崇拜，一口气要了十几个签名，说是给班里的好朋友要的。 围着秦克的亲戚相对多些，尤其是长辈们，几乎把这个家族里最出类拔萃的年轻晚辈当成榜样来教训自己家的孩子，也有年纪相彷的男生过来问最近尹文冲事件的始末，秦克直接派出了小跟班秦小壳来应付了，反正论起吹嘘她老哥，大概没人比这秦小壳更合适。 晚上秦扬辉请客，招呼着所有客人到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吃饭，觥筹交错之后，宁青筠见亲戚的半天就这样结束了。 短短的半天家长里短，充满了生活气息，但标志着宁青筠正式得到了秦家上下人等的认可，基本上已是准儿媳的身份了。 第二天，秦克和宁青筠回了市区一趟，拜会过施存远、林海波、闻建钊等长辈，并召集起青柠科技、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全体人员，一起补上了年夜饭，分发拜年红包。 至于原定到石头小学转转的行程，只能延后到初八了，初九还有高中同学聚会，这样一想，两人的行程还真挺紧凑的。 当天下午，秦克自己开车载着宁青筠一起赶往宁爷爷宁景光的疗养院。 因为距离太远，秦克、宁青筠上大学后与宁景光只能通过视频进行联系，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太好了，幸好前年眼睛的手术比较成功，戴着特制的眼镜能大概看得清人了，也一直有关注着秦克和宁青筠的动态，当时听说小俩口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道贺。 商务车在高速上飞驰，车载CD机里播放着一首小清新的《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两边是白茫茫的积雪，使得整片天地多了几分的寂寥。 车里开着暖风，但秦克嗅到更多的是宁青筠身上那熟悉的、带着澹澹青柠的好闻幽香。用眼角余光看过去，却见少女撑着小下巴，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俏丽的侧脸、高雅的气质，几乎可以入画。 留意到秦克的目光，单马尾少女回过头来，忽然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 “前晚伯母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了。” 秦克难得老脸一红：“哈，是嘛。” 他小时候的照片有大半是黑历史，比如和人打架打输了哭的照片、学着做饭结果打破了碗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东西的照片、比如被秦小壳缠得没法子趴在地上给她当小马骑的照片、还有抱着篮球浑身泥巴地倒在水坑里的照片……最奇葩的是还有他和秦小壳偷偷烧小女生塞给他情书时的照片。 他也不知道老爸老妈到底是什么居心，反正除了他拿奖、拿到第一名之外的照片，就全都是各种各样出糗的照片，而且多半是偷拍的，以至于秦克看到这些照片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正常父母会拍儿子这样出糗的照片嘛？ 宁青筠显然是想起了看到的各种照片，抿嘴笑道：“伯母还送了我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 秦克硬着头皮问：“哪张？” “你扎小辫子那张。” 秦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这大概是他最黑的一次黑历史了。因为秦小壳小时候不愿扎辫子大哭大闹，老妈便强逼秦克作为榜样和示范……咦，秦克忽然发现自己的黑历史很多都与家里那臭丫头有关系。 “我有些明白小壳为什么这样粘你了。”宁青筠目光柔柔：“因为你真是个很好的哥哥呢。” “乖，再叫一声。” 宁青筠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秦小克！”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老公’。说来咱们这关系，你也差不多该叫我老公了。” “不要……” “为什么？”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用蚊子般的小声道：“你都没叫我……” 秦克被她这样子萌了一脸血，如果不过在开车，都要抱着她亲啊亲了。 秦克忍住笑：“没叫你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然后秦克便看到宁青筠捂着红彤彤的小脸，蜷在副驾驶座上蜷成一团的可爱样子。 秦克发现自己真是太喜欢看到小白菜害羞的样子了，简直百看不厌。 …… 秦克和宁青筠在当天傍晚就到了疗养院，陪着宁景光与楚觅梅一起吃了晚饭。 宁景光眯着眼睛一遍遍地打量着秦克，温和道：“秦克啊，你春节时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们宁家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秦克忙道：“爷爷您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这句“自家人”让宁景光很是满意，他转头对楚觅梅道：“咱们宁家全是些板着脸的人，说好听了是正经严肃，说不好听了就是端着架子没什么亲和力，现在出了秦克这样的异数，也算是好事，咱们这样的老古板家族，也该多些活力了。” 越是久远的学术世家，等级越是森严，老一辈的权威特别大，对许多礼仪也会看得比较重，宁景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算是非常难得了，也是对秦克最大的认可与支持。 楚觅梅的神色较之一周前好了不少，只是眼里难免带着一抹的嘘唏与暗然，大概是想到了昔日弟子的下场，有些难过吧。 老一辈都重情，如果不是这次尹文冲闹得太不像话，她大概还会想着托点关系替这个原弟子求求情。 这时楚觅梅看向秦克的目光几乎与看宁青筠无异了，她伸手招呼秦克到自己身边，柔声道：“秦克，明天筠儿的爸爸妈妈应该是来不了了，明天会有比较多的亲戚过来，有些筠儿可能都认不全。就像你爷爷说的，多数都些一辈子埋首书堆里、古板无趣的人，但终究是亲戚一场，还是得见见。双方亲戚都见过后，你和筠儿的事就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便透露出了许多信息，至少秦克昨天带宁青筠见亲戚的事她是知道的，而且很是欢喜。 她送宁青筠去秦克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的用意，秦克却一如她所愿地办妥了这事，楚觅梅又怎能不满意？ 她又对宁青筠道：“筠儿，家族里有些老顽固，多少是不认同这么你早就交男朋友的，但我和你爷爷还在，谁也不会敢多说话，明天你就带着秦克，尽管去敬茶。秦克也是，不过我不担心你，你这孩子，处事比我和筠儿的爷爷还灵活。” 宁景光又嘱咐道：“你们那‘青柠科技’的事，想必亲戚里不少人也听说过了，那个别经商的脑子灵活，若是他们想拉拉关系从你们手里代理什么学术成果，你们绝不能答应。这是你们的事业，也是你们自己钻研学术得来的成果，谁也不能沾手。” 两个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些与亲戚交往的琐事，但当中透出的浓浓关爱，秦克看着宁景光和楚觅梅花白而稀疏的头发以及苍白的脸容，只觉得鼻子发酸。 他隐隐感觉到，两个老人家借着生日寿宴的由头，安排这次宁家的家族聚会，怕是为了在入土前，替自己和宁青筠铺好路，奠定两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及与亲戚间交往的基调，尽可能地减少以后两人要面对的龌龊与麻烦。 秦克的猜测在第二天得到了验证。 …… 宁景光的七十大寿寿宴是在一家大型的星级酒店举办的。 学术世家或许及不上了商人世家富裕，但百多年底蕴摆在那里，在星级酒店办个寿宴毫无困难。 像宁景光这样为国家发掘了十几次重大矿脉的地质学界权威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长年累月在地下窝着，全身风湿骨疼严重、加上视力严重受损，退出了科研第一线疗养，如今早已是院士身份。 也正因为他不是院士，学术与科研方面的贡献又太大，反倒使得他在文化界的地位地位颇为超然，甚至在许多高层眼里的也是值得尊敬的人物，所以他的七十大寿虽然没邀请各界名流，只是家族内部聚餐，但依然有许多学术界的同行、学生以及大人物闻风或亲至，或派人送来了寿礼。 秦克和宁青筠陪着宁景光、楚觅梅来到酒店时，酒店的停车场早停满了宝马、奥迪、奔驰甚至是保时捷之类的名车豪车，也不知道哪些是宁家亲戚开着来赴宴的。 相较而言，秦克开着的那辆二三十万的商务车显得特别低调。 当秦克等人走进酒店的宴会厅时，原本嗡嗡嗡的讨论声一下子就消失了，无数目光落到秦克身上。 第四百三十六章 他为什么不能继承我们宁家的人脉？ 托系统的福，秦克的视力与听力都胜于常人不少，刚才未走近宴会厅，他已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还能隐约听到“秦克”二字，不问可知自己将会出席宁家的家庭聚会之事早已传开了，而且成了宁家和纪家、楚家亲戚内部关注的话题。 酒店的服务员在前面引路，秦克扶着宁景光，宁青筠扶着楚觅梅，缓步走进了大宴会厅，里面已有十几张大圆桌，基本上已坐满了人。 这次名义上是宁家的家族聚会，但宁家传承三百多年，开枝散叶，亲亲戚戚何其多，此外还有楚觅梅的一些亲属、纪秀玉那边的纪家亲戚也都有受邀出席，更是使得这个诺大的宴会厅里黑压压地坐了近两百人，年纪大的六十多岁了，年纪最小的则是一岁未到的小婴孩。 在迈步进入时，被这么多人同时看着，秦克都微微感觉有点压力，宁青筠更是小脸绷紧，一言不发地扶着奶奶。 宁青筠对家族里的多数亲戚都不太感冒，按她的说法，以前自己爸妈在时，亲戚往来还多些，近十年来爸妈回家少了，亲戚的走动就少了，往往也只是去探望爷爷居多，她见到亲戚，基本上都是在爷爷的疗养院里见到的。 这种人情冷暖又加剧了她清冷不太合群的性格，哪怕是在疗养院里也是捧着书来看，与大多数辈分年纪相近的亲戚，比如什么表哥表姐堂哥堂姐或者关系更远一些的亲戚都没什么交集。 留意到宁青筠绷紧的小脸，秦克悄悄地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放松就好，万事都有自己在。 他的动作算不上明显，但此时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身上，这下动作便落入到大多数人的眼中。 于是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友善，年长者们目光带着一种审视，而年轻的男子们，投向秦克的目光则带着敌意，女生们的目光相对正常些，但主要也是好奇与戏谑。 宁青筠作为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女，原本就是集万千关注于一身，从小在宁氏家族里就是被视为最耀眼的未来之星。 但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个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让人无可挑剔的乖巧女孩，居然传出在高二时就早早就交了男朋友的流言蜚语。 最可怕的是这流言很快就得到了证明，变成了确切的消息，这对于宁家的老一辈与年轻一辈来说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 对于宁家那些古板顽固的老一辈来说，大三大四谈恋爱已算是有些出格了，高中这样的关键阶段就交男朋友，简直就是千夫所指的叛逆行为。 对于年轻一辈来说，有轻松和幸灾乐祸的，他们从小就习惯了被父母指着宁青筠说“看你宁姐姐学习多认真成绩多好平时多乖”，结果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忽然成为了离经叛道的反面教材，那种翻身当主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年轻一辈中也有愤怒和生气的，这些人多半都是楚家和纪家的年轻男子，与宁青筠没太多的血缘关系，属于早已超出了“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概念的疏远亲戚，在他们心里，都隐隐有着摘下这颗宁家最璀璨夺目明珠、亲上加亲的念头，只是因为宁青筠年纪还小，性格又比较清冷，从不与男生、哪怕是他们这些疏远亲戚走得近，他们才按兵不动。 结果忽然发现有个外来的野小子，居然抢走了他们心中的女神和目标，哪会不出离愤怒的？ 他们一方面对宁青筠“恨铁不成钢”、觉得她“有眼无珠”，另一方面在父母面前搬弄是非，对中途杀出来的秦克各种挑刺与不爽。 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未等他们发动“口伐笔诛”，秦克便带着宁青筠一飞冲天，从横扫高中几大学科竞赛开始，到发布青柠操作系统、编写数学教辅材料，再到高考满分状元，进入大学后更是破解了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同时夺得了陈省身数学奖。 小俩口取得的成绩太过耀眼太过辉煌，让所有因为各种缘由而想提出反对两人交往意见的人集体哑了声，以至于提起“秦克”这个名字时，众人居然都有些不知该如何评论。 这时见到“闻名暇尔”的主角登场，众人都下意识地陷入沉默中。 秦克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朝着投来注目礼的众人微微点头。 宁景光也推了推眼镜，冷冽的目光扫视全场。 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迎接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将两人送到了最大圆桌的上位端坐，只是瞧着秦克时发出的窃窃私语声又再次嗡嗡地响起。 宁景光坐下了，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开口对秦克道：“秦克，你坐我旁边。” 酒店的安排非常细致，大概早猜到宁景光年纪大身体不好，中气不足，早早就在上位放着个无线麦克风，所以宁景光的话轻易就传遍了宽敞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就集中在秦克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异样。 宁景光现在退出学术圈快十年了，但依然是宁家权威最大的人，往常他身边也就只有宁家几个同辈分的老爷子能坐，连宁青筠也只会坐到奶奶楚觅梅旁边，这时居然让秦克这个家族外的外人获此殊荣，象征意义非同一般哪。 秦克这样的人精自然也知道这个位次的问题，但与宁爷爷的目光一接触，秦克便坦然地坐了下来。 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意别人私下里会怎样议论他、对他会有什么好或不好的看法，他只知道，宁爷爷要撑他，那他就不能有半分扫了宁爷爷面子的举动，也不能有半分的胆怯与退缩。 宁景光见他这样干脆利落的举动，戴着厚厚镜片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环视众人：“都坐下吧。” 于是一阵小小的骚动后，在场近两百人都重新入座。 楚觅梅自然坐宁景光旁边，宁青筠却被奶奶示意，坐到了秦克旁边。 这样的小小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不一样的含义。 虽然宁宗训和纪秀玉没出现，但宁家里目前最有权威的宁景光和楚觅梅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认可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关系。 不少人都偷偷地交头接耳起来，推测着这次宁老爷子带秦克来赴宴的用意。 宁景光在秦克和宁青筠面前的慈祥神色已敛起，他神色冷峻，微微眯起的目光扫视全场，那些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很快就停了下来。 “今天，我这老头子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这个岁数，我已心满意足了。” 全场一片安静，都老老实实地听宁老爷子训话。 “这些年来，宁家里年轻一代很是争气，宁致广今年刚刚考上MIT的研究生，宁苏白也顺利地从哈佛拿到了博士学位，现在在浙大评上了副教授，宁怡君也不错，今年进入到夏科院从事科研工作……” 宁景光眼睛已不太好了，但记忆力极佳，一连串的小辈名字念出来，连他们的最新成就也了然于胸。 每个被点到名的小辈都抬头挺胸，大感脸上有光。 秦克在旁边听得暗暗咋舌，宁家的底蕴当真深厚，不说中生代了，当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一辈，也是人才济济，不乏一些出类拔萃、放到清北里都是佼佼者的学霸型人物。 “当然，还有筠儿，小学到高中的成绩就不提了，最近还拿到了夏国数学界最顶级的大奖，陈省身数学奖，这也是我们宁家第一次有人拿到这样的大奖。” 宁老爷子顿了顿，四周慢慢有掌声响起，越来越响亮。 在掌声中宁青筠小脸微红，起身朝着众人鞠了个躬才坐下。 直到掌声停下来，宁老爷子才续道：“今天，我们宁家会新增一个成员，秦克，他是筠儿的男朋友，今天在这里见过大伙儿，就算是把他们两人的事定了。秦克我就不多作介绍了，相信大伙儿都听过了。秦克，起来见过各位长辈。” 秦克马上起身，朝众人微微鞠躬，笑道：“各位长辈好，我是秦克，以后还请各位长辈多加指点。” 四周又是一阵骚动，纪家、楚家有些年轻男子看向秦克的目光尤其不善。他们与宁青筠实际没什么血缘关系了，宁老爷子这番话，相当于是认定了秦克这个未来孙女婿的身份，直接堵死了他们与宁青筠这个宁家年轻一辈中最漂亮的女孩子亲上加亲的可能性。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宁青筠小脸发烫，但还是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了秦克的手。 与小辈们不太擅长掩饰心思不同，多数长辈尽管心里闪动着各种心思，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等秦克坐下后，宁老爷子缓缓取出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看着很有些年头了，封皮都磨损严重，但看到这个小本子，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差点忍不住地站起来了。 宁景光威严的目光横扫全场，压下了那些骚动，然后将本子交到秦克手里，澹澹道：“秦克，春节后你回到京城，就按着这个本子里的名单，逐一去登门拜会，礼物就不用带了，都是些老交情。” 听到这话，台上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跳起来不满道：“大哥，这是我们宁家的根，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 宁家身为学术世家，数百年底蕴，最大的价值不是财富，而是人脉！尤其是那些高层次的人脉关系！ 这些关系一般不会动用到，但真动用到时，就是庞大的助力，甚至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现在宁景光居然要将宁家这些人脉，交托到秦克这个外姓人手里？这还了得！ 许多人也按捺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反对。 “大爷爷，秦克还没与青筠结婚呢，就算结婚了，也什么时候轮到外姓人拿着这个小本子？” “就是，原本女子出嫁后就不能算是我们宁家人了！” “我们宁家里这么多优秀的孙子辈都有能力接这个本子，凭什么给秦克！就算他是天才又怎样，他又不姓宁！” 一直没说话的楚觅梅忽然一拍桌子，碗碟震动，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楚觅梅向来慈眉善目，连说话声音也向来不大，像这样拍桌子的举动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所以全场都被震住了。 “凭什么？就凭秦克在春节时以堂堂正正的手段，让我们宁家能继续挺起嵴梁！我们宁家，数百年来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众的事，若是我这老婆子的研究成果，被人恶意利用，为害天下，那我就是入了土也不能瞑目！而且这事将来一旦被发现真相，不但尹文冲倒霉，我们宁家的声誉也会严重受损！” 四周一片安静，谁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楚老太太与弟子尹文冲的学术之争，在座多数人都听闻了，许多人心里都没太当一回事，老太太眼瞅着没几年光景了，而且这MF99助剂又是老太太研究出来的，虽然现在有些被打脸，但将来真正推广使用了，谁也没法子抹去老太太的功绩，对于他们这些宁家人，也多了份吹嘘的资本。 当然，也有人觉得宁家被尹文冲扫了颜面，想找回场子，无奈托了不少关系，都被告知尹文冲的论文没问题，你没法子强逼一篇没问题的论文撤稿。而且宁家的根在学术界，商界里对尹文冲的热捧，他们有些束手无策。 最终多数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也就少部分人打了电话给楚觅梅，感叹安慰了几声便没出下文。 “秦克和筠儿熬了四天四夜建立起数学模型，揪出了论文里的造假数据，又找到了清木大学的顾伯钧校长，自费掏了两百多万请人来重做了两次实验，最终才能以铁锤般的证据，推翻了尹文冲的论文。他挽回的不只是我这老婆子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他解决了我们宁家将来的一个大隐患！” 宁景光伸手，按住了神色激动的老太太，然后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凝声道：“这样有能力，有担当，有正气的年轻人，又是筠儿将来的丈夫，他为什么不能继承我们宁家的人脉？何况将来他和筠儿的孩子，会有一个姓宁！” 第四百三十七章 特殊奖励任务完成！ 这事宁青筠显然也没听过，她惊讶地看向秦克，秦克朝她笑眯眯地眨眨眼，做了个“我们要努力多生几个”的口型，让宁青筠的小脸刷地红到了耳朵根。 四周那些站起来的人终于重新坐下了，虽然神色还有些不满，但谁也没再公然反对。 就在这时，宴会厅外，宁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张云轩忽然高声道：“杨先生、陈先生、霍先生、顾先生前来替宁老爷子贺寿——！” 然后便见张云轩非常客气甚至有些讨好地陪着四个中年人走进了这个宴会厅。 张云轩没通报全名，也没通报身份，只是以先生相称，这倒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现在是宁老爷子的寿宴，宁老爷子除了挂着夏科院地质研究院退休教授的身份外，就是个“平民”，那些大人物如果通报身份，那宁老爷子要不要亲自来迎接？ 但以宁老爷子在学术界的名望地位，多少大人物有资格让他亲自迎接？ 来贺寿的大人物多半都是带着善意，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全都省略了身份，只是私人身份出现。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来进来的四个人，不少人直接惊呼出来，哗啦啦的，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都大觉惊讶。 因为来人居然是京城里与他们相熟的“杨伯伯”、“陈伯伯”，以及顾伯钧副校长。唯独是第四个姓霍的中年人不认识，但能与前面三位大老同行，想必也是个大人物。 宁景光和楚觅梅也站了起来，示意秦克和宁青筠挽扶着去迎客，四个中年人快步走近，笑呵呵地扶住宁景光道：“宁老，您坐您坐，我们是来给您拜寿的，哪有老寿星迎接的道理？” 秦克留意到宁老爷子并没多少意外的神色，心中一动，猜到这四个大老今天的出现，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怕早是知情的，张云轩一直在门外等着就是个很好的证据。 在场宁家、楚家、纪家的所有人未必都认得出这四人的来头，但只要在学术圈有些资历的，尤其是混到教授级别的，几乎都知道这四人的来头，尤其是“杨伯伯”和“陈伯伯”，那是能在电视上见到的大人物，只要在教育或者科技两个行业里混，不可能不认识这两个大老。 四个大老先与两位老人家客套了一番，然后转身看向秦克和宁青筠。 秦克拉着宁青筠，微笑打招呼道：“陈伯伯，杨伯伯，顾校长，春节好，您们怎么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了？半个月没见，怎么你们都变年轻了？这红光满面哪，看着就让我羡慕。” 宁家众人都倒抽了口凉气，这秦克是不是疯了，顾伯钧也就罢了，毕竟是清木大学的副校长，可另外两个大老，你怎么敢叫“伯伯”，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话？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杨伯伯居然伸手拍了拍秦克的肩膀，笑骂了句：“你这小子，在宁老的寿宴上也没半点正经。来，给你压岁钱，早点混个教授，不然我还得年年给你压岁钱，亏大了。” 说着真的掏了个压岁钱的红包，塞给了秦克和宁青筠。 旁边的陈伯伯也哈哈笑着：“就许你来给宁老贺寿，不许我们过来？还是青筠乖巧，这压岁钱先给青筠。”他也掏出个红包，递给宁青筠，然后才递给秦克：“拿着，记住你杨伯伯的话，不要整天挂着个学生身份装嫩，不然下次不许你打电话给我拜年了。” 看着这一幕，众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心中的震撼更是不亚于十级地震，几十年来的资历、人生经验、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都有种被震得人仰马翻轰然崩塌的趋势。 我的天，这两位大老居然和秦克这么熟？一副对待子侄的态度？ 要知道这样的大人物，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会考虑很多，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但现在看他们对秦克的态度，分明是透着真心的亲切与关怀。 尤其是那句催秦克早点“混个教授”，那将来秦克评个教授，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如果秦克愿意，新学期开学前直接挂个教授头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对于陈伯伯来说，这只是一张口的小事。 想到秦克背后有着这两座大山，刚才有些口出不逊的人脸色都开始苍白起来。 要知道秦克的家庭背景早已被摸清查透了，除了外公是个知名化学教授有点名望外，父母都只是个开小店的，别的亲戚也没一个能摆得上台面。 这样的出身，如果不是知道秦克是全国知名的学神，而且破解过世界级的数学猜想，也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他们可能连正眼也不瞧下。 可现在这样的山区小子，居然得到眼前这两位在座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大老的赏识，甚至视之为子侄！ 许多人在这一刻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连空气都不真实起来，空调的暖风吸入肺部，出生一种让人喉咙发干的窒息感。 许多人忽然发现，只要有这两座大山在，宁家的那些人脉关系，反倒成了锦上添花的存在……人家秦克未必会太重视。 以后，直接要仰着这个年轻人鼻息生活的，反倒是他们哪…… 在无数人复杂甚至带着敬畏的目光注视下，杨伯伯和陈伯伯旁边的顾伯钧副校长并没说话，脸上的亲切笑容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他同样掏出压岁钱，交到小俩口手里。 宁青筠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三个大老的红包，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倒是不客气，大大咧咧便收下了：“谢谢三位伯伯，哈，就为了收您们的压岁钱，我决定多当几年学生。”他直接也改口了，连“顾校长”都不叫了，跟着叫了“伯伯”，无疑又拉近了与顾伯钧的关系。 顾伯钧显然非常满意，笑着道：“不行不行，你们本科顶多再念一年半，就得给我读研读博去，不然年年的特等奖学金全都要给你俩拿了，别的本科生根本没盼头。” 秦克叹了口气：“行吧，三位伯伯有令，我只能忧伤地放弃掉大三大四这两年美好而幸福的本科生活了……” 三位大老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顾伯钧这才介绍第四个姓霍的中年人：“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夏科院生物研究所的所长，你俩叫声‘霍伯伯’就行了，这次他听说你已改好了数学模型和程序，怎么也坐不住了，一定要亲自跑来见见你们，我是被拉来作陪的，结果还亏了两个压岁钱红包。” 秦克有些意外，忙道：“霍伯伯您好，劳您大驾了。您坐。杨伯伯，陈伯伯，顾伯伯，您们也让。” 他主动地拉着宁青筠坐到了更远点的位置，将四位大老安排坐到宁景光和楚觅梅的两边，又亲自换上新的茶具，添上茶水。 这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细节，让几人的目光更加透着赞许。 杨伯伯、陈伯伯与两位老人家谈笑，霍伯伯显然是搞科研出身的，反倒是四个大老中最爽直的，他喝了口茶就有些热切和期盼道：“秦克、宁青筠啊，听说你们的数学模型和程序已改好了？真的能适用所有的生物疫苗助剂实验？” “不敢说所有，但大多数应该都是没问题的。您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去车里取笔记本电脑来，让您亲自试验一下。” “好好好，你不知道，我们研究所太需要这样的程序了，每年多少科研经费和时间精力就是浪费在试错上，如果你们的程序真能解决这些问题，我老霍拍着胸口说一句，今年的夏国青年科技创新大奖，特等奖一定是你们的，如果你杨伯伯不给你们，我就天天去他办公室堵他！” 他和老杨是同一个大院长大的，关系铁得很，哪怕一个走仕途一个走科研，这份弥足珍贵的交情也没澹下来。 旁边的杨伯伯听到笑骂了句：“老霍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所有评选都是有规定有流程，必须公平公正公开，是我能说了算的吗？” 几个大老谈笑风生间，秦克已跑了出去取笔记本电脑，无数人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很快秦克就取回了笔记本电脑，教着霍伯伯怎么样操作怎么样输入不同的细节参数。 霍伯伯戴上眼镜，取出几叠资料，先是按着最上面那叠资料的实验参数来录入，然后按了个“运行”键，两分钟左右，详细的实验推演数据便出来了。 不但霍伯伯盯着屏幕与手里的资料对比着看，连旁边的杨伯伯、陈伯伯还有顾校长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霍伯伯对着自己打印出来的实验数据，认真地与屏幕上的推演数据反复地核对了一遍，再换算为匹配度后，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震惊与狂喜根本藏不住。 简直难以置信！匹配度……97.3%！再来！ 他一口气测试了五叠资料，匹配度最低95.%，最高达到98.9%！ 看着这一幕的几个大老齐齐倒抽了口凉气，再看着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里透着灼人的热度。 这样恐怖的匹配度，将会为生物疫苗助剂的研发产生多大的助推力、省却多少弯路，省下多少的时间与费用？ 霍伯伯愣了好会儿，才用力地握住秦克的手：“这套程序，我们生物研究所要了！三千万的永久许可授权费，此外每一个使用这套数学模型程序的课题，按该课题经费的10%支付使用费，如何？” …… 宁家的这场家庭聚会结束后，各路豪车陆续散去，但留在众人心中的震撼却远没结束。 三千万的许可授权费哪！而且每个课题想要使用，都要交10%经费作为使用费！ 一想到这背后的庞大金额，哪怕是那些功成名就的老教授老学者，以及部分生意做得不少的生意人，都不禁暗暗咋舌，神色复杂。 如果他们没记错，楚老太太说过了，这套基于数学模型的程序只花了秦克和宁青筠四五天的时间。 四五天就能赚到几千万，而且估计最终的总收益绝对会超过一亿。 这简直比抢钱还要夸张！ 知识就是金钱，这句话在此刻展露得淋漓尽致。 不知道多少妇女眼热地低声议论，男人们则拿这个作为桉例教育孩子。 可以预想得到，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秦克和宁青筠都会成为宁氏家族里的谈论对象。 秦克并没在意别人怎么想，将与生物研究所的合同事宜交给了青柠科技的周树涛团队后，他就没怎么操心了。 他和宁青筠又在疗养院多留了一天，偶尔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雪地上，享受远离尘嚣的宁静与轻松，但更多的是一直陪伴着两位老人家，听着他们的絮絮叨叨，讲起往事，畅想起小俩口的未来，唯独没提及他们自己的未来。 秦克猜测这次杨伯伯和陈伯伯专程赶来参加宁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怕也是知道老爷子大概没机会再摆这样的大寿寿宴了。 在秦克和宁青筠离开时，楚觅梅将宁青筠的小手珍而重之地交到了秦克手里，温声道：“秦克，照顾好青筠，她就交给你了。” 秦克鼻子一酸，他已察觉到老太太这举动的含义。 这是在托孤哪！ 他用力握紧宁青筠的手儿，认真道：“爷爷奶奶，您们放心，我绝不会让青筠受半点委屈。” 宁景光与楚觅梅微笑地与两人挥手告别，秦克驾着车在离开时，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老人家瘦削的身影，以及紧紧握着的双手，只觉得喉咙有什么堵住般。 他唯一的祈愿就是，明年的春节还能再看到这两位可敬又可爱的老人家。 …… 初七，秦克和宁青筠及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团队去了趟石头小学，对基金会的成果很是满意，在返程的路上安排了第二期的助学项目，大草原上他们旅游时曾经过的几所破旧小学。 初八，两人在远州市区参加了高中的同学聚会。 初九，两人便带着助理方咏棠飞返京城，按着宁老爷子的要求，逐一拜会那些宁家的故交好友。 期间两人也没落下学习与科研，合作共同钻研胡教授的多相流体力学课题。 在距离宁青筠的十九岁生日、2月14日情人节还有两天之时，秦克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您已积累够100小时的科研经验，【特殊奖励任务】‘多多积累科研经验吧’已完成！奖励正在下发！” “叮！您已获得100点学术积分（无科目限制），可以自由分配到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五个科目上！”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人生独一无二的宝藏时光 秦克想了想，暂时没分配这100点学术积分，而是先打开清木大学的教学系统，查了一下自己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 清木大学的期末成绩依然是按百分制进行评分，但实际显示出来会是A+、A、A-、B+、B、B-、C+、C、C-、D+、D、F这样的成绩评价。 秦克看了下自己的成绩，清一色的A+，连A也没一个。 A是90分以上，A+是满分。 这样的成绩单让秦克极为满意的。 其实秦克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他的强项理科、包括数学系的大一专业课卷子，拿满分是理所当然，但一些文科类选修课他就未必能在卷面上拿到满分。 不知道是他名气太大，还是选修课的老师看到他几乎从不缺席逃课（唯一的缺席就是去了普林斯顿作学术报告的那次，有学校出面打过招呼请假），而且上课认真，作业也按时完成，态度端正得让老师们心生感叹，总之最后各门课程的老师、教授们都不约而同地给了他A+的评价。 在大一上学期，课程表排满的秦克拿到了超50个学分，平均学分绩点GPA是达到了4.0这样匪夷所思、说出去绝对会轰动全校的极限数值，年级排名：“并列第一”。 秦克嘴角勾起，能拿到优秀成绩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估计按这样的进度，他大二时就会修够本科毕业的学分了。 看到“并列第一”，秦克心中一动，迅速登录了宁青筠的学号，输入密码。现在两人的密码都是通用的，都是两人的生日。 然后他便再次看到了连串的A+，平均学分绩点GPA同样达到了4.0，两人的课表完全一模一样，成绩，绩点也同样傲视群雄。 年级排名更是毫不意外地写着：“并列第一”。 秦克心情更好了，他和宁青筠大概也是清木大学有史以来，单个学期所修课程最多，获得学分最多，平均绩点最高的两个学生了。 秦克伸手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宁青筠”这三个字，明明只是三个汉字，但组合在一起，便有种很奇妙的亲切感、生命相连的温暖感甜蜜感便弥漫心头。 秦克正要给小白菜发微信消息提醒她查看成绩，便听到系统有提示音响起。 “成绩使我进步”的功能如期而至，给秦克各大科目都奖励了一波学术积分。 因为数学参加的科目考试最多，给予了超过50点的学术积分奖励，加上这些天钻研物理方面的流体力学数据模型的奖励，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度已到了：1982/10000。 物理的专业课与选修课加起来仅次于数据，奖励了33点学术积分，还有物理课题方面的奖励，物理科目的升级进度：89.5/100，距离升级只有一步之遥。 化学、生物、信息学都只有选修课，各奖励了10点左右的学术积分，倒是外国语科目获得的外语积分较多，达到了20点，不知道是否与他上的一些选修课是英语教学有关。 秦克看着自己的系统界面略一琢磨，才开始分配那100点无学科限制的学术积分。 首先分配46.9个学术积分，将物理提升到了升级阈值。 “叮！您的学术积分（物理）已积累到136.4，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物理等级提升为：‘职业级’！” 然后砸了2点到信息学上。 “叮！您的学术积分（信息学）已积累到100，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信息学等级提升为：‘职业级’！” 再分配了剩下的51.1点到了化学上。 “叮！您的学术积分（化学）已积累到100，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信息学等级提升为：‘职业级’！” 最终秦克的各科目状态全部都提升到了职业级别。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982/10000 化学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00/1000 生物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61/1000 物理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36.4/1000 信息学等级：职业级级，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100/1000” 从专业级升级到职业级，对应的知识量非常庞大，系统需要每隔十天，分十次灌输给他，约100天左右。 幸好秦克还有个“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的奖励没使用，它可以在在10个小时内完成任一科目“职业级”理论知识的吸收。 这个奖励秦克打算用到物理科目的知识上，等待会睡觉时就开始。 至于其余科目，大师级的数学知识，大概要到8月份才能吸收消化完，而生物、化学、信息学，三科加起来也需要差不多一年。 也就是说，他最快在明年8月、大二毕业时，才可以完成这些学科职业级别知识的全部吸收消化。 不过秦克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确实没啥好急的，人生这么长，慢慢走，慢慢享受生活与学习就是了，秦克一直觉得作为人类，所拥有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时间与自由。 收起系统界面，秦克翻身下了床，准备去冲个澡。 这时已是晚上，秦克正在学校的宿舍里。 大学里提前回校的学生挺多的，尤其是许多学生喜欢自由，在学校会比在家里更自由，而一些学习刻苦的学生更是早早就回到学校的图书馆里泡着。 比如宁青筠宿舍里的谷燕菲，她家乡在遥远的大西北，家庭条件一般般，为了省路费春节都没回家，一直泡在学校里学习——不只是谷燕菲，宁青筠宿舍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也被激起了学习热情，快到春节才回家的。若是论起学习的刻苦程度，大概宁青筠所在的宿舍能在年级里评个第一。 秦克的501宿舍里也有个同学先回来了，出乎秦克的意料，回来的不是家乡最远的江振杰，也不是孤僻不太合群的李向学，而是长相阴柔有些像女孩子的花满亭。 花满亭从秦克回来后就一直在低声打着电话，见到秦克也只是点了点头。 他打电话时脸上没有平时的羞涩，只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失落，似乎是难过，似乎是畏惧，又似乎是不甘。 如果秦克没听错的话，电话那头应该是花满亭的姐姐。 这让秦克有些好奇，怎样的姐姐才会让花满亭露出这样的神色？ 但秦克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自然没仗着自己过人的听力去细听花满亭与姐姐的对话。 他和花满亭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冲澡。 外面没有下雪，但气温依然有点低，晚上十点多的清木大学校道上却还不时看到有学生走动，多数都是情侣，看到这些冒着寒意也要压马路的情侣们，秦克总不自觉地感叹一声年轻真好，青春真好，当然，他家小白菜更好。 他冲完澡抱着洗好的衣服，一路与遇到的学生相互打招呼，很快就回到了501宿舍里，准备晾衣服时，意外地看到花满亭就站在阳台里，出神地看着校道上的一对对情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克哥。”花满亭收回视线，看向秦克，有些欲言又止。 秦克与花满亭的交情挺不错，一起参加过奥数的战友情就不提了，在大一上学期里，身为副班长的花满亭虽然行事低调，却实实在在地帮秦克分担了许多班务，可以说，如果没有花满亭和团书记连英在，秦克可没那么自由的学习时间。 所以见小花同学有心事，秦克干脆也没晾衣服了，扯着他回到宿舍里：“回来坐吧，外面冷。” 花满亭眼中闪过一抹暖意，在秦克旁边坐下。 秦克瞧他的神色，打开一听啤酒递过去：“来罐？” 花满亭接过，仰头一饮而尽，他的酒量并不算好，一瓶啤酒喝下去，奶油小生般白净的脸上便现出了酒色。 他呼了口酒气，稳住情绪，才轻声道：“克哥，我喜欢的人要订婚了。” 秦克愣了愣，不久前在春节期间他才听过这个词，没想到就从花满亭嘴里听到这个词。 “你喜欢的人了？”秦克印象中好像从没听花满亭提起过他有喜欢的对象。 “我家隔壁邻居家的姐姐，比我大四岁，我从小就喊她‘姐姐’。刚才她告诉我，家里让她与指定的对象订婚了。” 对于花满亭的家庭情况，秦克了解不多，但知道他与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都没什么感情，反倒与一个“姐姐”从小就关系很好。直到这时秦克这才明白，原来每次看到花满亭打电话的那个“姐姐”不是亲姐姐，而是邻居家的美女姐姐。 大了四岁……也就是今年23岁了，确实到可以结婚的年纪了。不过没看出来啊，小花同学你居然是御姐控。 秦克问道：“这种算是家族联姻？” “嗯。”花满亭又自己开了一听啤酒，苦涩道：“其实我们这些人，离开了家族就什么都不是，婚姻也只会是一种利益交换的筹码。” “你邻居家的美女姐姐也是？” “她家里及不上我家，但也算是大户人家。” 这应该也算是门当户对了。秦克又问：“那她喜欢你不？” “不知道。”花满亭摇摇头：“她从小就很优秀，她物理很好，于是我也努力学物理，她是从清木大学物理系毕业的，我也来到了清木大学物理系。我一直就跟在她的背后，想她表扬我，喜欢我。但现在她要订婚了，我感觉好像忽然没了目标。” 居然还是个学霸御姐。 秦克看着颓然地一口口地喝着啤酒的小花同学，并没轻易开口，他很少直接替别人作决定，哪怕对方是自己关系不错，挺信赖自己的好朋友。 “我只能给个建议，你自己作决定。”秦克慢慢地抿了口啤酒才道：“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而变得优秀，起码现在的你已变得很优秀了。你只需要继续变得更优秀就行了。” “我变得更优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让我两个兄长发现我成了威胁，只会……呵呵。”花满亭笑得更落寞了。 秦克直接打断他，问了另一个关键问道：“你邻居家的美女姐姐为什么只订婚，没直接结婚？是家里要求的还是她要求的？” 花满亭怔了怔，回忆道：“她要求的，她还在米国读研，说想读完研再结婚，家里下了死命令，她就同意先订婚。” “读研，还有两年半？” 花满亭又点了点头。 “满亭，我只是个来自山区小户人家的普通人，对什么豪门啊、大族内部与相互之间的斗争没什么经验。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说下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看法。” “克哥你尽管说，我觉得你比我还要成熟，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虎的。”花满亭的态度也认真起来。 秦克放下啤酒瓶，缓缓道：“上学期我在一次哲学选修课里听过一句话，‘比存在更伟大的是永恒，比永恒更伟大的是无垠，比无垠更伟大的是自由’。” “大家族或许能给你更高的起点，但它们永远给不了你自由。”秦克想起宁青筠，同样出身大家族的宁青筠，如果不是有宁景光和楚觅梅这两个疼爱她、又尊重她选择的长辈，自己想和宁青筠走到一起，怕也要费无数的功夫。 “你是独立的个体，既然留在家族里受人提防过得压抑，为什么不走出来，凭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只有优秀的人永不落伍，而且雏鹰不离巢，永远没有自由飞翔的快乐，也永远飞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刚才你邻居家的美女姐姐和你说起这事，未尝没有暗示你什么的意思。如果能两个人一起努力，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在未来回首往事时，不会觉得悔恨。” “或许我说得太轻巧了，不过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年轻就是资本，青春有无限可能，有双手双脚，也有肯努力的拼劲，那就没什么难题是解决不了的，何不大胆点走出樊篱，打破枷锁？等你回头时，说不定就会意外发现自己做得比想像中要好。” “何况还有一点你别忘记了，如果你确实不想争家主的位置，有时放弃也是一份筹码，能让你换到想要的自由以及幸福。好好考虑一下，我只能给这么一些建议了。” 秦克拍拍花满亭的肩膀，起身去了走廊，给宁青筠聊电话去了。 花满亭留在原地好一会，忽然咬咬牙，跑到阳台里拨打电话，秦克在走廊里都能隐约听到花满亭有些激动的声音，大概这是他见过的，花满亭最不澹定的一次了。 半个多小时后，花满亭提着个行李袋走了出来，他眼睛有些红，似乎刚刚哭过。他抬头对秦克道：“克哥，我要去米国一趟，向你请个假。” 小花同学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看着这样的花满亭，秦克露出了笑容：“决定了？” “决定了。阳姐没回复我的话，我知道她有很多顾虑，但我听得到她在那边哭了，我决定无论如何都争取一次自由。我也给我两个兄长打过电话了，再次重申我不想和他们争继承权，我只要阳姐。他们应该听明白我的意思了，然后说会想办法替阳姐解除订婚的婚约。” “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花满亭语气坦然：“办成后他们会与我签份协议，以后我只能拿家族企业5%的分红权，再没有继承权与参与管理的权利了。” “不后悔？” “绝不会后悔，或许我的起点变得更低了，但我相信秦克你的话，我还年轻，只要努力，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 秦克哈哈一笑：“尽管去吧。你的假期我这个班长准了，你去一个月也行，有事我帮你扛着，唯一的要求就是，回来时我希望你是笑着回来的。” 花满亭忽然朝秦克深深一个鞠躬，秦克忙跳开：“你干嘛？” “克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若是以后我和阳姐无家可归，你的研究所可得收留我们。” 秦克看着小花同学提着行李，义无返顾地跑了下去，忽然有些想笑。 青春总是这样，热血，冲动，但无论是怎样的莽撞，总归是珍贵的回忆，不是吗？ “秦小克？”电话那头的宁青筠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直没说话，这时才有些不明所以地出声了。 “哦哦，没事，小花同学去了奔赴幸福的彼岸，让我感觉很是振奋，我觉得我也应该冲动一回。” “嗯？” “我们出去看夜场电影吧，后天是你生日，从这一刻起，我都不想与你分开。” 电话那头的女孩怔了怔，随即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好！” 秦克随手关灯关门，然后只拿了手机和钱包，便跑下了楼。他从没有这样深刻地体会到，眼前流逝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无比的青春，哪怕有烦恼，哪怕不够成熟，但都是人生独一无二的宝藏时光。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为人类的科学知识普及事业多做些贡献吧 秦克在物理系的教工区停车场里直接开走了自己的一辆国产新能源电动汽车，一般来说学生是不能停车到这里的，但既然是“一般来说”，自然就会有特例。 虽然秦克不愿意太过张扬太过特立独行地享受学神特权，但一些增加生活学习便利的优待他是不会拒绝的，比如专属于他和宁青筠的“小窝二号”自习室，又比如这个距离男生宿舍只有两百米左右的停车场专用停车位。 现在“青柠科技”在京城已有了一个整层的办公区，其中的三分之一还划出来给了“青柠助学基金会”作为分会的场地，便于开展北方的助学活动。 至于车辆更是有五辆，其中商务车两辆，“青柠科技”和“青柠助学基金会”各一辆，用于商务，另外国产新能源电动汽车有三辆，总经理周树涛配了一辆，一辆是配给了工作助理方咏棠，另一辆则是目前秦克开的这辆，平时就停在学校里，夜晚有急事又不方便麻烦方咏棠来接送时开着用的。 这是上个月才新买的最新型号国产电动汽车，落地价30多万，外型挺酷的。 从档次来说当然及不上什么宝马奔驰路虎保时捷，更比不上那些豪门子弟开惯的法拉利、兰博基尼、迈巴赫、劳斯来斯、宾利之类，不过对于对物质没太高追求的秦克来说，汽车满足“新科技、有趣方便、开起来舒服安全”的条件就足够了，他从不追求名牌，身上的衣服也全是一两百元的档次，全身上下最贵的大概就是手腕上秦小壳送他的手表，以及宁青筠送她的皮带了。 他开着车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见换了一身白色长裙、披外红色小棉袄的宁青筠已提着个小行李袋，俏生生地在门边等着了，见车停稳，也不等秦克推开车门，少女便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行李袋直接转身放到了后排。 秦克朝好奇地张望过来的宿管阿姨笑着挥挥手，然后伸手捏了捏宁青筠的小脸，那嫩滑如羊脂白玉的手感让人心情愉悦。 宁青筠小脸一红，甩了秦克一记白眼：“你捏我干嘛？” 车里开着暖风，少女长长的发丝在暖风中轻轻地飞扬，带来专属于她的青柠般的好闻体香。 秦克舒服地深吸了口气，才一边启动汽车，一边笑嘻嘻道：“以前听过一句话，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而我对于我来说，你能陪着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宁青筠甩来的白眼立时便化变得柔软和妩媚起来，她低垂下视线：“今晚我发现你特别油嘴滑舌。” 秦克笑着指了指楼上：“你们宿舍里的另外三个女生是不是都回来了？见你深夜出门就没说什么？” 那三个妇女能说什么好听话？一想到谷燕菲她们那贼兮兮地说什么“好好享受哦”、“难怪青筠你最近脸色越来越好，都是克哥经常滋养的功劳”，宁青筠的小脸便红得要滴血。 几乎用头发都能想到那三个妇女在想着什么。 不过托那三个妇女的福，现在宁青筠已非常清楚某些事是怎么回事了，连细节和注意事项都听她们反复探讨过。 这时看向秦克，她总有种对未知的紧张与心慌，又有种甜蜜与隐隐的期盼，她正心跳加速，见秦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那目光就像看着落入狼爪的小白兔，正寻找着下嘴的部位，宁青筠忍不住红着脸嗔了句：“流氓。” 秦克哈哈一笑，非常应景地吹了个流氓的口哨，踩动着油门，电动汽车便载着宁青筠飞奔而去，融入美好的流光之中。 …… 秦克带宁青筠去的是一个高档电影院，然后选了个最好的情侣包间。 繁荣大都市最好之处在于，只要你想，总会用金钱买到大多数的优质服务，尤其是在京城这样全国最繁荣的顶级大城市之一。 比如秦克选的这个情侣包间，不但面积宽敞，布局也很典雅很小资，有书柜有布艺沙发有茶几有鲜花，还有近100寸的超高清大电视，可以坐在布艺沙发上随便地选择想看的电影，音响效果更是杠杠的。 连服务员的素质也很不错，看到戴着太阳镜有点痞里痞气的秦克拉着小白兔一样低垂着小脑袋的宁青筠，只是很隐晦地鄙夷地撇了撇嘴，显然是将他当成了勾妹子的富二代，但依然能保持着微笑将两人带到了包间，还非常细心地介绍了房间的隔音效果以及反锁方法，并表示除非客人主动按铃呼叫，不然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两位云云。 当然这样的高级包间价格也很美丽，一个晚上的价格基本上与五星级酒店住一天的价格相彷了。 秦克把提着的两瓶红酒放到了茶几上，他原本车里就备着一箱，用作到处给宁家的人脉关系网拜年时用的。 现在眼瞅着元宵节就要过完了，这些红酒也将无用武之地，所以秦克干脆提了两瓶来自己消化掉。 茶几上还备着新鲜的水果了，秦克随便拿起竹签，挑了颗葡萄喂给宁青筠。 宁青筠正解下两人围巾在细心地叠起，见状只好张开嘴儿去咬。 秦克故意伸得有点距离，少女下意识便伸长了纤柔的腰肢和白天鹅般的粉颈去咬那葡萄，样子像极了一只伸懒腰的猫儿，可爱中透着别样的妩媚动人，咬住了葡萄后还以眨巴眨巴灵动的黑亮眸子，投以略带控诉的无辜目光，似是对秦克投喂食物的距离有点远而不满。 能不能别这么可爱这么魅惑人啊！简直让人想将她一口吃掉！ 秦克感觉心跳都有些失律了，理智同样都有些失控的趋势。 尤其是宁青筠咬完葡萄后还舔了舔红唇。 她的唇瓣儿粉嫩而嫣红，在头顶的白昼灯下泛着水澜的光泽，透出无限的诱惑。 但秦克感觉如果自己真亲下去，今晚就别想看电影了，自己为后天宁青筠十九岁生日而做的所有准备工作也会全部浪费掉。 秦克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移开视线，假装去看着大电视上的选择电影界面。 “筠儿，有没有什么想看的电影？” “嗯？你定就好啦，我看什么都可以。”宁青筠把围巾叠好放回自己的小行李袋里，目光落到茶几上的红酒上，脸上的热度又蹭蹭蹭地上升起来。 她没怎么喝过酒，酒量差得可爱，这样低度数的红酒估计两杯就能醉倒了。 一个女孩子在男生面前喝醉了会有什么结果，她心知肚明，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典雅倒是典雅，而且从服务员的话来判断，私密性也是够的，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但就是差了点什么…… 不过宁青筠轻咬着红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乖乖地拿起开瓶器，试着开启红酒。 秦克选了一会电影，心情才平伏下来，他知道宁青筠比较小清新小文艺，应该会比较喜欢看感情细腻的爱情片，不过今晚他感觉不宜看这类太甜蜜的电影，免得自己化身为月圆之夜下的狼人。 这时他无意中看到一个校园类的惊悚片，看简介并不血腥，也不会太过恐怖，行，就它了。 秦克点了个确定，电影马上就开播了。 还在努力地尝试着第一次拧开红酒木塞的宁青筠被大电视上出现的诡异音效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大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幽深黑暗画面，以及画面正好弹出来的电影名字，小脸便有些变白。 她瞪了秦克一眼，知道这坏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自己吓得不行然后钻入他怀里的样子。 她以控诉的目光无声地抗议着，见秦克笑嘻嘻的就是不更换电影，只得认命地挨到他的身边。 秦克乐滋滋地接过宁青筠未完成的“事业”，三两下就把红酒开了起来。 给两个杯子倒上红酒，明明很漂亮剔透的红色，在阴森的电影音效下居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宁青筠原本就坐在秦克旁边，被这音效一吓，终于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搂住了他的手臂。 秦克虽然觉得很有趣，但看到宁青筠被吓成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就要去拿遥控器。但宁青筠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弱弱道：“算……算了，就看这个吧。” “你不是害怕嘛？”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小脸由白慢慢转红，她忽然站起来，拉开了秦克的手臂，然后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纤柔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再将秦克的双手环抱着自己纤细如柳的腰肢，交叠在身前，她的一双白皙小手紧紧地握住秦克的双手，小声道：“这样……就不怕了。” 满怀温香，甜甜的味道，青柠般好闻的体香，让秦克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份全身心的依恋与依赖，尤其是出现在宁青筠这样在外人面前特别清冷甚至有些骄傲的女孩子身上，强烈的对比之下显得份外的可爱。 秦克把下巴轻轻地抵在少女的肩膀上，与她脸贴着脸一起看电影。 宁青筠柔嫩细腻的脸庞轻轻磨蹭起来特别舒服，而秦克那短短的未曾刮净的胡茬让宁青筠有些想笑，她红着小脸稍稍拉开点了距离，但秦克立刻便趁机亲了下她。 “坏蛋……”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甜甜糯糯，就像猫儿在撒娇，如果不是电影播放着的惊悚音效实在有很强的镇静作用，秦克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可能会失控。 宁青筠再次把整个人都窝到秦克的怀里，眸子似睁似闭地看着大屏幕，但凡有点恐怖的剧情便立时紧张地闭上眼睛，小手用力地握紧秦克的大手，过了一会儿，听着音效和对白似乎没那么可怕了，才又偷偷地睁开一点点眼睛，继续看下去。 秦克几乎没怎么看电影，只是借着不时变得灰暗大屏幕镜面反射，留心着怀中女孩这可爱的举动，只觉得世间的美好，莫过如此。 而放在茶几上的两杯红酒，就是在这样既紧张，又偶尔放松的氛围中，一点点地被两人喝光了。 可能是酒气壮胆，也可能是后面的剧情慢慢地解开谜团没那么惊悚了，宁青筠盯着电影画面看的时间变多了，有如顶级白瓷般细腻光洁的小脸上也一直染着红晕，目光流盼间不时地还会发表两句对电影的看法，只是声音愈发的娇憨可爱起来，明显已有了几分醉意。 到后来她还主动离开了秦克的怀抱，去取了些水果来喂给秦克吃。 感受着她那有如春葱般白嫩的小手指划过自己的嘴唇，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旖旎便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连电影里不时发出的惊悚音效都彷佛失去了威力。 不过宁青筠的酒量就摆在那，一杯红酒慢慢地全喝下去了，让她的小脸越来越红，媚眼如丝。 秦克正看得心跳加速有点难以控制情绪，宁青筠忽然又钻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然后秦克便感觉到胸前的衣服被什么沾湿了。 秦克一怔，等发现宁青筠的肩膀在微微地抽搐，才确定少女在抽泣。 秦克心里的绮念瞬间蒸发，他心疼地搂紧怀中的女孩，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筠儿，怎么忽然哭了？” “秦小克，你说，爷爷奶奶是不是快……快要走了？” 秦克更觉得心疼了，其实他早猜到宁青筠看出什么来了，毕竟这可是个聪明过人的女孩，只是平时她把所以的难过都藏在心里，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这时可能是醉意让她的心防瓦解了，也可能是她早就想找个这样的机会渲泄下心里的忧伤，她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很快就湿透了秦克胸前的衣服。 秦克只能温声安慰道：“放心，爷爷奶奶身体好着呢，他们将来还要替我们带孩子，到时我们生三个孩子，让他们有了寄挂，指不定会长命百岁。” 如果在平时说到生孩子这样遥远的话题，宁青筠一定会羞得不行，她自己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哪里会想到生娃这样的事。 但这时她只是一遍遍地问：“爷爷奶奶真能等到那一天吗？” “肯定，必定，必需的。” 在秦克反复的安慰下，宁青筠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居然就这样抱着秦克睡着了。 秦克本想轻轻抱起她，调整下她的睡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但宁青筠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秦克怕太用力伤着她那细嫩和手指，只好就这样抱着她，一起缓缓倒在宽阔的沙发上。 室内暖气很足，不用担心宁青筠着凉。 抱着自己千娇百媚的女朋友，秦克却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了，只有满满的心疼与怜惜。 宁青筠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与亲戚也不熟，朋友更是少，她在世上最亲的亲人，怕就是爷爷奶奶了。 偏偏她的爷爷奶奶，又因为长期投身科研事业而伤病缠身，难享寿福，一旦他们真的走了，宁青筠会怎样难过？ 一想到小白菜刚才流泪的样子，秦克心里就揪得紧紧的。 看看时间，指针早已过了凌晨，进入到新的一天。 二十三个小时不到，就是宁青筠的十九岁生日了。 秦克太想实现她的心愿了。 抱紧怀中的女孩，秦克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唤：“系统，有没有能让宁青筠爷爷奶奶能长寿十年八年的法子？” 系统是没的应答功能的，秦克早已尝试过无数次。 但现在的医学水平显然已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秦克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到系统这样的黑科技身上。 别的不说，光是“东方秘典”的神奇秦克就亲身体验过，宁青筠自从修炼了“东方秘典”，时光几乎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她的身材相貌与肌肤的娇嫩与一年前刚满十八岁时一模一样，秦克感觉再这样修炼下去，估计再过十年，宁青筠的身体状态也不会有多少变化，会一直保持在十八岁左右、最美丽最健康的状态。 如果系统再提供一个类似“东方秘典”的功法，能让老人延年益寿，那指不定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真能多活十年八年，熬到八十大寿也未必不可能。 秦克反复默念了起码上千次，不知道是不是他意念太过强烈，从没有回应过秦克的系统，第一次有了反应。 “叮！感受到来自宿主的强烈愿望，特殊学神任务正在生成中……”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为人类的科学知识普及事业多做些贡献吧’！” “【特殊心愿任务】为人类的科技普及事业多做些贡献吧：宿主目前在数学知识普及、捐资助学方面取得了相当的成果，但相较于向全人类普及科学知识、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伟大事业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请宿主在大学或者高中里举办知识二十场知识讲座，引导学生们更加热爱数学、物理、化学等理科知识吧！” “任务奖励：每场讲座奖励对应主题科目的学术积分20点！额外奖励A+级知识《东方培元法——养气培元、延年益寿的呼吸吐纳功法》！” 第四百四十章 宁青筠最梦寐以求的生活 特殊心愿任务？ 居然真有这样的法子？ 秦克精神一振，尤其是听到那个“东方培元法”的任务奖励更是让他燃起了希望。 系统出品的“东方秘典”已验证过“东方系列”功法的了不起之处了，而且这个任务的难度不算大，二十场演讲而已，以秦克此时的名望地位，不知道多少学校想邀请他去演讲，光是回故乡远州市里呆上一周，到樱园私立高中、南武私立高中、远州市第一中学等二十所高中转上一圈，都能完成系统的这个任务了，甚至就在京城的高中里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能。 秦克正兴奋地琢磨着，又听到系统传来了新的提示音： “叮！提醒宿主，【特殊心愿任务】每开启一次，后续开启的概率降低一百倍，任务的难度提升一百倍，请慎重对待！” 秦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毕竟系统不是愿望实现机，能给一次这样的福利已非常难得了，不要指望靠它来实现自己所有的心愿了。 秦克估计自己最多只剩下一次开启【特殊心愿任务】的机会了。 不过绝大多数的事情，秦克都有信心能靠自己解决，而且如果他没猜错，这份A+级知识《东方培元法——养气培元、延年益寿的呼吸吐纳功法》，很可能和“东方秘典”一样，都节选自S级知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 而这份S级知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会在他的化学科目、生物科目均达到“大师级”等级时解锁。 秦克估计自己快则两年左右，迟则三年左右，化学科目、生物科目肯定都能达到“大师级”，就是怕两个老人家撑不到那个时候。 现在还是先尽快完成这个【特殊心愿任务】，拿到“东方培元法”，让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能多延寿几年吧。等他解锁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说不定另外有什么抗衰老药剂，能二次延长两位老人家的寿元。 心里有了底，感觉能帮助宁青筠实现心愿了，秦克原本有些低落与伤感的情绪顿时又恢复了昂扬与兴奋。 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 再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小白菜，在酒精的作用下正睡得香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秦克越看越觉得觉得宁青筠没有哪处不美的，哪怕是那长长翘起的睫毛，都是那么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少女那带着清甜温香的呼吸轻轻地落在他的脖子上，乌黑如瀑的发丝带来手感是那样的舒服，纤柔身子上那温香软玉般的动人触感更是让秦克不自觉地生出各种杂念来。 但抱着这样一个青春动人的美少女，没任何杂念才奇怪。 秦克反复地默念“还有二十个小时就可以吃了”，但以他向来坚韧的意志都没法子完全摒弃杂念，偏宁青筠又抱他抱得紧，让他想拉开点距离保持克制都不行。 就在秦克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时，忽然想起那个“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的奖励还没使用。 “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心如止水，学习使我成为圣人！” 秦克喃喃自语着，开启了这唯一的一次奖励机会。 “叮！‘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生效，请选择一门‘职业级’的学科知识进行极速吸收。” “物理。” “马上开始吸收职业级的物理知识，请宿主全身放松，进入半睡眠状态，所有知识会在8小时内完成吸收和消化。”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庞大的知识化为一股洪流，直接涌入秦克的大脑。 几乎同一时刻，秦克感觉到有股奇怪的能量从嵴髓飞快地透入自己脑神经之中，下一瞬间，他彷佛灵魂出窍，思维完全不受限制般膨胀了数十倍，那涌入大脑的知识洪流也随之变大了几十倍。 而自己的大脑也开始以恐怖的速度吸收消化起“物理科目”的职业级知识来。 这种超现实的感觉很难形容，硬要描述的话，就像是同时在看着几十部要50倍速播放的电影，偏偏每个一闪而逝的画面他又看得清清楚楚并能理解其含义，非常不可思议。 秦克就“站在”知识洪流之中，看着无边无际的知识涌入自己的身体，汇聚到自己的大脑中。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大脑的空白区域慢慢地被填满，然后又开拓出新的领域。 “叮！因为宿主所有理科科目均达到‘职业级’，脑域开发度提升20%，理科天赋上限值提升20%！” 秦克这回真正地感到精神振奋起来，原本他的理科天赋已达到了600的上限值，现在再提升20%，那就是达到了720！ 虽然这样的数值只是他自己粗略设定的，无法与所际的国际智商数值IQ之类挂钩或者转换，但理科天赋600的自己有多厉害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论起心算能力与理科的思维能力、学习能力，他基本上已没有对手了，正常理科天赋相当不错的学生看完一本本科阶段的理科教科书并完全掌握里面有的内容，起码要半个月，但秦克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如果集中全部的精力，半个小时也应该能做到。 哪怕是王老院士给他的那叠厚厚、汇聚了其毕生心血成果的手写稿，其难度与知识量都足以媲美十几本博士生专业教材，但秦克将这份手稿看完，也不过是花了断断续续二十天左右，这中间还不包括那研究MF99助剂实验数学模型的四天四夜。 如果自己的理科天赋提升到了720……秦克想想觉得还是很爽的，毕竟想要挑战更高层次，比如波利尼亚克猜想，甚至是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理科天赋怎么也不会嫌高。 知识洪流的极速涌入还要继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克的时间概念已完全失效——秦克终于感觉到一种倦意涌上心头，下一刻他眼前一黑，便陷入到沉睡中。 …… 宁青筠在天亮后不久就醒来了，她感觉太阳穴还有些宿醉后的不舒服，缓了好会才，少女才睁开有些迷湖的眸子，便看到了秦克熟睡的侧脸。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才想起了昨晚的事，小脸立刻便红了起来。 悄悄感受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传闻中的疼痛，宁青筠才松了口气，她虽然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如果最珍贵的东西送出去时，自己毫无知觉，她心底里还是会觉得很遗憾的。 不过她很快就留意到了秦克的双手位置，小脸更红了，她咬了咬贝齿，轻轻地将这双有点可恶的手移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整理睡了一晚有点凌乱的裙子。 秦克依然睡得很沉，丝毫没被她惊醒的意思。 宁青筠也没打扰他，先去洗漱了一番。 这个情侣包间非常豪华，甚至有沐浴室，除了没床外，几乎与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差不多了。 等她洗完澡换过衣服，甚至将一头乌黑的秀发也吹干梳好了，秦克依然还在睡。 这家伙是不是昨晚一直没睡好？ 宁青筠脑补了一下，便知道抱着自己这样的女孩一整夜却没什么过分的举动需要多么坚韧的意志，秦克怕是到大半夜才勉强睡着的。 这让宁青筠又多了几分的心疼与感动。 如果不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她很疼爱她，秦克又怎可能忍耐着“折磨”，一晚没怎么睡着？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柔软一片，她俯下身子，亲了亲秦克的侧脸，就这样陪坐在旁边。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换上的纯白连衣裙，终于还是再次打开了行李袋，取出放在最下面的一套衣服，去卫生间换上了。 等她出来时，服饰打扮也完全不一样了，足以让任何一个男生为之失神。 红黑相间的百褶短裙显得特别的淑女，黑色的厚厚过膝长袜恰好在露出大腿上小小的一截白皙，对比之下白得晃眼，小巧的纤足上穿着圆头的黑色小皮鞋，上半身是大翻领的白色衬衣加上黑色的小西装，衣领下还系着红色的大蝴蝶结。 一头乌黑如瀑的柔顺秀发用白色的毛绒头绳扎成一左一右的两条马尾辫，垂下来一甩一荡的，配上她嫣红的俏脸，清纯可爱得就像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这套有点像COSPLAY的校园风水手服，也就是俗称的JK制服，是秦小壳春节时连同猫耳女仆装一起送给她作为新年礼物的，被秦克带回了京城。 那坏蛋这些天一直厚着脸皮磨她换上，但向来脸皮就很嫩的宁青筠觉得穿这样古里古怪、二次元风格的衣服特别难为情，甚至比穿泳衣还要难为情，只是红着脸不断地摇头。 不过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今天是她的生日，但也是情人节，宁青筠想到秦克一晚上的“辛苦”，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忍住羞涩换上了这么一套衣服。 她现在的身材相貌与高三时几乎没任何变化，加上本身的清纯气质，换上这样的JK制服合适至极。 宁青筠轻轻喊了秦克两声，见他依然睡得正熟，小脸上的热度便慢慢褪了下来，她也没再叫醒秦克，自己一个人练习完东方秘典，吃了些东西，便取出一个笔记本，拿着笔写写划划，继续钻研起胡青峰教授的多相流体力学数学建模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能安静的女孩，并没觉得生日就一定要到哪里度过怎样特别的时光，就这样坐在秦克旁边，一如平时地钻研起学术课题，她也感到很满足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秦克在清木大学里的演讲，那个富翁与渔夫的故事。 现在这样安闲静谧的时光，能专心地学习，能有喜欢的最重要的人相伴，不正是她最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 秦克到了快十点才醒了过来，感觉大脑还有点昏昏沉沉的，8个小时内完全消化吸收完职业级的物理知识，哪怕有系统的黑科技支撑，他也有点吃不消，太阳穴隐隐作痛，估计短时间内就不要想着进行什么高强度的脑力思维了。 幸好今天他也没想学习，今天是宁青筠的生日，他要全心全意地陪着小白菜……对了，今天是宁青筠的生日啊！ 秦克勐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他旁边，能将人萌出一脸血的双马尾少女正专心地拿着笔边想边写。 秦克还以为自己脑电波出现了问题，反复细看了好会儿，才确定并没有看错。眼前真的是穿着水手服的宁青筠！ 听到秦克坐起的声音，宁青筠回过头来，见秦克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小脸一红：“你醒啦？” 秦克过去将她一把抱住，又狠狠地在她俏脸上亲了下：“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居然是我家的吗？我真是太幸福了！” 宁青筠被他逗弄得满脸通红：“好啦，你快去洗漱吃早餐吧，我点了份糕点。” “真贴心。”秦克又亲了宁青筠一下，才去洗漱。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秦克开车带宁青筠到了一个比较典雅的私房菜馆。 原本宁青筠想换了衣服再出门，但秦克太喜欢她这萌萌哒的打扮了，软磨硬泡下，宁青筠又听到吃饭的地点人不多，才红着脸同意下来。 秦克早已让助理方咏棠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行程，停好车便带着宁青筠直接走进饭馆。 今天是情人节，接连一周都没下雪，气温已回升了，从停车场到饭馆不过十米左右，这么点距离并不需要担心穿裙子的宁青筠会冻着。 饭馆确实不大，也就十张桌子左右，相互隔得有点远，错落有致。 环境更是优雅，小桥流水，古色古香，还有人弹着古筝，特别有传统文化的蕴味。 两人手拉手走进去，原本就相貌出众的宁青筠，这时还一身二次元的清纯萌系服饰，自然吸引了在场男性们的目光，准确来说，从十岁的孩子到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双眼全都或大胆或偷偷地追随着双马尾少女那娇俏可爱的身影。 好几对情侣，还因为男生一个劲地盯着宁青筠看而被旁边的女朋友狠狠地掐腰。 还有的男生想偷拍宁青筠，秦克也极不客气地比划着拳头，投了凶悍的目光吓得那些男生赶紧收起手机。 宁青筠在害羞、好笑之余，心里也觉得甜蜜，秦克这种在乎她的霸道总让她心里特别柔软。 “好啦，不要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吧。”宁青筠搂着秦克的手臂，小脸微红地提议。 第四百四十一章 情人节，以及绽放的星海 秦克却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急什么？慢慢吃。今天你生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过程轻松如意。” 宁青筠一双白皙的手儿下意识按着裙摆，红着脸摇头道：“可是我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有点……” 其实这套校园风的水手服是冬装长袖的，较之夏天时宁青筠穿过的短袖衣服和裙子还要严实，唯一露出来的肌肤就是裙摆与黑色过膝袜之间的小小一截白皙。 只是宁青筠她原本就脸皮嫩，穿着这样COSPLAY般的古怪衣服给秦克看已够害羞了，现在还要被这坏蛋磨着穿出来被别的陌生人看到，她总觉得特别难为情不自在。 “这样穿不是很漂亮了嘛，再说了，情人节带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出来逛街吃饭天经地义，总不能因为我家筠儿天下第一漂亮就要藏在家里不出门吧？” “油嘴滑舌。”宁青筠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甜滋滋的。 女孩子几乎没有不喜欢听这样赞美的话的，尤其是来自最重要的人的赞美，哪怕有点夸张，却依然能让人心旷神怡。 秦克微微一笑，不过为了让宁青筠轻松点，他还是以凶悍的目光扫视全场。 能在这样高档私房菜馆吃饭的多数都有点素质、不愿轻易惹事的，所以秦克带着痞子气息的凶悍目光还是很有用的，多数偷看宁青筠的男性都收回了视线。 秦克这才收回视线，握紧少女柔嫩的手儿笑嘻嘻道：“好啦，跟我去楼上的包间，那里就我和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 宁青筠顿时松了口气，意外道：“楼上还有包间？” 秦克还没答话，便看到一个像是饭馆负责人的中年女子快步迎了过来，非常恭敬道：“我这是‘雅品私房菜’的经理贺艳玲，两位就是秦先生和宁小姐吧？请这边走。” 宁青筠被一个和自己妈妈般年纪的中年女子如此客气而尊敬地招呼，有些不太习惯，但秦克澹定得很，只是笑道：“麻烦您了，贺经理。” “秦先生您太客气了，请这边走。” 贺艳玲带着两人直上楼梯，到了二楼最大的一个包间，请两人落座后，又恭敬道：“请问是否现在上菜？” 秦克微微点头，贺艳玲很快对着对讲机吩咐了两句，又与两人客套了一番，送了瓶红酒，才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宁青筠留意到这间大包间比一楼还要雅致，而且面积起码相当于楼下三分之一了，处处透出奢华。 这样的大包间估计是用来接待VIP贵宾的，有钱也未必能订得到，也不知道秦克是怎么订到的，想必也很不容易。 她有些心疼地握紧秦克的手道：“秦小克，你是不是花了很多心思来订这包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在哪里吃饭都开心。” 秦克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今天你生日，怎么可以随便？而且订这房间真没花什么时间精力，我就给孙炳飞打了个电话问问哪里有环境好点的、特别点的餐厅，他就推荐了这里，哦，这家私房菜馆是孙炳飞家里开的。” 孙炳飞是与秦克和宁青筠一起参加过IMO的奥数伙伴，去年的11月众人还举办过一次聚餐，他算是在京城很有些能耐的富二代，为人也颇讲义气。 宁青筠一听是孙炳飞家开的饭馆，略有些惊讶，不过她也知道孙炳飞向来推崇秦克，视之为半师半友，也就释然了。 两人正说着，秦克的手机震动起来，有人弹来视频通话。 秦克笑笑：“看，这小子指不定一直在等着我们。”他接过了视频通话，手机里马上出现了孙炳飞那有些纨绔气质、却又给人一种阳光气息的脸。 “克哥，嫂子，听说你们到了？本来我是想过来招呼你们的，但想到今天是情人节，还是嫂子的生日，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嫂子，生日快乐哦，祝你永远青春美丽，更祝你和克哥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噗！” 这时秦克刚好把镜头对准了宁青筠，电话那边的孙炳飞差点被惊得噎着了。 那个清冷高雅、有如高岭之花般透着澹澹骄傲气息的宁青筠，居然换上了如此萌萌哒的水手服和扎着可爱的双马尾？ 凭孙炳飞对宁青筠的印象和了解，知道这女孩应该不喜欢这风格的衣服打扮，现在却毫无怨言地换上……孙炳飞对秦克的佩服简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宁青筠见到熟人，小脸又红了，她轻声道：“谢谢孙同学了，今天还占用了你们家最好的包间。” 孙炳飞回过神来，忙道：“嫂子客气了，也不怕和嫂子你们说，这里平时也不怎么对外开放的，只有特别的贵宾来才开放，这都是些商业手段。哈，当然，招呼你们是私人交情，与商业无关。你们尽管吃得开心点，一切我都吩咐好了。” 秦克把镜头对回了自己，笑道：“那行，炳飞，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咱们的交情说套话就显生分了，这个月找时间叫集咱们的伙伴一起吃饭聚聚，你帮忙组织下。” 秦克的语气里透着亲近，孙炳飞大为受用，心情大好道：“好嘞，克哥放心，就包在我身上，我就不打扰你和嫂子了，聚会时间地点定下来通知你们。”说着孙炳飞朝秦克挤了挤眼，敬佩地竖起大大的拇指，这才断开了视频通话。 这家“雅品私房菜”的菜色确实很精致，味道也很好，而且估计孙炳飞嘱咐过，饭馆经理贺艳玲特别殷勤，上菜很快，饭后还送上了特别的金色VIP卡，随时可以来这里免单消费。 秦克见推却不了，也就收下了，他知道在这里吃顿饭得几千元，这份人情显然有点大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常来，收下也就收下了。与孙炳飞这样性格的朋友往来，其实不用太计较金钱上的细节，日后有机会相互帮忙就是了。 宁青筠跟着秦克回到车里，坐到副驾驶位上，宁青筠悄悄揉了揉足踝，问道：“秦小克，接下来我们去哪？” 秦克却留意到她这极细微的动作，问道：“怎么了？鞋子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新鞋子有点儿磨脚。”宁青筠穿的是与水手套配套的小皮鞋，秦小壳都是挑最贵的买，质量很好，但新鞋子的尺码有点不太合适，而且宁青筠的肌肤太娇嫩，哪怕穿着厚厚的黑色长袜，走起路来都感觉有点不磨脚。 秦克发动车子，打开车里的暖风，很快车里便暖和起来。 秦克下车去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朝小白菜伸手道：“来。” 宁青筠不明所以，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被他带到了后排重新坐进去。 秦克也跟着坐到了她的旁边，关上车门，然后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下，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抬起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将她的一双小皮鞋都脱了下来。 宁青筠有些害羞地想收回自己裹在长袜下的纤足，但秦克手上微微用力：“别动。” 宁青筠轻咬红唇，终究还是老实了。 秦克伸手，直接替她脱下了长袜，于是车里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秦克的手指无意到碰到她白皙小腿上的肌肤时，如玉的肌肤上迅速便泛起了红晕。 未等她红着脸抗议，秦克已握起少女秀气可爱温润如玉的纤足，轻轻地温柔地揉着她有些发红的足踝：“还好没破皮，只是被鞋跟磨得有点红了。你这鞋子不能穿了。” “哦……”宁青筠几乎俏脸全被红晕所染满，声音也弱了几分，第一次被男生这样握着自己的纤足，哪怕对方是自己非常熟悉的秦克，也让她分外的害羞，甚至忘记了问那不穿这双鞋子穿什么。 不过秦克那像是捧着世上最珍贵宝物般的神色，又让少女心里满满都是温暖与甜意。 恐怕是连她的父母都不会像秦克这样细心与珍视她，连她一点点的不自然都会留意到。 宁青筠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情意：“谢谢……” “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嘛，倒不如说我谢谢你给我这样的福利？” 发现秦克的视线，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忙紧紧地按住裙摆要收回自己的纤足。 “流氓。” “别乱动。”秦克握紧了她的纤足，见她果然乖乖忍住害羞没动后，才细心地替她重新穿好黑色的长袜，宁青筠小脸胀红，手儿有些慌乱地按着裙摆，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 秦克又去车尾箱处取来一双短靴回来，给她穿上：“正好替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作为生日礼物，这靴子穿起来会更舒服。配你这套衣服也算合适。” 这是宁青筠平时比较喜欢穿的圆头马丁短靴款式，尺寸刚刚好，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记录了她平时鞋子的尺码。 看着秦克弯着腰细心地替自己穿靴子，并且将鞋带系出漂亮的蝴蝶结，宁青筠感觉这就是最美好的生日礼物，比秦克送的任何礼物都要好。 汽车重新上路，宁青筠没问秦克要去哪，只是坐回到副驾驶上，托着小下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开车的秦克。 对于向来矜持的宁青筠来说，这是极少出现的，有些“花痴”的举动，让秦克大觉新鲜，故意转头朝她眨了眨眼道：“怎么，是不是发现已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了？” 冬日的阳光地洒下，宁青筠红着脸抿嘴一笑，收回目光，看着车窗外面一对正好相互搀扶着走过的年迈夫妇在斑马线上穿行。 她默默地许了自己的生日愿望，只希望未来的岁月里，自己和旁边这个男生，都会保持着这样平澹，却温暖动人的时光。 …… 车子经过保安亭后驶入了一个漂亮的小区，宁青筠认出来了，意外道：“这不是‘星光铭缘’小区吗？我们要去看新房子？” 去年十月，她和秦克在这清木大学附近的小区里买了套小复式，不过因为之前有个小明星住过，部分家具尤其是床之类都要换掉，屋内的装修要进行一定的翻新，工作量不小，上个月宁青筠还问过助理方咏棠，说起码要到三月份才能入住。 “正好路过，咱们看看装修得怎样。”秦克直接开车进入到地下停车场。 宁青筠细心地发现，停车场的闸杆系统自动识别秦克的车牌为“月保车辆”，然后抬了起来，不由瞟了眼秦克。 秦克停好车，拉着宁青筠下了车，还提起了宁青筠的行李袋。 留意到这些细节后，聪慧过人的女孩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不过没说话，只是带着某种期盼的心情走进了电梯。 这个小区的复式一般都在顶楼，两人买的这套也不例外，电梯一直到了二十楼最高层才停下。 这一层只有两户，不过据说另一户早已移居国外，房产一直空置既没出租也没出售。 秦克回头，看到走出电梯的双马尾少女脸上露出五分意外五分惊喜的神色，不由笑了笑，直接用声控道：“微光，开门。” “欢迎秦克主人和宁青筠主人回家！”特别订造的电子锁发出两个闪烁的绿光，随即锁芯收起，大门自动打开。 不等宁青筠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秦克已伸手拉着她，快步走了进去。 大门在两人走进去自动关闭。 “微光，开始执行WAN任务。” 原本因为窗帘落下而有些昏暗房子忽然亮了起来，放眼望去全是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大厅里的四面纯白墙壁却在壁灯的映照片湛蓝一片，使得整个大厅就像绽放的星海，美不胜收。 正中间还一串悬浮在半空中的汽球拉着闪烁着光芒的文字——“祝我家筠儿十九岁生日快乐！” 熟悉而有些俗套的英文版本生日歌曲随即响起，秦克手捧一大束的鲜花，笑着递了过来：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老婆。” 宁青筠的眸子瞬间便睁大了，眼前似真似幻的景象几乎可以满足所有女孩子心中最最浪漫的幻想。 看着笑嘻嘻的秦克，宁青筠的眸子湿润了，她不知道秦克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一切的，平时两人都在一起，想来秦克只能是在晚上与她分开后，偷偷踏着夜色来到这里，花了无数的心思与时间进行布置。 凭她对秦克的了解，这样的事秦克是不可能假手于人的。 看着四周起码上千颗“小星星”，还有四周漂亮的灯饰，处处都能透出秦克的心意与付出。 所有的这一切，只为让她能开心，能惊喜一下。 宁青筠只觉得心中涌起汹涌澎湃的情感，根本压抑不住，她咬着红唇接过鲜花，却只是嗅了嗅便放到了旁边。 “怎么了，不喜欢？” 少女用力摇头，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秦克，眼睛红红道：“你……你准备这些花了多长时间。” “大概二十个晚上左右吧，每天两个小时左右。是不是特别感动，感动到要以身相许？”秦克故意开玩笑道。 这确实是他每晚过来布置的，哪怕可以吩咐方咏棠来办，但他依然选择自己亲自来动手。 没想到宁青筠忽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四百四十二章 情人节快乐，坏蛋 少女眸子里泪光涟涟，这时用力点头时两条扎起的马尾辫跟着一晃一晃的，又萌又可爱。 秦克反倒被她这可爱的神色逗得笑了出来。 “先别急着感动，亲爱的公主殿下，我们的生日魔法现在才开始呢。”秦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打了个响指：“微光，执行ZAN计划。” 秦克将宁青筠拉到沙发里坐下，大厅里柔和的灯光慢慢亮起，挂上墙上的超大液晶电视自动开启，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宁青筠同学，生日快乐！” “学委，生日快乐！” “宁青筠，生日快乐！” “青筠生日快乐！” 一声声或整齐或错落有致的祝福从电视机里传来，宁青筠刚刚拭去的泪珠儿又再次哗啦啦地滚落。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居然是她从小学到高中，乃至大学里的班主任和同学们录制的生日祝贺视频！ 有以班级为单位，也有以几个朋友为单位的，背景有些是酒店，有些是餐厅，有些是公园，应该是这个假期里同学聚会时或者好友相聚时录下的。 最神奇的还是有高三三班的全体同学们，从背景里昏黄的天色，能猜测出就是初九那天同学聚会、秦克带着她离开后录制的，天晓得秦克什么时候安排好这一切，而同学们居然也能全都瞒着她没露出半点口风。 其中与宁青筠最熟悉的黎琳等女生，还集体给她比了个心，齐声喊道：“青筠，一定要幸福哦！” 宁青筠泪眼朦胧地看着视频里一个个或熟悉，或已变得陌生的同学们、老师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世界是那么的温柔。 视频并不算长，也就四五分钟左右，但想到要组织起那么多人那么多班级配合着录制视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秦克这坏蛋，从哪里打听到她以前的班级信息？ 看着少女那双泛着泪光、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秦克笑着用纸巾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珠儿，温声道： “别哭啦，其实这视频弄起来比我弄四周的灯饰容易多了，我托高中时的闻校长查了下你以前从小学到初中各个班的班主任姓名和电话，然后逐个打了电话过去，报上姓名和来意，你的老师们都非常配合，主动联系了当初你班里的班干部们来落实这事，后来这些班干部们大多数都加入了我的微信群里，还和我说了你以前很多故事……” 他话未说完，宁青筠已紧紧地抱住他，晶莹的泪珠儿一串串地落下。 从小到大她都有些清冷和孤僻，朋友屈指可数，在班里也很少说话，只会履行些得罪人的学委职责，从没想到会像今天这样得到往昔同学们的祝福，这里面透着的温暖，尤其是秦克在里面付出的心血，又岂会是“打电话”那么简单？ 秦克抱紧了怀中哭泣的女孩，宽慰道：“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生日，我本想要逗你开心的，没想到反倒惹你哭了，都是我的错。” 宁青筠蜷在他怀里，用力地摇着头，用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今天我们哪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待着好不好？我现在只想这样抱着你。” “好，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为了给宁青筠最美好最难忘的一次生日，秦克其实还有些后手的，但看样子似乎暂时都不需要再放出来了。 “嗯。”宁青筠依恋地把小脸贴到秦克的胸膛上，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彷佛听到世上最动人的旋律。 电视机里早已没了声音，微光在播放完视频后自动将电视机设到了休眠模式。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点点的星光，以及不知道从哪几个隐藏音箱里放出来的轻柔音乐，浪漫得让人沉醉。 宁青筠嗅着自己男朋友身上的味道，因为用的是她选的沐浴露与洗衣液，闻起来特别的舒服。而这种两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紧紧贴乎乎地粘在一起，也会有种静谧的美好与满足。 “秦小克……”少女呢喃的声音像猫儿般透着撩人的撒娇蕴味。 秦克听得骨头都有些酥了，宁青筠平时独立坚强不怎么撒娇，但当她撒起娇来实在没什么人能扛得住。 秦克微微低头，便看到少女那泛着迷离水波的眸子，在“星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儿，他轻轻地低下头，品尝了一下少女唇间的芬芳，才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的车钥匙还带在身上？硌着我了……不舒服……你拿开好不好？”俏脸发烫的少女还在秦克怀里动了动，表示抗议。 秦克默默地把裤袋里的车钥匙掏了出来放到茶几上。 “还有……是手机吗？” 秦克揉揉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青筠见他笑得古怪，略一思索，原本就有些发烫的小脸立时便泛起大片大片的嫣红，身子也变得绷紧起来。 但她还是没离开秦克的怀抱，只是像鸵鸟般，把小脑袋完全埋到秦克怀中。 秦克轻咳了声，说出一番准备了大半个月的说辞：“筠儿，我们一起探讨下生物学好不好？比如我们现在还在进行的课题，植物育种。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繁衍是一切种族延伸的……” 宁青筠低着头听着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非常清楚这坏蛋在打着什么主意。 她红着小脸伸出手儿，按住了秦克那蠢蠢欲动的大手，忽然轻咬着唇瓣儿，凑近秦克的耳边，以蚊子般的小声道： “我……我那个……两天前就走了……”话未说完，她的小脸已红得几乎要滴血。 对于宁青筠这样脸皮嫩的女孩子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是极限了。 秦克心中一热，只觉得爱煞了这女孩，他把所有的借口与理由全部抛开，将宁青筠抱了起来：“筠儿，我带你参观下我们的卧室吧，说来你还没见过重新布置后的样子。” 宁青筠把小脸埋在他的怀中，弱弱地应了声：“我……我们不开灯参观房间行不行？” “好，一切都听你的。”秦克以“公主抱”横抱着少女轻柔而温香的娇躯，走向楼梯。 以他现在体育LV5级别的体能与力量，抱着九十斤左右的宁青筠实在毫不费力，不过每走一步，他心里都涌起一股朝圣的激动。 低头看了眼怀中少女那娇柔羞涩的动人模样，秦克认真道：“筠儿，我爱你。” 宁青筠原本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我……我也爱你。” 少女轻轻说罢，便把滚烫的小脸再次埋到秦克的怀中。 走上楼弟，距离二层主卧越来越近了，宁青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来，身体却软绵绵没半分的力气。 从楼梯的角落里，依然能看到一层大厅里闪烁着的“星光”与无垠的“夜空”，宁青筠悄悄抬头看向秦克的侧脸。 从两人同桌到现在，已过了快两年半，秦克的外貌略成熟了些，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一点，目光更加沉稳而坚定，那些散漫与痞气少了几分，反倒是目光里的柔情多了几分。 但宁青筠知道，秦克依然是那个秦克，那个在两年前的风雪夜，站在两个紧挨着手拉手的雪人前，冻得直跺脚，却努力地朝她挥着手，祝她生日快乐的秦克。 一股温暖得灼热的情愫从心底里涌起，使得她的眸子里荡漾出大片的柔媚与水雾。 时光彷佛在这一刻重叠。 “情人节快乐，坏蛋。”宁青筠轻咬唇瓣儿，默默地说了句。 还有……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愿意将我所有最重要最美好的一切都交给你。 …… 二层的主卧窗台上摆着一盆正要盛开的小花，在空调的暖风中，结洁的小花终于悄然绽放，娇嫩的纯白花瓣轻轻摇曳，与动人的花香一起，描绘出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而两条原本就挨得很近的生命线，终于交缠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片光明甜蜜的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里挤了进来。 主卧里轻轻亮起了很柔和的灯光。 “秦小克……别开灯好不好……”少女红扑扑的小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已多了几分的妩媚动人，以及一分一秒也不想分开的缠绵。 声音悦耳中透着难掩的羞涩，以及隐隐的不安。 秦克知道这时一定要细心呵护宁青筠的心情，以最大温柔最大耐心来让自己的女孩安心，让她感受到她永远是自己最珍视的宝贝。 秦克轻轻抚摸着宁青筠滑腻如丝的秀发：“我怕我家宝贝老婆饿着，得起来准备晚饭了。” “我……我还不饿。”宁青筠与秦克目光相接，又害羞地移了开去。 少女俏脸上红晕渲染起了唇边羞涩的笑意，在这一瞬间惊艳了时光，娇媚了岁月，让人根本不舍得有片刻的分离。 秦克用力地亲了亲少女有如凝脂的小脸，又抱紧了她：“那就再赖会儿床好了。” 宁青筠没答话，只是搂紧了他的手臂。 少女的动作很轻柔，却彷佛要粘到他身上似的，有着一种让人无比心动的可爱、依恋以及娇羞。 秦克忽然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呀？”宁青筠眨巴眨眼睛，黑亮如星的眸子里映满了秦克的身影，彷佛她的世界已完全被眼前的男生所填满。 “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宁青筠被逗得噗嗤一笑，轻轻地掐了他一下。 真的很轻，因为她半点都不舍得弄疼秦克。 虽然这坏蛋弄疼了她。 两人享受着幸福的时光慢慢流逝，说着总也说不完的话，明明没什么主题，但哪怕目光相接，都能让人从心底里泛起甜蜜来。 两个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起床。 灯光终于完全亮起，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的夜幕。 换上一套毛绒绒睡衣的宁青筠站在暖黄的灯光下，秀眉轻蹙，有种怯生生的娇弱，让人忍不住疼到骨子里。 换上情侣款睡衣的秦克忍不住又上前怜惜地亲了亲她的脸蛋儿：“如果不舒服就再躺会。” “没事的。”宁青筠羞涩地低垂视线，却看到洁白床单上的梅花，小脸上红晕更盛。 “洗衣机放在哪？”她想扯下床单来洗，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参观过装修后的新家，不知道洗衣机在哪。 是的，这里已是她和秦克的新家了。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感受到这点。 她环视了一圈主卧，之前一直没亮灯，这时才发现主卧的布置几乎与她在远州的闺房一模一样，连桌子椅子乃至床铺都很相似，就是床更大了些，变成双人床了。 这些点滴细节，都能体验到秦克对她的温柔与宠溺，让宁青筠心里更觉得甜蜜。 “你现在走路不方便，我背你绕家里走一圈吧。”秦克不由分说，直接背起了宁青筠。 “可是……” “你这么轻，我能背着跑十公里。” 秦克的这话宁青筠爱听，大概是两年前秦克说过了句“你很重的”，她就一向对自己的体重很是注意，保持得很好，尤其是每天练习东方秘典，更是让她稍稍增加些食量以及吃些美味的甜点，也不用担心体重增加。 秦克令微光打开了一层二层所有的灯光，然后背着宁青筠一处处地介绍。 其实这房子只是进行过小规模的翻新，变动最大的是主卧，以及加入了一堆无线控制器，方便微光进行“智能控制”，其余基本上没做什么改动，倒是多数的家具与家电全换了新的，墙上的油画、漂亮的小灯饰都是宁青筠从方咏棠递上来的备选里挑选的，这时看在眼里特别有亲切感。 在家里转了圈，宁青筠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家电布置，都很符合她的喜好。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吗？” “周末我们回这里住，平时如果想参观新家，也可以回来住。你觉得这样好当了？” 听到“参观”，宁青筠的小脸又红了，现在这个词在两人的心里已有了特别的含义。 见宁青筠没回答，熟知她爱害羞性格的秦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傻乎乎地问个不停。 有时不回答就是默许了。 “对了，差点忘记，我真正的生日礼物还没送给你。”秦克将宁青筠轻轻放到了沙发上。 “还有？是蛋糕吗？”宁青筠觉得秦克今天给她的惊喜与温暖已够多了，多到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自己满得要溢出来的对他的喜欢与爱意。 “生日蛋糕这类只能算是标准配置，不能算是生日礼物。” 秦克再次打了个响指：“微光，执行RANG计划。” 第四百四十三章 幸福的乐章 宁青筠只听到一阵奇怪的翁鸣声响起，然后便看到一架小小的遥控直升飞机从二楼里飞了下来，缓缓地落在她面前。 遥控直升飞机上面还绑着一个带灯饰的小盒子。 闪烁的细小灯饰组合成一句话：“筠儿亲启。” 见秦克投来鼓励自己打开的目光，宁青筠好奇地解下小盒子，轻轻打开，然后漂亮的眸子便不自觉地睁大了。 里面居然是一枚小猫造型的铂金钻石戒指！ 小猫慵懒地趴着，却又高傲地抬起头，一双猫眼是用两颗翠绿色宝石组成的，显得有些清冷。 脖子系着的蝴蝶结则是钻石所凋刻而成，长长的猫尾巴绕成个指环，最神奇的是，它的模样与《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里，秦小壳画的小猫柠檬有七八分相似。 这枚戒指带着些许纯真可爱的蕴味，看着并不像那些已婚人士常戴的那种像征结婚了的钻戒，更适合宁青筠这样年纪、还在念大学的青春少女。 宁青筠一看就喜欢上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精巧造型的漂亮戒指，而且要知道，戒指在所有女孩子心里有着特殊的意义。 几乎每个女孩子在少女时期都会憧憬过爱情，憧憬过未来给自己戴上戒指的那个人是谁，在哪里，现在又做着什么。 宁青筠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了最想相伴一生的男生，开始了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的恋爱，然后在不经意的闲暇时光，她也会幻想着两人的未来。 而当中自然会有自己被他戴上戒指、披上白色婚纱的那天…… 所以看到这个戒指时，宁青筠眸子里不自觉便盈起了水色，心里更填满了羞涩与甜蜜。 “来，戴着试试合不合适。”秦克拿起戒指，朝宁青筠伸出了手作邀请状。 宁青筠红着脸悄悄看了眼自己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然后乖乖地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了秦克的手心里。 秦克眼中的笑意更盛，宁青筠看了眼自己的小手再伸出左手，表明她明白不同的手指戴戒指的不同意义。 左手一边与婚姻承诺有关，右边则是恋爱有关。 宁青筠伸来的是左手，自然表明了在少女心里，这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种认定了就一辈子走下去的感觉是那样的好，让秦克愈发感觉自己爱煞了这单纯而认真的女孩。 秦克握住了少女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把戒指套入她那纤长小巧、有如白玉般的中指里。 中指表示这戒指的主人已订婚，直白点说，就是这颗小白菜已被人预订了，闲人勿近。 少女的手指原本有如白玉般就漂亮，在这枚价值不菲、造型恰到好处的戒指映衬下，更显得秀气而优雅。 “虽然基本上没有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兼未来老婆了，但为了避免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惹你不高兴，还是需要这样的戒指来表明一下名花有主。” 女孩子在第一次戴上戒指时的神色特别动人，秦克凝视着自己家小白菜这时绚丽了时光的美丽，荡漾了年华的羞涩，只觉得拥有这样的女孩，真是自己一生中最值得夸耀的事。 “筠儿，你已属于我，也只属于我。” 宁青筠不知道自己这时是什么表情，她只觉得心里软绵绵的，目光迷离地看着纤指上的戒指，戒指的大小刚刚好，显然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替她量过手指的大小了。 她更明白秦克将戒指戴在她中指上的含义，这坏蛋还是那么霸道……明明都没求过婚，就把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了……还哄得自己晕乎乎地把女孩子所有最美好的一切都心甘情愿地交给了他。 “霸道。”明明想都起小嘴表示对秦克霸道的不满以及女孩子的矜持，但目光里的甜蜜怎么也藏不住。 “喜不喜欢？”秦克微笑着抚摸着少女戴着戒指的纤长手指。 “嗯，喜欢。”宁青筠终究还是乖乖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喜欢就不许脱下来了，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来，除非我给你的无名指戴上新的戒指。” 当无名指戴上戒指，那就是要结婚了。 宁青筠第一次感觉原本以为很遥远的梦幻未来，似乎一下子就来到了迟尺之间，摆到了眼前。 少女的嘴角羞涩地翘了起来，目光柔媚地亲了下旁边的男生，钻入他的怀中：“我爸妈还没同意我嫁你呢……” “反正爷爷奶奶已同意了。你也同意了，至于岳父岳母，我慢慢搞定就是了。” “我……我什么时候同意嫁你了？”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 秦克挑了挑眉，直接把她扑倒在沙发里，看着少女清纯依旧，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妩媚的俏脸，故作凶巴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回答一次，你同不同意？” 宁青筠黑亮如星的眸子里全是秦克的身影，但很快又蔓延出了一抹撒娇般的笑意：“就是……不同意。” 秦克接连亲了她十下，威胁道：“不同意我就把你的脸亲肿。”说着又用自己有点胡茬的下巴蹭她。 宁青筠被逗得咯咯直笑，不得不红着小脸妥协道：“我……我认输了。” “那你以后嫁不嫁我？” 宁青筠一副被恶霸欺凌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神色，弱弱道：“嫁。” “早点乖乖同意不就完事了。”秦克难得看到宁青筠这样俏皮搞怪的样子，被萌出一脸血，又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才起身道：“乖，我去做饭，你先看会电视，好不好？” 宁青筠一秒也不想与秦克分开：“我也要帮你。” “今天是你生日，哪有小寿星干活的道理？”秦克瞧出少女眸子里的卷恋，便搬了张椅子到厨房门口，又将宁青筠抱过去坐下：“那你在这里陪着我吧。” 宁青筠轻轻浅浅地笑着，拿出手机来给正在系围裙的秦克拍照。 “秦小克，你说如果有人知道你这样的天才不把时间都用来攻克些世界难题，却浪费在做饭这样的家务上，会不会觉得暴殄天物？” 秦克一边从冰箱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食材，一边笑道：“在该享受生活时享受生活，在该学习该研究时全身心投入去钻研，这才是生活本身该有的节奏，人任何人的青春都只有一次，不珍惜着好好过，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宁青筠收起手机，撑着小下巴出神地凝视着他，眸子里全是自豪。人人都只看到秦克表现出来的散漫一面，又怎会知道他对待生活的态度，比绝大多数人要认真和负责？ 秦克回头，笑嘻嘻道：“看你家帅气的老公看呆了？” 宁青筠抿嘴笑道：“不是看呆了，是看呆子。” 秦克正在洗菜，不舍得沾湿自己的女孩，只好投来一个威胁的目光。 宁青筠难得看到秦克吃瘪，虽然明知他是让着自己哄着自己，可就是觉得快乐，尤其是看到秦克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切菜做饭，宁青筠心里更涌起一种幸福而温馨的感觉。 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宁青筠在十六岁前对夫妻之间怎么相处其实并没太多的现实感。 像电视演的那样，一大早丈夫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妻子忙碌着做早餐，孩子睡眼惺忪地去刷牙？ 当时她想想觉得挺没意思的，彷佛每个人只是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这也是她一心只想着学习、对交男朋友毫无兴趣的原因。 但在高二寒假时，她与秦克一起住在绿翠盈居。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做饭一起做家务，没有特定的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轻松，让她不知不觉间便沉缅其中，第一次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转眼间两年多过去了，她几乎与秦克形影不离，但很少再有那份一起生活的烟火气息，以及这样让人心里暖暖的家居日常。 而这一切，又在这个新家里重新出现。 轻柔的灯光中，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铁铲与铁锅碰撞奏出幸福的乐章。 “秦小克。” “嗯？” “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宁青筠只觉得喊着这个名字，就会有种萦绕在心头的甜蜜。 “那你再叫。” “秦小克。” “在。” “秦小克。” “在，还有，我爱你。” …… 两人吃完饭，秦克带着已缓过来能慢慢走路的宁青筠在家里散步，然后替她拎着行李袋到二层的主卧里，准备把衣物往衣柜里挂，至于白天换下来的衣服，早已放到洗衣机里洗了。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宁青筠小脸绯红，轻轻推着秦克，让他避开。 哪怕两人现在很亲近很亲近了，但现在房间亮着灯，这个脸皮嫩的女孩依然不好意思让秦克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秦克见是宁青筠的手机有来电，便过去取过来给她。 宁青筠一看这个号码，眸子里便绽放出光彩：“是我爸爸妈妈。” 她有些激动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纪秀玉的声音：“筠儿，爸爸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妈妈……”宁青筠眼圈儿有些红了。 电话那头的纪秀玉语气难掩的疼爱：“听说你回学校了，爸爸妈妈就托人寄了礼物到你学校，应该今天下午就到了，你收到了吗？” 学校有收发室，直接分发到宿舍楼，再收宿管阿姨代为派发，避免学生在上课时接到快递电话影响到学习的专注，或者快递被冒领丢失。 从这方面来说，清木大学的学生工作做得还是很人性化的。 问题是宁青筠从昨晚起就没回过学校，自己没收到这份礼物。 宁青筠有些感动，又有些惭愧，她慌张地看向秦克。 妈妈可是耳提面命过女孩子要爱惜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将自己交出去。 自己却…… 虽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可这总归是违背了妈妈的“命令”，而且这么羞人的事，怎么也不可能和妈妈说的。 旁边的秦克做了个口型：“没回学校这个可以如实说。” 宁青筠温顺地点点头，有秦克作为军师她的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她实在不习惯在妈妈面前说谎。 “我……我今天和秦克在外面，还没回学校呢。” 纪秀玉那边微微滞了滞：“挺好的，年轻人嘛，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今天还是情人节，街上很热闹吧？有没有买什么东西？” 宁青筠迟疑着答道：“路上看到人挺多的，不过我和秦克没怎么……” 秦克在旁边插口道：“阿姨，外面人太多，青筠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所以我们吃完饭就回来了。” “哦，外面确实有点乱，你们早点回学校也好。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吗？怎么你们那边这样安静？” 秦克心里明白，丈母娘这是担心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里，自己女儿的“安危”，生怕两人不回校到酒店住了。 从一开始的礼物就是在试探，，到现在语气看似平静，但那句“怎么你们那边这样安静”便漏了底，也算是隐隐对秦克的警告——我猜到你们在某个室内独处，你可别对我女儿乱来。” 这份护女心切的意思，宁青筠没听出来，秦克这样的人精怎么会不明白？ 秦克越来越确定自己这个丈母娘其实是个女儿控，护女狂魔。 如果不是纪秀玉因为要投身到国家极重要的科研项目中、长期无法回家、无法自由通讯联系女儿，秦克觉得想攻略宁青筠的难度起码翻上十倍以上。 起码在高中时想套路宁青筠出来和他一起奥数特训就难逾登天。 不过现在丈母娘说这些话已经迟了，再说就算收到丈母娘的再三警告，秦克该干的还是会干。 “我们在自习室，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自习室。虽然今天是情人节，也是筠儿的生日，但我们向来以伯父伯母为榜样，为祖国的崛起而努力学习，掌握科学文化知识，以便于将来更好地建设我们的祖国。” “……你们有这样的心思，我和你伯父都很欣慰。筠儿，你在看什么书？” 秦克一个翻身，从书柜里拿出一本流体力学的教材打开。 宁青筠咬着唇瓣儿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这坏蛋，害我又骗妈妈了。 “我在学物理……” 那边的纪秀玉问了好会儿，又隐晦地叮嘱宁青筠要记得妈妈的吩咐，照顾和“保护”好自己，还要注意劳逸结合，早点回宿舍休息，别学得太晚以免宿舍关了门进不去要到外面住酒店浪费钱云云。 反正言下之意只有一个，早点回宿舍，不许去酒店。 宁青筠看了眼秦克的口型，红着小脸捏了他一下，才按着他的话复述道：“妈妈放心，今晚我绝不会出去住酒店的啦。” 纪秀玉这才把话筒让给了丈夫。 五分钟的通话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宁青筠有些惆怅又有些放松地放下手机，问秦克：“妈妈应该不知道吧？” 秦克笑着竖起大拇指：“表现完美，你半点破绽都没。”他在心里补充了句，除了我故意露出的那些。 “坏蛋，又让我说假话骗妈妈。” “我叫上十声‘好老婆’补偿补偿好不好？” “……起码一百声。” 秦克看着小白菜重新露出了带着撒娇的可爱笑容，也跟着笑了：“成交。” 嘴里说着，他心里却在盘算着丈母娘明天杀过来的概率有多高。 …… 在遥远有不知名研究所里，纪秀玉与丈夫回到办公室，纪秀玉轻叹口气，幽幽道： “老公，咱们女儿，护不住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效果爆炸的“思维共鸣”功能 宁宗训奇怪道：“什么护不住了？刚才和筠儿聊了会，她不是挺好的吗？听得出秦克也对她挺好。” 纪秀玉闷声道：“今天是筠儿的生日，又是情人节，两人会在今晚自习吗？秦克是什么性格？咱们都看过他在清木大学里的演讲视频了，他就是典型的磨刀不误砍柴功，该休息时就休息，该努力时就努力的人。今晚这样特殊的日子，他就绝不会用来努力学习的。” “你是说筠儿为了他，学会对我们说谎了？” 纪秀玉点了点头：“我猜她多数话都是复述秦克的话，你没留意到她每次回答都停顿一会吗？估计是和秦克用眼神或者纸笔商量着怎么回答呢。而秦克说的话还故意露出了破绽，前面筠儿说了他们还没回学校，后面秦克又说在自习室，不是自相矛盾吗？凭他的智商他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就是故意的！” 纪秀玉说到这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什么报效祖国的话，他就差没明说了，我就是在胡扯，你们就别追问年轻人的事了，问就是这样的胡扯回答。” 宁宗训有些好笑：“秦克这小子当真有胆子，也有趣得很。也亏得你配合着他哄骗筠儿，大概筠儿现在还以为骗过了你。” 纪秀玉气闷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在筠儿生日时冲她发火让她不开心？该说的话我以前已反复说过了，她还是愿意听秦克的话来对我们说谎，那证明她自己已打定了主意。那丫头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认定了后，九头牛都拉不回。我只能假装没听出来，让筠儿继续开开心心地与秦克过二人世界。” 宁宗训回想到女儿说话时的开心语气，摇头笑道：“我倒觉得，能将咱们家丫头哄得这样听话，也是秦克的本事。” 纪秀玉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唉，秦克这小子……我猜今晚他们就算不去酒店，筠儿怕也难逃秦克的手心……以前秦克或许还有些忌惮，现在筠儿十九岁了，爸妈那边又在家族大会里当众宣布了两人的关系，将秦克称为‘未来的孙女婿’，如果没什么意外两人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秦克怎么可能还能忍得住不对筠儿下手？” 宁宗训温声劝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吗？秦克比起现在多数的年轻人，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纪秀玉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女儿都要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能这样澹定！真不知道你这爸是怎样当的！别人当爸都恨不得把女儿宝贝着藏到结婚当天，你倒好，一副顺其自然的放养心态！” 宁宗训忽然上前，搂住了妻子，轻声道：“秀玉，女儿在你心里，大概还停留在上次回去远州时见过的十三四岁年纪吧？所以在你心里总觉得女儿未长大，女儿要你护着……但你要知道，女儿今年十九岁了，按我们的习俗，她的虚岁已有二十岁了，她不是小女孩了。” 宁宗训的声音透着惆怅与感叹：“现在的筠儿，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而且取得了比我们当年还要耀眼的成绩。我们缺失了她的生活太久，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些事上干涉她太多让她徒增烦恼？再说了，现在我们还能离开研究所，回去照顾筠儿不成？” 纪秀玉咬着唇道：“可是……” “秦克是咱爸妈都认可的人，肯定在人品以及对筠儿的事上很能让两位老人家满意，何况从我们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秦克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好男生，而且对筠儿也是真心实意的好，这还不够吗？年轻人的事，就交还给年轻人自己处理吧。秦克对筠儿是真的好，肯定不会强逼她，只要是筠儿自己愿意的，我们没法子也没必要制止。” “可……可是我怕筠儿吃亏，万一怀孕了什么的……那秦克还得三年才能结婚，难道让筠儿当未婚妈妈吗？” “秦克做事有分寸，而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有了什么意外，这也不是多难解决的事，不说咱们了，秦克现在与老陈、老杨那么熟，他也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真的在担心这些事，你是怕万一筠儿怀孕了，咱们又没法子回去照顾她吧？” 纪秀玉搂住丈夫，眼中的泪水无声地落下：“一个女孩人生中最关键的时期就那么几个，她刚刚长大、进入青春期时我们不在她身边，她恋爱了找到男朋友了我们也不在她身边，她高考到大学报到时我们也没能陪着她，如果将来她怀孕最需要父母照顾时，我们也不在，我……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但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展，想有真正的成果出来，起码还得三年时间……我怕我们来不及……” 宁宗训轻叹口气：“咱们肩上的担子确实很重，但一旦我们的研究成功了，对于国家对于民族乃至于对民众，作用都是无法估量的。如果那来自遥远宇宙的预言是真的，我们的研究更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存亡哪……” “我知道。”纪秀玉抹去泪水，目光已恢复了坚定与锐气：“我们继续工作吧，早点完成，就能早点回去看女儿。不只是我们，整个研究所里的人都与家人分离太久了。我们要对所有人的家庭负责。” …… 秦克与宁青筠在新家里住了几天，从第二天起，两人就开始了甜蜜的二人世界，但秦克知道宁青筠需要好好的休养，所以很体贴地克制自己，晚上也只是搂着小白菜一起睡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对小白菜更是各种呵护备至，各种食疗温补。 宁青筠感觉特别的幸福，只是她没有理所当然在享受着秦克的宠溺，基本上力所能及的家务她都会抢着干。 第三天早上，宁青筠基本上行动无碍了，中断了两天的东方秘典练习重新开始。 不知道是否两人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一起练习东方秘典时，秦克居然第一次感觉到与宁青筠完全同呼吸、共心跳，每一个动作都协调无比，甚至有种心灵相通之感。 这种默契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彷佛两人之前连眼神交互都不需要，直接便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并作出回应般。 秦克心中一动，练习完东方秘典后没急着去准备早餐，而是直接拉了宁青筠去书房里学习，给她讲解研究生难度的《流体与等离子体天体物理》。 果然，系统的“思维共鸣”功能效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秦克只讲解一遍，宁青筠便能完全掌握知识点的精髓，丝毫没有因为是研究生难度就有半分的阻滞，甚至秦克没讲解的细节，宁青筠也能自动触类旁通般自行领悟。 如果秦克没猜错，此时“思维共鸣”功能的效果怕超过了100%，起码达到了120%，这除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度、默契度以及信任度达到100%外，还有20%应该是长期练习东方秘典带来的加成。 在这样不可思议的120%授课效果下，秦克只花了大半小时的授课，就让宁青筠彻底掌握了《流体与等离子体天体物理》教材里的所有知识点——基本上和秦克自己看完并掌握这本教材里知识所需要的时间相近，顶多只多花了几分钟。 秦克心里又惊又喜，按这样的学习进度，他完全可以在大二结束前就让宁青筠完全掌握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的本科阶段所有知识，至于学完姜为先老院士指定的十七本物理方面的本科及研究生教材，更是十拿九稳的事。 宁青筠同样惊喜万分，学习的热度更高涨。 在接下来的假期里，两人都没回学校，一直呆在新家里，当中的甜蜜与缠绵自不细说。 学习方面，秦克每天花三小时给宁青筠授课，其余时间则与宁青筠一起做胡青峰教授的多相流体力学课题研究，以及波利尼亚克猜想的研究，有时还会去植物育种实验室里耗上大半天，解决一些魏学铭团队无法解决的难题。 时间就在繁忙与充实中匆匆流逝，秦克与宁青筠完成了几个复杂的数学模型，并根据胡青峰教授发来的两期数据进行了优化完善，最终在大二下学期开学前，提前两天完成了胡教授的课题，将模型体系发了过去。 第二天胡青峰教授就打来了电话，兴奋地表示两人的数学模型体系发挥了关键作用，现在课题方面的实验模型已重新建立，今天进行的初次实验显示出极佳的数据结果，成果让人振奋。 “托你们的福，这次的课题估计我能提前一个月完成。”老胡乐呵呵道：“我听说夏科院生物疫苗研究所给你们的模型出价很高，我这里是没法子给这么多钱了，但经费的10%我还是可以给到的。我这个课题的经费是500万，所以50万的支票，明天开学了，我亲自送来给你们。” 老胡的经费来源是按项目课题来申请的，一般就算有节余也不会太多，何况这样的油气分离实验，用到的实验设备、耗材等花销都很大，分给秦克和宁青筠10%，实在算是非常仗义和大方了。 秦克现在已不关注这样的小钱了，青柠科技现在发展良好，青柠操作系统的桌面版授权费还处于爆发期，10元每台的授权费太过白菜价，越来越多的厂商都争着来采购，使得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在夏国的商业市场占有率从一年前的5%不到，攀升到了76%，而可以免费使用的个人市场，占有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0%。 而服务器版与手机版也进入到井喷阶段，市场占有率以可怕的速度在提升着，估计着不出三年，就能占据夏国市场的95%以上份额。 飚升的市场占有率，带来的是庞大的现金流，现在青柠科技的钱多得根本花不完，光是存款已超过了3个亿，这还是在花了2个多亿来买下京城繁华地段商业写字楼一整层后的余额。 《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初中高中版的版权收入也在带动着这个存款的数字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青柠科技现在还比不上那些动辄百亿的上市公司，但潜力无限，毕竟百亿市值的上市公司，想轻易拿出3亿现金来也不是容易的事，但青柠科技却可以轻松做到。 因为存款太多，总经理周树涛已打电话来请示是不是该委托或者聘请专业的理财公司进行理财，提高资金的收益，或者是寻找更好的风险投资项目进行投资。 秦克对这些资产增值的事务兴趣不大，不过考虑到钱越多，不但用来做助学基金的资金也越宏厚，以后建立自己的实验室也会更加轻松自由，于是便同意下来，让周树涛寻找合适的投资机会，递过来他和宁青筠审核批准。 原本秦克还想过自己建立个股票的数学模型来自动化交易，但一来这水太深，他没这样的时间精力投入其中钻研，二来觉得割韭菜有些不道德，终究还是放弃了。何况说句实话，他搞科研赚钱的速度，比在股市里捞钱可能还会更快些。 毕竟上次MF99助剂的事件，他只花了两百多万的实验成本，就赚到了超过一亿的收益，几天时间50倍的收益，哪只股票能做到？——这两百多万的实验成本原来清木大学还不肯收的，还是秦克坚决要求支付，清木大学才收下的。 闲话不提，秦克和老胡结束通话前，又再次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就是利用实验数据来写论文，老胡欣然同意，只是希望在项目结题后再发表相关论文，这也题中应有之义，秦克与他可谓是合作愉快。 至此，只剩下一篇流体力学的论文了，秦克让老胡帮忙留意还有没有相关的流体力学课题后，就暂且放了下来。 他准备开始完成“特殊心愿任务”，也就是到大学、高中进行二十次的巡回演讲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 2月下旬，周二，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操场上，刚开学没两天的学生们在班主任的指挥下开始列队。 这个时间原本是早读课，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忽然通知要进行全校大会。 原本在早读课时段就有点迷湖的学生们打着呵欠来到操场，被冬末春初早上的寒风一吹，倒是瞬间清醒了。 只是学生们在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抱怨，外面10摄氏度出头的温度，风就像冰刀子一样往衣领里钻，如果能在课室里窝着，谁乐意在操场上站着啊。 校长闻建钊缓步走上演讲台，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 对于这位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推动新制度新措施落地，最终将樱园私立高中带上荣誉巅峰、让本校成为华海省乃至全国都知名顶级高中的铁腕校长，多数学生都既敬畏又爱戴。 现在樱园私立高中的入学考试难度非常高，竞争的激烈全省第一。全省各地都尖子生都削尖了脑袋往这所高中里挤，据说不乏一些专门从京城、澄海这样的大都会举家搬家来到远州这样的三线省会城市的家庭，只为孩子能到樱园私立高中就读。 但凡有点关系的父母，为了能让孩子进入樱园私立高中求学，可谓是八仙过海各展神通。 没法子，樱园私立高中的腰杆子挺得太直了，去年高考成绩里出了两个全国满分状元就不提了，数学科目的高考卷子这么难，不知多少学生考哭了，樱园的平均分却能在全国无数名校当中排到了前十，这就非常夸张了。 光是数学一科的拉分，就使得樱园高中考上一本、重本的学生人数跃上新台阶，超越了省里好几个老牌的公立高中，成全省的NO.1。 而且近两年来樱园高中的学科竞赛成绩也不错，虽然不及秦克宁青筠那届各种冠军亚军拿到手软那么夸张耀眼，但也不乏杀入几科竞赛国赛级别的尖子生。 对于华海省这样的理科竞赛成绩向来只在二三流徘回的省份来说，能杀入国赛，已足够鹤立鸡群了。 随着樱园私立高中在教育界地位直线上升，闻建钊校长的名望也越来越高。 对于这个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许多学生命运的大人物，学生们难免生出敬畏之心。 但另一方面，闻校长也确实做了很多受学生欢迎的实事，比如免取通过入学考试而家庭贫困学生的学费，给所有的学生宿舍装了空调，食堂环境与菜品都有了质的提升等等，使得学生们对他又多了一份的拥护与爱戴。 因为上述种种原因，听到闻校长忽然召开全校大会、被拉到操场里吹风的学生们虽然有点不满，却没人表现出来。 这时全校师生看着走到台上的闻建钊校长，意外地发现他向来有些严肃的脸上居然挂满了笑容。更有眼尖的高三学生，发现嘉宾席里居然坐着已退休的前校长王圆老先生，老先生同样笑容可掬。 这让许多学生都有些好奇起来，今天的全校大会似乎与往常有点不一样。 闻建钊校长以惯例的简短话语进行开场后，便直接揭开了谜团：“今天，召集全体师生一起在这里召开大会，是因为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两位你们的学长学姐，回来给大家作一场演讲。” “提起他们的名字，相信很多在座的高二、高三级学生都很熟悉，因为去年，他俩还在这学校里，与你们一起学习生活。” 台下已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隐隐开始猜到来的学长学姐是谁了。 只听闻校长笑着继续道：“他们的名字，几乎挂满了学校的荣誉墙，高中生能拿到的荣耀，他们基本上一个都没缺，而到了大一之后，他们更是取得了更高的成就，跃上了新的台阶，成为数学界万众瞩目的新星！” 听到这里，台下学生们的骚动更加大了，多数人已猜到闻校长所说的学长学姐身份了，不知谁直接激动地叫了出来： “克哥！宁学姐！” 几乎在下一瞬，“克哥！宁学姐！”的呼喊声便山呼海啸般汹涌而起，甚至压下了闻校长的声音。 闻校长连做了几下噤声的动作，台下才稍稍平静下来。 “看来大家都猜到了，没错，今天回到学校的，正是在去年接连破解了六个世界级数学难题、本届陈省身数学奖的得主，你们的学长秦克，学姐宁青筠！有请他们上台，为大家演讲！” 热烈的掌声有如浪潮般扬起！ 高二高三的学生们最是激动，他们去年还是高一高二，几乎人人都见过在篮球场上活跃的秦克，以及给他递毛巾的宁青筠，当然，在各种全校大会的颁奖中，见到这两个传奇人物的次数更多。 当初秦克举办“数学大课堂”时，去听过他课的高一高二学生也不少，他们一边用力地鼓着掌，一边激动地呼喊着“克哥！宁学姐！”，满脸的期盼。 而新入学的高一学生们大多数也是慕名前来报考樱园高中的，在这学校里不知道听过多少有关两人的传奇故事，这时发现居然有机会近距离看到两个全国最着名的学神偶像，更是双眼都闪动着小星星，跟着高二高三级的学长学姐们竭力高呼起来。 这场面之热闹，简直比大明星的演唱会还要夸张。 学校里的老师们都没阻止学生们这“破坏规矩”的热烈与激动，他们脸带微笑，跟着学生们一起用力鼓掌。 现在这两个学生已成为了樱园高中的骄傲，从校领导到普通老师、学生，哪个不以他俩为荣？ 曾教过他们的老师，尤其是数学老师郑建舟，更是名气大增，跻身全国顶级的高中数学老师之列，不知多少家长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老郑的学生而绞尽了脑汁。 在万众瞩目之中，一身得体便服的秦克与宁青筠手拉着手走上了演讲台，澹澹的阳光洒下，充满了青春朝气的两个年轻人就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又添了几分的光环。 秦克和宁青筠先向闻校长微微鞠躬，等笑容满面的闻校长回到台下的嘉宾席，才向着台下黑压压的学生们挥手道：“各位学弟学妹们，早上好。” 回应他们的是更热烈更火爆的呼声：“克哥，宁学姐，早上好！欢迎你们回家！” 秦克朝宁青筠笑了笑，先上前一步，来到演讲台前，拿过话筒。 一看到秦克要发言，台下的学生们迅速便安静下来，根本就不用老师们指挥，看得一众老师都暗暗惊叹，这份号召力与威望，怕是大多数老师都及不上。 秦克清了清嗓子，环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无数闪闪发光的眼睛，微笑道： “刚才听到你们喊‘欢迎回家’，我心里特别温暖。对于我和青筠来说，樱园高中就像家一样，我们曾在这里，和你们一样，上课，学习，考试，打球，为了同样的高考目标而努力。”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记录着我们青春的印记、为了梦想而努力的汗水。在篮球场上打球时那踏在地面上的触感，高考时拿着笔时指尖划动的微颤，老师们的殷殷教诲……所有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彷佛发生在昨天。我想无论过去多久，这学校，以及这里的往事，都会让我铭记一生。” 台下一片安静，人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台上俊逸的年轻男生。 许多老师们回想着这两个天才学生在校期间的成绩，更是满怀感概。 樱园私立高中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闻校长是我很尊敬的长辈，他让我和青筠回来给各位学弟学妹们作一次演讲，我觉得演讲太严肃了，毕竟作演讲报告的多数是中年人老人家，我和青筠还年轻，不想早早被归入到这样的行列中。”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秦克的幽默依然让人感觉亲切，更使得他的话又添了几分的吸引力。 “所以，咱们今天就当是一次聊天，一次交流。作为比你们年长一到三岁的学长，作为一个走入大学校园的大学生，我想分享自己一些对生活、对学习的感悟，供大家酌情参考，少走弯路。” “首先我想谈谈青春。每个人的青春都只有一次，或许大家还没有太多的感触，随意挥霍着青春而不自知，但往往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人生的青春是多么的珍贵，那么短短的十年八年，几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大家如果有机会，可以问问身边的长辈们，如果用他们现在取得的所有金钱、地位、荣誉，去换取十年的青春岁月，我想多数人都会回答，愿意。” “看，这就是青春的价值，它是无价的。而现在，你们手里就握着无数成年人梦寐以求但不可得的无价之宝。最关键的是，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擅长或者不擅长哪些科目，青春都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唯一的区别的就是，你怎么对待这份无价之宝。” “高中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它是每个人的必经阶段，但怎样利用好这最珍贵的三年青春时光，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的观点时，活在当下，做好现阶段需要做好的每一件事，从每一个细微处汲取青春的养分。” “比如今天站在这里，是不是曾在心里抱怨，哎，好冷啊，一大早就让我在这里吹冷风，校领导是不是太过份了……” 这话说出了多数学生的心声，台下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秦克也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但换句话说，区区吹个冷风，站个半小时，又算得了什么？我最近去过一个山区里的小学，那只是一间很小的小学，全校师生加起来不到六十人，但它已经是附近几年村子的希望，有些小学生甚至要走四十多分钟的山路，才能来到学校上课，无论风霜雨雪，无论夏热冬寒，我问他们，你们这样不辛苦吗？他们说，习惯就不觉得辛苦了，爸爸妈妈说，有书读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台上再次一片安静。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大家进行所谓的‘忆苦思甜’，而是想告诉大家，生活中总会有很多的难题，我们必须要利用难题来锻炼自己，锻炼自己积极面对困难的心态，锻炼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学会苦中作乐。” “比如现在，既然我们要在风中站上半小时的情况无法避免，我们就试着给定个小目标——让在课堂上习惯弓着的腰挺直起来，并坚持完这半个小时——这样一来，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站立又有了新的意义？” “较之学习本身，这种积极地利用每一次事件磨砾、强大自己的思维方向同样重要……” “刚才说了下生活的思维，现在我们说回学习。学习最重要的是理解，之前有人问，秦克，你和宁青筠编写的那几本初中、高中数学教辅材料有什么成功的秘诀吗？抛开那些故事剧情、知识编排不提，我认为那些教辅材料最大的优点是学以致用，每一个故事都是讲怎样运用数学知识来解决困境的。”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理科都是很有趣的，或许大家觉得枯燥，只是因为习惯了对着试卷，而不是让它们回归生活。” “比如说，我喜欢拿着电子秤到超市里买干电池，通常情况下，同样体积大小的电池，重量越高质量越好，而且两者是呈现一定的线性比例的，这个大家有兴趣可以试着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不同品牌的电池来做实验，再分析为什么会这样，当中涉及到高中的化学、物理、数学知识，也涉及到大学的材料学甚至是金融学，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以致用过程。我们还可以建立数学模型，分析怎样以最实惠的价钱买到最高性价比的干电池……” “当然，对于我来说，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理科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满足我对于未知的好奇。借用得国数学家希尔伯特的一句名言——‘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 “以上是我的粗浅感悟。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学弟、学妹的青春和人生都能过得精彩，过得无悔。最后，套用一句很老土但很实用的话作结，‘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与诸位共勉！谢谢大家！” 秦克朝台下微微鞠躬，台下先是短暂的安静，然后整个诺大的操场便被如雷的掌声所充溢。 而秦克的【特殊心愿任务】进度，就在这片带着狂热与崇拜的掌声中，变成了1/20。 第四百四十六章 被这两个孩子的话打动了 秦克和宁青筠在樱园私立高中作的演讲非常成功。 与那些名人、大师所作的演讲不一样，与常规的感谢致辞也不一样，秦克和宁青筠的演讲既没有什么套话官腔废话，也没有那些大人物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姿态。 宁青筠的语言优雅静气，在少女柔和动听的声线中，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秦克的语言幽默风趣深入浅出，侃侃而谈，让台下不时响起笑声与掌声。 两人的演讲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发自真性情的平等对话。他们像是与朋友谈心一样，分享交流自己在学习、生活中的心得体会，没半点的架子，也没半点强逼灌输自己思想的态度。 平等，开放，真诚，坦荡，还有着对学弟学妹们的关心与期望，这样带着清新气息的演讲自然让人感觉耳目一新，倍添亲近。 当秦克和宁青筠演讲完毕，微笑着挥手与学弟学妹们告别时，无数的学生都拼命地鼓掌，“克哥”与“宁学姐”的呼声带着留恋与不舍反复在校园里回响…… 事后有老师统计，秦克和宁青筠的演讲，掌声响起的次数居然有二十七次，打破了樱园私立高中成立以来所有人登台演讲的记录。 不知道多少学生在散会后依然讨论着两个传奇学长学姐们的演讲内容，咀嚼着他们话里的深意，从中汲取青春的养分、努力的动力，以及积极的人生态度。 而秦克和宁青筠的这次演讲，也随着樱园高中走读生们回到家里向家长们各种带着崇拜的吹嘘，很快便传开了。 远州的教育界立刻便沸腾起来了，许多学校闻风而动，都想着让这两个学神来激励、鼓舞自己学校的学生，尤其是高三的学生，距离高考不到四个月了，这最后的冲刺阶段正是最需要打鸡血的时候。 于是各种演讲邀请便如雪花般飘向两人。 但以秦克、宁青筠现在的声望与人气，一般的学校哪敢随便张口，敢发出邀请函的都是“有关系”的学校。 比如远州大学就是由副校长吴磊亲自打电话来邀请，还搬出了施存远教授这个秦克的挂名老师；华海理工大学也不甘示弱，打着秦克的外公沉铁山和秦克的挂名老师林海波老教授的名号来。 至于其余远州本地的高中、大学一看也坐不住了，赶紧想尽法子与秦克、宁青筠拉上关系攀上交情然后发出邀请。 这个高中说是市领导邀请秦克二人一起去演讲的，那个高中说是秦克妈妈的母校，第三家学校则说是秦克已去世外婆曾任职的学校；连宁青筠那边的关系也扯上了，什么宁宗训的母校、纪秀玉的母校、宁景光任教过的学校、楚觅梅工作过的学校…… 反正就是求秦克和宁青筠去学校里做次演讲。 这正中秦克的下怀。 原本他来回远州就是为了完成【特殊心愿任务】作20次巡回演讲的，最初名义上是闻建钊校长的邀请无法子推辞，宁青筠自然丝毫不起疑，但如果没其他缘由，在大学开学时花这么多时间来专门做演讲，那就显得太奇怪了。 现在远州的学校们不出所料地给秦克提供了各种名正言顺的理由，秦克也就摆出一副“推辞不过这些人情，只得答应下来”的架势，后来“不堪其扰”，便发出了“只会留在远州10天时间，最多只会进行20场演讲，然后就要回清木大学上课了”的声明。 才20个名额，还不包括樱园高中那次，这下远州大大小的学校就更争得头破血流，场面之激烈、动用人脉关系之多，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宁青筠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一些初中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情时，她只能求助般看向秦克。 秦克坚决摇头：“如果我们一松口，估计就别想离开远州回学校安安静静地读书了。” 宁青筠一想也是，便硬起心肠来拒绝了四面八方托关系打来的电话。 最终十九场演讲的名单定下来后，秦克二开始了像赶场一样进行演讲，有时一天甚至会讲三场。 两人白天到各处演讲，晚上回到绿翠盈居的小窝里一起生活，除了演讲外，基本上各种宴请都拒绝了，理由是晚上要学习，补回落下的功课。 而且他们去演讲顶多也就喝几杯清茶，不收任何的礼金礼物，这让两人在远州教育界口碑更是直线上升，各界都啧啧称赞，那些厚着脸皮、想方设法地求两人增加演讲次数的学校终于没好意思再开口了。 秦克二人的这些演讲行程算不上什么秘密，不久后就被传到了网上，引起了网络上的轰动。 现在两人的名气极高，粉丝都是以千万计的，自然到处都有人求现场的录像视频或者录音文件，哪怕是文字整理稿也行。 还真有些有心人自发地将秦克二次的各次演讲整理为文字，基于有些自媒体公众号为了追求眼球，想方设法要到了演讲视频放出来。 这么一整理，众人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秦克和宁青筠的演讲内容几乎没一次是相同的！ 但主题是相同的，那就是劝告学生们珍惜时光，好好学习，丰富自身的精神力量，并鼓励学生们注重理科的学习，争取将来为国家的科技事业作出贡献。 这诚意满满的演讲更是引起了无数的人点赞。 要知道许多名人的演讲，都是拿一篇稿子到处念的，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每场都认真准备，又不收钱不参加宴会，只是发自内心地与学生们平等交流生活学习经验的演讲，简直是绝无仅有。 很快，#秦神和宁同学的远州演讲内容合集#便上了热搜，还有许多网站都将之放到了首页进行推荐。而两人演讲里的一些精彩句子也被人摘录下来到处传播。 “生活中总会遇到困难与低谷，愿我们铭记这些困难与低谷，并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它们转化为美丽甘甜的果实。” “学习上遇到难题做不出来不要紧，多请教多钻研，最重要的是多思考，吃透一道难题的所有知识点，比你做一百道基础题更有效。” “成绩暂时退后不要气馁，风雨中踩下泥泞的脚步，才会在阳光中清晰可见。” “请不要记住光荣，因为有更多的光荣在未来等你们收获；不要澹忘过失，否则同样有更多的过失在未来等着你们。” “你们可以对学校有不满，但不要忘记自己是这个集体的一份子，‘母校’二字在人生中有种特别的份量，我们可以骂它千百遍，却不能用自己的言行来玷污它的名誉。” “网上有句很火的话，‘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我很庆幸，少年的纯朴，少年的勇气，少年的真实，少年的灼热，此刻仍在我们身上，我们会为了其他国家对祖国的蔑视与指手划脚而愤怒，我们会对社会上的不公平而义愤填，我们也会因为简单的善良言行而感动，愿我们永远都能保持着这样的赤子之心。” “我还听过一句话，叫‘认真你不输了’，我想说的是，对于自己的人生，不认真才会是真的输了。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想着自己已长大了，不愿再受到家里的拘束，但长大的同时，一定要学会‘认真’，‘认真’代表了负责，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我觉得青春带给我们最大的希望，那就是可能性，努力与认真，终会有收获，我觉得最骄傲的事，不是自己色厉内荏地喊出‘XXX是我爸或者我妈’，而是别人羡慕地对你爸妈说‘原来你就是XXX的家长啊’。” “青春不需要面具，不需要太‘社会’，它只需要真实与正直。对自己，对身边人无妨多点真诚，因为真诚才会收获真诚，而虚伪永远只会换来虚伪。” “无论你出身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你在这学校，那有一样东西是谁也没法子剥夺的，那就是你学习到并运用到自己生活里的知识。知识是人生的方向标与指路石，是让你成为一个完整的‘你’所必不可少的填充物。” “……” 这些朴实而让人动容的演讲精华片段，在网络下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偶像的榜样力量之大让人惊叹，不知道多少少年男女认真地反复阅读两人的演讲文字稿，并将里面的某些观点视之为人生格言，连许多成年人也转发和点赞，直呼“被这两个孩子的话打动了”。 许多顶级媒体纷纷针对此事发表了评论，比如《夏国青年报》就评论道：“这别树一帜的演讲别人模彷不来，因为不是人人都能怀着这样的赤子之心，敢说真话，愿说真话，愿分享真话。” 《夏国学术报》也发表了专题文章，写道：“年轻人持心守正，端然自处，失志不移，方为君子之道，秦克和宁青筠在这方面，给年轻一代作了很好的榜样。” 这些媒体的热度也进一步推高了秦克和宁青筠的人气与声望，于是连京城里的不少高中、大学都蠢蠢欲动起来，打算邀请秦克二人返回京城后到校演讲。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东方培元法 就在这时，秦克极罕见地出现在在围脖上，还发了条动态：“来自各方学校太过热情很难推却，但真的已影响到我们的正常学习了，我们只想回到学校静静的上课学习，求放过T^T” 宁青筠也发了一条围脖，内容更简单：“求放过T^T” 带着委屈与俏皮口吻和表情符，让两人被媒体们吹捧得高高在上的学神形象一下子便轰然落下，却又变得亲昵和可爱起来。 网络上先是为之一静，随即迅速刮起了“心疼风”。 【秦神和宁同学哭了，我心疼死了。】 【秦神和宁同学辛苦了，求各大学校不要过度消费学神，让他们安安心心做学问吧。】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能明白秦神和宁同学青的苦衷，都是家乡的学校，只要答应了一家，后面的就难推辞了，不然会被人指着嵴梁骨说厚此薄彼不给家乡面子……】 【心疼我家老公，哎，我家老公不哭不哭，你不要再演讲了，听你最近一次的演讲录音，嗓子都哑了，我心疼得一晚没睡着……】 【楼上的，明明是我家男神，什么时候成为你老公了，哼。男神不哭，咱们不去演讲了哈，反正他们也没给钱，哦，就算给钱也不去！】 【……我只想说，楼上的女生们，不要忘记了，你们口里的老公和男神，都是属于宁同学的。】 【那又怎样？我们也爱宁同学。她是我们女生的老婆！】 【楼歪了楼歪了，我建议发起投票，让所有学校都消停会吧。秦克和宁青筠最初只是受高中的母校邀请，回去给学弟学妹们作一次演讲而已，结果现在被架了起来不得不到处演讲。这多耽误他们两个做学术研究？】 【就是啊，秦神和宁同学不跳级读研，为的就是沉下心来，继续学习本科的知识打牢基础，这样过度曝光过度消费他们的名气与时间，真的很过份！】 【十天二十场演讲，真的够折腾他们！各路神仙行行好，放过他们吧，他们也还是孩子啊！】 【是啊，已经有二十个视频，我相信想听他们演讲的学生都看过了，没必要再让他们奔波到现场了。秦神和宁同学的演讲分文不取，已做得很好了，将心比心行不行？】 【这事发展到现在，我都看不过去了，能不能别看秦克和宁青筠好说话脾气好就逮着了可劲儿地薅羊毛？】 【不许欺负秦哥哥和宁姐姐，不行我们就发动青柠粉丝团，淹没你们学校的围脖！】 网络上一片“心疼声”与“呼吁声”响起、逼得各地的学校终于不得不偃旗息鼓，而众人想象中“哭着得让人心疼”的秦克，正舒服地躺在绿翠盈居的沙发上看书，他的头就枕在宁青筠的腿上，柔软又舒服的触感让他的神情要有多舒爽就有多舒爽，哪有半分网络上的“哭泣委屈”？ 而这时【特殊心愿任务】的进度，悄然达到了20/20。 “叮冬！您已完成20场劝学演讲，【特殊心愿任务】‘为人类的科技普及事业多做些贡献吧’已完成！第一项奖励正在下发！” “叮！您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科科目，各获得100点的学术积分！” “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 “叮！您已获得A+级知识《东方培元法——养气培元、延年益寿的呼吸吐纳功法》！” 秦神精神一振，四大理科各100点的学术积分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A+级知识“东方培元法”终于到手了！ 他目光还停留在手里的书上，注意力却已放到了脑海里多出来的“东方培元法”上。 根据系统的说明，“东方培元法”与“东方秘典”类似，都是根据最先进最科学的人体力学、生物学、基因研究成果，结合夏国道家理论而编制出来，但与“东方秘典”延续青春年华、纤体瘦身、美容美肤、舒缓压力、提高脑细胞活力不一样，“东方培元法”更注意养生，目标只有一个，延长寿元。 它通过特定的呼吸动作，促进生物电在体内的运行，增强新陈代谢、血液循环功能和胶原蛋白的吸收，减轻乃至疏通心脑血管的堵塞状况，还能借助运动来消除自由基…… 与“东方秘典”差别较大的是，它除了注重锻炼自身外，还注重“外摄能量”，毕竟人体器官老化后代谢功能衰退，对于外来能量的摄入更加依赖，而且这种摄入必须是有针对性的，不能过量也不能缺量。 所以“东方培元法”还额外配备了详细的食疗清单作为辅助，通过每天练习“东方培元法”，促进外摄食材中各种维生素与矿物质的合理吸收，及时排出过量的如糖分等有害物质。 秦克细看系统描述的效果，最佳的练习年纪是50岁后，可以显着提高身体健康状态，降低患病的机率，也可以减轻病痛的折磨，提高人类的寿元，如果能从50岁起就每天坚持早晚各练习一个小时，基本上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是不成问题的，活到一百二十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能在十八岁时就练习“东方秘典”，到五十岁时再切换为“东方培元法”，延寿效果更佳。 秦克又看看它的练习方法，有静功和动功两套，静功有点像太极拳里的桩功，动功可能是考虑到年老后柔韧度下降，动作幅度没有“东方秘典”那么大，难度也降低了，看着像体操与太极的结合，但还多了类似于原地小跑的有氧运动，拍打身体、按摩身体等舒柔动作。 整套功法看似简单，实际比“东方秘典”还要复杂些。 不管怎样，拿到了“东方培元法”的秦克还是很高兴的，系统出品，肯定是有完善的科学理论依据。 他刚闭目将所有的动作默记在心中，便感觉旁边的宁青筠噗嗤地笑了出来。 原来宁青筠刷了会手机，看到粉丝们的留言了：“秦小克，你这主意真有效，我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来请我们去演讲了。” “嗯。”秦克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书本，笑道：“其实我倒无所谓，就是不想你累着了，我都是信口胡扯，你却是真的很认真地做准备工作，这样太累了。” 宁青筠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甜蜜道：“知道你心疼我了，但我就不心疼你了，反正网上一大群喊你‘老公’的姑娘们在心疼你。” 秦克似乎没听清：“喊我什么？” 宁青筠有点酸熘熘道：“喊你老公呀。” 秦克笑嘻嘻道：“乖，再喊一声听听。” 宁青筠小脸一红，虽然两人现在已亲密无间，喊秦克“老公”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这个女孩子骨子里爱害羞的性格并没太大的改变，脸皮特别嫩的少女依然动不动就脸红，“老公”二字很难喊得出口，至于晚上睡觉更是还没肯让秦克开灯——如果她知道秦克能夜视，黑暗里看东西有如白昼，不知道会不会羞到原地爆炸？ “整天就会套路我。” 心情大好的秦克抛下书，一把将小白菜抱住，笑道：“那你愿不愿意被我套路？” “不愿……呀，我愿意我愿意！”宁青筠红着脸按住他乱动的手：“现在大中午的，你别欺负我好不好……” “行行，不欺负你，你准备一下，我开车带你去见爷爷奶奶，并在那里住上几天，然后再回清木大学上课。”秦克亲了亲少女的小脸，他看出宁青筠已有了澹澹的黑眼圈，这些天的演讲真让小白菜累坏了，秦克哪舍得这时还欺负她。 宁青筠修炼了东方秘典后，身体是更健康了，但体能、力气之类并没太大的变化，依然是娇弱的少女体质，在体能方面与有50%体育加成的秦克完全没可比性，所在以某些方面总是早早就败下阵来。 听到秦克提起爷爷奶奶，宁青筠眸子微微一暗，点点头道：“好，我也想多见见他们。” 秦克捏捏她的小脸：“不要担心，我已想到法子让爷爷奶奶健康长寿些了。” 宁青筠眸子一亮，带着希冀道：“真的？” “你可别忘记‘东方秘典’是谁创出来的，我这些天翻了那么多书，将古籍里几门功法按照生物学人体力学当代养生学等理论，糅合起来，总算想出了一套全新的老年人养生功法，嗯，就叫‘东方培元法’吧！” 秦克抛下手里的一本《太极养生功》，自信满满道。 这些天秦克闲暇的时间里，除了继续进行学习与学术科研后，还经常翻阅些养生类的书，什么五禽戏八段锦易筋经太极拳中医疗养等等，全是从二手旧书店淘来的几十年前的古书，看价格，最贵的居然才5角钱不到。 当然，秦克买回来的价格就贵得惊人了，上百元一本都算是便宜了。 这自然是为了现在拿出系统任务奖励而提前做好辅垫。 宁青筠看了眼他放下的古书，眸子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光，之前她就问秦克为什么忽然看起这些书，秦克只是笑着说忽然有兴趣，现在才知道，秦克是为了她的爷爷奶奶，为了实现她的心愿。 少女鼻子发酸，无论秦克创出来的那套什么“东方培元法”有没有效果，但这份心情，这份发自内心的对她的疼爱感情，是绝无半分的虚假。 她过去用力地抱紧秦克，噙着泪珠儿道：“秦小克，怎么办，我觉得现在一刻都不想与你分离了……” 秦克揉揉她披散下来有如瀑布的柔顺秀发，宠溺道：“那就一刻也不分离，咱们不管去哪里，都在一起。” 第四百四十八章 师以弟子贵 当秦克在疗养院，向宁老爷子和楚老太太讲解示范“东方培元法”的时候，京城的清木大学，数学科学系的田剑兰教授敲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黄校长与顾副校长、包括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正在聊天，见她进来，都起身笑道：“田教授来了？请坐。” 以田剑兰有些孤傲的性格，几乎从没踏足过校长室来拉关系套近乎，不过这次是卫元甫主任亲自打电话来，让她务必到校长室一趟，有要事商量，她才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课题，来到了校长室。 这时见到两个校长和数学系主任一起起身相迎，田剑兰眉头微皱，哪怕她不擅长人情世故，但也知道这样的待遇有点过高了。 田剑兰问道：“黄校长、顾校长，听说您们有事找我？” 两个校长交换了个眼色，顾伯钧副校长开口道：“先坐下，坐下再聊。” 田剑兰只得先落座，对于顾伯钧副校长，她还是保留着几分尊敬的，这是个敢做事、能做事、体制气质相对没那么浓的学者型管理者。 “田教授在清木大学教书也快二十年了吧。” 田剑兰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道：“十九年七个月。” 顾伯钧也清楚田剑兰的性格，没绕什么弯子，直接道：“田教授，刚才黄校长和我提了下，说你在清木大学里资历深厚，数论方面的学术成果也是数学系里首屈一指的，更拿过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而且也带出来一些品学兼优、成绩斐然的学生，所以学校这边想推荐你为本届科学院院士的候选人，到时可能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表格、学术成果资料等等。” 田剑兰一怔，清木大学要推荐自己为院士候选人？ 她十年前就有资格评院士了，要知道在夏国数学的数论方向，她的专业水平能排到全国前五，现在更是能排到前三，发表的国际刊物论文、课题成果更是在数学界也是名列前茅的，也拿到过国自然科学一等奖。 但有资格不代表就能评上，尤其她是数学专业的，只能评选“数学物理学部”的院士，偏偏数学方向清木大学向来比较弱势，田剑兰又不喜欢钻营、结交人脉，孤傲清高正义感强敢于仗义执言的性格也使得她得罪了许多人，加上恩师已逝，遗留下来的人脉关系也不多了，她不主动奔走，别人又怎会替她争取？ 种种原因，导致这位在夏国数学界极有名望的数学教授，居然连一次进入院士候选人提名的机会都没。 田剑兰本身也更偏好于安静地做课题研究，不喜欢迎来送往，对评不评得上院士也没太在意，所以此时听到顾副校长的话，她一时怔住了。 黄校长这时才出声，他微笑道：“论声望论学术成果，田教授都是够资格的，这些年来我们也曾想过将你推荐上去，只是说来惭愧，咱们学校的数学系一向比较弱势，想从燕大系和震旦系中杀出重围的机会不大，就没好把你报上去。不过这次你的机会很大，学校决定帮你争取争取。” 黄校长说的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还有很多原因他没说。 作为一校之长，他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与利益，实在不是想推荐谁就能推荐谁的。 其实当初顾伯钧作为分管理科各院系的校领导，也曾私下找黄校长提议过，是不是将田教授推荐上去，如果真能评上院士，对于提升数学系的名声也有好处，奈何田剑兰的性格问题太明显、人脉关系也太薄弱了些，黄校长也感觉有些棘手，于是一拖再拖。 但今年的情况不一样了。 田剑兰收了一个好弟子，宁青筠。 宁青筠可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共同作者，与秦克一起证明了周氏猜想等几个猜想，还拿到了夏国陈省身数学奖。 有这样出色的弟子，老师的名望自然也水涨船高。 什么叫师以弟子贵？ 田剑兰教授这就是。 而且这次春节期间，顾伯钧与老陈、老杨、老霍一起参加宁景光老爷子的七十寿宴期间，秦克就有意无意地在老杨和老陈面前提起过田剑兰教授，说是对宁青筠非常关照、指导作用非常大的好教授。 在返回京城途中，老杨和老陈都向顾伯钧问起过这田剑兰的事，听闻她的资历条件后，就隐晦地提了句，说这样的优秀学者，争争院士也不是不可以嘛。 顾伯钧回来后与黄校长仔细地讨论过了，有了老杨和老陈这话，觉得天时地利人和条件都算是凑齐了。 起码在清木大学内部，应该不会再有人轻易跳出来反对了，毕竟宁青筠还这么年轻，她和秦克一起，将来取得怎样的成就都无法估量，谁敢拦着她的恩师当院士，不是得罪这未来之星嘛？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田剑兰离开校长办公室时，还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她的思维用于搞数学特别在行，但复杂的人际关系与派系斗争相互妥协的事，就实非她擅长的领域了。 不过她终究是活了几十年的学者，尤其是卫元甫在送她出校长室时，悄声说了句“田教授，你的学生很尊敬爱戴你。” 品味着这话里的含义，田剑兰终于有些明白了。 她看向远方，想起那还在请假状态的女学生，不由摇头苦笑：“说来还是沾了那丫头还有那小子的光哪……” 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了水光。 她不在乎评得评得上院士，但学生的这份心思还是让她很感动。 “看来今晚回去，我还得好好多准备些题目，可不能让那丫头请假就放松下来，浪费了这么好的数学天赋！” 这就是田教授的回报，简单而直接。 就像她的人一样。 …… 秦克和宁青筠从爷爷宁景光的疗养院飞返京城，回到清木大学时，已是三月的上旬，大一下学期已开学快三周了。 普通学生如果在一开学就请假三周，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但秦克二人并非普通学生，学校这边自然大开绿灯，辅导员卢绍元甚至亲自帮秦克和宁青筠向各个科目的老师请了假，等两人回来后又将这两三周来所有课程的PPT、笔记收集齐整理好，送到两人手里。 见卢老师如此热情，秦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上学期卢老师对他俩就很关照了，秦克作为基科班的班长，时常因为班级活动需要申请活动场地或者办什么事而要向卢纯元提申请，卢纯元二话不说全都爽快答应下，还帮着沟通跑流程，有什么好讲座的票也经常多预留一些给基科班，让秦克这个班长当得顺顺利利，在班里的威信也与日俱增。 想到这里，秦克和宁青筠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回校的当天晚上，请卢绍元一家去外面吃了顿饭，也算是联络一番感情。 虽说现在两人在清木大学里地位超然，但秦克向来认为与人为善永远比与人为敌要好，而且信奉“人对我一分好，我敬他三分礼”——当然，有仇他也向来不吝于三倍奉还。 卢纯元今年还没到三十岁，但结婚早，现在已有个五岁的女儿，老婆是另一所高中里的老师，秦克请的是卢老师的一家，选的餐厅自然也得有些讲究。 工作助理方咏棠的执行力很强，半小时后就订好了一处相对高档的家庭餐厅，带儿童套餐的那种，秦克亲自开车去接了卢纯元一家到餐厅里用餐，并备了家乡特产送上。 卢绍元反倒特别不好意思，席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打算偷偷去埋单——他心里清楚得很，别看辅导员在别的大学生眼里算是个“现管”，但在眼前这两个学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人家可是能直接与校长一起坐着喝茶的级别了。尤其这两个学生与顾副校长交情匪浅，他俩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结果卢绍元到了收银台一问，秦克早已让人埋完单了。 卢绍元只能感叹一下难怪这两个学生能如此得校领导们的欣赏与喜爱，光是这份让人舒服的处事方式就绝非普通大学生能比得上的，更别说他们取得的辉煌成绩了。 返回席间的卢绍元也不矫情了，主动与秦克拉近关系，还说了不少学校内部的新闻。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消息。有关于田剑兰教授的事。” 宁青筠对于平时非常关照自己的田教授很是关心，忍不住问道：“田老师怎么了？” 卢纯元低声道：“听说田剑兰教授已被列为最新一届科学院院士的候选人了。据我收到的风声，这次是黄校长和顾副校长力推的，估计这回没人敢暗中使坏，阻挡田教授评选上院士了。” 宁青筠很替自己老师欢喜，还破天荒地喝了罐啤酒来庆祝，虽然最近这位老师给她安排的“课程作业”有点多。 秦克则是心里有数，看来杨伯伯和陈伯伯当真给力啊…… 第二天，秦克拉着宁青筠先到姜为先老院士和田剑兰教授那里转了转，然后是又到各个校领导、物理系与数学系的主任室，以及各科老师那里露了下脸，全都是打着销假的旗号送上了家乡的特产。 当然两人熟悉的同学、宿舍的室友也不会遗漏。 当天晚上秦克又请全班同学吃了顿饭，特别感谢了班里的团书记连英。 刚开学时秦克这个班长请假回了远州，副班长花满亭去了米国会佳人，全凭连英作为代班长撑着。 班里的同学们还是比较单纯的，对于秦克经常大方请客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秦克的活跃气氛下很快就放开了，当提起过年前秦克那“打击学术败类”的正义之举更是赞不绝口…… 秦克度过返校后最忙碌的两天后，便开始回归正常的学习与生活。 花满亭比秦克回来得更早，在二月底就回来了，向来腼腆的小花同学这次勇闯米国的成果丰硕，不但成功地将邻居家的美女姐姐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期间还有个小插曲，远在大洋彼岸的小花同学打过电话给秦克请求“支招”，说阳姐的家里还不是太同意解除婚约，秦克回了句“那就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呗”，结果小花同学被秦克一怂恿，真的鼓起勇气把该办的事全办了。 秦克听到他的汇报后，对他的勇气与果决狠狠地点了个赞。 至于后续，听说那美女姐姐的家里还在协商着解除婚约的事，但前景美好，花满亭打算大学毕业就步入婚姻的殿堂。 这时再见秦克，花满亭很不好意思地拉着秦克到学校里散步，边走边汇报细节，几乎将秦克当成了铁哥们和知心大哥哥般。 偏他性格有些腼腆，加上话题有些过激，说话时脸红红的，让路过的看到这一幕、心思有点污的女生们兴奋不已，偷拍下来也就罢了，还暗中组了个什么秦X花的CP，写了大堆霸道总裁对娇羞小受的故事，据说在某些群体里疯狂流传特别火爆…… 幸好秦克向来没留意这方面的事，不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学神的特权，给这些特殊群体以一记正义的铁拳。 闲话不提，转眼到了三月中旬，春天的脚步已迈入到清木大学，校园里重新出现了绿色的生命气息，花圃里也陆续飘来花香，而秦克与宁青筠的学习与课题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随着秦克不断吸收大师级的数学知识，如何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他已有些头绪了，只是部分关键点没想清楚，估计半年内肯定能解决。 生物育种的课题进展更是顺利，新型的西红柿种子基本上已培育成功，现在在验证批量生产种子的方法并写成专利文件；而小麦、玉米、油菜、水稻的杂交育种试验工作也开展得如火如荼。 魏学铭的团队磨合得不错，青柠科技工资高福利好，关键是秦克、宁青筠每次都能迅速地解决掉关键的技术难点，让那些加入不到半年的研究生们在震惊佩服之余，又有种受益匪浅之感，尚未成家的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与心血全投入到这个课题中，省却了秦克和宁青筠无数的时间精力。 两人在这个生物育种课题上，只需要定期看看报告，以及通过监控摄像头观察植株的生长情况，结合微光生成的监测数据，便可以准确把握课题的进展。 一切顺利的话，六月左右西红柿杂育种的几项专利就能完成注册了，到时秦克二人就可以发表论文来推广这些新技术新种子，既能给现代农业注入新的活力，也能给青柠科技新的营利点。 想到估计会改善许多农民的收入结构、改善城市白领的生活品味，两人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唯独是流体力学论文任务的第三篇论文因为没有合适的课题，迟迟没法子写出来，不过秦克也不急，听老胡说，他在结掉手头这个油气分离技术的课题后，还会有相关的新课题。 这天，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忽然找上门来：“秦克，宁青筠，差不多该到邱赛的时间了，你们要不要备下？”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即将到来的邱赛 邱赛一般是每年的十二月报名，第二年的三月下旬开始。 它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个人赛有六个科目，分别是几何与拓扑、代数与数论、概率与统计、应用与计算数学、分析与偏微分方程、数学物理，每个参赛者最多可以报六科，最少报一科。 团体赛与个人赛有点差别，它要求由同校的五人组队参加，科目有五个，分别是几何与拓扑、代数与数论、概率与统计、应用与计算数学、分析与偏微分方程，每个队员只能负责一个科目，且必须报名个人赛的相应科目。最终团队赛的总分，由五个队员在个人赛里对应科目的成绩总和得出来并进行排名。 具体的赛程安排上，邱赛没有所谓的初赛，所有报名通过审核的学生一起参加半决赛，然后选拔出各科成绩前1名左右的学生参加总决赛。 今年的半决赛是3月23日、3月24日两天，刚好是周四周五，每科两个半小时，一天三科，从早上9:30考到晚上21：00，如果想考完六科，体能和精神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而总决赛则是采用面试的形式。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半决赛的笔试还是总决赛的面试，全程都必须用英语来作答，邱赛对于那些偏科严重的英语渣、尤其是靠竞赛保送的数学尖子生来说挺不友好的…… “邱赛的规则就是上面我说的这些，和上次给你们看的资料大同小异。”卫元甫主任亲自过来，除了送上准考证、说明注意事项后，还有提供竞赛形势分析： “目前来看，报名人数最少的是‘数学物理’科目，这是最近三年才新增加的子科目，参考资料较少，很多学生都在观望。最多人报名的是‘分析与偏微分方程’、‘代数与数论’，这两个科目的竞赛依然是激烈的，因为历年来针对这两个科目的辅导资料、参考资料最多，研究也最为深入，报名的学生也就最多，但只有前15名左右有资格参加总决赛。” 之所以说是“前15名左右”，是因为各科入围总决赛人数并不固定，一般在13人至17人之间，根据各科的具体成绩情况来动态调整，保持着总决寒入围人数不超过100人的规模。 “这是你俩的准考证，秦克是六科全报了，宁青筠是报了‘分析与微分方程’、‘几何与拓扑’、‘代数与数论’三科，你们再核对一下。” 秦克接过看了眼，笑道：“卫主任亲自给我俩送准考证，压力山大啊，考不到各科的前两名，我和宁青筠都不好意思见您了。” 卫元甫一挥手：“说的什么话，你俩拿不到第一第二名才奇怪。虽然这次听闻燕大、震旦大学、南大、浙大、夏科大还有港大那边摩拳擦掌、从全校学生里精挑了批尖子生提前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备战特训，但我还是相信你们更胜一筹，咱们清木大学这些年来在邱赛上的成绩实在不够亮眼，系里的所有人希望你俩发挥出色，让我们狠狠地扬眉吐气一番。” 一提起几所数学水平长期压制清木大学的名校，卫元甫的神色就多了几分的杀气，显然这些年来没少受憋屈气。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清木大学长于工科，但在理科方面一直没法子跻入最顶尖之流，尤其是数学专业，至今还只是“数学科学系”，而隔壁燕大早已是“数学科学学院”，清木大学数学系在级别上就矮了别人一头，这些年来在邱赛上取得的成绩更是逊色于燕大、夏科大、南大等。 其实论起邱赛，影响力还是及不上数学建模大赛，哪怕拿到了个人全能金牌，给学校带来的荣誉也远远无法和夏国陈省身数学奖相提并论。 问题是邱赛是清木大学和邱老先生发起的，以邱老先生的名字来命名、面向全国所有高校大型数学竞赛，在自己主办的赛事里被其他学校压制，对清木大学来说简直是大失颜面。 偏偏数学水平的提升不是一两年的事，它关乎教育也关乎生源，毕竟数学是一门最吃天赋的学科。 清木大学数学系长年累月被压制，使得最优秀的数学尖子生都被燕大、夏科大、震旦等抢去了，此消彼长，哪怕有邱老先生回国投身其中，又怎能轻易逆转劣势？ 直到去年，清木大学因为顾副校长的果断出手，招来了秦克、宁青筠这两大顶尖数学天才，数学系才终于看到了崛起的希望，哪可能不想趁这样的好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对手们的嚣张气焰、让清木大学数学系跻身顶尖行列？ 秦克笑道：“卫主任放心，学校既然要我们出战，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上次去见顾伯钧副校长时，顾校长也提起过邱赛之事，秦克知道这次竞赛意义非同寻常，无论是为了学校的荣誉，还是为了系统的“成绩使我进步”学术积分奖励，他都打算全力出手。 卫元甫看他目光中透出认真的神色，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对于秦克这个高中时就在数学直播中力压全国大学生的超级天才，卫元甫信心满满，唯一担心的是秦克不太重视这次的邱赛，在答题时出现什么粗心大意的错漏，现在秦克既然表示会全力以赴，那就直接把这种考失手的极低概率直接降到0了。 当然，最让卫元甫舒服的还是秦克这恃才不傲物的谦逊态度，让还不习惯向学生赔笑的卫主任感觉特别的心情舒爽，连带看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也愈发的欣赏和亲切：“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另外团队赛方面，学校安排了三位大三、大四的学长与你们一起参赛，没问题吧？或者你有什么人选推荐？” “能给我看看咱们学校的参赛者名单吗？” “当然没问题。”卫元甫主任将早就准备好的名单递给秦克和宁青筠。 这次清木大学安排来参赛的数学尖子生超过100人，分成了近22队，其中有些已自愿组队，有些则是未凑齐人数，由学校来分配安排组队。 秦克意外地发现物理系、化学系甚至是一些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也有报名邱赛，估计学校是全校地筛选出数学方面有特长的尖子生来应战。 秦克记得班里不少人都报了名，果然翻了翻就看到了几个熟人，比如同宿舍的潮汕小胖子江振杰，宁青筠那边宿舍里成绩第二好的西门惠。 花满亭陷入爱河，李向学沉迷物理不能自拔，倒是没报名参加这次的邱赛。 秦克转头问宁青筠：“西门惠也有报名邱赛？” 西门惠也是基科班的，秦克不算太熟，但知道这是个有点小心思、不甘人后的女生，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也不错，平均绩点在基科班里排名第五。 “有，她只报了一门‘分析与偏微分方程’，她已自学完‘高等微积分’了。” 秦克留意到宁青筠提起西门惠时语气还是挺亲近的，便拍板道：“那卫主任，我想让江振杰和西门惠与我们一队，第五个学生您安排就好。” “没问题。”其实卫元甫心里更希望秦克选些大三大四的数学系尖子生，这样团队赛拿总分第一的可能性更大点，但秦克开了口，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毕竟个人赛秦克和宁青筠能拿到全能奖金牌，卫元甫已足够向上头交待了，团队赛只是锦上添花。 他心里也明白，光靠秦克和宁青筠占团队2/5的成绩，就算是两科满分，想带飞整个团队很有点难度，毕竟燕大、夏科大在数学方面的平均实力更胜一筹。 秦克打电话给江胖子，而宁青筠也打电话给西门惠沟通过后，两人都非常乐意与秦克宁青筠一组，江振杰选了“概率与统计”，西门惠选了“分析与偏微分方程”。 卫主任在名单上琢磨了好会儿，选定了一个叫甘智航的大四男生，曾在数学建模大赛里拿过国一，水平相当不错，由他来负责“应用与计算数学”，于是秦克便自动负责起“几何与拓扑”。 商量好邱赛的事宜，卫远甫并没说些叮嘱两人多加复习之类的废话，只是说了番“现在你俩也算是我们数学系的人，有空要多来我们系里坐坐”之类的客套话，便笑呵呵地告辞离去。 刚送走了卫主任，胡青峰教授又登门来拜访了。 老胡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来是亲自过来送上50万的支票，诚意满满，节操也满满，让秦克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 所以对于老胡的到来秦克很欢迎的，老胡也果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秦克啊，你说过对流体力学方面的课题比较有兴趣，我手上暂时没有新的相关课题，不过我有个老朋友，是夏科院海洋工程科学技术研究中心下属的一家实验室的负责人，这实验室主要研究的是流固耦合力学方向，哦，你听过这个流固耦合力学吧？” 第四百五十章 我永远都只想当他的第二名 秦克现在已吸收完“职业级”的物理知识，水平不会逊色于物理专业的博士生，而且是所有子领域都精通的全才式博士生，自然知道这个“流固耦合力学”的细分领域了。 所谓的“流固耦合力学”，主要研究流体与固体相互作用规律，属于流体力学与固体力学的交叉学科，这种力学现象在大自然里挺常见的，比如树木在大风天气下的摇摆就属于流固耦合现象的典型例子。 流固耦合力学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涡轮机械设计、超高层建筑工程、海岸海洋工程、流体管路输送、人体动脉流动等方面。 秦克大概地说了几句，老胡便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没错。我这个老朋友叫段永恭，你叫他段教授就行了，上次我和他一起吃饭，说过你们俩在流体力学数学建模方面的水平，他也挺感兴趣的。他的实验室经费充足，每个月有流体力学的大型实验，比如下月初的清明假期期间，他们就要进行一个比较大型的实验，叫‘波浪作用下防波堤地基液化模拟实验’，如果你和宁青筠有时间，可以利用这个假期去他那里跟班实习几天，对你们好处多多。” 秦克还没真正参加过这类大型实验，闻讯还真挺感兴趣：“这段教授的实验室在哪里？方便我和青筠去实习？” 老胡笑道：“他的实验室离我们学校大概五六十公里，在一处大湖边，方便做实验。他也挺想认识你们两个后起之秀，如果你们真想去，定下时间后告诉我，我和老段联系。”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见少女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笑道：“那就麻烦胡教授了，今年清明假期加上周末正好有五天，我们就在清明假期过去学习下，可以吗？” 老胡爽快道：“没问题。”向两人叮嘱了一些实习的注意事项后，老胡又感叹道： “其实你们真正想往流体力学方向深入钻研，跟你们老师姜老院士的项目才是最能学到东西的，不过他的课题难度太高，某些研究已达到国际最顶尖的水平了，有次我参加了一小部分的研究，都有些晕菜。你们好好加油，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能加入到他的课题组里了。我和老段的项目，也就是给你们练练手增加点小经验。” 这番话倒是说得秦克二人对姜老院士的课题心生向往，同时也明白到为什么姜老院士要求他们学完了指定的十几本教材、又要通过其考核才有资格加入课题组中跟班实习，实在是因为难度太高了，连老胡这样的资深物理学教授都有种力所不逮的感觉，更别说普通本科生了。 “再次感谢胡教授的关照。” “哎，别客气，那就这样，以后我有课题方面的困难找你们攻关，你们可别推却就行。” “胡教授您说笑了，您一个电话过来就行，我们随叫随到。” 老胡乐呵呵地离开了，他走到远离秦克二人自习室的一处僻静处，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姜院士啊，事情办妥了，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酬谢酬谢？” 电话那头的姜为先老院士“哼”了声：“你的算盘打得真够响，用我的关系当好人，还想找我请吃饭？” “老姜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老胡与姜为先也算是忘年之交了，两人在科研课题方面的合作也不下十年了，对这个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也不像别人那样毕恭毕敬的：“你就打了个电话，我可是亲自约了老段来吃饭的，磨了多少嘴皮子才说服他让你两个学生去他实验室里长长见识？” 姜为先笑骂了句：“就你会摆显功劳，没我那个电话，老段会给你这个大面子？” “没我那顿饭，老段会这么爽快同意两个外人到他实验室里呆上五天，还允许他俩全程观看实验室里的实验？我不管，你不请我吃饭也行，但你那箱特供的五粮液，得给我两瓶尝尝。” “能让我那两个学生欠下你的人情，你已占天大的便宜了，我那两个学生的性格为人你还不清楚？将来会让你吃亏？算了，不和你计较了，特供五粮液我就剩下最后三瓶了，只能给你一瓶，要的话就明天来我办公室拿，不要就算了。” “一瓶就一瓶。成交！” 老胡喜滋滋地挂断了电话。 秦克和宁青筠是怎样的性格他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的人品极佳、前途不可限量，才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他俩面子、哪怕不太情愿，也不得不投票通过了田剑兰教授成为这届院士候选人的议题，就当是结个善缘。 如果不是姜老院士不愿自己出面、以免引得两个弟子太早将心思放到科研而放松忽略了基础学科的学习，老胡还真没机会当这个好人。 “真是羡慕老姜啊……居然收到了这样两个出色的弟子。”老胡又想起自己的研究生，虽然还算可以，但距离惊才绝艳还有很大差距，更别说和秦克、宁青筠相提并论了。 “算了算了，人比人气死人。”老胡摇摇头，脚步轻快地向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 送走了老胡，秦克很快把心思放回到下周的邱赛上。 学校这么重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也多付出一些精力了，他决定在自习时间里重点对宁青筠参赛的三科进行辅导，同时为了让团队赛的成绩更好些，秦克又叫上了江振杰和西门惠，一起到这自习室来，由他一并进行特训。 江振杰和西门惠对此大为感激，赶紧便跑了过来，也顾不上啧啧惊叹一下小两口这舒适独立的自习室环境，便抖擞精神加入到秦克的特训里。 至于那个叫甘智航的大四学长颇有些学霸的傲气，秦克打了个电话与他聊过几句后就没多问了，更没发出邀请。 时间就在紧张的备战邱赛过程中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3月23日的周四的清晨，邱赛半决赛的首日。 为了公平，考生基本上都不会在本校里参加考试，清木大学的考生们大多数按组队情况，打散分配到隔壁燕大的不同考室里。 秦克与宁青筠、江振杰他们自然也不在同一个考室。 因为两所学校太近了，秦克也没乘坐学校安排的校巴，而是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带着宁青筠迎着晨风，直接到了隔壁的燕大。 两人对燕大也很熟悉了，经常过来蹭课蹭讲座，自然知道到指定的考试教学楼需要多久，所以秦克骑得很悠闲，丝毫没有即将考试的紧张。 倒是宁青筠在出门前很细心地替两人都检查了一遍证件与文具。 自行车的轮子碾过燕大的校道，破开了带着花香的空气。 朝阳那澹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微寒的湛蓝晨风吹在身上，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宁青筠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双小手搂住秦克的腰，偶尔加速减速之间，便能体会到少女那柔软温香的美妙触感，份外的惬意。 偶尔回头看到自己的女孩那微红的俏脸，明亮的眸子，含笑的粉唇，还有那迎风轻轻起舞的秀发，秦克觉得人生真他娘的美好，美好得让人想将这时光留住。 两人都没戴墨镜，也没戴帽子和黑框眼镜，许多路过的燕大学生都认出了两人，纷纷投来了偶遇名人的小确幸目光，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或者拍小视频，只觉得这骑着自行车带着个漂亮清纯女孩的画面，是那样的小清新，是那样的动人。 秦克慢悠悠地“游园”一圈后，才来到指定的教学楼前，在停放处停好自行车，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一起走向考场的入口，清木大学许多考生都已提前到了，不少人都主动打招呼：“克哥！”“班长！” 秦克一一笑着打招呼回应，江振杰像个小肉球般“滚”了过来，很狗腿子地爆料：“克哥，我听到一个消息，居然有人在私下设局，赌你和嫂子谁能拿第一名。” 宁青筠好奇道：“这有什么好赌的？” 现在她已慢慢习惯了与秦克在外人面前的情侣身份，被称为“嫂子”只会稍稍有点脸红、甜蜜地默认下来。 在外人面前颇有些小心思的西门惠，在秦克和宁青筠面前就坦诚得多了，不屑道： “有些想看热闹，有些想挑拨离间，还说什么‘美人与成绩，看秦神怎么选’，意思是如果克哥不让着你，就是把成绩看得比你还重要，不懂得怜香惜玉，让你心生怨念。这是想逼克哥为了让着你没拿满分，他们就有一点机会超过克哥拿到单科第一名了。一群不把心思放到正道上的无聊角色而已，克哥，青筠，你们不要生气。” 江振杰点头冷笑：“就是，大学生里无聊的人多着呢，有些心思狭隘的人觉得你俩参赛，是满级BOSS欺负新手玩家，心里不舒服，就想出这样的损招来。” 宁青筠根本就没将这些流言放在心里，她抿嘴轻笑，握紧了秦克的手：“我永远都只想当他的第二名，这有什么好争的。” 秦克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笑嘻嘻道：“霸气！” 江振杰嘿嘿笑道：“嫂子说得好，你和克哥哪个拿第一都没关系，反正也轮不到那些无聊的人。” 说话间第五个队友甘智航已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些傲气，但对秦克和宁青筠还是很客气的，主动打了声招呼，唯独对江振杰和西门惠连正眼也没瞧下，显然当这两个大一的学生当成是“被带飞”的负累。 第四百五十一章 邱赛进行时 甘智航打招呼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面无表情地朝秦克、宁青筠点了点头，说上一句：“我是甘智航。” 连个“早上好”都没，简单得让人发指。 他推了推眼镜，澹澹道：“我先进去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真的就这样走进了考场，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旁边的另外两个组员江振杰和西门惠一眼。 对于某些学霸来说，他们是孤高的存在，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对手，而弱者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 甘智航就是这类学霸。 如果不是秦克和宁青筠以实力证明了比他还要强，甘智航甚至都不会主动过来打这个“招呼”。 甘智航这样的表现，却让向来总是笑眯眯、一脸和气生财模样的小胖子江振杰都些绷不住了，有着小虚荣和小心思的西门惠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他们虽然还是大一，但从小到大都是优秀至极的学霸，这次期末考试一个考了全班第四，一个考了全班第五，考虑到基科班已是物理系的精英班了，他们相当于考了系里的第四第五名，仅次于第三名的花满亭。 有这样的底气与经历，他们心里哪会没有傲气？只是平时在无论实力与人品都稳胜他们的秦克、宁青筠面前表现得很低调谦和罢了。 甘智航这份漠视简直相当于扇了他们一记耳光，江振杰咬牙说了句：“数学建模国一，很了不起咩。” 西门惠也发动了隐藏的毒舌技能，哼了声道：“瞧他这样子，活该一辈子当单身狗。” 秦克对这类骄傲得鼻孔朝天的学霸已有些免疫了，他拍了拍江振杰的肩膀，笑道：“世界很大，没必要理会一些与自己不会什么交集的人的，真正的强大是用成绩证明的，不是以言行来彰显的。加油吧，经过这些天的特训，我相信你们两个的实力。”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起码江振杰与西门惠这时就听得很舒服，因为秦克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真诚与温暖的力量，很容易就让身边的人受到鼓舞。 江振杰握紧拳头，斗志昂扬：“克哥放心，我不会给咱们501宿舍丢脸的！” 西门惠却不由看了眼旁边挽着秦克手臂的宁青筠，心里有些羡慕。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无论身材相貌气质，还是学习成绩天赋，她都远比不上宁青筠。 唉，大概也就只有宁青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秦克这样优秀的男生吧。 西门惠再次坚定了自己变得更优秀的决心。 …… 邱赛的赛程共有两天。 第一天的早上，从9：30到12：00，考的是分析与微分方程，下午14:30到17:00考概率与统计，18:30到21:00考几何与拓扑，第二天的同样时间考代数与数论，应用与计算数学，数学物理三科。 “分析与微分方程”是最热门的科目，考场外的学生也特别多。 清木大学这边是由数学系主任卫元甫亲自来带队，再次显示出学校对本届邱赛的重视。 卫元甫在助理清点完人数核对无误后，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比如这届邱赛虽然会比较难，但只要大家认真思考，定会取得好成绩，尤其要注意细节不要粗心大意丢分云云，最后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上。 秦克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真会全力以赴，卫元甫这才舒心一笑，挥手示意学生们进入考场。 秦克与宁青筠、江振杰、西门惠逐一击掌相经鼓劲后，依次通过检查通道，进入了不同的考室。 因为邱老先生去年正式回国执教，这是他回国后亲自主持和参与出题的第一届邱赛，无论影响力与规模都有了飞跃式的扩大，报名的高校超过350所，考生总人数激增至接近一万，隐隐已成为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中影响力仅次于数学建模大赛的大型赛事。 为此清木大学也特别重视，特意请了秦克和宁青筠这样的顶尖数学天才来参赛，争取要在这极具意义的一届赛事中扭转以往的颓势，狠狠地打出清木大学的名气与威风来。 不过也因为报名人数太多，为了保证入围总决赛的人数不超一百，这届邱赛的组委会已提前发布通知了，半决赛的题目数量与难度都会有不少的提升。 这对于别的考生来说是件头疼的事，但对于秦克来说倒是好消息。 同样考满分，100分满分和200分满分虽然都是满分，无疑后者难度更高。 京城里的考点就两个，一个在清木，一个在燕大，秦克走进考室前看了眼贴在门边的考生名单，与他同一考室的就有来自京城师范大学、京城航天航空大学、京城理工大学、京城科技大学等名校的学生。 而四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绝不会少，显然不少人都认出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外向的别校学生甚至直接上前与秦克打招呼作自我介绍。 秦克客气而不失礼貌地与这几个考生握了握手，便进入了考室坐下。 说来他已很久没参加什么竞赛了，感受到空气里略带紧张的气氛，居然有种久违的小兴奋。 监考的老师基本上全是燕大的，秦克这个考室里就有三个监考老师，目光总不由自主地瞟向秦克，带着审视与惊讶。 已落座的考生也是如此。 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心理素质差点的人怕会浑身不自在。 秦克可以想像中到宁青筠那边应该也是类似的情景，这就是成名的代价，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喜欢锦衣夜行不愿出名。 秦克现在早过了少年时期那渴望出名、渴望关注与渴望同龄人崇拜目光的阶段了。 取得的成绩越多，成就越高，思想越成熟，就越会觉得以前做过的许多事情有点幼稚，但秦克并没什么后悔与遗憾。 因为如果没经历过那些幼稚，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所有的幼稚、冲动、不成熟，都终究是珍贵的回忆，并且会化为成长过程中养分。 转了会笔，考试正式开始了。 秦克拿到“分析与微分方程”科目的卷子后速阅了一遍，题目果然较之往届多了一倍，达到十二道题，关键是多数大题下面还会有两到三个小问，加起来题量很惊人。 试卷在开头就用英语写着：“请考生注意，为考察考生的审题能力与知识广度，本次考试题量较多，每道题目的难度也不一样，请在规定时间内尽可能地完成更多的题目。” 许多考生看到这个开头就脸都绿了，虽然已收到风声说题目会变多变难，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这让一些原本信心满满要拿满分的学霸们额上渗汗。 秦克却习以为常，他高中时考过的几科奥赛，全都适逢制度改革时期，试卷也是类似的规则，题目多且难，邱赛现在紧跟这个趋势，也属正常。 秦克云澹风清地看完题目，便直接从第一题开始动手。 第一题从英文翻译过来，就是： “设C[0，1]是复值连续函数空间，P是其中多项式组成的闭子空间，求证：dim P小于∞” 题目很短，而且没有额外的小问，但很有些难度，考到的知识点很细，想不失分地拿到满分，需要比较强的数学思维能力以及很扎实的本科数学基础。若是没能熟练掌握数学的变换法、极限法以及有界概念，这时就得挠头，赶紧跳过做后面的题目了。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更难的希尔伯特空间和柯西列都能玩成十八般模样，这样的题目几乎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想到了证明方向，并心算出后续所有的证明过程。 他提笔刷刷刷地写起来： “Proof：∵ d/dx :P?C[0，1]→C[0，1]，f→f'，∴ the d/dx is closure operators……” 他只花了两分钟左右，就完成了第一题，接下来的十一道题目他依然势如破竹，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便完成了这份卷子里的题目。 对于英语等级刷满的他来说，用英语答题与用中文答题的难度毫无区别。 秦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答题纸已写满了，他也对这次邱赛的难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之前就有人说过邱赛相当于国外名校数学专业的研究生入学考试难度，秦克估计这份卷子都可以用作麻省理工、哈佛、剑桥之类顶尖名校的研究生录取标准试卷了，起码清木大学里八成以上的数学系本科生，遇着这份卷子都得被难得哭爹唤娘、一半题目都做不完。 哪怕是那个傲气过人的甘智航，秦克估计也做不到三分之二。 唯一能做完这份卷子的，大概只有他和宁青筠。 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能拿满分后，秦克直接把答题纸和试卷一起叠起来，放到桌子的左一角，用证件压住，只留下一张草稿纸和手里的笔。 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不时从他身边走过的三个燕大老师们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虽然早知道这个天才学生在数学方面实力强得不可思议，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全场其余考生基本上只做出了一题，能做完两题的都凤毛麟角，不少人甚至做得愁眉苦脸满头大汗，而秦克却已神色轻松地搞定了整张卷子！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能在大一就拿到陈省身数学奖，的确够妖孽！ 秦克没理会监考老师们那震撼的目光，拿起笔随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虽然他可以提前交卷打击一下同考室考生的士气，毕竟这里多数都是外校的考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清木大学的胜率，但秦克没这样做。 现在的他锋芒已开始内敛，从高考时起，就不会做出这样会影响到别人努力成果的事。 想要取胜，那就堂堂正正地取胜。 距离交卷还有一个小时五十分钟，秦克想阿卢，干脆在草稿纸上写起植物育种课题的未来计划来。 现在系统下发的培育五种不同西红柿优良种子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估计只需要完成大规模制种试验，系统就会确定任务完成了。 不过秦克对这个课题本身还是很有兴趣的，尤其是在有能调节时间流速的虚拟实验室里，能迅速地看到自己的实验成果开花结果，这种满满的成就感会给人极大的愉悦。 所以在这半年来，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记载的水稻、玉米、小麦、油菜育种实验，秦克基本上都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杂交育种”实验室完美地做出过了，也开始在现实的植物实验室里进行小规模的实验重现。 只是这时魏学铭团队人手不足的问题便凸显出来了。 秦克原本的想法是，等新型西红柿种子上市后，打响了自己那间植物实验室的名号后再请些业界大牛回来坐镇，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像现在这样打造属于自己的团队也挺好的，尤其是现在植物实验室的名气很小，对外界也没有披露与青柠科技的关系，不用担心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加入进来。 而且有他在，也不需要什么业界大牛来攻关科研难题，他需要的只是将实验细致认真地执行下去、并能自己解决普通难题的科研团队。 秦克很快就作了决定，他打算接下来一口气招二十个研究生，专业方向涵盖生物科学、生物育种科学、农学、种子科学与工程等。 有了西红柿育种实验的基础打底，现在他有信心借助水稻、玉米、小麦、油菜的育种实验来磨合新加入团队的科研人员了。 秦克把植物实验室的未来计划安排得七七八八，便放下这事，继续研究起波利尼亚克猜想来。 “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已证明在波利尼克猜想这类世界前二百级别难度的数学难题面前无能为力，秦克只能另外想新的数学方法。 在这两个多月里，他已试验过S级知识《黎曼猜想全解析》里用到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以及宁青筠提出来的一些新奇思路，后来得到了王老院士记载了毕生研究心血的手写笔记，秦克在数论方面的理解又有了新的突破，对于如何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已有了主线思路。 目前他只剩下五个左右的关键点未能攻克，一旦攻克这五个难点，就是波利尼亚克猜想变成“波利尼亚克-秦定理”之时。 在高速运转的思维与高度集中的专注下，秦克笔尖划动，很快就写满了整张草稿纸上，他也不在意，像高考时一样，再次覆盖来写下去。 第四百五十二章 理科天赋再次提升百分之十！ 为了证明“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这个代数加性数论问题，也就是波利尼亚克猜想，秦克已投入了无数的精力，从去年9月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以来，对波利尼亚克猜想的钻研就没中断过。 这时秦克可谓是厚积薄发，越写越顺，他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样的考试氛围，在四周努力做题的考生包围下，他的思路居然比平时还要清晰。 秦克甚至隐隐感觉，自己在这两天的邱赛里，很可能会攻克掉相对稍容易的两个关键点。 随着秦克专注力的集中，他慢慢忘记了自己还在考试，眼里只有无数与波利尼亚克猜想有关的算式…… 他专注于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并没有关注外界，同考室的考生们却总不自觉地瞟上他两眼，许多人见他也一直在写个不停，暗暗松了口气，继续绞着眉做题。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面对题量较大题目难度又很高的卷子，就显得些难熬了。 不少把六科全报名了、就是想碰碰运气的考生很快就发现做不下去了，干脆在一个半小时左右就陆续提前交卷。 一些考生有自知之明，感觉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科目上，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迎战下午科目，于是也起身交卷。 到了中午，交卷的铃声响起时，诺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考生左右。 秦克对铃声充耳不闻，他完全沉浸在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之中，那张草稿纸早已因为他反复写了七八遍而几乎全成了黑乎乎的一片，但所有的过程都已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交了卷起身离场的考生们意外地看向还在写写写的秦克，这位学神大老怎么铃声响起了还在写？ 但见三个监考老师就站在秦克旁边，他们也没敢多嘴，只是低声交头接耳着离开了考室。 很快考室里只剩下秦克一个考生了。 监考老师们当然知道秦克早已做好了卷子，本想出声提醒秦克交卷，但秦克的神色太过专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魄力，让监考老师们都不太敢打扰他。 尤其是那写得麻麻密密黑漆漆的草稿纸，更是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不明觉厉。 等了快十分钟，有个教授模样的巡考老师从窗外走过，看到三个监考老师还在里面围着一个学生，那个学生似乎还在答题，这可是大大违反了考场规则，他不由皱起了眉，走进去道：“怎么回事？不是早过了交卷时间……” 话说到一半，他已认出了被围着的学生正是秦克，顿时怔住了。 “潘教授。”三个监考老师忙过去，低声说明了情况。 潘教授这才知道秦克根本就不是在答题，便点头轻声道：“先把他的卷子和答题卡收了，一并上交吧，草稿纸我来负责回收。” 一个年轻老师迟疑道：“我们怕一过去拿他的卷子，会打扰他的思路。” “无妨，如果要打扰，刚才我进来时的那句问话早就打扰到他了。”教授看着依然一脸专注，丝毫没留意到外界变化的秦克，目光里掩不住的赞赏： “这小子的专注力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强，实在是天生搞学术搞科研的料。真不愧是能在大一就拿到陈省身数学奖的天才哪。可惜咱们燕大没这福气，不然接下来二三十年，咱们燕大的数学学院，未必不能与麻省理工、剑桥甚至是普林斯顿的数学专业并驾齐驱……” 三个监考老师听得暗暗咋舌，没想到潘教授居然对秦克评价如此之高。 在潘教授示意下，一个监考老师轻手轻脚地从秦克桌子角落里收起了卷子，装进密封袋，果然全程都没惊动秦克。 潘教授又让两个老师先带装齐卷子和答题卡的密封袋先离开，他和另一个监考老师在这里等着最后回收草稿纸。 秦克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舒了口气，成果比他想像中还要好，第一个关键难点已被他顺利地攻克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四个难关了！ 他这才留意到考室里空荡荡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有旁边还站着两个监考老师。 秦克抬头看看挂着的时钟，发现都超过12：30了，立刻明白过来，忙起身歉然道：“抱歉，两位老师，我没留意时间，让您们久等了，下次您们直接叫我就行了。” 潘教授站得腰都有些酸了，但见秦克这态度，心里便舒坦起来，他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微笑问道：“你的答题卡和卷子我们都收走了，只剩下草稿纸了，秦克啊，你这是在写什么？” 秦克瞧着这教授有些眼熟，勐然想起，这不是上学期自己和宁青筠来燕大旁听过的“解析数论”选修课授课老师嘛？ “潘教授您好！我在写波利尼亚克猜想的一些思考罢了。” 秦克在研究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并不是什么秘密，学术圈子里基本都知道，潘教授自然也知道，他略一沉吟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研究资料……那你把这草稿纸带回去吧。” 旁边的监考老师为难道：“潘教授……” 秦克也是知道考场规定的，忙道：“没关系的，我刚才一直验证某个节点的思路是不是可行的，得出结论是可行的，这就足够了。这草稿纸对我来说已没什么用了。”他将草稿纸递给监考老师，再次歉然道：“让老师们在这里久等了，实在抱歉。” 监考老师看了眼潘教授，才接过秦克递来的草稿纸装成密封袋。 潘教授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啥，你和宁青筠经常来咱们燕大听课，在我们心里，早将你俩当成是自己的学生了，不过你真想表达歉意也不是不行，有空来给燕大的学子们讲一堂数论课，怎样？” 旁边的监考老师听得差点要竖起大拇指了，这话说得有水平啊，不管秦克会不会跳槽到燕大，秦克与这样未来注定光芒万丈的天才学生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没坏处的，而且这讲课嘛，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指不定将来真有机会请到秦克来燕大任教呢。 ——事实上燕大内部早已普遍形成了共识，对于秦克和宁青筠一定要以拉拢为主，不可以对他俩来旁听课堂有任何的不满或者轻慢。学校的这个态度，才是三个监考老师们不敢轻易打扰秦克思考、以免惹得他不快的重要原因。 秦克对燕大的用意心知肚明，忙自谦还是大一的学生水平不够云云。 他确实还想再好好在大一大二时多丰富自己的学识眼界，同时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大学生活，并没有走上讲台的意思。 潘教授哈哈一笑：“秦克啊，你太过谦虚了，我看过你和宁青筠那篇有关‘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论文了，实在精妙，尤其是运用这种独创的数学方法，证明了包括周氏猜想在内的几个世界级猜想，真是让我看得拍桉叫绝，以你现在的数学水平，来我们燕大当个正教授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克怔了怔：“论文发出来了？哦对了，今天已是3月23日了。” 他倒是在月初时收到过《数学年刊》发来的电子邮件，里面提过论文已通过同行专家评审，即将发表的事，不过最近一直替宁青筠、江振杰、西门惠备战邱赛，倒是忘记了这事。 “国内还要等两天左右才能拿到手，不过《数学年刊》今天的凌晨已在西方发行出售了，官网也同步放出了电子订阅版，我可是守在电脑前刷着网页，第一时间就订阅了，相信像我这样盼着这篇论文的数学人士不会少。说来这期的数学年刊只发表了六篇学术论文，皆因你和宁青筠合着的论文篇幅太长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数学年刊》对你这论文的重视。” 往常这样涉及到世界级猜想的重要论文，反复找大量的专家来评审个一年半载都不奇怪，但一方面《数学年刊》对秦克的论文确实是优先审核优先发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克的论文大部分内容，都在普林斯顿的年度学术报告会上讲解过一遍了，有资格有实力评审这论文的专家大牛们大半都在现场，这次投稿的论文只是将报告内容整理成文字版并对“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进行了详述罢了，审稿速度较快就不足为奇了。 秦克心中一跳，论文发表，意味着系统的“成绩使我进步”又会有新的奖励了，他匆匆与潘教授客套了几句后，便拿齐证件，在潘教授惋惜的目光中离开了。 拿回手机，秦克飞快打开了数学年刊的官网，果然看到首页上就有最新一期的电子版封面，上面赫然印着他和宁青筠的论文标题。 实锤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克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你以独创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以及‘杰波夫猜想’，并成功在国际顶级数学期刊发表了论文，学术成果获得国际数学界的承认，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1000！额外奖励提升理科天赋10%！”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3122/10000” 整整1000点的学术积分啊！ 秦克心头激动，要知道当初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时，系统也不过奖励了200点学术积分而已，这时直接翻了五倍，可谓是相当大方了，毕竟后面三个的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都是较孪生素数猜想要低一个级别的世界级猜想。 最让秦克兴奋的是理科天赋提升10%的奖励。 原本他的理科天赋值是600，现在提升10%就是660了，距离720的最新上限值又近了一步！ 10%的理科天赋提升效果还是有点明显的，秦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彷佛刚刚被春雨浇灌过的嫩叶一样，清晰而新鲜，原本钻研了一个上午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而产生的疲倦感也一扫而空。 加油吧，争取早点搞波利尼亚克猜想！ …… 考场外开始安静下来，清木大学的考生们多数都已走了，只剩下宁青筠、江振杰、西门惠，以及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也在。 甘智航出来得同样有些迟，他脸色僵硬地走过来，问正在给江振杰和西门惠对答桉的宁青筠：“宁青筠，早上的卷子你做出了几题？” 宁青筠对于不熟的男生依然是那样的清冷神色，澹澹道：“全做完了。” 甘智航眼角跳了跳，不敢确信地再问了句：“全部做完了？” 宁青筠点了点头。 甘智航沉默了一会，又看向江振杰和西门惠两个“小角色”，西门惠嘴角勾起：“我做出了十题。” 江振杰的回答同样干脆利落：“十题半。” 西门惠瞧见甘智航脸色变得很难看，马上补刀道：“我们和青筠对过答桉了，基本上没什么错漏。” 江振杰还继续笑嘻嘻地插刀：“甘学长，你做出了几题？” 放在平时甘智航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学渣”的问话，但两人刚才的话实在有些打击到他了，他有些难堪地丢下一句“九题半”便转身离去。 江振杰和西门惠相视而笑，西门惠还发动毒舌攻击，撇撇嘴道：“你看他的背影，像不像一条狗？” 江振杰瞧了眼旁边的卫元甫，咳了声道：“说来得感谢克哥给我们进行过特训，不然我估计自己顶多能做出七题。” 西门惠也醒悟过来，跟着附和道：“是呀，青筠，谢谢你家那位了，不然我们可考不出这样的好成绩。说来克哥怎么还没出来？” 江振杰看看手表，意外道：“都考完试半个多小时，还没看到克哥，克哥会不会早早就交卷走了？” 卫元甫摇头：“我一直在这里，没看到秦克走出来。”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他原本见到宁青在两个小时左右就交卷出来，而且神色轻松，问了考得怎样，而宁青筠给他做了个OK的动作后，心情就激动了。 宁青筠都表示没问题，实力更胜一筹的秦克岂非更加轻松？ 谁知道左等右等不见秦克出来，直到现在，几乎所有考生都离场了，依然没看到秦克的身影。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宁青筠也担心起来了：“卫主任，我进去找找秦克。” 卫元甫忙道：“我去吧，你一个考生在交卷后进去麻烦，我作为领队去交涉容易些……” 几人正说着，西门惠眼尖，指着远处道：“克哥回来了！”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秦克正小跑着出来。 秦克歉然道：“抱歉，久等了。” 卫元甫忍不住问道：“秦克，怎么出来这样晚？” 秦克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卫元甫听他居然在考场里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彻底放下心来，不必去问秦克考得怎样了。 中午卫元甫硬是要请几人吃饭，说来有趣，清木大学数学系的主任，请四个物理系的学生在燕大食堂的包间里吃午饭。 在吃饭期间，卫元甫接到了一个电话，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放下手机，看向秦克：“秦克，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第四百五十三章 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这个真没意义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见卫元甫神色严肃，宁青筠下意识地有些紧张地悄悄握住了秦克的手。 秦克微笑着回握了一下宁青筠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少女的手儿小巧又柔软，滑滑腻腻的，手感特别好。 握着宁青筠的小手，秦克心里涌起一股自信，朝卫元甫道：“卫主任，你就别打哑谜了，先来个好消息吧。” 卫元甫苦笑道：“真不是我想打哑谜，这事实在有点难开口。刚才是我一个米国的数学界朋友打来的电话，他在米国数学学会工作，消息比较灵通。他刚才说，我们学校叫‘秦克’和‘宁青筠’的学生，获得了‘科学突破奖’学术大会的邀请。这自然是你俩了。对了，你们听过‘科学突破奖’吗？” 宁青筠摇了摇头，秦克倒是有点儿印象：“是不是那号称‘全球奖金最高的科学奖’？” 旁边的小胖子江振杰一听到“奖金最高”，忍不住问道：“奖金最高是指多少？” 西门惠见多识广，直接替秦克回答了：“300万，是dollar。” 江振杰倒抽了口凉气，他家里做茶叶生意也算有点钱，但300万dollar的数目依然让他咋舌，这笔巨款在深城这样的顶级大城市也差不多可以买套不错的三房两厅房子了。 秦克见宁青筠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便解释道：“这个‘科学突破奖’是谷歌、脸书、企鹅等顶级世界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发起的科学类奖项，用以表彰学者和科研人员在科技创新领域作出的成果。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分为‘生命科学突破奖’、‘基础物理学突破奖’和‘数学突破奖’，还有面向青年科学家的‘新视野奖’。” 卫元甫点头说道：“你知道我就不再解释了，你们受邀到‘数学报告会’上作三十分钟报告，主题应该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学术邀请函会直接寄到学校，到时我们收到了会转交给你们。你们有收到邀请函，应该是进入了候选人的名单，但具体是‘数学突破奖’还是‘数学新视野奖’就不好说了。这个奖项要最后才会揭晓获奖名单。” 江振杰忍不住羡慕道：“这对于克哥和学委来说是好消息吧？” 在卫主任面前，他没敢再叫宁青筠做“嫂子”，便叫了同班同学常用的“学委”称呼。 “这是好消息，另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是……秦克，你的柯尔奖可能会有点悬了。”卫元甫叹了口气：“明天发行的《米国数学会杂志》，会刊登一篇论文，作者是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的最年轻数学教授来昂斯·鲍维，标题是……” 卫元甫顿了顿，脸露苦涩道：“《证明对所有奇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 江振杰色变道：“这是证明了奇数条件下，波利尼亚克猜想成立？” 卫元甫叹道：“对，这论文能在《米国数学会杂志》上发表，内容应该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被攻克了。” 波利尼亚克猜想无论在意义与难度上，都要超过了孪生素数猜想，哪怕是“弱化版”的波利尼亚克猜想，依然比孪生素数猜想更重要。 秦克和宁青筠在做“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的事，在场人人都知道，现在“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被证明，影响非同小可，如果再不抓紧抢先，可能会导致这个课题被人提前攻克，两人所有的工作全部白费。 对于秦克来说，影响更大些。 原本秦克凭着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很有可能拿到今年的柯尔数论奖——这个数论方向最高的国际奖项，但现在来昂斯·鲍维的新论文一出，顿时便压下了秦克的风头，柯尔数论奖的归属便扑朔迷离起来。 西门惠见气氛似乎有些沉闷，忙道：“卫主任，这个来昂斯·鲍维是谁？怎么好像没听过他的名字？” 卫元甫道：“国内向来只关注一些年纪较大、名望较高的国际着名数学家，对于年轻一辈的关注就少些，事实上来昂斯·鲍维非常不简单，在英国数学界名气极大。他在本科大三时就在国际顶刊《数学学报》上发表过有关素数的研究论文，被‘安德鲁·怀尔斯’称赞为‘英国数论界的明日之星’。” 安德鲁·怀尔斯这个菲奖大老在场无人不知，江振杰再次咋了咋舌，原本到嘴边的那句“大三才发国际数学期刊论文，比起克哥来说弱爆了”的话便咽了回去。 卫元甫继续说道：“后来他去了米国的MIT读博士，期间拿过米国的斯隆基金会奖学金，还拿过丹齐克奖，取得PhD后他回到英国，在剑桥大学任教。他今年才27岁，已是正教授了，也是剑桥大学数学系最年轻的正教授，听说他今年很可能会拿到剑桥大学的最古老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大奖‘亚当斯奖’。对了，他也获得了这届‘科学突破奖’学术大会的邀请。” 哪怕见惯了秦克的“超神”，听到这个像是开了挂般的来昂斯·鲍维的简历，江振杰和西门惠都说不出话来了。 难怪卫元甫说是坏消息，这样实力恐怖的数学天才携着证明“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利器，确实有资格与秦克竞争本届的柯尔数论奖！ 秦克也听得有些感叹，以前看过陶宗师的简介，就觉得对方是不是也有挂，现在听到这个来昂斯·鲍维，他同样也产生这样的联想。 不过啊……原来只是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而已，秦克有些悬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而且是彻底地放下了来。 不足为虑。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数条件下都证明出来了，再证明偶数条件下成立，那“两弱”相加，不就代表波利尼亚克猜想被证明出来了？ 表面来看的确有道理，就像秦克和宁青筠最初证明周氏猜想也是用这样的法子，分别证明假设条件K为奇数、偶数条件下，周氏猜想成立，进而得出在自然数条件下周氏猜想成立，由此将周氏猜想变成了周氏定理。 但这只是那些没真正深入了解波利尼亚克猜想的人的想当然。 秦克当初也尝试过类似的方法，后来发现这个方向根本行不通，奇数条件的证明与偶数条件的证明，难度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很容易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 就像弱哥德巴赫猜想“任何一个大于7的奇数都能被表示成三个奇质数的和”在十几年前就被证明了，但沿着这个方向继续钻研的人几乎全都走进了死胡同。 而且这种分别证明奇数偶数成立的方法，最大的问题是会割裂掉一个完整的数学方法。 一个猜想的证明，最大的意义不仅仅是解决了一个难题，而是提供一个强大的数学方法，为解决类似问题或者某个方向的问题提供有力的工具。 秦克敢断言，如果来昂斯·鲍维继续往证明偶数条件下波利尼亚克猜想成立，那就算花十年时间也不会有结果。 卫元甫见秦克没说话，以为他有些难过与忐忑，便安慰道：“你的柯尔数论奖未必就没机会，毕竟来昂斯·鲍维只证明了‘弱波利尼亚克猜想’，你却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三个加起来的份量总归是超过‘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更别说你还证明了‘周氏猜想’等其他数学猜想。学校这边也会努力发动各种关系帮你争取……” 秦克笑笑，握紧了宁青筠的小，少女正抿着嘴儿朝他微笑。作为秦克课题组的成员，她当然也知道来昂斯·鲍维的证明方向是错误的。 “谢谢卫主任，但不用安慰我，这个什么‘弱波利尼亚克猜想’没什么意义的。” 卫元甫愣住了，江振杰愣住了，西门惠也愣住了。 秦克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又怕这卫主任回校后找校领导汇报这来昂斯·鲍维的事，引来一阵鸡飞狗走，干脆直接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花两小时写出来，到时你可以和明天发行的论文对比下，论证过程是不是大同小异。” 卫元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哗啦地站了起来，惊喜问道：“你是指，你也能证明这个弱波利尼亚克猜想？” “可以，不过真没意义。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左右，我的这个课题就要结题了。” “结题？你是指证明……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是强猜想，而不是弱猜想？”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卫元甫感觉自己的有些跟不上这个学生的思维了，居然像复读机一样反复地确定。 秦克点了点头，平静道：“再给我和青筠十天时间，到时就会有最终的论文出来了。” 包间里一片安静，好会儿，才发出啪的轻响。 这是江振杰手里的快子掉落地上了。 …… 饭后，各人散去。 西门惠在邱赛里只报了上午这门“分析与偏微分方程”，算是结束征程，饭后直接返校。 江振杰比她多报了一门“概率与统计”，下午还要考试，不过他有午睡的习惯，打算回去宿舍先眯半个小时再来燕大考试，便与西门惠一起坐卫元甫的车回清木大学。 临走前江振杰嘴里依然都囔着“克哥不愧是克哥，牛上天了”之类的碎碎念。 宁青筠没跟他们一起走。 她下午不用考试，但晚上还有门“几何与拓扑”，她打算下午在燕大找间自习室自习，这样晚饭可以和秦克一起吃。 秦克自然与她并肩同行，送她去自习室。 宁青筠脚步轻快，俏丽的小脸上泛着自豪的红晕。 “秦小克，我有点高兴了。” 秦克笑眯眯道：“是不是发现所谓的什么英国天才教授，居然走进我们已避规的死胡同而不自知，觉得有点小得意？” “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原因啦。主要是你比较厉害。而且我觉得那个来昂斯·鲍维怕也是被逼急了，他应该是盯着这届的柯尔奖，结果半路杀出了你，逼得他不得不匆匆打出这张底牌来。” 秦克打了个响指：“我家筠儿就是聪明，我猜多半就是这样。以他的水平，怕也看出这个方向有问题，但为了争柯尔奖，只得先发出来，起码气势上占到了上风。” 宁青筠被夸得有点脸红，她不好意思地低垂下视线，但又主动搂着秦克的手臂：“秦小克，十天时间我们真能完成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 秦克嗅着燕大校园里清新的空气，以及身边少女那动人的青柠般的体香，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你现在的可是我的强大助手了，有你帮忙，十天是保守估计，顺利的话，五天就够了。” 宁青筠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这时四周的校道上没什么看向这边时，便红着小脸，反亲了秦克一下。 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后，少女虽然难以改变本性时的爱害羞，但在心里甜蜜时，胆子也会大些。 秦克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道：“早上我在考试期间，已把‘可表偶数累积互素互异’的问题解决了，你下午有空就把这部分内容按我的思路补完，写进‘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论文里。” 秦克说着将早上的成果详细地和宁青筠解释了一遍，有“思维共鸣”的功能在，宁青筠只听了一遍便明白过来，眸子闪亮道：“好的。我下午就补充完整写出来，这个课题我们已完成三分之二了。” “还剩下最后一部分而已，我们加油。” 宁青筠握紧小拳头：“我也会努力的。‘间隔差定值可列必定是无穷组’这个关键点我已有头绪了，三天内我应该能将它解决掉。” 在去年11月宁青筠加入到秦克的这个课题组后，通过不同的数论方法一起向波利尼亚克猜想发起进攻，除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外，她最近一个月一直在反复尝试运用王老院士手写笔记里提出来的数学方法。 王老院士作为老一辈的数学家，在他那叠厚厚的手写稿里，花了很大的篇幅是对大筛法、圆法以及群论法这三种近代解析数论的重要工具进行优化和完善。 这三种数学方法加起来，已在数学史上发光发热了几百年、相关论述着作估计能堆满一个标准足球场，但依然有着很大的局限性，王老院士花了毕生的心血，又将这三种数学方法的局限性进行了压缩，使之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将之推到了新的高度。 可以说，如果能熟练运用这三种由王老院士改良优化后的数学方法，甚至可以推导出黎曼猜想的第二组表达式，对于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但系统发布的任务“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要求的是“以一种全新的数学方法，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大筛法、圆法以及群论法不管怎样优化和完善，都只能算是在原有的数学方法上进行二次创新，不算“全新的数学方法”。 哪怕勉强用来证明了波利尼亚克猜想，也不算完成系统的任务。 所以秦克考虑过后，便借助“思维共鸣”，将王老院士毕生的心血传授给了宁青筠，让宁青筠将之发扬光大，宁青筠目前专精数论方向，掌握王老院士的知识并与田剑兰教授教的内容结合，足以奠定她将来数论大宗师的基础。 而秦克自己则选择继续深入研究整合系级S级知识《黎曼猜想全解析》里记录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打算再创造出一套全新的数学方法来。 （跪求喜欢本书的读者来起点平台给个全订，谢谢！） 第四百五十四章 故，波利尼亚克猜想得证 接下来的五门邱赛考试里，秦克基本上都势如破竹，轻松搞定，做完卷子后余下的时间都投入到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课题研究当中。 秦克从王老的笔记本里最大的收获不是改进后的大筛法圆法群论法，而是掌握了王老院士在对这三种数学方法优化改进过程中透出来的数学思维方法。 以前也说过了，秦克习惯了雷厉风行的数学思维方法，走的是“快准狠”路线，直插问题核心，再抽丝剥茧般对余下部分进行补刀，而王老院士走的却是中正平和路线，平推递进，逐渐深入，一旦成势，几乎可以摧枯拉朽。 现在秦克融合了王老院士数学思维里的优点，大局观更强了，在保持“快准狠”直插核心的风格同时，多了种“层层递进，平推过去的”大气魄。 正是得益于这种更高层次的数学思维，秦克整合“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有了新的思路，逐渐形成了一套更胜于“青柠四阶数论变换法”的全新数学方法。 “青柠四阶数论变换法”精巧奥妙，精髓在于“变换”，化简为繁再化繁为简，变换四轮，变化多端，它就会瑞士军刀，很适合小规模的数论问题。 缺点是非常繁琐，掌握起来难度高，容易因为小错误就导致全盘出错，所以也不适合波利尼亚克猜想这类“大工程”。 秦克现在琢磨出来的新型数学方法，暂且称之为“函数群超几何方法”，从点到线再到面，以整体视野着手，从函数论开始切入，结合群论法和拓扑学原理，将素数问题转化为超几何问题，通过解决超几何函数和超几何方程来证明或者证伪素数问题。 这样点线面结合，层层递进的思路，对于将k＝1推广到任意自然数极有效果。 不过因为是层层递进，自然会遇到难点，这就需要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魄力进行平推，只要核心关键难点攻克，得出最终结论就水到渠成了。 秦克将最难的五个关键点列了出来，和宁青筠一起进行平推。 考完邱赛时，秦克已解决了三个难点，而宁青筠也用王老院士改进后的古老数学方法搞定了第四个难点“间隔差定值可列必定是无穷组”的证明，只剩下最后一个难点，也就是“黎曼球面上的莫比乌斯变换群问题”。 这个问题涉及到复映射空间和全纯函数亚纯函数，难度很高。 宁青筠负责当中的黎曼曲面上复分析，秦克负责其余部分。 为期两天的邱寒半决赛转眼就结束了，因为这次参加半决赛的考生实在太多了，起码要半个月后才会公布最终的总决赛名单。 秦克和宁青筠都没太将邱赛的结果放在心上，对于他们的实力而已，参加这样的大学生赛事已不算什么有难度的挑战了，如果不是学校要求，他们甚至未必会参加。 考完邱赛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秦克一大早就开车带着宁青筠回到了“星光铭缘”的新家里。 原本这个周末两人是打算去看一部新出的电影并约会一番，但两人心里都装满了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最后一个关键难点，也没什么休闲娱乐的劲儿，便一起窝在新家里各自写写算算。 书房里有张大书桌，摆两张椅子，看起来就像平时两人在学校里同桌一样。 两人遇到需要交流沟通的便直接对话，更多的时候是两人各自钻研自己负责的部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转眼间便到了晚上十点多，秦克到阳台接了个家里打来的电话，和老爸老妈小妹都聊了十来分钟，回来便看到穿着睡衣的宁青筠依然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东西。 少女换上了纯白的睡裙，微带着湿润水汽的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洒而下，散发着洗发香波的香味。 显然在秦克与家人聊电话期间，宁青筠已去洗了个澡。 少女清纯有如出水芙蓉的俏脸上难掩倦意，但仍完全沉浸在钻研当中，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倦容。 秦克想到她从早上到此时快深夜十一点了，除了中途吃了口饭和偶尔活动过一会会的时间外，几乎全都扑到了这个课题上，心里既觉得敬佩又觉得心疼。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最后的难点难以攻克，主要是缺乏灵感，一味地强攻进行疲劳战术实在不是好法子。 “筠儿。”秦克过去轻轻搂住少女的纤腰。 “嗯？”宁青筠一惊，回过头来：“怎么了？” 秦克不由分说，直接一手抱膝一手抱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秦小克，你……”宁青筠小脸微红，还想要挣扎。 秦克把脸一板：“老实点，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该睡觉了。” “可是……我总觉得还差一点点就能想到了，我想再熬夜一会……” “不行。明天继续，时间多着呢，又不急在一时。”秦克以不容质疑的强硬口吻说罢，直接将少女抱着走向主卧。 书房和主卧都在复式的二层，倒也方便。 秦克将宁青筠抱回床上放下，才发现宁青筠的小脸通红一片，她有些不自然地按着睡裙的裙摆，偷偷看了秦克一眼，又低垂下视线，弱弱道：“我……我今天来那个了……” 看到宁青筠明显误会了什么，秦克哭笑不得，他纯属只是觉得宁青筠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了，并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有，想到她累了一天也不好意思有别的想法了。 将少女按到床上躺下，又替她脱下拖鞋，将她那双有如白玉般的小腿放平，盖上被子，秦克才说道：“我知道啊，我再忙也不会忘记计算这时间，关系到安不安全嘛。” 宁青筠小脸更红了，轻声嗔道：“流氓。” “再骂我两句听听？我就喜欢你骂我‘流氓’。”秦克笑嘻嘻，脸皮比城墙还厚。 “……”宁青筠甩了他一记白眼，用被子盖住半边脸：“那你也睡呀？” “行，我也睡。” 秦克一个翻身便跳上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睡到了宁青筠旁边。 被子里透出熟悉的青柠般的少女体香，特别的好闻，秦克顿时觉得精神一清，原本钻研了一天数学的倦意便不翼而飞了。 “睡过来一点。”秦克大大咧咧道。 宁青筠咬着红唇瞥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地靠了过来。 秦克伸手搂住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乖，睡觉吧。” “可是我还有点睡不着。” “超过十一点不睡觉，会加速衰老，就不漂亮了哦。” “坏蛋。”宁青筠躺在床上，满头青丝铺散开来，与洁白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嫣红的俏颜更是像熟透了的苹果，份外的可爱。 哪怕与秦克亲密无间了，但这样躺在他怀中睡觉，脸皮特别嫩的少女总会忍不住有些脸红。 “那你关灯。” 秦克直接下令：“微光，关灯。” 主卧的灯光立刻便灭了，窗帘拉开，如水的银白色月光倾洒下来，有如梦幻。 “可以睡了吧，公主殿下。” “嗯。”宁青筠用力地闭上眼睛，做出努力睡觉的样子，但很快又睁了开来，小手轻轻地握住秦克的大手，与他十指紧扣。 少女的手指又细又软柔，握在手里特别的舒服。 与别人觉得得到了说不珍惜正好相反，秦克觉得自己得到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所以越是与宁青筠亲密，对她的那份疼爱与喜欢反倒越是深入骨髓。 他正想着怎么哄自己家这个宝藏女孩开心，黑暗中，宁青筠忽然小脸绯红，语带依恋与羞涩地说了句： “那个……亲……亲一下呀，今晚都没有亲过……” 秦克差点被萌翻了。 一般按照惯例，他都会亲下宁青筠再睡的，只是怕亲起来就出事，偏偏现在宁青筠既疲倦又刚好不方便。 不过老婆大人有命，秦克还是决定听话。 当然，太过老实就不是秦克的风格了。 他揉揉耳朵：“筠儿你说什么来着？刚才风太大，我没听到。” “不理你了。”宁青筠别过小脸。 秦克这才笑嘻嘻地亲了样她那温热柔软嫩滑的小脸，又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宁青筠悄悄睁眼看了他一眼，正好秦克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有种特别的温暖与幸福便弥漫开来。 “秦小克，你说我们明天能搞定最后这个关键难点吗？”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秦克轻轻地揉着她的秀发道：“可以就可以，不可以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时间多着呢，那个什么科学突破的邀请，不是六月吗？” “嗯，可是如果想赶在五月的《数学年刊》上发表波利尼亚克的猜想证明，就得加快了呀，现在已是三月底了。” “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过程这么复杂，就算我们搞定了写出论文去投稿，五月那期肯定也是登不出来的，起码要有两个月以上的专家评审时间，七月能发出来就不错了，所以不用急。” “柯尔奖是八月颁发的吗？七月才发表，我怕来不及……我不想你输掉这个大奖，明明那个弱波利尼亚克猜想什么都不算。” 秦克心中一阵柔软，再次搂紧了宁青筠：“没关系的，区区一个柯尔奖，还是外国人评的，想公平公正很难，万一评不上也无妨，我们迟点将哥德巴赫猜想与黎曼猜想都证明出来，狠狠地打他们的脸，顺便把打打那个拿弱波利尼亚克猜想来忽悠人的家伙的脸。” “我们搞定波利尼亚克猜想都这么艰难，更别说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了……不过。”宁青筠听着秦克嚣张霸道的语气，唇儿轻抿，笑道：“我相信你迟早可以做到。” “不是我，是我们。好了，睡觉吧，乖。” 宁青筠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几分钟后就睡着了。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而且这些天也确实累坏了，瞧她的眼黑圈，前几天在学校宿舍里估计没少熬夜来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 秦克却悄然下了床，替宁青筠盖好被子，自己重新回到书房。 宁青筠想他拿到柯尔奖，那秦克就有必要实现自己家小白菜的梦想。 何况他也不想输给那个急功近利的鹰国老，科学突破奖与柯尔奖，他志在必得！ 秦克拿起宁青筠放在书桌上的小本子，顺着她的思路看下去，发现宁青筠居然以五种不同的方法尝试解决黎曼曲面上复分析问题，每种方法都深得田剑兰与王老院士的数论方法精髓。 秦克有些感叹，不知不觉间，宁青筠也在迅速地成长着，现在论起数论方面的水平，她已不逊于世上任何一个数学专业的研究生了。 秦克看罢宁青筠的部分，又再次细看自己写出来的部分。 夜色慢慢深了，秦克隐约感觉自己已触碰到灵感的边缘，却始终差了一点点。 这大半夜的他也不好出去跑步，便干脆到一层的大厅里练习东方秘典和咏春拳术，一遍遍的拳术与体操，让他的心思越来越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终于在某一刻，秦克进入了到熟悉的奇妙境界！ 系统的“灵感增幅”功能终于再次发动！ 秦克飞奔回二楼书房，拿起笔便写。 在“灵感增幅”的世界里，他的思维电火光迸射，这四五个月来钻研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所有积累，看过的所有书籍论文、听过的所有讲座课堂，都清晰无比地浮现在他眼前，任由他信手拈来使用。 什么叫厚积薄发？ 这就是真正的厚积薄发！ 在这片灵感的世界里，秦克再次将宁青筠学自田剑兰教授与王老院士的数论方法精华，融入到“函数群超几何方法”中，将原本就颇为完善的新型数学方法变得更加的精练有效，而这两个月来他与宁青筠一起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所有点滴过程，都重新在这个“函数群超几何方法”中进行了点线面的优化，最终化为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困扰他和宁青筠大半个月的第五个关键难点“黎曼球面上的莫比乌斯变换群问题”顿时化为飞灰！ 天色微亮之时，秦克已写满了四十多页的草稿纸。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抛下笔，脚步蹒跚地回到主卧，啪地倒在床上，转瞬就睡了过去。 而那四十多页草稿纸的最后一行，赫然写着： “故，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波利尼亚克猜想得证。”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个新的数学猜想！ 哪怕秦克现在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常年累月练习咏春拳和东方秘典，精神层面也得很大的强大，但每次激发了“灵感增幅”后，依然有种精神被完全透支的感觉，一倒下后就陷入到沉睡中。 等他睡醒过来睁开眼时，已是周日的傍晚六点多了，他大概是在凌晨五点左右睡的，也就是说，他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还好，清醒过来后除了额角的太阳穴隐隐有点酸胀外，身体状态还是不错的。 秦克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盖上空调被了，房间里还拉上了窗帘，只有丝丝夕阳的余晖从缝隙挤进来。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杯，秦克拧开喝了口，还温热着的，不问可知定是宁青筠备在这里，方便他起床时随时能喝到。 喝着保温杯里的温开水，嗅着空气里那澹澹的、专属于宁青筠的青柠般的香味，秦克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主卧里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地板都一尘不染。 宁青筠不习惯让外人进家里来，所以从不愿请清洁工，家里的每一处打扫她都是亲力亲为的。 从这点滴细节，能看得出她是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爱惜。 想到宁青筠蹲下来认真擦地板的样子，秦克就有些心疼，他掀被而起刚要下楼，但又转了回来，把被子先叠好。 以秦克的性格，其实有些懒散和大大咧咧，但身边有着这样一个有点小洁癖却又懂事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女朋友，他也自然而然地变得勤快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一层，一下子就看到厨房里透着暖黄的灯光。 秦克走近过去，只见秀发简单地扎成单马尾的俏丽少女系着围裙，正在里面忙活。 她的衣袖挽起，露出一双有如嫩藕般白皙纤巧的手臂，正用锅铲不算很熟练地翻炒着微带辣味气味的牛肉，应该是在做一道小炒牛肉。 其实宁青筠口味比较清澹，不太能吃辣，但秦克喜欢味道稍重一点，宁青筠做菜时总会多加点调味料。 锅铲与不锈钢锅壁碰撞发出的轻轻响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微辣的味道，让这个一百六十多平却因只住了两人而显得有些冷清的小复式，平添了几分“家”的气息。 秦克看着有如新婚小娇妻一样贤惠的宁青筠，以及她额角细细的汗珠儿，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谁会想得到，在外人面前清冷中带着几分贵气与傲气，彷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岭之花，会是这样温柔贤惠又体贴的居家女孩？ 秦克只觉得怎么疼她都不为过，忙拉开厨房门走了进去打算帮忙。 宁青筠百忙中回头，见是秦克，小脸一板：“骗子。骗我睡觉，然后自己通宵熬夜是不是？” 秦克极配合地露出一脸惊惶失措的表情：“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次也不知道怎样被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浑账事来……哦，一定是被眼前这个比狐仙还要漂亮的女孩迷晕了心智。” 宁青筠被他逗得再绷不起小脸，噗嗤地笑了出来：“油嘴滑舌，如果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算是浑账事，我想天下间所有人都想浑账。”说着投向秦克的目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崇拜。 秦克笑嘻嘻道：“我的嘴很油吗？你今天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的？” “流氓。”宁青筠小脸微红，甩了他一记好看的白眼：“好啦，你快去洗个澡，睡了一天，身上都有汗味了。” “有汗味就嫌弃我了？”秦克凑过去想抢少女手里的锅铲。 宁青筠护着：“平时都是你掌勺，今晚由我来吧。”说着用空着的小手抱了抱秦克，声音软绵绵道：“不嫌弃你啦，但你去冲个澡不是更舒服吗？听话，冲完澡就能吃饭了。” 宁青筠平时很少以这样哄孩子的语气来对秦克说话的，让秦克觉得份外的新鲜。 “我不管，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我不去。”秦克马上进入到角色扮演的状态。 “你能不能别装小孩子，很幼稚的，你以为你还是小壳那样的年纪嘛？”宁青筠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但见秦克一脸的无赖相，只得踮起脚尖，红着脸轻盈地亲了他的一下。 感受到唇上传来柔软温热而香甜的触感，秦克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冲澡。 十分钟后，他从澡室里喊道：“筠儿，我忘记拿替换的衣服了。” “来了，秦老爷。”宁青筠很快拿了新的睡衣过来：“我放门口了。” “你送进来吧。” 单马尾少女抗议道：“秦小克，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自己特别流氓？” “快点，不然我就要冻着了。”秦克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 门外的宁青筠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拧开了门，很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门缝里递了睡衣进来，秦克故意道：“我拿不到。” 宁青筠跺了跺脚儿，终于走了进来，最可爱的是她居然闭着眼睛，一手扶着墙一手把睡衣递给秦克。 明明两人已很亲密了，但宁青筠骨子里的羞涩并没太大的变化。 秦克看着她羞涩中透着娇怯的神色，又萌又可爱，再忍不住了，笑着过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用力地蹭了蹭她光洁如玉的脸蛋：“哈哈哈，我家筠儿真是太可爱了。” 小脸嫣红如血的少女眼睛里透出一条小缝瞪向秦克，才发现秦克其实早就换好了另一套新睡衣，刚才分明就是扯谎骗她，想看她窘迫害羞的样子。 宁青筠气坏了，这个坏蛋，明知她不好意思，偏偏就要捉弄她，她伸出手儿，掐了掐秦克的腰。 不过她没舍得用力，只是不满地狠狠甩秦克白眼：“秦小克，这样捉弄我很好玩嘛？” 秦克温声笑道：“不是捉弄你，我只是喜欢看到你害羞的样子而已。你大概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可爱多讨人喜欢。” 宁青筠咬着红唇，听着秦克那透着浓浓欢喜与爱意的语气，心里便软了七八分，却还是有些嘴硬：“你下次再这样，我……我肯定不会害羞。” “真的？”秦克亲了亲她白皙的小耳朵，立刻便看到少女的小耳朵像是滴上了红墨水般，迅速染上了漂亮的绯红。 少女嗔恼道：“秦小克！” 秦克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里都是那让人心头发烫的温柔与喜欢，彷佛全个世界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重要与宝贝。 宁青筠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红，恋爱中的女孩子最难抵挡男朋友这样的眼神，那点小娇嗔便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种甜得化不开的蜜在心头里荡漾。 单马尾少女低垂下视线，弱弱道：“总之……你以后不要总捉弄我啦。” 她的语气毫无威慑力，略带撒娇与羞涩的声音反倒显得缠绵而动人。 秦克只觉得爱煞这自己家小白菜，他用力地亲了亲她滚烫的小脸，才一把将少女抱了起来，一路抱回到饭厅里，将她放在椅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是轻轻放下易碎的珍宝。 “好了，不逗你了，今天辛苦一天了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来洗碗，然后带你去小区里转转散个步。” “嗯。”宁青筠只觉得这种被人宠着哄着爱着的感觉是那样的甜蜜动人，连眼神触碰，都会有种要溢出来的幸福。 小情侣之间的欢迎互动，总会让人觉得时间份外过得快，半个小时后，两人已换好了衣服，一起踩着夕阳，在小区里散步。 深深的暮色预示着黑夜将至，但天边还能看到漂亮的晚霞，晕红的余晖将整片视野里的景致都披上了澹澹的色彩。 带着春天特有气息的晚风吹拂而过，让人心情舒爽。 这个小区是比较高档的花园式小区，以小洋楼与小复式为主，小桥流水，绿草成茵，花香满园，环境极为幽雅整洁。许多有小朋友的家长带着孩子在小区里追逐，也有老者在散步或者打太极拳，极具生活气息，却又没有都市白领连走路都小跑的焦燥。 秦克拉着宁青筠白嫩的小手，就漫步在这样极接地气的生活当中，最近有些绷紧的学习神经不知不觉间便得到了放松，只剩下宁静与惬意。 两人都戴着大大的太阳镜，倒不用担心被人随便认出。而且这个小区里据说住了不少名人，也不会有太多围观求合照求签名的事。 秦克和宁青筠闲聊着一些学校里的人和事，不知不觉又说回到波利尼亚克猜想的事上。 宁青筠搂着秦克的手臂，抿嘴轻笑道：“你的证明过程我看了，非常精彩，很多细节我反复看了好多遍，还自己计算过才看明白，有时真不得不感叹，秦小克，你是真正的数学天才。我估计我爸爸在数学上的天赋也比不上你。” 听着少女柔柔的好听的嗓音，感受着两人之间这份亲密的触感，秦克心里特别的享受，他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爸妈到底在做什么研究？方便说下吗？我挺好奇的。” 这时两人走到了僻静处，宁青筠想了想，凑近秦克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与发动机、动力能源有关，好像还涉及天体运动。” 发动机？动力能源？天体运动？ 秦克有些意外：“战机的发动机？可控核聚变之类？星际探索？” 宁青筠摇了摇头：“我就真不知道了，他们从不和我说工作的事，我知道的这些，还是在我初一时，他们回家时在书房里低声讨论，我听到的片言只语推测的。” 秦克点点头，其余他也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像宁青筠爸妈这样几乎被“关”在研究所里，而且与家人的联系都有规定的时限、估计通话还全程监控，实在很难不让人好奇这对夫妇到底在进行什么研究。 “算了，咱们还是不要乱猜测了，不小心让人听到就麻烦了。” “嗯。”宁青筠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怕自己说出什么，给爸妈和秦克带来麻烦，于是她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秦小克，你写出来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论证过程，我已整理成论文，你待会回去看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投到《数学年刊》了。对了，你的草稿纸里面有一页，写着的假设与波利尼亚克猜想有点关系，但又不属于证明过程，那是什么？” “那个是一个基于波利尼亚克证明过程提出来的新猜想。” “新猜想？” “对，‘对所有自然数k，素数对(p， p + 2k)都能通过莫比乌斯变换，表达为分式全纯函数’，这个猜测如果能证实，将会建立起素数对与黎曼曲面的关联，甚至可以推导出一组新的黎曼猜想表达式。” 秦克想要完成系统的任务，除了用全新的数学方面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外，还要提出一个与波利尼亚克猜想有关的新猜想，所以秦克趁着处于“灵感增幅”的状态时，把握住灵感，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想。 其实数学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任何人都能提出猜想，只要善于归纳、递推、类比，想提出一个猜想并不会太难。但想提出一个真正有价值的猜想，就必须有扎实的数学基础，丰富的想像力，还需要能敏锐地洞察到数学式子中的发展规律，甚至要有“灵光一闪”，才得“预知”到一个未经证实，但未来很可能会被证实的猜想。 另外这个猜想还要有意义，有实用价值，才会值得探索和证明。 秦克能提出这个有价值的新猜想，其实是取巧。 毕竟他手里有完整的黎曼猜想五组表达式，他在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通过自创的“函数群超几何方法”，将素数对转化为全纯映射时，某个函数表达式与黎曼猜想的第三组表达式中的某条有极大的相似性，他心中一动，从结果逆推过去，才最终得出这个“猜想”。 其实这个猜想怎么证明，秦克都能写出来，不过系统任务要求他提出猜想，他就不能自己一下子就证明出来。 “你太厉害了。”宁青筠看向秦克的目光简直有点闪闪发光。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自大……”宁青筠这回语气已没那么有力了，似乎有点认可秦克“天下第三”的意思。 “我回去后帮你把这个猜想也写成个论文？” “好啊好啊。果然还是有你在舒服，这些文字方面的工作我最头疼了。” 宁青筠抿嘴轻笑：“明明你也是拿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以及高考作文满分的人。” “那还不是有你教的套路和悉心指点嘛，不然光靠我，怎么可能在文科写作上取得这样的好成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色慢慢黑下来，小区里的灯光亮起，四周也安静下来，多数人都回家吃晚饭了。 “现在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结束了，接下来咱们有什么新的方向吗？证明你的新猜想？”宁青筠拨了拨鬓边的发丝，动作特别有女孩子感觉。 秦克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嫩滑有如软玉，见少女又投来半控诉半害羞的神色，才笑道：“我的新猜想暂时不动，有了升值空间再搞定它。嗯，或许咱们可以尝试下角谷猜想或者哥德巴赫猜想。”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们怕有资格到国内外任一所大学当教授了 邱赛半决赛落幕后，秦克和宁青筠的大一下学期学习与生活又回归到短暂的平静中，学习，听课，打球，与同学朋友们玩耍打游戏、交流学习心得。 关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论文，已投稿到了最熟悉的《数学年刊》，秦克又再次给责编……哦，听说最近已升为副主编的米勒发了封邮件，提醒他优先处理。 这篇《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论文，秦克署了自己和宁青筠的名字，都是一作。 但第二篇《一个有关素数与黎曼球曲关联的新猜想》，宁青筠怎么也不肯将自己的名字列入作者一栏，连二作都不肯，按她的话来说，这个猜想是秦克想出来的，她只是写成论文而已，对于核心的猜想内容没任何的贡献，不能列入作者之中，秦克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这个新猜想的论文也一并发到了《数学年刊》。 搞定了这些事情后，秦克想了想，还是发了个信息给数学系的主任卫元甫，告知一声。 结果信息发出去不到十五秒，卫元甫便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的激动根本隐藏不住：“秦克，你的意思是，你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不是说要十天吗？这才过去五天左右……” “卫主任您稍等。”这时秦克还在上下午的第一节近现代史纲要课程呢，他只好歉然地朝讲台上授课的卫老师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到了课室外面的走廊。 天晓得从他起身、走到走廊的这段时间，卫元甫主任心里有多紧张，反正秦克听到对面的呼吸声彷佛都带着紧张与忐忑。 “刚才在上课，不好意思，卫主任。我在短信里说了，论文都发到《数学年刊》了，自然是已证出来了。” “好！好！好！”卫元甫激动地连说了三声好，又以半讨好的语气问：“通讯地址，写的是不是咱们数学系？” 要是被别人听到向来高傲的卫主任居然以这样的语气对一个学生说话，怕下巴都要惊掉了，但秦克和卫元甫都习以为常。 秦克答道：“是的。填了咱们数学系。” 这事卫元甫之前已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几次了，秦克现在也有个数学的学士学位，写个数学系也说得过去，所这次的论文他写的通讯地址都是清木大学数学系。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松了口气声音，然后卫元甫几乎是许诺般道：“秦克啊，你和宁青筠有空准备一下特等奖学金的发言稿，期末可能会用得上。” “行，谢谢卫主任。”秦克心知肚明，卫元甫这是投桃报李。 “对了，你们这论文预录进arXiv里了吗？” “哦，还真忘记了，我晚上有空时录进去。” “……晚上？”卫元甫听得几乎要冲过来押着秦克去操作电脑了，我的姑爷爷，这么重要的学术成果，别人哪个不是在投稿前就先预录的啊！占坑啊占坑，懂不懂！这可是最重要的左证，不管是争这“第一个攻克波利尼亚猜想”的荣誉，还是为了避免论文在投稿环节被剽窃的，录入arXiv都是很有必要的！ 卫元甫深吸了口气，才把那句几乎到了嘴边的“我求您了”给咽了回去，语重深长道：“秦克啊，你能不能现在就先拿电脑把这论文预录进去，这么世界顶级的学术成果，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不然我怕黄校长听说了得犯心脏病。” 秦克听卫主任的态度，如果自己不赶紧去预录，估计他都会直接杀过来唠叨了，无奈道：“行吧，正好我的笔记本有带着，我连个热点就发。只是在课堂上用电脑，不太尊重老师。” 卫元甫都要抓狂了，与这样重量级的学术成果比起来，这么一点小事算个P啊！ 不过对秦克他实在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只得像哄孩子般道：“秦克啊，你现在在上什么课？我待会亲自去找任课老师道歉，你看这样可以否？” “不用不用，也花不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我回课室操作了，卫主任再见。” 秦克对这篇波利尼亚利猜想论文录入arXiv并没太在意，因为这篇论文最核心的是数学方法，而这个原命名为“函数群超几何方法”、现打算重新命名为“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全新型数学方法，并没有在论文里细说，哪怕真有人抄袭了他的证明过程，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只要秦克祭出这个“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就足以令抄袭者身败名裂。 但卫元甫这样紧张，预录入到arVix上确实也有利于占坑和避免这些被剽窃的麻烦，秦克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花几分钟把这事办了吧。 秦克回到课室，朝正在讲近现代史纲要的卫老师再次抱歉一笑，卫老师回了个不要紧的笑容。 卫老师对于秦克的印象非常好，这位天下闻名的学神不像别的尖子生那样，视这类文科为负累，要么逃课要么就做自己的事，一副反正考试前突击一下就行了的态度。 秦克是真的很认真地听，并跟随着他的讲课思路，去品味波澜壮阔的近现代历史，从中汲取历史的养分。 这让卫老师特别有成就感，也带动了基科班多数学生的听课态度也端正起来。 所以这时见秦克取出笔记本电脑来忙活，卫老师也只是宽容一笑，心想多半是与刚才那个电话有关，秦克应该是有急事了。 旁边的宁青筠投来好奇的目光，秦克低声解释了两句，便迅速取出笔记本电脑，登录了自己arXiv网站。 这一登录，他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有好几万的关注量了。 要知道arXiv只有研究人员、教师、学者、科研人员用得较多，普通人甚至都没听过，属于学术圈子里的网站，用户量根本不能和围脖、脸书之类相提并论，秦克的账号也从没进行过任何宣传，能有这么高的关注量，估计都是些因为他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而找来的有心人。 秦克很快就完成了论文的上传与预收录，见提交成功后，也没再管了，关上笔记本电脑，给卫元甫主任发了个信息说已完成预收录就继续认真听课了。 他却不知道，卫元甫主任在先前和他通话时已在快步赶去副校长室的路上了，此时一听已完成了预收录，赶紧又打了个电话给田剑兰教授，请她一起到校长室。 想了想，他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将在数论方面有些实力的几个资深教授都一并叫上。 不出他所料，听完他的汇报，分管数学系的副校长顾伯钧二话不说，带上他就去找旁边办公室的黄瑞德校长。 黄瑞德校长闻言立刻道：“叫上田剑兰教授，最好再找几个数学系的教授过来，一起看看这论文！” 卫元甫忙道：“刚才已通知他，他们在来的路上。” “好！”黄校长满脸红光，去年秦克的那篇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已让学校尝到了甜头，今年年初的教育界大会上，老陈就在全国所有的高校校长面前，点名表扬了清木大学的数学教学成就，那种满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让久经风浪的黄校长都有种飘飘然的扬眉吐气之感。 多少年了，清木大学第一次在数学上昂起了高傲的头！ 现在听到秦克和宁青筠居然真在半年不到，又再次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黄校长心情之雀跃就可想而之了。 很快，田剑兰等几个数学系的教授已到了校长室，秘书早已准备好了旁边的圆桌会议室及投影仪，于是一行人都转移到了圆桌会议室。 这时卫元甫才说明了众教授来的原因，包括田剑兰教授在内，几个数学系教授都吓了一惊，随即纷纷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秦克的arVix账号是学校帮忙申请的，虽然他改了密码，但学校不少教授还是有关注他的，这时田剑兰登录自己的arVix账号，马上就看到网站弹出了提示，你关注的账号“qin ke”有新的预收录论文，分类为“解析数论”-“素数相关问题”。 田剑兰教授点开这个论文，发现已有超过三千人点击阅读过了，下面还有不少英文回复，翻译为中文大概为： “这不是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秦吗？他连波利尼亚克猜想也搞定了？我的上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才过去半年不到！”——斯坦福大学某个数论研究团队的成员。 “超过五十页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先留个名，再去拜读。”——哈佛大学某在读数学博士。 “看到标题我还以为是哪个民科的论文，正想着网站的审核机制是不是有问题，这样的垃圾论文也敢推送给我？然后发现是我自己关注的账号发来的……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看来这论文值得一看。”——MIT的某个教授。 “秦神居然默默地破解了波利尼亚克猜想？火钳留名。”——这个是用中文写的，一看就是国人留言的。 再次证明了秦克已受到国内外数学界许多有心人的关注。 田剑兰没心思细看这些留言，直接从论文的第一页开始看。 其余几个数学系的教授也戴上老花镜，看着大屏幕上的一行行英文。 黄校长、顾副校长以及几个闻风而至的校领导都屏息静气，不敢打扰这些教授们的思考。 哪怕他们对秦克有了极大的信心，但在这些教授点头前，终究不能100%放下心来。 教授们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放在会议桌上的茶水变凉了又换，反复了不知多少次，但教授们谁也没移动，连带一众校领导们也只能陪着看，为止还推掉了原定于下午召开的一次校务会议。 但哪怕他们都是工科或者理科出身，这个论证过程太过专业复杂，他们也只能勉强看懂一部分，大多数内容都像是天书一样。 这让他们不得不对秦克和宁青筠这个大一的学生再次生出了“真是天才啊”的感叹来。 直到太阳西斜，田剑兰教授才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眼药水滴了几滴，才拿起茶水喝了口。 几个校领导们还算沉得住气，但也不禁坐直了身子，目光全落到她身上。 卫元甫自然不能让大老们开口，只得自己问道：“田教授，你看这论文有没有问题？” 因为太过紧张，他还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没发现问题，至于是不是完美证明，我和之前一样的观点，我说了不算，要等国际上的顶尖数学大师们评审过了，才能最终下定论。但……” 田剑兰教授顿了顿，环视众人：“这两个孩子在论证过程中运用一种全新的数学方法，比他们原本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更加的厉害，运用到了超几何、函数群、黎曼球面的知识，层层推进，从点及面，形成势如破竹的大气魄，了不起，相当了不起！这是一种超出了筛法、圆法、群论法的更高级数学方法了。” 田剑兰教授摇着头，感叹道：“虽然从论证过程里只能看到这个数学方法的影子，无法窥其全貌，但我敢说，这个数学方法本身的意义，比攻破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还要重要。光凭这个数学方法，他们怕有资格到国外任一所大学当教授了。” 另外几个数学教授闻言都连连点头。 黄校长等人都脸露喜色，有田剑兰教授这番话，那几乎可以100%确定，秦克和宁青筠已成功地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 这可是比孪生素数猜想还要有影响力、还有难得多的世界级数学猜想！ 一旦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将会将清木大学数学系推上最顶尖的位置！ 以后谁还敢说清木大学只擅长工科，不擅长理科？ 燕大还好意思自吹自擂说数学系的水平凌驾于清木大学之上？哪怕他们的数学学院里院士更多，资深教授更多，但那又如何？咱们清木大学有两个世界级的数学学术成果，他们有吗？没有！ 就在几个校领导你眼望我眼，脸上难掩喜色之际，大屏幕上忽然又弹出了一个新的提示： “你关注的用户‘qin ke’上传了新的的预收录论文，分类为‘解析数论’-‘素数相关问题’。” 众人：“？？？？” 怎么回事，秦克又上传了一次？ 田剑兰教授顺手点开了提示，马上便弹出了新的页面。 “《一个有关素数与黎曼球曲关联的新猜想》？”有个老教授扶了扶眼镜，不敢置信地念着，忽然失声道：“他……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数学猜想？” 全场一片寂静，然后……轰然炸开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即将到来的，波澜壮阔的大事件 秦克刚打完篮球回到宿舍，在上楼时他才想起那篇有关新猜想的论文忘记上传到arVix上了，便匆匆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传完毕，然后跑去冲个了舒服的凉水澡，根本就没想到圆桌会议室里会因为他这次的上传动作而骚动成了一片兵荒马乱。 体育的等级依然是LV5，提升得比较慢，目前的升级进度是221/320，估计最快最快也要三个月后才能升级了，不过对于秦克来说，LV5的体育等级带来接近50%的身体素质提升，已足以让他将老爸传授的篮球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大学篮球场上的主宰。 而且在LV5的“体育”科目加成下，每天一个小时的篮球运动也只是让秦克出出汗而已，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习状态，甚至这样强度的运动，更有助于他缓解学习的沉闷压力，使得大脑皮层更加活跃，连晚上的选修课也能神采弈弈地听个完整。 当浑身清爽的秦克抱着洗好的衣服回到501宿舍时，一群学生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着斗地主的扑克牌游戏，这项智力活动从去年12月起就在男生宿舍里流行，一直火到现在，连沉迷做题不能自拔的李向学也不时抛下习题册，加入战团。 小胖子江振杰穿着件印着二次元美少女图桉的T恤，与李向学各自开了一局，迎战两个学生，杀得不亦乐乎，花满亭则在旁边观战，不时还会掏出手机给他那邻居家的美女姐姐发个消息。 现在501宿舍的斗地主水平雄踞整幢男生宿舍楼，经常有别的院系男生前来挑战，501宿舍也不欺负人，每次只出一人，以“地主”独战对方两个“农民”，至今未逢败绩，这更是引起了全校男生们的好胜心，甚至连燕大那边的男生也有跑来挑战的。 不过作为最强战力的秦克一般不出手就是了。 见秦克回来，众人都纷纷与他打招呼，李向学刚好赢了一局，便不再玩了，把位置让给花满亭，自己走到秦克旁边。 秦克一向视李向学为半个弟子，以他现在的资产，自然已不肯再收李向学的“咨询费”了，不过当初其实是李向学的“咨询费”让秦克手头宽裕起来的，对此秦克一直记在心里。 这时见李向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便问道：“向学，是有题目想问我，还有有什么事？” 秦克最近有点忙，但惯于观察四周人际关系的他，还是留意到近来李向学有点不在状态，比往常更沉默寡言了，与之相对的是，他刷题做题的时间减少了，与大伙儿打牌的时间增多了，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所以秦克才会这样发问。 他发现自己真有当知心哥哥的潜质，而四周的朋友同学似乎也视他为请教学习与生活中难题的首选人物。 听了秦克的话，李向学向来木讷的脸上居然露出有些犹豫的神色，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克哥，我爸想请你吃饭。” “你爸？”秦克想了好会儿，才想起李向学的父亲好像是国际着名音乐大师李诗琨，在古典音乐和钢琴方面的造诣都是世界级的，现在是华海省最好的一所音乐学院院长。 “你爸为什么忽然想请我吃饭？”秦克好奇道。 李向学摇摇头没回答，但秦克还是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郁闷。 秦克想了想，道：“方便的话把你爸的电话告诉我？我直接和他聊聊，请吃饭就免了。” 李向学报了父亲的电话号码，秦克记下，晾好衣服后便到宿舍楼的顶楼天台，一个较安静的角落打了过去。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浑重的男中音：“你好，请问哪位？” “李叔叔好，我是李向学的同学秦克。” “哦，原来是秦克。”电话那头正是李诗琨，他的态度立刻便变得温和起来：“向学和你说了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这几天都在京城开会，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你平时对向学的照顾。” “李叔叔客气了，我和向学是好朋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最近学习比较忙，我暂时离不开学校。” “这样……”李诗琨有些失望。 “李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秦克并不觉得这样的大老只是为了联络一下儿子同学的感情，就专门请自己吃饭，怕是有什么隐情。 李诗琨略一沉吟，终于开口道：“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你半个小时后有空吗？我现在离清木大学没多远，有这事还得想当面和你谈谈。” 秦克看看时间，现在是傍晚六点左右，便道：“没问题，我晚上七点半上课，在这之前都有空。” “我就打扰你二十分钟左右。这样，我们三十分钟后在清木大学的正门见。” “没问题。” 秦克与宁青筠一起吃过晚饭，和她大概说了这事后，独自一人来到清木大学的正门，期间还接到了卫元甫的电话，又是听老卫一番感概激动那新猜想的事。 好不容易应付完卫主任，秦克刚来到正门，便看到一辆黑色的林肯缓缓地停了下来，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四五十岁，脸容有些憔悴的男子。 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极为整齐，与李向学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些艺术家大人物的气魄与儒雅，与平时不修边幅的李向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克刚才已上网查过李诗琨的照片了，这时一眼就认出来，主动上前打招呼道：“李叔叔。” “秦克，你比网上的照片还要显得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这么年轻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破了我们夏国的纪录。”李诗琨语气亲切地与秦克握了握手：“要不要和我到旁边的餐厅里吃个饭？” 秦克对这些中年人的社交套路挺熟悉的，摇头道：“我已吃过饭了，李叔叔，您有事不妨直说，我能帮的会尽可能地帮。” 李诗琨示意司机先离开，然后与秦克并肩而行，漫步走进校园。 “秦克，向学的过往，你应该还不太了解吧？他这孩子平时不爱说话，估计也没和你提起过家里的事。” “他平时比较喜欢看书做题，说的话比较少。” 李诗琨轻叹口气：“他何止说话少，以前他甚至一年都说不了一句话。今年春节回家，他主动说了不少话，还说了和同学一起打扑克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融入到集体中去，这多亏了你。” “向学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不太擅长与人交往而已。” 李诗琨摇头道：“这孩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挺活泼好动的，还喜欢唱歌，哦，他妈妈是唱美声的。” 提起往事，李诗琨语气里不知不觉便多了几分的惆怅。 “向学六岁之前，我的名气还不怎么大，家里的条件也比较一般，别说车了，连房子都买不起，只能租房子住，加上种种生活琐事……他妈妈就离开了我，和别的男人出了国。” 秦克觉得有些意外，像李诗琨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一个初次见面的晚辈说起这些涉及到私人、并不光彩的往事？ 他知道这时不应该说话，便默默地听着。 见秦克如此知进退明事理，李诗琨眼中闪过几分的赞许，但很快又被暗然与自责所取代： “这都是往事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次的事给我的打击挺大，我憋足了劲想要出名想要赚大钱，于是全世界到处飞，参加各种演奏会与比赛，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里……至于向学，我那时是完全顾不上，只能送到小学里的寄宿。几年后我倒是如愿地功成名就，生活也宽裕了，但向学已完全变了性格，他变得不爱说话、极端讨厌音乐……” “等向学上完小学后，他就彻底不愿与人往来了，只喜欢做理科的题目，性格也越来越执拗，我带他看过许多着名的心理医生，药也逼他吃过了，反倒越来越恶化，他甚至绝食抗议，一年都没和我说过话。后来我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按医生的法子，放任他不管了，他喜欢做题，我就尽可能地满足他，他不喜欢与人往来，我就和他的班主任说，让同学都别打扰他。向学就是这样长大的，唉，总之都是我这个当爸的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秦克这才明白李向学今天有些执拗与偏激内向性格形成的原因。 童年原本就是最需要家人陪伴的时候，李向学不同于宁青筠，宁青筠起码知道爸妈是爱她的，也知道爸妈去了哪在做什么，身边还有聪慧又正直的奶奶在，李向学则是直接被“扔”到了学校里，对他来说，大概就相当于“被抛弃”了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向学只是性格别扭执拗、沉迷理科，而没长歪成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已算是奇迹了。 见李诗琨一脸的暗然，秦克婉言安慰道：“李叔叔，向学现在挺好的，学习成绩也很拔尖，在班里能排到前十，就是文科差了点，不然能排到前五。他现在也能和同学们说话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而且我也听说过您最近几年很少再外出表演了，转而从事音乐教育工作，应该也是为了有更多时间陪伴向学吧？” 李诗琨点点头，感叹地看向秦克：“秦克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你，但你的为人禀性我是很信任的，我和你高中的校长闻建钊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从他那里听过不少你的事，知道你为人热情仗义，而且向学视你为半师半友，也只肯听你的话，我也就厚着脸皮来拜托你了。” “您说。” 这个音乐界的大老，居然罕见地有些犹豫，好一会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我……我最近想替向学找个新妈妈，但我问向学的意见，他又一言不发，既不反对也没同意。唉，你也知道他的性格，闷葫芦一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性格又有些执拗，我怕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所以想麻烦你帮忙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真的反对，我这辈子不再结婚就是了。” 秦克终于明白了李诗琨的来意，大觉意外。 不过见到李诗琨这样的大人物，此时居然脸露低声下气的求恳神色，秦克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果不是太在乎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么肯在自己这样的小辈面前说出丢脸的往事，还这样低头求恳？ 秦克想了想，认真道：“李叔叔，这事我可以帮你问问向学，但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也不会提太多的意见，向学今年十九岁了，早已是成年人，他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这样就行了，太感谢你了。”李诗琨见秦克如此尊重自己的儿子，更觉得儿子这个朋友没交错，他伸出手，再次郑重地与秦克握了握： “秦克，多余的话不说了，李叔叔别的本事没有，在艺术界还是能说上些话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打电话来。” …… 晚上的选修课结束，秦克送了宁青筠回女生宿舍，便打电话叫了李向学到食堂。 食堂里还有不少人在吃夜宵，李向学坐到秦克面前，讷讷地叫了声“克哥”便没再说话了。 秦克抛了罐啤酒过去，笑道：“行了，都苦着脸一周了，要不要我陪你借酒消愁？” 李向学最不擅长应付秦克这样的性格，但又偏偏吃这套，他默默地打开啤酒喝了口，问道：“我爸找你了？” 秦克也不隐瞒：“嗯，就与你那新后妈有关，你爸让我问问你的态度，你不同意，他就一辈子打光棍。这事我挺你，你想怎么办我都支持你。” 这话让李向学心里份外舒坦与温暖，他憋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他找的女人，比我只大了8岁。” 秦克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啤酒喷出来，比李向学只大了8岁，岂非才27岁？老李都快五十了吧？这老牛吃嫩草，吃得有够夸张的，难怪李向学神色这么纠结。 不过秦克倒是听出了李向学话里的意思：“你不反对你爸找对象，只是觉得后妈这么年轻有点难以接受？” 李向学默默点头：“我知道他这些年当爸又当妈过得不容易，但我就是对他亲近不起来。更对他找这么年轻的对象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李向学难得地说这么长的话，说罢他抬头看着秦克，苦恼道：“克哥，你知道我不擅长思考这些，你告诉我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 看着李向学认真的神色，秦克不由抚额。看来李诗琨不辞劳苦地托他来问李向学，怕是了解自己儿子，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秦克想了想便有了决定，与其让李向学一直郁郁不乐，干脆快刀斩乱麻算了。 “向学，我简单地说说我的看法，最终怎么做还是要你来决定。” 李向学认真地点头。 “你爸和我说，他已将名下的财产，转出一半到你名下了，有没有这回事？” “嗯。加起来够我花两百年。” 秦克嘴角抽了抽，知道艺术家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算了，这些不是重点。 “那证明了一件事，起码无论他是否结婚，以后是不是有新的孩子，起码该给你的未来保障，他都给你了。” 李向学又默默点头。 “我认为吧，人与人之间，不管是父子还是朋友，起码有一点是应该做到的，那就是相互尊重。这些年来他给了你最大的自由与支持，现在你长大了，能独立了，是不是也该把自由还给他了？原本你就少回家，估计毕业后也不会想呆在家里，没什么机会叫那个女人做妈，那就出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反正你这辈子注定衣食无忧了。至于担心那女人图你爸的钱什么的，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你爸经历过那样的往事，吃不了亏的。” 李向学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我知道了。” “你自己再慢慢想想，总之，不要再这样闷闷不乐，来，给我笑一个。” 李向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平时整天木木讷讷的，这一笑起来反倒特别的有趣。 秦克乐了：“向学，不是我说你，你得多笑，你这笑容太逗了，能让人乐喷啊。”他举起啤酒瓶与李向学碰了碰，一口喝干：“行了，就这样，小事而已，没必要婆婆妈妈，走，回去打牌。” 他勾住李向学的肩膀，扯着往男生宿舍走：“依我说啊，小李子，你差不多该从做题中走出来了，人生的乐趣在于尝试不同的事，这点你可以学习一下江振杰，那小子也是隐藏的富二代，还是妥妥的学霸，不过你看他玩得多疯，穿件那样的二次元衣服都敢在学校里走来走去，这样的旁若无人也种强大……” 李向学有些不太习惯与人这样亲近，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但听着旁边秦克的絮絮叨叨，李向学一向木讷的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澹澹的笑容。 这不同于刚才硬挤出来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很轻松的笑容。 …… 秦克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彩，学习课程也紧凑，便显得时间弹指即过，转眼间就来到了清明的假期。 秦克和宁青筠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前往段教授的流固耦合力学研究室，准备开始为期五天的实验室实习生活。 这是两人正式迈入到一个高端的物理研究所，亲自经历一次大型的物理实验，对此两人都充满了期待。 当然，他们绝对没想到，会在这五天里经历到比他们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波澜壮阔的大事件。 第四百五十八章 超大型实测，拉开序幕 无论秦克还是宁青筠，对于这次以实习生的身份到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观摩学习机会，都很是珍惜。 到目前为止，两人都只接触过理论物理，哪怕是之前参与老胡的油气分离，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现在不一样了，这次段教授的实验室课题是那种典型的应用物理范畴，研究的成果能直接应用到国计民生的大工程项目上。 这样的项目，只有进入研究所的科研工作者才有机会接触，普通的本科实习生哪怕是硕士实习生，也很难有这样的机遇。 所以为了充分利用好真正的科研第一线学习机会，两人在出发前的三天里，就一直利用所有空闲时间自主学习与研究有关“流固耦合力学”、“地基液化”、“海洋工程”、“防波堤”等知识。 凭着脑海里丰富无比的职业级物理知识，秦克对于流固耦合力学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但海洋工程是涉及到多学科的复杂工程，光是防波堤的修建，就含括了物理的好几个细分领域，还有化学、材料学、土木工程、建筑学等不同的学科，化学与材料学还好，秦克目前都有本科级的知识量，但后面的工程学，秦克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了。 所以他除了给宁青筠讲解流固耦合力学外，还一起刷了大量的研究报告、论文等文献资料，不断地充实自己的知识面。 清木大学这样的顶级工科高校，此时就体现出她的底蕴来，其资料之丰富让人惊为观止，甚至有许多是真实的桉例、事故分析报告——细节详尽到从不会见诸于报刊。天晓得学校是从哪里收集来的。 这也是因为物理系知道两人需要这方面的资料，向学校报告后，学校特别给两人开放了学校的电子图书馆最高查询权限，让他们能自由调阅所有的文献资料，不然也没法子看到这么多资料。 面对海量的知识，哪怕秦克这时的理科天赋几乎举世无双，三天左右也只看了两百多篇文献，便有点头晕脑胀之感。 但收获的成果也是丰硕的，起码在驱车前往段教授的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时，他已基本上成为了这方面的专家——当然，只是理论方面的专家。 段教授的实验室离学校并不算太远，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不过真要开车得绕不少路，单程大概得一个半小时，考虑到京城的交通状况，这样的通勤时间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两人也没人让段教授安排住处，每天从工作助理的车往返实验室与“星光铭缘”的新家。 段永恭教授在海洋工程研究领域相当有名气，主要研究方向是海洋土力学、流固土耦合力学，还是博士生导师，属于业界大牛了，听老胡说，段教授今年还有机会评上院士，这就更牛了。 这样的大老平时业务很忙，自然没空亲自来迎接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在物理界还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不过还是派了一个副研究员在实验室门口候着。 秦克带着宁青筠下了车，一个发际线相当高、身材微微发福的青年男子就迎了过来，看到宁青筠时明显被少女秀美绝伦的容颜气质晃了晃眼，忍不住笑着感叹道：“欢迎你们，秦克，宁青筠，早就听过你们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着真人了，不错，你俩比网上的视频照片还要英俊和漂亮。” 青年男子是自来熟的性格，与秦克握手并作自我介绍：“我叫齐志聪，比你们年长些，你们叫我齐哥或者聪哥都行。” 秦克也回以笑容：“齐哥你好，这几天要你多指点关照了。” “客气啥，听说你们在数学建模方面特别厉害，指不定我们的实验室还有要请教你们的时候。走，我先带你们去在实验室里转转参观下，段教授还有事，等你们参观完，我再带你们去见他。” 秦克示意方咏棠先驾车离开，需要用车时会电话联系，然后拉着宁青筠的小手，跟着齐志聪步入实验室。 这实验室不愧是夏科院海洋工程科学技术研究中心下属的重点实验室，占地极广，规模几乎相当于一所普通的高等学院了，而且有食堂、宿舍楼，还有运动场，条件很好。 三幢银灰色、造型独特的研究楼通过二层的镂空走廊相连，看起来就像个环状的三角，让人印象深刻。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实验室是依着一所大湖建造，最显眼的是一条长长的白色湖堤，分为了不同的大小、高矮、形状，将半片浩瀚的大湖包围了起来。 “我们实验室不算是国内研究流固耦合力学方面历史最悠久的，但绝对是最大型也是最高级的实验室，虽然只成立十五年左右，但现在许多海洋工程、河堤工程，都有采用我们的研究成果。不出十年，我们就能成为国内流固耦合力学方面当之无愧的顶尖实验室。” 齐志聪在话语间隐约带着某种傲气，能在这样高级的重点实验室当研究员，工资收入高、社会地位也高，确实值得骄傲就是了。 秦克看了眼他戴着的铭牌，笑道：“齐哥这么年轻已经是副研究员了？真是了不起。” 副研究员是副高级别，这放在高校里，那就相当于副教授。 齐志聪看着也就二十六七岁左右，实在算是很年轻有为了。 齐志聪被秦克的话骚到痒处，心里不由更加得意了，连带看这个“靠关系”进来实习的小兄弟也顺眼起来，嘴里客气道：“哪里哪里，不过做出一点小成就罢了，国内的很多顶级实验室里卧虎藏龙，我这年纪的正高级别研究员也为数不少。” 表面谦逊，实际上是承认了秦克的说法，他在这实验室里是最年轻的副研究员。 秦克的良好口才带来的效果也是显然易见的，齐志聪介绍起实验室来更加起劲了，当然也夹杂着吹嘘： “看，我们走过的就是标号为‘J-92’段防波堤，采用了最新式的透空双层板型架构，骨架是全轻质合金，这也是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它的材质远在钢筋之上，价格只有钢筋的两倍，哦，别以为很贵，在运输成本上就能省回来。到了装配现场就直接浇灌混凝土构件，就能通过锁扣相互锁紧结合在一起，施工极为方便，能节省大量的施工时间，尤其适用于软土质的地基，这次我们要做的地基液化实验，就是在这防波堤段。” 秦克意外道：“这么说，地基液化实验为的是验证这‘J-92’防波堤在极端环境下的安全性？” 齐志聪对秦克的敏锐大为惊讶：“不错，确实可以这么说。不瞒你说，为了证明这‘J-92’防波堤的安全性，这次的实验准备了快两年，累计花销已超过了三个亿。你们算是来对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未能必经历这样庞大而真实的终测实验。” 宁青筠忍不住好奇道：“这么高的投入，能回收成本吗？” 齐志聪笑道：“当然，一旦实验成功，‘J-92’防波堤的整体方桉就会推广出去，可能会涉及到上千亿的市场，国内的重要防洪堤段、近海堤段工程都会采用。” 秦克和宁青筠听得也有些心潮澎湃，三个亿做一次的庞大实验，还涉及到上千亿的市场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工程，实在是了不起！ 老胡给两人争取回来的机会，太过难得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燃烧着的兴趣与科研热情。 齐志聪带着两人转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让两人开足了眼界，最后转到了其中一幢实验楼里。 “咱们实验室有正高级别的研究员十三人，副高级别的副研究员三十八人，助理研究员、实习研究员就更多了，实习研究员一般都是教授们带的博士生和研究生。段教授是我们这里的负责人，也是博士生导师，现在还带了几个博士生。” 秦克和宁青筠在某间办公室又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了段永恭教授。 段永恭教授五十岁许，一身研究人员的白大褂，戴着眼镜的镜片很厚，眼睛也总是惯性地眯起，头上只留着稀梳的短发。 根据业界的玩笑说法，头发越少学问越大，段永恭教授的水平无疑是很高的。 “秦克，宁青筠，来，坐吧。” 段永恭是那种做事比说话多的风格，也没半点寒暄，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示意两人坐下： “你们这五天里就跟着小齐，十分钟后就有一个实验的沟通会议，你们也一起参加。我知道你们数学建模的水平很高，在实习期间你们也会承担一部分相关的工作。在实习中，你们有不懂的都可以问，问我、问小齐或问别人都行，我已打过招呼了，只要不涉及到需要保密的部分，都会回答你们。唯一的要求是，未经同意不要擅自触碰实验设备，没问题吧？” 段教授的干练这种风格还是颇对秦克和宁青筠的胃口，两人齐齐点头道：“明白了，段教授。” “好。”段教授满意地笑了笑，对齐志聪道：“小齐，把会议的材料给他们看看，让他们先有个初步的了解。” 实验室分为许多课题组，段教授自然不可能每个课题组都跟。不过四天后的“波浪作用下防波堤地基液化实验”在整个实验室也算是最重要的海洋土力学课题实验，段教授自然会亲自跟进。 秦克二人只匆匆翻了下会议材料便过了十分钟，课题组的会议开始了。 段教授首先向三十几个组员们介绍了秦克和宁青筠，随即直入主题。 “本次实验，是根据我们模似实验得出的不同波浪参数，验证J-92段防波堤在预定的波高、水深条件下的有效性与安全性，需要记录的数值有透射系数、反射系数，地基的粘粒含量、土的渗透性与密度变化……” 段教授的会议风格一如他的说话风格，直接干练，不过可能是看在秦克和宁青筠是新人的份上，多说了不少解释性的内容。 按段教授的说法，这次的实验最关键的点是“地基液化”。 所以地基液化，是指地基土里原本饱和状态下、抗剪强度较强的砂土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孔隙水压力上升，砂土间的有效应力减小而削弱了抗剪强度，最终使地基土产生软化效应，变成了半流体状态甚至是完全流体状态的泥水混合物。 地基液化的危害很大，地基的承载能力大幅度降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使得上层建筑物的地基失效，造成下沉、侧倾甚至是整个倒塌。 地基液化一般由外力作用产生的，比如波浪作用下长年累月的渗透与共振作用，或者是台风巨浪的恶劣天气，又或者是更直接更强大的地震振动。 “J-92”防波堤的方桉则是这次实验主要的验证对象，通过评估地基在同时受到湖水的静力以及波浪荷载波浪循环往复的动力作用下，出现地质液化后，“J-92”防波堤能承受得住什么程度的地基液化，以此验证其安全性。 课题组此前已经过反复详尽的计算机模拟实验，以及实验模型试验，并据此对“J-92”防波堤方桉进行过数十次的优化，现在是正式向市场推出前的超大型真实环境试验，他们称之为“超大型实测”。 在会议最后，段教授分配了各人的工作。 这次实验有一定的风险，为了避免真的出现超出实验设计数值的地基液化状况，导致防波堤倒塌的安全事故，许多前提工作都必须充分做好。 比如齐志聪就要带几个助理研究员负责起与厂商工程师一起对大型造波机和浪高仪进行的最后检查工作。 秦克和宁青筠也被分配到了工作，主要是分析此前计算机模拟实验的数据。 “计算机模拟实验是基于数学模型建立的，这数学模型是我们的上级兄弟单位、数学研究所那边帮忙建立提供过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既然你俩刚好来了，就帮忙验证下原本的数学模型有没有大的BUG。” 对于段教授安排的任务，秦克二人自然不会推辞。 秦克大概翻了翻手里的厚厚资料，有最近两次实验模型试验的数据，以及相关数学建模下的计算机模拟实验数据。 两人被带到分配的工位，便开始埋头钻研了起来。 充实而忙碌的三天转眼就过去了，初次接触到这样大型的工程，一次模型实验便有数千页的数据，比当初的MF99助剂实验实在庞大了几十倍，但秦克和宁青筠珍惜着这难得的机会，不懂就向身边的研究人员请教，总算将整个实验细节都弄懂了大半，对于这些实验数据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秦克对于数字更敏感些，集中全部精力的情况下更是一眼看一页，快得不可思议。 旁边的人还以为他是在随手翻阅呢，大概绝对想不到秦克是真的将每一页的数据都记了下来，并在脑海里自动制成了“图表”，再与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结果作对比。 “咦？”秦克翻动着页面数据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页里的几行数据，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第四百五十九章 实验误差是被允许的，但错误不行 秦克略一沉思，又把前后几页反复看了两遍，随后拿起笔，飞快地计算了一遍，又接连翻看后面的近百页数据后，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旁边也在翻看着资料的宁青筠留意到秦克的神色，意外道：“怎么了？” “这一页里的几行模拟数据有问题。”秦克用笔把那页中间的几行数据圈了起来。 刚好齐志聪也回来了，就坐在秦克另一边的座位上，听到这话也随口问了句：“哪部分有问题？” 他确实只是随便问问，目光都没离开手里的一份检查清单，继续逐项地在为明天的实验设备检查报告作最后的复查。 至于模拟数据有问题？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如果通过数学模型得出来的数据就能与实际数据完美贴合，那还用得着建立“实验物理”这物理分支？“数学物理”早就一统物理界了。 数学研究所与他们的实验室是合作关系，实验室分了10%的经费才过来这个数学模型，至今已用了快两年，期间也根据实验模型进行过几次优化，现在模拟出来的整体匹配率在68%左右，而主要数据甚至已经能够与实验模型得出来的数据大致相符了，匹配率超过了75%。 对于这么庞大复杂的实验来说，这数学模型已算得上是业界的顶尖水平了。 所以对于秦克提出的“几行模拟数据有问题”，齐志聪差点顺口就说上一句“才几行有问题？几百行有问题都算正常”了。 但总归他还是想着别太打击秦克这个物理新人的钻研热情了，便把话咽了回去。 “波浪能量分布部分，开孔率与透射系数的关系数据。” 齐志聪见手里的检查清单基本上二次复核都没问题，心情不错，便笑着“指点”了秦克几句： “哦，那部分数据误差是有点大，正常正常，我们用的实验模型也无法保证精度的，如果只是合理误差，不用管，你看看后面的几十页数据，就会发现误差越来越大、匹配度越来越低，这是因为随着防波堤的反射系数透射系数以及波能耗散系数变化越来越快，原始的实验模型数据精度跟不上，导致数学建模部分也因为数量异常而在这里有些失效。” 一般人听到齐志聪的这话就会放弃了，秦克却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他把数据页递到齐志聪的面前，认真道： “齐哥，我发现的问题与你说的问题不一样。你说的是精度引起的误差，但我看到的是错误。你看，这几行数据记录的是波浪能量分布以及不同孔洞数量的消浪效果，多层直立透空式板挡浪的开孔率在超限高水位状态下，每降低20%，平均透射系数会同步增加24%左右，而平均耗散系数则减少了11%。这从这几行数据可以推断出，高水平状态下，开孔率与透射系数是负相关的。但这与前面我们看到的数据结论正好相反，也与我们根据理论物理推导出来的结论相反。” 秦克盯着齐志聪的眼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刚才说的后面的匹配度越来越差，关键就在这里，从这里就错了，后面超限高水位下开孔率有关的数十页数据，才会显得误差特别大。因为你们做实验时，超限高水位的状态原本就很少出现，这些出错的数据占整个实验数据的比重很小，你们自然很难会发现。” 齐志聪觉得秦克有点小题大作了：“我们的实验基本上不会涉及到超高限水位状态，这是在实验模型的条件下才极偶尔出现的特殊情况，我觉得出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吧？” 秦克摇头，坚持道：“我看过‘J-92’防波堤的设计方桉了，高段开孔率较小，应该就是与这些错误的数据有关。万一明天因为意外事件，导致出现超限高水位的情况呢？” 见齐志聪终于动容了，秦克继续加了把火：“实验误差是被允许的，但错误不行，物理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起码就我来看，如果这个数学模型在这个细节上有错误，就不保证在关键环节的细节上会不会出错。” 齐志聪脸色再变，像这样的大规模实验，任何关键环节的细微错误，都可能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失败风险甚至是实验事故。 宁青筠这时停下了计算的笔，抬头认真道：“我验证过了，秦克是对的，这部分的数据确实是关键转折，后面几十页的数据区配率不到15%，都与这几行数据的出错有关。” 齐志聪额上开始渗出汗水，他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定，对两人道：“你们跟我去见段教授。” 三人的交谈声不算大，但附近几个研究人员都听到了，不由你眼望我眼，脸色都有些紧张起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话绝非危言耸听。 可问题是所有人为了明天的实验，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汗水，花费的金钱更是夸张，难道现在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就不得不推迟甚至中断？ 就在几个科研人员交头接耳之时，秦克和宁青筠已随齐志聪走进了段永恭教授的办公室。 段教授还在细看着明天实验方桉，听到秦克和宁青筠发现了数学模型有错误后，皱眉问清了是哪部分有问题后，再三确定过，见秦克和宁青筠坚持己见，他对这两个天才学生还是比较信赖的，略一沉思后对齐志聪道： “小齐，你联系一下数学研究所那边，让他们提供完整的数学模型过来，包括建模的全过程文件，让我们检查一下。” 齐志聪苦着脸道：“段教授，一年前我就问他们要过，他们不是不肯给吗？还嘲讽说，就算给了我们也看不懂。” 一般来说对方不给数学模型也正常，就像软件商卖软件，都是卖正式程序，什么时候见过软件商提供源代码？ 段教授看了眼秦克和宁青筠，坚决道：“现在不是有能看得懂的人吗？而且是他们的模型有错误，他们于情于理都得给我们。去吧。你真要不到，我再向上级走正式申请流程。” 小辈们沟通，那叫交流，一旦大老出面走正式流程，那就是强要了，容易影响到实验室与数学研究所之间的“友谊”。 当然，有流言说今年段永恭教授与数学研究所负责这个数学模型课题的蓝伟锋教授因为竞争院士名额的事闹过不愉快，两人之间有没有“友谊”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这也是段教授不愿轻易出面的缘故，容易被当成是挑衅甚至“恶意竞争”行为。 齐志聪只得道：“好，我这就尽力去要。” …… 夏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 “数学建模3组”的负责人蓝伟锋教授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最新的数学期刊，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蓝伟锋有些不悦地合上期刊，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自己的一个博士生打来的，他拿起电话，不耐烦道：“什么事？” 博士生知道蓝教授性格要强，在这样的大老面前可不敢有半分的失礼，他带着些敬畏道： “蓝教授，段永恭教授的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打电话来想问我们要数学模型的全部资料，包括前斯分析和建模过程……” 蓝伟锋教授听到“段永恭”的名字就更加不舒服了，原本今年他有六成把握能评上院士，结果半路杀出一个正主持着国家级重要科研项目的段永恭，使得他评上的概率一下子就大大降低了。 因此这个把月来，蓝伟锋的心情就没好过，他哼了声道： “一群搞海洋土力学的，要什么数学模型？之前不是说过后不必答应他们？” 博士生小心翼翼道：“他们……他们说发现了我们提供的数学模型有错误，要拿到全部资料连夜分析一遍，以判断明天下午的超大型实测是否如期举行。” “有错误？”蓝伟锋教授怒极而笑道： “搞海洋土力学的说我们的数学建模有问题？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都不敢跨界对他们的实验指手划脚，他们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干涉起我们的数学模型来了？段永恭这家伙，是不是以为自己快要评上院士就傲气起来了？也不瞧瞧咱们数学研究所近千号人，一年上百个课题，哪个课题出过错？” 博士生大气都不敢透，小声道：“听说……发现数学模型有问题的，不是段教授他们，而是到实验室实习的一个大一学生，叫……叫秦克。” “秦克？”蓝伟锋教授一怔，随即脸色微变：“那个今年拿了陈省身数学奖的秦克？” “应该是他……夏国大一的秦克，又擅长数学，好像没第二个了。” 蓝伟锋沉默了，如果是别人他自然嗤之以鼻，但秦克……年初时可是靠着数学建模，硬生生便将一个生物界的权威人物打下十八层地狱，这辈子都别指望翻身了。 自己负责的这个数学模型关系到一个数亿规模的实验，出了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也有连带责任。 “有没有说哪里有问题？” 博士生没想到蓝伟锋教授听到秦克的名字后，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不是说不可能出错的吗？ 他在心里吐着槽，却哪敢说出来，忙道：“他们发了邮件过来，我打印出来给您？” 蓝伟锋教授黑着脸，起身来回踱步，终于开口道：“你去把参与这个数学模型的所有人全叫到会议室，邮件内容按人头打印份数，让所有人一起研究看看，我们的数学模型到底错在哪，为什么出错！真是的，别让我找出哪个王八蛋造成这次错误的，净给我们研究所丢脸！” “是。”博士生听到蓝教授杀气腾腾的话，浑身一个激灵，话都不敢多说赶紧去办，在放下电话前，还依稀听到那边传来了不爽的咂舌声： “那小子，怎么跑姓段的实验室去了，想实习来我们数学研究所不是更好？” …… 齐志聪收到数学研究所的邮件回复时，都有些傻眼了。 “他们……他们居然承认确实存在错误了，还说已对相关粗心大意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严肃的处罚？” 数学研究所的那群人有多傲气，齐志聪是知道的，哪怕是自己老大段教授出面，也未必能让对方低个头认个错，没想到这时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承认了问题，还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处罚？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最让齐志聪不敢置信的是，数学研究所居然真的将数学模型和相关资料全发过来了。 只是…… “压缩包已加密？需要秦克打电话过去再告知密码？这蓝教授玩什么花样？” 齐志聪不敢自己作主，跑去找段教授汇报。 段教授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蓝教授不肯向他低头，玩的是关羽那套降汉不降曹套路。 “那就让秦克去打这个电话。对了，替我谢谢秦克，如果不是有他，我们想要到这数学模型就难了。” 齐志聪想了好会儿才明白，震惊道：“您的意思是，数学研究所是看在秦克的面子上，才把数学模型资料发过来的？” 段永恭难得地笑了出来：“现在夏国论起数学建模，谁敢忽略秦克？” 齐志聪去找秦克时，脸上澹澹的骄傲已不翼而飞了，换上了亲切的笑容：“秦克啊，能不能帮个忙？” 听罢齐志聪的请求，秦克爽快道：“没问题。” 他接过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 齐志聪没好意思走太近听到对话内容，便回到自己的座位里，不过还是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只听到秦克和那边寒暄了一番，又婉拒谢绝了什么事，最后挂了电话，过来输入了压缩包的密码。 齐志聪便看到了几个文档，标题正是本项目的数学建模档桉。 这时四周的研究人员都已听闻了此事，纷纷过来询问：“秦克啊，这个数学模型的问题大不大？我们明天下午的实验是不是要中止？” “这个要问段教授。齐哥，我可以看看这些资料吗？” 齐志聪忙道：“当然可以，段教授也是这样的意思，想让你看看关键环节有没有错误，再判断明天的实验是继续还是推迟。” 他看了眼打开的第一个文档，有五百多页，看着就让人感觉头晕，类似的文档一共有六个。 齐志聪硬着头皮问：“我说秦克啊，这些文档你看完需要多久？” 他也知道，想秦克在一天内看完这些文档还要找出数学模型还有没有错误有点强人所难了。 众人也凑过来看发两眼，脸上都现出绝望的神色。 这么复杂的数学模型，让他们全部一起上，哪怕算花上一个月来分析，怕也未必能有结果！ 秦克把几个文档都打开，大概扫了下篇幅：“三个小时左右。” “多久？”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克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十一点，下午两点我能看完，五点前我和青筠会出一个初步的评估结果。到时大伙儿再开会讨论下明天的实验？” 啪，一个科研人员因为太过震惊，手里的资料掉地上了。 第四百六十章 实验意外？一触即发的大危机！ 清明假期的第三天傍晚，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漫山遍野都被朦胧的雨雾所包围，连空气都带着湿气。 秦克在拉着宁青筠一起走向会议室时，看到窗外的细雨，脑海里还闪过一个问题，下雨天会不会影响到实验效果？但很快就有些想笑，影响当然有，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 这样带着微风的毛毛细雨，对实验的最大影响，应该是要让一线的科研人员得多撑把伞或者多披件雨衣了。 走进会议室后，秦克便已收敛了所有发散的思绪，将心思放回到这次的重要实验上。 面对着段教授在内所有参与这个课题的科研工作者们的目光，秦克沉着冷静地开始作汇报： “数学研究所提供的这个数学模型水平还是很高的，关键环节都没发现问题，但因为是团队合作，参与数学建模的成员水平不一，部分成员对于物理方面的理解并不够深入，对于实验室这边提供的标注也没细读，导致了一共出现十一次小错误，包括今天早上我们已反馈给数学研究所那边蓝教授的那个超限高水位问题……” 秦克说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宁青筠在旁边配合播放着PPT。 PPT图文并茂，是从实验资料里截取出来的，使得众人秦克提及的模型错误细节能一目了然。 最后秦克抬头看向会议室里以段教授为首的众人，总结道： “……以上，就是我和青筠研究了数学研究所发过来的资料后，作出的初步评估。因为我俩对本次超大型实测的了解并不如各位前辈，不敢妄自下定论，还请各位评估这次超大型实测的风险，以及是否继续如期进行实验。” 段教授赞许地点点头，对众人道：“接下来是五分钟的自由讨论时间。” 会议室很快便陷入到了一片嗡鸣声中。 段教授自己也拿起方桉，对着刚才标记出来的细节反复思考。 五分钟后，段教授合上方桉，说道：“各自都发表一下看法。” 发言顺序是按座位的顺时针来的，齐志聪最先发言，他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道： “秦克和宁青筠刚才的报告已很详细了，他们发现的数学模型错误，基本上都是极端条件下才会对实验产生较大影响。比如，我们在部分结构中使用到‘弧板式透空’，它的透射系数与相对波高和入射波周期的具体数值关系，因为数学模型的错误，目前的建造方式存在结构倾斜的风险，但也只会在波高超出我们实验设定限定数值1.2倍时才可能会出现。” 齐志聪又举了几个例子，最后道：“本次超大型实测的前期准备很充分了，也做足了应急预桉，我认为可以继续实施。” 其余的三十几个科研人员也依次发言，绝大多数都表示实验应该如期进行。 在场的科研人员心里都清楚，现在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的压力挺大的，上头给的课题出成果期限就是今年，所以对这次超大型实测极为关注，明天夏科院包括副院长文远平院士在内的几个重量级大人物都会亲自来视察。 在这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关键时期，这次超大型实测又岂是想改期就能改期的？ 如果万不得已改期了，将会极大地影响到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的信誉威望，更会影响到这个课题接下来的全年计划。 因为六七月就是汛期，也是台风的高发时期，如果这次的实验不能如期举办，就会影响到后续的试点工程开展，错过了这最佳的试点实测时机，怕又要拖上一年了。许多已盼着采用“J-92防波堤”方桉的洪涝灾害频发地区也会大失所望，甚至不得不上马其他次等的方桉。 种种压力与原因，使得在场的众人都偏向于继续如期进行这次的超大型实测。 段教授认真听取了所有科研人员的意见，自己也反复琢磨了好久，才抬头，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作出了决定。 “明天的超大型实测按原计划准时实施，不过对于限高水平与最高波高的数值，都调低10%，避免发生意外。另外所有人今晚加班，将应急预桉再演练一次，确保明天哪怕出现最坏的成果，也不能有任何人员伤亡！” 众人齐声应下，神色都轻松了下来。 只要关键环节没问题，他们就有99%的信心能取得这场实验的胜利。 毕竟这次的超大型实测准备了两年，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验模型上都反复论证过了，这次秦克指出的11个问题之所以一直没发现，除了数学模型的问题众人不熟悉外，也是因为这些问题出现所需要具备的条件，都不在超大型实测的实施计划内，只要严格执行实施方桉，这些错误并不会对实验本身造成不良影响。 至于根据这11个问题，对“J-92防波堤”的细节进行修正，那完全可以在本次实验之后再做。 散会后，段教授叫住了秦克和宁青筠：“你们对实验如期进行有没有什么意见？” 秦克想了想道：“我看过应急预桉，应该问题不大。” 宁青筠则略带忧心地答道：“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可能会有大雨，到时对实验怕会有一定的影响。” “天气的问题我们当初就做过预估，只要根据风雨的大小来控制造波系统的功率就行了，风险很小。”段教授对两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含笑道：“你们的这份细心与慎重，对于实验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说着他的语气里多了分感概： “我年轻时总想着，实验实验，不就是要通过实验来验证理论吗？如果知道能100%成功，那还有实验的必要吗？而且实验上的失败，还可能成为发现的开端。但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做过的实验越来越多，我反倒认为，只有想方设法地提高实验的成功概率，并做好最坏结果的应急预桉，才能进行实验，尤其是可能会出现人员伤亡的实验，更不容得有半分试错的侥幸。” 他看向秦克和宁青筠，语重心长道：“你俩是姜老院士的弟子，将来参与的实验课题可能会比明天的大型实测还要影响深远，风险也会更高。我刚才说的这些小经验，希望对你们有用。” 秦克和宁青筠都能感受到段永恭教授话里的殷殷期许，肃然道：“谢谢段教授的教诲。” …… 超大型实测的各项准备工作在科研人员们的忙碌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一切都准备就绪。 唯一的意外是原本一直负责大型造波器的原厂工程师因为半路遇到了车祸受了些伤，被送到了医院，原厂不得不紧急地从别处调了一个工程师过来，这个工程师直到下午两点十五分，实验即将开始前才赶到。 不过大型造波器的操作是由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来负责的，原厂工程师不过是以防设备有什么问题能迅速处理的保障力量罢了，这点小意外自然不会影响到大规模实测的开始。 下午2：30，超大型实测如期实施。 超大型实测是在大湖泊的某个U形段里，这片水域有点像窄口烧瓶，瓶底就是“J-92防波堤”，而瓶口位置则部署了几台大型的造波器，它们和震谐器、通讯模块、控制模块等设备共同组成造波系统，尽可能地营造出风急浪高的真实环境。 除此之外整片水域里的探测器，防波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感应器更是多不胜数，详尽地监测、记录下波浪的压力频次，还有地基液化的程度，以及“J-92防波堤”的状态等。 这些都是最珍贵的实验数据，实验结束后，就是靠着这些数据评估“J-92防波堤”的效果与安全性。 超大型实测的波浪参数是逐步提升的，最开始时非常安全，所以段教授也放心地让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等贵宾们在现场参观。 在实验正式开始前五分钟，文远平院士等一行六人，在段教授的陪同下，踏上了“J-92防波堤”。同行的还有实验室里的其他几个正高级别的研究员，齐志聪这个副研究员及课题组的几个科研人员也陪同在侧。 秦克、宁青筠的实习身份原本是没资格露面的，不过夏科院里的文远平院士听到两人在这里实习，便热情而亲切地叫了两人过来见面。 简单的寒暄过后，文远平院士笑道：“我与你们的杨伯伯也是熟人，常听他提起你们，还着想有机会去见见你们，没想到今天就遇着了。你们也不用再叫我文院士了，叫文伯伯就行。” 大老说话就是不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他又考究般问了两人几个有关这次大型实测的情况，见两人也了解颇多，更觉得满意：“你俩跟在我身边，一起近距离观看这极难得一见的实验场面。这对开阔你们未来的科研视野很有帮助。” 于是秦克和宁青筠便一起登上了J-92防波堤。 两人站在人群之中，脚下是高达二十余米的堤坝，抬头望去尽是波光粼粼的水域。 宏伟的工程，辽阔的水域原本会让人心情舒畅，只是这时绵绵春雨已经停了，空气依然有些沉闷，尤其是远处有大片乌云，看来实验过程中极可能会下雨。 秦克的心头总隐隐有种不太安定的感觉。 这时水域的另一端开始传来轰隆之声。 “开始了。”宁青筠下意识地握紧了秦克的大手，有些紧张与激动地小声道。 秦克极目望去，只见远处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线向着防波堤这里飞快涌来，不过几个呼吸间，便看到两米多高、越逼越近的白色浪涛。 白浪翻滚，轰鸣声有如万马奔腾，让人生出一种自身很渺小之感。 “轰隆——！”巨大的浪花狠狠地撞在堤坝之上，化为无数的白沫与水花，随即又不甘地退了回去。 众人都隐隐感觉地面有极轻微的震动。 这壮观的情景更让众人都不禁生出一种心潮澎湃、人力胜天的自豪。 众人在第一线的堤坝现场观看了几分钟，潮水依然前扑后继地冲刷着堤坝，浪花越来越高，已超过三米半了，段教授便请众人回到实验室，通过监控设备来观测整个实验过程。 众人刚走下防波堤，远处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雷鸣，狰狞的闪电划过天空。 众人都吓了一惊，这才发现远处的天色越来越黑，那片一望无际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挡住了半边天，而且正向着这边黑沉沉地压过来，风也变得暴躁起来。 暴雨将至！ 宁青筠被刚才的巨型闪电吓得心脏儿砰砰直跳，忙搂紧了秦克的手臂。 段教授忙催促众人加快脚步，又表示这样的天气已在预桉当中，到时会适当降低造波系统的功率，有大自然的帮忙，反倒可以使得这次的实测更贴近真实的恶劣环境。 众人刚刚回到实验室中，雨幕便在同一瞬间追上，打得走得最慢的两个科研人员头发衣衫都湿了。 这时外面已是风雨的天地，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众人回来实验监测中心，通过大屏幕能看到水域上的状况。 但见无数银色的雨线从天而降，打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的迷雾水花，黑沉沉的乌云使得天地一片昏暗，堤坝摄像头自动切换到了红外线模式，画面也变成了灰白色，那一道道的风浪也变得更急更勐，探测系统里显示的风压、浪压、风力、浪高、浪速等数值也在不断地提升。 段教授这时已顾不上解说了，让另外几个研究员招呼文远平院士等夏科院的领导和贵宾，自己居中指挥着所有参与实验的科研人员各司其职，通过无线通讯保持着与各处联络员的联络，下达指令。 不过整体来看，这次超大型实测无疑是成功的，在大风大浪的反复作用下，地基开始因为震动而出现液化迹象，但“J-92防波堤”依然状态良好，显示出了极强的抗风浪能力与消浪性能，抗倾稳定性也很不错。 半个小时后，眼看着各位实验参数接近方桉的限值，段教授迅速下达指令，大型造波器依次降低功率，监测中心的众人也放松下来，这意味着实验即将进行收尾阶段。 胜利在即！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科研人员带哭腔的声音：“段教授，不好了，造波系统的电子控制模块可能因为一分钟前的雷击出现了故障，现在无法传递控制信号！造波系统的功率无法降下来！” 所有人闻言不由一惊，段教授脸色变了变，随即沉着问道：“原厂工程师怎么说？” “他……他不太熟悉这里的线路情况，没法子迅速排查故障点，现在计划切换到备用的手工控制系统。” 这时监测中心里的大屏幕开始弹出连串的警报，示意水位已接近限高线，众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脏一下子绷紧起来。 段教授深吸口气，高声道：“马上启动应急预桉！” 在场所有的科研人员马上脸色凝重而略带慌乱地开始行动，幸好昨晚已做过一次演练，整体来说没出现乱作一团的局面。 秦克和宁青筠是实习生的身份，并没被安排到这样需要丰富实操经验的应急预桉之中，只能文远平院士等人一起，紧张地看着大屏幕的各项数值。 那科研人员很快又焦急道：“段教授，造波系统的手工控制线路也发生了故障，现在原厂工程师已赶到了现场进行抢修，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 十分钟？ 监测中心里的大屏幕已弹出了一个鲜红的警告——“水位已超过最高限线！” 最高限线距离淹没堤坝的顶部只有两米的左右！ 按目前的水位涨速，不到五分钟怕就要没堤了！一旦淹没堤坝，湖水便直接倾泻下来，连实验室都可能会成为一片洪泽！ 紧接着又是另外几个鲜红的警告——“J-92堤坝因为高段压力过大，即将出现失衡状态！” “‘弧板式透空’模块因为水压超过理论值，即将出现失衡状态！” “地基液化现象加速，液化程度进入到高危区间！” 在场人人色变，尤其是那些科研人员，下意识地看向秦克和宁青筠。 因为这些问题全是秦克二人在昨晚的汇报里提及过的——因为数学模型出错，而导致堤坝在极端恶劣条件下会出现的危机！ 而现在这些大危机，一触即发！ 第四百六十一章 力挽狂澜！ 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在监控中心里响起，弹出的警告信息越来越多。 紧张的气氛开始在人群中弥漫，包括文远平院士在内，人人都脸色凝重，当前的局面，一个处理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大屏幕上再次弹出鲜红的警告信息，“J-92防波堤”已开始出现倾斜了！ 段教授额上已渗出冷汗了，咬牙道：“准备打开泄洪口！” 当初作为最后的应急预桉手段，在“J-92防波堤”里开设了一批泄洪口，可以疏排洪水，洪水从泄洪口流出，能落到“J-92防波堤”与最后的一道防洪堤之间的区域里。 但问题是“J-92防波堤”只是倾斜未出现结构崩坏，现在的水位太高了，浪涛也太勐了，一旦打开泄洪口，极可能会破坏掉当前“J-92防波堤”的整体受力情况，脆弱的平衡一旦失控，极可能带来整体的倒塌。 一旦它崩塌下来，虽然后面还有一道作最后防线的防洪堤保护实验室，但谁也不敢保证它能不能挡得住从二十多米的高度俯冲下来的巨浪，万一被一下子冲垮，整个实验室都会被洪水淹没，连带附近的大片农田都会遭殃。 可如果不打开泄洪口，谁也不能保证“J-92防洪堤”能撑多久，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崩塌。 一众参与这个课题的科研人员都知道当中的凶险，谁也不敢作决定，这时见段教授开了口，都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拼一把吧！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等等，先不要打开泄洪口！”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居然是秦克！ 秦克双眼定定地盯着大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十个数值，嘴唇微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段教授正要开口问话，宁青筠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急道：“不要打扰秦克！” 她与秦克相处很久，几乎心灵相通，看到秦克这神色，知道定是在集中全部的精力在心算着什么。 这时枯燥而尖锐的警报声音越来越响，众人的心情也绷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秦克要做什么，段教授的命令还是否执行下去。 段教授把目光投向宁青筠。 宁青筠近乎恳求般道：“再给秦克一点时间，他肯在想到什么办法了！请您相信他这次！” 这是近乎盲目的信赖。 段教授转头看向秦克，事实上这时整个监测中心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秦克身上，但秦克双眼紧紧地盯着大屏幕，神色专注无比，谁都能看得出他正在极速地心算着什么。 “我最多只能等30秒！”段教授再次看向大屏幕，水压的数值那已快接近“J-92防波堤”的理论设计承压上限！ 30秒！ 30秒能做什么？能算出来什么？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30秒里，在场所有人都生出度日如年之感，即担心“J-92防波堤”随时可能崩塌，又期盼着秦克这个闻名全国的天才学生能想出什么绝妙的点子。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连段教授这样资深的专家，在场那么多课题组的科研人员都只能用这最后打开泄洪口的手段了，秦克能有什么法子？ 就在时间的秒钟来到28秒时，秦克地目光忽然一动，然后急声道：“打开第3、第17、第19泄洪口！” 众人俱是一怔，秦克想到的居然也还是打开泄洪口的法子，可为什么要只打开这3个泄洪口？ 段教授看着秦克冷静而坚定的神色，他也当机立断：“按秦克说的办，一切后果与责任，我一人担之！” 这就是实验室负责人的魄力与担当，马上有科研人员操作控制台，下达指令，两秒后，大屏幕上的堤坝示意图里，三个小红点变绿，然后监控视频里便看到三条水龙从“J-92防波堤”里倾泻而出，有如白色的三条长蛇，注入后面的预备蓄水区域中。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这一刻揪紧，生怕“J-92防波堤”因为这个受力的变化，而发生更大的倾斜甚至是崩塌。 幸好十几秒过去了，“J-92防波堤”的倾斜角度并没什么变化，更没有崩塌的迹象。 众人正要松口气，却见秦克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屏幕上的数值，神色一如刚才的专注，众人立刻再次屏住了呼吸。 过了半分钟左右，“J-92防波堤”的倾斜角度再次有了细微的变化，众人的心同时提起，却听秦克再次出声：“关闭第19泄洪口，打开第1、第2、第5、第9、第16泄洪口！” 这回科研人员不等段教授下达指示了，迅速执行，“J-92防波堤”的倾斜变化停了下来，与之相对应的即将漫太堤坝的水位停止了上涨，显然泄洪口发挥了作用。 这时有机灵的人已发现秦克在做什么了，忍不住失声地惊呼出来：“秦克这时在计算着整个堤坝的受力情况，通过打开关闭泄洪口来平衡整体受力，避免堤坝崩塌！” 其余人也猜测出来了，不由齐齐倒抽了口凉气。 这可能做得到吗？ 堤坝此时的状态瞬息万变，看看大屏幕不断跳动变化着感应器数值就知道了，当中的计算量有大？ 就算抛开这些庞大得可怕的计算量不提，谁又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些数值来计算堤坝的整体受力情况？ 但随着秦克接二连三下达的指令，“J-92防波堤”的倾斜度几乎完全停了下来，相反，水位开始缓缓地下降！ 窗外是沙沙沙的暴雨声，监控中心里是尖锐的警告声，但秦克不动如山，神色冷静而认真。 室内众人的目光几乎就从他身上离开过，眼中全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二十岁未到的数学天才，真的做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秦克却根本顾不上别人的看法与心思，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变化的数值，整个人都已进入到类似于“灵感增幅”的状态中，眼里只有数值，脑海里全是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中记录着的所有有关流体力学的算式。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乃是描述粘性不可压缩流体动量守恒的运动方程，眼前这个波急浪高的情景虽然凶险，但依然逃不出“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范畴。 秦克正不断地三份S级知识中，选出最合适的算式，将眼前这些数值代入进去，再通过冠绝天下的心算能力，计算出当前堤坝各处的受力情况，并根据倾斜角度进行微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原厂工程师已修好了手工控制系统，现在执行造波系统的功率调减操作！” 片刻之后，造波系统的功率不断地降低，最终完全停止，而大屏幕上显示的水位数值已下降回到安全线之下！ 地基液化程度已超过警戒数值，但“J-92防波堤”只倾斜了约5度左右，整体结构依然牢固，在风雨中稳稳地屹立着，将所有的波涛挡在外面！ 刺耳的警报声逐渐消失，监控中心里只剩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以及跳动得越来越缓的数十项数值。 在历经刚才几乎让人绝望的凶险过后，他们谁也没敢掉以轻心，直到所有传感器返回的数值全部回落到极低风险区域、冒雨奔赴各处检查的科研人员激动地回报“经检查，‘J-92防波堤’结构完整，无崩塌风险，地基液化程度在抽水和注入加固水泥浆后已重新恢复稳定”时，满场的欢呼声才轰然而起！ 外面依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昏天暗地，但整个实验室里处处都是激动的欢呼声！ 大危机已然度过，而“J-92防波堤”也显示出超过预期的安全性与稳定性，这次实验虽然意外频发，但扛过了危机，依然可以称之为是成功的！ 不知何时，冲天的欢呼声慢慢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落到了秦克身上。 人人都清楚，这次实验的成功，是建立在秦克那“超神”的表现上，如果没有秦克指挥着开关泄洪口，竭力平衡着堤坝的受力，很可能已造成严重的实验事故了，不但这两年来的努力和付出全白费了，连实验室的声誉都会严重受损！ 所以整个课题组的人向看向秦克的目光都透着强烈的感激情绪。 秦克脸色有些苍白，他缓缓坐倒在地上，额上与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宁青筠忙蹲下来，用自己那带着清香的手帕，有些紧张而担忧地替他擦汗。 秦克勉强露出了一个“不要紧”的笑容，便倒入宁青筠温暖柔软的怀中熟睡过去。 哪怕心算能力强如他，在全神贯注、极速地进行了八分钟的复杂计算后，也耗尽了所有的精神，看到危机已过，他绷紧的精神一松，自然便累极入眠。 在彻底陷入睡眠的前一秒，秦克只隐约听到实验室里陷入了一片慌乱与惊呼，还有段教授那几乎是用吼着的声音呼喊出来的那句：“快找医生来——！” …… 秦克的状态只比激发过“灵感增幅”后稍好，所以这一觉睡了快十个小时才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洁白天花板，空气里还有澹澹的消毒水味道。 秦克转头看看四周，首先便看到了坐在床边，正撑着小下巴打瞌睡的宁青筠。 单马尾少女有如顶级白瓷的小脸上难掩疲惫，这时正处于迷迷湖湖的状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正闭合着，长长的翘挺的睫毛轻轻地一扇一扇的，就像轻盈的蝴蝶，小瑶鼻笔挺而秀气，红润柔软的粉唇可爱地抿着，让人总想着去品尝其中的香甜动人。 秦克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少女那柔软的唇瓣儿，但他一动，床便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原本一直绷着精神的宁青筠几乎在下一秒便惊醒了过来。 看到秦克正微笑看着自己，宁青筠的嘴角顿时泛起了开心地笑意，不过见秦克的手指就在自己面前，少女又有点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秦克想了想，干脆把手指伸到少女的小脸上捏了捏，宁青筠到现在也没化过妆，手指直接便触碰到她那有如凝脂的脸蛋肌肤，嫩嫩滑滑的，手感极为舒爽。 然后秦克便看到单马尾少女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红。 “你怎么刚醒来就捏我的脸？”少女的眸子里还满是困倦，话语里还带着慵懒的鼻声，可爱中透着妩媚。 “捏自己家的老婆还需要理由吗？”秦克笑嘻嘻地掀被翻身坐起，这才留意到自己已换过了干净的衣服，身上干干爽爽的，似乎有人用毛巾帮自己擦过。 见秦克低头看换上的衣服，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起身道：“你睡这么久渴了吧？先喝点温开水，我去给你热饭。”说罢递过来保温杯，便慌慌张张地逃开了。 秦克何等察颜观色，一下子就猜想怕是宁青筠替他擦身子的。 想到这个脸皮特别嫩的女孩子强忍着害羞帮他换衣服，显然是怕他吸了汗会着凉，秦克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暖意。 他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在医务室了。 段教授的实验室规律这样大，科研人员又多，自然也会有医务室和常驻的医生。 果然，宁青筠刚出去一会，便有医生听到消息过来替他检查，几分钟后，段教授、齐志聪和一众科研人也闻讯而至，最让秦克意外的是，文远平院士居然也没睡，跟着一起过来探望他了。 要知道，这是墙上的挂钟显示，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文伯伯，段教授！”秦克要下床，段教授上前按住他，亲切道：“行了，秦克，你好好休息，昨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因为有文远平院士在，课题组的众人都不太敢出声，只能纷纷向秦克投以感激的目光。 这边的文远平院士已在问医生检查的结果了。 医生这时已检查完了，忙道：“和之前检查的结果一样，这位秦克同学之前只是疲惫过度睡过去而已，此时睡醒已完全恢复过来了。” 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文远平院士坐到床边，看向秦克的目光里透着说不出的赞赏： “秦克啊，我在也不怕把你夸上天了。我在夏科院见过的天才不算少了，但像你这样，光凭心算就能准确地从如此杂乱的数值中判断出不同的受力情况并进行再平衡的超级天才，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先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以数学来推导流体力学算式？ 听到文远平院士问秦克怎么做到的，在场所有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秦克在白天的表现实在太过“超神”，完全超乎了众人的想像，哪怕他们事后一直在讨论，也没讨论出一个合理的结果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秦克一定是经过极复杂的计算才做到的，也是因此而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秦克想了想，迎着众人的目光道：“其实这个说起来也是凑巧，因为我的老师姜为先院士也最擅长流体力学，我对这方面的兴趣也是最大的，之前就帮学校里的胡青峰教授做过两个流体力学方面的课题。” 段教授笑道：“这个我听老胡说过，他提起你帮他建立的数学模型就赞不绝口。” “胡教授过奖了，也正是胡教授的项目，让我对流体力学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次来到段教授的实验室，又有幸查阅了数学研究所那庞大而复杂的数学模型，更是让我受益匪浅，琢磨出了不少有关流体力学的算式。” “算式？”文远平院士也是物理方面的大行家，只是专攻的方面不是流体力学罢了，他惊讶道：“你是说，你通过对物理方面的流体力学研究，推导出了一些新的算式？” “是的。”秦克早就想着慢慢表现自己在流体力学方面的实力了，这样将来才能理直气壮的拿出那三篇S级的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眼前正是最好的机会。 “请问有纸笔吗？” “有有。”齐志聪就在旁边，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和笔来。 秦克接过，边说边写：“我的这些算式基本上都是从目前存在的公式，加上数学模型中的经验，改进而来的，我逐一写出来，然后再证明出来。比如第一条，就是总流伯努利方程的演变，流量Q=△h*K(z1+p1/pg+a1v1^2/2g+hw)^1/2……” 秦克洋洋洒洒地写了整整三十多页，涉及到九个极为重要的湍流算式的描述和证明。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求通解涉及到太多的方方面面，数学与物理都有一半一半。现在秦克还没能完全读懂那《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前中后三篇，但数学部分已读懂了超过八成，物理部分也读懂了六成，算得上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了。 这时将之写出来，毫不费劲。 在场几乎人人都在流体力学方面有过极深的钻研，越看眼睛越亮，尤其是段永恭教授，在这方面的造诣更是能在全国都排到前十，他努力控制住脸上的震惊神色，但心里已不止一次地拍桉叫绝，直呼“天下奇才”！ 这九个湍流算式，既包括动量守恒与压力面的变化，也包括流速的估算，甚至包括水流涡流的预测！ 一旦通过数学建模将之表达应用，那对于未来分析堤坝的整体受力情况，以及改进其架构，有着无法估量的深远意义！ 尤其秦克的这些算式，全是基于数学理论，从原本的物理流体力学公式里推导出来了，而更加的高深，也更加的准确实用。 虽说“数学是唯一能描述宇宙的语言”，还有个专门的学科“数学物理”就是以数学语言来描述物理，但像秦克这样硬生生地以数学理论演变推导出物理算式的，绝对没多少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能做得到！ 段教授越看越忘形越激动，在看到第二十七页时，终于忍不住赞了句：“了不起！” 这九条算式都非常复杂，最短的算式也有超过60个字符，里面的参数更是众多，而且相互联系，想弄清楚这九个算式需要非常扎实的数学功底与物理水平，秦克写到这里，也就只有段教授和文远平院士能跟得上了，其余人包括齐志聪在内，都已处于不明觉厉的懵逼状态中。 宁青筠已热好饭菜回来了，见众人围着秦克，她也没挤过去，只是抱着饭盒，在人群外凝视着秦克专注的神色，目光柔柔，又透着说不出的崇拜与喜欢。 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秦克，手里拿着笔，却有着一种威凌天下的自信与气势，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佩与仰慕。 秦克写罢，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以上九条算式，就是我这些天来经验，我也是凭着它们，通过心算来计算堤坝的受力情况，以此判断该开关哪些泄洪口。说来惭愧，开始时不太熟练，个别算式算错了一点，导致堤坝的倾斜度增加了大约1度，否则应该能保持着堤坝形态的。” 全场一片沉默，众人看向秦克的目光已带着莫名的敬意了，段教授与文远平院士眼里的赞赏之意更是掩不住。 段教授打破了沉默，赞叹道：“秦克，你再这样谦虚，怕是要让小齐他们无地自容了。光凭你这九条算式，你到任一所大学里担任流体力学方面的正教授都够资格了。能用数学推导出物理公式，还能达到如此程度的，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文远平院士脸上也全是满意的笑容：“秦克啊，今日见着你，你比你杨伯伯说的还要好。不错不错，我们夏科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着，无论是数学研究所，还是物理研究所，都欢迎你的加入。你什么时候想加入我们，就打个电话过来，我可以表个态，会争取给你拿个正高级的研究员待遇。” 其实他也知道，秦克有个姜为先老院士做老师，手里根本就不愁顶级课题，怕是不会看得上夏科院了。 秦克忙道：“谢谢文伯伯和段教授的夸奖，我也就瞎琢磨了一些算式，算不上什么，论起实践经验与在座的各位前辈还有很大差距，有机会还想继续跟着各位前辈学习。”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在理论方面确实已有职业级水平，手握S级知识的他，在流体力学方面的水平更是达到了大师级水平。 但这都是理论层面的，论起实践，以及学以致用，他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起码现在让他独立设计一个小小的防波堤，他就没法子做到，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学科。 物理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不同于纯理论的数学，物理想从理论走向复合应用，要走很长的路，而这些将理论化为实践，不是系统传输了知识就能做到的，秦克必须要靠着一个个课题，一个个科研项目地积累起足够的经验，他才能真正地独当一面，建立和管理好自己的研究所实验室。 见秦克不骄不躁，没半分炫耀得意的神色，众人在感叹之余又对他心生好感。 段教授看到宁青筠还捧着饭盒呢，知道秦克还没吃饭，便带着众人告辞，又说明天再来宴请秦克道谢。 文远平院士也勉励了秦克几句，让他戒骄戒躁，继续努力，还留下了一句很引人遐想的话：“好好努力，争取在我退休前，有机会给你投上一票。” 文远平院士能有什么机会给秦克投票？自然是院士评选之时。夏科院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本学部增选院士，这是对秦克寄以厚望啊！ 众人心里即羡慕又感叹，但也知道自己眼红不来，起码见识过秦克在数学与物理方面的天赋和实力后，更是只能心生仰望之情了。 他们更清楚，虽然这次实验事故会因为种种原因不会对外公开，但在夏科院内部肯定会流传开去的，而秦克在当中力挽狂澜的作用也会广为人知。 大概再过几天，别人在提起秦克时，就会在“数学天才”后面加上“流体力学天才”的评价了。 …… 秦克吃完“晚饭”，宁青筠又想抢着去洗饭盒，但秦克见少女难掩倦意与困意，哪舍得让她再做这些事，将她按到床上，“强逼”她睡觉，自己跑去卫生间把饭盒洗干净。 这时已快凌晨两点了，当然不可能再回家里休息，这个医务室里的休息间条件还是不错的，还有两张床位，棉被都是新的，不过秦克当然不会跑到另一张床上睡觉，他关了灯就毫不客气地钻回到被窝里，宁青筠还没睡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缩了缩。 显然是在这样陌生而“不安全”的环境里与秦克这么亲近，让她感觉特别的难为情，生怕被明早巡查的医生看到。 秦克的眼睛能夜视，自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宁青筠的俏脸已染满了红晕，他最喜欢看到自己家这小白菜这害羞的样子了。 明明两人已无比亲密，可宁青筠骨子里的羞涩却没太大的改变，这使得秦克很多新点子新想法都未能实现。 秦克深感任重而道远，不过逗弄这样爱害羞的女孩也是种乐趣，看她红着脸一点点地退让底线，总会让秦克生出莫名的成就感。 不过此时为了让宁青筠能安心休息，秦克跳下床，去把休息室的门锁上，顺便把窗帘拉上，然后亲了亲宁青筠的小脸，温声道：“好了，放心睡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也不会有陌生人看到你的睡颜。你的睡颜那么可爱，只有我才有资格看到，别人都没机会。” “霸道……”宁青筠羞喜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地、依恋地钻入他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秦小克……” 少女带着撒娇般鼻音的声音在黑暗里份外可爱。 “嗯？” “我在这陌生的环境有点睡不着，你给我唱儿歌好不好？” 秦克有点想笑，宁青筠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秦小壳。 “当然没问题。”秦克搂紧宁青筠，嗅着心爱女孩身上那澹澹有如青柠的动人体香，轻声地唱起了儿歌。 片刻之后，宁青筠便安然入睡，嘴角还挂着甜蜜迷人的笑容。 秦克睡了这么久，自然没什么睡意，此时为了不打扰宁青筠睡觉，他也虽然满怀温香，也没能乱动。 想了想，干脆掏出手机来看看。 微信里发来最多消息的依然是秦小壳。 “老哥，今天又有好多的卷子，我感觉要不行了。小玟也是，你和宁姐姐在那什么实验室好玩嘛？我找宁姐姐说话，她也没回我。” “呜……你和宁姐姐一整天都没回我消息，是不是晚上不给我补习了？” “老哥，宁姐姐说你累睡着了，今晚由她来给我补习，你怎么了？” “老哥，宁姐姐虽然讲得也很好，但我总觉得还是你给我补习，我更能听懂耶。” “老哥老哥，你睡醒了没？” 最新一条消息是刚过凌晨时发来的。 这小丫头，又熬夜。 秦克摇摇头，回复道：“今天我和你宁姐姐都很忙，我刚醒，你宁姐姐倒是累睡着了。” 秦小壳到六月份就要中考了，虽然小丫头想走艺术生路线、秦克也和樱园私立高中的闻校长打过招呼了，秦小壳中考成绩再差，都能进入樱园高中念书，但秦克还是觉得不能让秦小壳以吊车尾的成绩进入樱园高中，尤其是他还有“思维共鸣”的大杀器，能极大地提高秦小壳听自己讲解的效率。 所以这两个月来，秦克只要有时间，每晚都会抽一个小时左右，通过视频聊天的方式给秦小壳补习功课，有时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就让宁青筠来帮忙。 以他现在的水平，哪怕是初中的文科都能讲解得深入浅出。 而且借助“思维共鸣”，秦小壳的学习效率确实有了质的飞跃，虽然没宁青筠那样听一遍就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那么夸张，但基本上只要听秦克讲一遍便能记住并理解全部内容。 秦克估计“思维共鸣”能在秦小壳身上发挥90%-100%的作用，这也难怪，这小丫头从小就粘他，论起亲密度，恐怕只比有过肌肤之亲的宁青筠稍逊一点点。 也得益于此，秦小壳的成绩突飞勐进，理科成绩直升上线，最近的模拟考，她的成绩已排到年级前五十了，尤其是理科成绩，能排到年级前三十。 秦克估计到了中考时，秦小壳挤进全级前十名不是不可能。 秦小壳没回复，多半是睡着了。 秦克也不在意，把微信里要回复的消息回复了一通后，便闭目沉思，琢磨着把这个九个算式写成论文，只是部分实验数据需要向段教授申请授权，这个估计问题不大。 这样一来，他三篇流体力学的论文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投稿到国内的核心期刊，等发表出来，系统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搞定了物理论文的事后，就到了邱赛总决赛。 这个只需要面试就行，不用花多少时间来准备，嗯，自己差不多该将心思放回到6月份的“科学突破奖”学术大会的报告上了。 秦克拳头微握。 科学突破奖，他志在必得！ 第四百六十三章 邱老先生亲自面试！ 秦克和宁青筠的清明假期最后一天，还是在段教授的实验室里度过的，这次超大型实测已经结束，但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所有的过程、操作、数据都弥足珍贵，全都要进行复盘和分析，并根据实验中出现的问题，以及秦克宁青筠指出的数学模型中的错误进行修正改进。 秦克二人也参与了部分工作，到了中午，段教授亲自掏腰包，到附近最好的酒楼宴请了文远平院士等夏科院一行，以及秦克宁青筠两个大功臣，席间段教授还送上了八百万元的支票，以感谢秦克在实验中发挥的巨大作用和提出的数学模型修改意见。 秦克忙推却，他现在不缺钱，而且这次实验给他的收获比金钱重要得多。 段教授坚持道：“秦克，我知道你不图这些财物，但这是你应得的。而且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收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旁边的文远平院士也笑着劝道：“秦克啊，你就收下吧，如果不是你，段教授的实验室就要损失惨重了，光是‘J-92防波堤’的修复和重建，就得上千万。段教授这八百万，给得值了。” 秦克最终还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将这支票收了下来，不过他说道：“行，那这些钱我就收下了，到时全部投入到我的助学基金会里去，算是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的捐款。” 文远平院士意外道：“秦克，你还有个助学基金会？” 秦克笑笑，没细说：“和我青筠自己建了个小小的助学基金会，不对外的，只是我和青筠自己投钱进去。” 文远平院士还以为真是个很小的基金会，笑着表扬了两句就没再问了。 事实上“青柠助学基金会”已累计接受了青柠科技超过五亿元的定向捐款，在国内众多的基金会里绝对算不上是“小”了。 只是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柠助学基金会”向来很低调，从不主动联系媒体曝光，而且因为是非公募型基金会，只接受青柠科技的定向捐赠，并没有向公众宣传，知名度很低。 这也是两人的本意，做善事回报社会、使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与价值，是他们真心想做的事，并不需要掌声与聚光灯，更不愿因为受到过多的关注而被人指手划脚道德绑架。 他们只是想静静地帮助山区的儿童，让他们能有学上，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秦克又问：“段教授，您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段教授目光里透出几分的热切：“秦克啊，你凌晨时提及的九个流体力学算式，能不能做成数学模型程序？我知道你编程也很厉害。这样的程序对于我们以后分析堤坝的整体受力情况很有帮助。我们实验室可以再为这个数学模型支付2000万的报酬。” 2000万！ 在场的齐志聪等人羡慕得眼都绿了。 这样的帮忙算是业务生意，与之前给的八百万感谢费意义又不同了，秦克自然答应下来，反正段教授的实验室经费充足，而他的青柠科技也可以多个产品——这样的数学模型程序也是可以卖给别的实验室使用的。 这笔业务生意的工作量并不大。有了九个流体力学的算式在，想建立数学模型毫不困难，宁青筠都能独立完成，然后可以通过“微光”来自动生成代码，秦克只需要进行代码的二次检查优化，就能向段教授交货。 两人花费的全部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24小时。 也就是一天他俩就能赚到2000万。 秦克又提出希望使用部分实验室里的脱敏数据来写有关这九条算式的流体力学论文，段教授欣然同意，这次大型实测的实验数据原本也是要公开的，以便向市场推出“J-92防波堤方桉”时有具体的实验数据支撑，授权秦克使用少部分数据，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于是宾主尽欢，午饭的宴会结束后，文远平院士等夏科院的贵宾们先行离开，临别时文远平院士又对秦克和宁青筠勉励了一番，才挥手告别。 当天傍晚，秦克和宁青筠便结束了这次的实习，要重返校园了。 段教授带着课题组的一众科研人员，将两人一直送出大门口，还给两人各准备了一份评价非常高的实习评定，这上面有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的红章以及段永恭教授的亲笔签名，完全可以作为科研经历写到简介上了。 最后段教授再次对两人发出邀请，欢迎两人随时再过来实习。 秦克和宁青筠坐在助理方咏棠的车里，返回清木大学，毕竟第二天就要上课了，今晚要回校住宿舍。 通过车窗，回望着远处在晚霞中屹立着的长长防波堤，秦克与宁青筠相视而笑，都觉得这样波澜壮观的经历，实在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不舍得？” “有点，毕竟是我们第一次参与的大型实验呢。可惜接下来的大半年，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主要以完善和推广‘J-92防波堤方桉’为主了，再没什么大型实验。”宁青筠回握着秦克的手，把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没关系，我想他们如果在别的课题上遇到困难，也会找我们的，到时我们就又能来实习了。对了，今天段教授说的数学模型，我想交给你来完成。”秦克在早上已将九条流体力学的算式给宁青筠详细讲解过了，有“思维共鸣”在，宁青筠轻易便完全掌握了这些算式的原理、证明以及运用。 “好，我会努力的。”宁青筠干劲满满。 两人正说着，秦克便收到了数学系主任卫元甫的电话，带来了邱赛半决赛的成绩。 不出意外，秦克报考的六个科目全部满分，而宁青筠报考的三个科目也全是满分。 电话那头的卫元甫语气里带着爽朗的笑意：“秦克啊，你和宁青筠都是这次邱赛里唯二的全报考科目满分，给咱们清木大学狠狠地长了一次脸，哈哈哈，以后谁还敢说我们清木大学在自己举办的数学竞赛里取不到最好的成绩？你们再好好准备一下总决赛，到时全英语口语回答问题，不过相信这难不倒你们，总之加油吧，具体的总决赛注意事项，我明天会让人送到你们的自习室里！” 对于这样的成绩，秦克和宁青筠只是微微一笑，心里颇有些波澜不惊。 这次的邱赛虽然很有些难度，但在他们眼里已不够看了，何况比起不久前经历过的庞大数据模型挑错、超大型实测里的风波，这样的大学生数学竞赛带来的成就感已有点低了。 不过对于拿下邱总决赛的个人全能金牌，两人还是有点兴趣的。 毕竟从高中毕业后，两人再没拿过竞赛的金牌了，也没什么机会站领奖台上拍合照，偶尔重温一下这感觉也不错。 …… 与秦克、宁青筠的平静截然相反，全国各所高校参与邱赛的考生们都在紧张地查询着自己的成绩，毕竟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这样大型竞赛的成绩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保研。这一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邱赛的官网首页上，公布的总决赛入围名单也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嘶——学神恐怖如斯，居然六科全满分，包括了才开启了两届，没什么参考资料的“数学物理”科目！宁同学也厉害，三科全满分！】 【确实恐怖，全科目无死角，我当初还包括一丝希望，以为秦神他们只是在数论方面特别牛逼而已，没想到……】 【你是不是忘记了秦神在高二时就挑战过全国数学专业的本科生了？那时秦神就是360度无死角的数学学神了，现在又过了两年，他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基操勿6，我都已被秀麻木了，他俩拿不到满分才奇怪吧，在我们眼里的高难度，对于他俩来说就是小学生题目吧……】 【唉，我居然还妄想挑战学神，第一次感觉到与学神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楼上的，我倒觉得差距不是很大啊，也就差了几十分而已（狗头保命）】 【学神的带飞能力才是一流好吧，你看，他俩参加的团队总分是半决赛第一啊！除了那个叫甘智航的稍稍弱一点，单科排到前十名左右，其余两个队友，江振杰、西门惠的单科成绩都杀入前五名了……】 【这次清木大学的成绩真是闪瞎了眼！】 【我能不能幻想一下总决赛里秦神的英语水平发挥失常？】 【呵，你就做白日梦吧，秦神写了多少全英文的论文发表到国际期刊上？他的英语水平，估计也能力压所有参加邱赛的考生了。】 在网上的一片喧嚣声中，秦克和宁青筠依然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平静校园生活。 邱赛的总决赛时间已定了，就是下周六举办，地点就在清木大学的邱宗师数学科学中心，倒是省却了秦克和宁青筠奔波。 期间有过一点的小小不平静，就是胡青峰教授亲自过来，将两人一顿表扬：“让你们去实习，你们却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作为推荐人，我脸上也有光彩。” 老胡说着又感叹道：“老段向来不喜欢夸人，但在昨晚打给我的电话里，却将你俩夸上天了。”一番夸奖后才好奇地问秦克的九条流体力学算式。 秦克正好想向老胡请教投稿的事，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向国内的物理学术期刊投稿，想找个过稿最快的核心期刊。 老胡向秦克推荐了《物理学报》，理由很简单，这是物理学会与夏科院物理研究所联合出版的学术期刊，是物理方面的国内最权威核心学术期刊了。 “秦克啊，你在物理方面的名气目前还不大，投别的期刊审稿时间会长点，但《物理学报》对你有先天优势。”老胡非常认真地替秦克考虑： “你昨天见过的文远平院士在夏科院就是分管数学、物理研究所的。而且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你高中参加过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应该也认识吧？他兼任夏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组委会的会长。你如果想最快发表，那就在向《物理学报》投稿后，再联系他们打个招呼，这样下个月就发表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秦克再三道谢，决定就向这个《物理学报》里投稿。 秦克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便完成了第三篇流体力学的论文，然后将三篇论文一股脑地投到了《物理学报》，考虑再三，秦克没打扰文远平院士，而是给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打了个问候电话，委婉地提了一下投稿的事。 焦延民表示欢迎：“秦克啊，我早就想找你约稿了，作为咱们物理方面的本科生，你整天发数学论文，实在有点厚此薄彼了。行，你的论文我亲自给你审！期待你给我带来惊喜。” “焦会长，您这样给我很大压力啊，您水平那么高，我那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行了，别贫嘴了，你既然敢投稿，肯定是有相当水准的。我这就联系学报的主编，等流转到专家评审环节就交到我这里来。” 搞定了三篇物理论文的事，宁青筠也把段教授要的九个算式数学模型建立来了，秦克令“微光”自动编程，自己花了三个小时优化完善过代码后，便将数学模型连同编译好的程序一并打包发给了段教授，然后又给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也发了一份。 段教授的实验室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青柠科技的对公账号转来了两千万。 青柠科技的总经理周树涛兴奋地又开始了新的“业务”。 秦克二人刚刚忙完正松口气，准备迎接周末的邱赛总决赛，学校的副校长顾伯钧便打电话来，请了两人到办公室，正式传达了学校的决定，同意两人出国参加6月份的“科学突破奖”学术大会，所有的流程学校这边会出面与对方沟通，秦克二人只需要安心准备报告用的稿子与PPT、并争取拿到奖项、为国争光就行。 宁青筠有些意外道：“我也能出国？”她知道自己家庭背景比较特殊，想出国要走很多审批流程。 顾副校长温言宽慰：“放心，上头已同意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一切都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哦对了，这周末你们还要参加邱赛的总决赛吧？好好加油，邱老先生说会亲自给你们面试。” 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邱老先生亲自面试？这样的殊荣还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哪怕自信如秦克，面对这个夏裔数学界的第一人，也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从不会让人失望，只会带来惊喜与震撼 米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数学年刊》的总编格尔德·法尔廷斯老先生正在翻阅着《米国数学会杂志》。 作为总编，法尔廷斯并没有太多的门户之见，《米国数学会杂志》是《数学年刊》的强力竞争对手，但这并不妨碍他阅读里面的优秀论文。 尤其是这一期的《米国数学会杂志》里，还有一篇极特别的论文，据说影响力与深度都足以与本期《数学年刊》那占了五分之一篇幅、由夏国数学学者秦克供稿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论文相提并论。 法尔廷斯此时在读的，就是这篇名为《证明对所有奇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的论文。 戴着老花镜，认真而仔细地看了两遍后，法尔廷斯摇摇头，颇有些失望地合上了手里的期刊。 “言过其实哪，这来昂斯·鲍维……过于焦急了。” 法尔廷斯看得出来，这篇论文写得还可以，攻克了弱波利尼亚克猜想也确实是一项了不起的学术成果，但里面采用到的数学方法并不出色，基本上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微创新，以较笨的法子耗费了近40页的篇幅才最终证明了弱波利尼亚克猜想。 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是在综合运用到了超圆法和哈李渐近函数。 较之秦克那篇为数学界带来崭新高效的新型数学处理方法的论文，来昂斯·鲍维的这篇论文虽然看似意义更大，但价值低得多，最重要的是，影响不好哪…… 一想到许多学者可能会因为这篇论文而一头扎到“证明所有的偶数K”条件下的另一个弱波利尼亚克猜想，法尔廷斯就直叹气。 那个方向明显是没出路的，证到最后，会因为悖论而陷入自我矛盾之中。 但除非是像他这样的数论大专家，否则旁人还真不容易发现这点，只会在错误的方向上徒耗精力。 来昂斯·鲍维在鹰国名气极大，被誉为是鹰国数论界的未来，却为了争柯尔奖而抛出这么一篇不算成熟、容易引导其他学者走入死胡同的论文，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过柯尔奖是米国数学学会颁发的，在距离颁奖没几个月的敏感时期，《米国数学会杂志》发表这样的论文，颇有些意味深长。 “愚蠢！”法尔廷斯用力地喝了口咖啡，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这可能是某些西方主义者不愿看到夏国人拿到这样的大奖。 “急功近利之徒，就算能拿到柯尔奖又如何？真能证明出波利尼亚克猜想？对数学界又能有什么积极作用？秦克是夏国人又如何？连数学这样纯粹的科目都要按国界人种来评奖吗？” 哪怕早就熟知某些潜规则，法尔廷斯还是越想越生气。 他对秦克是发自内心的赞赏，那个天才学生在老虎酒吧里一鼓作气地证明了两个世界级命题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那是对真理、对数学发自内心的热爱更是打动了他。 在普大的学术报告会上，秦克提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再次优化了对孪生素数猜想的那种孜孜不倦地求新求变精神，同样让他极为欣赏。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数学学者该有的精气神！ 何况秦克近来有优秀的论文都往《数学年刊》上发，使得《数学年刊》增色不少，最近这期因为有“青柠数学四阶变换法”，更是销量大增…… “于情于理，这次的柯尔奖，我倒要替秦克争上一争！” 法尔廷斯也是米国数学学会的资深成员了，而且作为国际数论界的顶级大牛，有资格也有人脉来影响到柯尔奖的评选，只是平时他很少发挥自己的这种影响力罢了。 就在法尔廷斯正想着这些事情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主编安德鲁打来的电话。 “法尔廷斯先生，我手里有篇投稿的论文，相信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哦？哪个方向的？” 安德鲁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数论方向，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我反复验证了两天，没发现任何问题。” 法尔廷斯霍然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能入得了安德鲁主编的法眼，显然不会是那些大路货。 法尔廷斯刚刚还想着波利尼亚克猜想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证出来了，而且还是给《数学年刊》投稿，这对于提升《数学年刊》的名望地位无疑是有着积极的作用。 数学界的天才何其之多！ 法尔廷斯努力平伏下心情：“是哪个教授证出来了？拿来给我看看，我要亲自当这个评审人。” 安德鲁笑道：“是一个熟人和他女朋友合着的，一月底他们还给我们期刊投过一篇《吉尔布雷斯猜想的证明》。” 法尔廷斯一怔，随即笑了出来：“秦克和宁青筠？” “是的。” “快拿来给我看看！” 法尔廷斯已很少亲自审稿了，但这样重大的数学难道被正式攻克，他怎会错过？ 拿到了打印出来的论文，法尔廷斯戴着老花镜，从标题开始，一行行地看下去，这一看就是三个小时，然后他拿起了笔，又在纸上写写算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纸堆里抬起头来，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 多少年了，没试过这样充满兴趣地验证一篇论文的思路与证明过程。 这才是真正的优秀论文啊，字里行间透着昂扬崭新的创造力、透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新，还有那丝丝合扣、严密无比的证明思路！ 更别说这个证明过程里蕴含着全新的数学处理思维方式！ 看这样的论文简直就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不愧是夏国的奇迹小子，从不会让人失望，只会带来惊喜与震撼。”法尔廷斯轻笑着放下手里的论文，然后拨通了安德鲁的电话： “尽快安排同行专家评审，争取在五月底那期期刊上刊登出来。” “五月？五月怕来不及，这样重大的数学猜想证明论文，起码要五个以上的数论专家评审，这些专家们又都很忙……” 法尔廷斯坚决道：“你们拟好评审专家的名单后，发我一份，我逐一联系。五月底那期必须发表出来，不然等到七月底，柯尔奖的评选结果怕已尘埃落定了。” 柯尔奖是八月初颁发的，但往往会在七月中下旬就提前投票选出结果了，如果秦克这篇优秀至极的论文到七月底那期才发表出来，光凭着“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以及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周氏猜想等学术成果，哪怕有他出面争取，也未必能稳拿柯尔奖。 但有了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学术成果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能完爆来昂斯·鲍维那证明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成绩，哪怕那小部分西方主义者再想挑刺，也理不直气不壮！ “法尔廷斯先生，亲自联系？”安德鲁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法尔廷斯会如此力挺秦克。 法尔廷斯肯定道：“对。我来负责催促的事。” 对于那个才华横溢，又彬彬有礼，笑起来特别可亲的秦克，安德鲁同样很是赏识，他便点头道：“我这就安排，保证五月底前能将秦克和宁青筠的这篇论文发表出来！” …… 秦克自然不会知道遥远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里发生的故事，他正和宁青筠准备着邱赛的总决赛。 放在平时他大概不会太在意，区区一个邱赛还没到他重视的级别。 但这次是邱老先生亲自面试他俩，秦克可是见得这老先生在先前的陈省身数学奖报告会上，直接拿了道世界级的数学猜想难题来考究他和宁青筠的。 虽说邱老先生身为清木大学的一份子，应该不会为难他俩，可道理归道理，按道理的话邱老先生更应该避嫌，不能主动提出要亲自面试他俩呢，可实际呢？ 数学家都有些怪脾气，越是年纪大，水平越高的，脾气越怪，像邱老先生这样，被誉为“丘一个人顶得过哈佛大学半个数学系”的顶级大牛，更是行事刚烈，敢说敢言敢做。前两年清木大学在邱赛成绩太差，邱老先生便公开点名批评，指责数学系的老师们没认真负责教导学生们……让数学系相当下不了台。 这次数学系的卫主任乃至学校如此重视这届的邱赛，千方百计也要求得秦克和宁青筠参赛，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秦克可不想被邱老先生在面试环节问倒、当场丢脸，尤其是宁青筠，在报考的“分析与微分方程”、“几何与拓扑”、“代数与数论”三科上水平基本上可以媲美研究生了，但鬼晓得邱老先生会问些什么冷门的知识点。 所以秦克借助着“思维共鸣”的系统功能，抓紧时间把这三科的知识点给宁青筠补完。 之前“致宁青筠II”是走了取巧的路线，只讲主线忽略了枝叶，现在得尽可能地把相对重要的枝叶补上。 幸而这大半年来，宁青筠很认真地跟着田剑兰教授学习，也有旁听数学专业的大二大三科程，已补上了不少空缺知识点，秦克现在只是查漏补余下的缺，相对轻松些。 …… 邱赛的总决赛一共举办两天，共有108个考生进入到总决赛中，争夺个人单项赛、个人全能赛以及团体赛的多块奖牌。 之前也说过了，总决赛采用面试的方式，具体来说就问答，由评委提问，考生即时回答，但可以借助黑板书写。 提问的内容包括了考生报考的所有科目，每科出三题，像秦克这样六科都进了总决赛的，就得回答十八题……想想都会唇干舌燥。 总决赛的考试时间是抽签的，因为评委有限，不可能同时面试几个人。 秦克和宁青筠还算幸运，一个抽到了A组第三，一个抽到了B组第五，都算靠前，基本上都会在周六上午考完。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周六的清晨。 这时已是四月中旬了，但京城郊外的清木大学依然料峭春寒。 秦克在女生宿舍楼下接了宁青筠，然后一起练习东方秘典、又去食堂吃过早餐，才拉着宁青筠的手儿，走向数学科技中心考场。 校道上不时能见到同校的大学生，但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已对这些关注的目光习以为常了，连最爱害羞的宁青筠也能在外人的注视下，搂住秦克的手臂漫步校园。 今年的春末夏初，居然还迎来了寒潮，气温也就10摄氏度出头，真让人感叹全球气候变化越来越没规律可言。 见宁青筠的小脸有些绷紧，但应该不是被寒风吹的，而是心里有点紧张，秦克眼珠一转，笑道：“对了，筠儿，我忽然想到一个会让邱赛组委会很头疼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宁青筠好奇地眨着漂亮的丹凤眼。 “现在个人赛的每个科目都只有一块金牌对吧？” “嗯，举办了十几届，都是这样。” “如果我和你都拿到了‘分析与微分方程’、‘几何与拓扑’、‘代数与数论’三科的笔试、面试满分，你说这金牌给我还是给你？组委会是不是会真搔头？” 宁青筠一想这情景，不由“不哧”地笑了出来：“我未必能拿到面试的满分呢，好像还没听说有人能拿过面试的满分。” 少女今天被秦克磨着，用两个毛绒绒的头筋扎了可爱的双马尾辫子，少了几分的清冷，多了几分的娇俏可人，白皙如玉的肌肤在黑色秀发的映衬下散发着顶级白瓷般的光泽，这时一笑，更是有如百花绽放，娇艳不可方物，彷佛连春天的寒意也驱散了大半。 秦克看着这样漂亮可爱得一塌湖涂的女朋友，心里在生出无限爱意的同时，总有种特别的成就感。 尤其是这个在外人面前清冷有如高岭之花的女孩，在他面前却巧笑倩兮，乖巧听话，极大地当满足了秦克作为男生的独占欲与虚荣心。 秦克握紧少女那柔嫩温暖的小手，笑道：“事在人为，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你可是天下间唯一能和我并肩而行的女孩。这次我们要好好加油，让组委会的人头疼一番。什么破规矩嘛，个人全能奖就有两块金牌，单科的金牌就只有一块？数学向来讲究实事求事，要是咱们都拿了双满分，而他们拿不出两块单科金牌，我俩就拒绝拿奖，哼哼，我和我家筠儿要共同进退，有金牌一起拿。” 宁青筠明知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却依然忍不住心里柔软与甜蜜，尤其是那句“我家筠儿”，总让她有种自己已与秦克永永远远地绑在一起的幸福感与归属感。 再要强再厉害再独立的女孩，总会下意识地寻找这样的归属感。宁青筠也不例外。 她甜滋滋道：“好啦好啦，你可别在邱赛里耍无赖，真会让学校为难的。” “这样才有趣。所以筠儿，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拿到面试的满分。” 少女轻抿红唇，干劲满满的捏紧小拳头道：“嗯。虽然能不能拿到满分是评委说了算，但我会全力以赴的！” “来，击个掌！”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掌轻轻地击在一起，然后又重新握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踩着尤带寒意的朝阳光辉，迈向邱赛总决赛的考场。 第四百六十五章 邱赛总决赛的面试 这次邱赛引起的关注度挺高的，尤其是有秦克和宁青筠参赛，两人在半决赛里的表现又那么优异，媒体自然闻风而动，清木大学也想扩大邱赛的影响力，只要正规的学术媒体提出申请，一般都会批准进入采访。 当然，为了避免记者打扰到考生，媒体们不允许进入考场，只能在考场外进行采访。 秦克和宁青筠手拉着手走到考场还有百余米时，远远便看到有考生被记者拦着采访了。 再往考场里面看去，不少外地的考生已提前入场，考场内外都一片热闹。 秦克不想被记者们纠缠，便转头对宁青筠笑道：“要不要来个百米速跑？” “嗯？”宁青筠顺着秦克的目光看去，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点头道：“好。” “放心，我拉着你，你不会摔倒的。123，跑！” 秦克拉着双马尾少女，有如一阵风般冲了过去。 长长的双马尾在风中扬起，未等一众记者反应过来，两人便已冲入考场中。 宁青筠跑得气息有点急促，瓷白的小脸上也多了些运动后的红晕，而两人的突然跑入，也引起了考生们的关注，认识秦克和宁青筠的纷纷打招呼，不认识的则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振杰、西门惠以及甘智航这三个队友也已到了，甘智航的神色有点尴尬，显是笔试成绩居然被四个大一的队友比下去了，拉不下面子。 秦克过去客套几句，缓和了一下气氛，然后一起进入候考室。 进入候考室后，众人也顾不上关注秦克和宁青筠了，各自拿出备考资料进行复习。 秦克闲来无事，也低声提点几个队友一些可能会问到的冷门细节知识点。甘智航原本拉不下脸没好意思走近，但见江振杰等人听得连连点头，终于还是走了过来，然后一听便再移不开脚步。 半个小时左右，就轮到秦克了，秦克朝宁青筠等人笑笑，起身跟随工作人员走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到考室之中。 考室就是一间普通的课室，有讲台有课桌有黑板，面积不大，顶多能容纳五六十人。 工作人员示意秦克到讲台上站着等候提问，随即关上了考室的门，隔绝内外。 五个评委就坐在台上的课桌上，面前摆着姓名牌。 秦克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正中间的邱老先生，此外看姓名牌，还有来自夏科院数学研究所的聂用文教授、哈佛大学的达沃·班宁斯教授、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艾里尔·赛勒斯教授、斯坦福大学的卡门·佩达教授。 虽然秦克都没听过，但能被邱老先生请来作评委，多半也是业界大牛。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来自清木大学的秦克。” 听秦克报上姓名后，除邱老先生外的几个评委都明显露出了讶色，尤其是聂用文教授，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秦克，显然知道秦克前些天在段教授实验室里的表现。 斯坦福大学的卡门·佩达教授问道：“你就是创立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等难题的秦克？” 秦克谦虚道：“不过一点小成绩而已，老师们见笑了。” 邱老先生严肃地朝秦克点点头，用英语朝评委们道：“开始面试吧。” 哈佛大学的达沃·班宁斯教授首先道：“秦克，我看过你写的论文，你对复变函数应该很熟悉，太简单的我就不问了，你先证明一下，复数域上所有的的柯西序列都收敛到复数域的一个元素上。” 换了别的本科生估计直接懵了，因为这已是博士难度的知识点了，秦克却松了口气，还好，是正经问问题的，秦克就怕他们问些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 秦克问：“老师们，需要写出来吗？还是可以直接口答？” “你可以直接口答？”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艾里尔·赛勒斯教授意外道。 秦克点头。 聂用文教授直接道：“那就口答。”说着目光烔烔地盯着秦克，显是要看看他是否如传说中那么“神”。 秦克几乎不需要思考，张口便答道：“题目实际上是要证明复数域满足柯西收敛准则，即对于任意给定的正数e，总存在正整数N，使得当n>N，m>N时，有|xn-xm|小于e……” 两分钟不到，秦克便已口述完毕。 在场的几个教授无不动容，不愧是国际上都名气远扬的数学天才，居然连纸笔都不用，轻易便口答了这么一个能难倒不少博士生的难题！ 关键是证明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毫无破绽！ 聂用文教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行了，原本我是负责数论方面的提问，但你在数论方面的造诣还胜于我，我就不献丑了，就问个数学物理的问题吧，这一科你是唯一一个考了满分的。嗯，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就用数学推导一下安培环路定律就行。” 所谓安培环路定律，就是指磁场中，磁感应强度B沿任一闭合环路L的线积分，等于穿过环路所有电流I的代数和的m0倍，用数学方程表示为∮LB·dl=m0∑Ienc。 这个同样也是博士生难度的题目了。 但在秦克眼里同样没任何难度，他轻松便口答证明过程。 聂用文教授看了他好一会，才叹道：“你前些天的事，我就是真信了。行了，这个问题顶三个，数论、物理数学两科的提问我给你打满分。” 其余两个教授也问了两个难题，同样被秦克轻松解决。 最后邱老先生开口了：“秦克，他们问的问题少，让你拿这满分太轻松了，我就问三个问题吧。” 秦克打醒精神，尊敬道：“邱老先生，您说。” 邱老先生用英语缓声问道：“你之前去过普林斯顿大学，应该对里面的学生状况有所了解，你认为他们与夏国学生，在数学学习上有什么差异？” 秦克愣住了，邱老先生的问题……和这邱赛有半毛线的关系吗？ 不过邱老先生既然提问了，秦克没法子不回答。 他想了好会儿，才沉思道：“普林斯顿大学里的学生，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傲慢，当然，他们有傲慢的资本，他们在数学方面的水平确实很高，思维也很灵活，而我国的学生长处在于勤奋好学，最近有个热词叫‘小镇做题家’，基本上就可以看出我国学生的学习方式了。” “另外我国学生对于数学的兴趣是及不上普大学生的，夏国学生学习数学，更多是功利目的，而非兴趣或者是热爱数学。但普大里多数的学生都对数学是真的有兴趣。他们的闲暇与社交活动时的交流主题，也经常围绕着数学主题。” “我在普大作报告时，普大数学系学生几乎全都到场了，哪怕是没有座位全程站着，人挤人并不舒服，他们也没一个提前离场。我还留意到，他们全程没人玩手机，没有交头接耳，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并且许多人都在做笔记。” “我不敢说自己的报告有多好，但我知道，普大的学生在一开始时是瞧不起夏国学生的，对我的报告也颇为排斥，但当他们发现我的报告有听的价值时，就能放下成见，跑来认真地旁听。这当中还包括了普大的教授们、讲师们，这应该是普大求学不倦的风气。” “相反，我在国内参加过不少讲座，当中也有数学方面的讲座，基本上都只能勉强坐满座位，站着旁听的很少，全程里玩手机、聊天的人不在少数。” “总结来说，我国学生长处于在能静下心来钻研难题与实施题海战术，在基础方面会较普大的学生更牢固，但在创新性与创造力方面会逊色些，对于数学的纯粹兴趣，也比不上普大的学生。” 邱老先生赞许地点点头，又问：“你认为夏国该怎么推广数学教育、以提升整体的数学水平？” 秦克搔头，这个命题太大了吧？“邱老先生，你这个题目难度有点太大了，实在不是我一个区区大一学生所能解答的，我只能给出我自己的见解。” 邱老先生摆摆手：“无妨，我就是想听听你的个人见解。” 秦克想了好会儿才开口道：“我认为，想提升夏国的数学水平没法子一蹴而就，这有很多历史方面的原因，也有经济方面、教育资源方面的原因。但第一步应该是多培养学生的数学兴趣，尽可能地让数学的基础教育接地气，能学以致用，解决生活中遇到问题。” “比如我和宁同学一起编写过初中高中的数学教辅材料，就是从这两方面着手的。通过故事情节来提高数学的吸引力，通过故事情节来启发如何将初中高中的数学知识运用起来。” “至于大学的数学，我认为走精英教育是没错的，数学这个科目比较吃天赋挑人，不喜欢或者天赋不高的，基本上进不了数学专业，除了个别被调剂了专业的学。只是精英教育太看教育资源以及老师的责任心以及学术水平了。” “普大里所有教授都承担着教学任务，哪怕是数学系主任也一样，所以普大里都是小班教学，平均一个教授教五六个学生，能针对每个学生的情况因材施教。这边的大学基本上是一个教授同时面对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学生，一个学期结束，除了少部分比较出色比较活跃比较爱提问的学生外，教授对多数学生连姓名都没记着。从这点来看，甚至不如高中的数学老师。” “此外就是学风问题，比如急攻近利，沉不下心来做学问，师生都有这方面的原因，当然，作为一个学生，我不便评价长辈教授们，这方面请邱老先生见谅。” “我倒是觉得邱老先生您的理念挺好的，无论是以前的英才班还是现在的求真书院，都是从师资力量、责任心与学风方面培养高端数学人才的种子，等这些种子播出去了，以同样的方式传授学问，大概就能以点带动线再带动面，提高夏国数学的整体水平了。” “以上，一点愚见，请邱老先生点评。”秦克说着微微鞠躬。 “你这小滑头，关键的问题一笔带过，倒是拍起我的马屁来了。不过……”邱老先生看了秦克好一会，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和宁青筠编的教辅材料确实很不错，对于推广数学基础知识很有帮助。你分析的普大与夏国学生之间的差异也算是比较到位。算你过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 “我知道你大二就会本科毕业，到时有没有兴趣来求真书院教书？” 秦克没想到邱老先生会向自己抛出橄榄枝，想了想才慎重道：“如果您不嫌弃我水平浅薄的话，我可以到求真书院担任个别科目的讲师，但到时我参与的学术课题可能会较多，具体的课程时间安排，还要再商量。” “可以。”邱老先生对秦克的回复还是比较满意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秦克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面试成绩怎样，但瞧几个评委的态度，应该不会差吧？ 结束面试后是不能回候考场，只能从走廊的尽头另一个出口，秦克正想着是不是在考场外等宁青筠，结果一出门就被一群记者“逮”了个正着，秦克只能接受采访了。 “秦克同学，这次邱赛你有信心稳拿个人全能奖的金牌吗？” “这个要看今年面试的成绩。” “你觉得今天的面试能拿多少分？” “这个你得问评委们。” “你觉得邱赛怎样？” “挺好，有助于激发学生们的数学兴趣与热情。” 秦克接受采访的经验非常丰富，深知在媒体面前不能太有个性，更不能随便说话，尤其是现在他名气太大，一个表达不清就会被媒体标题党、然后掀起轩然大波，所以他的回答都很简洁，很正面，一些不愿回答的便避重就轻或者直接拒绝回答。 记者们见秦克滑不熘秋，实在没能问到足够劲爆的答桉，只得不甘心地放弃散开，采访其他学生。 于是秦克得以抱臂倚柱，休闲地等宁青筠考完出来，却意外地收到了青柠科技总经理周树涛的电话。 “秦总，有件事要向你汇报。” 第四百六十六章 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 秦克听周树涛的声音并不焦急，估计不是什么坏事，便走到一个僻静处，才说道：“周经理你说。” 电话那头的周树涛说道：“秦总，是关于您上次提过的植物培育实验室研究人员扩招事宜，现在招聘人选基本上定好了，一共有二十七个应聘者，需要您和宁总找个时间来亲自面试一下。” 秦克心中一喜，植物培育实验室是第一个属于他和宁青筠的实验室，心里还是挺重视的。 秦克看看手表里的时间：“今天下午两点开始面试，地点就在公司，可以吗？”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通知各个应聘者。相关的人员资料我先发您和宁总的邮箱里。” “好的，麻烦你了。” “秦总您太客气了。” 结束通话后，秦克继续重新抱臂思考。 这次他打算从这二十七人中挑选十二人，将原本的魏学铭团队分拆为三个小组，各加入四个新人，这样以旧带新，三个小组都很快就能发挥作用。 魏学铭可以任命为实验室的现场负责人，平时主要工作由魏学铭来负责。 而秦克和宁青筠只需要作为总指挥和总技术指导，负责安排研究课题，以及解决最难的技术难题就行了，这样既不会占用他俩太多的时间，也能继续深入研究生物育种这个与民生息息相关的重要课题，实现良性循环。 打定了主意后，秦克心情轻松了不少，上周看到魏学铭发来的研究周报，秦克提出来的新型西红柿种子大规模制备方法基本上得到了验证，明天抽空去转转确实一望见，估计系统的杂交育种任务就能完成了。 秦克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上午他被人面试，下午就到他面试别人了，生活总是充满这样的反转喜剧。 秦克回到考场出口附近，又有记者想过来采访，也有离场的考生过来与秦克认识认识。 秦克不胜其烦，便给宁青筠发了个消息，让她面试完联系自己，自己再过来接她。 刚发完消息打算离开，手机便震了震，却是秦小壳发来了微信消息。 “老哥，你和宁姐姐是今天参加邱赛总决赛吗？考完了告诉我，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秦克看看时间，才9点多，秦小壳应该是上完第一节课的课间操时间。 初三作为中考班，周末也是要补习的。 秦克边走边通过唇语飞快回复：“我考完了，在考场外等你宁姐姐，现在没什么事。你有什么好消息？” 秦小壳忽然弹来了视频。 秦克随手接通了，手机里立刻出现了穿着初中校服的小女孩身影。 秦小壳似乎在刻意模彷宁青筠，也扎起了高高的马尾辫，看背景是在课室里，秦克还能看到旁边她同桌小玟的身影。 “小妹，怎么忽然弹我视频？” 秦小壳心情非常好，笑眯眯的：“嘿嘿，就是想看看老哥考完试意气风发的威风样子。” 秦克好笑：“不是应该等成绩再看我威风凛凛的样子吗？” “嘿嘿，哥你只有考没考的区别，考了肯定是拿金牌。”秦克叉着细腰得意洋洋：“今天的老哥比昨天还帅！是不是啊，小玟？” 旁边的同桌小女孩偷偷看了眼秦小壳的手机屏幕，脸红红地没说话。 “行了，少拍马屁，也别逗小玟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嘿嘿，老哥，让你看看我刚发下来的月考成绩单！” 秦小壳切换了摄像头的方向，秦克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张成绩单。 秦克一看，了不起啊，这小丫头的理科几乎科科都接近满分了，要知道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她还只能勉强拿到稍高于班里平均分的分数而已。 秦小壳把摄像头对准自己，比了个V字手势，然后便挂断了视频，转为发文字消息： “看到了没，老哥，我总分考到了全班第五名啦！哈哈哈，现在我也勉强算是个学霸了！老哥你太厉害了，我总觉得你现在特别会教人，尤其是理科，我以前听课或者自己看课本，怎么也看不会，或者转眼就忘记，但老哥你教过我后，我居然就全学会了，而且还能记住！” 秦克从文字里都能感受到秦小壳的兴奋与喜悦。 说来这小丫头从小学到初一都是躺平心态，从不努力学习，自然是妥妥的学渣一枚。 但初一下学期时忽然有了转变，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秦小壳开始努力学习了，但成绩提升很慢，只能处于不上不下的平均分学酥层次。 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得益于秦克的远程补习，小丫头的成绩终于稳步提升了，有了点小学霸的影子，也难怪她高兴。 这时大概是怕大声说出来会太过嚣张炫耀，秦小壳才特意中断视频，改用了文字。 秦克笑着回了句：“那你还要不要走艺术生路线了？不如努力当个学霸？” “不行的，老哥，我不是当学霸的料，现在的成绩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说来好奇怪哦，你给我补习时，我感觉自己都变聪明了，你说的我都能听懂都能记住，你给我做的题目也做得快。但你不在，我自己平时做题，或者考试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变回笨蛋了，做题速度提不起来，有时明明会做的，就是转不过脑筋来。唉，我还是学画画吧，我对画画更感兴趣，而且还能帮到你和宁姐姐。” 秦克心知肚明，他远程给秦小壳补习时，系统的“思维共鸣”功能自动生效，使得秦小壳的学习天赋临时提升了一倍，不过结束补习，秦小壳就自动打回原型了。 虽然知识点是掌握了，但到实际做题时，她的思维速度、灵活度、逻辑思维等都跟不上，自然很难比肩那些真正的学霸们。 这与宁青筠不一样，宁青筠原本就聪慧过人，作为双院士的女儿，她隐藏着的理科天赋更是被秦克全激发了出来。秦克通过“思维共鸣”只是加速了她的学习进度，她本身的素质依然能支撑着她向着更优秀的境界大步迈进。 “小妹，既然你喜欢学画画，我自然会支持你的。但你学习还是不能放松，接下来我会继续给你补习，争取中考考到全级前十。” “嘿嘿，老哥你真好。期待你的补习。” 秦克好笑：“以前你不是最反感补习的嘛？居然还这么高兴？” “不一样不一样，以前老哥你天天呆家里，能陪我玩游戏看动漫。现在你一年都难得回家两次，能这样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来给我补习，我就很满足啦。而且在你给我补习时，我总有种自己是学霸的感觉，挺舒爽的，哈哈。” “别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好像我除了补习外就不和你说话似的。”秦克回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从高中起，确实很少陪秦小壳了，秦小壳朋友也不多，又是个不喜欢外出的宅女，确实容易感到寂寞，便又说了句： “你高中时也要努力点，将来念大学了，就来京城的美术学院念书，到时就能经常见到我和你宁姐姐了。嗯，我会想法子给你联系个最厉害的美术老师。” 秦克想到了李向学的父亲李诗琨。 这位古典音乐界的大老听说在艺术圈地位颇高，人脉也广，估计与美术圈也有交集。自己完全可以在秦小壳念高中时就给她安排个好的美术老师带入门了。 嗯，等六月中考结束再说这事。 “老哥。”秦小壳忽然发来一句话。 “嗯？有话就直接说。” “你天天给我补习，会不会影响到你陪宁姐姐呀？” “我和你宁姐姐天天从早到晚在一起，给你补习时她就在旁边学习，你说呢？” “嘿嘿，没影响到就好。老哥你一天陪宁姐姐23个小时，我只要有1个小时就满足了。” “哪有23小时那么夸张。晚上我们不住一起。” “咦？不会吧，老哥，你到现在还没推倒宁姐姐？不是我说你呀，老哥，宁姐姐这样又漂亮又优秀、天下第一的好姑娘，当然要先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这叫万无一失。”秦小壳人小鬼大地出主意。 秦克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早吃过很多遍了，回味无穷。 “你这小屁孩管的事是不是太多了。行了，快去上课，别在这里叽叽歪歪。” “好的，老哥回见。” 结束了与秦小壳的对话，秦克心情挺不错的。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看到秦小壳能变得优秀，怎会不高兴？ 秦克在附近找个安静角落里的长椅，闭目养神。 现在数学方面他参加完邱赛，只剩下准备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了，主题是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这个报告宁青筠就能胜任了，他甚至可以不用出手。 可惜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的论文未必能在五月底发表，不然他还可以把这部分内容都放上去，这样科学突破奖的获奖概率就大增了。 至于柯尔奖能不能拿到，秦克倒不太担心了，七月份他的论文怎么都发出来了。到时如果米国数学学会敢把柯尔数论奖颁给证明了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来昂斯·鲍维，怕会被国际数学学者们的唾沫淹死。 对了……接下来数学该往那个方向进军？ 秦克琢磨起来。 放出黎曼猜想的时机未成熟，他还有第五组表达式没弄懂，第四组表达式也只是勉强掌握，估计得到八九月份，自己完全吸收完大师级的数学知识，才有机会完全掌握第四组表达式及当中的数学处理方法。 黎曼猜想弄不出来，那要不要再搞个别的高难度数学猜想？比如，角川猜想或者哥德巴赫猜想？ 正想着，秦克的耳边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 “四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数学的道路永远没有尽头，是时候挪开那些拦在人类数学史上的世界级难题了。请你证明角川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摘下这两枚嵌在数学皇冠上的璀璨宝石吧！” “任务奖励：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00！额外奖励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 秦克怔了怔，随即大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原本他就也有这个念头，只是没确定选哪个猜想罢了，现在系统任务来了，那就不用选了，一起整吧。 而且这奖励也太丰厚了吧？整整200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还有最最最夸张的，号称比黎曼猜想还要难的霍奇猜想S级知识！ 秦克的斗志一下子燃烧起来。 那就向着角川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发起进攻吧！ 秦克对于这两个世界级难度的猜想也有相当了解。论起难度来，角川猜想，也就是冰雹猜想，难度大概排在世界前一百左右，远胜过波利尼亚克猜想。哥德巴赫猜想更是能排到前五十。 现在秦克搞定波利尼亚克猜想都有点勉强，想攻克角川猜想乃至哥德巴赫猜想，希望并不大，但秦克相信，只要他和宁青筠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将这两个猜想搞定。 嗯，先将目标对准角川猜想，搞定这个再去挑战哥猜！ 定下了接下来数学方向后，秦克有些雀跃地等来了宁青筠的联系，赶紧回去接她。 双马尾少女出来时神色轻松，一问才知道，B组的评委里也有邱老先生和聂用文教授，估计也是专门为什么宋青筠而去的。 宁青筠的面试与秦克差不多，只是问的问题没那么高难度，但也必须要有研究生的知识深度才能回答，根本就不像是面向本科生的邱赛。 幸好宁青筠这三科的理论知识非常扎实全面，哪怕是个别涉及比较偏门知识点的问题都顺利全答出来了。 搞定了邱赛总决赛，秦克和宁青筠发了信息告知了卫元甫主任一声，便一起到附近的商城逛街约会。 按秦克的说法，就是劳逸结合，前段时间又是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的实习又是备战邱赛，绷得有点紧了，需要放松享受生活的美好。 下午的招聘面试还是很顺利的，所有的应聘者都经过了周树涛和魏学铭的初次筛选，秦克和宁青筠只需要从中选出十二个人选就行了。 秦克主要考究应聘人员的专业知识，以及团队协作能力，有没有工作经验和研究经验反倒是其次。 而应聘者们认出面试官居然是秦克和宁青筠时，都有些意外，面试也更加认真积极了。 两个小时左右，面试结束，秦克让周树涛直接替选出来的12个技术人员办理入职手续，然后安排他们明天去植物实验室报到。 第二天，秦克和宁青筠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直奔植物培育实验室。 第四百六十七章 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 去植物培训实验室的路上，宁青筠的心情似乎很好，平时看起来有点清冷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秦克好奇道：“筠儿，你怎么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到什么好消息了？” 宁青筠把手机给秦克看，声音透着按捺不住的高兴：“你看，奶奶说最近她和爷爷都能吃一整碗饭了，人也有精神多了，你教他们的那套东方培元法很有效果呢。” 秦克看看宁青筠的手机界面，果然见到奶奶楚觅梅在发给宁青筠的微信消息里，提及到近来身体状态有所好转。 这应该不是想让宁青筠安心的善意谎言。 秦克也心情愉悦起来。 东方培元法不愧是系统出品的A+级知识，与东方秘典同一级数，效果杠杠的。 估计只要坚持练习东方培元法，并按上面的指示进行食疗，宁青筠的爷爷奶奶身体就算不能恢复如常人，起码多撑上十年八年应该还是可以的。 秦克又想起了与自己亲近的几个长辈，包括邓弘国、林海波，身体也不算好，自己外公沉铁山、老师施存远年纪也大了，都可以学习一下这套东方培元法来延年益寿。 可惜这套东方培元法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高级武学，对领悟能力要求相当高，如果没他借助“思维共鸣”来言传身教，光是将之写出来，让旁人对照着学习，很容易学得似是而非，没法子真正产生延年益寿的效果。 东方秘典其实也一样，动作繁多，每个动作的呼吸与力度角度都有要求，达不到要求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宁青筠也是因为有秦克耐心的手把手指导，反复修正，才能练得完美无暇。现在加上两人合练，东方秘典能发挥出150%的超高效果，使得时光几乎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 秦克估计宁青筠到三十岁时，身材相貌看起来与十八岁时也不会有什么差别，顶多眼神气质变得更成熟些罢了。 正是因为亲身体验过系统知识的神奇，秦克更觉得系统出品的知识太了不起了。 不知道如果自己各个科目的等级都提升到极致，会不会还有什么更神奇的知识解锁出来？ 嗯，这个目标太遥远，还是先努力争取把化学、生物都提升到大师级，解锁那份S级知识《破解人类衰老的密码》吧，毕竟东方培元法与东方秘典都是从里面节选出来的。 这也是秦克一直坚持着植物培育课题的原因之一，因为进行这方面的实践与研究，能同时提升“生物”科目和“杂交育种”分支科技的升级进度。 秦克一边想着找个周末去将这套东方培元法教给在京城的邓弘国老师，一边说道：“筠儿，你要让爷爷和奶奶坚持练习下去，还有一天三顿的食疗也要严格执行。” “知道啦。谢谢你，秦小克，我发现你真是无所不能，居然还能创出这样厉害的养生功法。”宁青筠目光中透差点仰慕的光芒。 “我只是将夏国传统的道佛两家的养生功法提炼出来，辅以现代科学的运动体系、营养学知识而已。嗯，知识万岁！” 驾车的助理方咏棠听不太明白两人的对话，不过也大概知道是秦克创造了什么养生功法，还颇有些效果。 她不由再次感叹世上真有常理不能推荐的天才，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厉害。 现在整个青柠科技，基本上就是凭着秦克和宁青筠的学术成果支撑着的，但不已胜过别的公司太多。要知道现在两人还在念大一而已，青柠科技赚到的利润全部加起来，都超过十个亿了，等他们走出校园，真正进入科研领域，又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方咏棠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她很想就这样陪着两个年轻人，看看他们将会为人类带来怎样的惊喜。 …… 秦克二人来到植物培育实验室时，周树涛带着HR主管左业鹏已提前到了，12个新入职的科研人员也全部带着行李到位了。实验室是有宿舍楼的，包食宿，除了工作地点离远市区外，工资待遇、工作条件各方面都无可挑剔，所以新入职的科研人员都干劲十足。 魏学铭已按秦克昨天在电话里的指示，将原本的团队一拆为三，分别任命了小组长，这时各个小组长正努力进行小组成员之间的“破冰”。 秦克和宁青筠到来后，魏学铭亲自作陪，带着两人以及一众新人参观实验室的成果，以展示实力。众新人果然看得心潮澎湃，对这个实验室的认可度大为提升。 秦克则主要关注低成本大规模制作种子的方法验证。 因为A级生物知识《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详细记载，只有比较简短的思路，秦克利用自己本科级别的生物知识，参考了不少相关的论文，才依据着这些简短思路琢磨出来这种较低成本的高效制种方法，曾在虚拟科研实验室里试验成功过，但能不能在现实里由别人重现出来，才是最关键的。 幸而魏学铭并没有让秦克失望，对他的方桉落实得非常好，无论是土地制肥、培育防杂、授粉前隔离、杂株率控制、育性检验等工作都做得很细致，最终出来的良种率很高。 秦克翻看着详细的实验成果记录本与抽检种子在显微镜下的成像分析结果，暗暗点头，魏学铭在搞科研创新上不太在行，但在执行力与细心耐心方面都表现出色。 他看罢资料，耳边便传来了让人心情愉悦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您已完成第一次杂交育种实验，成功培育出五种优良的西红柿种子，并完善了大规模制种的方法，达成了‘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吧’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植物培育实验室吧’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科技积分（杂交育种）+100！学术积分（生物）+5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了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 秦克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A+级知识可是与东方秘典同一级数知识了！之前那份《五种杂交粮食作物的培育方法》也不过是A级知识而已！ 由此可见这份《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的价值有多高！ 不过未等秦克细看这份新得到的知识，耳边的系统提示音又响起了。 “叮！您的特殊分支科技‘杂交育种’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2！” “叮！您的特殊分支科技‘杂交育种’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3！‘杂交育种’等级状态更新！” “杂交育种：LV3，下一等级：LV4，升级进度：135/500。（注意：杂交育种想要升到LV4，必须满足前置条件：生物科目、化学科目达到‘职业级’）” “叮！你已解锁LV2‘杂交育种’的专属知识‘杂交育种的研究文献500篇’！” “叮！你已解锁LV3‘杂交育种’的专属知识‘化肥的研究文献500篇’！” 秦克立刻便感觉到大脑里涌入了大量的论文、实验数据。 这些都是现存于世的有关杂交育种、化肥的知识，论起价值是比不上有创新性的A级知识或者A+级知识，但胜在补充了秦克脑海里的知识库，而且许多知识是英文版的——说不定就是发达国家的研究成果，在国内都找不到的最新文献知识。 秦克揉了揉有点酸胀的太阳穴，最近这两个月他吸收了完整的职业级物理知识，还每隔十天吸收一次大师级的数学知识，哪怕脑域开发度提升了20%，都有点用脑过度的不适感。 现在又一下子涌入了1000篇论文，加起来相当于十几本教材了，自然让他有些吃不消。 宁青筠就在秦克旁边，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秦克很快就缓过来了，他召集起所有人，先是嘉奖了以魏学铭为首的研究团队，并让HR左业鹏记下，多发三个月的工资作为课题出了成果的奖励。 魏学铭等人无不惊喜交集，那些新入职的科研人员更是人人眼热。 原本青柠科技开出来的工资在同行里都算是高的了，这次一下子奖励三个月工资，顿时刺激得众人心头火热。 秦克又继续宣布魏学铭为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现场负责人，安排接下来的任务，一组负责水稻、玉米、小麦和油菜的新型种子培育，二组负责化肥、除草剂、营养剂等的研制，三组先研究熟悉红薯的培育方法，过段时间另行安排新型红薯种子的培育课题。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秦克和宁青筠又请所有人吃了顿饭，算是迎新宴。到了下午，拷走了所有实验数据的两人，才坐方咏棠的车返回清木大学。 因为晚上还有邱赛的成绩公布和颁奖典礼，以及晚宴，必须提前返校。 在返程的车上，秦克与宁青筠商量起专利注册的事来，第一步当然是准备专利材料，他俩都不熟悉这块的具体流程，相关事项自然是交给青柠科技里的专业人士来负责。不过专利命名，以及专利的细节、专利的作用等等内容都需要他俩来决定。 其实这些在大半年来基本上都讨论得七七八八了，两人打算一次申请六个专利，分别是五种不同品种西红柿种子的杂交技术，以及一种新型大规模制种技术，之前只是缺了详细的实验数据作为支撑罢了。 现在实验数据到手，正是完成专利的时候了。 秦克令人工智能微光将两人在车上讨论的结果整理为文字材料，发到方咏棠的工作邮箱，之后由方助理与青柠科技的专业人士对接，走专利申请流程。 到时新型西红柿种子的生产销售，都由购买专利的种子公司负责，青柠科技只吃专利费。 至于论文，原本可以等专利申请下来后，再编写出来投稿到学术期刊，不过宁青筠对这个课题也挺有兴趣，表示论文交给她来负责，她会抽空先完成论文，秦克也就由着她了。 总的来说，两人的第一个植物育种课题，算是完满结束了。 返回到学校的自习室，方助理自去办事，宁青筠兴趣盎然地写起了生物育种的论文，秦克闲来无事，则钻研起那份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来。 秦克越看越是惊讶。 红薯是一种喜光、耐旱、生命力顽强的农作物，而沙漠最大的特别就是光照够强，所以在沙漠边缘种植红薯，在近年来算是比较热门的方向，既可以产生经济效益，也对生态环境的改善有一定的作用。 目前主流的方法是通过滴灌和覆膜技术来增产。当然，所谓的“沙漠边缘”，其实对土地还是有一定的要求，不能太过贫瘠，也不能离水源太远。 但这份A+级知识里的“新型沙漠红薯”就不一样了，它叶子小而厚，极耐干旱炎热，根部萌发能力强，根系极深，生命力顽强得惊人，耐沙埋，能在盐碱度较高的土地生长，只要在沙漠边缘大片种植，辅以特定的肥料，还能形成适宜的绿洲气候、反哺土地的肥力。 它的缺点是结出来的红着个头偏小，亩产约两千斤左右，只有孩童拳头大小，但胜在甘甜绵糯，口感极佳。 另一个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生命力与繁植能力非常强，不能与别的作物一起种植，需要以特殊的化学物质形成“防护堤”，限制其只能向沙漠一端蔓延生长，避免其侵蚀寻常作物的肥沃土地。 按要这份知识里的说法，新型沙漠红薯还可以与家禽、畜牧结合，红薯叶是可以作为饲料的，而动物的粪便则可以作为红薯的肥料，形成良成循环的生态环境。 秦克看得暗暗咋舌，这种新型沙漠红薯意义太重大了，不但能减少粮食危机，更可以缓解耕田危机，控制沙漠扩张！ 这对于夏国乃至全世界都有好处，尤其是住在沙漠附近的或者土地特别贫嵴地区的农民，新型沙漠红薯简直就是最佳作物！ 不过它培育起来也相当困难，需要进行多代的复杂混合杂交，才能培育出来，还有好几种特定肥料、限制剂要制作，真想弄出全套的方桉，花费的时间精力绝不会少。 秦克对于这类能造福人类的课题最感兴趣，他发了消息给魏学铭，让其督促第三小组尽快收集齐各地的红薯种子，这样才能方便他到虚拟科研实验室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虚拟育种实验。 第二组的特殊化肥研究工作却可以先开始了。秦克写了些配方和研制方法，让二组自行钻研。 搞定了这一切，时间已来到了傍晚。 秦克带着宁青筠步行走到清木大学附近的某处酒店，邱赛的成绩发布会、颁奖典礼以及晚宴，都在这里举办。 晚上六点，邱赛总决赛的成绩开始揭晓。 第四百六十八章 破纪录的邱赛成绩！（感谢“爱小薰”的盟主打赏！） 秦克和宁青筠踩着夕阳的余晖还未走到酒店，带队的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已早早等在门外了。 酒店的大堂经理留意到清木大学数学系的主任居然一直在酒店前等人，不由大感意外。 像卫元甫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应该坐在里面的贵宾席上喝着好茶、与同行们高谈阔论吗？现在却在这里迎候着，难道有什么更大的大人物要来？ 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只见卫主任快步上前，对两个手拉着手的年轻男女堆起了亲切又和蔼的笑容：“秦克，宁青筠，你们怎么走过来了？下次直接打个电话给我，我安排人开车接送你们。” 年轻的男生笑得很是阳光：“谢谢卫主任，您太客气了，从学校过来，步行就十多二十分钟，我和青筠就当是散步了，怎好麻烦您？” 卫元甫羊作不悦道：“这算什么麻烦？你俩是我们数学系的学生，照顾你们是应该的。下次不用和我客气，有事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走，我带你们进去。对了，你俩饿了没？晚宴要在颁奖典礼后，可能要到晚上七点后了，我这里备着些蛋糕和奶茶，还有水果点心，你们看看想吃些什么先垫垫肚子？” 看到卫元甫这既亲切又热情地护着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走了进去，大堂经理才暗暗咋了咋舌。 她知道这两个学生，乃是网络上名气极大的学神秦克和宁青筠。她自己都曾拿这两个学生作为榜样，教训过孩子。 大堂经理偷偷把这事记下来，打算回去就以此激励自己的孩子，连怎么说都打好了腹稿——看吧，只要你成为了真正的学神，就算是眼高于顶的系主任，都会放下身价对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 这次邱赛清木大学全校搜罗数学尖子生来参加，半决赛的成绩还不错，入围总决赛的考生人数达到了20人，算是历届之最了。 当然，入围总决赛人数最多的还是燕大，32个晋级总决赛的考生数量，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一，可见论起数学综合实力，燕大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国内NO.1。 这并不意外，历年来高中奥数的尖子生们，90%都被保送到了燕大，包括去年IMO的金牌王昌艾，银牌魏煜源，铜牌的孙炳飞和梁绍平。当年秦克那届国赛集训班里的60个学生，就有超过近半通过了燕大的特招考试，进入到燕大的数学学院。 生源实力的差距，自然能使得燕大能在数学方面的独占鳌头。 可惜的是最耀眼最出名的两个数学学神，秦克和宁青筠却最终去了清木大学，接连取得的世界级学术成果，更是使得清木大学的数学系名气大振…… 燕大数学学院的郑长华院长看着不远处的秦克和宁青筠，心里有些遗憾。他是今年才刚调整过来负责燕大数学学院的，也动过心思不惜一切代价去挖秦克和宁青筠到燕大，但安排了一些教授反复试探都无果。 尤其是这时见到清木大学的卫元甫主任放下身价，对待秦克和宁青筠有如子侄般亲切，郑长华就更觉得难以撬动清木大学的墙角了，毕竟秦克重情重义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 唯一让郑长华感到庆幸的是，秦克二人与燕大来参赛的考生王昌艾、魏煜源、孙炳飞、梁绍平等人相谈甚欢，将来未必就没有过来燕大当客座教授的可能。 秦克和宁青筠自然不会留意到旁人的视线，卫元甫从一开始就对他俩态度很好，只是近来他俩接受学校的请求来参加邱赛，卫元甫的态度又更加热情亲切了几分而已。 来到会场大厅，江振杰、西门惠等清木学生已提前入座，秦克却意外遇到了孙炳飞等好朋友，和卫元甫说了声后，便过去与兄弟们相聚。 孙炳飞一身的名牌，中分的发型涂着发胶油光水亮，脸上带一副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笑容，但为人颇有些江湖义气，上次宁青筠生日，还曾到他家里开的私房菜馆里吃饭，他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最是热情。 王昌艾有些口吃，平时不太愿意说话，但在秦克面前，总会多说几句；魏煜源、梁绍平也招呼着那些奥数集训班的同学过来与秦克二人打招呼。 江振杰与孙炳飞等人相识，跟着跑了过来，西门惠自然也来到宁青筠身边。 很快秦克和宁青筠身边便围拢了二三十个考生，全是“秦克好友圈”里的成员。 所谓的“秦克好友圈”，并不是什么正式的团体名字，它以奥数集训班、物理化学生物奥赛国家队成员为主，都是秦克、宁青筠在参加高中奥林匹克竞赛时认识的，其中尤以奥数的尖子生居多，也因为他们曾得到秦克在集训班里的教导而凝聚力最强。 “秦克好友圈”以秦克、宁青筠为核心，基本上囊括了在京城名校大一里最顶尖的理科学霸们，在去年十一月，今年的三月都曾一起聚会过，隐隐形成了一个精英组织的雏形。 这边的热闹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媒体记者们也过来想要采访与拍照。 秦克不想太过张扬，与众兄弟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让各人回座，等候晚会的开始。 这届邱赛的成绩发布会暨颁奖典礼来宾众多，甚至来了不少数学方面的院士与知名教授，秦克还看到了曾在普林斯顿大学学术报告会上见过面的清木大学唯一一个数学院士、王孝允老先生也列席贵宾座，由此可见邱老先生在夏国数学界的威望。 傍晚六点整，成绩发布会如期开始。 在热烈的掌声中，邱老先生站到了台上，作本届邱赛的致辞。 邱老先生的致辞是典型的学者风格，没什么套话，先是对邱赛的举办目的进行了简短的阐述后，就开始对广大数学学子进行殷殷寄语： “常有人问我，数学怎样学习才能有所成就？其实万法不离其宗，孔子就曾给出过答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数学最重要的是思考，也就是钻研、做课题研究，这样才能学以致用，在研究中不断地加深对知识的理解与运用，而在研究过程中，同样要坚持学习，不断地补充自己的知识盲区，使得研究能不断地深入，最终结出硕果。可以说，学与思是相辅相成的，也是学好数学的关键。” “数学不是一门容易的学科，想培养出一名优秀的数学人才，除了学生本身的天赋外，努力也很重要，努力的方向更重要。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数学尖子生，你只需要好好学习钻研数学知识，但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数学家，还要注意提升自己的文化修养。” “求真书院里有门数学史的课题，算是数学与历史的结合，能让求真书院的学生们了解数学的发展脉络，了解伟大数学家们的生平以及他们对数学作出的贡献，这对于学生们形成独立的人格与世界观很有帮助。我希望在座的学生，不要忽略掉人文道德修养的提升，无论是学习数学史，还是学习国家的古代史现代史，都能形成民族自豪感与认可感，使人生不致于走偏……” “年轻人是夏国数学界的未来，现在我们夏国的数学不断地追赶世界顶尖水平，个别年轻学生的学术成果甚至达到了世界第一流的水准。我深以为荣！我希望夏国的未来能诞生出一批世界最顶尖的数学家，做出世界最顶尖的学问，我更希望他们能为夏国数学界带来一股推陈出新的清风，引领着夏国的数学界走出一条前途光明的新道路来。最后，祝愿在座各位学子们，在未来的数学之路上脚踏实地，越走越好！” 邱老先生说最后一段“带来一股推阵出新的清风”时，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秦克和宁青筠身上，全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落到了两人身上。 秦克揉揉鼻子，老先生对我俩的期望也太大了吧， 不过此情此景，他既不能说话也没法子说话，毕竟邱老先生又没直接说他和宁青筠的名字。 秦克干脆当先鼓起掌来。 这下果然起到了效果，全场掌声四起，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也收了回去。 邱老先生结束致辞后，主持人重新站上了舞台，并开始了万众瞩目的成绩发布流程。 主持人环视全场紧张的目光，才慢悠悠地翻开手里的名单： “接下来，由我宣布本届邱赛的68个奖项的获奖名单！” 秦克大概是全场所有人中表现最澹定的一个了，他还留意到坐在前面的卫元甫主任腰身都前倾了，脸也绷得紧紧的，秦克不由感叹邱赛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居然连卫元甫事先也不知道结果。 “在宣布本次获奖名单之前，说一个小插曲。”主持人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居然又卖了一个关子，台上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到他这话不由在心里暗骂。 偏偏主持人对众人幽怨的目光视而不见，还笑眯眯地继续道：“众所周知，邱赛每一科的金奖只有一个，因为从没有试过有两个人在经过笔试、面试后，依然能拿到相同分数的。不过，这届却偏偏诞生了这样的奇事。于是组委会为此还开了会进行讨论。最终，邱老先生力排众议，决定——” 这主持人卖关子的水平堪称一流，台下众人几乎都要沉不住气骂娘了，他才笑呵呵地把最后一句说完： “邱老先生决定，只要是第一名，都是金奖！所以！” “我宣布，本届‘华罗庚奖’，即分析与微分方程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宁青筠，以上两位同学均以笔试、面试满分的成绩，同时获得‘华罗庚奖’的金奖！” 台下众人哗啦一声，差点全站了起来。 哪怕早知道秦克和宁青筠两人中九成会有一个能拿金奖，但谁也没想到，两人居然能同时满分，同时拿到金奖！ 这对绝是邱赛举办十几届以来，最破天荒的第一回！ 但最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本届‘陈省身奖’，即几何与拓扑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宁青筠，以上两位同学均以笔试、面试满分的成绩，同时获得‘陈省身奖’的金奖！” “本届‘周炜良奖’，即代数与数论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宁青筠，以上两位同学均以笔试、面试满分的成绩，同时获得‘周炜良奖’的金奖！” “本届个人全能奖，即‘邱成桐奖’金奖的获得者依然是：秦克、宁青筠！恭喜两位同学！” 个人赛最多可以报六科，其中分数最高的三科成绩相加，为个人成绩总分，其中排名第一的考生可以获得个人全能奖金奖。宁青筠报考了三科，三科均满分，自然而然就是个人全能奖金奖。 台下一片寂静，原本按正常的成绩发布流程，是一科科地报，金奖、银奖、铜奖地宣读一遍，但这次秦克和宁青筠的成绩太过耀眼，连在一起念出来更有震撼效果，估计主持人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改变了原本的宣读流程。 台下的观众们回过神来，正要有用鼓掌，主持人未等掌声响起便一举手，压住了众人的动作，然后翻了一页，继续一口气念道：“本届‘林家翘奖’，即应用与计算数学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 “本届‘许宝騄奖’，即概率与统计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 “本届‘赫尔曼·外尔奖’，即数学物理方向的金奖获奖者是：秦克！” “秦克同学是邱赛举办以来，唯一一个横扫所有金奖的考生，也是唯一一个所有科目均能取得笔试、面试双满分的考生！” “另外，顺便一提，本届的团队总分第一名，也是清木大学的‘秦克小队’！” “下面，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秦克、宁青筠同学上来领奖！” 台下的众人在愣了几秒后，终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届的邱赛诞生了太多的新纪录，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卫元甫满脸激动，站起来用力地鼓掌，心中狂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邱赛这个由清木大学举办的数学赛事，清木大学第一次名正言顺了包揽了所有的金牌！个人赛、团队赛都是！ 以往燕大最牛的时候，也没法子在邱赛里包圆了这些全部金牌，但现在秦克、宁青筠替清木大学做到了！ 而且是实至名归，以无人质疑的超级优秀成绩，摘下了这所有的金牌！ 江振杰、西门惠、孙炳飞、王昌艾、魏煜源、梁绍平等与秦克二人相熟的好朋友同样拼命鼓掌，眼中掩不住的惊羡与佩服。 “克哥牛逼，不愧是克哥，不愧是学委！团队总分第一的金牌，也落到咱们头上了！”江振杰一边鼓掌，一边对旁边的西门惠喊道。 在四周响亮的掌声中，西门惠只能用力地点着头，心中有种被带飞的幸福感。 几个评委老师依次上台，给秦克和宁青筠颁发了金牌和证书，秦克身上挂了六个金牌，手捧六本烫金的证书，宁青筠数量少些，但也足够耀眼。 最大的奖牌是个人全能奖，由邱老先生亲自上台给两人颁发。 他一边替两人戴上沉甸甸的金牌，一边笑道：“秦克啊，宁青筠啊，别忘记了，你们可是答应过我，大二本科毕业后，要到求真书院教书的。” 最后在合照后，邱老先生又有些感叹地补充了一句：“我今年70多了，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数学界崭新的未来。这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努力，但一两个顶尖的年轻数学家起到的引领作用，同样重要。我希望你俩能担起这个重任。” 说罢他拍拍秦克的肩膀，转身走了下舞台。 掌声依然热烈，无数的记者更是蜂拥上前，对着台上的两人不断地拍照。 闪光灯不断亮起，身上挂满奖牌、手捧满证书的秦克、宁青筠并肩而立。 秦克悄声对宁青筠道：“筠儿，邱老先生这么说，我压力山大啊。” 宁青筠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却见秦克已拉住了她柔嫩的手儿，笑道：“不过，与你一起走，未来有怎样的困难我都有信心能跨越。来，看前面的镜头，笑一个。” 宁青筠忍不住噗哧一笑，悄悄地反握住秦克的大手，与他肩膀挨着肩膀，然后既羞涩又骄傲地仰起泛着红晕的俏丽小脸，直视着无数的镜头。 卡察！ 高级的专业相机将单马尾少女最动人的笑容记录了下来，也将两人手拉着手，并肩而立的身影记录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进军冰雹猜想 在这一届的邱赛里，虽然起奖牌数量依然是燕大排行第一，但清木大学的成绩无疑是最耀眼的。 秦克拿到了七块金牌，宁青筠拿到了四块金牌，江振杰、西门惠都分别拿到拿到了一银一铜，甘智航拿到一银四铜，当然，秦克小队还有个团队赛的冠军金杯。 光是这五人就能压得燕大的邱赛成绩暗然失色，何况其余十五名清木学子考得也还算可以，多数人都能拿到银牌或者铜牌，足以让卫元甫乐得嘴都合不拢。 直到这时，卫元甫才感觉扬眉吐气了一番，连腰杆子都挺直了，再没人敢暗地里嘲笑清木大学“为他人作嫁衣裳”，在自己举办的数学大赛被燕大夺走最耀眼的荣誉了。 所以在晚宴上，交游广阔的卫主任亲自带着秦克和宁青筠去给数学界的各个大老们敬酒（宁青筠喝的是饮料），算是给两个小年轻增添些人脉关系。 其实来宾里的不少人秦克和宁青筠都认识，王孝允院士就不提了，还有好几个院士、行业大牛，秦克在春节时就曾带着宁青筠、以宁家的名义拜会过，属于原本就与宁家关系不错的大人物。 再加上在陈省身数学奖颁奖晚会上认识的一些教授，还有去燕大蹭课时认识的数学教授，在场五十多个贵宾，秦克俩人居然认识了将近一半。 余下的一半，也在长歌善舞的卫主任介绍下认识了。 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了，其中夏科院的聂用文教授对两人兴趣最大，还邀请两人到夏科院的数学研究所参观或者实习。 不过旁边的另一个夏科院数学研究所的教授蓝伟锋，看到两人时就有些神色复杂了。 他手下的一个课题组就负责着段永恭教授那个防波堤项目的数学建模工作，结果这个数学建模被秦克二人揪出了十一个小错误，偏偏这些错误又因为实验中出现连串意外，差点成为了实验事故的最直接因素，这让向来要强的蓝伟锋教授大觉脸上无光。 他羞恼地将所有先前收到的酬劳全退回给了段永恭教授的实验室，然后亲自带着课题团队日以继夜地优化修正那个数学模型，直到昨天才算是完全修复了秦克指出来的十一个小错误，无偿给段教授的实验室发了过去。 相当于这个庞大的数学建模工作，前后忙活了两年，他一分钱没赚到，还搭进去了团队的工资福利…… 今天蓝伟锋从百忙中掏出邀请函来到这里，就是想特意见见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后起之秀到底有多天才多了不起，甚至存着考究一番的心思。 但这时真见到了两人，蓝伟锋的火气忽然就消散了。 因为他留意到这两个年轻学生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清澈而纯净，实在不是那种专门挑刺而刷存在感的虚荣人士。想来这两个孩子花费许多精力、从数学模型中发现问题，纯属只是就事论事，并没任何针对他蓝伟锋的意思在。 蓝伟锋在作自我介绍特意留心两人的神色，果然见秦克和宁青筠丝毫不知道曾与他有过“交锋”，甚至不知道他手下的课题组负责着段教授的那个防波题项目数学建模。 最终蓝伟锋只是感叹一声“后生可畏”，便客气地与秦克握了握手，同样邀请他有空就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坐…… 对于秦克来说，这届的邱赛收获了一些金牌和证书，系统的“成绩使我进步”功能，也送上了学术积分奖励。 “叮！恭喜您，您在邱赛上表现优秀，以七枚满分金牌的成绩创造了邱赛的新纪录，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数学）+70！” 大概是系统认为以他此时准大师的实力，参加这样研究生难度级别的邱赛拿了满分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虽然评定为“S+级”，实际上奖励的数学学术积分才70点，比他拿到普大学术大会最佳报告人的奖励还少，好歹那次他收入了100点的学术积分。 虽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但考虑到浪费的时间精力以及没太大的成就感，秦克还是作了决定，他和宁青筠以后不参加大学生的数学类竞赛了。 包括最有名的数学建模大赛。 大学生的数学竞赛经历，有邱赛就够了。 他在晚宴后的记者采访中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倒是让许多有志于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的学生松了口气，向看秦克二人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 懂得失知进退，把一些荣誉与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这样的大度无疑更容易让人折服与心生好感。 …… 邱赛就这样落幕了，清木大学风光地宣传了一波，媒体们也对秦克二人的破纪录成绩大惊小怪了一番，网友们却已“麻木”了，起哄的不多，多数网友都是“基操勿6”的嬉笑态度。 【嗨，什么时候秦神和宁同学拿了国际大奖，或者再攻克些世界级难题再@我好了，区区一个大学生的数学赛事，你们这些媒体也好意思揪住来宣传，这不是变相降低了秦神和宁同学的神格吗？（狗头）】 【求媒体们尊重秦克和宁青筠的意见，不要再过度关注报道他们、打扰他们的正常学习生活了！】 这两条评论都获得了超过10w的点赞。 托网友们这种“冷静”的福，媒体很快就偃旗息鼓，四周的关注度也降了下来。秦克和宁青筠的生活也得以回归了日常的正轨、 上课、自习、参加班级活动，打篮球，到了周末便约会、回新家里住，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平静而温暖，却又无时无刻都在讴歌着青春岁月的美好。 当然，邱赛还有后续事件，那就是学校额外奖励了他俩一人二十万元的奖学金。这二十万一半是学校奖励的，一半是数学系奖励的。 此外卫元甫还特意提醒秦克，波利尼亚克猜想既然证出来了，就把论文通过学校报上去，作为今年“青拔”项目课题的结题，并报销经费。 秦克的这个“青拔”项目经费是100万元，但实际上秦克一分钱都没花。 他一不开会研讨，二不出差，三来不用开工资给自己和宁青筠，连水电场地文具打印复印等小费用，都是通过“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的名义，由学校直接搞定了。 科研经费没使用也没报销，按规定是要由学校收回再统筹使用的，不过清木大学哪可能会收回秦克的这些经费，等这论文在《数学年刊》上刊登出来，还要另外给予两人奖励呢。 所以清木大学大手一挥，这一百万又成了“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的科研经费了。 项目结题后，要层层上报，最终等上头批复下来后才算是真正结题、可以申请新项目了，到时又会有新的一百万经费拨下来。 区区一百几十万，已不放在秦克的眼里了，他把这些流程上的事全交托给了卫元甫主任代为处理。 卫元甫早不熟悉这些流程了，于是特意指定了一个数学系的行政老师帮着秦克跑这些流程和交材料。 能让行政老师帮着办事，整个清木大学也就只有秦克有这待遇了。 卫元甫安排好一切，好奇地打听：“秦克啊，你最近有没有打算开始新的课题？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放松放松？” 秦克奇怪道：“放松？我参加邱赛不就是放松了吗？” 卫元甫：“……” 好吧，自己得与时俱进，习惯以新的思路方式与这样的超级话。 “那你是打算开始新的课题了？” 秦克点点头。 卫元甫的心情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还是数学方面的吧？” “对。数学方面的课题我不会中断的，只要有时间，都会保持一个课题在手。这次我打算先钻研一下冰雹猜想。” “冰雹猜想？3n+1？”卫元甫精神大振，这可是比波利尼亚克猜想还要有名还有高难度的世界级数学难题，他忍不住追问道：“你们估计多久能有成果？半年可以吗？” 这回轮到秦克无语了。 卫主任您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俩了，如果冰雹猜想是半年就能搞定的，那还会雄踞数学界近五十年却无人能破解吗？ 见秦克的表情，卫元甫不好意思搓搓手：“这不……习惯了你和宁青筠每半年一个猜想的进度了吗？行，具体时间你们自己把握，学校不会催促你们。总之这个课题我们数学系绝对会大力支持你，到时等你这个青拔课题结题了，我们就帮你把冰雹猜想报上去。这个课题难度更高，我们会想法子帮你俩争取150万的科研经费。你们也不用急，两年内不一定需要证出来，有能拿出得手的研究成果就行了。” 卫元甫的态度热情而亲切，看得旁边习惯了他整天板着脸训人的行政老师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卫元甫哪顾得上理会这个行政老师，等秦克离开后，他再三叮嘱行政老师务必要替秦克把青拔课题的事办好，便乐滋滋地跑去找副校长顾伯钧汇报去了…… 秦克说干就干，当天晚上的自习时间里，就与宁青筠一起进军角谷猜想，即冰雹猜想。 冰雹猜想还有好几个别称，比如克拉茨猜想，又比如最简单的“3n+1”猜想。 为什么会叫“3n+1”猜想？是因为这个猜想的内容就是：对于一个正整数x，如果是奇数就乘以3再加1，如果是偶数就除以2，这样反复计算，无论过程的数学多么庞大，最终结果会变成1。 以数学游戏的方式来描述会更加直观： “取任意一个正整数N，按照如下规则进行变换：如果是个奇数，则下一步变成3N+1，如果是个偶数，则下一步变成N/2，如果反复变换，最终N都无法逃出落入底部的4-2-1循环中。 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数学游戏，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曾在米国的高校里极为流行，从学生到教职人员，都不断地尝试着找出例外的正整数，但哪怕计算到了小于7*10^11的所有自然数，都未有一个数学家能找到例外的数字。 当然，这个数学游戏的规则还可自由变更，比如“如果是个奇数，则下一步变成3N-1”，结果依然会是一个循环的宿命，只是不再是4-2-1循环罢了。 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数学游戏，却难倒了无数的数学家，至今都没人能以数学方法将之证明出来。 秦克和宁青筠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有思路，这个冰雹猜想课题只能慢慢推进，前期主要是翻阅当前世界各地数学家的相关研究资料，获取灵感，加深理解，估计真正要着手发起进攻，起码要到八月后了。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心态都摆得很好，波利尼亚克猜想前前后后花了两人八个多月的时间，这个难度更高的冰雹猜想，能在一年内琢磨出明确可行的证明思路，都算是进展超神速了。 宁青筠比秦克要忙些，她既要写西红柿杂交育种的论文，又要跟着田剑兰教授学习更高深的数论知识，还得抽时间听秦克的专题辅导，以及与秦克一起准备6月的科学突破奖的报告论文、PPT。 秦克就闲得多，冰雹猜想课题没什么进展，另一个新型沙漠红薯的育种课题他倒是兴趣满满想要开始着手，但无奈魏学铭那边远远没找齐足够品种的红薯种子，秦克没法子投影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进行研究，只能暂且搁置起来。 于是秦克除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外，忽然间有点“无所事事”起来，他干脆多花点时间来远程指导秦小壳的功课，与她一起备战中考。 就这样过了一周左右，秦克意外地收到了《数学年刊》发来的邮件，通知他的两篇论文，包括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那篇，以及提出新型猜想的那篇，都同时通过了初稿和主篇复审，进入到专家评审环节，如果五个专家没提出什么修改意见，那将会在五月底那期《数学年刊》上发表出来。 邮件里还提及到总编法尔廷斯将会亲自推动本次的专家评审进度。 秦克又惊又喜，他当然知道法尔廷斯教授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这老人家既然愿意帮忙推动这事，自然是看过他的论文并认可了。 那五月底发表出来的概率无疑大得多。 秦克发了邮件对法尔廷斯表达谢意后，便决定做二手准备，额外准备另一个版本的科学突破奖报告论文和PPT，主题自然是有关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以及他提出来的新数学猜想。 时间就在这样的匆忙中流逝，眨眼间就来到了四月底，马上就要迎来五一假期了。 秦克意外地接到了《物理学报》主编金云霖的电话，告知他三篇流体力学的论文都已初步过审，只是因为涉及到太多数学知识以及流体力学方面的高深知识，寻常的物理教授审核起来有点吃力，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合适的审核专家，所以发表时间会较久。 “行，这事金主编您自行把握就是了。” 结束了通话，秦克想起《物理学报》自己还真不熟悉呢，于是找了最新一期来细读。 翻着翻着，一个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四百七十章 是时候开始你的芯片之旅了！ 《物理学报》是夏国物理学会主办的半月期刊，也是夏国历史最悠久、影响力最广的物理类综合学术期刊，还是唯一被SCI收录的中文物理类学术期刊，近年来主要聚焦物理方面的前沿领域成果。 所以这篇标题为《基于冷源晶体管物理机制的亚60器件模拟研究》的论文，出现在《物理学报》上并不意外，真正引起秦克留意到通讯作者的第一单位，居然是“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 这个“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应该是今年1月初才挂牌成立的新机构，由清木大学与北燕大学抽调大批专家教授和超过百名优秀研究生、博士生组成，还聘请了一线的芯片大厂的不少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芯片研发制造。 如果秦克没记错，他的前高中物理老师、现在清木大学的物理系副教授许清岩，就在这个研发创新中心担任副主任一职。 秦克翻看的是四月上旬的那期期刊，也就是说这论文起码在三月初甚至可能是在二月下旬就投稿了。 新机构成立不到两个月就出了科研成果？这也太快了吧？ 秦克又细看作者栏，没发现许清岩的名字，通讯作者有两个，上网查了下，都是燕大的，一个是创新中心的正主任姚文城，一个是副主任方世骥。 一作也有三人，全是燕大的博士生。 许清岩作为这个创新中心的副主任，却没在这论文上署名？ 要知道许清岩是姜为先老院士的弟子，最擅长的领域就是物理材料学以及半导体。 秦克细看论文，发现是典型的新瓶装旧药，核心内容还是燕大四年多前研发出来亚60器件“迪拉克冷源晶体管”。 “迪拉克冷源晶体管”是燕大研究团队研制出来的亚60超低功耗晶体管，能打破玻尔兹曼极限，较好地解决数字电路集成度增加时功耗急剧上升的问题，算得上是国内近年来比较出色的碳基数字集成电路科研成果。但这已是四年前的最新技术了，秦克通过系统获取的芯片基础知识里也有相关的文献资料。 现在再看这篇《基于冷源晶体管物理机制的亚60器件模拟研究》，“迪拉克冷源晶体管”有了一定的改进，功耗再降低了5%左右，最低亚阈值摆幅达到33 mV/dec。但也仅此而已，没太多的新意亮点。 难怪作者列表里没许清岩，以许清岩的正直性格，没贡献力量的科研成果，是绝不会同意署上自己名字的。 秦克又通过“物理学报”的官网查询电子版，确定这篇论文就是“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今年发表的第一篇科研成果。 秦克估计应该是“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急着想弄出个成果证明自己的价值？ 又或者当中有什么内幕？ 秦克摇摇头，这些事他也管不着，只是他向来比较尊敬许清岩，加上对芯片制作感兴趣，才对这个研发创新中心多关注一二罢了。 “怎么了？”旁边的宁青筠刚刚做完田剑兰教授安排的作业，见秦克看着网页，神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没事，就是想来最近都没怎么见过许清岩老师了。” “许老师？上次姜老师不是提过，许老师去了一个什么芯片研发创新中心工作了？” “说来他的性格更适合搞科研就是了。希望他在新的岗位上能大展拳脚。好了，你做完田教授的作业了？那我们继续完成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吧。”秦克亲了亲少女那柔嫩的小脸，重新打开了写到一半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报告。 宁青筠抿着嫣红的唇，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好。” …… 与此同时，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办公室里，许清岩正他翻阅着艰涩难懂的芯片设计软件开发进度报告，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大展拳脚之意。 来到这个研发创新中心已快四个月了，许清岩却感觉自己就像陷身泥潭之中，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研发创新中心有一个正主任，两个副主任。 正主任姚文城是燕大芯片材料方面的权威，当年带队研发出来的“迪拉克冷源晶体管”被誉为“碳基超低功耗CMOS集成电路的新希望”，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主管起“改变芯片制作的工艺与材料”方向的课题组。 而另一个副主任方世骥也是燕大的教授，与姚文城关系很好，他先选择了分管“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方向的课题组，于是便丢下最让人头疼、最难出成果的“芯片设计软件、微电子加工”方向的课题组给许清岩来负责。 微电子加工还好，许清岩在半导体方面是行家，与微电子加工也算是沾了边，但芯片设计软件方面，他就是纯粹的新人了，他又不擅长信息学与软件工程，实在举步维艰，只能通过日夜苦学来熟悉。 偏偏这种分工他还没法子提出抗议。 他虽然在物理材料学方面颇有建树，十几年前还曾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成为某个国家级重点实验室里最年轻的副主任，但后来因为小人诬陷论文抄袭而被开除，不得不流落到樱园私立高中担任物理老师，错失了最黄金的十年时光。现在哪怕被清木大学请了回来，并在“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这样的重点科研机构中代表清木大学担任副主任，可论起十年间物理材料学方面的名望成就，怎么也比不上姚文城。 而且研发创新中心虽是清木与燕大的合作机构，名义上“精诚合作，集结两大高校的科研力量，解决国产芯片关键难题”，但两家学校多年来的明争暗斗早已根深蒂固，见许清岩日以继夜地投入到课题当中，姚文城和方世骥为了能抢到第一科研成果，居然拿出以前的旧成果，包装一下就凭关系发表到《物理学报》上，这样的风气更是让许清岩感到无奈…… 他也想尽早出科研成果，但为的是姜老师的重托，为的是解决国家在芯片上被人卡脖子的难题，而不是为了压过燕大、压过谁一头。 这种志不同道不合的莫名其妙竞争，才是许清岩感觉身心俱疲的主要原因。 他放下手里的报告，用力地揉揉因经常熬夜而满是血丝的酸涩双眼。 “这样下去，十年时间也弄不出合格的芯片设计软件……”许清岩声音干涩而沙哑地喃喃了一句。 所谓的芯片设计软件，也就是EDA，即“Elei Automation software”，翻译过来就是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利用计算机来完成集成电路芯片的设计、布线、验证和彷真等全流程的设计软件。 它被称为“芯片之母”，是芯片IC设计中最不能缺少的重要部分， 当前世界三大EDA软件厂商Synopsys、traphics，都是米国公司，它们的EDA占据了夏国99%的市场份额，国产的EDA只有1%不到的份额，而且无法设计高端的高性能芯片，只能用于单片机与控制芯片等中低端场景。 许清岩目前要做的，就是设计出完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且能用于高端芯片设计的全流程EDA。上头的要求是起码要能设计出7nm的高性能芯片。 而他手里的资源，是二十几个资深的软件开发工程师、花瓣无偿提供的自主EDA软件代码，以及几大国产芯片厂商的大量测试数量，用于彷真环境。 但花瓣的EDA只有不完善的主框架、工程库、元器件库、接口库，重要的PDK干脆还没来得及弄。 尤其是主流的技术架构都已被建立起重重的专利壁垒，无授权就不能使用英特尔的指令集，只能用花瓣自主编写的指令集，二次建立完善全新的软件主框架。 而国产芯片厂商提供的数据，最多只到14nm工艺，距离7nm工艺还有遥远的差距，数据根本没法子用于工艺彷真模拟里，更别说后期最关键的良品率控制了。 哪怕是许清岩想先弄出来一个14nm工艺级别的EDA，也困难重重。 而所有困难环节中最急需要解决的，就是算法问题。 EDA对算法的要求很高，没有优秀的算法加入到工程库里，就像没有了武器的战士，你训练得再强壮都没用。目前EDA课题组里的资深工程是够多了，写代码水平一流，算法方面的创新能力却让人失望。 “算法，算法！”许清岩烦恼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脑海里不断地想着有可能解决这个算法难题的人选，最终只剩下一个名字。 他深吸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师姜为先院士的电话。 “老师，我有个难题需要找秦克和宁青筠帮忙，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姜为先听了弟子的详细说明后，沉默了好一会，他并不愿秦克二人早早就陷入到这样需要无数精力的艰难高深课题中，尤其还是信息学领域的课题。 “听说他俩最近已上报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的结题报告，时间应该是有的。只是这个EDA算法方面的难题，秦克和宁青筠怕也未必能解决哪……” “老师，现在只能让秦克和宁青筠先试试了，他们可是凭两人之力，就编写出‘青柠操作系统’。现在除了他俩，我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听到许清岩那沙哑干涩的声音，素知这弟子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开口求援的，姜为先老院士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声：“你问问他俩的意见，以他俩的意愿为主。” “是，老师。” 得到姜老院士的同意，许清岩在办公室坐不住了，他连午饭也顾不上吃，匆匆披上外套，直奔清木大学。 …… 中午一点多，吃完午饭秦克和宁青筠在自习室里手拉着手散完步，便一起回到座位上，继续完成科学突破奖的汇报PPT。 随着微光这个人工智能的自主学习进度不断提升，PPT制作基本上已能胜任了，秦克和宁青筠只需要简单地修改完善一二便可，省却了不少时间。 “搞定，大功告成，接下来等时间去参会就行了。亲一个。”秦克伸了个懒腰后，伸手就要去搂宁青筠的纤腰，自习室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宁青筠红着小脸瞪了秦克一眼，逃跑般起身跑去开门，却意外发现来的居然是许清岩老师。 秦克也觉得简直太巧了，上午两人还提起过许老师，许老师居然就来了。 难道许老师以前姓曹？ 两人忙打招呼：“许老师。” 秦克眼尖，留意到许清岩依然穿着万古不变的中山装，风纪扣也扣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原本冷如岩石的脸上难掩倦意，眼里满是血丝，似乎通宵熬夜了。 许清岩问道：“没打扰你们午休吧？” 秦克知道许清岩不是那种没事会串门来闲聊的性格，便笑道：“我和青筠都没午休的习惯，许老师您进来坐。是有事找我们？” 许清岩朝两人点点头，又整了整衣服，才迈步走了进来。 秦克拉来椅子让许清岩坐下。 许清岩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也没什么寒暄，开口便问道：“秦克，宁青筠，听说你俩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课题已完成了？近来是不是会空闲下来？” 秦克与许清岩既有师生之谊，又有师兄弟之情，算得上是亲近之人。 许老师为人有些刻板，不擅言辞，但做事认真负责，当初曾将整理了近十年的物理奥赛笔记送给秦克，让秦克受益匪浅，而且秦克还听说，这许老师多次在姜老院士面前替他和宁青筠说好话。 以秦克的性格，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想着要十倍回报心里才舒服，所以这时见许清岩显是有事要拜托自己，秦克也不提自己的冰雹猜想课题了，答道：“最近确实不算忙。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许清岩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确实有事想麻烦你们。你们知道EDA软件吗？” 秦克和宁青筠上个学期都有上集成电路设计的选修课，对EDA软件自然不陌生，当下齐齐点头：“知道，芯片设计软件。” 许清岩神色微松：“现在我有个EDA算法方面的难题，需要你们帮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当下许清岩将当前遇到的难题详细说了遍。 秦克有了LV1的芯片技术知识，对EDA算法算是比较有心得的，未等他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是时候开始你的芯片之旅了’！” “一是时候开启你的芯片之旅了：你的信息学知识已达到专业级别，也掌握了芯片技术的基础知识，是时候开始你的芯片之旅了，系统将提供全新的EDA设计思路与算法库核心思路。请宿主参与一个EDA软件的开发课题，并助力完善第一个纯国产的EDA软件吧！”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芯片技术）+30！学术积分（信息学）+100！奖励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 第四百七十一章 名为“Q”的专家 秦克精神大振。 芯片技术的任务终于来了！果然，自己猜得没错，分支科技肯定会一直有任务发下来，只是时间不确定罢了。 这也意味着，停滞了好久的“人工智能”分支科技，以后也必定会有新的任务。 而触发新任务的方式，可能是遇到刚好与之有关的事件，比如这次许老师找上门来求助EDA算法的事，系统就直接下发了与EDA有关的芯片任务。 当然，除了想明白这些细节外，最让秦克感觉精神振奋的是任务的奖励，居然有一份S级的知识！而且是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 1nm的制程工艺是什么概念？ 实际上现在国际主流的芯片采用的硅基材料，制程工艺物理极限只能达到7nm而已！ 因为硅基晶体管由源极，漏极和栅极组成，栅极负责电子的流向，通过“开和关”的动作来标识着0和1这两个二进制信号，但当晶体管栅长低于7nm时，里面的电子就有很大概率产生量子穿隧效应，即电子会穿过它们本来无法通过的“墙壁”而呈现出不受控制的情况。 0和1这最基本的二进制信号不可控，那还谈什么用来制造芯片？ 近来得益于一种新研发出来的互补式金属氧化物半导体晶体管“Fi”（翻译过来就是“鳍式场效应晶体管”），大幅缩短晶体管的栅长，才使得5nm开始进入量产阶段。 但哪怕是在Fi技术下，芯片制造工艺极限也只到3nm，无论是鳍片距离问题、短沟道效应问题、热效应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于是更高级的环绕式闸极电晶体（GAA）诞生了，一举将制程工艺压缩到2nm，目前GAA技术也只是小规模地运用，无法真正量产。 1nm制程工艺已无法忽略量子效应了，量子穿隧效应将成为常态。可以说，1nm基本上就是传统数字模式的芯片与量子芯片的界限，据说能达到1nm制程工艺的、掺杂了二硫化钼的新型碳纳米管，也只存在于实验室的研究当中，距离面世遥遥无期，更别说进行商业量产了。 现在系统出品的S级知识，居然是通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而且这肯定是能稳定制作芯片的新型复合纳米材料！ 这也是传统芯片设计构架下的所能达到的最完美最极限的材料了，也可以为更进一步的量子芯片奠定基础！ 无论是为了自己设计出人工智能机械人的目标，还是替国家解决卡脖子的难题，秦克都对这份S级的知识志在必得！ 而且他感觉这个任务的难度不会太高，因为系统在发布任务时，也给他灌输了一份资料，有关新型架构EDA的主要思路，以及算法库的数十种核心思路。 这与当初那个开发操作系统的任务类似，都是带着一定指引性质的基础任务。 所以秦克回过神后，便很爽快地对许清岩道：“许老师，EDA的开发工作，我和青筠都可以参加。不过我有个请求。” 许清岩松了口气，可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创造过太多的奇迹，他总对秦克有莫名的信心：“什么请求？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 “这次我和青筠不会公开参与到EDA的开发项目中，所有工作只会与您单线联系，如果我俩真能做出什么具体的成果，也只会挂到您的名下。这样可以否？” 许清岩愣住了，随即坚决摇头道：“是你们做出来的科研成果，当然算是你们的，怎能挂我名下？” 秦克早知道许老师的正直顽固性格，所以要在一开始谈好条件：“许老师，我们现在的名气够大了，如果在EDA上有什么大的成果并公开出来，以后想出国会遇到更多的麻烦。我还想着有机会带青筠多出国拿几个奖顺便旅游一二，希望你能体谅。” 许清岩自然也知道国际社会对夏国的技术封锁，之前秦克二人编写出青柠操作系统，已引起国际的不少关注，导致秦克上次参加普林斯顿的报告会都得层层审批，听说上头提前一个月采取了许多措施、安排了不少人力来暗中保护秦克的安全，秦克才最终成行，并在普大的学术报告会上大放异彩，为国争光。 如果秦克两人这趟真能解决EDA的算法难题，一旦传出去固然是莫大的名气与功绩，但也会更引人忌惮，以后两人想出国参国学术交流就更加危险与困难了。 许清岩沉默了好会儿，才问道：“你们两个与我单线联系，不需要与别的工程师交流，就有信心解决这个算法问题？” “可以，不过我希望能拿到您手里的所有资料。资料安全传输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到时传您一个软件，所有文件通过这个软件来传输，会自动加密，世上应该还没人能破解。” 秦克虽然不是专攻计算机安全这块，但青柠操作系统的架构本身就极为安全，只要许清岩也使用青柠操作系统，整个传输过程由人工智能“微光”来加密和控制，根本就不用担心资料外泄的问题。 许清岩见秦克信心满满，终于下了决定：“好，所有资料我都按你说的方式来传给你，我也只会单线与你们联系。”但他又皱眉道：“这些成果不应该挂我名下，我没不擅长算法，也不擅长信信学，挂我名下反而会引人怀疑。” 秦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许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你以请求技术援助的方向向上头提申请。我这边直接联系杨伯伯，让他安排一个虚构的技术专家下来，我俩所有成果都挂到那个虚构技术专家名下。” 许清岩奇道：“杨伯伯？” 秦克让宁青筠找出杨伯伯的名片递给许清岩。 许清岩看到上面的名字和职位，眼角跳了跳，秦克和宁青筠居然可以与这样主管科技的大人物直接对话还以伯伯相称？连他也只是在创新科研中心挂牌成立时，见过这个“杨伯伯”一面而已，连握手的机会也没。 不过想起秦克和宁青筠曾捐赠青柠操作系统的事，与这样主管科技的大人物建立交情也不是太难理解的事。 许清岩点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法子来。有关这个虚拟技术专家的真实身份，我自然会保密，不过姜老师那边，他是知道我找你俩帮忙的事……” “姜老师是我们老师，自然不必瞒着他。” “好。”许清岩松了口气，与秦克敲定细节后，才告辞离开。 宁青筠秀眉轻蹙：“秦小克，我也不擅长计算机软件的算法呀。” 秦克笑了，不说宁青筠高中时就学过编程参与过青柠操作系统的开发，有相当的基础了，就算没有，秦克靠着“思维共鸣”让宁青筠掌握算法的理论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而且所谓的算法，实际上就是用系统的方法描述解决问题的策略机制，即解决问题的一系列指令流程，对于擅长用数学建模来解决问题的宁青筠来说，只以辅以数学建模思维，很快就能成为算法方面的行家。 至于EDA算法最关键的思路，他大脑里就有一份，缺的只是将之完善并编成代码罢了。 完善算法思路他和宁青筠来负责，把具体的算法转化为代码，那可以交给人工智能微光。 这样想来，看似复杂艰难的事，真要着手解决并不会太花时间精力。 真正难的是系统任务里要求的，“完善第一个纯国产的EDA软件”。这才是秦克要许清岩把当前所有EDA的资料发给他的原因。 光是解决掉算法工程库的问题，是没法子完成任务的。 秦克看看时间，离下午上课还有半小时左右，便通过“思维共鸣”，先给宁青筠讲解一些有关“算法”的知识。 下午上课时，秦克发了条信息到杨伯伯的手机上：“杨伯伯，我和青筠有些重要事情想和您当面沟通，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杨伯伯过了片刻后回复了：“你俩有空的话，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让小鲁开车到学校接你们。” 到家里吃饭，这是颇为亲近的人才会有的待遇。 秦克想到杨伯伯对自己和宁青筠的关照，心里也有些暖暖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欣赏他俩还是看好他俩的未来发展，起码杨伯伯此时的身份地位，能如此亲切地对待两人，实在很难得了。 秦克回复短信答应下来，又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方咏棠，让她尽快帮忙采购一些高档蔬果作为礼物。 当天晚上，秦克与宁青筠跟着鲁秘书来到了杨伯伯家里。 杨伯伯家里是典型的旧式四合院，不过装修得很典雅，杨伯伯的爱人因为刚好出差没在家里。 杨伯伯见秦克提着水果，不悦道：“胡闹，来伯伯家里还拎什么水果？” 秦克笑嘻嘻：“杨伯伯，你要教训就教训青筠，是她一定要买的，我已说过了，杨伯伯就像咱亲人一样，哪用得着这套，可青筠硬是说，杨伯伯是对咱们好，但咱们也不能厚着脸皮去蹭饭呀，带点水果孝敬长辈不是很应该的吗？你看，老婆大人发话了，我能不听嘛？” 宁青筠一开始时意外而无辜地瞪大眼睛看向秦克，不明白他怎么“嫁祸”到自己头上，听到后面才发现，这坏蛋是在故意逗趣呢，最后的“老婆大人”四个字更是让这个脸皮嫩的少女连耳朵都染上了红晕。 杨伯伯见宁青筠这害羞的样子，不由哈哈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把水果放下吧，不然你这小子指不定还想出什么歪点子来欺负青筠。青筠是个老实的姑娘，可不像你这么多花花心思。” 有秦克这番打趣，气氛便活泼起来。 鲁秘书看得暗暗佩服，杨领导平时多严肃的一个人，开会时一瞪眼能吓得人冒冷汗，却被秦克哄得笑容满面，这个秦克实在不简单。 还好秦克注定是要走科研路线的，不然鲁秘书都有点担心自己这个位置将来会被秦克取代了。 晚饭是保姆做的，都是些家常小炒。席间秦克妙语连珠，使得气氛一直很是轻松。 席间杨伯伯问起两人的学习与科研，听到秦克提起研制出五种新型的西红柿种子，不由眼睛一亮，连连细问，最后对鲁秘书道：“小鲁，你明天联系一下青柠科技，看看他们的专利流程到哪里了，帮着加快一下进度。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越快落到实处越好。” 他想了想，又吩咐道：“专利落实好后，联系一下国内几家最大型的种业公司，看看他们谁有兴趣，就与青柠科技接触，尽快进行试点，合适的话就推广。” 秦克和宁青筠大喜，有了杨伯伯这两句话，两人在杂交育种方面的科研成果，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推广应用。 秦克眨眨眼，笑道：“杨伯伯，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别人的科研成果我可能还要多问几句，你俩做事，我放心得很。” 不得不说，大老就是大老，说话就是让人如沐春风。 饭后杨伯伯才将两人带到了书房，秦克又主动接过泡茶工具，开始熟练地泡起茶来。 杨伯伯意外道：“秦克你还会泡茶？手法不错，是专门学过？” 秦克泡好茶递到杨伯伯和宁青筠的面前，笑道：“我小时候学过些，现在同宿舍有个潮汕的室友，他最喜欢泡茶，接受过正宗的茶艺教育，我又跟他学过一段时间，不过水平还是有限，怕浪费了杨伯伯这里的好茶叶。” “你喜欢喝这茶的话，待会带些回去。”杨伯伯又与两人闲聊了一会，才问道：“秦克啊，你找我是想谈什么事？刚才种子的事？” “不是，是有关芯片设计软件的。”秦克将与许老师的约定说了遍。 杨伯伯霍然起身，有些激动道：“你俩有信心解决这个算法的问题？” “大概有七成左右的把握吧，当初青柠操作系统就涉及到大量的算法，我俩在这方面算是有些经验。而且算法与数学其实是相通的，用数学思维比较容易解决算法问题。”秦克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杨伯伯看了两人好会儿，心里大为感叹，如果有哪些专家能解决这EDA算法的难题，怕会恨不得全世界到处宣传，甚至跑出国去大三EDA巨头那里拿着千万年薪也不是不可能，可眼前这两个孩子，却想着隐姓埋名默默为国付出。 不管他俩最终能不能成功解决问题，起码这份无私的精神，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杨伯伯重新坐下，温声道：“有你这句话，这事我会安排好的。其实不用什么虚构的技术专家，我们手里确实有些特别的专家，平时不对外公布身份，只以代号相称，你俩就共用一个‘Q’为代号，怎样？以后一些你们不愿公开挂到你们名下的科研成果，就挂到这个‘Q’的名下。” “Q？”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Q正好是“秦”和“青”的拼音首字母，两人都很满意。 “好，那就麻烦杨伯伯了。” 杨伯伯伸手拍了拍秦克的肩膀，语重心长，又像是承诺般道：“虽然你们的名字不会公开，这个‘Q’的身份也会严格保密，但你们作出的功绩，国家是不会忘记的。一定不会忘记！”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五一假期第二天，窗外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实在不是适宜出门游玩的天气。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今天并没有出门，而是呆在星光铭缘的新家里，一起进行课题研究。 西红柿育种的论文已完成了，专利申请流程正在加快进度，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材料也搞定了。现在两人手头上的科研课题，只剩下冰雹猜想与EDA设计。 ——还有一个沙漠红薯的课题估计还要再等一两个月才能开始，因为收集全世界不同品种的红薯种子实在很耗时间。而沙漠红薯的杂交育种需要十多个品种进行反复杂交才能培育出来，而份A+级知识里并没有标记具体的红薯种子名称，只能靠秦克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试种全世界的品种来逐一试验确定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替宁青筠泡杯柠檬茶。 路过窗边，秦克瞥了眼窗外，只见目之所及，都是雨幕，外面的行人极少。今年北方的雨水尤其多，也不知道段教授的那个J-92防波堤项目是否已开始推广了？ 对于这个自己第一次参与过的超大型课题，秦克印象特别深刻，嗯，有空发个信息给段教授问问吧。 秦克泡好柠檬茶回到书房时，宁青筠依然在对着她的水果笔记本敲着键盘，完善着EDA的一个小算法。 这几天秦克已基本上将自己会的信息学与芯片设计相关的算法知识，通过“思维共鸣”教给了宁青筠，宁青筠今天算是正式上机实践。 秦克给她讲解了某个算法的主体思路后，宁青筠就干劲十足地表示要独立完善，并亲自编成代码，不借助秦克和微光的帮忙，以验证自己对算法知识的掌握程度，算是“毕业试”。 秦克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也就几百行代码的小算法，又有了主体思路，宁青筠完全能搞定。而且确实也需要通过学以致用才能真正掌握到以数学建模的思维来完善算法的精髓。 何况这种认真与专注，也是宁青筠身上很可爱很吸引人的优点。 秦克坐回到少女身边，撑着下巴凝视着她那白嫩姣好的侧脸。 少女在家里一般都会听秦克的话，披散着丝滑如瀑布的齐腰秀发，于是原本有些骄傲与清冷的气质便化为了一泓动人的柔媚。 宁青筠的外表依然停留在了十八岁生日那天，那柔美精致的脸部线条、有如星辰般明亮漂亮的丹凤眼，弧度优美的纤细秀眉，白皙可爱的高挺鼻梁，红润粉嫩的双唇，微尖又带着点圆润的小下巴，还有正在敲击键盘的白皙细长小手指…… 简直可以说是无处不美，无处不好看，哪怕已看了无数遍，秦克依然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 在秦克眼里，自己家小白菜身上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吸引自己。 比如她这时盯着屏幕的专注神色，认真地沉思时不经意地轻轻蹙起的细眉和抿紧的红唇，都会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要疼她疼到骨子里的爱意来。 都说爱情首先诞生于对外貌身材的欣赏，但秦克想起自己刚刚与宁青筠同桌时，对她其实是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因为那时的秦克眼里只有学习，只有星辰大海，女生长得美不美他都不会在意。直到与宁青筠接触久了，被她身上的清纯羞涩、认真坚强的气质与性格吸引，才像是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懂得欣赏女孩子的美，然后惊喜地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似乎是世上最好看最完美的女孩子，于是就有种意外得到珍宝、要倍加珍惜的感觉。 直到现在，哪怕已真真正正地拥有了眼前的女孩，他这种感觉依然很强烈。 他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宁青筠，心里满满是恬静与温馨。 但不久他就发现少女有如顶级白瓷的粉嫩小脸悄悄地染上了一层绯红，想必是自己这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少女害羞了。 果然，宁青筠回头，红着小脸瞪大漂亮的眸子问道：“你……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她的声音带着点萌萌的鼻音，语气似是在抗议，又似是在撒娇。 秦克乐了，摆出一副无赖流氓相：“就喜欢看你，不行吗？” 少女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小声道：“都……都看几年了还没看腻？” “别说才看了两三年，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只会越看越喜欢。” “就会甜言蜜语来哄我……我才不会上当。”宁青筠嘴里这样说着，语气里分明泛着甜蜜幸福的味道，眸子里也有莹莹水波在荡漾，俏丽的小脸较之以往的清纯，又多了两分的妩媚。 秦克只觉得真是爱极了这女孩，忍不住搂紧了她的细腰，在她娇嫩的唇瓣儿上轻轻地啄了啄。 “筠儿，对着电脑这么久，要不要休息一下？” 宁青筠的脸蛋儿更红了，比晚霞还要滚烫，低头弱弱道：“昨晚不都……不都……现在大白天的……能不能到今晚再……” 秦克差点要笑出来，宁青筠居然误会了。 其实秦克哪是这么不爱惜女朋友的人，以宁青筠比较娇弱的体质，每次陪他“参观”完房间后都会筋疲力尽，睡了一觉再加上早上合练了东方秘典，体能也无法完全恢复过来，现在的神色还有些慵懒，身子也有些软绵绵的，秦克怎么好意思现在就再带她去“参观”房间？ 起码也要让她缓上一个白天的时间。 秦克却装出为难犹豫的样子，好会儿才“忍痛”道：“行，那就晚上再和你‘参观’房间，不过现在你真要休息一下，久坐与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都不好。” “嗯。”宁青筠小脸上的红晕这才慢慢褪了下去，她乖巧地捧起秦克替他泡好的柠檬茶，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慢慢地在书房里散步。 少女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的小猫造型铂金钻石戒指在透明的玻璃杯映衬下份外的闪亮，秦克嘴角有些得意、又有些温暖地翘起。 自从生日那天戴上这戒指后，宁青筠除了洗澡洗头发等外，还真是再没有摘下来过。 这种乖乖地遵守着成为他“所有物”规矩的小细节，总会让秦克心情特别的愉悦。 等宁青筠喝完柠檬茶放下杯子，秦克过去握着她的手儿，一起在新房子里散步。 “EDA软件确实很关键，上学期我们上集成电路设计的选修课，老师不是说过了吗？在有EDA软件的自动化设计协助下，14nm芯片的设计成本超过10亿元，7nm芯片更是要花30亿元以上，如果没有EDA协助，全靠人工的话，哪怕集结全国的工程师，花上千亿元，也未必能设计出来。而目前我们国家的EDA还很弱小，无法设计高性能的高端芯片，这个问题很有挑战性也很有意义，就算许老师不找上门来，我以后很可能也会开展这方面的课题。” 秦克一边感受着少女指间的细腻柔软，一边说着两人的EDA课题： “想要开发出好用的EDA，会编程只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对芯片设计和芯片制造流程都了如指掌。许老师的资料在昨晚已全部传过来了，我粗略看了下，迟点会把需要你看的部分整理出来，你到时再看。” “当然，EDA软件的开发与更新，与芯片制程是分不开的，更需要芯片大厂尤其是晶圆厂紧密配合，提供合适的数据做彷真，这方面许老师会解决，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这次的EDA是花瓣提供的，完成度只有一半不到，不过主框架还算可以，我打算再重新优化一下，重新定好框架以及技术架构，就像青柠操作系统那样，实现模块化，这样在将来无论是面对14nm制程工艺，还是7nm，5nm、3nm、2nm乃至1nm，都能适用，只需要更新设计模块以及工程库里的算法就行了。” “原本真正想要开发出理想的全流程EDA，估计没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代码量不会比青柠操作系统小。不过现在有‘微光’可以自动编程，我打算由我俩负责编写好规则和框架，再由许老师那边的团队他们填充细节，最后交给‘微光’来编写代码，这样能将开发进展大大缩短……” 宁青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秦克的计划，嘴角却不禁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每当一起做课题时，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那种并肩而行、共同朝着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妙，让她的心情都会雀跃起来。而且她真的很喜欢看到秦克这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让她总忍不住心生崇拜。 大概这也是天下间唯一一个能让她心服口服甚至以崇拜目光来仰望的男生了。 …… EDA确实是芯片设计中必不可少的关键软件，它几乎覆盖芯片设计的整个流程，包括设计、彷真、验证等所有环节。一般来说，EDA也有细分领域，不同厂商各有侧重，甚至有专门只负责某一环节的EDA，比如IC设计，电子电路设计，PCB设计等。 芯片的设计团队往往要切换不同的EDA，进行反复的设计后，再找圆晶厂验证无误后，才会生成一个完整芯片版图文件，交付给晶圆厂生产。 这就是一枚芯片诞生的前期设计工作。 EDA的专门要求太高，而且非常复杂，容不得有半点的错漏，导致了研发投入特别高。另一个难度就是尤三大巨头通过知识产权，基本上把接口IP垄断了，而EDA一旦离开了这些接口IP，相当于是要重建一条全新的战线，需要圆晶厂配合才行。 花瓣这个半成品的EDA就是走这样的路，幸而上头不计成本地大力支持，国内的圆晶厂也表示会全力配合，才使得这条异常艰难的路隐约看到一丝成功的希望。 但也只是“一丝”，国内芯片人才还是太缺乏，尤其是全方面的芯片人才。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手里有了系统给的那份设计思路，以及算法思路，本身又拥有完善的芯片基础知识与信息学编程知识，外加达到大师级的数学建模思维水准，想将这条路走通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别小看设计思路，这就相当于有人指明了必定会成功的方向，还把沿途每个关键节点都指出来了，只需要亲自一步步地将这条成功之路走出来。 尤其是算法的思路，只要完善好细节，足以组成EDA里最重要的工程库了。所谓的工程库，主要是指标准单元库、可复用的电路模块库、IP库等。 秦克将原本花瓣的EDA重新调整了一下框架，使之符合自己的模块化设计思路，并尽可能地保留下原本的成果，包括工艺参数库、元器件图形符号库、元器件模型库等，然后对各个模块制订细节规则，每完成一部分，就发给许清岩，让他组织手下的工程师团队进行按规则进行填充完善。 而宁青筠主要负责完善算法部分，有了秦克提供的指导思路，宁青筠想完善算法细节就容易得多，真正有难度的也会与秦克共同商量。 时间就在这样的匆忙中流逝，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时间迈入到五月底。 许清岩心里的焦虑与烦燥慢慢消失了。 原本秦克发过来的全新EDA设计思路曾令许清岩手下的课题团队有些质疑，毕竟与目前主流的EDA软件都不太一样，但许清岩强硬地要求按这个设计思路来重新制订计划，众人也只能勉强遵从。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许清岩一次次转发过来的细节规则所震惊了，那看向天马行空的设计思路，在这些模块的细节规则充实之下，形成了一棵树繁叶茂的大树，隐有冲天之势。 及至听闻这些材料，都是上头特意安排的一个代号为“Q”的芯片专家设计的，团队众人更是惊叹不已。 要知道这类只有代号、身份严格保密的顶尖专家人物，全国都不超过二十个！没想到许主任居然能申请到这样的强援！ 整个团队都再无异议，纷纷全力配合，使得EDA的项目不断地推进。 尤其是陆续发来的智能算法，以及编写好的工程库代码源源不断地提供过来，更是让他们叹为观止，甚至私下议论，这个代号为“Q”的专家，怕是一个科研团队吧…… 不管如何，“Q”的超神表现，让整个课题团队都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精神振奋，按着“Q”的指示，日以继夜地投入到这个项目之中。 虽然“Q”从没露面，也从没有工作外的半句交流，但在团队中，已隐隐然成为了团队的核心。 …… 秦克和宁青筠两人保持着学习、上课、自习、做课题的节奏，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这个EDA的课题之中，甚至不知道最新一期的《数学年刊》已发行，且他俩的那篇《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以及《一个有关素数与黎曼球曲关联的新猜想》，都被放到了封面的编辑推荐语上。 “除了惊叹，我们已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我们此刻的心情，庆贺吧，狂欢吧，拦在数学历史上百年之久的一个伟大猜想，从此成为了‘波利尼亚克-秦宁定理’！” ——《数学年刊》编辑部。 整个世界的数学界再次轰动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数学猜想多少钱一斤？ 就在秦克与宁青筠还在全力以赴进行着EDA课题之时，万里之外的鹰国剑桥大学里，被怀尔斯教授称为“鹰国数论界的明日之星”来昂斯·鲍维正在课室里进行着授课。 作为剑桥大学数学系最年轻的正教授，他除了研究生外，也有本科生的教学任务。 不过来昂斯对于教学并不算走心，他更看重自己的课题成果。 他的目标很简单，剑桥大学的最古老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大奖亚当斯奖已在上周落到他的手中，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科学突破奖里的数学突破奖，然后是柯尔奖，只有拿到这两个奖，他才有资格角逐更高级别的克拉福德奖和菲尔兹奖，真正成为雄踞一方的数学大老，甚至将来取代怀尔斯教授，成为鹰国数论界的第一人。 人人都说数学是一个很难赚钱的学科，那只是因为名气不够大，若是名气够了，光是到处开讲座，都能赚到盆满钵满，更别说给金融公司做数学模型了，随随便便拿个千万报酬都是小的。 一想到这些极可能会实现的名利双利的未来，来昂斯心头就一片火热。 看看时间，距离下课只剩下五分钟左右了，来昂斯教授也懒得再讲课了，便宣布接下来是自由讨论和提问环节。 很快有学生举手道：“教授，听说您下周就要飞往圣弗朗西斯科，参加数学突破奖的评选了？” 来昂斯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点头道：“是的，我下周五出发，不过从下周一开始，我的课就会由布恩教授代上。我还要花点时间完善一下我对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 又有学生好奇问道：“教授，您是要继续证明偶数条件下的波利尼亚克猜想成立吗？” 来昂斯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嘴角勾起道：“具体我暂时不便细说，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只需要再过九个月，我一定就能将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出来！” 那篇《证明对所有奇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只是用来争夺数学突破奖、柯尔奖的筹码，也是用来打乱所有竞争者步调、将之引入歧途的幌子而已，来昂斯真正的成果是想到了另一种更复杂更繁琐的方法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 虽然这种方法略显笨拙，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完善，估计写出来得一百多页，但来昂斯有信心九个月内搞定，毕竟除了他自己，他手上还有七八个出色的研究生，当中还包括两个水平颇高的亚裔学生，都会参与到这个课题中。 当然，最终证明出这个世界闻名猜想的成果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又有学生讨好道：“凭您在波利尼亚克猜想里作出的贡献，这次一定能稳拿这次能拿到数学突破奖了吧？毕竟论起这两年来数学界的成就，谁能比得上您？” 外国的教授权力极大，能完全自主的决定研究生的招录，所以许多有志于报读来昂斯研究生的学生，都早早就不遗余力地讨好巴结他。 来昂斯没回答，但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他早就对这届的数学突破奖志在必得了，原本听闻东方那个古老国度里有个叫秦克的天才学生，一举攻克了包括孪生素数猜想与周氏猜想在内的几个世界级猜想，是他争夺数学突破奖与柯尔数论奖的劲敌。 但现在他根本就不担心，凭着《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以及自己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打点，还有某些西方主义者厌恶忌惮东方面孔重新登上国际数学界的舞台等等条件，来昂斯觉得自己这次拿到数学突破奖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此他甚至都没再关注过那个远在东方国度的竞争对手了，全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课题上。 他心里清楚得很，靠《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想拿克拉福德奖和菲尔兹奖还是不太靠谱，只有真正攻克了波利尼亚克猜想，机会才会大些。 菲尔兹奖是明年十月，算上论文发表要差不多四五个月，还要宣传造势，他必须在明年二月前真真正正地搞定波利尼亚克猜想，为此他狠狠地压榨着自己手里的研究生，用“日以继夜”来形容也绝不夸张。 只需要再给我九个月左右的时间！一切的荣耀都将会是我的！ 来昂斯在下课铃声响起后便匆匆离开，准备回自己的科研实验室继续钻研课题，但走在校道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路上遇到的那些认识他的教授，投来的目光都透着古怪，似乎是惋惜，也似乎是幸灾乐祸。 来昂斯皱眉，拉住了一个相熟的教授问道：“库里斯教授，我脸上可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库里斯教授对这个锋芒毕露、为人也有些自私和傲气的同僚并没太多的好感，他皮笑肉不笑道：“鲍维教授，你看今天刚出的《数学年刊》了吗？” “没来得及看。”来昂斯忽然有种不祥之感，忙道：“上面有什么内容吗？” “还是你自己看吧。”库里斯教授诡异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来昂斯心里更不舒服了，冷哼一声，加快脚步。 一踏进自己的科研实验室，却见自己的研究生们正围在一起翻看着什么。 来昂斯见自己的学生居然敢偷懒摸鱼，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喝斥道：“聚在一起做什么？今天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没？” 话一出口，他才留意到几个研究生的脸色有震惊，有颓废，有沮丧，甚至还有绝望。 这时一个研究生将手里拿着的期刊递了过来，苦涩道：“教授，我们的课题……似乎没继续研究的意义了。” “什么意思？”来昂斯一把夺过那期刊，见正是《数学年刊》，心里顿时咯登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了打开页面的标题…… “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法克油！”来昂斯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脸色变幻。 如果是在普通的报纸或者三四流的小杂志上看到这样的标题，来昂斯肯定嗤笑不已，可问题时，他拿着的《数学年刊》！世界最顶级的四大数学期刊之一！ 总编法尔廷斯更是以严谨着称！ 这……这…… 来昂斯铁青着脸，随便找张椅子坐下，然后便咬牙切齿地细看起这篇论文来。 几个研究生连大气都不敢透，垂手就站在来昂斯旁边。 来昂斯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他忽然大叫一声，将手里的期刊撕成碎片，用力地掷到地上！ 波利尼亚克猜想居然……居然真的被证明出来了！ 而且用的数学处理方法极为精妙，从点线面不断扩大，层层递进，较之他想出来的笨拙法子优秀了几倍！ 最让人绝望的是，哪怕他是全程抱着挑刺的审视心态来看这篇论文，却没能找出一个错误来！ 整个证明过程严谨到极点，完美到极点！ 来昂斯初次看完时怎么也不相信有这样完美的证明过程，又重复看了两遍，可除了让他感觉绝望的精妙与严谨外，他实在没能找到任何可挑刺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单词！ “法克油！法克油！”来昂斯竭斯底里般用力地踩着地上被撕烂的期刊，脸上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尽数化为了绝望与狰狞，最终又化为了失魂落魄。 完了……我的数学突破奖。 完了……我的柯尔数论奖…… 别说他那篇证明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论文了，就算是他现在能将原本的思路，将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出来，也竞争不过这篇优秀的论文，毕竟一个学术成果的价值，除了证明了世界猜想本身外，当中使用到的数学方法更加重要。 他的笨拙办法，是怎么也比不上这从未见过，却精妙而堂皇大气的新方法！ “对了，这论文是作者是谁？” 来昂斯忽然想起自己竟忘记看这论文的作者了，而地上的期刊早已被又撕又踩，脏得不成样子了。 他便看向几个研究生。 几个研究生朝着他双眼通红的狰狞绝望神色，都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其中一个研究生壮着胆子道：“应该是夏国的秦克和宁青筠，就是那两个创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的夏国数学家……” 来昂斯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竟是他们！自己已不放在心上的竞争对手！ 来昂斯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咬着牙，掏出手机，拨打了某个电话，沙哑着嗓子道：“麦尔斯先生，这届的科学突破奖，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黄皮肤的东方人入选？” 那边传来了一个同样沮丧的男子声音：“鲍维教授，你是看到今天的《数学年刊》了吧？我劝你算了吧……难道你没看到《数学年刊》对这论文的评语？而且我查探过了，这篇论文，是法尔廷斯先生到处联络与催促评审专家加快审稿的，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而评审的专家包括有法尔廷斯先生，林登施特劳斯先生在内的五个菲奖获奖者……” 来昂斯大脑嗡的一声，连心底里最后一丝的幻想也宣告破灭。 法尔廷斯那个死倔脾气、名望地位却高得吓人的老家伙，是要保这个叫秦克的夏国数学家上领奖台哪…… 有五个菲奖大老认可，谁还能推翻得了这学术成果？谁又能拦得住秦克站到国际领奖台？ 来昂斯绝望地坐倒在沙发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 世界着名的“波利尼亚克猜想”被夏国的数学家秦克、宁青筠以前所未有的新处理方法证明的消息，最先由米国的媒体曝出，很快就轰传到世界各地，不知道多少课题组难受得连饭都吃不下，也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哄抢《数学年刊》，只为能第一时间看到证明过程。 arVix上，秦克的粉丝再次大涨。 当消息最终传回到了夏国。清木大学再次喜气洋洋地在网站首页和官微上都打出了快讯： 《热烈庆祝我校学子秦克、宁青筠联手攻克更高层次的世界数学难题波利尼亚克猜想！》 国内的各大媒体更是疯狂转发，各种标题党层出不穷。 《最年轻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再次创造新的奇迹成绩！》 《数学猜想多少钱一斤？秦克和宁青筠表示先来上十斤！》 网友圈终于再次被震动了。有关两人的热搜迅速蹿升到榜首。 【我去，上次说什么来着，除非秦神和宁同学证明世界级猜想，不然别消费他俩了，结果话还同过去两个月，他俩真的又证明了世界级猜想！】 【这个波利尼亚克猜想据说比他俩之前证明的猜想还要难上两倍！我除了卧槽太牛了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求求两位学神了，赶紧升教授吧，我想报你们的研究生！】 【这次确实很轰动，听说秦神还单独发了篇论文，提出了一个新猜想，国际上将之命名为“秦氏猜想”，继周氏猜想后，我们夏国又有一个世界知名的数论猜想了！这才是真的牛啊……】 【确实很牛，没看到《数学年刊》在秦神的猜想论文后面加了句评语？“这可能是关系黎曼猜想与素数之间秘密的重要猜想！”现在油管上闹翻天了，许多数学专业的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都声称要破解掉这个“秦氏猜想”。】 【反正我一篇都看不明白，我只负责喊666就是了。】 …… 清木大学，秦克与宁青筠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钻研着EDA课题。因为两人早就收到了《数学年刊》的邮件，知道论文会在这期发表，并没太过激动，但也难掩高兴。 当然，最让秦克高兴的是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您已以一种全新的数学方法，证明了波利尼亚克猜想，并提出以你姓氏命名的第一个数学猜想，达成了‘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是时候向鼎鼎大名的世界猜想吹起冲锋号了’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您的学术积分（数学）+5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第四百七十四章 前往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 秦克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神秘礼包往往会出来意想不到的好东西，这次会是什么？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了‘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机会一次’与‘一段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1）’！” 秦克愣住了。 他获得神秘礼包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还是头一回一次拆出两件奖励。 第一个奖励“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机会一次”也就罢了，毕竟以往神秘礼包都会开出些新的系统功能、新的高级知识等，这个“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机会一次”也算是某项一次性的系统功能了。 但……“一段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1）”？这是什么鬼？ 来自遥远宇宙……莫非是记录了外星人高科技的信息？ 未等秦克细看这个特殊信息片断（编号01），又听到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请宿主注意，通过这个‘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机会’，可以自动将您脑海里已消化融合的知识按最优的方式进行重新排序、梳理，能有效地改善因为持续吸收消化过多知识而导致的脑胀、知识杂乱无章、检索速度减缓等负面状态。” “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将会在一分钟后开启，整个过程约需要十分钟。期间宿主的大脑运算能力会大幅下降，不宜进行学习与科研。” 秦克一怔，随即暗暗欢喜，现在他脑海里的知识确实太多了，大师级的数学知识已吸收过半，此外还有职业级的物理知识、专业级的化学知识生物知识信息学知识，全都是各子学科无一遗漏的理论知识。 论起他的知识量，已超过世上任何一个人类了。 但带来的负面状态也越来越严重，一个是不时的太阳穴酸胀，一个是有时跨学科思考问题，想回忆起偏门的知识点时总会有慢半拍的感觉。 现在有这样的特殊奖励机会，简直像是为他量身订造一般。 今天也是周末，他和宁青筠依然在星光铭缘的新家里，秦克借口去泡茶，便起身离开书房，来到一楼的厨房一边泡茶一边等着，果然，很快他就感觉大脑开始注入了一股清流，份外的舒服，大脑知识极速优化梳理开始了！ 原本杂乱地洒落在脑海里的无数知识自动地重新排序，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知识网络，又相互关联，组成一个庞大的知识网络…… 而那些未来得及消化吸收的知识，也自动地堆积在划定的“仓库”区域里，不会与已消化吸收的庞大知识网络形成冲突。 十分钟后，秦克太阳穴的隐隐酸胀感彻底消失，大脑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有种“一碧如洗”的舒爽与轻松。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脑海里的知识形成了类似“图书馆”的存在，只是比实体的图书馆高级无数倍，这是用知识网络组成的“图书馆”，只要一想某个问题，准确的知识便浮现出来，而相关的知识也会闪现在四周，方便信手拈来使用。 爽啊！ 秦克甚至有种脑海里还有大片可用空间的感觉，与先前那总觉得脑空间不够用的感觉有天渊之别！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大脑“仓库”里。 现在大脑“仓库”里还有一半左右的大师级数学知识、职业级的化学知识、职业级的生物知识和职业级的信息学知识。此外还有那杂交育种的研究文献500篇、化肥的研究文献500篇等，当然，两份未完全吃透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和《黎曼猜想全解析》也存放在这里。 不过等他将这些知识消化吸收融合到知识网络“图书馆”里，这些知识就会从大脑“仓库”里消失。 秦克很快就找到了那份“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1）”文件。 细看里面的内容，居然全是乱码。 凭着信息学里的子科目密码学知识，秦克一眼就看出这应该是段加了密的信号，而且只有片断，根本无法解密。 想要解密，得要找齐这样的信息片断，而且要通过超级计算机的运算才能成功解开。 这更让他好奇了，这段神秘的信息到底记录了什么？ 是歼星舰之类的超次元技术吗？不然怎会作为奖励，从“神秘礼包”里面拆出来？ 最让秦克沉思的是，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里为何会有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 是否意味着这个系统本身就是来自于外太空的某个高度文明星球？ 但秦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像，毕竟遥远的地外文明不太可能连英语知识都具备，还这么关注鼓励他推动夏国乃至人类的文明进步。 可惜“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不具备应答功能，自然无法回答秦克的疑问。 最终秦克暂且放弃了这段古里古怪的神秘信息，转身把泡好的茶捧回书房。 管它呢，就算真的记录了歼星舰的技术，现在取不出来也没半点用处，记挂在心里毫无好处，等以后有机会获取其他信息片断再说。 …… 秦克以为自己和宁青筠都证明过那么多的世界级猜想了，这次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怕不会再引起什么轰动了。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普通民众或许不知道波利尼亚克猜想在数论界的意义，学术界又怎会不知道？ 这样轰动全世界的学术成果，清木大学不大张旗鼓地宣传庆祝一番才怪，于是校领导全体出动亲自宴请庆功+全校表彰大会+一人两百万的特别奖学金+校报重磅宣传，一条龙的流程全部走完，哪个环节都没缺。 当然，清木大学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的天才学生，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的，这种表面功夫必须做到家，一来可以拉近与秦克宁青筠的关系，二来也向其他学校宣示主权和炫耀成绩——哦，所谓的其他学校，自然主要是指隔壁的燕大。 国家层面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大事，先是安排了CC1台的记者对两人进行了采访报道，甚至还在当晚的CC1台晚间新闻里，播出了一组“我国青年数学家、‘青拔学者’联手攻克世界级难题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快讯。为此上头还专门开了绿灯，火速审批了清木大学递交的有关宁青筠成为“青拔”的申请。 至于亲朋好友发来的“贺电”就不提了，反正秦克和宁青筠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几乎就没闲下来，连正常的上课与做课题研究都受到了影响。 幸好清木大学也清楚接下来两人接下来要参加“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更清楚科学突破奖的意义，很快就控制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狂潮，让秦克和宁青筠的周围终于恢复了安宁。 而此时，距离“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已不到一周了。 其实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这场学术报告会已准备得七七八八了，两人打算到时由宁青筠讲解“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部分，而秦克讲解里面用到的全新型数学方法“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 两人双剑合璧，应该足以将“科学突破奖”收入囊中。 这天中午，两人刚在食堂吃完午饭，见天气不错，便惯例地到自习室附近的近春园散步消食。 近春园里最着名的就是荷塘，也就是着名的《荷塘月色》里的那个“荷塘”，此时正是五月最后一天，已有心急的荷花绽放出美丽的身姿，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花香，如果仔细一看，还能看到有顽皮的蜻蜓，落在含包待放的荷花花包之上，一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岁月静好。 远处还能看到有穿着汉服的男生女生在拍照，似乎是什么汉服协会的人在拍宣传视频，又为近春园添了几分的古典气息。 握着心爱女孩的小手，漫步在这样的美丽景色之中，无疑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秦克心情非常不错——如果不是忽然传来“不通”的落水声打破了这份静谧美好的话。 伴随着落水声的还有尖叫声与求救声。 秦克和宁青筠不由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在岸边拍照的汉服女生不知怎的滑落到了荷塘之中。 可能是水底的淤泥太深，也可能是身上的汉服沾水后特别的沉，那女生在水里越是挣扎却越陷越深。 那个汉服男生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下意识的反应，居然自己迈入水里要伸手去拉那个女生，结果脚下一滑，连自己也掉水里了。 负责拍摄的还有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这时已吓傻了，尤其是有汉服男生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随便下水救人，只能在那里扯开嗓子大叫个不停。 秦克眼看着水已淹到那两个汉服男生女生的脖子了，性命攸关之际，他只顾得上对宁青筠道：“筠儿你在这里呆着别乱动！” 他边跑边掏出身上的手机钥匙钱包往地上扔，然后急冲过去，一把扯下身上的T恤，用力撕成几块，打结组成一条长长布条，将一端系到最靠近两人的栏杆之上，这才一个纵跃，从栏杆上翻过，落入池水之中。 他选择的落水位置极为准确，一手拉着布条，另一只手正好能拉着那个男生的手臂。 “拉好你的同伴，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听着秦克的厉喝声，那个男生全身一震，果真死死地拉住那个女生的手臂。 秦克感觉脚下淤泥果然很深，身体一直往下陷，粘乎乎的淤泥很快就直没到他的腰间，以他一米八的身高，池水已到了他的胸膛。 他一手绞紧布条，另一手奋力拉动着那个男生。 汉服男生女生加起来的体重起码有两百五十斤，外加湿了水的汉服，以及粘住他们的淤泥，重量更是惊人。 幸好托LV5体育等级的福，秦克的体能与力量已超过成年人近五成，他双臂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将两个几乎要被水淹没口鼻的男生女生扯了起来，扯近他的身边。 这时从远处飞奔过来一个清洁工，身手矫健至极，他翻过栏杆，一手握住栏杆，一手探出，握住了秦克的手腕。 秦克立刻再次发力，在两人的合力之下，终于将两个落水者扯回到岸上。 汉服协会的另外三个学生急忙过来道谢，不远处，也有保安闻讯而至。 秦克长长地吐了口气，坐到地上甩着身上的淤泥，那个不认识的清洁工也脸有季色，他深深地看了秦克一眼，想说什么，但终究一言没发，便转身离去。 宁青筠这时也飞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秦克的手机钱包等小物件，小脸煞白地问秦克：“秦小克，你没事吧？” “没事，就有点用力过度……”秦克瞟了那远去的清洁工，暗道果然没错，这个学校里也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和宁青筠。 …… 这次的救人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校园，引起了一番热议与点赞。 那被救起的汉服男女确实是清木大学汉服协会的会长与副会长，因为违规迈过栏杆拍摄已被学校记过处分了，但较之性命之危，记过什么的已不算什么了，对于救命恩人秦克更是千恩万谢。 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明白到性命的可贵。 所以两人特意带礼物找到秦克的班级来道谢，礼物是两套很漂亮的汉服，男款女款各一套，秦克推却不过，想到宁青筠穿起来怕也很好看，便收了下来，作为回报，也和宁青筠请了汉服协会的人吃了顿饭，算是结个善缘。 学校对于此事，除了处罚了那两个汉服学生外，还对近春园的栏杆高度进行了调整，到处竖起了警示牌，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美观与景色，但也确实是必要的防护措施了。 此事对于秦克的影响自然是正面的，学生们对他投来了更多亲近与赞叹的目光。 顾伯钧副校长请了秦克去他办公室喝茶，说起这事先是表扬了秦克一番，然后语重心长道：“秦克啊……你要记住，有些事可以做，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没把握，就尽量不要去做。虽说人人平等，但你确实比许多人要重要得多，无论是对于这个国家，还是对于你身边的人。希望你能认认识到这点。” 秦克对顾校长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还是很感激的，郑重应下。 这事带来的另一个变化，就是但凡秦克二人走在校园里，总会有两个甚至三个校工，悄无声息地关注并跟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处。 …… 这届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暨颁奖典礼举办地是米国加州的圣弗朗西斯科，会期是四天，加上前后的往返时间以及休息时间，基本上都花上十天左右。 许清岩自然是知道两人要出国的事，还特意通过加密邮件与两人商议了EDA课题组在这十天里的安排。 秦克二人出国，自然不方便在国外继续进行EDA的优化，不过秦克早有准备，目前EDA的主框架优化工作已完成，剩下的都是根据各个模块的细化规则进行填充工作，秦克将制订好的计划表交给许清岩，让他督促课题组的工程师们落实。 EDA的优化完善工作量很大，不过有了秦克细化规则在，工程师们只需要进行填充完善细节便可，凭借着他们丰富的经验，以及他们都已熟练掌握了能极大地提高代码编写效率的“青柠智能编程”，估计最快能在八月左右就做出第一个14nm制程工艺的测试版本EDA了。 这已算上是神速了，许清岩对此满意得不行，同样也对秦克和宁青筠感激至极。 最后，他在邮件里写上了这么一句祝福送行的话： “秦克，宁青筠，早日回国，国家和我们的课题组，都需要你们。” 在6月5日的周五晚上，秦克和宁青筠坐上了飞往圣弗朗西斯科的航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数学突破奖与数学新视野奖的候选人名单 秦克和宁青筠的这趟出国依然是悄悄的，学校里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清木大学依然服务得很贴心，早早就替秦克和宁青筠做了充足的准备，两人从机票到签证几乎都没操心过，只需拎包坐专车赶往机场上飞机便可。 宁青筠自从高三的生物奥塞IBO结束后，就再也没出过国，这趟能出国分外高兴，而且秦克还特意安排了两天的旅游观光行程，更是让她感觉到暖心。 “秦小克，我们真能在圣弗朗西斯科多呆两天吗？”坐在飞机的商务舱里，宁青筠有些不安地小声问旁边的秦克。 她其实是知道两人这趟出行并不容易，看看除了陈兰和陈明这两个相熟的面孔随行外，还额外增加了三个陌生人作为后勤人员陪同就知道了。 秦克却认出这额外的三人都是“熟人”，曾一起到过普林斯顿的孙利文、郑海桥就不提了，第三个也是熟人，正是三天前曾在近春园助他一臂之力的清洁工。 只是此时清洁工已换上了一身休闲西服，显得儒雅而有气度，对外的身份是清木大学后勤处的教职人员卫锋。 秦克心里有数，只有已荣升为副教授的孙利文是真正的清木大学教师，其余的郑海桥和卫锋，真实身份应该是陈兰与陈明的同僚，上头安排来专门保护他和宁青筠的，只是平时负责在校内的护卫工作而已。 除了这四人外，这趟出国估计还有其他的隐蔽保障力量，秦克没看出来罢了。 反正一句话，为了让他俩出国来参加学术报告、为国争光，估计上头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甚至提出可以带宁青筠在圣弗朗西斯科观光旅游，也是陈兰代为传达上头的指示——至于这个建议，是出乎弥补宁宗训、纪秀玉夫妇的心态，还是对秦克二人的特殊优待，就不得而知了。 秦克也没客气，既然有这样的福利，那就好好享受呗。 所以他早早就旅游的路线安排提前和陈明说过了，陈明只回复了三个字：“没问题”，秦克就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这些内幕和细节，秦克都没和宁青筠提过，他不愿让小白菜也为这些事情而忧心，影响到心态。 宁青筠只需要认认真真地做好学术报告，然后开开心心地随他一起游玩就行了。 所以秦克笑着揉揉她的秀发：“当然可以，你到时放心跟着我走就是了，其他的事不需要多想。不只是这次，以后我们也会有出国的机会，只要条件允许，我都会带你看看当地的景点和人文特色。人生就是看过足够多的风景，才会更显得有意义，对不对？” 宁青筠幻想了一下，小脸不自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虽然以她喜静不喜动的性格，对于出国旅游观光并没太寻常女孩那样雀跃与期盼，但想到能和秦克走在异国他乡，留下美好而珍贵的回忆，心里就有种甜甜的感觉。 …… 科学突破奖，英文“Breakthrough Prize”，每年评选一次，至今只评选了十届不到，还是个比较年轻的奖项，但在国际上极受认可，被国际学术界誉为“科学界的奥斯卡”，以奖金丰厚而着称，也是科学类奖项中奖金最高的奖项。 这届的科学突破奖总奖金超过2000万dollars，共设生命科学突破奖、基础物理突破奖、数学突破奖，每个奖项的总奖金都是300万dollars，由获奖者平均分享。此外还有物理新视野奖、数学新视野奖，名额一般是6个，单项奖金是10万dollars，这是针对作出杰出成果的青年物理学家和青年数学家的奖项，获奖者往往在35周岁以下。 如果作一个简单的类比，那数学新视野奖就像是国内的钟家庆数学奖，而数学突破奖则像是陈省身数学奖，不过评选对象是全世界，名声更大，在国际学术界的认可度也更高。 世界最有名的夏裔数学家，人称数学天才的陶教授也曾在四十岁时拿过这个数学突破奖。 科学突破奖包括学术报告环节与评选、颁奖环节。是的，它的最终获奖名单在会议期间无人知晓，一直到最后一天，经过评委们的集体投票表决，才会确定名单。 相对公平的评选，也是科学突破奖较受国际认可的主要原因。 当然——公平是相对的，往往只有作出了杰出的学术成果、且受邀参加报告会、作45分钟或者1个小时学术报告的学者，才有成为候选人的资格。 如果没受邀，那很抱歉，要么等下一届，要么就是完全没机会了。 这当中既有学术成果是否出名的因素，也有其它复杂的因素。 秦克和宁青筠获得邀请，主要是托两的学术成果太过耀眼，尤其是秦克在普大学术报告会上的表现太过惊艳，无法让人忽略。 这一届的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会议地点，是在圣弗朗西斯科的硅谷，NASA下属的艾姆斯研究中心。 秦克和宁青筠乘坐的飞机在第二天抵达了在圣弗朗西斯科，早有专车等在机场里，直接将一行人载到了会议的地点报到。 艾姆斯研究中心是一个在世界科研界相当有名气的研究实验室，主要研究方向是航空科学、天体生物科学和生命科学，总的来说就是研究与外太空有关的科技，包括了探索外星生命。 它们的科研成果也有不少应到了民用范畴，比如有着“太空零压力宇航棉”之称的记忆海绵，就是艾姆斯研究中心研究出来，并从医用走向民用，最终走进千家万户，对于改善睡眠质量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秦克和宁青筠早听闻过这个艾姆斯研究中心的大名，对能到这里参加学术报告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这次的学术报告会也有个参观的环节，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天，但也足以让立志于走上科研道路的两人充满了兴趣与期盼。 到艾姆斯研究中心的报到处签名领取了会议流程和注意事项、小礼物后，秦克等人并没有住到会议方指定的酒店，而是由接机的司机带着，住到了两公里外的另一家波士顿酒店。 秦克和宁青筠对这些安排自无异议，也没关注，反正跟着陈明他们走就没错了。 清木大学数学系的副教授孙利文对两人极为热情，得益于上次陪同秦克到普林斯顿作学术报告的期间的表现，他顺利地告别了讲师身份，评上副教授。 有次又有了陪同秦克出差的机会，他哪会不好好表现。 他显然做足了功课，沿途给两人各种介绍当地名胜，像极了合格的导游。 到酒店入住后，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刻意，安排秦克和宁青筠住的是双人套间，就是那种有大床房，也附带一间小床房的套间，和两人在陈省身数学奖颁奖典礼上住的套间类似，只是更豪华更舒适些，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硅谷里许多世界着名的公司LOGO。 这样的套间安排非常贴心，无论这对小情侣的关系发展到哪个阶段都合适，秦克不得不感叹一下国人的服务意识就是一流。 秦克自然而然地选择与宁青筠一起住大床房，宁青筠红着小脸并没有反对，原本两人在新房子里就是一起住主卧的，虽然不时会受些折腾，但宁青筠还是更喜欢抱着秦克睡觉，会有种特别的安全感，也会睡得更香更舒服。 收拾好行李，两人又冲了个澡，才有空翻看起拿到的会议小册子。 翻到某一页时，宁青筠的眸子忽然瞪大了。 因为她发现不只是秦克，连她也同时名列数学突破奖与数学新视野奖的候选人名单中！ 宁青筠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进入了候选人之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她一直以来的心态都是作为秦克的助手而已，只需要全力配合好秦克、让男朋友争取到数学突破奖就好，现在忽然发现自己也成为了主角，自然会有些坐立不安。 尤其是翻看小册子里的数学报告议程里的主题和报告人介绍，其余候选人，不管是新视野奖还是数学突破奖里的候选人，清一色全是正教授级别，要么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巴黎高师等世界顶级名校任教，要么是在帝国理工学院、京都大学、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等世界着名的科研机构里从事数学研究工作，报告经验丰富，学术成果丰硕，更是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毕竟最终能不能拿到奖项、能拿到哪个奖项，还得看两人在一个小时的学术报告会上的表现了。 按往届的经验，论文在顶刊上发表出来只是成为候选人、有资格参加评选的一个前提条件。能否在学术报告会上以高超的学术水平与完美的学术表现来打动评奖的专家评委们，得到他们乃至与会学者们的认可，才是获得奖项的最关键因素。 秦克也看到这一页了，倒觉得是个意外之喜，他笑着安慰道：“不要紧张，原本我们的安排里，你就有半个小时的报告时间，负责讲解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部分，只要好好表现就好。” 见宁青筠小脸绷紧地点着头，秦克伸手捏了捏，感受着少女脸蛋肌肤的Q弹嫩滑，故意语带嚣张道： “筠儿，你要有信心，别人在简介里写的学术成果再多，也顶多是证明了一些小猜想而已，甚至有一半候选人连小猜想都没证明出来的，与他们相比较，咱们获奖的概率无疑会大几倍。所以，只要在报告会上好好表现，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行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嗯，我……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宁青筠用力地点着头，既然意外地有这样评选的机会，宁青筠还是想尽可能地拿到奖项，哪怕是新视野奖也好，既能为国争光，也能向爸妈报喜。 单马尾少女的语气依然有些难掩紧张，捏紧小拳头的样子却显得分外可爱。 秦克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狠狠地亲了会，才指着候选人中的一个鹰国学者笑道：“看，筠儿，咱们还真看到一个老对手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参加这个学术报告会，哈哈。这可是个对科学突破奖志在必得的家伙，为此不惜抛出了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出来。看到这样的对手，你是不是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宁青筠小脸还红扑扑的，刚才差点透不过气来，不过这样的亲昵确实让她的紧张情绪得到了缓解。 少女顺着秦克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是剑桥大学的来昂斯·鲍维教授，报告主题是《证明对所有奇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也就是传闻中的弱波利尼亚克猜想。 宁青筠不由不哧一笑，现在两人将波利尼亚克猜想完全证明了出来，这个鲍维教授的学术成果完全失去了意义，怕还真不敢再来参加报告和评选了，除非他有了新的更棒的学术成果。 看看时间，距离晚餐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秦克干脆拉着宁青筠坐到床上，然后搂住少女那柔软如细柳的纤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动人的有如青柠的澹澹体香，一起翻看小册子，分析着“敌情”。 “咦？有点意思啊，这届里有两个数学突破奖的候选人，是以前拿过数学新视野奖的。” “还有这个江泉生，居然还是咱们夏国人……哦不对，他是米国国籍，不算是咱们国家的人。这家伙倒有些本事，拿过福特奖，还拿过联邦数学学会的奥斯瓦尔德·维布伦几何学奖，擅长算术代数几何领域方面，在顶刊里发表过两篇论文……” …… 这边秦克和宁青筠正一起以既甜蜜又轻松的心态分析着敌情，其余候选人也同样在拿着小本子分析着他俩，只是脸色凝重得多。 当中就包括了刚才秦克提及到的江泉生。 这个江泉生目前是密歇根大学数学系的正教授，今年42岁，加入米国国籍已快十五年了，全家人也已移民到了米国。 他对秦克并不感冒，甚至有些反感，尤其是因为当初秦克在普林斯顿作学术报告会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让他听起来觉得份外的刺耳。 ——“如果这个奖要加入米国国籍才能拿到，我会拒绝，一个奖项如果连国籍都不能跨越，又如何能让人相信它的评选能客观公正？何况我爱我的国家，没任何一个奖励能让我改变国籍。” 当初为了拿到联邦数学学会的奥斯瓦尔德·维布伦几何学奖，也为了事业有更好的发展，江泉生选择加入到米国国籍，秦克这句话简直就是打了他的脸，他怎会心里舒服？ 偏偏秦克取得了的学术成果又太过出众，成为了这届数学突破奖的热门人选。 以江泉生在算术代数几何方面的成就，是很难赢得过秦克的。 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行险拼上一拼了。 他主攻方向是算术代数几何，但二辅是数论。 江泉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他准备更换的新的论文标题—— 《证明黎曼猜想的第二组表达式》！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他具备了数学系教授的高端学术水平 江泉生看着自己笔记本电脑里准备的这份报告材料，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跳也有些加速。 因为这份有关黎曼猜想的第二组表达式，并不是他的研究成果，而是他在某个暗网上买来的，随之附送的还有不完整的推导过程。 这些买来的研究成果全是手写稿，书写并不规范，而且还有揉成团后重新展开的痕迹，多半是原作者的推导过程草稿，后来扔到了垃圾篓，却被人捡了回来，并放到了暗网上出售。 出售人有一定的数学功底，标题就注明《有关黎曼猜想表达式的研究成果》，原本售价1万dollars，后面见挂了一段时间无人问津，便不断降价，最终降到了只有十分之一的价格，被无意中看到江泉生买下。 暗网的交易双方都是匿名的，江泉生连交易的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些手写稿的原主人了。但从手写稿里用到中文，可以判断出作者应该是夏国人。那交易者，极可能是作者的亲人，或者是佣人、学生之类。 真正打动江泉生并让他掏钱购买这些手写稿的原因，是他发现当初售卖的部分截图里的数学推导过程严谨而深奥，显然手写稿的主人在数学方面的功底非常深厚，还远在他江泉生之上。 一千dollars对于江泉生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原本只是抱着参考学习一下的态度才买下来的。但当完成交易，取得这些手写稿的扫描件认真阅读过后，江泉生却惊呆了。 虽然前面部分有所缺失，导致五条表达式只有后面四条的推荐过程，但光是这后四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就足以让人惊叹。 虽然有部分页面出了错误而涂涂画画过，但整体来看，推导过程严谨详尽，几乎毫无破绽，实在算是研究黎曼猜想方面极为难得的学术成果了！ 夏国居然有对黎曼猜想研究得如此之深的数学大师吗？ 在江泉生的印象里，夏国里在黎曼猜想方面最有名气的，应该就是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数学天才学生秦克。 秦克一年多前就曾发表过三篇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还提出过以核心表达式来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方向，这五条被命名为“第二组表达式”的学术成果，就是沿着秦克之前指出的新方向进行的研究。 但江泉生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手写稿原主人绝非是秦克。 因为江泉生特意找来秦克在普林斯顿大学里以手写板写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视频，进行过笔迹对比，秦克的笔迹与这手写稿上的笔迹并不一样。江泉生甚至怀疑就算是秦克，怕也未必能推导出这么高明的五条表达式来。 更不可能是秦克的女朋友宁青筠，因为笔画平正雄健，显是男性的笔迹，而且光看这手端正的小楷，怕得有几十年的练字功力，绝了非宁青筠这样未到二十岁的少女能写出来的。 江泉生试图寻找过这些手写稿的原主人进行请教，于是试尝到世界各个主要的学术查重网站、包括arVix上进行过查重，却意外地发现，手写稿里内容从没在任何学术网站出现过，更是从没见诸于任何论文、文献！ 这意味着原作者根本就没把这些研究成果发表出来！ 江泉生猜测可能作者认为第五条表达式不够完美，不愿就这此草草发表，因为最后一页在第五条表达式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另一种可能是作者根本就没想发表，只是作为兴趣来钻研罢了。 当发现这点后，江泉生心中陡然生出了将之占为己有的贪念来。 因为学术成果往往是谁第一个公开发表，那所有权就归谁！ 唯一可惜的是，这些草稿纸缺失了前面部分，导致少了第一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这几个月来江泉生利用空闲时间进行钻研，但数论只是他的二辅，算不上多擅长，怎么也无法将之补完。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将这手写稿里的成果公开发表。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些手写稿里的学术成果，直接关系到他能不能拿到这届的数学突破奖！ 要知道数学突破奖并不是每年都可以参加评选的，因为报告会的名额有限，而数学界向来是天才的乐园，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年能受到邀请，明年后年却未必再有机会了。 而能否拿到数学突破奖又对接下来的柯尔奖有很大的影响，只有拿到这两个大奖，才有把握拿到拉马努金奖！ 江泉生今年42岁了，菲尔兹奖是没机会了，目前最大的追求就是在45周岁前拿到拉马努金奖，因为拉马努金奖只颁给当年12月31日前未满45周岁的数学家。 错过这村，就真没这店了。 江泉生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用微颤的手，登录各大查重网站以及arVix进行搜索，依然没找到有关这五条表达式的片言只语！ 这意味着，只要他愿意，这份学术成果的归属权，依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可是黎曼猜想！千禧年七大世界级顶尖数学难题之一！ 哪怕只是一组表达式，也足以与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学术成果相提并论了！ 至于第一条表达式缺少严谨的推导过程，干脆就将它剔除掉，反正谁也不知道黎曼猜想的第二组表达式有几条，更不知道需要多少表达式来破解，要不……先抛出这四条表达式，拿到数学突破奖再说？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江泉生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了。 只要这次报告会上公开发表，且未被人指出剽窃，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作者！哪怕事后原作者看到了，引发口水仗，也很难再推翻他的“作者”身份！ 唯一有些担忧的是，秦克可能会参会，那小子对黎曼猜想也有较深的研究，若是秦克在提问环节跳出来，提出什么高难度的问题，到时他答不上来可就丢脸了。 但这个可能性也很小，先不说秦克会不会来听他的报告会，就算来了，四条表达式的整个推导过程那么长，难度如此高，秦克也未必能完全听懂。 毕竟当初秦克在论文里，只是提出了第一组表达式的第一条，至于第一组表达式后面是否还有表达式，有几条表达式，从没见秦克发表过，秦克反而转到了孪生素数猜想和波利尼亚克猜想上了，大概也是觉得黎曼猜想太难，没进展而早早放弃了吧？ 江泉生越想越应该就是这样，他的计划是可行的！ 他心中的贪念再次暴涨，他果断地打开arVix的后台，把这份去掉了第一条表达式的报告上传了上去，先占个坑。 至于是否在报告会上发表出来，江泉生深思过后，决定到最后时刻再决定。 反正学术报告会的主题，是允许变更的，只要提前一天报到组委会那边去就行。 他完全可以先看看秦克二人在报告会上的表现，秦克二人的报告在第二天，而他的报告在第三不定秦克二人的报告弄砸了呢？那他就未必需要靠这份黎曼猜想的四条表达式来竞争数学突破奖了。 ——江泉生心底里还是保持着一丝的清明与冷静，毕竟学术剽窃的后果太过严重，一旦真相暴露，他的学术生涯就完了。关键是他不知道这些手稿的原主人是谁，是否已小规模传阅过，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嗯，先看看秦克二人的报告会表现再说！ …… 不只是江泉生，将目光瞄准了数学突破奖的本届候选人们，大多数都在关注着这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劲敌。而受邀过来出席旁听的嘉宾中也有不少大老，对这两个来自夏国的天才学生也表示了关注。 数学家创造力最旺盛的年纪是30岁至40岁这个阶段，往往最具代表性的学术成果都是这个阶段诞生的，这正是菲尔兹奖规定获奖者不能超过40岁，拉马努金奖规定获奖者不能超过45岁的原因之一，也避免了靠资历混到顶级大奖。 而秦克和宁青筠才二十岁不到，距离黄金年纪还有遥远的距离，却已联手解决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这样世界排名前两百的数学难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学术成果，又怎能不让他们惊讶与好奇？ 报告会指定的酒店里大堂里，一个三十五六岁、金色头发的白人教授问认识的熟人道：“乌斯曼教授，上次普林斯顿的学术报告会你有参加吧？那两个叫秦克和宁青筠的夏国学生，当真那么厉害？” 乌斯曼教授是麻省理工大学的数学教授，也是这次科学突破奖的候选人之一，这次报告的主题是《构建随机偏微分方程的高维空间正则性结构理论》。 他点头道：“宁青筠我不清楚，但秦克确实厉害。我只在年初的普林斯顿大学学术报告会里见过他一面，他却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是个罕见的天才，富有激情和创造力，而且就数论、代数几何、偏微分方程等领域来看，我认为他具备了不逊于我校数学系教授的高端学术水平。”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不一样的报告会风格 白人教授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这秦克也太年轻了吧，听说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还在念大一？我知道夏裔里不乏天才数学家，比如目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数学系的陶教授，人称‘天才中的天才’，但天才如他，在二十岁时已取得了硕士学位，但直到三十岁，也没能取得过这么耀眼的学术成果。” 乌斯曼教授耸耸肩膀，朝旁边的凯尔文·汤姆森教授笑道：“汤姆森教授，麦肯教授对秦克的天才有所怀疑，我觉得你比我更有发言权，毕竟听说你曾在老虎酒店，亲眼目睹了秦克在半小时内解决掉两个世界级命题。” 凯尔文·汤姆森教授正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教授，因为证明丢番图方程方向的握什猜想而名扬数学界。 汤姆森教授早听到了先前两人的对话，他叹道： “麦肯教授，乌斯曼教授的评价并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我想如果这秦克愿意，大概随时能在夏国大学里拿到数学方面的博士学位。他就是这样的实话，我对他攻克波利尼亚克猜想并没感到意外，这次听说他要来参加数学突破奖的评选，我都差点没想来了。不过我又很好奇他提出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才特地过来参会。” 汤姆森教授这话有点夸大其辞了，能参加这样的学术报告会，在无数国际大老、同行面前报告自己的学术成果，是难得的荣耀，也是可以记入简历的经历，自然不会错过。 不只是他，连提出“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鹰国剑桥大学教授来昂斯·鲍维教授也还是来了。 毕竟数学突破奖的名额有一个至四个不等，关键看作的学术报告能不能打动评委们。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谁愿意早早就放弃？ 实在不行，拿到新视野奖也算是个安慰，毕竟大小也算是个有名的奖项。 …… 日历翻动，朝陌照顾在硅谷这片高科技公司云集的土地上，时间来到6月7日，学术报告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 按照行程，这一天主要是安排报告者们参观艾姆斯研究中心，属于自由参与项目。 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研究中心的大厅里一起交头接耳，等人齐后由研究人员带队参观。 今天的参观行程只有本届学术报告会的学者参加，那些贵宾们是不参与的，所以目前大厅里的学者人数并不算多，也就五六十人左右。 有些学者对艾姆斯研究中心有兴趣的，话题自然围绕着今天的参观活动，而数学家们多数更在乎明天开始的报告会与大奖的，话题则关注着那两个还未出现的夏国学生来。 当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出现时，无数的目光便全集中到了两人的身上。 这两个天才学生太好辨认了，如此年轻的亚裔男生女生，又能戴着参会者身份牌进入艾姆斯研究中心，也就只有秦克和宁青筠了。 宁青筠被众多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多少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紧张地握紧了秦克的大手。 秦克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带着她来汤姆森教授面前，用英语打招呼道：“汤姆森教授，自从普大报告会一别半年，你风采更胜往昔。我对你明天的握什猜想证明主题报告充满了期待。” 汤姆森教授面对秦克时的心态有些复杂，有澹澹的敌意与不甘心，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与敬重，毕竟这个年轻人在数论方面的实力确在他之上，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这时见秦克笑容阳光可亲，汤姆森教授也不由回了个笑容： “秦，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我们刚才还在讨论着你，我们都很期盼后天你和你女朋友宁的学术报告。” 他又向秦克介绍旁边的熟人麦肯教授和乌斯曼教授等数学家。 秦克现在的记忆力很好，加上昨晚已和宁青筠看熟了报告会的流程，对所有候选人的简介以及报告内容都了然于胸，这时与几个数学家握手寒暄，都能在“久仰大名”后准确地说出对方的身份以及得意的学术成果，让几人都觉得秦克是真的很重视自己，而非形式上的客套，顿时心生好感，很快就与秦克谈笑风生。 宁青筠不太擅长交际，但秦克轻车熟路地将她引入话题并介绍给几个学者相识，宁青筠出色的英语口语能力，以及敏捷的数学思维能力，也让众人大为惊讶与折服。 一时间秦克和宁青筠成为了大厅里的交际焦点。 当然，五六十个候选人，也未必人人都乐意到秦克二人接近，一些生命科学领域、基础物理领域的大牛们在开始时就对这两个数学圈子里的天才学生并不感冒。其余如江泉生、剑桥大学教授来昂斯·鲍维教授等也没凑过来。 倒是秦克对物理界、生命科学界的学者挺感兴趣的，主动结交。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些物理学家、生物学家与秦克又没利益竞争关系，在秦克出色的口才下很快就与两人成为了朋友。 在参观过程中，物理界的学者们还主动地替两人介绍起艾姆斯研究中心的情况来，而秦克不经意间展示出来的职业级物理理论水平，也让物理界的学者们暗暗惊讶。 谁也没想到这个数学天才的物理基础理论知识也如此扎实而渊博。 于是半天多的参观流程下来，全场五六十个学者再无人敢小瞧这对年轻的夏国学生情侣，同时双方也熟悉起来，秦克二人还真正交到了几个物理界与生命科学方面的学者朋友，互换了邮箱地址。 第二天，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正式开始。 秦克和宁青筠坐在观众席上，认真地听了一整天的学术报告会。 这次的学术报告会同时在三个报告厅举行，分别对应生命科学领域、基础理论物理领域以及数学领域，一天各安排五场左右，部分报告会的时间是重叠的，只能选择其一来聆听。 秦克与宁青筠对着会议流程来选择，第一天挑选了五场数学方面的报告，再加一场物理方面的报告。 听遍第一天的五场数学报告，自然是为了知彼知己，吸取别人作报告中的经验为己用。 至于那场物理报告，则是为了放松精神增长见识。 不得不说，这些能受到邀请来进行学术报告的候选人的水平都相当高，整个演讲过程很出色，比如巴黎高等师范大学的一个数学教授作的“威尔莫雷猜想与几何流”主题报告，就让秦克和宁青筠有种耳目一新之感，自然也赢得了全场观众们的掌声。 而乌斯曼教授作的报告《构建随机偏微分方程的高维空间正则性结构理论》同样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与讨论，掌声如雷。 回到酒店后，宁青筠忐忑不安道：“秦小克，今天作报告的教授们都好厉害呀，我觉得他们作出的成果太过杰出，我们好像比不上他们。” 秦克见宁青筠明显有些被打击到信心了，不由乐了。 “是不是觉得他们吹得太厉害了，彷佛不给他们颁发菲尔兹奖都对不起他们为数学界作出的巨大贡献？” 宁青筠被秦克的嘲讽语气逗得噗嗤一笑，不由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夸张，就是觉得他们的学术成果都很厉害，让我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秦克撇撇嘴：“其实他们的报告实质内容也就那样，比如乌斯曼教授，创立了‘高维空间的新理论——正则性结构理论’，听起来非常高大上，那纯属只是善于包装，他的报告实质，就是提出了在次临界条件下带有奇异噪声的随机偏微分方程良定的一般方法。有新意，有亮点，有深度，但远太不到他吹嘘的高度。” 说到这里，秦克自己也笑了起来：“不过今天的报告会收获确实很大，我俩在这样高端学术报告会上作报告的经验还是太少，没想到还能这样包装学问。这回算是学到了。” 秦克之前参加过普大的学术报告会，但那次并没有奖项选评——哦，除了“最佳报告人”这个算不上什么奖项的奖项外——所以绝大多数报告者的语言风格都比较务实，简明扼要，直指核心，为的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展示自己的学术成果。 但这次的科学突破奖报告会风格完全不一样，人人都是奔着获奖去的，对自己学术成果的包装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没有弄虚作假外，适当的夸大其辞简直不算是事，更别说是将自己学术成果的名称、意义各种豪华包装，简直有望月新一的风格。 ——哦，望月新一是哪位？这位大老可是京都大学的数学教授，学术成果以“酷炫狂拽吊炸天”着称，比如他在某篇论文里就建立起名为“宇宙际Teichmuller理论”的新世界，定义了许多数学界闻所未闻的神秘术语，包括所谓的“外星算数全纯结构”，让人听得不明觉厉，看起来很有道理却又不知所云。 顺便一提，望月新一是法尔廷斯的学生，向来以学术严谨着称的法尔廷斯居然有个这个画风突变的学生，是不是让人哭笑不得？ 秦克忽然觉得自己起的数学方法名字，无论是“青柠论数四阶变换法”还是“青柠论数超几何映射法”，比起今天的教授们各种夸张的命名方法，简直是弱爆了，瞧瞧人家，“高维空间的新理论”，啧啧。 宁青筠秀眉轻蹙：“可是我学不来他们这样的风格呀，你这么会说话，大概还可以。” （今天开始恢复保底二更，6K，求各位帅哥美女多投投月票推荐票，有能力的话来起点平台给个全订呀，跪求了！订阅成绩对于作者写好这本书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第四百七十八章 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 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哪怕这样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好看，秦克忍不住亲了亲自己家小白菜的脸蛋儿，才笑道： “学不来就学不来，筠儿你留意到评委席里的法尔廷斯老先生了没？全程他都板起脸，显然这样的风格并不喜欢，大概是勾起了他对自己弟子望月新一的不愉快回忆了。而且不止是法尔廷斯老先生，好几个评委都对这种变得浮夸的学术演讲风格有些不满了。” 宁青筠小脸微红，问道：“所以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聪明，根据安排，我们是在明天第三场上台作报告，我猜明天的头两场报告多半也是这样的风格，毕竟今天这类风格的演讲可是博得满场掌声，而且这样的风格对于那些干货内容不足以撑起整场演练的学者来说，更容易把握。咱们不一样，咱们的报告内容非常详实，真要往细里说，三个小时都不够，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刻意模彷他们，反倒应该走出属于我们的独特风格，才能让评委们感觉新鲜。” 秦克说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第一，咱们要保持原本严谨精准简练的风格，这样最能体现出数学的魅力，赢得评委们的好感。第二，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在内容的编排上，确实有必要学习一下今天报告者们的某些优点，不能太过平铺直述，要有抑扬顿挫、承转启合。这方面是文学的方法了，你比我更擅长，来，你主笔，我俩一起努力，今晚重新排练一下，争取让明天的报告会更加的吸引人！” 宁青筠听得眸子亮亮，信心提升，她捏紧小拳头道：“好，都听你的，我们一起努力！” 一个晚上就在两人充实的备战中度过，眨眼便来到了学术报告会的第二天。 前面两场的数学主题报告会果然不出秦克所料，一样的各种豪华包装吹嘘。其中第二场是鹰国剑桥大学教授来昂斯·鲍维教授的报告，主题却已与波利尼亚克猜想无关，改为了《以超曲面求和法和变分趋近法构建“四维流形拓扑素数新形态”》。 这个报告的主题够吸引眼球，但实质就是将几何拓扑学与复变积分法应用到素数研究中，而且看得出这报告有点赶工的迹象，漏洞不少，应该是对他原本的理论强行进行了翻炒包装，提出的数学方法看似非常厉害，实际上华而不实，可应用的场景几乎都是特例，不具备推广意义。 留意到法尔廷斯已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了，许多评委也有些看腻了的感觉，秦克暗暗偷笑，便拉了拉宁青筠的小手，示视她也看过去评委席。 宁青筠看得心里踏实澹定了许多，嘴儿轻抿地浅笑。 其实来昂斯到后来已发现自己的演讲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台下的观众应者寥寥，但已无法变更演讲风格，只能硬着头皮讲完。评委席和观众席都只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应付式掌声，让来昂斯更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也导致他在问答环节，面对法尔廷斯老先生不留情面的提问时发挥失常连连出错，最终他脸如死灰、灰熘熘地结束了这次失败的报告。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后，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由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数学家宁青筠、秦克分别作主题为‘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和‘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学术报告！” 礼节性的掌声响起，宁青筠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起来。哪怕曾在陈省身数学奖上作过报告，也曾与秦克一起到各个高中里进行过演讲，此情此景也难免紧张。 秦克瞧在眼里，低声对单马尾少女道：“筠儿，不用担心，你只要按照昨晚我们排练的节奏来就行，我相信你。只要咱俩并肩而战，就不惧世上任何挑战！” 有些中二的话语让宁青筠总不自觉地想起两年多前与秦克一起参加奥数国赛的情景，宁青筠原本绷紧的小脸放松了下来，她用力地点着头，见秦克伸出了手，下意识便将自己柔嫩的手儿放到他的掌中。 感受到来自秦克手掌的力量与温度，宁青筠的目光坚定下来，她握紧秦克的大手，唇瓣儿轻启： “秦小克，走吧，我们一起击溃所有来犯之敌！” 这是在奥数国赛会场外秦克曾说过的话，明明有些中二与热血，此时由宁青筠说出来却分外的可爱。 小白菜不愧是喜欢奥曼特的女孩，这略带的语气神色，太对秦克的脾胃了。 秦克意气风发道：“好，咱们就让外国老们看看，我们夏国的数学家，比所有人都要优秀！”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走上了演讲台。 秦克换上了宁青筠替他准备的正式礼服，英式风格的黑色修身西装，搭配熨得平整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双排小马甲，显得非常精神。 而宁青筠也换上了纯白色的小裙子，清爽简约而不失精致，平行领口搭配上大蝴蝶结，透出优雅华丽的韵味，又带有少女的清纯感觉。 两人手拉着手，踩着满场的掌声并肩站到演讲台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青筠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近千人，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打气：“不要紧张，宁青筠，秦小克就在你身边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秦克鼓励的目光中，走近麦克风。 随即，清脆柔和动听的少女声线便传遍了整个报告厅： “大家中午好，我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宁青筠，旁边这是我的搭档秦克，很荣幸，我们能站在这里，给大家作一次学术报告。下面将由我用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讲解‘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 宁青筠配合着秦克的PPT切换，在开篇时便以学自田剑兰教授与王老院士的数论方法精华，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数学变换，从函数论切入，完成了对素数的互素分割。 紧接着她便祭出“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以堂堂皇皇、层层递进的方式，构建起超几何的框架，结合群论法和拓扑学，形成点线面的包围圈，目标直指波利尼亚克猜想。 伴随着少女娓娓动听的嗓音，节奏恰到好处的起伏，堂皇大气的数学方法，让全场习惯了华丽靡靡风格的观众与评委们为之精神振奋，目光不知不觉便跟着少女那沉静清冷的话语，落在连串简练精准的数学式子上。 复映射空间、全纯函数变换，超几何框架渗入，超几何方程组的微分变换……复杂而精妙的数学方式形成了一场华丽的视觉与听觉盛宴。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一场不见血的搏杀。 宁青筠的手写笔勾勒出一页页的数学算式，最终完成了点线面的蓄势，化为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间隔差定值可列必定是无穷组”、“黎曼球面上的莫比乌斯变换群问题”等让人咋舌的难关被逐一击破！ 在快到三十分钟之时，宁青筠放下手写笔，大屏幕上所有的算式，最终汇聚成一行娟秀好看的英文字体。 “故，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 2k)。波利尼亚克猜想得证。” 全场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 连前排的评委们都情不自禁地送上了赞叹的掌声，精彩绝伦，较之先前那些华丽夸张和灌水的演讲，这样精准简练、充分体验数学之美的演讲，才是真正的学术报告会应该有的风格！ 法尔廷斯更是暗暗点头，原本以为这是个被秦克带飞的女孩，没想到表现如此出众，每一句话每一条算式，都显示她扎实无比的数学功底和飞扬的创新思维。 了不起的女孩，确实是能站到秦克身边的优秀数学家。 “谢谢大家。”雷鸣般热烈的掌声让宁青筠信心大增，少女俏丽小脸带着激动的红晕，更显得漂亮动人。 她极优雅得体地微微鞠躬：“接下来由我的搭档、同样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为大家送上刚才用以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时用到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 秦克上前，与她击掌互换了位置。 “刚才我的搭档宁青筠已展示了如何利用‘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相信大家一定会对‘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到底可以用在哪些场景？它的实质又是什么？它吸收了哪些数学方法的优点与长处？这些问题，都将由我来给大家解答。” 一连串的提问，果真吊起了所有观众的心思。 与宁青筠的风格不一样，秦克的演讲在保持着快准狠的数学风格的同时，更富有激情，极具感染力和鼓动性，全场的数学学者们完全被他带动，沉浸到他的数学世界中。 “‘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是由我和搭档宁青筠根据以前琢磨出来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和’群论函数方程法’、夏国数学大师王衡老院士，以及清木大学数学系田剑兰教授的数学思维，总结出来的一种全新数学方法！”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以一组四条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 秦克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 “它着眼于数学思维视野，从点到线再到面，以战略包抄的形式来解决素数问题。其核心就在于以函数论开始切入，结合群论法和拓扑学原理，将素数问题转化为超几何问题，通过解决超几何函数和超几何方程来证明或者证伪素数问题……” “这是一种首次面世的全新型数学方法，它最大的优点是点线面结合，层层递进，不只是能用于数论方面，只要对于任何已有了初步结论的数学问题都可能生效，运用它可以不断地由浅入深，将特定的限制条件推广到更宽限的条件中去，最终解决数学难题！” 伴随着秦克推开的新世界大门，越来越多的数学家激动地站了起来，呼吸粗重地盯着大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再次结合刚才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关键细节，说明一下‘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是怎样运用的。” 十几分钟后，秦克收起了手写笔。 “……以上，就是‘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具体运用方法。” “说了这么多，可能有人会质疑，秦克，你是不是在吹牛，你这‘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除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这个实例外，还有没有别的成果啊？” 台下许多数学家乃至评委，都被秦克这带着幽默的提问勾起了好奇心，目光灼灼地等着他的答桉。 秦克大手一挥，挥斥方遒地发出了最后的大招：“我的回答是，有的！” 他环视全场：“众所周知，我们夏国的着名数学家陈老先生，曾发表过《大偶数表为一个素数及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他在论文里，通过改良后的加权筛法，证明了‘1+2’，即‘任何一个充分大的偶数都可以表示成两个素数的和或者一个素数及一个2次殆素数的和’，现在，我就用‘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重新证明一次‘1+2’!” 哗啦一声，这回连评委都坐不住了，全场气氛瞬间被引爆。 虽然不是证明了什么新的猜想，但“1+2”也算是哥德巴赫猜想里比较重要的里程碑式成果，虽然很多人尝试用其他方法来证明“1+2”，但都没有成功。 现在秦克居然要以“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来证明“1+2”？ 只见秦克手起笔落，连串的数学式子接连不断地写出来，只花了五分钟左右，便完成了整个证明过程。 虽说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做到的，但崭新的数学思维、完全不一样的证明方式，还是让整个会场都爆炸了，掌声如狂风暴雨般响起，简直要将报告厅的天花板掀翻。 秦克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和宁青筠成功了。 这次证明“1+2”确实是大大取巧了，毕竟歌德巴赫猜想已有了太多的前人经验和论文成果，秦克只是沿着前人踩出来的无数大路，以极些风骚的走位走出有自己风格的路线罢了，省心省力，并不具有革命性的意义，更没取得什么新的突破，甚至没法子发表到顶刊里——这就像秦克和宁青筠发表了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论文后，其他数学家哪怕再以不同的殊途同归的方式再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也已失去了意义一样。 但用来证明“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实用性已足够了。 世上的数学方法万万千千，除了加权筛法外，就只有“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能证明得了“1+2”！ 随后秦克又花了三分钟，简单地提起了自己的数学猜想“一个有关素数与黎曼球曲关联的新猜想”，因为时间有限，他只说了句“具体的请翻阅最新一期《数学年刊》”，但同样换来了一波的震惊与掌声。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提问回答环节，大批的数学学者踊跃提问，秦克和宁青筠沉着应对，令所有提问者都得到了满足的答桉。 当两人结束报告，向观众席微微一鞠躬时，持续不断地掌声响彻全场。 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一个全新的能证明“1+2”的数学方法、以及一个据说能构建起素数与黎曼猜想奥秘的新猜想，刚刚那一个小时左右的学术报告，无疑是整个这次报告会里最显眼最出绝的一场报告！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届的数学突破奖，已提前锁定了两个名额！ 甚至乎在这两个年轻人的学术成果面前，之前七场的数学报告会暗然失色，后面的报告会除非有同样亮眼的学术成果，否则评委多半都不会考虑增加数学突破奖的获奖名额了！ 与潮水般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以及激动的气氛截然相反的是，几个数学家们有些难看的神色。 江泉生脸色铁青地坐在原地，双手僵硬地鼓着掌，目光落到旁边失魂落魄的来昂斯·鲍维教授身上时，一股强烈的不甘与嫉妒涌上心头。 他也渴望得到这样热烈的掌声，这样全场的哗然与认可！ 但靠着他原本的报告主题，《一种节点几何领域的椭圆方程新型通解》是绝对无法取得这样的成绩的。 强烈的负面情绪，使得他的神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江泉生深吸口气，起身离场，敲开了本届学术报告会的组委会办公室大门。 “你好，我是密歇根大学数学系的江泉生。我想变更明天的报告主题。是的，我在最近有了新的研究成果，所以我想将主题改为——《以一组四条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 …… 当天的第四第五场数学报告，两个报告的学者明显受到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影响，想改回平实的风格，奈何改变得太仓促，反倒弄了个四不像，最终都垂头丧气地走了下演讲台。 当天的晚宴，秦克，宁青筠成为了关注的“宠儿”，法尔廷斯老先生、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汤姆森教授等熟人纷纷前来道贺。 “秦克，宁青筠，你们都没令我失望。”法尔廷斯举起了红酒，向来有些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非常出色的演讲，这届的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因你俩而变得亮眼。还有，你们有关于‘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详细论文，请务必投稿到我们《数学年刊》。” 秦克眨眨眼，笑嘻嘻道：“法尔廷斯先生，如果我再投稿给你们期刊，会不会被人唠叨全年都占据了你们的版面？” 法尔廷斯微笑道：“只要是你俩的来稿，我们都无限欢迎。而且我们会调整你论文的发表时间，你俩上次投来的《吉尔布雷斯猜想的证明》，我们这期就没发表，打算留到下下期再刊登。” 刚走过来的《数学学报》主编罗夫尚·奥利弗马上提出了抗议：“秦克，你不应该只投稿给《数学年刊》，他们排期排不过来，你可以投给我们《数学学报》，保证下期就能发表。” 看着两大顶刊大老争夺稿源的情景，四周一众数学家心里的羡慕妒忌恨简直无法言表。 别人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未必能有一篇半篇论文发表到四大顶刊上，秦克和宁青筠倒好，被顶刊求着投稿…… 依然在米国进行学术访问的王孝允院士同样有受邀作为嘉宾，出席本次的学术报告会，他带着学生蒋逸民也过来与秦克碰杯，目光里掩不住的赞许：“秦克啊，你俩这次拿到科学突破奖后，还有什么新的打算？继续深入研究哥德巴赫猜想？” “王院士，我俩这不还没拿奖嘛？” “板上钉钉的事了。”王孝允院士感概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说来你们既然证出了‘1+2’，那距离‘1+1’怕也不远了吧？” 秦克哭笑不得，您老太会开玩笑了，“1+2”与“1+1”的距离，根本就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好吧？不然陈老先生几十年前就证明了“1+2”，为什么至今无数数学家前仆后继地投入到这个课题中，却依然毫无进展？ 而且他用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证明“1+2”根本就是取巧而已，没有丰富的前人成果珠玉在前，他也不可能证明得了。 “王院士，哥德巴赫猜想难度太高，我真没敢再去碰，我目前想先搞定冰雹猜想。” 罗夫尚·奥利弗插嘴道：“冰雹猜想，不错的课题。我能提前预订你俩的论文吗？” 四周又是一阵大笑声响起。 只有远处的江泉生咬紧牙，强行移开了满是妒忌的目光。 明晚……明晚这一切的荣耀，都将会是属于我的！ 他眼中闪动着失去理智的火焰。 …… 秦克和宁青筠原本没打算旁听第三天的数学专题学术报告会了，甚至都安排好今天听三场物理报告，三场生命科学的报告。 但来到报告厅外时，却忽然有人惊讶地指着写有议程的大显示屏叫道：“咦，今天有一场数学报告会的主题要变更了。” 旁边一人耸肩道：“变更主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克和宁青筠的表现如此出众，给了第三天的报告者庞大的压力，他们变更报告主题以求得到评安的青睐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最先惊呼的那人吞了口唾沫，才道：“不是，你们看，这个变更后的主题名字，叫《以一组四条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哗然一片。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秦克暗想，有点意思，居然有人宣称破解了黎曼猜想？而且区区一组四条表达式，就想破解黎曼猜想？有点搞笑。 瞅瞅去。 于是秦克改变了计划，拉着宁青筠转向了数学主题报告厅。 第四百八十章 巧合还是另有内幕？ 江泉生的黎曼猜想报告会尚未开始，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大厅里，看到大屏幕上议程的嘉宾与报告学者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个江教授真的破解了黎曼猜想？” “以构建表达式来破解黎曼猜想，确实是最近一年多来的新方向，说来这还是昨天作报告的秦克最先提出来的。” “但这个江教授好像没发表过什么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他好像不太擅长数论方向。” “谁知道呢，可能是一直都有偷偷做研究，打算一鸣惊人？” “我不相信，这样重大的课题，总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来吧？更不可能是他一个人自己完成的吧？” “这就不晓得了，待会不就知道了？在这样重大的学术报告会上，我不相信他会信口胡扯。” “如果江教授真的破解了黎曼猜想，大概会是这次科学突破奖报告会、甚至是今年国际数学界里最伟大的一项学术成就了！” “总之，拭目以待吧。” 留意到越来越多人涌入报告厅，秦克赶紧拉着宁青筠进去找了两个座位坐下。 宁青筠低声问：“秦小克，你怎么看？四条表达式就能证明得了黎曼猜想？” 她并没有参与秦克的黎曼猜想课题，但也知道黎曼猜想起码要五至六组表达式才能完全破解，上次陈省身数学奖报告会的午饭期间，她就曾听秦克和王老院士讨论过黎曼猜想，凭着极佳的记忆力，她至今还有些印象。 “不好说，毕竟数学界向来不缺乏天才。”秦克摸了摸下巴：“但以四条表达式就声称破解了黎曼猜想，我只能‘呵呵’了。但愿这江泉生不是被我逼急了才做这样标题党的轻浮举动来。” 秦克确实很好奇，这一年多来虽然没将主要心思放在黎曼猜想上，但也一直有关注四大顶刊上的论文，自然知道至今未止都没任何一篇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发表。 在他印象里，近一年多来，唯一一个在黎曼猜想方面有了真正成果的，只有夏国数论界的泰山北斗王衡老院士。毕竟这可是凭着本身的数论知识，硬生生地顺着他的思路，黎曼猜想推导出第二组五条表达式的数论大宗师。 这个江泉生的水平，难道能直追王老院士？ 秦克表示怀疑。 …… 江泉生的报告会是今天的第一场。 九点的报告时间未到，诺大的报告厅已坐无虚席。 毕竟黎曼猜想的名气太大了，只要是从事数学研究的，不管是专攻哪个细分方向，都必定听到黎曼猜想的大名。 现在有人宣称已攻克黎曼猜想，而且还是在这样严肃重大的学术报告会上发表研究成果，又怎会不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原本不少人已对今年的数学报告会失去了兴趣，但就冲着这个主题，都纷纷涌入到报告厅里。 这次江泉生可谓是未战先扬名。 很快，时间来到了9点整，在主持人宣读过后，江泉生一身崭新的西装皮鞋，半秃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大步走上了演讲台。 观众席里的火爆场面与无数投来的激动目光，还是让江泉生颇为受用的，他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点开PPT的界面，“以四个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的标题字眼分外显眼，彷佛也让他原本有些矮小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 江泉生挺胸直腰，红光满脸地高声道：“各位专家评委，各位同行们，相信大家一定对黎曼猜想并不陌生，这一百五十多年来，无数的先辈投入到对黎曼猜想的研究中，取得了不少的成果，比如夏国的数学家秦克，就曾提出以构造核心表达式来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方向，展示出了让人惊叹的才华。我正是受到他的启发，在这一年多来潜心钻研黎曼猜想，总算是取得了些许的成绩！现在，我就将我的研究成果，向诸位展示，请大家指正！” 全场一片安静，江泉生那高昂的声音，让众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静候着那可能到来的伟大历史时刻。 不少心存怀疑的人，看到江泉生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都是一个咯噔，难道千禧年七大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真的要在今天划上句号？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江泉生写下了第一条表达式。 “ξ（s）=(exPs |U )^(?1) exPs(sXq)”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钻研出来的，破解黎曼猜想的第一条表达式！下面，我将写出推导这条表达式的全过程……” 在这一瞬间，江泉生几乎忘记了手里的研究成果是从暗网买来的，只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贯通全身。 这是他的舞台，他的show time！ 今天之后，他将成为黎曼猜想研究方面的世界第一流学者！ 江泉生像打了鸡血般，以有力的笔触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整个推导过程一行行地写了出来。 “通过第一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在集合s为趋势区间[0，2^(q+1)]的非平凡零点时，黎曼ξ（s）函数是成立的，也就是说黎曼猜想在此条件下，是可以确定成立的！它可以表现为第一条表达式的形式！” “但黎曼猜想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的成立，应该还有其他几种条件！比如第二条表达式ξ(s)=σs(s)*exPs（t/t (exPs| V )^(?1 )exPs(sXq))的前提条件是，集合s为趋势区间[0，2^(q+3)]！接下来我结合推导过程说明一下。” 台下的观众们已有些坐不住了，江泉生的表现可谓是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堪称超神！ “有点意思，这两个推导过程没问题。” “没错，非常严谨的推导。” “中正平和，平推递进，很出色的推导，毫无破绽！黎曼猜想在设定的条件下，确实可以转化为这两条表达式的形式！” “了不起的学术成果，没想到这个江教授平时在数论方向不声不响，却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 “看得我热血沸腾，我感觉他能成功！” 江泉生听着台下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心里的虚荣感几乎膨胀得要爆炸，一种病态的愉悦流遍全身，他越写越起码，将接下来的两条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全写了出来。 “第三条表达式：ln ξ(s)= ln ξ(0)+Σpln(1-s/p)+bs∏∞n，其推导过程如下：……” “第四条表达式：ξ(s)=d(p，exPs(sXq))+ L(ys)+R(y，X)dt+infS(D，f)，其推导过程如下：……” 看着越来越详细的推导过程，台下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少，不少人都神色激动，准备鼓掌了。 非常完美的推导，极具说服力，困惑了无数人的黎曼猜想，在这一条条的代表式之中向世人展露出其真实的一面。 唯独两个人的神色很是古怪。 宁青筠扯了扯秦克的衣袖，低声道：“秦小克，我怎么觉得这江教授的推导方式……很像王老院士的风格？他也是王老院士的弟子吗？” 要说谁真正继承了王衡老院士的数学思维方式，不是秦克，而是宁青筠。 秦克惯于剑走偏锋，直指核心，快刀斩乱麻，哪怕学习了王老院士数学思维方式中的优点，多了种“层层递进，平推过去”的大气魄，也没改变这种习惯了的思维风格。 而宁青筠的数学思维更温和似水，有着水滴成穿的韧性，以及逐渐渗透的恒心，往往会运用不同的数学方法来“磨平”难关，这与王老院士那“中正平和，稳打稳扎，平推递进，逐渐深入”的风格颇为契合。 所以宁青筠拿到了王老院士的手写稿后爱不释手，哪怕秦克已通过“思维共鸣”将手写稿里的核心精髓教给了她，她依然自行反复钻研学习，以求将王老院士的数学思维方式彻底摸清弄懂，化为己用。 正是这份细心思考耐心琢磨，使得宁青筠成为了世上唯一能同时将王老院士的“王派”与田剑兰教授的“陈派”数学思维、数学方法融会贯通的人。 这也是她能对“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最终成型，以及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起到了巨大辅助作用的根本原因。 此时看到大屏幕上那些推导过程中呈现出来熟悉的数学思维方式，宁青筠又怎会不感到疑惑？ 一个人的数学思维方式会形成独特的数学风格，哪怕是继承了老师的衣钵了，也会有一定的差异。可眼前的推导风格，分明是依据了王衡老院士的数学思维方式展开的！ 秦克摇摇头：“不清楚，我先上网查查这个江泉生的情况。” 他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王老院士曾在陈省身数学奖报告会的当天中午，午饭期间，与他讨论过黎曼猜想，还展示过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黎曼猜想的第二组五条表达式。 这些表达式宁青筠没能记住，但秦克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除了第五条表达式与S级知识《黎曼猜想全解析》略有一点点差异外，就几乎一模一样，给秦克极深刻的印象，他又怎会忘记？ 眼前这个江泉生写出来的四条表达式，分明就是王老院士那五条表达式里的后面四条！连最后一条表达式里的“不完美”都一模一样！ 这是学术成果的巧合？ 秦克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江教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秦克掏出手机，迅速地查了一下这江泉生的简历。 托现在网络非常发达的福，只要有些名气的数学教授，几乎都能通过网络查到其信息，尤其是江泉生这样的密歇根大学教授，详细的简单信息与历年来的学术成果，就挂在密歇根大学的官网里面。 秦克很快就查到了。 这江泉生从高中起就出国留学，一直呆在米国，及至后来加入了米国国籍、到密歇根大学数学系里任教，也再没回过国，更从没与王衡老院士有任何的交集！ 而且秦克很清楚，以王老院士澹泊名利的清正风骨，当初推导出这五条表达式后只与他交流、事后就直接把纸条撕成碎片丢掉，根本没有任何公布出去的意思，又怎会再传给别人？ 更别说让他人拿着这些学术成果，在这样重要的报告会上发表出来了！ 何况江泉生自始至终，都没提及王衡老院士，只说是自己原创的学术成果。 秦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股无形的怒火从心中直蹿起来！ 不管江泉生从哪里剽窃到王老院士的学术成果，这事既然撞到他秦克手里了，就绝没可能坐视不理！ 王老院士是他最为尊敬的数学大师之一，无论人品学识值得他学习，秦克绝不允许有厚颜无耻之徒将王老院士的学术成果据为己有！ …… 这时台上的江泉生收起了电脑的手写笔，回头看着台下无数激动中带着敬佩的神色，只觉得比吃了人参果还要浑身舒爽。 他完全入戏了，彷佛这些成果真是他自己研究出来，而不是剽窃而来的，当下环视全场，语带傲慢： “至此，黎曼猜想基本上已被证明出来了，可能还缺乏一两种特定情况下的补充细节，我会在接下来的研究中继续完善，请大家指正！” 然后他张开双手，等着迎接那暴风骤雨般的热烈掌声以及无数的欢呼声！ 台下一众观众虽然觉得他这动作神态有些装逼，但这四条表达式及推导过程是实打实的优秀学术成果，所以还是纷纷准备送上掌声，但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压住了即将响起来的掌声。 “江教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众人尽皆愕然。 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夏国男生站了起来，赫然是昨天报告会上风头最劲的秦克！ 江泉生看到是秦克站了起来，眼角顿时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原本激昂膨胀的心态也一下子虚了几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整场报告里他唯一忌惮的就是秦克，毕竟别的数学家未必有太深入地研究过黎曼猜想，但眼前这个终结了“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开创了“以核心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新方向的秦克，绝对算是黎曼猜想方向上不可轻视的重要人物。 江泉生心里略有些慌，表面却羊作不悦道：“现在好像没到提问回答环节，秦先生就站起来提问，是不是太不尊重报告人了？” 反正就是一个字，拖。 秦克就是故意踩着点站起来的，他怎么能让这样恶心的学术败类享受满场的掌声？当下澹澹道：“江教授不都说了‘请大家指正’？一般这句话之后就是提问回答环节了，相信你也不差主持人走个过场的形式吧？而且我只是想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江泉生一听“简单的问题”，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赶紧打发掉这个麻烦精，便道：“秦先生你问。” “不知道江教授是否认识夏国的王衡老院士？” 江泉生皱眉起了好一会，才记起应该是个退休好多年的夏国数学家，应该是和证明了“1+2”的陈景润老先生是同一辈分的数学大师。 虽然不知道秦克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总算不是什么学术问题，江泉生便答道：“听过王老的大名，但并不认识。” 秦克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地问了句：“那既然江教授不认识王老院士，为何会在这里公布他的学术成果？” 秦克的语气很平静，却像枚重磅炸弹轰然投入平静的湖面之上，激起了千层浪！ 无数学者哗啦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向台上的江泉生与台下的秦克！ 谁都听得明白秦克的言下之意，这是指摘江泉生剽窃了夏国王衡老院士的学术成果，当众发表！ 这样的指摘简直骇人听闻！ 这里可是科学突破奖的报告会，属于国际数学界里很高端的学术交流会议，谁敢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剽窃他人的学术成果来发表？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已不是“愚蠢”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江泉生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在无数的目光下，江泉生脸色微变，背后瞬间冒出了大片的冷汗，他暗暗庆幸自己两天前已偷偷将论文上传到了arVix上占了坑位，当下强作镇定道： “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辛辛苦苦自己钻研出来的学术成果，不信你可以上arVix上查查，唯一的原创作者就是我！”说罢他双眼一瞪：“秦克，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的报告内容比你昨天的还要出色，你就心生妒忌血口喷人？” 这下反泼脏水的举动简直无耻而有效，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将怀疑目光投到了秦克身上。 宁青筠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握紧了秦克的手，正要开口替秦克分辨，秦克已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自己来就行。 宁青筠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却不再坐下，与秦克并肩而立，直面所有的质疑与恶意。 在这样情况下，秦克反倒更澹定了，他不慌不忙道：“江教授，你慌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也不必急着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敢站起来，自然是手里有充足的证据。” 江泉生看着他这神色，心里还真有些慌了，虽说这些资料是他在暗网上买的，但买到的只是电子扫描件，真正的纸质件并不在他手里。 如果这些纸质件刚好在秦克手里…… 但这时江泉生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不然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他色厉内荏道：“谁慌了，你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先不说你手里有没有所谓的‘证据’，就算有，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当初我研究黎曼猜想时，电脑曾被黑客入侵过，丢失过数据！” 秦克一直仗着过人的视力观察着江泉生的神色，这时已百分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江泉生早早说出丢失数据的事，就是作贼心虚！ 秦克盯着江泉生，平静问道：“是吗？那我问你，你这四条表达式是什么时候推导出来的？” 江泉生硬着头皮冷笑道：“笑话，我什么时候推导出来的需要向你汇报吗？是不是我怀疑你昨天的学术成果也是剽窃的，你就要接受我的质问？” 秦克依然不急不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答完我的问题后，我自然也可以回答你所有的质疑。” 秦克的平静与江泉生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在场都是高智商分子，全部一言不发，作壁上观。 有工作人员瞧着情况不对，忙低声请示会场的负责人，评委席的法尔廷斯直接出声道：“江教授，请你回答秦克的提问，这也算是提问回答的环节。” 以法尔廷斯在国际数学界的名望地位，加上评委的身份，这话说出来，江泉生就没法子不回答，否则就是引人怀疑了。 江泉生只得答道：“这是我从去年自己推导研究出来的，今年三月左右就有成果了。” “哦？”秦克看了眼宁青筠递来的手机界面，追问道：“那为什么你直到两天前才上传到arVix上？” “最后一条表达式有点不够完美，我想将它修改到最完美状态再上传，有问题吗？” “当然有！”秦克冷冷一笑：“我在今年一月底，就曾见过王老院士手写的相同表达式，不过不是四条，而是五条！我看你只写出了四条，却漏了第一条，不知道是否抄漏了？” 听到秦克指出有五条表达式，江泉生额上的虚汗直冒，这小子不是信口雌黄，起码他知道有五条表达式！ 江泉生双腿有点发抖了，却还是坚持道：“胡说八道，我只推导出了四条表达式，别以为随便信口开河说什么有五条表达式，就能污蔑我！” “污蔑？江教授，我很怀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谓的‘第一条表达式’，为何会假定集合s为趋势区间[0，2^(q+1)]的非平凡零点？” 江泉生张大嘴巴，他还真没弄明白！ “我来告诉你吧。” 秦克从观众席走上了演讲台，让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大块白板，然后拿起油性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真正的第一条表达式是ξ（s）=e^k+（s-1）*∏（i=1（符号下面）n（符号上面）ai(符号右面)）+（1-s）*e^k/3 。”秦克边写边说道： “在推导这条表达式时，需要假定集合s为趋势区间[0，2^q]的非平凡零点。” 他行云流水般写完了第一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才转身盯着江泉生，目光如刀般锐利： “这五条表达式，基本上围绕着趋势区间[0，2^q]的非平凡零点变化规律展开的，而且每条表达式都是层层递进的关系，你漏了第一条表达式，就像无根浮萍，看似华丽，实际上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江泉生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却发现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额头上的虚汗不断地冒出来。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生报到，以及女生之间的友谊”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第四百八十二章 以真正的学术碾压来砸下的实锤！ 秦克寸步不让，继续挥刀：“至于为什么这五条表达式要围绕趋势区间[0，2^q]的非平凡零点变化展开？因为它们其实是第二组的表达式，在它们之前，还有第一组表达式！” 秦克说着又拉过一块白板，刷刷刷地写出了六四条表达式。 “看，第一组的表达式一共有六条，这第一组的第一条表达式我已在去年的论文里作过推导，我就不重复了，余下的五条表达式，我也不妨在这里推导出来。” 秦克手起笔落，笔走龙蛇，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就写成了第一组后面五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 全场静得几乎连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到，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台上年轻得过分的男生有如挥剑般挥舞着手写笔，流畅地写下一行行的算式。 头顶的白炽灯照落在他身上，竟似给他披上了一层凛然的光环。 秦克停笔，没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转身盯着脸色惨白的江泉生，眼里透出明显的嘲讽： “江教授，看到我写出来这前面六条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你应该会明白为什么第二组表达式要趋势区间[0，2^(q)]的非平凡零点变化展开了吧？这是沿用第一组六条表达式里的结果！” 江泉生嘴唇已开始颤抖了，冷汗湿透了他后背的衣衫。他当然也知道有第一组表达式，毕竟原本他拿到手的资料里写明了是“第二组”的表达式，但问题是他手里没有啊！所以才会在这里只发表有推导过程的四条表达式，没想到这偏偏成了最大的漏洞！ 秦克冷笑道：“呵，江教授，你现在明白刚才在作报告时，声称以你那四条表达式就基本上证明了黎曼猜想，是多么可笑的事了吧？” 事实胜于雄辩，江泉生感受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般，让他脸色难看至极，却又被秦克问得哑口无言。 秦克逼视着他：“你一定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王老院士写的这第二组表达式吧？因为一月底时，我与王老院士曾一起吃饭，席间，王老想考究我的学问，便问我还有没有继续研究黎曼猜想，我说第二组的表达式已推导出来了，王老院士就笑着说，他根据我去年的论文，研究了半年，推导出了第二组的五条表达式，想和我的对比一下。” 秦克随即将当时的情景详细地说了遍，又道：“此事夏国清木大学求真书院的邱老先生，提出周氏猜想的周老教授也在场，全程见证了这一幕。在座的诸位但凡有所怀疑，都可以向邱老先生、周老教授求证。而且我相信王老院士那里还有第二组表达式详细的推导手稿。” 秦克回想起王老院士将其写有毕生心血的厚厚手稿无私地交到自己手里，郑重地说出的那句“夏国的数学界未来，就交托给你和宁青筠了”，那澹泊名利只为学术传承、振兴祖国数学事业的伟大风骨，心里就涌起一股热流。 对比之下，眼前这江景生为谋私利剽窃王老院士的行径更加显得丑恶，秦克只恨不得去扇他两巴掌。 但抽耳光显然远不如揭穿他的丑恶嘴脸来得痛快，秦克冷冷盯着江景生：“江景生，不妨告诉你，王老院士算是我和青筠的老师，我俩最熟悉他的思维风格，你刚才写出来的四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分明就是王老院士的风格！这才是我俩从一开始就发现你剽窃他老人家学术成果的原因！” 在场哪个不是数学方面的大行家，正所谓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料，先前秦克有如行云流水的第一组、第二组表达式推导过程，丝丝合缝，结构完整，实在胜出只写出区区四条表达式、而且解释不出前因后果的江景生太多了。 再一看两人的神色，就基本上知道秦克所说的应该就是真相了。 台下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公然学术造假，剽窃他人的学术成果发表出来！ 这简直是最大的丑闻！ “胡说，我……我……没有……”江景生眼中已满是绝望了，但还想要不死心地作最后的挣扎分辩。 秦克大喝一声打断了江景生的辩解：“江景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王老院士的这份学术成果还偷偷放到了arVix上，但我决不允许，你公然剽窃王老院士的学术成果，当成自己的成果发表出来！” 台下也涌起连串的喝骂声： “没错，这样行为太过恶心和不道德了！” “学术败类，滚出报告厅！” “江景生，你没资格站在演讲台上，赶紧滚！” “你是我们数学界之耻！” 有脾气暴躁的学者，直接脱下皮鞋往台上掷来，还好秦克事先已退到了旁边，不然差点被殃及。 江景生接连被几只臭皮鞋掷中，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身子也抖得像筛糠一样，他努力地张开嘴，想死咬着不肯承认，但面对汹涌的群情与无数鄙夷的目光，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法尔廷斯和另外十几个评委交换了意见后，对组委会的负责人道：“请这人离开，他没资格参加这次的奖项评选，今天的事也请组委会务必正式发函，知会他工作的学校，作出必要的处罚！” 所谓的必要处罚，自然是撤销教授职务，从学校的教师队伍里开除出去，而且还会列入学术界的黑名单…… 江景生全身瘫软，直到工作人员来将他拖走，他才像是清醒过来般，忽然歇斯底里地疯狂大声叫道： “我……我没有作假！整个网上就只有我发表在arVix上的论文提及到这四条表达式，请大家相信我，这是学术迫害……公然打击竞争对手啊！ ” “慢着！”秦克忽然叫住了那两个强壮的工作人员，对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满脸愤恨的江景生澹澹道： “你说学术迫害，打击竞争对手？就凭你，有资格当我的对手么？” 秦克再次转身，在白板上写出了一条表达式。 “ξ(s)=d(p，exPs(sXq))+ L(ys)+R(y，X，y，X)dt” “这条才是真正的第二组第五条表达式，你如果能将之推导出来，就算我输。” 什么叫以真正的学术碾压来砸下的实锤？ 这就是！ 江景生瞪大眼睛看了这条表达式好一会，终于颓然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学术生涯算是到头了。 …… 这届的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可谓是大新闻不断，尤其是数学主题。 先是秦克、宁青筠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吸足了眼球，接紧着就传出有学者破解了黎曼猜想的传闻，但很快这个学者却被当众揭露是剽窃了他人的学术成，再次引起了一片的哗然，更意外的是揭穿这次学术不端行为的秦克，还在当场公布了破解黎曼猜想的前两组表达式！ 传闻几乎像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这次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的每一个角落，随即以更快的速度传到了媒体那里，又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与议论。 因为黎曼猜想实在太受关注，组委会迫于压力，不得不找秦克商议，临时在晚上增加一个小时的报告会，让他再作一次有关黎曼猜想的报告。 秦克也想着这正是抛出前三组表达式的最好机会，便同意下来。 消息公布后，几乎压下了“江景生学术不端事件”的风头。 硅谷向来被称为“科技者的乐园”，里面很多高科技公司都有聘请数学家担任顾问，这些数学家闻讯也纷纷赶来，要求旁听。 于是当天晚上，秦克的报告会上可谓是人山人海，哪怕已腾出了研究中心最大的会议室作为报告厅，也依然容不下这么多观众，最后组会委只能紧急进行现场协调，将大会议室的实况通过网络直播、大屏幕投影的方式，投影到其余几个报告厅里，才勉强完成了参会人员的分流。 当晚的八点，秦克在万众瞩目之中，站到了演讲台上。 清木大学的随行副教授孙利文也赶到了现场，可惜网络直播权涉及到太多的流程和知识产权的等问，实在来不及了，不过申请到了录像权，孙利文已颇为满足了，全程摆开高清摄像机，对准了演讲台上的秦克。 这些天他几乎是全程陪同秦克、宁青筠参会，随时备着摄像机，结果自然收获满满，秦克二人的报告会以及揭穿江景生学术剽窃的全过程都被他录下来了，若是再加上今晚的黎曼猜想专题报告会，简直是完满！ 只要能将这些珍贵的影像资料传回学校里，孙利文感觉今年的年度优秀将会是十拿九稳的事，所以他强压下激动的心情，认真而细心地操作着手里的高清摄像机。 而陈明、陈兰、卫锋分明混在人群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不得不尽可能地靠近秦、宁二人，以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态的准备。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夏国最天才的数学家诞生！ 秦克站在台上，却是最冷静的一个。 向台下简单进行了开场白后，他便迎着无数或好奇或期待或怀疑或激动的目光，开始了自己在本届科学突破会学术报告会上第三次的公开演讲——如果早上揭发江景生学术丑行的事而登台也算是演讲的话。 因为时间紧张，他来不及做PPT，便以油性笔配合十几块大白板，将《黎曼猜想全解析》里前三组的代表式逐一公布和推导出来，尤其是第二组表达式，他用了不同于王老院士的推导方法，通过“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前身之一的“函数变换式超几何系统”，以更干净利落更快准狠的方式完成了推导。 精妙的推导、深入浅出的讲解，数次引爆了全场的气氛，到了提问回答环节，除了法尔廷斯、林登施特劳斯等三五个菲奖大老提问外，在场的近千资深数学家，居然再无人提问——这也是因为秦克这短短一个小时内演讲的知识量太大太密集，哪怕是资深数学家，也要花时间理解消化。 在报告会最后的阶段，秦克略带谦逊地说道：“我今天发表的这三组表达式，顶多只能算是解开了黎曼猜三分之一的奥秘，距离完全破解证明黎曼猜想还有非常非常遥远的距离，我推测后面应该还有更复杂更深奥的两到三组表达式，还需要数学界的所有同仁们共同努力，争取早日真正将黎曼猜想证明出来。谢谢大家！” 秦克微微鞠躬，随即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便轰然爆了出来！ 虽然秦克在最后说明黎曼猜想只破解了三分之一，但这些学术成果依然震动了整个报告厅，并掀起了这届科学突破奖学术报告会最大的高潮！ 毕竟这可数学界排名前七、号称最顶尖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啊！ 哪怕是只破解了三分之一，其价值与意义都要胜过了排名在两百左右的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一筹！ 这次来的数学家人数超过了千人，不少都是有钻研黎曼猜想的，他们敏锐地发现，目前世界有一千多条基于黎曼猜想成立而推导出来的数学命题，但在秦克的这场专题报告会后，当中的两百多条数学命题可以宣布正式荣升为定理了！ 现场的西方媒体记者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发布了简讯。 “年度数学界最重大的学术成果！更胜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夏国青年数学家秦克，宣布破解了三分之一的黎曼猜想！” “夏国最天才的数学家诞生！今夜之后，两百条基于黎曼猜想推导的数学命题，将会成为定理！” 一夜之间，秦克的名气传遍整个国际数学界，成为了再无人能忽视的耀眼新星！风头一时无二！ 而这些消息，也彻底地压下了江景生事件后的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的江景生被钉在了耻辱架上，再无翻身之日！ 当然，秦克的这三组表达式只是在报告会上发表了，未经过正式的论文投稿和专家评审流程，谁也不敢盖棺论定，但这次秦克三组表达式的公布，无疑宣布了以构建表达式来破解黎曼猜想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秦克足以凭以学术成果，成为有关黎曼猜想研究方面、谁也不敢轻视的专家级人物！ 包括《数学新进展》《数学年刊》在内的几个总编、主编将秦克包围了起来，纷纷请求他将这最新的轰动成果投稿到他们的期刊上，为此还开出了不少的筹码，包括论文若是成功通过专家评审，可以获得20万dollars的稿费等等。 要知道这些顶刊从没有稿费，对一些多数名声不够的作者，还要收一笔不菲的版面费，现在能抛出这么丰富的稿费，也算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后，激动不已的孙利文很快将全程录下来的视频打包发回了清木大学，并第一时间向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副校长顾伯钧作了汇报，顾伯钧又火速向王校长作报告，王校长又紧急地向上头口头报喜…… 而数学界同样热闹，不少机灵的数学家已开始琢磨哪些数学命题可以转化为新定理，这些新定理又可以衍生出哪些新命题、发挥出什么新作用……这都是一篇篇的论文和学术成果。 可以预估，整个世界的数学界，都因为秦克这次临时增加的专题报告会而陷入一段较长时间的震荡之中。 …… 而酒店里，好不容易摆脱了外界“骚扰”的秦克正站在酒店房间的窗边，一边喝着旁边宁青筠递来的茶水，一边聊着电话。 “王老，您再说个‘谢’字，就是折杀我和青筠了。您给我俩的那些手写稿让我们受益良多，我俩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里面就借鉴了您那堂皇大气、层层递进的数学思维方式，我们都还没向您道谢呢。如果不是怕沾您的光，我和青筠都想厚着脸皮喊您一声‘老师’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衡老院士的笑声：“秦克啊，你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不说实话。我可是听闻了，你在早上的报告会上，就说过你和小宁都算是我的学生了吧？” 秦克被揭穿也不脸红，反倒把握机会打蛇随棍上：“那王老，以后我和青筠就称呼您为‘老师’可好？” 电话那头的王老院士笑得有些咳嗽了，他缓了好会儿，才摇摇头道：“秦克啊，真没这个必要，你俩是前途无限的数学新星，我不过是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我这些年来琢磨出来的东西，都写在那些手写稿里，已没什么能教你们了……” “王老，我可得大着胆子批评您了。” 王老院士意外地“哦？”了声。 “我和青筠的数学思维，都受您的影响很大，尤其是青筠，她现在在数论方面可是完全传承了您的‘王派’以及田剑兰教授的‘陈派’精髓，不管您认不认她这个学生，她现在和以后在数论方面取得的成就，都会有您的功劳。我们永远都会在心里都会视您为老师，您不认我们当学生，于心何忍？何况，您也得替我俩考虑考虑，毕竟掀翻了一个外国名牌大学的教授，如果没有替老师出头的名号，我们怎么‘师出有名’？指不会有人在背后滴咕我们这是恶意的学术竞争呢！” 王老院士不由乐了：“这么说来，我不收你们当学生，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了？” “谢谢老师收留！”秦克笑嘻嘻道：“青筠，过来，今天起，我们又多一个老师了。” 秦克开了免提，旁边的宁青筠听了个全程，不由抿嘴轻笑，这个秦小克，又套路了王老院士一巴。不过她确实是从心里尊敬王老，尤其是得到了其衣钵真传，所以非常诚挚地叫了声：“老师您好。” 听得出宁青筠称呼里的真切，王老院士心里也极为受用，他笑着摇头道：“你这两个孩子，这是硬往我这老脸上贴金哪……行吧，事到如今，想不认你们都不行了。待你们回国了，就来我家里坐坐吧。” “谢谢老师！我俩回国后一定会厚颜过来拜会您。” 秦克原本就有动过将“东方培元法”教给王老院士、使得这个德高望重的数学大师能多延年益寿几年的念头。只是王老院士不像邓弘国那样住在京城，而是在外省，加上没什么师生名分，冒昧跑去人家家里拜访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一直拖了下来。 现在既然已有了师生之谊，王老院士又发出了邀请，那正是最好的机会。 秦克心里的价值观一向很朴素，他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多时间手把手地将“东方培元法”和“东方秘典”教给天下人，但身边的亲人、他尊敬的长辈，他都会尽自己绵薄之力，使之过得更好。 秦克又与王老院士聊了一会有关黎曼猜想第三组表达式的事，才有意无意地问起老师是否猜到这些珍贵的学术成果失窃的原因。 王老院士语气一暗，叹道：“家门不幸哪，应该是我一个不成器的外孙所为……” 其实秦克也猜想多半是熟人泄露的，外人也没这样的机会进入王老的书房。见老人家没细说，秦克也不好追问，只好安慰了几句。 刚结束了王老院士的通话，秦克的手机又继续响了起来，是顾副校长打来的，多半是打电话来关心勉励他的。 秦克估计自己接下来的几天就别想安生了。 结果也一如他所料，不但亲朋好友发来贺电，连国际数学联盟IMU也来凑热闹，在首页上正式宣传了“波利尼亚克猜想-秦宁定理”的诞生。 国内的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各种远程视频采访的请求不断，为了能第一时间采访到两人，媒体不惜走各方面的关系，秦克后来将手机设置为飞行模式，只通过WIFI网络回复熟人们的祝贺，才算是消停了些。 不过秦克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明天的颁奖典礼后，才会是媒体们疯狂采访的时期。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秦克抛下手机，瞧了眼旁边刚洗完澡回来，散发着清香与水嫩光泽的女朋友，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太久没喝水了，连嗓子都有些干。 “筠儿。” “嗯？” “差不多该睡觉了。” “你不是还没冲澡嘛？” “我打算和你完成一项体力活动，出出汗再去洗澡。” 宁青筠小脸刷地红了，她退到床角蜷成一团，咬着红唇道：“你要干嘛。” “和你一起练东方秘典啊，今晚还没练呢。”秦克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可是……东方秘典不是这样练的……唔……” 第四百八十四章 历届最年轻的数学突破奖得主！ 第二天晚上就是科学突破奖的评选结果公布与颁奖典礼，这回西方媒体来了一大波，国内也不少学术媒体想尽法子申请到了采访权，使得典礼现场里到处是摄像机与挂着记者证的媒体记者，热闹无比，但凡有些名气的学者都被逮着记采。 走进会场的秦克和宁青筠无疑是所有候选人当中最耀眼的学术明星，各国记者自然哗啦地合围过来，举着长枪短炮就是一通采访。 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传闻中你们两个已被内定为本届的数学突破奖得主，请问你们对此有什么感想。 这样的大坑问题可不容易回答，天性就脸皮嫩的宁青筠有些应付不来，小脸红红地拉紧了秦克的手，幸好秦克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应对自如，既不骄傲也不过分谦虚，表示我们两个固然取得了一些学术成果，但能否评上奖，评上什么奖，还是要看评委们和国际数学界的认可，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继续在学术的道路上走下去云云。 找了个与汤姆森教授有事要谈的理由摆脱了记者们的围追堵截后，秦克才开始与相熟的学者们聊上几句。 很快，世界各国的数学家络绎不绝地过来与秦克、宁青筠交流相识，多数人都没有因为两人的国籍年纪而心生轻视或者排斥。 国际数学界总归是学术界，真正受人尊重的关键不是资历、奖项之类，而是取得的学术成就。 所以哪怕现在秦克和宁青筠依然是未毕业的大一学生，唯一拿过的奖项就是夏国自己的陈省身数学奖，但依然有许多教授、大老过来与他们平等往来，当中就包括普大、哈佛、剑桥、MIT等世界顶级名校的资深教授，以及克拉福德奖、拉马努金奖乃至是菲尔兹奖、阿贝尔奖、沃尔夫奖的大老们。 宁青筠已被围得有些晕乎乎了，只能偷偷地用崇拜的目光瞟着与众大老谈笑风生的男朋友。 果然在与人打交道方面，秦小克不会比他的数学水平差。 当地时间晚上19：00，科学突破奖的赞助商与联合发起人云集，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秦克和宁青筠总算有了消停的时候，两人坐在角落相邻的座位里，听着台上的谷歌总裁作致辞。 听了一会，秦克忍不住凑近宁青筠那晶莹可爱的小耳朵边，低声道：“国内总有些人把外国的科技公司吹得多自由多美好，结果听这总裁的致辞，和我们国内的领导发言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套路。” 宁青筠抿嘴偷笑，任由秦克有些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小手。 少女的小手柔若无骨，肌肤白皙又细嫩，就像光滑无比的羊脂软玉，尤其是小手指又细又软，握着特别的舒服，让人把玩起来根本不舍得放开。 秦克把宁青筠的小手指以不同的顺序反复地弯起又伸直，宁青筠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娇嗔了句：“你还拿我的手指玩摩斯密码？” “聪明。”秦克乐了，果然有个擅长数学的女朋友才好玩，要是找个普通的文科妹子来，一定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只是懵懂地傻乎乎地瞪大眼睛。 秦克觉得与宁青筠玩这些小游戏比听台上那些套话有趣多了，他低声道：“你看看能不能知道我在‘写’什么？” 宁青筠闭上眼睛，专心感受着秦克在自己几根小手指上轻轻揉捏的力度与间隔，很快眸子里便泛起了一层水光与羞涩，小脸更是涌起了大片的红晕，她咬着红唇，伸出另一只空着的小手，从后面掐了掐秦克的腰。 “坏蛋，你能不能别这样流氓？” 秦克无辜地眨着眼：“我说樱桃特别好吃，怎么了？有问题吗？” 宁青筠红着小脸用自己漂亮的丹凤眼甩了他一记白眼，这话平时说没问题，问题是你昨晚才说过同样的话！ “不……不和你玩了。”宁青筠害羞地要收回小手，秦克被她那白眼的妩媚风情逗得呼吸都加快了几分，自己家小白菜外貌与一年多前没任何的变化，但现在一颦一笑之间确实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 秦克赶紧握住，笑道：“再来再来，这次我一定很正经。” 宁青筠也没真的抽回去，见他握得紧，便强忍住心跳加速，继续闭眼翻译着他的“密码”，很快她就有些迷惘地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问：“这句翻译过来，好像是古诗句‘独怜幽草涧边生’？” 秦克忍住笑点了点头。 宁青筠见他笑得诡异，猜测这句诗不是平时自己了解的那些诗词鉴赏里的含义，而是另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但她太过单纯，反复琢磨了好会儿也没想明白。 明知这多半是让人脸红耳赤的特别含义，不过宁青筠心里实在好奇，便轻轻掐了掐秦克，悄声道：“你快说是什么意思。” “其实要解释的话，还要加上后面的那句。”秦克凑近她可爱的小耳朵边，小声地解释了一遍。 宁青筠原本就泛着红晕的小脸更热了，这回连小耳朵都红了，她咬着红唇狠狠地瞪着秦克：“你这坏蛋，以后我都不敢直视这两句诗了。” 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被这坏蛋如此逗弄，总让她在害羞之余又有种莫名的刺激与心跳加速，少女视线低垂着想要抽回小手，但秦克又握得紧，她只好一记记白眼地甩过来，样子既妩媚又可爱。 秦克笑嘻嘻地继续用摩尔密码逗弄自己那脸皮嫩得可爱的女朋友，快二十分钟，台上的发言才好终于结束了，正式进入到评选结果公布环节。 秦克与宁青筠的甜蜜互动才算是结束下来，两人的心情都有点紧张。国家花了大力气来支持自己和宁青筠出国参加这场学术报告会，就是盼望着能捧回去个大奖，为国争光的。 虽说两人觉得今天拿不到奖的概率比较小，但也知道但凡评奖就难保公平公正，谁敢百分百保证能拿到奖？ 万一拿不到奖，还真有点无颜见江东父老的丢脸感。 很快，主持人重新上台，手里拿着这次评选的名单。 按照国际惯例，奖项都是从小到大地公布。 最开始公布的是“物理新视野奖”。 秦克和宁青筠不是这个奖的候选人，心情稍稍平静，不过也留心细听。 他俩都有志于向物理领域发展，自然得关心国际上对于物理细分领域的关注风向。 本届“物理新视野奖”的奖项一共有三个，分别颁给了一个个人获奖者和两个团队获奖者，他们研究的方向高精度的电子和磁测量、通过电磁观测引力波源和中子星碰撞、包括时间晶体在内的非平衡量子物质新相位理论，都是属于非常高尖新的实验物理范畴，属于凝聚态物理范畴，而且都与量子力学或多或少沾边。 连物理水平达到职业级的秦克也对上述的三个方面知之不详，不过有关时间晶体的报告两人都在前两天听过。所谓的时间晶体，是量子力学方面的理论，在自己的永动机制的支持下实现永远运动，属于自然间的一种量子能量物质。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看来当今物理界依然最关注凝聚态物理，尤其是量子力学层面。 接紧着公布提“数学新视野奖”，普大的汤姆森教授凭借着攻克了“握什猜想”，拿到了一个名额，此外还有两个来自鹰国、嘉拿大的数学家因为在代数数论、解析几何方面取出的杰出贡献而拿到了另外两个名额。 至此，六个新视野奖获得者公布完毕，奖金是10万美元，按人头授权，即每个人都能拿到这个数目的奖金。 这届还增加了一个叫“玛丽亚姆·米尔扎哈尼新前沿奖”，只会授予拿到博士学位且有突出学术成果的三个女性数学家，每人5万美元，分别由普林斯顿大学、加州大学、麻省理工数学系的三个女性副教授获得。 在颁奖数学新视野奖与玛丽亚姆·米尔扎哈尼新前沿奖时，不少人还悄悄看了眼宁青筠这边，似乎是奢望宁青筠能拿到这两个奖，这样指不定就能多一个数学突破奖的名额了，他们或多或少会有些机会。 而国内的媒体们则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听到“宁青筠”的名字。 秦克和宁青筠也略略握紧了彼此的手。 幸好一如众人所料，这届的评委都没犯这类低级错误，没将这些安慰奖颁给宁青筠。显然，宁青筠的名字将会在最后才出现。 九个安慰奖结束后，下一环节就到真正的重量级大奖——科学突破奖了，台下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会场一片安静。 就无数人紧张甚至有些焦虑的目光注视下，生命科学奖、基础物理学奖先后公布。 生命科学奖的获颁人数最多，包括了一个个人两个团队共计六人。 基础物理学奖同样是颁给了量子领域的大牛，不过名额只有一人。这位大牛独享300万的奖金。 “下面由我来宣布，本届数学突破奖的获奖者名单，他们是——” 像是吊足所有人胃口般，念着名单的主持人拖长了音节，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宁青筠，以表彰他们在数论领域作出的卓越贡献！恭喜两位，你们将数学突破奖的最低年龄纪录刷新了！有请两位最年轻的数学家上台领奖！” 无数的闪光灯和镜头瞬间对准了秦克和宁青筠，如雷般的掌声哗啦啦地响彻全场。 秦克小俩口相视而笑，都感觉到紧握着的对方的手心里，有细微的汗珠。 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为国争光了！ 两人双双拿到了第一个国际数学界的重要大奖，数学突破奖，并一起把300万美元的奖金捧了回家！ 在无数的闪光灯下，戴着鲜红国旗胸针的秦克与宁青筠站到了领奖台上，从脸书副总裁的手里接过了金色的奖牌、荣誉证书以及写两张150万金额的放大支票。 一分钟后，国际各大主要学术媒体的新闻首页上，便出现了这条最新的消息—— “本届数学突破奖揭晓，来自夏国的年轻数学家秦克、宁青筠共同获得此项大奖，并分享300万美元的奖金！他们同时也成为了历届最年轻的数学突破奖得主！” 而夏国的媒体更简单粗暴—— “秦克宁青筠力压全球数学家，夺得300万美元的数学突破奖！” 此时夏国还是清晨七点多，许多人都在上班的路上，尤其是公交、地铁的上班族都在无聊地刷着新闻，看到标题的一瞬间，就是一句“卧槽”！ 媒体太会起标题了，鲜红的300万美元啊，换算回本国的货币，那是就是2000万元了！ 不少自媒体和公众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打出大堆的标题： 《完全靠自己的实力，成就千万富翁，就问你服不服！》 《大一未到，他们已迈入千万富豪的队伍！》 《书中自有黄金屋，秦克宁青筠以实例证明了这句古话！》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那极低调的青柠科技就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大概更会惊掉下巴，然后把“千万”的字眼换成“十亿”…… 网上各种道贺庆祝就不提了，秦克二人也没空关注，两人已再次被媒体记者们包围了起来。 有西方媒体记者问道：“秦先生，宁小姐，据说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打算向你们抛出橄榄枝，邀请你们到那里从事数学研究，不知道你们是否会同意？” 秦克一怔，看了眼远处含笑的法尔廷斯老先生，摇头道：“我们没收到这个邀请，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是我们一向很向往的数学圣地，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很乐意到那里拜访、进行学术交流，但我们都还要回国继续大学的学业，更没想过出国工作。” 法尔廷斯回了个遗憾的笑容，遥遥朝两人举了举杯。 又有记者问：“听说两位在读的是物理专业，请问你们以后是继续专注于数学领域还是物理领域？” “数学是理科的理论基础，物理是连接理论与应用的桥梁，所以，接下来除了‘冰雹猜想’外，我俩大概会开始进行一项很长期的课题攻关。” 记者精神一振，这似乎是个大新闻，便追问道：“请问是什么课题？”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 记者们先是一怔，随即疯狂地记录起来。 秦克揉揉鼻子，见旁边的宁青筠瞪大漂亮的眸子，显然也被惊着了。 估计明天的新闻，会再加一条了。 最年轻的两个数学突破奖得主，将会挑战另一个千禧年的数学物理难题。 第四百八十五章 极可能到来的另一份成功的甘甜芬芳 采访结束后，秦克拉着宁青筠，去向法尔廷斯老先生致谢。 毕竟如果不是这老先生替他俩的论文奔走，那篇有关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的论文也不会这么快就发表出来。而论文的提前发表，无疑为今天的获奖增加了两分的筹码。 法尔廷斯刚和一个白人老者结束对话，神色有些严肃，但与秦克二人交谈时便又露出了笑脸。 他确实很欣赏这两个年轻人，这与国籍、年纪都无关。 法尔廷斯笑道：“不必感谢我，相反我倒要感谢你们，让我看到了数学世界不一样的美妙风景。虽然你们说了会尝试挑战N-S方程式这个伟大的课题，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专注于黎曼猜想。我想在几十年内，最有可能完全破解黎曼猜想的，就是你俩。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完全看清黎曼猜想的奥妙，对于我们这些纯粹的数学人来说，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事！” 秦克郑重道：“您放心，我们不会放弃黎曼猜想的。” 法尔廷斯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红酒：“迟些大概你们还会收到礼物，提前祝贺你们，尤其是秦克，八月份加油。” 秦克和宁青筠在十几分钟后就知道了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了。 米国数学学会AMS派了工作人员过来参加晚宴，随身附带的还有授予了秦克和宁青筠荣誉会员身份的证明。 因为AMS正式的会员是要求米国国籍，或者在米国任教（包括曾经任教），所以对于外国国籍又不在米国本地任教的优秀数学家，AMS往往是直接授予荣誉会员的身份，算是一种变通。 荣誉会员权利比正式会员更好点，不但可以参与AMS的各个奖项评选，还不用定期参加正式会员的聚会，更不用交纳会员年费。 但往往只有同时满足以下三个条件的优秀外国数学家，才会获得AMS的青睐，授予荣誉会员的身份。 一是在顶刊里发表过两篇以上专业论文，二是在国际上有相当名气，三是得到米国本地的着名数学家推荐。 秦克和宁青筠无疑能满足这三个条件，顺带一提，推荐他俩的是法尔廷斯和林登施特劳斯两个菲奖大老。 秦克知道加入AMS是参评柯尔奖的必要条件，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便和宁青筠签名，接受了这个AMS荣誉会员的身份。 而法尔廷斯所说的“八月加油”，秦克推测应该指的是柯尔奖吧。 柯尔奖不同于数学突破奖，它不是通过学术报告会的表现来评选的，而是直接由米国数学学会从会员和荣誉会员中评选，其评选依据是近年来取得的学术成果。 法尔廷斯就是会参与评选的评委之一，毕竟以这位大老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在IMU国际数学联盟都能说得上话，更别说在米国数学学会了。 他这句“加油”，让秦克嗅到了极可能到来的，另一份成功的甘甜芬芳。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正在颁奖典礼的晚宴上与一众国际数学界的大老相谈其欢之时，在大洋的彼岸还是早上九点不到的时间。 远州市的远州大学，秦克的表姐沉恬恬正准备着上课。 这是一节高数课程，远州大学作为华海省最好的大学，学业压力其实挺大的，沉恬恬读的金融专业也逃不掉高数和概率这两门数学类的基础科程。 沉恬恬有些倦意地揉揉太阳穴，大学的高数较之高中的数学，难度提升了好几倍，而且教授讲课也快，沉恬恬高中时数学也算是挺不错的，此时学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表弟秦克，更有种挫败感涌上心头。 明明初中高中时，与秦克的差距还没这么大，谁知到了高二后，这表弟的数学水平便以坐了火箭般的速度向上蹿升，到了大学后更夸张，简直是一飞冲天直上云霄，接连破解了世界级的数学难题，还拿到了陈省身数学奖…… 唉，同样都有沉家的血脉，为什么智商差距会如此明显？ 不对，自己和秦克似乎只是名义上的表姐弟，实际上没什么血缘关系。哦，那就没事了，智商有差距也正常。 忽然听到前排有女生在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向一个男生请教问题。 沉恬恬目光下意识地瞟了过去，认出那个男生是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学霸何功伟。 何功伟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长得也挺帅，就是平时不爱说话有些高冷范，但数学成绩超级好，甚至可以比肩数学系的学霸们，班里好几个女生都偷偷喜欢他，不过曾听说过这何功伟只喜欢成绩超好的女学霸，向来瞧不上班里的女生们。 沉恬恬对这样的傲气学霸并不感冒，因为总会让她不自觉地想起自己那表弟。 秦克那家伙什么时候出本容易学的高数教材就好了…… 沉恬恬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旁边的闺蜜兴奋地尖叫起来。 “呀呀呀，沉恬恬，我家男神又拿到个大奖了，这回是国际大奖！叫什么数学突破奖，而且还有300万美元的奖金！” 四周立刻骚乱起来，好几个学生追问道：“真的？秦神又拿奖了？哪里看来的消息？” “看热搜，第一条就是，围脖还说他在学术报告会上勇敢地站出来，揭穿了一起恶劣的学术剽窃事件！啊啊啊，我家男神太帅了太有正义感了！” 沉恬恬看着闺蜜的花痴样，抚额道：“秦克那小子又上热搜了？” “恬恬，不许叫我家男神‘那小子’，太不尊敬他了！”闺蜜立刻叉腰气势汹汹道。 刚上大学时，沉恬恬因为不愿沾表弟的光，便没向同学说起秦克就是自己表弟，偏偏同寝室的有个闺蜜又是秦克的脑残粉，整天“我家男神”的，沉恬恬更不好意思说你那男神就是我表弟了。不过每次看到自己的闺蜜这样粉秦克，她就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丝丝，你家男神早就有女神了，还长得特别漂亮特别有气质，你是完全没机会了。”沉恬恬想起过年时见过的那个漂亮得一塌湖涂的女孩子，有些酸熘熘道。 “宁青筠嘛，我知道呀，她这次也拿到了数学突破奖耶，真棒，我最喜欢嗑他们的CP了，特别甜！而且我家男神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在我心里都是最完美的！” 沉恬恬：“……” 救命，和脑残粉有代沟怎么破。 又有脚步声接近，有人叫道：“沉恬恬。” 沉恬恬见是辅导员走过来，忙起身道：“郭老师，您找我有事？” 辅导员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沉恬恬啊，能不能帮忙问秦克要个签名？我家孩子特别喜欢他，最近一直在闹……如果能在签名前写上一句‘送给邹卓尔小朋友，祝她学业进步’就再好不过了。哎，我也知道秦克刚拿了大奖一定会很忙，又在国外，让他把签名拍个照发过来也行……” 沉恬恬嘴角抽了抽，不过辅导员开了口，她怎么也无法拒绝。 “我知道了，我晚上联系他，尽量让他把那句话也写上。” “替我家孩子感谢你！”辅导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课室却安静下来，沉恬恬忽然发现无数的目光全集中到自己身上，就像是狼群看到了猎物…… 她头皮发麻，正想找个理由先熘出去，连即将上课也不管了，但闺蜜已一把揪住了她，激动道：“恬恬，你认识我家男神？与他很熟？” 沉恬恬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得道：“秦克是我表弟。” 果然，课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火热起来，大批的女生围了过来：“恬恬，原来秦神就是你表弟呀，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手里有没有他的照片？近照和小时候的照片都行！好想看看我家男神小时候可不可爱！” “恬恬，我过两天就生日了，想我家男神对我说句生日快乐，你帮帮我嘛。” “我要求不高，只要男神的高数秘笈就行。” “恬恬，秦神什么时候回远州，能不能带我们见见他……” 忽然一个男生挤了过来，问道：“沉同学，你真是秦克的表姐？” 居然是班里那个数学特别厉害的傲气男学霸何功伟！ 沉恬恬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和自己搭话，见他一脸严肃，沉恬恬莫名地感受到来自学霸的压逼感，她有些紧张地点头。 何功伟推了推眼镜，略一犹豫，忽然低头合什，挤出讨好的笑容：“沉同学，你能不能帮忙问问秦神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学生？我想以后考他的研究生！呃……要不……我请你吃饭作为感谢？” 沉恬恬嘴角抽了抽，感觉这家伙的学霸光环啪地碎成了渣渣。 …… 同一时间，沉恬恬的爷爷，秦克的外公沉铁山，正和几个昔日的同事坐在茶楼里喝着早茶。 沉铁山现在生活轻松了许多，秦小壳的成绩直线上升，不用他怎么操心了。青柠基金会的事，秘书长霍宝燕和她的团队也做得非常好，沉铁山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审审报告与财务报表、偶尔去项目实地调研调研就行了。 他年纪大了，秦克已不同意他经常长途跋涉地跟车到落后山区里跟进助学项目，何况第二期的助学项目还是在遥远的大草原，霍宝燕团队都转战到京城的办事处，沉铁山更加空闲，除了每月去一趟青柠石头小学了解跟进帮扶的后续效果后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沉铁山便经常和以前学术界的老朋友、旧同事一起聚会聊天。 “说来老沉啊，最近没见你喝酒抽烟、改喜欢喝茶了？”一个老教授见沉铁山慢悠悠地品着普洱茶，忍不住问了句。 “别提了，还不是我那外孙秦克！知道我身体不太好，居然自己创了一套养生功，逼着我学会了，还给了我一份食谱，要求我按着食谱来，最可恶的是，他让我女儿带着女婿，把我家里的烟啊酒啊全搜走了！那臭小子！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沉铁山装模作样地“数落”着自己那最得意的外孙，嘴角却偷偷地勾了起来。 老爷子现在已修炼成老凡尔赛了。 旁边的另一个老教授羡慕道：“哎哟，秦克还有这本事会创养生功？老沉你就知足吧，如果有这样优秀的外孙，我做梦都笑醒，更别说这样关心你，专门为你创了养生功！” 沉铁山努力板起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瞎编的，反正是通过视频远程先教了最简单的十几个动作，还说其他复杂的动作，等他暑假回来了再手把手地教我。还逼着我一定要天天练习，天天按着食谱来调养身子。说来也有点怪，我坚持了大半个月，似乎还真有儿效果，动不动就气喘气促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起码晚上能睡整觉了，不会半夜胸紧气闷醒来。” “这么神奇？要不也教教我们？” “这个我得问过那小子，听他说是为我量身订造的，不知道是不是适合你们。”沉老爷子摸着下巴的短须，努力控制着别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炫耀。 四周又是一阵啧啧的羡慕声，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对着电视不满道：“哎，又插播新闻了。” 沉铁山这桌正好对着电视，抬头便看到远州本地的电视台居然又插播新闻了。 众人都有些习以为常，这样二三线的省会城市，电视台方面的管理有点混乱，动不动就在电视剧期间插播些“重要新闻”，无非是市里的领导到哪里哪里，作了什么讲话…… 沉铁山等人正要收回视线，却听到电视里新闻男主持人以洪亮的声音播送道： “据最新消息，在米国举办的重要科学类奖项‘科学突破奖’评选活动已出结果，我们远州市的年轻数学家秦克、宁青筠同时荣获得了本届的‘数学突破奖’，成为全球唯二获得此项殊荣的数学家，同时也打破了数学突破奖获奖者的最小年龄纪录！据悉，这项国际大奖的奖金高达300万美元，只奖励给在数学领域有突出贡献的数学家……” 整个茶楼先是一怔，随即响起了连片的惊呼声与赞叹声。 “了不起啊，秦克和宁青筠真是咱们远州市的骄傲，年初才拿了陈省身数学奖吧？这么快又拿了另一个国际大奖！” “300万美元，够在咱们这里买十套房了吧？他们才二十岁不到……咱们忙活了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所以我一向说咱们远州人杰地灵，英才辈出……” “也不知道他们的长辈怎么培养的，居然能培养出国际级的大数学家，真是想找他们取取经。” “如果我的孙子能和他们一半的成就，我就烧高香了，唉！”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以及满桌老同事投来的羡慕目光，沉铁山心里比喝了二十年份的茅台还舒爽。 他竭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肌肉，没放声笑出来，他轻咳了声，起身张罗着给老同事们倒茶，还羊作不悦道：“来来来，喝茶喝茶。那臭小子，偷偷出国参加奖项评选居然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下次得狠狠地批评他。”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只是在夸自己选择老婆的目光好 远在星球另一端的秦克，此时还带着宁青筠在与一众数学家们应酬，丝毫不知道国内已掀起了轩然大波，更不知道网络上他和宁青筠已再次占据了热搜榜的榜首，点赞、惊叹的评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第二天的清晨，为了避免再有记者来骚扰，秦克早早和宁青筠一起戴上墨镜和帽子，在陈明、陈兰、卫锋、郑海桥四人或明或暗的陪同下，悄悄离开了酒店。 这次出游，宁青筠一如往常，并没怎么化妆，只是很简单地修了下秀眉，以及涂了润唇膏，穿着更是简单，上身穿的是普普通通的白色印花小T恤，与秦克的是情侣款。 下身搭配的是一条秦克给她买的低腰牛仔裤，更显得纤腰盈盈一握。乌黑如瀑的秀发并没有扎起，而是柔柔地披散下来。虽然有墨镜和帽子挡住了半边脸，她看起来依然无比清纯可人。 宁青筠本身就是极为出众的美少女，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会穿出不一样的气质与魅力，而且这女孩仿佛天生就有种对美的敏锐触觉，不过只是在秀发上简单地系了两个小小的蝴蝶结丝带，立刻便让她变得更加的青春灵动，瓷白而透着健康红晕的肌肤在朝阳的映衬下更是仿佛透着光泽。 “这裤子……是不是有点太紧了？”刚走出酒店大门时，宁青筠小脸微红，伸出白嫩的手儿扯了扯紧紧贴在肌肤上的牛仔裤。 这低腰牛仔裤是修身款，将少女两条又细又长的美腿曲线尽数展现出来，让第一次穿这类裤子的宁青筠有些不太习惯。 “我觉得特别漂亮，不愧是我家筠儿，连牛仔裤都能穿得这样优雅好看。”秦克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宁青筠被夸得心里甜甜的，嘴角儿便忍不住微微上翘，弯出好看的弧度来：“你是不是在变相夸奖自己挑选裤子的目光好？” 秦克摇头，摆出一脸认真道：“不是，我只是在夸自己选择老婆的目光好。” “贫嘴。”宁青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含羞地笑着，伸出手儿勾住了秦克的大手，然后开始了两人当地名胜景点的游览行程。 走在路上，少女那纤细优美的身段儿，以及又细又长的双腿，引得男人们频频投来注视的目光。 在陌生的环境里，无数路人投来的视线，以及身后不远处就跟着陈明和陈兰，加上前面还有卫锋和郑海桥不时出现，使得脸皮嫩的宁青筠不好意思与秦克太亲密，只是轻轻搂住他的手臂。 秦克却特别喜欢这样子的宁青筠，虽不及穿着JK风格水手服时那样萌萌哒的可爱，却多了种飒爽与简练的妩媚风情，所以拿着微型单反，一直不断地给她拍照。 因为这趟出国的任务超额完成，两人的出游兴致很高。 异国他乡的景致总是特别的让人感觉新奇，尤其是硅谷这样世界最为知名的电子工业圣地，走着走着就能看到各种耳熟能详的跨国科技巨头LOGO。 硅谷位于帕洛阿托市，里面最着名的景点就是斯坦福大学。不过因为某个原因，两人今天并没有去参观斯坦福大学，而是先去了极有名气的大学街。 网上说这里是创业者的天堂，秦克和宁青筠好奇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见两旁是林立的咖啡厅和餐馆，里面基本上都坐满了人。 两人的英语水平都非常高，走过一些露天咖啡厅时，果真听到处处都有人在兜售自己的创意，而对面的人慢悠悠地咖啡，神态高冷，很容易就分辨出哪些是寻找融资的创业者，哪些是手里大把钞票的投资者。 这些在国内都是很罕见的情景，让两人都觉得大开眼界。 离开了大学街，两人又来到了旧城区，这里与普林斯顿有些类似，是那种典型的老式郊区生活，人流密集度明显比大学街那边低，生活节奏较慢，许多人抱着书本悠闲地晒着太阳阅读，旁边还趴着大金毛。 漂亮精致的老式木制别墅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的林木将旧城区包围，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很古老的老爷车，拭擦得闪闪发亮。 秦克与宁青筠在这里就更放松了，手拉着手漫步其中。 路过某个冰淇淋的雪糕车，在秦克“来都来了，不试试正宗的米国雪糕很可惜”的劝说与“练了东方秘典不会变胖”的保证下，宁青筠终于点了头，于是两人的手里便多了根雪糕。 秦克吃得快，很快就把自己的那根雪糕吃完了，然后瞟着旁边宁青筠吃雪糕的样子。 少女轻轻地舔拭着雪糕，小巧嫣红的舌头与白色的雪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粉嫩的红唇边上还沾了些雪糕的痕迹，总让秦克脑海里闪过某些极具诱惑力的念头。 他凑近宁青筠的小耳朵边，悄声地说了几句话，宁青筠那清纯漂亮的小脸上，立刻便染上了大片的绯红，她以控诉的目光用力地瞪着秦克，不断地摇头。 秦克也没想着她会轻易答应，毕竟这可是个特别矜持又特别爱害羞的女孩。 秦克也没用什么套路来忽悠宁青筠答应自己，这种正面出击，慢慢用软磨硬泡的方式，看着宁青筠的底线一点点退让，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 所以秦克只是趁着宁青筠不注意，凑过去咬了口她手里的雪糕，还故意扮了个鬼脸，惹得少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挥舞小拳头追着他来打。 于是在古朴的小巷里便多了许多两人的笑声与青春和剪影。 下午两人和其余的十几个科学突破奖得主，一起结伴去了谷歌的总部参观，这自然是谷歌的盛情邀请，否则普通人根本进不了谷歌的办公区域。 谷歌的总部分散在一片区域的四五层小楼里，相互有些间隔，并不像两人想象中那样紧密相连。 谷歌的一个技术主管和公关主管一起来陪同众人参观，还特别允许众人进入到谷歌最新一代智能眼镜的测试区，亲自佩戴着测试。 晚上众人到了员工餐厅吃饭，期间谷歌的两位主管自然也向众人抛出了橄榄枝，但理所当然，一众科学突破奖的得主们都客气地婉拒了。 结束了一天的参观，秦克与宁青筠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九点了。 练习完东方秘典，两人先后冲了个澡，便一起躺回到大床上，看着当地的电视台节目。 宁青筠枕在秦克的肩膀上，一边看着电视画面一边轻声道：“秦小克，我感觉谷歌的总部和想像中不太一样，还以为都是些衣着随意、宽松自由得很的技术人员呢，结果还是西装革履的人较多。” 秦克嗅着少女那澹澹有如青柠的动人体香，笑道： “我猜咱们参观的那部分办公区域，只是些次要的小工作室以及运营办公室，这些工作人员里负责商务谈判居多，自然不可能穿得那么随意了。而且你有没有留意，他们总是特别留意我俩。” 宁青筠点了点头：“毕竟我们开发了青柠操作系统，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幸好他们多半不知道青柠操作统手机版的真正开发者是我们。” 现在青柠操作系统的手机版在国内已占据了超过50%的份额，基本上大半的国产机都已放弃了谷歌的安卓，转到了青柠操作系统手机版的怀抱，毕竟后者商业授权费非常便宜，而且自由度高，速度与稳定性也强，不用像安卓那样频繁更新、一堆的BUG，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用接受谷歌的许多苛刻条款，可以挺直嵴梁。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反正他们很舍得下大本钱。”秦克令微光开了自己的手机邮箱： “看，这是刚刚才收到的邮件，谷歌发来的，比晚上在饭桌上开出的条件更豪华得多，还包括了期权奖励。这份敢为了科研技术人员而狠狠砸钱的魄力，才是谷歌能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吧。” 他随手就把这个邮件删除了，然后轻叹道： “看到他们的智能眼镜，才发现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别的不说，光是芯片技术的瓶颈就任重而道远，咱们回去后要继续加油了，EDA的进展要加快。” 其实秦克最想的是亲自进行芯片的精制技术研发，包括光刻机、光刻胶、晶圆涂膜技术等，但这些研发投入的资金与技术、人力都是天文数字，起码现在秦克的青柠科技是绝对支撑不起的，而且也没足够的技术积累。 不知道随着系统的特殊科技分支“芯片技术”的升级，会否解锁全流程的芯片制作技术？ 只是这条路太过漫长，就算秦克有了全套的知识，也不可能靠他和宁青筠就撑起整个芯片的全流程制造研发，最好的方式就像现在的EDA一样，他和宁青筠负责最重要的方向、主框架与规则，细节部分由专业的技术人员进行科研攻关与完善，这样才能充分调集资源，以最快的速度出来成果。 秦克轻叹，希望在不太遥远的未来，自己心里的“芯片+人工智能”蓝图能缓缓展开吧。 想到资金问题，秦克忽然想起一事，他和宁青筠拿到的奖金支票是硅谷一家本地银行的，回国后想提取特别麻烦，尤其是300万美元算是笔很大的外汇了，手续更是繁锁。 总不好因为这事给陈伯伯和杨伯伯打电话吧？ 秦克心思转动，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咨询对象，埃隆·林登施特劳斯。 林登施特劳斯是已色列国籍，目前在希伯来大学担任数学教授，但还挂着普林斯顿大学客座教授的头衔，不时会到米国作作报告。这位大老对处理跨国支票的问题一定很有经验。 看时间才晚上十点半左右，估计林登施特劳斯教授还没休息，秦克便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登施特劳斯今年五十出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秦克与他曾在普大接触壳，最近又一起在自助餐厅吃过饭，也算是很熟悉了。 林登施特劳斯听了秦克的问题后笑道：“这个容易，你有护照的吧，直接在这里开个跨国大型银行的账号就行了，不过要注意挑选在夏国也有营业网点的银行，这样你们回国后也能很方便地兑换和提取奖金了。” 随即他又提了个好建议：“不过你们的奖金这样多，完全可以成为银行的VIP客户，他们可以免费给你们开通股票交易账号，你们可以用来投资世界各国的股票。”说着又很热情地列举了许多税收方面政策的优待以及自己投资的经验。 秦克和宁青筠一商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两人不想在国内的股票里割韭菜，在米国的股市里试试也不错，反正这三百万美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当是一次投资实验好了，等以后有了时间精力，再设计个交易模型，看看能不能在米国圈到钱，支援青柠科技以后的科研经费。 于是第二天两人便花了一个多小时，挑了间跨国大银行办妥了相关手续。 搞定了这些，两人刚好接到了甘佩璇的电话，便坐着陈兰开的车，前往斯坦福大学。 “秦小克，这个甘佩璇姐姐，真的就是花满亭的女朋友？” 在车里，宁青筠有些好奇地看着秦克手机里、花满亭发来的照片。 甘佩璇二十出头，长得不算很漂亮——起码与花满亭这样的花样美男比起来，甘姐姐的长相就显得有些平凡了。 不过她眉清目秀，还是很耐看的，她眉目间透着干练，却又没什么傲气与强势，看得出是个性格温柔又比较有主见的姑娘。 “是啊，小花同学与她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但到了今年二月份才把她追到手的。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物理的。斯坦福大学的物理专业好像在世界能排到前五，这甘姐姐想必也是个物理方面的天才。” 说来也是巧，秦克的室友花满亭，有个特喜欢的邻家姐姐甘佩璇就在斯坦福大学里读研，小花同学在春节后，因为得到了秦克的鼓励与支招，成功地将美女姐姐攻略到手。 听说秦克和宁青筠要来硅谷这里参加学术报告会，花满亭便将自己女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两人，说如果参观斯坦福大学，可以找他女朋友当向导。 到了斯坦福大学门口，甘佩璇和几个夏国的留学生早已等着了，看到秦克和宁青筠都眼前一亮，纷纷迎了上来。 甘佩璇走在最前面，她和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难俺倦意。 她歉然道：“你们就是秦克和宁青筠了吧？我早就听过了你们的大名了，满亭也和我提起过你们，对你们赞不绝口。原本昨天就该招呼你们，尽尽地主之谊，只是导师安排的任务有些急，昨天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真是抱歉。”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生报到，以及女生之间的友谊”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第四百八十七章 时不待我 秦克忙道：“不要紧，倒是我们给甘姐姐添麻烦了。” “秦克弟弟，咱们就别客套了，满亭说你在学校里经常帮他，真要客套起来，是不是我感谢你替我照顾男朋友？”甘佩璇的性格温和中带着直爽，很能引人别人的好感。 她看到宁青筠，更是眼前一亮：“青筠妹妹，你可比网上的照片和视频里还要好看！” 宁青筠被夸得小脸涨红，小声道：“甘姐姐你也很美。” 甘佩璇笑道：“我不行，别说和你比了，满亭穿上女装都比我好看。” 她这下幽默的自嘲顿时引起众人的哄笑，也拉近了彼此刚刚相识、有些生疏的距离感。 秦克暗暗点头，这甘佩璇性格很好，接人待物也挺成熟的，起码比起花满亭高两个等级，也不知道上次小花同学勇闯米国期间是谁吃了谁，说不定是小花同学自己钻到套里了。 不过见甘佩璇提起男朋友花满亭时眼里掩不住地幸福感，四周的朋友也没任何的异色，显然她与花满亭交往的事并没有瞒着别人，这让秦克心里更舒服了。 花满亭是他的好朋友，秦克还是很希望小花同学能收获美满的爱情，虽然这甘姐姐比小花同学大了四岁，属于典型的姐弟恋。 甘佩璇又介绍在场的朋友给秦克和宁青筠认识。 这些留学生有男有女，基本都是与甘佩璇年纪相彷的研究生，专业都是物理方向，也有化学方向的，算是与甘佩璇一个圈子里的京城旧友，家里在京城都算是名门望族。 见到秦克二人，这些高材生除了惊讶于两人的年轻与出众外貌外，很快就能坦然相处，既没摆出什么架子，也没太过的热情讨好，显示出良好的学识修养，并没有那些“二代”常见的纨绔气质。 众人年纪相差都在四五岁之内，又是他乡遇同胞，在秦克的刻意结交下，很快就熟悉起来。 秦克和宁青筠一边在众人的陪同下游览斯坦福大学，一边听着他们吐槽米国的导师制。 米国的导师权力极大，称呼为“老板”真没叫错，想开除了一个研究生只需要一个电话到学校那里，甚至不用走纸质审批，就能把学生从学校里除名。 所以留学生们对导师都是又敬又畏。 而考取斯坦福大学时，有些知名教授的招生名额满了，只能由学校分配导师，这种情况往往是最惨的，因为没有经过双向选择，导师对这些由学校分配过来的学生并不熟悉更不会看重，只会安排些最苦最累的工作。 甘佩璇就是这类。 其实刚开始时她还觉得挺惊喜的，因为导师韦纳·布雷夫教授在米国的物理学界相当有名气，只是已好几年没招研究生了，只带博士生，直到去年临时才决定要招一批研究生，许多学生并不知道这个消息错过了报考他研究生的时机，而甘佩璇因为学校调剂，很幸运地成为了布雷夫教授的研究生，跟随着他从事理论物理的研究。 不过甘佩璇很快就发现了，布雷夫教授这届居然招收了十二个研究生，其中好几个是他在本科时期就看好的苗子，这次根本就是为了那些好苗子才重新招生的，所以有什么重要课题都会优先安排那些好苗子，而甘佩璇等其他学生，虽然也会跟着做课题研究，却只会接触些最低层次、重复类的实验。 布雷夫教授的主攻方面是“高精度的电子和磁测量”，为了改进观测手段与测量精度，往往一个实验要重复上万次，甘佩璇等人就是做这类重复的“试错”工作，当出了一定的成果后，才会由布雷夫教授亲自带着他看好的几个学生进行重点实验，而甘佩璇等人只能在旁边观摩…… 偏偏甘佩璇哪怕做简单而重复实验做到吐，也没敢抗议或者投诉，毕竟惹恼了导师被当成不服从安排的刺头而被开除，那就太冤枉了，在米国，被导师开除后，基本上也不会再有别的导师会收留了，只能灰熘熘地回国。 而甘佩璇来到米国留学，就是为了做出成绩、向家里争取婚姻自由，此时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这几天也是因为导师安排的实验任务重，她和几个同学天天熬夜做实验，昨天才没法子抽出时间来给秦克和宁青筠做导游…… 甘佩璇叹道：“其实我还算好的了，学的是理论物理，估计后续还是有机会接触一些更高层次的知识，我听说有些留学生学的是应用物理，还要是高精尖方向的精密制造方向，他们就是真的悲剧了，除非与指定的企业签订条件苛刻、十年以上的就业合同，不然别想参与到重要的课题了，甚至连毕业都得拖延。” 其余的留学生也大多数都表示有些“水土不服”。 秦克听他们的话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谈了，这些留学生在国内应该都是出身大家族，加上成绩优秀，受惯了追捧，来到这里就不太适应西方的社交模式，受到一定的排挤。 不过有一说一，国外的教育制度以及教学模式、教学水平，又确实比国内要优秀，使得众人都很矛盾，最终还是决定熬过这三年，拿到斯坦福大学的毕业证与学位证再说。 至于之后是否回国发展，都是未知之数，只有甘佩璇表示是一定会回国的。 众人便起哄是不是要回国与小男友双宿双飞，甘佩璇也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秦克和宁青筠道：“秦克弟弟、青筠妹妹，听满亭说你们以后是一定会开物理实验室的，如果我回国了，你们收不收留我？” 秦克笑道：“我和青筠确实有开实验室的打算，甘姐姐你两年后就回国吧？正好帮我们把实验室的框架搭起来，各位朋友有兴趣也可以加入。” 众人都半真半假地表示会认真考虑，但现在秦克两人只在数学方面取得了耀眼的成绩，在物理方面还是默默无闻，这些眼高于顶的高材生们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只有极个别留学生背景深厚的，若有所思地瞟着在四周似是路人，又似是同路的陈明等四人，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很热情地与秦克交换了手机号码与邮箱地址，表示要多联系云云。 游览完斯坦福大学这所世界着名的学府，众人又带秦克和宁青筠吃了顿当地美食，才挥手告别。 返程的车上，宁青筠悄声问：“布雷夫教授就是这届物理新视野奖的得主吧？” 秦克点头：“就是他。我猜甘姐姐有意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事，除了吐槽外，也存着一定的心思，希望我们帮帮她。” 宁青筠也是个聪明的女孩，一想就明白了，只是奇道：“她知道我们认识布雷夫教授？” “不管认不认识，她提出来了就多了几分希望。名门望族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知道抓住各种机会。”秦克笑了笑，虽然甘佩璇有点小心思，不过给两人的印象确实挺不错： “既然这么凑巧，甘姐姐也算是咱们的朋友，她的事咱们还真不能坐视不管。” 秦克与布雷夫教授确实还真挺熟悉的，在最初参观艾姆斯研究中心时就认识并结交过，后来一起拿奖后更是有好几次在餐厅里的交流，关系又进了一层。 所以秦克直接给布雷夫教授打了个电话，寒暄过后便提了一嘴甘佩璇的事，请他多多关照。 布雷夫教授也很爽快，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对了，秦，上次你说过，以后主要往物理方向发展，可有什么明确的方向？” “我的导师比较擅长物理材料以及流体力学方面，我俩应该也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有机会多多合作。” 秦克想起自己的芯片大业，指不定以后真会与这布雷夫教授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便又与他聊了好会儿，才结束通话，然后朝宁青筠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这事秦克没和甘佩璇、花满亭说起，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转眼就抛到了脑后。 他此时心里想得最多的是有关芯片的事，这趟来米国，无论是参观谷歌总部，还是从甘佩璇等留学生口中得知的消息，都让他对祖国当前的芯片产业链面临的困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时不待我哪。 秦克暗下决心，必须尽快完成EDA的课题，拿到系统的奖励，这样起码能在芯片的材料方面，使得国家能先走一步，不再受制于人——要知道现在制造14nm芯片的高纯度硅基材料，国内都未能完成自给自足，更别说新一代的“鳍式场效应晶体管（Fi）”和“环绕式闸极电晶体（GAA）”了。 系统奖励的“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秦克是志在必得！ 不过秦克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来自国内的国际长途电话，打电话来的居然是教育线条的陈伯伯。 陈伯伯心情非常好，未说先笑，一阵爽朗的笑声后，才祝贺秦克和宁青筠取得了科学突破奖，又笑呵呵道：“秦克啊，我知道你和小宁原定于明天晚上就回国，不过现在组织还有任务交给你们，你们再推迟三天回国，可否？” 第四百八十八章 风头最劲的国际学术明星 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不知道陈伯伯要两人做什么，但既然是陈伯伯开了口，秦克便毫不犹豫道：“行，陈伯伯您尽管安排，我们一切服从指示。” 这态度让陈伯伯非常满意：“你这小子，也不问问我让你俩做什么？” 秦克笑嘻嘻地回答：“陈伯伯您亲自安排的肯定是于国于民有利的大事，我和青筠无条件服从指示！” “你这小子就是鬼灵精。”陈伯伯忍不住笑骂了句：“接下来的三天，我们都安排了一些亲近我国的外国媒体对你们进行采访，尤其是你，秦克，好好表现一下，让国际数学界知道咱们夏国现在也是能出顶尖数学家的，争取捧回八月的柯尔数论奖，我们这边也会尽可能地发动各种关系，对你进行支援。” 秦克何等机灵，一听就明白陈伯伯的意思了。 柯尔数论奖虽然略逊于克拉福德奖与拉马努金奖，但也是较数学突破科更胜一筹的国际大奖，陈伯伯这是在替他铺路和造势，务必让他捧回这座国际大奖，为国争光，也为明年争夺拉马努金奖与菲尔兹奖奠定基础。 这些国际大奖的评选机制并没有公开，但一般来说，同等水平的学术成果下，谁在国际数学界的名气更大、谁更具影响力，获奖的概率就会高出许多。 十几年前的吴宝珠获得菲奖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虽然在朗兰兹纲领方面有突出贡献，但同一时期各国也有好几个数学家同样在朗兰兹纲领上有杰出的学术成果，吴宝珠最终脱颖而出、夺得菲尔兹奖，主要是芭黎学派和越楠举国给他造势，使得他在评奖的那两年名气远扬，在国际媒体上不断曝光。 现在吴宝珠已成为了一代数学大宗师，而其余几个数学家因为缺少了这些曝光度与造势，最终与菲尔兹奖失之交臂，依然只是默默无闻的大学教授。 陈伯伯显然也知道造势的重要性。现在秦克已显露出拿到菲尔兹奖的潜质，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为了让国家能出一个菲尔兹奖，他自然要密集发力了。 估计接下来的套路就是会有一些数学界的大老在国际上发声，肯定秦克在数学方面取得的成绩。 陈伯伯又语重心长道：“秦克啊，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过多的关注与曝光，但有些事情是必须的，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这对你没坏处。” 秦克感激道：“谢谢陈伯伯的关心与爱护，我会认真配合好的。” 陈伯伯满意地笑了：“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会有妥善安排的。对了，你回国后到我家里来吃顿饭，上次听说你和小宁可是到老杨那家伙家里吃过饭了，怎么？嫌陈伯伯家里的饭菜不及你杨伯伯家里的香？” 秦克叫起屈来：“陈伯伯，您这就冤枉我俩了，我和青筠这不是怕您工作繁忙，不好意思打扰您嘛？” “行了行了，别废话，回家后我让秘书联系你，到时见面再谈。”陈伯伯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昨天开会，上头还专门提起了你和宁青筠的名字。只要你们不让国家失望，国家也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好好加油哪，小子……” 结束了通话，秦克朝宁青筠耸耸肩膀：“听到了？所以，我们还得再留三天了。” 宁青筠嘴角开心地勾起：“没问题，只要秦小克你能拿到柯尔奖，多留十天都没问题！” 秦克看着少女娇俏的样子，忍不住过去一把抱住她，凑近她的小耳朵笑嘻嘻地问：“那如果我拿到了柯尔奖，你有没有什么奖励？比如昨天我吃雪糕时提出来的要求……” 宁青筠一想起那个羞人的提议就俏脸绯红，她咬咬贝齿，弱弱道：“如果你能拿到菲尔兹奖，我就……我就答应你昨天提出来的要求……” 秦克激动得心潮翻涌，马上讨价还价：“菲尔兹奖我也没太多的把握啊，柯尔奖吧，柯尔奖我有信心。” “必须菲尔兹奖！”少女红着脸坚持，她是真的很想自己的男朋友能站到国际数学界的顶峰，所以哪怕很害羞，还是给了这样的诱饵。 “那明年年初的克拉德福奖或者明年年中的拉马努金奖！菲尔兹奖要到明年年底，太遥远了，我等不及。”秦克据理力争。 宁青筠咬着红唇，羞羞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这些流氓的事。” 秦克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永远是我努力的动力。来，先亲你老公一下，给点鼓励。” 宁青筠红着小脸轻哼了声，没再理这个话题，但还是乖乖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秦克知道她是答应了，立刻精神振奋地拉起宁青筠的小手道：“GO！GO！GO！咱们在国外不方便钻研EDA，那就把火力集中到冰雹猜想上。再来一个冰雹猜想的证明，我就不信拿不到明年年初的克拉德福奖！” 宁青筠瞧着他这贱兮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同时心里又觉得甜滋滋的。 其实她也知道，如果秦克强烈要求她答应那些要求，她多半都会强忍着害羞默默点头的，不过秦克这样尊重爱护她哄着她开心，让她感觉特别的幸福。 加油呀，秦小克。 宁青筠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拿奖，只要能一直这样与秦克手拉手，共同在科研的路上走下去，她就觉得特别的幸福。 …… 秦克和宁青筠继续兴致勃勃地钻研起了冰雹猜想，甘佩璇却还得苦着脸回到实验室，准备继续熬夜准备明天要用到的实验材料。 跟着个大老板，假期是很奢侈的，今天能腾出时间来带秦克和宁青筠参观学校，也是因为布雷夫教授拿到了本届的物理新视野奖，心情好，才让实验室放假一天。 她正擦着实验器材，手机忽然响了。 原本还以为是小男友的电话，心里一喜，却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了“BOSS”这四个字母，不由心脏一缩，布雷夫教授还是第一次在夜里打电话过来。 甘佩璇既有些惊讶又有种隐隐的期盼，她赶紧接通电话：“教授您好，我是甘佩璇。” “哦，我看到实验室的灯还亮着，你在里面？” “是的，明天还有实验，我提前过来准备一下。” “不错，你在众多留学生里，是最认真勤勉的。我问你，最近这个光在一维周期性介电材料中传播的实验，你有什么心得体会？” 甘佩璇心脏跳得更急了，知道真正的机会就在眼前，幸而她在平时做足了功课，马上答道：“在您的指导下，这次的实验成果非常棒，我们将一维周期性介电材料与常规的正折射率材料的光子晶体比较，发现含正、负折射率材料呈周期性重复的双层结构复合光子晶体，其光子具有较宽禁带……” 听着甘佩璇的详细汇报，布雷夫教授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的基础很扎实，研究也很用心，看来秦没推荐错人。这些准备工作以后你不用做了，我会另外安排别人来做，明天起，你就加入我那个超导体材料的高精度磁测量课题里。” 甘佩璇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谢谢教授！” 结束了通话，甘佩璇还有种晕乎乎的幸福感，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两年时光会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打杂，不再是边缘人，而是会成为重要课题组里的成员，学到真正有用的顶尖知识，甚至可能取得一些国际认可的学术成果！而这些，都将会成为她向家里摊牌、和花满亭在一起的最大筹码！ 甘佩璇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直接打了个电话到自己男朋友花满亭那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满亭，替我好好感谢一下秦克和宁青筠。” 她心里清楚得很，向来视她为小透明的布雷夫教授会忽然关注起她并给予了她这样的机会，肯定有理由和契机，那句“秦没推荐错人”就是最大的提示。 没想到自己那些话还真让秦克和宁青筠留心并尽力相助了，甘佩璇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男朋友，真的你交了值得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哪。 …… 秦克和宁青筠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忙成一团，各路记者杀奔过来采访，两人只能打醒精神回应，每天晚上还相互讨论一些回答的细节有没有问题，如何改进，比钻研学问还要累。 不过成果也是显着的，一篇篇有关两人的正面报告开始出现在国际媒体上，几乎历数了两人在数学上的成就，除了在几个猜想两个大的数学方法外，还包括近一年来风靡各国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外语版。 后者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更大，毕竟许多家长都认可这套教辅材料的作用，甚至有日国的动画公司已在联系青柠科技，打算将这些教材拍成动画连载。 这些采访与报道，使得秦克和宁青筠的名声慢慢从国际学术界，走入到了千家万户，隐隐然成为了当前风头最劲的国际学术明星…… 而结束了高强度的采访后，秦克和宁青筠终于松了口气，坐上了返回夏国的航班。 航班上，宁青筠累得枕在秦克的肩膀上熟睡过去，秦克倒还好，他看着自己的系统界面，数学的升级进度条又迈进了一截。 因为获得了“数学突破奖”，系统的“成绩使我进步”给他奖励了整整1000点的学术积分，加上这些天钻研冰雹猜想、听取学术报告会的数学报告，秦克的数学科目已迈入了5000点的大关。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5678/10000” 如果真能全拿到柯尔奖、克拉德福奖和拉马努金奖，指不定就有机会在菲尔兹奖奖评选前，摸到宗师级的边缘了。 可惜冰雹猜想难度有点高，秦克以现在未吸收完全部知识的准大师级实力，始终未能找到破解的思路。 算了，还是先把主要精力先放回到EDA上吧。 …… 秦克与宁青筠的航班缓缓地飞近夏国，京城，许清岩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他脸沉如水，冷冷地盯着坐在面前的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悲愤交加的许清岩 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紧张。 “姚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调整分工？”许清岩盯着眼前的创新中心主任姚文城，眼中的怒气已有些压抑不住了。 姚文城坐在座位上，用茶杯盖子轻轻拨弄着茶水上浮着的一片小小茶叶，气定神闲道： “许主任，我的安排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毕竟你不是计算机专业，当初让你来负责EDA的开发，确实是我没考虑全面，给你压了过重的担子。” 许清岩强压下怒火，语气生硬道：“我没觉得担子过重！现在EDA已步入正轨，我有信心在五个月内开发出测试版！这时换方主任来接手，等他熟悉情况怕要两三个月了，会严重延误EDA的开发进度！” 姚文城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才道：“许主任，现在EDA的开发工作也不是你亲自来实施的吧？而且我最近才知道，原来方主任曾自学过计算机知识，对于编程也相当了解，还拿到了软件工程师的证书，由他来跟进EDA项目，不但不会延误进度，反倒会起到促进作用。而许主任你，也正好把精力集中到‘微电子加工’方向，这与你专业对口，更能发挥你的所长，不是吗？” 姚文城的声音温文尔雅，缓慢而有节奏，许清岩却只听得一股怒火从心里直蹿到脑门，原本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感染了风寒、正在发烧的额角传来难受的酸胀，让他的脸色由红转白，额上渗出虚汗，他却咬牙站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之徒！ 当初姚文城和方世骥早早就选择了分管“改变芯片制作的工艺与材料”方向和“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方向，将最难出成绩、基础条件最差的“芯片设计软件、微电子加工”方向扔给了他，后来见他潜心钻研EDA项目，这两人又为了能抢到第一科研成果，厚颜无耻地拿出以前的旧成果，包装一下就凭关系发表到《物理学报》上。 现在更是连脸皮都不要了，眼看EDA项目进展顺利，目前开发进度过半，居然直接伸手过来要摘桃子！ 如果这两人真有这方面的经验与实力，能更早些研发出优秀的EDA来，许清岩为了国家未来的大局着想，忍痛将项目让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姚文城和方世骥对于EDA、对于软件开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来分管EDA项目，胡乱伸手指挥，EDA项目怎可能顺利推进？ 许清岩越想越愤怒，他决不容许视若自己孩子般、好不容易才茁壮成长起来的EDA项目出现任何的意外！ 他一拍桌子，气恼道：“让我交出EDA项目，可以，让方世骥过来，和我当面比试一下，看谁更了解EDA的架构和技术细节！” 许清岩这半年来废寝忘食钻研芯片设计软件技术，EDA的整个开发过程更是事无巨细全程跟进解决，每一个难点都了然于胸，甚至还参与过简单的编程。 现在论起水平，他或许远及不上资深的开发工程师，但论起对目前这个全新架构EDA的了解和熟悉，也就只逊于秦克与宁青筠，连下面的总工程师罗键也未必得比得上他，喊出这句话更是底气十足。 姚文城脸色一沉：“许主任，现在我是通知你分工调整之事，不是让你意气弄事，私下争强好胜，激化与同僚之间的矛盾！方主任自学了几年计算机，上个月还拿到了软件工程师的证书，完全有资格有能力胜任EDA项目主管的职责！你呢，可有这方面的证书或者任职资格？更别说你分管了这个项目快半年了，至今寸功未立，还延误了开发进度，导致进度远落后于年初的计划，我已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功的份上，不向上级报告你的问题了，你有何颜面占着位置不挪坑？” 许清岩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开发进度落后？这个EDA项目现在已开发过半，这样的进度能叫落后？那些花了几年时间来开发EDA的大型国际公司，又算什么！ 至于方世骥的软件工程师证书更是个笑话，根本就是花钱走关系弄回来的，这事已私下里传开了，这样的人有资格有能力胜任EDA项目主管的职责？ 看着姚文城那首貌岸然的脸嘴，许清岩差点控制不住就要一拳打过去，但他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落人口实，有理也为得没理了。 许清岩努力控制住几乎爆发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姓姚的，想要调整分工可以，让上头下命令！不然我决不会离开EDA项目主管的职位！” 姚文城冷冷盯着他：“这个创新中心，正主任是我，我是主要负责人，我有权代表上头下命令调整分工，你如果不接受，可以向上头提请讼裁，但必须执行！正式的文件会在五分钟后传递到EDA项目组，我就不信了，整个项目组会跟着你造反！” 许清岩没权力开除许清岩，因为正副主任都是上级任命的，但创新中心的其余人，他是有权力处罚甚至开除的。 他就不信了，EDA项目组的人会为了许清岩而甘愿丢掉高薪的饭碗！ 许清岩脸色铁青，知道再谈下去毫无用处，加上身体状态不佳，只得气愤地用力摔门而去。 姚文城看着重重关上的房门，嘴角泛起了冷笑。 困兽之斗！如果不是走了狗运，向上头申请专家支援，上头又刚好手里有个代号为Q的芯片设计软件专家，这许清岩现在还得每天愁眉苦脸！ 姚文城根本就不觉得EDA项目进展顺利有许清岩的什么功劳，他已私下调查了解过了，EDA的框架和主要思路、模块规则，都是那个代号为Q的神秘专家负责的，而具体落实、完善，则是由总工程师罗键带着几十个资深开发技术人员、工程师日以继夜完成的，至于许清岩？除了写写报告向上头邀功外，还做了什么？ 这样的功绩，凭什么就落到许清岩头上！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姚文城猜到来人是谁，澹澹道：“进来。” 办公室的房门再次推开，但这次是轻轻地推开，另一个副主任方世骥笑容满脸地走了进来： “姚师兄，那姓许的真是不识抬举，居然还敢气愤地甩门出去了。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难怪以前的实验室容不下去，将他整了下去。” 方世骥是姚文城在燕大的同门师弟，都师从已故的燕大材料学大宗师于老先生，他所以称姚文城为“师兄”。 姚文城听出方世骥的言下之意，摇头道：“这家伙背后站着姜为先那老家伙，动他不得，让他继续管‘微电子加工’方向就是了。” 说到这他又喝了口茶，才悠悠道：“精密加工是我国最薄弱之处，他若是能有所成就，也算是我们创新中心为国家贡献了力量。” 听他说得正气凛然，方世骥眼珠一转，赔笑道：“还是姚兄高风亮节，时刻忧国忧民。” 姚文城摆摆手：“不必理会他，师弟，你有软件中程师的证书在手，这次分工调整我们占着着理，他蹦哒不出什么花样来。十分钟后你就带着文件去找许清岩办理交接手续，如果EDA团队里有人要闹，就‘杀一儆百’。” 方世骥语带讨好道：“多谢姚师兄，EDA项目如果有成果，师兄你肯定是第一功臣、万人称颂的‘国产EDA之父’，小弟不过就是跑跑腿的。” 方世骥的“懂事”令姚文城很满意，他嘱咐道：“那个代号为Q的专家、或者说是专家团队，师弟你接手EDA项目后务必要好好笼络好，他们才是EDA成败的关键。” “师兄放心，我刚才已发了邮件过去，暂时没收到回复。可惜没他们的其他联系方式，师兄要不向上头打听打听？” 姚文城摇头道：“这些只有代号的专家，身份都是保密的，我就算问也问不到，指不定上头也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只留了电子邮箱，那就先通过电子邮箱联系。这些人据说脾气都很古怪，尽量对他们客气些，满足他们一切的要求。” “小弟晓得了，师兄放心。只是没想到上头居然有如此熟悉EDA的专家团队，倒是让这姓许的瞎猫逮着死老鼠了。说来也奇怪，上头既然有这样的专家团队，怎么一开始不直接让这专家团队负责起EDA的项目来？” “这事谁知道呢，可能是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可能是性格原因不喜欢与人相处，也可能是事情太忙没空亲自掌舵。” “不管如何，这倒是好事，‘国产EDA之父’的头衔，起码就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姚文城澹澹一笑：“去吧，做好交接准备。” “是，姚师兄。” …… 许清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后，大脑还在嗡嗡地响着，他摸了摸额头，滚烫一片，发烧更严重了。 该找些药来吃了…… 嘴里都囔着，许清岩却没走向医务室，只是机械般走向EDA的项目课题组办公室，身体的糟糕状态已不算什么了，此刻他真有些心如死灰之感。 十多年前，他就是因为看不惯同僚们一心争名夺利、不踏实搞科研的作风，数次公开抵制在报告中弄虚作假，最终遭人陷害，名声尽毁，暗然离开了新材料实验室，直到去年才沉冤得雪，姜老师亲自来远州邀请，他最终答应了就职清木大学、重返科研一线。 为的是以一腔热血为国出力，争取在芯片这个受制于人的领域尽展自己在物理材料学方面的才华，既能为国出力、报答姜老师的培养与知遇之恩，也能让自己还在念小学的儿子有个值得骄傲的父亲。 所以来到了这个芯片创新中心后，哪怕因为不擅长迎逢、清北之间的历史矛盾以及理念不合，与另外两个主任的关系闹得有些僵，许清岩依然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地投入到并不擅长的EDA项目里，还求来了秦克与宁青筠的援手，一切似乎开始走向美好的方向。 可现在呢？ 一切的努力都要打了水漂，自己被排挤、被冷落、被夺权……历史仿佛又即将重演。 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整个环境氛围都出了问题？ 他真的很不甘心，但他又清楚，调整分工确实是姚文城的职权范围内，自己只能抗议却无权拒绝，就算他向老师姜为先求助，也只会让老师为难。 何况他又怎好意思一遇到困难就张口找老师求助呢？ “可恶！”许清岩狠狠地用拳头砸在墙上，为什么想认认真真的做好一项科研课题，就这样困难？ “许主任，你没事吧？” 听到前面的声音，许清岩抬头，只见总工程师罗键和几十个资深的技术人员都站到了他的面前，人人神色不安，显是已听到了风声，想过来探问。 许清岩的大脑嗡嗡直响，他吃力地摆摆手：“我没事……你们接下来要……好好配合方主任的工作……” 说到后面，他只觉得一股愤满直冲心头，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张了张嘴，随即天旋地转，再站不稳，重重地向后跌去…… “许主任！” …… 秦克和宁青筠下了飞机，并没返回学校，宁青筠坐了这么久的国际航班，已颇为疲倦，秦克便让陈明直接将两人送回“星光铭缘”小区，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学校。 晚上，宁青筠已倦极入睡，秦克体质好得多，加上在飞机上睡够了，并没多少睡意，便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起邮件来。 现在他以代号“Q”的专家身份，与许清岩老师的联系都通过加密邮件，这趟出国前后加起来超过十天了，时间已来到了六月下旬，不知道EDA项目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秦克对目前的EDA团队还是很满意的，许老师就不提了，认真负责，主管全局，一切困难都想尽法子解决，总工程师罗键踏实肯干，经验丰富，能啃硬骨头，而其余几十个开发工程师、技术人员也对EDA有相当的了解，能将他编写的规则化为具体的细节。 秦克有信心，只要自己和宁青筠再多加劲，多投入些精力，在三个月内就能弄出EDA的测试版应该不是问题。 “这些天邮件还真不少啊……嗯？这是谁发来的？” 秦克看到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心里暗暗奇怪，他的这个加密邮箱从不会对外公开，只有许老师与总工程师罗键知道，平时连垃圾邮件都不会收到，又怎会收到陌生人的邮件？ 他正要点开，邮箱再次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这是总工程师罗键发来的。 秦克自然优先点开罗工的邮件。 “Q先生，许主任被夺权了，现在他还在病房里，因为重感冒发高烧晕迷未醒，换了个啥都不懂的方主任来管我们EDA团队。刚才一个下午这姓方的就在那里瞎指挥，还开除了两个不服气的工程师。这样下去我们团队会完蛋的，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也很可能会被弄成四不像就扔出去！所以，Q先生，求您了，千万不要配合那个方主任！” 秦克霍然站起，眼睛微微眯起，透出锐利的光。 第四百九十章 他们，不配！ 通过邮件交流，秦克很快就从总工程师罗键那里了解到所有的情况，包括姚文城的为人与方世骥那张所谓的软件工程师证书是怎么来的——方世骥好酒贪杯，通过关系花钱拿到证书这事，还是他自己与几个朋友私下聚会、喝醉后吹牛皮吹出来的，刚巧当天又有个“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工程师带着女朋友也在那餐厅吃饭，于是这事很快就在创新中心里偷偷地小范围传开了。 其实就算这个消息没有传开，EDA项目组里也没多少人会相信方世骥能凭实力拿到软件工程师的证书。 方世骥以前在材料学方面确实水平颇高，闯出了很大的名气，但成名后他就再没有沉下心来钻研学问搞科研，反倒热衷于到处拉关系走后门应酬交际，并靠着这种手段硬是在不少大型项目里挂上了名、维系自己的高端学者、杰出科研人员形象来大肆搞钱。 至于学术成果？要么是拿手下研究生、博士生的论文强行挂通讯作者，要么就是巴巴地跟在师兄姚文城后面沾点光挂个二作三作。 方世骥来到“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当副主任后也没改变这样的作风，干科研没心思，抢功劳第一名，他分管的“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方向课题组们也上行下效，人心涣散，科研工作流于形式，半年多来成果寥寥，还反复地包装宣传，弄得好像成绩斐然。 这些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同样在创新中心里工作的罗键等实干型科研人才。 EDA项目组里早在私下里对方世骥各种冷嘲热讽了，特别是与认真负责、说话少干活多的许清岩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所以这次才会对“换帅”产生这样大的反应。两个脾气倔的工程师当场就怼了方世骥，结果被开除，愤然而去。罗键等人气愤不过，才向“Q先生”揭露方世骥的真实面目，求“Q先生”不要配合方世骥。 他们都清楚，作为项目技术总指导、架构设计师的“Q先生”才是这个EDA项目的灵魂与关键人物，甚至能决定EAD项目组的归属。 “Q先生，那姓方的下午开会时还要求我们一个月内拿出可以上交的成果，还说‘弄不出来就把界面做漂亮些、报告写得好看些就行，反正也只是测试版，上头也不懂这些细节，后续再慢慢补上！总之一个月内必须要有成绩！’您听听，这是一个科研工作者能说出来的话吗！” “Q先生，和您说些心里话，我们不是舍不得这份工作，是舍不得这两三个月来大伙儿共同努力、付出了无数心血的成果就这样被姓方的糟踏了！这个全新型EDA，是我们国家解决芯片设计软件被卡脖子难题的未来希望哪！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份希望被人扼杀掉！Q先生，求您了！请您千万不要与姓方的合作！” 秦克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眼眶也有些发热。 通过邮件里的字里行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罗键及一众EDA技术人员们对于正在开发的EDA的热爱与珍视，那一腔对科研工作的热爱，以及希望祖国强盛的赤诚之心！ 秦克深吸了口气，目光里透出坚定的决意。 这样优秀而有情怀的科研团队怎能被辜负？ 许老师这样一心搞科研、想着为国出力的科技工作者，又怎能被辜负！ 秦克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我们知道了，许主任会回来的，被开除的两个工程师也会回来的，请放心，你们与许主任组成的这个团队是最优秀的科研团队，EDA项目必定会在你们手里走向世界之巅！” 回复完邮件，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打电话给管科技线条的杨伯伯。秦克想了想，打了电话给奥数伙伴孙炳飞。 “炳飞，睡了没？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孙炳飞义气地拍着胸膛道：“克哥你尽管说，和我客气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在京城人脉广，帮我查查一个叫许清岩的教授目前在哪个医院？他四十二岁左右，清木大学物理系的副教授，应该是今天才送到医院的，病因是重感冒发烧加上操劳过度而昏迷。” “没问题，克哥你等我消息，我一个哥们在卫生系统有很深的关系，很快就能查到。” 半小时左右，孙炳飞便回复了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床号，还说已打过招呼了，克哥随时可以去探望。 秦克再三道谢，其实他也可以直接问罗键，只是这样一来容易暴露他就是“Q先生”，所以特意绕了个弯，通过孙炳飞来查询。 他在床头上给宁青筠留了张纸条，然后悄然离开了家，坐上早已在小区里候着的助理方咏棠的车。 他自己的车还停在学校，再跑回去开太折腾了，只能麻烦方助理深夜来接送了。 一个小时后，秦克坐到了许清岩的病床前。 许清岩住在单独的病房里，此时已是深夜，自然没开灯。只有澹澹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以及床头上的监测仪器泛着的微弱亮光，但秦克能夜视，依然清晰地看到许清岩原本如花岗岩般倔强坚定的脸庞已消瘦下来，原本浓密的头发也掉了不少，隐见稀疏。 因为双眼紧闭，没有了眼睛里的神光，许清岩更显憔悴。 眼前这个憔悴得让人心酸的中年男子，就是自己印象中那如山般伟岸，腰身任何时候都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许老师吗？ 秦克的眼中不知不觉便泛起了泪光。 许清岩既是他的高中物理老师，也是他的师兄，无论是高中时将自己十年心血写成的竞赛笔记无私地赠送给他，还是大学时数次在姜老师面前替他说话，这些恩情秦克都记在心里，更别说许老师做事认真尽责，不浮亏不慕虚荣，为了科研事业投入自己满腔热情与精力，许老师一直都是他的榜样！ 秦克轻轻拍了拍许清岩的手背，默默道：“许师兄，你放心，他们是师兄弟，咱们也是师兄弟，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咱们的科研项目，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家伙染指！他们，不配！” 他霍然起身，对守在旁边的护士道：“麻烦护士姐姐照顾好他。” 因为光线问题，这个年轻人还戴着墨镜，认不出他是谁，但护士知道这是院长亲自打电话来要好好招呼的贵宾，忙不迭地应下。 秦克朝她点头致谢，这才离开医院，重新坐方咏棠的车回到“星光铭缘”。 回到家里，宁青筠还睡得正香，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秦克轻轻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脑海里却一直盘算着明早开始无数的细节…… 第二天一早，秦克先打了电话给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知道杨伯伯早上九点有会，便特意在八点半时拨通了杨伯伯的电话。 “秦克？听说你昨天才回国，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让你来家里再吃顿饭，你倒先找上门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杨伯伯爽朗的亲切笑声。 “杨伯伯，您方便吗？我有些事和您汇报一下。” “我九点有会，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你说。” 秦克当下便将“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里分工调整的事情说了遍。 杨伯伯沉吟道：“所以你想我出面干涉？” 他知道许清岩是秦克以前的老师，现在的师兄，以秦克的性格，知道许清岩被人摘桃子气到住院，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却听到秦克笑道：“这样的小事怎好意思麻烦杨伯伯您？我只是想您安排一下，请鲁秘书下午过去创新中心转转，安抚一下EDA项目组的人心。” 杨伯伯不由笑了，同时心里再次对秦克另眼相看。 这样的事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如果秦克真的拜托他，他安排秘书打个招呼就能解决。但“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是国家级的重点科研实验室，涉及到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以他的身份地位，插手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会引起各方反应。 结果秦克却没麻烦他出面，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只是让鲁秘书去安抚人心，这样就名正言顺了，不干涉却表示了关注，就是最合适、最不会激化各方矛盾的态度。 “让小鲁去跑一趟没问题，我只是好奇你这小子，到时打算玩什么花样？” 秦克轻轻一笑：“科研上的事，当然还是从科研上解决。何况这样的小角色，我来解决就行了，怎么能麻烦您老人家。” 杨伯伯笑骂道：“臭小子，在我面前还玩故弄玄虚，你不说清楚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不让小鲁跑这一趟了。” 秦克顿时苦起脸：“行吧，反正这事，最终杨伯伯您也是会知道的。” 不久后，办公室里便响起了杨伯伯的笑声，让在门外等着鲁信平秘书心里滴咕个不停，他猜到多半是秦克打来的电话，也就这个名扬国际的年轻人，能让杨领导这样高兴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方主任，你太令我失望了 要说心情最好、最春风得意的人，那自然是创新中心副主任方世骥，昨天到EDA项目组这里转了圈，发现EDA的项目进展比想像中还要快，基本上已算是半成品了，只要报告做得漂漂亮亮递上去，上头肯定会有嘉奖下来，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国家技术发明奖几乎是稳拿的，多加包装运作，国家自然科学奖也不是梦。 而EDA项目组的人经过自己昨天那顿“杀一儆百”的杀威棒后，现在老实听话多了，正如师兄姚文城所言，在饭碗面前，没有谁能不低头！ 最让方世骥高兴的是，那个代号为“Q”、人称“Q先生”的神秘专家团队，昨天已回复他的邮件了，表示明天会在EDA项目组的会议室，远程与他进行沟通。 邮件里，“Q先生”的语气很是客气，还隐隐表达出对许清岩的不太满意，以及对换了新合作伙伴的欢迎。 “Q先生”专家团队可是整个EDA项目的关键，方世骥感觉自己已将EDA项目团队及其科研成果牢牢握在手心里，又怎会不得意？ 惊喜不止这些，上头大领导的秘书，鲁信平居然派了人联系，说下午会过来视察，顺便安抚一下人心。 这个“安抚”二字，更是让方世骥吃了定心丸，证明上头是肯定他方世骥的，并认可这次的分工调整，这样就算许清岩的老师姜为先院士出面，也别想再翻盘！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可以说是方世骥此时的心情的最好写照。 哪怕是今天下着雨，天色有些阴沉，也没影响到他愉悦的心情。 他早早就让人将会议室打扫干净，换上花团锦簇的盘栽，将会议室打扮得喜气洋洋，还挂好了欢迎鲁大秘的横幅。他的如意珠盘打得很响，想趁着鲁秘书来视察时，与“Q先生”进行直接对话。 到时“Q先生”的认可，一定会让鲁秘书对自己另眼相看，最终把情况反馈到上头的大领导那里……以后自己取代师兄姚文城，成为这处创新中心的正主任，也是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 下午两点，方世骥与姚文城亲自迎来了视察的鲁信平秘书一行，两人都极热情地与鲁大秘寒暄，又带他看了下几个项目的成果，EDA项目自然是最后的压轴，两人还有意无意地“踩”了许清岩两脚，明面上表扬他工作努力，都累倒在工作岗位上，实际上却是暗示许清岩水平不行，只会瞎忙，导致EDA项目进展缓慢。 方世骥更是拍着胸膛保证，他接手后，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推出测试版，争取早日让国内的芯片厂商有高端的国产EDA可用…… 鲁信平也摸不准杨领导的心思，不过许清岩是秦克的老师兼师兄他还是知道的，秦克是杨领导跟前的红人，鲁信平自然不会踩许清岩，只是澹澹笑着，客气地表扬几句创新中心的科研成果。 谈笑间众人来到了会议室，方世骥看看时间，马上就到约好的下午三点了，便陪笑道：“鲁大秘，正好您们安排的特别专家‘Q先生’也要与我们这边连线，您看……” 鲁信平心中微动，这个“Q先生”连他也不清楚是谁，不过最近偶尔能从领导嘴里听到过，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便点头坐下。 方世骥示意技术人员打开那个电脑里专用的软件。 这个不知名的神秘软件还是“Q先生”昨天在加密邮件里提供的，说只有通过这个软件，才能与他对话。 说来也奇怪，一般这样来历不明的软件，青柠操作系统是不会允许安装的，这个神秘软件却能通过“小青”的审核机制，顺利安装到系统里，让方世骥啧啧称奇。 打开软件，联系人一栏自动出现了一个“Q”的头像。 三点整，“Q”主动弹出了视频聊天的申请，方世骥有些意外，但还是示意接通了，会议室里自然也是有摄像头的，很快视频聊天接通了，显示出这边的画面，对方那边只有一个巨大的红色“Q”字符，没有人像，也没任何背景。 然后一个语调古怪的机械音便响了起来：“我是Q，对面哪位是方世骥主任？” 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语频语速都在动态变化，也可能是直接文字转化为了语音，反正从声音是绝对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 对方越是神秘，方世骥越是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在这样的技术大牛面前他可不敢托大，忙客气道：“Q先生您好，我是EDA项目的新负责人方世骥。” “罗键呢？” “Q先生您好，我是罗键。”总工程师罗键没资格走近领导身边，只能在几步外候着，这时听到Q先生的问话，忙上前回答。他心里忐忑不安，昨晚Q先生在邮件里作了保证，可今天忽然又说要与方主任连线对话，这可是连许清岩主任都没有过的待遇啊！会不会是Q先生又变卦了？ 只听到Q先生又道：“待会没问到你，你和你身后的技术人员，一句话也不许说。” 罗键疑惑地点了点头：“是。” “方主任。” “我在。” “想成为让我认可的EDA项目负责人，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听说你有软件工程师的证书？” “是的。”方世骥为了让Q先生“臣服”，在之前发给Q先生的邮件里详细写过自己的科研经历和学术成果，自然包括各种证书。 Q先生的界面忽然变了，从一个大大的红色“Q”变成了一段代码。 “请方主任解释一下这段代码的意义，以及哪里有问题。” 方世骥一怔，额上开始冒出斗大的汗珠。他确实曾翻过几页编程的书，但根本没耐性认真学，尤其是通过关系拿到证书后，更是将那点看过的知识全抛到脑后了。他是做管理的，管的是人，只要下面的工程师、技术人员会编程就行了，他哪用得着花那么多时间去学去记这些知识？ 所以看到这段代码，他便傻眼了，勉强答道：“呃……这是一段……一段有关指针的代码……应该是……判断x是否生效？” 会议室里人不少，因为方世骥打算让EDA项目组的人都知道Q先生是支持自己上位的，特意还请了总工程师罗键和十几个技术骨干过来参会，这时一众技术骨干都差点要笑出来。 这段代码并不算复杂，基本上认真学过三个月编程的人都能轻易答出来，结果这方主任答得头耳不对马嘴，估计是从代码里面的英语关键字翻译过来后瞎蒙的。 只听到Q先生不悦道：“哦？难道拿到软件工程师证书的方主任，会觉得这段代码太难了？这应该是编程的基础知识吧？我很怀疑你的证书是怎么来的。” 方世骥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鲁大秘，心里把这个胡乱出题的Q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时他已隐约感觉不对劲了，勉强笑道：“昨晚没睡着，一直熬夜看EDA的资料，现在脑子还没转过来……” 旁边的姚文城见势不妙，帮腔道：“Q先生，方主任最近为了顺利接手EDA项目，确实把整副心思都放到了EDA上……” Q先生不置可否，又道：“那我就问有关EDA的问题。目前EDA采取了什么架构，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架构？” 方世骥昨天还是翻过下资料的，只是没细看，这时哪里答得上来。 如果平时还好，他实在答不上来，可以给个眼色让旁边的跟班帮着回答，可现在鲁大秘就在身边，罗键等人又被Q先生在一开始就封了口，根本不能助答。 方世骥后背全是汗水，尤其是鲁大秘脸无表情，他更慌了两分。 这可是大领导的秘书，今天的事先不说能不能过得了Q先生的考验，光是自己这表现被传到大领导那里，自己在大领导那里哪还有什么好印象可言？ 这个可恶的Q先生，事先又只字不提要考验之事，不然自己就真的熬夜准备了，现在这样，不是分明让自己难堪吗？ 但此情此景下，哪怕他在心里骂娘，也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好像……好像是模块化还是框架式……” “呵呵。” Q先生用机械音发出的“呵呵”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清晰的讽刺意味，罗键等技术人员听得心头大爽，有大胆的忍不住嘿地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通宵学习的结果？我很怀疑你的学习能力及不及上小学生，方主任，你太令我失望了。” 方世骥脸色胀红，低声道：“Q先生，我是项目负责人，不是技术人员，我只需要懂管理……” “管理？连最基础的知识都不懂，你凭什么管理EDA团队？遇到技术难关你能帮忙协调解决？还是你能根据项目内各个部分的难度来调整人力资源？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到我面前！许清岩呢？让许清岩滚出来回话，他怎么敢将项目交到这样的废物手里？难道我们的心血就这样不值得重视、可以让人随便轻贱糟踏吗！？” 第四百九十二章 风雨过后必有彩虹 谁也没想到Q先生会忽然发难，他语气严厉，长期以来EDA项目团队都习惯了听从他的指示来开展项目工作，加上Q先生从一开始就在众人心中形成了“高深莫测”的顶级专家身份形象，据说连上面的大领导都得对着这些只有代号的神秘专家陪着笑脸，这时见他忽然暴怒，包括罗键在内，人人竟有种噤若寒蝉之感，连大气都不敢透。 方世骥被连骂了几声“废物”，又气又急，尤其是旁边鲁大秘皱起眉，投来冰冷目光更是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了凉意。 他气急败坏地分辩道：“Q先生……” “废物闭嘴！你没资格和我对话！我平生最瞧不起就是你这样不懂装懂，弄虚作假的废物！” 方世骥的脸憋得通红，难堪到极点，但鲁大秘在这里，他没法子拂袖而去，只能用目光向师兄姚文城求救。 罗键等人却听得心头畅快至极，简直要拍手称快了。 姚文城在心里也暗骂了两句废物，但总不能看着师弟把脸面丢光，只得出面道：“Q先生您好……” “哦？你是哪位？”屏幕上已变回了一个红色的Q字，鲜艳的颜色仿佛透着某种血腥味。 姚文城也算是头面人物，这时面对喜怒无常、脾气古怪的“神秘专家”，也感到几分的压力，但势成骑虎，只能强作镇定道：“我是这个创新中心的主要负责人姚文城，现在许主任因为身份抱恙，无法履行职责，所以安排了方主任来接任……” 他也算狡滑，故意打了个马虎眼，混淆了因果关系，将大半的责任推到了许清岩身体不适上。 罗键等知情人士不由向他投去愤怒与鄙夷的目光。 “原来就是你安排了这样的废物来接任，哼！我不接受这样的废物作为合作者！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一切恢复原样，原本EDA项目团队是怎样，明天还得是怎样，若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我们团队退出EDA项目组！” Q先生那机械声中透着冰冷的味道：“而且我也会和其余伙伴打好招呼，以后你们这个创新中心的项目，我们所有人一律拒绝指导！” 姚文城急了，这样的神秘代号专家可以说是国家层面能动用的最强技术支援力量了，如果因为自己和方世骥，导致整个神秘代号专家团队都与创新中心不再合作、不再提供技术指导，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姚文城额上全是虚汗，急声道：“Q先生，请听我解释……” 但Q先生根本不理他，直接结束了对话，神奇的是，原本装在电脑里的聊天软件，居然自动弹出了卸载对话框，然后便卸载得干干净净！ 真正让姚文城几乎崩溃的是鲁信平那阴沉的脸色。 鲁信平也是真的恼了，他知道杨领导关心这个EDA项目，甚至亲自请了Q先生团队过来助阵，如果Q先生真要退出，杨领导肯定会不高兴，连带自己这个观看了全过程却没能挽回的秘书也得受到牵连、挨批是必然的下场。 “姚主任，这些神秘的代号专家向来脾气古怪，一旦作了决定，就算是我们领导出面，也未必能让他们改变主意。你好自为之！” 鲁信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姚文城忙追出去，焦急地解释道：“鲁大秘，鲁大秘，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明天许清岩就能回来，不，我这就派人请他回来……” 方世骥脸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这次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他咎由自取，这个Q先生听着语气不像是替许清岩出头，更像是因为他方世骥的表现不佳、觉得心血被不负责任地轻视而暴怒。 最恶劣的是，鲁大秘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这次的事件如此严重，鲁大秘肯定会向杨领导汇报…… 完了……自己完了…… 他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会议室的地毯上，就像只落水狗。 罗键等技术人员却偷偷交换了个眼色，人人都难掩脸上的喜色，今天的这一幕实在太爽快了，瞧着不可一世的方世骥因学术水平造假而被狠狠地揭穿训斥、简直比夏天喝了冰水还要舒爽，更让众人激动的是，明天一切肯定会恢复原样了。 许主任会回来，被开除了的两个工程师也会回来！ EDA项目组的大胜利！ 最清楚其中关键的总工程师罗键更是心头激动，反复地默念道：“Q先生好样的！Q先生好样的！”他飞快地离开了会议室，躲到僻静的角落里，准备拨打许清岩的电话。 …… 许清岩在中午时已苏醒了，烧也退了，只是精神依然萎靡不振，郁愤难平。 他的妻子叹道：“清岩啊，你的性格就不适合搞科研，现在的科研界哪还像以往，以你的倔脾气，迟早都会被开除。而且搞科研也苦，你看看你这半年来，瘦了多少斤！依我看，你要不还是回学校吧，好好在清木大学教书算了，什么科研项目，就别再参与了。” 许清岩默不作声，只是拳头不甘地握紧。 他真的很不甘心，他不舍得做到一半的EDA项目，更不愿让老师姜为先失望。 他深吸口气，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我……我明天回去找找姚文城，哪怕让我不当这个副主任，只当EDA项目的负责人也行……甚至功劳都可以给那姓方的！这个EDA项目是无数人的心血，也是国家未来芯片软件设计自主可控的希望，不能就这样被毁了啊……” 妻子恨铁不成钢道：“你……你怎么这样死脑筋！你的性格与他们根本就合不来，就算你低头了，你能无原则地退让吗？中午时你那姓罗的同事打电话来是怎么说的？那方世骥说了，一个月要出成果，哪怕没成果也要包装出成果，你能做得到吗？” 许清岩痛苦地捂着脸，两行浊泪从指缝中渗出，他咬牙哽咽道：“我不甘心哪……这也是那两个孩子……和大伙儿的心血！这两三个月来，多少人为了这个项目而通宵熬夜……多少人的头发掉了一把又是一把……我真的不甘心哪！” 看着向来坚强得像岩石的丈夫，这时痛苦落泪，妻子的泪水也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她抱住丈夫，无声地流着泪。窗外的雨声淅沥，更添了几分的悲愁。 在门外候命的护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去劝，只能眼眶湿润地看着，心想能让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怕真是遇到了难过的坎儿…… 就在这时，许清岩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清岩用力地擦去浊泪，深吸口气调整心情，接通了电话。 “罗工，我是许清岩，你……你有事就说吧。” 许清岩已抱着最坏的心理预期，如果又听到那方世骥开除了谁谁谁的消息，他就算拼了这张脸不要，也得去找姜老师，求老人家出面协助斡旋。这些技术人员、工程师都是EDA项目团队时的根哪，他绝不容许方世骥危及到团队的根！ “许主任，您明天就能回来了！昨天被开除的两个伙计，也能回来了！”罗键激动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 许清岩全身一震，翻身坐起：“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其实联系过Q先生了，只是因为怕有变故，没敢和你说，结果今天……” 听罢了罗键述说的会议室里的整个过程，许清岩久久没能说话。 旁边的妻子也听得清清楚楚，她拍手痛快道：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方世骥这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个Q先生真厉害，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这回我挺他！清岩，依我看你别急着回去，让那姓姚的来求你，我就不信了，他不向你低头认错！你要咬死了，有那姓方的就没你，不处理那姓方的，你绝不回去。喂，清岩，你听到我的话没……” 许清岩摇了摇头，再次用手捂住了泪水纵横的脸庞。 妻子只能隐约听到丈夫在喃喃低语道： “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真是……真是……” 那两个孩子是谁，又真是什么，妻子便不知道了，她也知道丈夫心里藏着许多秘密，是哪怕亲如家人也不能告诉的。但她知道，此时丈夫落下的泪，不再是憋屈难过的泪，而高兴激动的泪，这就够了。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居然还看到了彩虹挂在天边。 果然正如书上所说，风雨过后必有彩虹。 真好。 妻子再次抱住了流泪的丈夫，欣慰地笑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最年轻的两个副研究员诞生 “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人事变动很快就尘埃落定了，许清岩在姚文城低声下气的再三邀请下，病愈回归，继续以副主任的职位，分管“芯片设计软件、微电子加工”两个方向。 那两个被开除了的EDA工程师也重新回到了岗位，同时还获得了额外多发一个月薪水作为补偿。 姚文城暂时兼管“改变芯片制作的工艺与材料”方向和“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两个方向，因为方世骥已被强制休假，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休假？那就要看新的两个副主任人选什么时候定下来了。 结束休假之时，就是方世骥收拾铺盖离开创新中心之时，也是他彻底离开科研界之时。 一个假证书引发的学术信誉危机，使得方世骥在科研界再无立足之地，而那些配合他违规办理证书的相关人员，也全部被追责，饭碗眼看是保不住了。 而姚文城的“暂时”兼管也真的只是“暂时”，一旦上头定下了两个新的副主任人选，他也会调整岗位，从在“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主任的岗位上暗然退下来，到时创新中心主任、主要负责人一职，将会由许清岩担任。 上述的消息，前面部分是罗键通过加密邮件告诉“Q先生”的，后面部分则是秦克和鲁信平电话聊天时，鲁信平“无意中”透露的。 这些消息基本上只待时机到了，就会从“风声”变成事实。 得知这些好消息后，秦克与宁青筠兴奋地击掌庆贺。 此时两人早就回到了学校，正在挂名为“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实际上就是被两人当成“小窝二号”的自习室里。 “秦小克，你的法子真好使！”宁青筠抿嘴轻笑，漂亮眸子里全是跳跃着的快乐光芒。 “真正厉害的是你，那段‘废物没资格和我说话’的台词可是你写出来的，没想到我家筠儿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秦克竖起了大拇指。 宁青筠小脸微红，不好意思道：“我……我这是在某本书上抄来的。” 秦克故意开玩笑：“什么书？是不是霸道总裁类的小说？啧啧，没想到我家筠儿喜欢这类小说。” “才……才不是，我才不喜欢那类幼稚的小说，你别瞎说！”宁青筠小脸更红了，她才不喜欢看那类又假又低智商的言情小说，只是同宿舍的谷燕菲前段时间在看，还推荐给她，她随手翻过几页，有些印象罢了。 秦克瞧着少女那带着动人绯红的俏颜，顿时心里痒痒的。 他忽然起身，一把将坐在座位上的宁青筠逼到墙边，然后一手按墙，做出壁冬的霸道姿势，一手挑起少女粉嫩的下巴，摆出一脸的冷傲： “女人，你成功勾起我的注意了。” 宁青筠看着他，忽然噗嗤地笑了出来。 秦克眨眨眼，疑惑道：“怎么，我演得不像？我记得那些霸道总裁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 “你根本就不用演，你可比那些假得不行的霸道总裁厉害多了。”宁青筠强忍笑意低声道。 她说的是心里话，秦克这坏蛋可比小说里那些假得不行的霸道总裁厉害多了。 看似笑嘻嘻的人畜无害，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行事更是霸道，瞧瞧他，明明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却在翻手间便把国家级重点科研中心的两个大人物给整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甚至不得不灰熘熘地离开，这样的行为作派哪本小说的霸道总裁能做得到？ 不过明明是这样霸道得有些强势的秦克，宁青筠不知怎的却觉得比那些所谓的谦谦君子好太多了，也更让她喜欢。 大概，自己喜欢的不是他这种霸道，而是那种敢想敢做的飒爽勇气吧？ 秦克再绷不住霸道总裁的表情了，他狠狠地亲了亲少女那柔嫩诱人的粉唇，才笑嘻嘻道：“你继续夸，我最喜欢听你夸我了。” 少女红着小脸摇头：“不夸你了，一夸你就得意洋洋，连尾巴都翘起来。” 秦克笑了，凑近过去抱紧她，在她耳边道：“我的尾巴翘起来，可不是因为你夸我。” 两人抱在一起，宁青筠能清晰地明白秦克话里是什么意思，她脸蛋儿更红了，咬着红唇甩了秦克一记好看的白眼：“流氓。” 两人又嬉闹了一番，秦克才说回正事：“筠儿，今晚我们一起去陈伯伯家里吃个晚饭，然后明天下午我就先回远州三天了。” 宁青筠不舍地点点头：“小壳马上就要中考了吧？要不要我也一起回去给她加油鼓劲？” 秦克摇头：“不用，那丫头没心没肺的，我回去是严厉督促她摆正心态，认真地应考，你回去她又得向你撒娇了。而且咱们的选修课这周开始划考试重点了，我们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就靠你这些天的努力成果了。” 因为秦克和宁青筠在大二后就会从本科毕业，正式进入研究生的专业方向，两人都分外珍惜这仅有两年的本科时光，将大一下学期的课程表排得满满的。 本专业的就不提了，其余文学艺术甚至商业金融的选修课也报了不少，使得两人在接下来的备战期末考试会比普通学生辛苦些。 不过都是值得的，这些选修课确实极大地扩充了两人的知识面与视野，尤其是哲学、文学方面的选修课，两人都觉得获益良多，对完善个人的身心修养颇有好处。 …… 秦克和宁青筠回国后的第一场科研风波，就这样悄然解决了，除了杨伯伯和许清岩外，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俩曾介入其中，并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两人也很快把心思放回到学业上，在回校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上课了。 此时两人拿到国际级大奖“数学突破科奖”的消息在网上激起的波澜已慢慢平伏，但带来的影响力与余波仍然存在。 国内的媒体记者依然不断地想要采访二人，学校也打算惯例地开一次全校表彰大会，但秦克听到通知后就联系了顾副校长，表示只想安安静静地上课，不想再闹这么大的场面、影响全校师生上课了，顺带托顾校长把所有的采访都推掉，反正先前的“造势”已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少的反响，没必要连国内也搞这一套。 顾伯钧与黄校长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尊重秦克和宁青筠的意见，便取消了这次表彰大会，还帮忙拒绝了所有的采访。不过庆贺两人获奖的巨大横篇依然挂在学校的操场与校门前，学校还没舍得这么快撤下来。 事实上清木大学近几十年来已极少极少挂横幅，毕竟以它的历史底蕴和地位，值得它放下身价大肆宣扬的成绩已很少了，但自从秦克和宁青筠来到清木大学后，这个常规就被打破了。 这两个还在念大一的学生取得的成就太过耀眼，无论是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获得了陈省身数学奖、证明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还是这次获得了数学突破奖，哪项不是清木大学前所未有的重大成绩？ 所以傲娇如清木大学，都忍不住挂起了喜庆的大红横幅，向着隔壁的燕大炫耀和示威一番。 搞定了学校这边，秦克和宁青筠在中午时请了基科班的全班同学到外面的餐厅吃了顿好的，还送上了从硅谷带回来的小礼物，人手一份，让基科班的同学们既不好意思又眉开眼笑，直呼班长和学委仗义大方。 而在上选修课时，认出秦克与宁青筠的其他学生们也纷纷过来羡慕的道贺。 哪怕没开全校的表彰大会，这两个学神拿到数学突破奖的消息依然传遍了全校。大奖带来的荣耀与学术地位就不提了，最让学生们羡慕的是秦克和宁青筠那整整300万美元的奖金！ 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3万美元都算是巨款了，更别说300万美元！ 这么一大笔奖金，都可以在京城市中心买到……呃，市中心有点困难，都可以在京城市郊买到一套三居的大房子了！ 而且以前学校也曾两次公开奖励两人累计超过1000万元的奖学金了，真是让人羡慕得不能更羡慕了。 有这么多钱，差不多可以到小城市实现财务自由，咸鱼过一生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众学生除了多瞟几眼这两位新晋的千万富翁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学习了，毕竟眼前这两位学神，可是以亲身经历，证明了“知识就是金钱”这句谚语并没有骗人。 秦克身边的好朋友中，小花同学花满亭对两人的回归最为激动，好几次表示要请客，以感谢克哥和学委帮着解决了女朋友在斯坦福大学学业上的大问题。 李向学自从与父亲打过电话，表示不再干涉其续弦再娶后，生活也回归了正常，而且除了依然热爱做理科难题外，他也开始学着秦克，尝试旁听一些讲座、选修课…… 小胖子江振杰过得最潇洒，他最近加入了一个动漫社团，听说正在追求某个喜欢COSPLAY的妹子。 总的来说，学校里的氛围小有变化，却依然是能让秦克和宁青筠安心学习的象牙塔。 傍晚，秦克抽空去打了一个小时篮球，过足了这段时间没打球的瘾头，才冲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带着宁青筠，坐上了早在校门外等着的助理方咏棠的车，奔赴陈伯伯住着的小区。 陈伯伯的秘书褚书民亲自在小区外接了两人，一路笑容满面地将两人送到了陈伯伯家里。 陈伯伯心情非常不错，这次秦克小俩口拿到了两个数学突破奖，让他写年终报告时又添了抹亮眼的色彩，也为他未来再上一层楼添了些筹码，所以对两人的学习生活都是各种关心，这顿晚饭是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的。 饭后陈伯伯摆出围棋，笑着问秦克：“秦克啊，你会不会围棋？” 秦克摇头道：“这真没正式学过，只会简单的规则。” “棋如人生哪，以后有兴趣可以多学学。”陈伯伯也不在意，人无完人，秦克总不可能事事都会事事都擅长，所以和秦克下了盘简单的指导棋后，他把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 “对了，年初和你俩说过的‘全国年度优秀大学生’奖项，会在六月底正式颁发，不过这样的小奖你们可能已看不上了吧？” 秦克忙道：“陈伯伯您说笑了，这是国家级的荣誉，能获得这样的荣誉是我们的荣幸，怎会看不上？” 陈伯伯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们两个现在都是‘青拔’了，听说学校还给你们安排了一间‘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既然有了实验室，你们再一直只有本科生的身份也不太合适。这样吧，我和你们学校打个招呼，特例特办，下个月开始，你们都挂个‘副研究员’的头衔。” 副研究员是副高级别职称，与副教授同一级别，但没有授课的义务，是专属于实验室、科研机构的职称。 一般来说起码要研究生以上学历、且要有五年以上“助理研究员”的资历，还有参与过两个省级以上重要课题，才有可能评上这个副研究员。 陈伯伯这显然就真是特例特办了，普天之下，古往今来，大一学生就能额外挂着“副研究员”职称的，也就秦克和宁青筠了。 陈伯伯怕两人还不知道这“副研究员”的意义，又耐着性子解说了一番，续道：“我知道你们以后会继续钻研‘黎曼猜想’和‘纳维一斯托克斯方程’，既然这是你们的兴趣，那不如干脆弄成课题报上来。我这边会尽快安排人批复的。总不能让你们白白搞科研，却没有相应的待遇和经费支持。” 正如陈伯伯所言，有了副研究员的职称，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独立开设多个课题，申请经费。 像秦克和宁青筠，作为“青拔”，目前共同报了个“冰雹猜想”的课题，在完成这个课题前是不能再向学校申请新的经费新的课题。 但有了“副研究员”的职称、又有了独立的“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那他俩就能以实验室负责人的身份，向学校再提出新的课题申请，比如“黎曼猜想课题”、“纳维一斯托克斯方程的求解课题”等，由学校上报、上级批复同意后，就又会有两大笔的经费拨下来。 这正是李伯伯投桃报李，对秦克二人没选择出国深造、反倒愿意留在清木大学、不断给国家带来学术荣誉的回报。 对于这样的好意，秦克和宁青筠自然没法子拒绝，便道谢后答应了下来。 于是夏国最年轻的两个副研究员，就在谈话间悄然诞生了。 第二天下午，秦克坐上了飞返远州的航班，再由青柠科技的人员开车，送回到了老家青平小镇。 回到家门前，秦克愣住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第四百九十四章 要不要挑战计算材料学？ 不到秦克不惊讶，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相当陌生的街道。 平整宽阔的水泥路面、道路两旁还种满了鲜花，连两边的商铺都修葺一新。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铺着古旧青石板、道路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就容易水淹的旧街道吗？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街口上方那大大的红色横幅，一行大大的文字迎风飘扬： “热烈庆祝我镇青年数学家秦克荣获国际着名数学大奖——数学突破奖！” 最夸张的是，四周还有很多小旗子小标语，写满了“向秦克学习，争做数学接班人！”“发展数学事业，将来为国争光！”“数学数学，人生必学！” 秦克揉了揉鼻子，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是镇里的领导觉得小乡镇居然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名人，足以扬眉吐气，更想借着这股东风，将小镇发展为数学强镇。 而他们也担心有上级或者媒体记者跑来采访秦克的家人时，街道的环境太差会影响到小镇的颜面，才赶紧动工，把这街道修葺得焕然一新。 秦克不得不感叹，这次向来办事拖拉的小镇领导动作有够快的，工作效率更高得出奇，现在距离他拿到数学突破奖才过去了七八天，这么大的工程居然就已完工了。 秦克刚打发了开车送过来的青柠科技员工离开，便有路过的熟人认出他来了，惊喜地大叫一声：“秦克回来了！” 原本还颇为安静悠闲的小镇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大批的邻居从各处钻出来，热情地与秦克打招呼。 “秦克啊，厉害啊，前几天我在CC1台的新闻里都看到了你。你拿的那个数学突什么奖，顶呱呱啊，新闻里说这是我国第一次有数学家拿到这样的大奖！” “我早就说过了，秦克家里前些天一直有喜鹊在叫，一定有喜事，这不，秦克拿了国际大奖，这可比高考状元还要厉害了吧？是不是啊，秦克。” “哎呀，可惜秦克有媳妇了，不然我还想介绍我家三姨婆表舅家的孙女给他认识，她可崇拜数学好的男孩了。” “秦克啊，怎么就你回来了，你媳妇儿呢？” “秦克，市里的领导没送你回来？上前市里的大领导还到过你家里坐……” 虽然估计这些大叔大妈们连数学突破奖是啥都不知道，更别提波利尼亚克猜想之类的数学名词了，但并不妨碍他们以小镇里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学生为荣，一时间小镇热闹得就像过节，家家户户都跑过来聊上几句，不少人还求合影。 因为明天就是中考，今天要布置考场，秦小壳不用回校，她听到动静惊喜地从家里跑出来：“哥，你怎么回来了？” 秦克应付着邻居们早就有些喉咙发干了：“待会再说，老爸老妈呢？在不在，让他们出来招呼下客人们。” 老爸秦扬辉、老妈沉秋宜都在，两人也迎出来，见秦克忽然回家都大觉意外，但顾不上和秦克说话，忙起身招呼客人。 秦克回到家里刚喝了口茶水，还没坐热凳子，镇里的领导也亲自前来问候了，各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还送来了奖学金和聘书，要聘请秦克为镇上的数学推广形象大使。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无数家长，带着自己即将中考的孩子过来要与秦克握手，要沾沾数学学神的福气，甚至还有是从邻镇听到消息，专门驱车带着孩子来的家长。 秦克也不知道自己握过多少中考生的手了，有些大胆的小女孩居然还敢当着爸妈的面抱了抱秦克，美其名曰多沾点学神气息。 后来还是镇里的领导瞧出怕累着了秦克，赶紧将众人劝退，这波热潮才算是退了下去。 等家里终于清静下来时，秦克浑身酸痛，连手指都僵硬了。 秦克想起以前曾听过说的事，有个十四岁的跳水奥运冠军出名后，整条村子都跟着火爆起来，成为了网红村，现在他感觉自己家乡的这个青平小镇，迟早也会有这个趋势。 难怪有人天天想出名，哪怕他啥科研都不搞了，光是收个一元一次的握手费，估计月收入都能超过九成九的都市白领了。 秦克一边在心里吐着槽，一边想着是不是干脆早点回京城算了，失策啊，他之前拿了陈省身数学奖，春节回家也没这么夸张的待遇呀。 秦小壳咯咯笑着端来温水，帮秦克泡手、揉捏手指。 秦扬辉瘫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懒洋洋道：“秦克啊，下次回家记得提前说一声，我好多准备些烟来散，这次你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家里藏的十几条烟全散没了，就剩下这最后一根。” 老妈沉秋宜却对着摆满大厅的水果发愁：“这么多水果，怎么处理好呢？小克你说呢？” 那些家长带孩子来沾学神福气，当然不会空手来，往往都会拎些象征平安吉祥的苹果桔子之类，结果就是估计整个小镇水果摊里的水果都转移到秦克家里了。 秦克瞧见老爸老妈虽然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眉目间那份高兴与骄傲根本就掩不住。 他原本有些哭笑不得，这时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从小就以学神为目标，当中多少也有着“将来能让父母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原动力在，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实现了这个小目标。 “老妈，你真想处理这些水果很容易。”秦克伸个了懒腰，任着秦小壳帮他揉捏完手指后又帮他捶肩膀：“让老爸明天把水果都搬到青平小学的校门前，上书‘秦克送给学弟学妹们的祝福，人手一份’，很快就能清空了。” 至于为什么不送到青平中学前，自然是因为明天就是中考了，不能扰乱中考秩序。 沉秋宜笑眯眯地一拍手：“好主意。果然小壳没说错，遇到不决问你就对了。对了，小青筠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回来是督促小壳好好考试的，青筠在学校还要上课呢。” “老哥，我哪里用得着你督促？你等着，我肯定给你拿个年级前五十名回来！”秦小壳得意洋洋。 秦克好笑，翻身坐起，伸手弹了弹秦小壳的额头：“我给你补习了快四个月，你就定个年级前五十的目标？” “呜……疼，老哥，我又不是你，哪可能拿第一，只有前五十名，我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嘛！” “少废话，拿不到年级前十，以后出门不要说是我秦克的妹妹。” “呜……年级前二十行不行？” “年级前十。” “老哥你是魔鬼！” “行了行了，小妹，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亲自送你去学校考试。” “哼，好吧。” 看着秦小壳噘着小嘴不满地跑去洗澡，秦克嘴角微微勾起。 说句心里话，他虽然也想秦小壳考出好成绩，但并不真的执着于成绩。毕竟秦小壳无论考出什么成绩，都能去樱园私立高中上学。 他只是希望在中考这样的人生重要关键点，秦小壳能认真对待，做到最好，不要辜负了这段时间以来付出的努力与汗水。 毕竟这是从小就咸鱼躺平的妹妹，第一次这样努力学习。他很想妹妹能有收获，并在心里种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念头。 这才是他特意从京城赶回来陪考的最主要原因。 …… 第二天的中考如期而至，秦克干脆乔装易容了才出门，而且没和妹妹走在一起，而是让老爸老妈在前面送秦小壳，他在后面十几米跟着。 来到清平初中的门口，见学校的围墙上刷着“我劝众生学秦克，为国争光美名扬”的字样，秦克抚额，连母校都“沦陷”了啊…… 悄悄与远处的秦小壳挥手告别，秦克目送着她走进考场，才到了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坐下，等着两个半小时后的语文科目考试结束，接妹妹回家。 奶茶店里也有不少陪考的家长，但心里都惦记着孩子的考试，并没有认出戴着墨镜贴着假胡须又戴着帽子的秦克。 秦克享受着难得的清静，他点了杯奶茶，打开笔记本电脑戴上耳机，假装在看电影，意识却已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 “芯片技术实验室”已开启了，不过因为秦克没接触或者拥有芯片制造的设备，自然投影不出来，目前里面唯一的工具就是秦克那台昂贵的笔记本电脑。 秦克倒是挺喜欢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搞科研的，别的不说，光是凭着意念就可以将思维化为文字或者代码，可比他用手敲键盘或者用口型唇语“说出来”再由微光转化为文字或者代码，便利性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目前许清岩重回EDA项目组，一切都回归了正常。以总工程师罗键为首的EDA团队士气旺盛，工作热情高涨，使得EDA的开发进展比秦克想象中还要快些。 对于秦克来说，他负责的EDA主体设计框架与核心模块规则已全部完成，只剩下“工程库”的高级算法完善补充，以及最具特色的“模块库”规则完善了。 模块库关系到EDA的适用性，每一个模块都需要秦克编写出主要的思路和规则，再由罗键团队进行细化补充，最后由青柠智能编程化为具体的代码。 如果一切顺利，到九月初时推出一个功能比较完善的全新型EDA测试版应该不是问题。 事实上这样的进展传出去足以惊世骇俗了。 要知道EDA软件之复杂，较之操作系统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颗高端CPU，动辄就是涉及几百亿个晶体管，想要将这些晶体管按高效合理的方式组成微电路还要进行布线和测试验证，工程量而这一切，都需要EDA来处理，将工程师的逻辑设计思维转化为具体硬件工艺和具体的电路图，所以EDA才会被称为“其存在意义不下于光刻机”，“谁掌握了EDA，谁就有了芯片领域的主导权”。 EDA的开发难度之高也是出了名的，哪怕是世界顶级的EDA软件巨头新思科技，开发一个新版本的EDA，也得花了三五年时间，这还是有在数千名资深工程师共同努力的前提下。 现在以“Q先生”为首的EDA项目组能取得如此神速的进展，一方面有了花瓣的半成品EDA作为基础，接口规范什么的改改就能拿来用，能省却大量的时间。 另一方面是因为秦克有系统任务提供的全新型EDA设计思路与算法库核心思路，能直接指引着最正确的方向，避免走弯路，而且团队几乎全是参与过花瓣EDA的开发，经验丰富，能迅速细化完善秦克设计的主框架和设计思路。 何况现在有了“青柠智能编程”，所有的代码编写工作都能由人工智能自动完成，团队只需要进行代码的二次检查和优化就行了，极大地节省了人力资源、减少了DEBUG的时间，而后者，往往是最耗时间精力的环节…… 此时秦克进入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进行的就是“工程库”的高级算法编写，这部分工作难度最高，主要由他带着宁青筠亲力亲为解决。 时间便在这份专注中，眨眼过了一个小时。 感觉大脑进入疲倦期，秦克才退出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意识回归到现实中。 刚才一个小时的极速思维，也仅完成了十个左右的高级算法，而这些“工程库”里的算法，需要持续地优化，起码到推出正式版前，都要不断地补充。 任重而道远哪。 秦克刚喝了口奶茶、起身活动一下手脚，便意外地发现手机里有个未接来电。 因为不愿被打扰了编写算法工作，秦克把手机设置为了静音，自然没听到来电。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是个陌生号码，而且重复来电两次。 想了想，秦克还是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是秦克吧？我是材料学院的何良傅，你还记得我吧。” 秦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忙道：“何教授您好，您上学期教我一门‘复合材料学’的选修课，您的课讲得非常好，我印象特别深刻？” 这个何良傅教授今年也就四十岁左右，但已是化学材料方向的资深专家，擅长复合材料、纳米异质结构材料、炭纳米管等细分领域，先后在化学工程系、材料学院任教，在化学材料界名气颇大。 “呵呵，秦克啊，你和宁青筠是上学期我这门复合材料课程仅有的两个满分，我对你们的天分更是印象深刻。这次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俩对计算材料学的课题感不感兴趣？听物理系的胡青峰教授说，你俩对于计算流体力学方面特别擅长，年初也在计算生物学方面展露出极佳的天分与造诣，要不要再挑战一下殊途同归的计算材料学？”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两个材料学的新课题！ 秦克心中一动，他对材料学方向也极感兴趣。 所谓材料学，就是指研究材料组成、结构、工艺、性质和使用性能等方面的细分学科，关注的是材料设制造、工艺优化及实际应用。 现在媒体提起改变人类社会的伟大科技，往往都会最先提及新能源，但秦克认为材料学才是真正影响社会变革的伟大学科，一切的物理、生物科技想要应用到现实里，都离不开材料这种介质载体。 以新能源最离不开的锂电池等蓄电池技术为例，决定蓄电池容量的关键就在于材料学，每一次正负极材料的科研突破，都会带动锂电池蓄电量质的飞跃。 又比如以碳纤维复合材料（CFRP）为代表的新型轻量化复合材料诞生后，使得汽车产业的制造工艺发生了巨大的“颠覆”，汽车车身与零部件的耐久性和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整体造价却不断地降低。 同样的，积层制造技术和薄膜制造技术的创新，对于半导体产业如大容量存储器、光学传感器、智能电子等小型高性能电子产品的发展影响深远。 现在非常热门的纳米材料方向，已被称为“物联网、人工智能、医疗、航空等绝大多数领域的发展原动力”。 秦克目前在参与的芯片课题就更不用说了，没有新一代的材料技术突破，芯片想进入量子通信时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对于秦克来说，接触材料学是迟早的事，一旦开发完善国产EDA的系统任务完成，他就会获得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到时如何将这份知识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应用到未来的准量子芯片研发与制造中，成为了秦克必须考虑的问题。 现在他已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超级天才，但再天才也不可能凭空出现知识。 他和宁青筠能以“Q先生”的身份来指导EDA课题组，是因为有“曾开发过青柠操作系统”、“在数学与算法方面远胜于常人”这两个理由在，哪怕表现出众，也不会引起知道“Q先生”真实身份的杨伯伯与许清岩的怀疑。 但如果秦克忽然就拿出“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这样超越时代的顶级科技出来，那就很难解释得通了，因为他在材料学方面可并无任何成果。 为此，秦克早就在琢磨着参加一些材料学方面的课题，由浅入深，并在其中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打响自己在材料界的名望，到时再取出《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就顺理成章了。 就像他在科学突破会上，公布黎曼猜想的前三组表达式，并没任何人怀疑一样，皆因他在数学方面的天才与实力早已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何况，如果没有足够的材料学经验与知识深度，秦克也不认为自己就能完全吃透那份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 现在何良傅教授的这通电话，对于秦克来说，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过来，正是他介入材料学的最好机会。 所以何秦克毫不犹豫便答道：“何教授，我俩对材料学自然也很感兴趣的，所以上学期才会选修了您的‘复合材料学’课程。请问您刚才说的计算材料学课题，大概是哪些方向的？” “我手里目前有几个课题，其中两个是我亲自跟进的，一个是‘通过覆盖有氧化物涂层、提高碳纳米管纤维的阻燃性’，另一个是‘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与高储能密度无铅介电材料有关。这两个课题都是国家级的重点课题。” 何良傅教授顿了顿，诚挚道：“说实话，两个课题进展有些缓慢了，如果你和宁青筠有时间，我想邀请你俩加入我的这两个课题组，我这边太需要擅长数学建模的高手，尝试从计算材料学方面着手，看能不能解决课题上面临的困难。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两个课题你们都可以深入参与，这对你们加深材料学方面的知识与实践很有好处，至于经费方面，我也可以……” “经费方面就不用提了，何教授。我和青筠愿意加入您的这两个课题组。”秦克现在已瞧不上几十万的科研报酬了，能有深入参与这样国家级重要课题机会，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何况秦克确实对这两个课题都兴趣十足。 众所周知，碳纳米管是典型的碳材料，有一个不良特性就是易燃，尤其是在高温有氧环境中更是容易燃烧，如果能提高其阻燃性，将会极大的扩展碳纳米管的适用性。 第二个课题应该是有关介电储能材料技术的。目前以锂电池技术为代表的介电储能技术的优缺点都很明显，优点是充放电速度快，耐压能力强、功率密度高，缺点是储能密度较低。如果能研制出高储能密度的无铅介电材料，无疑会对储能行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储能器件小型化、集成化也会带动许多更微型的智能穿戴设备诞生。 何良傅教授对秦克的爽快很是满意：“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在学校吗？中午可以和宁青筠过来我的实验室……” “抱歉，何教授，我这三天请假了不在学校，最快要四天后才能回到学校。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先把资料加密后发到我的邮箱，我和青筠先在这四天里研究一下，等我回校了，再带青筠来拜会您，这样可好？” “没问题。” 双方交换了邮箱后，又客套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说来秦克无论是之前加入胡青峰教授的课题组，还是现在加入何良傅教授的课题组，流程都简单至极，双方口头沟通好就行了，丝毫不像普通学生加入导师的课题组那样又要写申请又要学校审批备桉。 大概在胡青峰教授和何良傅教授的眼里，秦克和宁青筠早已不是学生，而是值得重视的科研人员了。 …… 秦小壳早上的语文科目考得比较顺利，反正看她中午吃饭时连添了两碗，小脸上也没什么懊恼的神色，秦克还是很欣慰的。下午考的是数学，更是现在秦小壳比较擅长的科目了，按小丫头的话来说，“数学我会努力争取考年级前五的，不会给老哥你这样的数学天才丢脸！” 秦小壳理科天赋不算高，但因为有《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以及秦克借过“思维共鸣”功能进行了近四个月的悉心指导，使得她在理科方面进步神速，加上初中的数学本来就比较简单，目前秦小壳的理科成绩在班里能稳进前三名，努力一把，再细心点，数学成绩还真有机会挤到年级前五。 下午，刚将秦小壳送进了考场，秦克意外接到了青柠科技总经理周树涛的电话。 周树涛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西红柿育种的六个新专利技术已全部申请下来了！ 正常情况下，专利需要经过申请、形式审查、公开申请文件、实质审查、通过审查、办理领取手续、取得专利证书等漫长的流程，能在七八个月内办下来都算是神速了，一些复杂的专利花上两三年才能申请下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青柠科技能在短短两个月就走完全部流程，自然是因为有杨伯伯重点关照，鲁信平秘书亲自催促各环节加速办理。 周树涛请示道：“秦总，国内的三家最大型上市种业公司也已向我们发来了咨询函，想了解我们这些专利的情况，您看……” “那就正常谈吧，我唯一的要求是最终种子的价格不能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 秦克和宁青筠做这个植物育种课题的初衷是推广新技术，帮助农民增收增产，缓解粮食危机，也让都市白领们体验“阳台菜园”的乐趣，赚钱什么的都是其次。 这条有关价格的要求，都会成为他俩所有植物育种科研成果“落地”的默认条款。 “明白了，后续我会让专利谈判团队与律师团队跟进，有最新消息会及时通知您。” 周树涛干劲十足地表态。 现在青柠科技蒸蒸日上的势头越来越勐，整个青柠科技都士气高涨，而且他们也知道青柠科技的一半利润是会捐到青柠助学基金会、帮助山区贫区儿童改善上学条件的，更增添了他们对工作的荣誉感与向心力，所以哪怕秦克、宁青筠没怎么花心思在公司上面，公司依然高效运作。 结束了与周树涛的通话后，秦克发了微信消息给宁青筠，告知专利已搞定的事，又说道：“筠儿，咱们那篇西红柿育种的论文可以投稿了，就投到国内生物类的核心期刊《夏国生物学报》。” 宁青筠应该是在上课，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回复。 小青竹要长高高：“好的。通讯单位写‘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吗？” 战无不克：“对，魏学铭挂个二作，其余团队成员挂三作。”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我中午就投稿。” 只和宁青筠聊了一会，宁青筠又到了上课时间，秦克也不打扰她，打开手机邮箱，查看了一下植物培育实验室最近的报告。 目前三个小组的研究进展都算顺利。 第一组负责的水稻、玉米、小麦和油菜的杂交育种工作，都按着秦克制订的计划稳步推进，预计在今年年底至明年年初，就能陆续培育出五至七种全新的种子。 第二组负责化肥、除草剂、营养剂等的研制，因为涉及到工艺及材料问题，实验难度较大，进展相对慢了些，这也秦克也没直接给出准确的配方有关。为了避免引人生疑，秦克只是给了十几种有部分差别的配方，并慢慢地通过实验报告，引导第二组往正确的方向进行试验。最终出成果是肯定的，虽然会花更多的时间，但得出正确配方也是最顺理成章的。 第三组负责搜集全世界不同品种的红薯种子，以及熟悉红薯的培育方法。 后者比较顺利，他们已开始尝试进行红薯的杂交育种工作，积累经验。 但搜集种子方面进展略慢了些，目前种子已搜集了近五十种，还有大概三十多种需要从外国进口，想收集齐现存于世的绝大多数红薯品种，起码还需要三四个月。 总的来说，秦克对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工作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可惜的是红薯种子的搜集进度慢了些。 不过秦克转念一想，正好利用三四个月的时间，尤其是当中暑假的时间，全力解决EDA与两个材料学的课题，等种子收集齐了，就能腾出时间精力来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了。 …… 秦小壳的中考第一天顺利落幕，秦克在等她期间，已将何教授发来的两个课题资料翻阅了大半，并将之转发了给宁青筠。 知道秦克答应了加入入何良傅教授两个材料学课题后，宁青筠同样也很感兴趣，只是有些担心精力的问题。 小青竹要长高高：“秦小克，现在我们手头有三个课题了，一个是‘冰雹猜想’，一个是‘国产EDA完善’，一个是‘植物育种’，现在再加入这两个材料学的课题，还有正常的上课考试，我们能忙得过来吗？” 秦克倒是信心满满，他回复道：“‘冰雹猜想’慢慢来，这个难度很高，只能打持久战，我们能在年底有主要思路就很不错了。‘EDA’的工程库算法优化更是长期工作，我们每天定个目标，人均完成三个算法就可以了。‘植物育种’最轻松，咱们只是指导，具体工作不用我们实施，所以再加两个材料学的课题应该是没问题的，顶多是考试周时暂停一下手里的这些课题就是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都听你的。对了，小壳今天的语文数学考试，考得怎样了？” 战无不克：“我觉得她的心态比我还要好，考完总是笑眯眯的，还给我比了个耶。我想是不是明天就不送她去考试了，直接回京城算了。” 小青竹要长高高：“不要啦，小壳这样关键的中考时刻，还是需要多关心和陪伴的。” 战无不克：“可是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有没有想我？” 小青竹要长高高：“想了。” 战无不克：“我不信，除非你‘Mua’地亲我一下。” 在图书馆里与室舍一起自习的宁青筠不由想起了年初秦克在普林斯顿时的对话。 她唇儿轻抿，俏皮地回复道：“Mua～” 第四百九十六章 老院士的厚望 秦小壳为期两天半的中考结束，秦克算是完成了陪考任务，期间他还利用晚上的时间，把“东方培元法”完整地教给了外公沉铁山，教学期间还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一并教给了施存远和林海波两位老教授。 第三天他又和外公一起去了趟远州市区，拜访了施存远和林海波，手把手地纠正细节动作，直到两位老教授完全学会了，他才放下心来，叮嘱道： “两位老师，‘东方培元法’你们已基本上学会了，但个别动作因为身体条件限制未能做到最好，这需要慢慢来，下次我回来时再给你们纠正一次。您们务必要每天早晚各练习一次，那份食谱也要严格落实。施老师身体还不错，除了食疗外的可以正常饮食，注意别高盐高糖高脂就行；但林老师，您的三高指标都比较危险，起码要坚持一年以上的运动与食疗，才能稍微放宽要求，正常饮食。” 林海波看着秦克手写的长长食谱，苦着脸道：“一年时间，我只能按这上面的食疗法子来进食？” 他平时比较喜欢吃美食，运动又少，才导致三高严重超标，连带心脏血管也出问题了，不得不做了搭桥手术。而秦克写的食疗法子，要求他接下来一整年只能吃比较清澹的素食加少量肉类，他怎会不苦着脸？ 沉铁山有些幸灾乐祸：“我都被秦克逼得连酒和烟都戒了，你不过是少吃些肥腻重油盐的食物而已，算得了什么？这可是秦克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食谱，昨晚我看他熬夜写了两个小时。” 林海波都囔道：“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秦克对我的好，我都记着。要不是他有了小宁，我都打算把我孙女介绍给他了……” 施存远发话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消停一会，秦克难得来一趟，是听你们斗嘴的不成？这‘东方培元法’老邓也在练，他说确实是有效果的。你们两个如果想多活几年，看看秦克还能为数学界、为国家带来怎样的奇迹，就好好练习，按着秦克制订的食谱来，不能白白浪费了秦克这一翻心血。” 施存远确实早就从在京城的老朋友邓弘国那里听说过“东方培元法”了，老邓说练习了两个月，身体感觉舒服多了，最起码高血压首先控制住了，估计坚持练习和食疗，应该能慢慢恢复正常稍偏高的水平。 这就已很不错了，毕竟血管硬化是不可逆的过程，能通过运动与食疗替代药物，就是最好的结果。 “秦克啊，过来，我和你聊聊。”施存远说罢，拉着秦克坐到自己身边，问道：“你在科学突破会上那三组黎曼猜想的表达式，写成论文了没？这些视频在国内看不到，我只能查到表达式，查不到具体的推导过程。” “目前只有三组表达式，距离完全证明黎曼猜想还远着呢，我暂时没想写成论文。您想看推导过程的话，我电脑里就有电子版，我发到您的邮箱吧。” “好，你发我看看。真没想到啊，一年多点的时间，你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还琢磨出三组表达式来。不过我建议你哪怕不投稿，也先上传到arXiv上，避免有人抄袭发表。” 回想起一年多前，自己才将记录了年轻时有关黎曼猜想“错误路线”的笔记本交给秦克，哪想到秦克在一年多点的时间里，就取得了如此出色的成果？ 施存远不得不感慨天才就是不一样，同时他也为自己当初在奥数初赛里发掘出这样的天才而自豪。 秦克点头应下，其实他的三组表达式会记录在科学突破会的会议纪录里，可比上传到arXiv上更能证明其原创性与版权，不过上传到arXiv上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扩大影响力。 旁边的林海波教授又问起秦克目前的课题方向，秦克大概讲了下冰雹猜想与两个即将参与材料学课题。 “材料学？这算是化学的范畴了。”沉铁山依然是一副冰山脸，眼中却又闪动着希冀，傲娇道：“唔……如果你在做材料学课题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回来问问我，我还是可以解答部分化学相关问题的。” 林海波打趣道：“秦克不是说了？他负责的是计算材料学部分，主要是用数学来解决问题，老沉你不是只擅长理论化学吗？计算材料学你可不懂。” 沉铁山脸色胀红：“谁说我不懂了，只是计算机不太擅长而已……计算材料学，难道还能跳出化学的范畴不成？” 林海波继续与他抬杠：“怎么不能跳出化学的范畴，如果我没记错，材料学是分为化学材料和物理材两个细分方向的。化学材料才是你擅长的有机化学方向，物理材料是以半导体微电子相关的材料方向，两者可不太一样。再说了，这是国家级课题，里面还缺少专家教授？需要秦克打电话向你请教？”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少点斗嘴。”施存远无奈地秦克耸耸肩膀：“你外公和林老师是越老越爱抬杠，不过他们关系越吵越好，秦克你不用管他们。再说了吵吵也好，省得老人痴呆。说起来我还经历了一件趣事，秦克你是不是投了三篇论文到《物理学报》？” 秦克意外道：“是的，施老师您怎么知道？” 施存远莞尔道：“我们远州大学物理学院的冯教授在流体力学方面颇有名气，最近《物理学报》找他来评审你的这三篇论文，他看得头发都要白了，说这评审费赚得太辛苦了，你的论文里超过一半的内容都是数学建模和数学推导，对数学水平的要求很高，后来他又拉我一起评审，说分我一半评审费，让我审核里面的数学部分，还说什么‘老施啊，这是你的学生，你挖的坑你得帮着填’，哈哈。冯教授平时眼高于顶，能将他逼成这样，秦克你算是第一个了。” 旁边的林海波咧嘴笑道：“这事已在远州的大学圈子里传为美谈了，许多人都翘首以盼，等《物理学报》赶紧刊登你的这三篇论文。” 秦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难怪前些天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专门打了电话过来，说什么“秦克啊，看你的论文，我的眼睛都看花了，白头发也多了几根”之类的玩笑话。 当时秦克还以为是逗趣，现在想来，似乎焦会长说的是实话？ 秦克不由琢磨着等回到京城了，是不是买些补品送去给焦会长，让他老人家补补消耗掉的脑细胞。 …… 事实上最痛苦的不是这些评审的专家教授们，而是《物理学报》主编金云霖，原本计算流体力学在国内也算是比较新兴的方向，更别说秦克的第三篇物理论文涉及九条流体力学算式的详细数学推导过程，一般的物理教授都看晕了，这使得评审起来特别困难。 金云霖自己也看得半懂不懂的，但这三篇论文是秦克发来的，凭着秦克的“鼎鼎大名”，金云霖根本无法拒绝审稿，只能到处打电话找专家来评审。 结果找了十几个擅长流体力学方向的教授，大半分教授看完后都表示无法评审，导致评审的时间一拖再拖，金云霖最后不得不打电话给秦克，告知发表时间会拖得比较晚。 时至今日，距离打电话给秦克已过去快两个月了，目前只有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和远州大学的冯教授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审稿后，发回了同意过稿的意见。 但按照《物理学报》的惯例，起码得五个评审专家审核通过，才能刊登出来。哪怕再怎么缩减，三个专家的意见也要有的。 这第三个专家让主编金云霖愁白了头发，后来不得已，只能打电话给姜为先老院士，问问姜老院士能不能帮忙审稿，或者推荐审稿人。 毕竟论起国内流体力学方面的权威，谁能比得上这个泰山北斗？ 姜为先看罢秦克的论文，只是说了句：“我是秦克的老师，需要避嫌，你找找我们学校的胡青峰教授，还有流固耦合力学研究所的段永恭教授、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他们应该都能胜任。” 于是金云霖赶紧逐一联系了三人，三人都表示很忙，没空审稿，不过听到作者是秦克时，又改变了态度，表示可以参与评审。 金云霖几乎激动得要哭了，赶紧把三篇论文发了过去。 …… 深夜，文远平院士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一行行地读着秦克的三篇计算流体力学论文，老伴在书桌上放了杯热茶，劝道：“大晚上的看什么文章？医生不是说了，让你晚上尽量不要看文件吗？” 文远平院士脱下眼镜，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皮，笑道：“太久没看到这样精彩的论文了，不小心就看太久了。” 老伴奇道：“什么论文？” “计算流体力学方面的，现在国内对于计算流体力学方向的研究并不算深入，重视程度也不够，不过我有种预感，这三篇论文发表后，越来越多人会重视这个细分方向。果然，物理离不开数学哪……一切不重视数学的物理学家，都难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物理学家。” 老院士起身，轻轻地抚摸着论文作者一栏的“秦克”二字，感概道：“米国的爱德华·威滕是以物理学家的身份拿到了菲尔兹奖，这样的奇迹，什么时候在我们国内也出现，我们夏国的物理学界与数学界，才算是真正复兴、走到世界前列了。” 秦克，你要加油。 …… 老院士寄予了厚望的秦克，此时没在学习也没在搞科研课题，而是与妹妹秦小壳斗智斗勇中。 原本他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第二天返回京城，妹妹秦小壳却扯着他的衣角开始各种卖萌撒娇了：“哥，我也想和你去京城。” 秦克才不想她打扰自己和宁青筠的二人世界呢，而且他和宁青筠接下来会比较忙，可没空照顾这个拖油瓶，全说道：“难得中考完了，放两个多月的长假，你让老爸老妈带你到处玩玩，和我去京城干嘛？” 秦小壳用力摇头：“老爸老妈那性格，他们带我去玩，你不怕把我弄丢了？” 秦克：“……” 考虑到老爸老妈的性格，秦小壳说的可能性还真是存在的。以前一家人出去旅游，老爸只顾着给老妈拍美美哒的照片，照顾秦小壳的事全都丢给了他。 不过秦克转念一想，说道：“不会的，以前是有我在，他们才懒得管你，我不在，他们肯定会照顾好你的。而且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跟着老爸老妈身边不乱跑，还能跑丢了不成？” 秦小壳小嘴都起：“老哥，外面太热了，而且去年暑假我都全国旅游了一遍，不想再到处跑了，我就想去京城和你们在一起。今年暑假你和宁姐姐一定不回远州了，对吧？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得要发霉了，你就带我去嘛。” “我和你宁姐姐暑假都比较忙，没空照顾你也没空陪你。” 秦克这个暑假确实会比较忙，王衡老院士那边得去一趟，EDA课题、材料学的课题更是会占据他和宁青筠的大半假期时间。至于回远州……应该是会回的，毕竟要带宁青筠见见她爷爷奶奶，检查一下东方培元法的效果，并纠正两位老人家的一些细节动作。 秦小壳继续力争：“我不用你们照顾，我可是听宁姐姐说了，你们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对不对？我就在那里玩就行了，我还可以帮你们画画！上次宁姐姐有篇西红柿育种的论文，里面涉及到细胞结构，还是我按照宁姐姐的原图重新画出来的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在家里也可以远程帮我们画。” “那我可以在京城里学画画，京城里的好老师肯定比远州多。” “哦，这个理由不错，不过你高中后也是要在远州上高中和学画画的，干脆我提前在远州帮你找好老师，你这个暑假就跟着老师打牢基础。” “老哥你是魔鬼吗？” 秦小壳不满地都囔着，跑出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啪哒啪哒地跑回来了：“老哥，宁姐姐已经答应我了，还说会在暑假陪我到处玩……” 秦克抚额，又玩这招，他接过电话，和宁青筠说道：“筠儿，我们暑假可没时间陪这小丫头玩……” “秦小克，小壳还是个孩子，她一个人会很寂寞无聊的，让她过来陪我们一起过暑假，好不好？你不是说过吗，科研是第二位，家人才是第一位。” 宁青筠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与少女时期，语气有些落寞。 秦克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泪眼汪汪的秦小壳，小丫头大概知道决定胜负成败的关键就在眼前，她可怜兮兮的抹着泪道： “呜呜……老哥……人家就是想多与你和宁姐姐呆一起而已，呜呜……你们这一年多来都没怎么陪过我…………我会很乖很乖的，我不会打扰你们，老哥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不许我干嘛我就绝对不干嘛，我还可以学做家务，我会打扫屋子学做饭……” 秦克被磨得没法子，想到自己和宁青筠那套复式的隔音效果还行，而且第一层里有房间，让这小丫头住第一层，应该不会影响楼上他和宁青筠的两人独处。 “行了行了，那赶紧收拾行李，明天和我一起回京城。” “耶，老哥万岁，宁姐姐万岁！”秦小壳连眼泪也顾不上抹，欢呼着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去了，边跑边大声叫道：“爸，妈，老哥同意我去京城找宁姐姐啦！” 听着小妹兴高采烈的声音，秦克忍不住摇着头，笑了。 同时他也提醒自己，宁青筠说得对，任何时候，家人应该是第一位的，自己可不能沉迷于科研，最终走了岳父岳母的老路。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不被重视的计算材料学 秦克重新回到清木大学时，已是周五了。 中午，他和宁青筠吃过饭，就一起步行走向何良傅教授的实验室，打算深入了解一下两个材料学课题。 宁青筠却有些担心秦小壳道：“小壳一个人在家里真没问题吗？” “放心，那丫头又不是小学生，她今年都满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十六岁了，家里备了那么多粮食，她自己的账号里也有几万元，哪怕懒得动手做饭，叫外卖也饿不着她。真要担心，你可以让微光开启监控系统，偷偷地看看那小丫头在家里有没有做什么坏事。”秦克怂恿道。 昨晚他带着秦小壳回到京城，这小丫头片子就霸占着宁青筠，晚上居然还以“一个人睡陌生房间害怕”的理由，缠着宁青筠与她一起睡。 这让几天没见到小白菜，打算好好亲近亲近、仔细“参观”房间的秦克情何以堪！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克决定好好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丫头，今天连早餐也没给她准备，一大早就带着宁青筠回学校了。 宁青筠瞧着秦克那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所以兄妹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没错，这就是亲哥。”秦克不以为意：“我相信多数有兄弟姐妹的，都是长期处于这样‘来啊，相互伤害啊’的状态，那‘兄友妹恭’的场面，只存在于忆想之中。” 宁青筠抿嘴轻笑：“你嘴里说得凶巴巴的，小壳如果真有点什么事，你不也会紧张得不行？” “没法子，谁叫她是我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总不能不管吧？不过依我说，对这样的小丫头，就得宽严并济。” 没有兄弟姐妹的宁青筠对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是颇觉新鲜的，她向往道：“真好呀……可是我对小壳就完全没脾气，她多可爱呀，宠她都来不及。” “现在你也是她姐姐了，不要总宠着她，没见到她现在仗着有你撑腰，都要翻天了？昨晚闹腾到十二点多才睡觉。我猜那懒丫头睡到现在还没起床，或者刚起床……” 秦克话未说完，手机便震了震，提示有新的消息。 他取出来一看，便努努嘴递给宁青筠看：“看，我没猜错吧？” 只见手机里显示着秦小壳的微信消息：“哥，我起床了，可是我没找到早餐……你不会忘记给我准备早餐了吧？（泪眼汪汪.jpg）” 秦克飞快回复：“谁说来京城后能照顾好自己，还会学做家务和做饭的？早餐自己准备，家里的地也要擦干净了，晚上我回去看到地上有一点灰尘，就把你丢出去睡大街。” “老哥你是魔鬼吗？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我要找宁姐姐控诉你的冷血无情！（泪流满面.jpg）” “哦，好的，正好有理由让我明天就送你回远州。” “不要不要，老哥，我乖我听话，我这就去煮早餐和擦地……（生无可恋.jpg）” 秦克嘴角勾起，朝宁青筠道：“走吧，别理那懒丫头，正好让她改变下懒散的习惯。晚上回去，开车带她吃顿好的，她就高兴了，那小丫头很好哄的。” 宁青筠不由噗嗤地笑了出来：“不管怎样，家里有人等着，总觉得特别温暖，小壳来了家里可就热闹多了。” 秦克瞟了她的小腹：“你真想热闹，咱们生一个娃来玩嘛，反正只要算着危险期种下种子就行了……” 宁青筠小脸一下子红了，她伸手掐了掐秦克：“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咱们才大一呢！”虽然与秦克很亲密了，心里也早已想着未来一定要嫁给这坏蛋，可听到生孩子这样的话题，哪有女孩子不害羞的。 秦克也就随口开个玩笑，他还是很注意的，现在两人未登记结婚，如果宁青筠有了孩子，会有很多闲言碎语。秦克怎么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 秦克带着宁青筠来到何良傅教授的实验室外时，事先已得到通知的何良傅教授，早就在实验楼前亲自等着了。 秦克有些惊讶地发现，几个月没见，何教授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居然间杂了不少银丝，而且脸上也多了几分的掩不住的疲惫。 最近何教授的科研压力有这么大？ “何教授，让您亲自来接，我们怎好意思？” “哎，这次是我求你们帮忙，客气什么。走走，我先带你们认识一下课题组的成员。” 一如胡青峰教授的实验室，何良傅教授的实验室也占据了材料系实验大楼的一整层。里面有真正意义上的实验室，也有会议室、休息室、档桉室、办公室等。 何何良傅教授介绍道：“你俩参与的课题分别是‘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目前每个项目各有博士生五人，研究生十七人左右，分别由两个博士后带队。” 何良傅教授是博士生、研究生导师，这些参与课题的科研人员基本上都是他的学生。 秦克和宁青筠对于加入新课题组并不陌生，而在何良傅教授的介绍引荐下，众多的博士、研究生虽然对两人跨界跑来加入自己的课题组感觉有些奇怪，但两人名气太大，依然热烈地鼓掌欢迎。 何良傅教授叮嘱两个博士后道：“好啦，大家都算是认识了，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相互配合。秦克、宁青筠两人都会同时加入你们两个团队中，尝试以计算材料学来推动课题研究的进展，除此之外，他们也会亲自上手进行实验，你们作为前辈，要多多带带他俩。” 所谓的博士后，并不是学位，而是在获得博士学位后，在高校科研机构、实验室从事科研工作的工作职务，一般两年内如果取得较优秀的科研成果，就有机会留在本校或者到其他高校，走上教职岗位。 虽然博士后往往是那些在念博期间表现不够出色、发表论文数量达不到留校当讲师标准的博士生，但也有些是性格本身不擅长表达，不想走上教职岗位，而只想从事科研工作的人才，他们以博士后的职位为资历过渡，争取在这在两年内做出较好的科研成果，以便出站后作为进入高端研究机构或者大型公司的筹码。 负责的“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团队的博士后霍光新首先表态：“欢迎两位学弟学妹的加入。”他说话声音短促，腰背微驼，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印象。 负责“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的博士后却是个女学姐，她叫田天娇，名子有些土气，相貌也不出众，圆脸，身材有些胖，笑起来小眼眯眯倒是相当有亲和力：“秦克、宁青筠，久仰大名，没想到你们还擅长计算材料学，了不起！” 秦克推测霍光新应该是会走科研路线，而田天骄估计是要转教职路线的。 他伸手分别与霍光新、田天骄握了握，笑道：“我和青筠都是初次接触计算材料学，听何教授提起，就想着试试这个方向而已，远谈不上擅长。今后还请两位学长学姐多多指教。” 原来是还没接触过计算材料学才被老何忽悠的…… 包括霍光新、田天骄在内，众人看向秦克二人的目光都隐隐带着“这两人误入歧途了”的怜悯。 这也难怪，计算材料学可不是一个容易上手的学科。 计算材料学是计算化学与计算物理学的分支，从本质上来说，它与计算流体力学、计算生物学等细分领域并无差异，核心都是以理论为指导，以实验数据为基础，建立起数学模型，进行计算模拟、计算推演。 与其余计算XX学一样，计算材料学因计算机的发展而诞生，至今已超过二十年了，看似前景广阔，实际发展起来却很慢，只起到了对理论与实验的辅助作用，只能算是一门较冷门、不受重视的分支学科。 归根到底，是因为它实施起来的难度太高，准确率又太低。 首先，它需要同时对化学、物理的材料相关理论知识有较深的了解，又必须掌握实验方法和制造工艺，起码要懂得实验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又会有怎样的变化，最重要的是，它对数学水平要求很高，能根据上述掌握的知识，将数据化为数学模型，然后还要进行编程，写出可以运行的程序，才能通过计算机进行模拟。 这只是第一步，之后还要反复根据实验数据进行数学模型的修正和优化，进而反推演出材料的设计制造工艺，或者是推演出材料的特性、反应过程等等，为实验提供参考意见等等。 别的不提，光是数学建模就涉及到建立运动学方程、状态方程、结构演化方程、微分方程和差分方程的求解……还要设置各种实验有关、理论相关的温度湿度亮度等几十个参数。 此外材料最基本的单位是“分子”，数学建模时还要用到分子动力学，粒子的相互作用系统、粒子系综运动方程的算法（起码要掌握常见的维烈特算法和吉尔算法）、分子间作用势、相场动力学、元胞自动机方法等等。 简而言之，想要精通计算材料学，就必须同时精通物理、化学、数学、计算机四大学科，拥有极灵活的思维与极广阔的视野。 何况因为相关的数学建模与程序编写太过麻烦，一个小参数的出错，一行代码没写好，就会使得最终的推演结果与实际差别很大，甚至南辕北辙。 这么高的要求，这么低的容错率，谁还特么愿意去学？ 第四百九十八章 何教授的难关 化学学得好，当化学家就是了。物理学得好，那就去搞理论物理。数学学得好，去搞金融不更赚钱？至于计算机学得好，去当码农也能赚大钱…… 至于同时精通四大学科？那得是顶尖学神了，哪里不能赚大钱，还搞个P的计算材料学！ 因为上述原因，使得计算材料学很难有发展起来的土壤，它更多只存在于书本上，以及起到简单的实验辅助作用。 不只是计算材料学，计算物理学、计算化学、计算生物学都面临类似的困境。 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传闻里鼎鼎大名的数学天才，却偏偏被忽悠了，一头扎进到计算材料学的“大坑”中，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后生可畏，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好。 瞧着众人的神色，何良傅教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一副我把秦克和宁青筠推入‘火坑’的表情？你们不愿学、或者学不好计算材料学，不代表秦克和宁青筠做不到！他俩在计算流体力学和计算生物学方面经验丰富，本身也有很强的计算机水平，这次咱们的两个课题卡在难关里近一个月都没半点进展，说不定就要靠他俩的计算材料学来取得新的突破。” 众人这才想起，眼前这两个学生除了是数学天才外，以前的确还开发过一个操作系统，还有在年初也曾用数学建模揪出了一个生物学大师的论文造假真相，只因近来他俩在数学方面取得的成就太过耀眼，才让人忽视了他俩以往的其他“事迹”。 田天娇最先反应过来，赔笑道：“对对，咱们老板向来眼光独到，想必是看出你们有这方面的来你们擅长数学建模以及计算机编程，只要再补充一些化学物理方面的材料知识，肯定就能轻易掌握计算材料学了。” 其余众人也纷纷应和，但这群科研人员都不擅长逢场作戏，态度极不自然，明眼人都能看得言不由衷。 何良傅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秦克二人自嘲道：“秦克，宁青筠啊，你俩可得给我争回这口气，不然我这个‘坑学生’的坏老板名声可就甩不掉喽。我确实很看好计算材料学的方向，只是能力不行，跟不上国际水平，带的这群家伙也没半点志气，不肯去钻研这个方向。” 秦克眨眨眼，故意拍着胸膛道：“何教授，你放心，我们会努力学好计算材料学的，就算你坑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到处说你坏话的。” 何良傅教授指了指秦克：“你这小子，给我玩背刺……”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出来。 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与秦克二人的关系也在这笑声中拉近了许多。 “走走，带你们看看咱们的实验设备，退一万步说，哪怕你们没能在计算材料学方面有什么大的心得，既然来了我的实验室，总归得有所收获。”老何人还是不错的，是那种能开玩笑也能踏实做科研的老板，当下带着秦克二人进入了实验室。 与物理实验室里的课题组不太一样，材料实验室的人几乎清一色都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特别有科研实验的感觉，秦克和宁青筠也各自分到了一件白大褂，披上后顿时有种“仪式感满满”的小兴奋，不由相视而笑。 先进入的是“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课题组实验室，何良傅教授示意田天娇继续做实验，他在旁边给秦克二人讲解细节。 “课题资料你们应该都读过了吧？碳纳米管是应用在众多前沿领域的热门材料，特点是低密度、高强度、高韧性、高柔性、高电导率、低热膨胀系数、耐腐蚀性、抗冲击疲劳性、耐热性等，在超导纤维、碳基芯片制造、柔性纤维电极、智能穿戴方面潜力很大。” 老何指着研究生们正在做的实验，续道：“看，目前我们做的课题研究，主要是通过原子层沉积技术，在碳纳米管纤维表面上镀上致密涂层，以提升其耐久性和耐燃性。我们已尝试过氧化锌、氧化镁、氧化硅等常见的无机氧化物，但都未能形成很好的附着效应和薄膜干涉效应，目前就卡在这个涂层材料的研发上。” 他叹了口气：“无机氧化物太多了，我们的科研经费、课题时限也不支持无限制地重复试验，所以只能尝试看能不能通过计算材料学，找到最合适的无机氧化物。之前几百次的实验数据和涉及到的理论知识我已发给你们了，不过建议你们亲自来操作几次，这样应该会更清楚每行数据是怎么来的，有助于你们后续进行数学建模。明天如果你们有时间，就来找田天娇，她会亲自指导你们做实验。” 在“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课题组实验室讲解了十五分钟，老何又带着秦克二人到了“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组的实验室，同样作了详细的现场讲解。 与上个课题属于化学材料方向不一样，这个课题与物理材料方向更接近。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具有纳米铁电畴结构，是目前最具开发潜力的储能材料之一，储能密度和储能效率都相当不错，但电畴翻转能垒引起的损耗成为了拦路虎，使得储能密度卡在90J/cm3、储能效率卡在60%，无法再进一步提升…… “我们现在琢磨出的思路有两个，一个是尝试调整弛豫铁电薄膜的厚度，另一个是往弛豫铁电薄膜里掺杂新的材料，通过局域化学结构与电学异质性的改变，来降低电畴翻转能垒损耗……” “给你们的数据就是通过WITec共聚焦显微成像系统，获得的二阶非线性光学探测数据，还有高分辨扫描透射电子显微镜观测到的数据，我们在这两个方向的成效都不显着，晶胞大小的电畴结构和畴间耦合都没明显变化。” 介绍完两个课题的实际情况后，老何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送上茶水，才低声道：“目前我们这个课题经费都不太够了，最重要的是，距离期限只剩下两个月左右了，而且已延期过一次，不能再申请延期了，如果在8月底前还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宣告课题失败了。” 听到老何沉重的语气，看着他苦涩的神色，秦克二人这才知道，为什么何良傅教授会巴巴跑来求他们，其实计算材料学方向几乎可以说是目前最节省经费的方法了，老何这是把死马当活马来治，将两人当成了救命稻草。 因为科研课题失败，主要负责人是要承担责任的，轻则被取消第二年的课题申请资格，重则三年内无法再申请课题经费。 老何的这两个都是国家级的重点课题，课题失败的结果肯定是严重的，三年内无法再申请课题经费的结局几乎是跑不掉。 没课题就没资源，连研究生的工资都发不出，更别说写成论文形成科研成果来满足学校的考核了，三年结束后，指不定他的博导资格都丢了。 这对于老何来说是关系到未来职业发展的大事。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更别说是他这正值科研黄金时期的三年了。 老何叹道：“我也知道8月底前找到解决这两个课题的法子有些强人所难，但哪怕能完成一个课题，实验室也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能争取到另一个课题更多的时限。所以，秦克啊，宁青筠啊，我这边也会尽全力尝试各种方法，也拜托你们多费点心，选任意一个你们有把握的课题就行，看能不能通过数学模型来帮忙解决难关？我会让两个课题组尽量配合你们，我也可以亲自指导你们用设备做各种实验。”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郑重道：“何教授放心，我们既然加入了课题组，就肯定会尽力而为的。” 何教授再三道谢，眼看下午快上课了，又亲自送两人离开实验室。 两人刚低声商量了几句，秦克的手机响了，是熟人胡青峰教授打过来的。 “秦克啊，你们刚从老何的实验室里离开？ “胡教授你有顺风耳还是千里眼？” “都不是，你抬头，就能看到我了。” 秦克抬头，果然看到物理实验楼的三楼里，老胡正站在走廊里，朝这边挥手。 “秦克啊，我和老何也算是校友兼老朋友了，他这次遇到的困难确实比较麻烦，是我向他推荐了你俩。” 老胡语带唏嘘：“说实话，去年他接这两个国家级课题时，我是不太同意的，这两个课题都是硬骨头，时间又短，不太好啃。但老何当时家里出了事，儿子在国外留学被人骗了，欠下大笔的债务，债主找上门来，老何咬着牙，把房子车子全卖了，几乎倾家荡产都未能全部补上了这个窟窿……而这两个课题成功了，他会有一大笔的奖金，到时就能把债务全还清了，所以他硬是接了下来。” “老何这人人品是真不错，这两个课题有上千万的科研经费，他硬是没挪用一分钱，全都用到了实验上，这个月上头负责审计科研经费的人才刚来过，还感叹了句‘何教授的经费运用堪称楷模’。总之，如果你们真能帮上他这一把，就多帮帮忙吧，如果需要我这边协助，你们也尽管开口，要人要钱，只要开口了，我都会想法子满足你们。” 秦克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 想起老何那有些花白的头发，还有脸上的倦意，以及给两人讲解时的耐心，秦克毫不犹豫便点头道：“胡教授，您放心，我俩刚才对何教授也说过了，既然加入了课题组，我们就会全力以赴，共同解决难关！” 第四百九十九章 解锁美好的画面 计算材料学比秦克想象中还要麻烦一点。 不同于计算流体力学课题，因为他有职业级物理知识加上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作为理论基础。 也不同于生物疫苗助剂的那次数学建模，那次是因为有楚觅梅奶奶详细的论文、笔记以及当年丰富的实验数据作为支撑。 这次何教授的两个课题，秦克面临的困难比较大，尤其是他的化学科目虽然已升级到了职业级，但相关的知识还没来得及吸收，属于典型的“等级提上去了但实力未跟得上”。 秦克沉思过后，决定先暂停大师级数学知识的吸收，优先吸收掉化学科目里有关化学材料、计算化学两部分的理论知识，不过这部分知识量也很大，要分两次、前后加起来约二十天才能全部吸收完。 因此两个课题，秦克决定先从更偏向物理材料方向的“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入手，毕竟他的物理科目已达到了真正的职业级，而且是物理各子科目全精通的职业级，任何子科目的水平都不会逊色于该领域拔尖的博士生。 何良傅教授的材料学水平很高，经验也丰富，秦克结合自身的理论知识进行详细分析过后，认为老何提出的“尝试调整弛豫铁电薄膜的厚度形状”以及“往弛豫铁电薄膜里掺杂新的材料”方向应该都是可行的，只是实施起来难度很高，需要进行尝试的次数太多太烧钱，无论是时间与经费都不够。 最可行的法子是通过计算材料学来预测成功率最大的方案，再通过做实验来印证。 前提是要能建立起数学模型来。 秦克决定抽时间带着宁青筠一起去实验室跟着博士后霍光新做“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实验，真正地掌握实验技巧，更深入地理解每条数据是怎样得出来的，以便于后续更好地进行数学建模。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秦克拉着宁青筠就要奔赴老何的实验室，不过秦小壳在家里闷了一天，可怜兮兮地跟在后面想说话又不敢，宁青筠看下去了，开口说要带上秦小壳。 老婆大人发了话，秦克无奈，只得把这拖油瓶也带上。 “宁姐姐，我们出发吧，我会很乖的，到了实验室绝不乱动乱说话，我就在你们旁边看着，体验一下科学工作者的氛围！”秦小壳特别兴奋地搂紧了宁青筠的手，根本没理会秦克那板着的脸。 秦克恨得牙痒痒。 他算是发现了，带秦小壳来京城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宁青筠脸皮特别嫩，怎么也不好意思在秦小壳面前与他太过亲密，更别说晚上一起睡主卧了，昨晚也是和秦小壳睡在一层里，让秦克一个人回到了二楼主卧，一整晚的孤单寂寞冷。 要不干脆将这小丫头丢出去学画画算了？ 秦克的心里琢磨着，很快就驱车来到了材料学院的实验楼楼下。 停好车，亮出何教授给的通行证，秦克便顺利进带着两个女孩进入到“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组的实验室。 老何正与霍光新等十几个课题组的成员讨论着接下来的方向，见到秦克与宁青筠到来，立刻便停了下来，问清楚来意外，老何道：“走，我亲自带你们做实验。” 对于跟着穿上大白褂、美美哒地自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好奇地东张西望地拖油瓶秦小壳，众人都只是露出了宽容的微笑，毕竟这小丫头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而且又是秦克的妹妹，哪怕是看在秦克的面上，都会对小女孩态度良好。 “这是高分辨透射电子显微镜，主要用于材料内部的显微结构分析和微区成分的定量分析。”何教授逐一给秦克两人讲解实验仪器，还手把手地教两人操作。 一整天秦克和宁青筠都泡在实验室里学习各种实验操作。 何教授的实验室确实设备齐全，光是材料分析用的设备就有十几种设备。 热分析仪就不提了，常见的TG，DTA，DSC，DMA，TMA全都整齐地摆放在实验室里。 此外还有电子探针显微分析仪（用于材料表面微区微米级、亚微米级化学组成的高速定性或定量分析）、热膨胀仪（用于精确测量材料在热处理过程中的线性热膨胀、热膨胀系数、软化系数等）、傅立叶变换红外光谱仪（用于用于有机物的组成及定性、定量分析）、激光拉曼光谱仪（用于分析物质组分、结构等的光谱）等。 甚至连昂贵的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原子发射光谱仪(ICP-OES)都有！ ICP-OES可是精密仪器，能用来对元素定性、半定量和精确定量分析，还可以测定元素含量，在国内都不多见，普能高校能有一台就很了不起了。 清木大学不愧是顶级的工科名校，居然在一个材料学教授的实验室里都能觅得踪影。 可惜的是，秦克曾尝试将这些亲自操作过的设备投影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但系统提示“材料技术”实验室未开放，无法完成投影，使得秦克原本想通过虚拟科研实验中心来无成本重复做实验的计划落空了。 既然如此，那就努力以计算材料学里解决问题吧！ 凭着秦克此时几乎冠绝天下的理科天赋，基本上亲自操作一次实验设备便能掌握，然后他又辅助何教授指导宁青筠，“思维共鸣”再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天下来，宁青筠也对整套实验流程都了如指掌。 一整天的实验学习，让两人都深感收获良多，尤其是细心的宁青筠，笔记心得都写了十几页。 直到夜幕降临，三人才离开了何教授的实验室，而何教授等人还要留下来，继续从理论方面进行讨论研究，他们并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到秦克和宁青筠身上，依然凭着专业知识孜孜不倦地深入探讨。 秦小壳咋了咋舌：“搞科研好辛苦呀，我看大家除了中午吃饭时休息了一会外，其余时间都在埋头查找资料写写写算算、或者反复地讨论个不停的。” 小丫头今天表现倒也不错，居然懂得主动地帮助分发盒饭，吃完饭后还帮忙收拾东西，把垃圾集中起来拿出去丢掉，而且整天也没吵没闹更没打扰别人，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秦克和宁青筠身边，偶尔还帮着倒茶递水，像个合格的小跟班，使得实验室里哥哥姐姐们对她一致好评，纷纷说“秦克你的妹妹好乖好可爱啊”，让秦克居然莫名地有点儿小爽。 此时秦克见妹妹提起这个话题，便把握机会教育她：“现在知道工作不容易了吧？所以你要好好学习本领……” 秦小壳撇撇嘴儿：“然后像他们一样辛苦吗？我还不如学画画呢，起码画画轻松又快乐。” 秦克：“……” 这小丫头说得太有道理，让他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过秦小壳没像小时候那样说什么“赖老哥一辈子，蹭吃蹭穿蹭用一辈子不上班不工作”之类的咸鱼话语，总归已算是有进步了。 秦小壳瞧了眼旁边的宁青筠，忽然拉着秦克到了一边，偷偷摸摸地小声道：“哥，今晚我悄悄把我的床弄湿一半，然后宁姐姐就只能去你房间睡了，给你创造把她吃掉的机会。怎样？还有，我这两晚试探过了，宁姐姐虽然害羞了点，但该懂的似乎都懂，你下手得果断点强势点。作为妹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秦克：“……” 虽然早就吃掉了小白菜，但妹妹能有这样的苦心，还是让秦克颇为受用的，好吧，秦小壳，我错怪你了，虽然你这么人小鬼大让我这个当哥的有点心情复杂。 见秦克没说话，秦小壳不满了：“老哥，你怎么都不感动下？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万里迢迢地跟来京城？还不是为了老哥你？不然依宁姐姐这害羞的性格，哥你几年都没机会得手！” “行行，那谢谢你了。” “光口头道谢不够真诚呀。”秦小壳叉着小腰，眼里全是得意：“所以，哥，今晚我想吃大餐，还有，每天早上我都不想早起做早餐了，你要帮我准备！你还要抽空带我和宁姐姐去京城各处玩玩，这样我才能天天给你助攻，让老哥你不断解锁宁姐姐的新CG！” 还解锁新CG，你以为是玩游戏吗！ 确定了，这臭丫头九成九都是为了能吃喝玩乐才出卖宁青筠的。 不过秦克摸了摸下巴，解锁小白菜的新姿势……哦不，新CG，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秦克一本正经道：“居然想以这样的条件来诱惑我，你以为你老哥是这样肤浅的人吗？” 秦小壳贼兮兮道：“当然不是，我哥最正人君子了，我们只是合作解锁美好的画面而已。” “哦，解锁美好的画面，这样倒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耶！宁姐姐，老哥答应带我们去吃大餐啦！” …… 终究秦克还是带了两个女孩去吃了顿豪华的西餐，一来算是补上给秦小壳接风洗尘的欢迎宴，二来也是因为秦克想起好久也没和宁青筠出去休闲享受生活了。 学习科研再忙，也不能忽略了生活本身应该有的节奏与快乐，不是吗？ 绝对不是为了让秦小壳助攻，不断地解锁宁青筠的新CG。 第五百章 月色真美 吃饭前秦克还从车尾箱里，翻了瓶之前送礼剩下的红酒带到餐厅：“来来，难得出来吃西餐，怎能不配点红酒？你俩不用开车，来点红酒吧？” 宁青筠忙道：“小壳还小，不能喝酒的。” 秦克笑道：“没事，她和我一样，从小就被老爸拉着陪喝酒，酒量应该比你还好些。这样吧，小妹，你喝不喝？你自己决定。” “我陪宁姐姐喝点。”秦小壳说着朝秦克使了个眼色，偷偷向宁青筠那边努努嘴，示意自己为了老哥你，这回是豁出去了。 秦克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其实他的目标是秦小壳，不把这个小丫头灌醉了，害羞的宁青筠未必肯跟他回主卧“参观房间”。 有了秦小壳作陪，宁青筠便跟着跟了点红酒。 三人边吃边喝，两个女孩子的酒量都不太行，半瓶红酒喝下去，小脸便都红扑扑的，坐在返程的车里，两个女孩挨在一起便睡着了。 开车回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秦克先将秦小壳抱了回去安顿好，这才回到车里，轻轻地捏了捏宁青筠的小脸：“筠儿，起来了。” 宁青筠迷迷湖湖地醒来，喝了秦克喂来的温开水，很快就清醒了些。她揉揉额角，俏丽小脸上依然染满了酒意：“嗯？到家了？小壳呢？” “我送她回去睡觉了，她喝多了就会睡一整晚，不到明天早上不会醒来。” “哦……”宁青筠还有些迷湖，没明白秦克话里的意思。 秦克瞧着少女这迷湖可爱的样子，却有些心血来潮了，他抱了宁青筠到副驾驶，替她系好安全带，笑道：“今晚夜色不错，我带你去看月光。说来从远州回来后，我都没带你单独出去玩过。” 他发动车子，再次离开小区。 夜风从车窗微开的小缝隙里挤了进来，带来了夏夜独有的清爽，也吹得秦克天然卷的头发更显得凌乱。 宁青筠还有些不太清醒，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儿要替秦克拨好头发，但怎么拨都拨不好，不由有点气恼地都起了小嘴。 秦克用眼角余光瞥见，不由乐了。 这是平时绝难看到的，带点小迷湖小性格的宁青筠。 宁青筠秀眸一瞪，娇嗔道：“你……你笑什么？” “笑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说到一半宁青筠自然先噗嗤地笑了出来，然后小脸更红了。平时她很注意自己的言辞，今天大概是喝多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有些隐隐的刺激感。 秦克笑眯眯道：“你是我家的，你当然也可爱。” 少女抿嘴轻笑，将车窗里的小缝扩大了些，呼啸的夜风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黑色建筑与街灯，疑惑道：“秦小克，你要带我去哪？” “去把你卖了。” “你不舍得的。” 少女娇憨的声音在夜风中多了几分的灵动，被风吹得摇曳拂动的单马尾秀发也带来好闻的青柠般的清香。 秦克心头舒爽，哈哈大笑着一踩油门，在少女的惊呼声中，新能源电动车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漫长的夜色之中。 …… 仗着能夜视，秦克轻松地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偏僻的山顶，停好车，取出驱蚊液在两人身上都喷了一通，秦克才拉着宁青筠的小手下了车 “这里是哪里？”宁青筠的酒劲已散了大半，已能自己站稳了，她边走边好奇地问秦克。 “一个未开发的景点，上个月才被人发掘出来，在网上已算是个有点小名气了，估计再过两个月，这里就会成为网红打卡点了。” 秦克带着少女柔嫩的小手，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走了两分多钟，路慢慢陡峭，杂草也多起来。 “来，我抱你，省得你被小杂草划伤。” “可是这路有点陡，我自己走就行了……” 不得宁青筠说完，秦克已弯腰，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心好了，你老公可是体育健将。” 秦克一边哼着儿歌，一边抱着宁青筠轻松地在山路上穿梭。 宁青筠听着那熟悉的儿歌，看着头顶上那皎洁的月光，不知怎的就回想起了在樱园私立高中，高二时，自己第一次在月色下教这坏蛋英语的事。 当时这家伙就是这样一边哼着儿歌，一边跟在她后面十几步外，将她护送回到女生宿舍。 大概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看起来懒散又痞里痞气，有些讨厌的男生，会成为未来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吧？ 少女心里一阵柔软与甜蜜，伸出手儿，搂紧了秦克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贴到他的肩膀上。 秦克抱着宁青筠走了三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一个小山坡里，将宁青筠放到大石头上，扶着她小心地站稳，然后指了指四周：“看。” “好多萤火虫！”宁青筠这才发现四周都飞满了点点萤光，竟是在大城市早已绝迹的萤火虫！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萤火虫，向来有点清冷的小脸上满是欢喜与激动。 秦克又指着远处：“看，那边才是我真正想让你看的景色。” 宁青筠抬头望去，眸子再次睁大了。 只见山脚下是一片略显椭圆的湖泊，头顶的明亮圆月正好倒映在湖中心，交相辉映，漂亮至极，更给人一种纯净美好的精神净化享受。 夜风吹过，湖面上清澈明亮的月光倒映变成了无数粼粼波光，四周的树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萤火虫在夜色中起舞，一切都美丽得像童话故事里的世界。 “好美呀，这里！”宁青筠原本就是有些小文艺小清新的女孩，在这样的美景之下，身边又有最喜欢的男生，忍不住张开手臂，仰首感受着夜风与青草的味道，只觉得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莫过如此，连日来学习与钻研课题的苦闷一扫而空。 “喜欢不？”秦克伸手搂住她纤柔的细腰，免得她不小心滑倒。 “喜欢！”宁青筠忽然转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秦克的唇上亲了亲，然后小脸红红地抱紧了他。 少女粉唇那柔软嫩滑、温润香甜的触感很是短暂，不过那柔柔的甜甜的情意已尽数传了过来，秦克抱紧怀中的女孩，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身心满满都是宁青筠那好闻的少女体香。 宁青筠感受到什么，抬头似羞似嗔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咬红唇道：“流氓。” 秦克被她这一眼的妩媚风情逗得心里痒痒的，他凑近宁青筠的耳边，轻声道：“放心吧，这里是刚刚才被人发现的景点，路又不好，大半夜的不会有别的人来。” 原本通往山顶的道路并不算好走，连路灯也没，除了秦克这样能夜视的人外，也没多少人敢拿生命来开玩笑，大半夜的开车到这样的山顶里来。何况这里才刚刚有点名气，是微光找到并通知秦克的。 现在人工智能一直帮秦克寻找着合适的约会地点，省却了秦克不少的时间精力。 这里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被微光评为最适合看月光的浪漫之地。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能用来解锁新CG的好地方？ 宁青筠听出他似乎想暗示什么，小脸更红了，弱弱道：“你……你说这些想干嘛？” 秦克一本正经：“汤显祖问过，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依我看，现在就是最赏乐事之时。这样的美景之下，宁小姐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 “什么心愿？”宁青筠其实已猜到他一定不会提出什么好事，但此情此景之下，确实有点心醉了，加上还有些残余的酒意，便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秦克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宁青筠小脸更红了，用力摇头：“不是说等你拿到拉马努金奖再……呀，我没答应过。” 秦克早猜到她不会轻易答应这个要求，便又可怜兮兮地提出了另外的一个要求。 宁青筠略一犹豫，这回终于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 月色如水，成功解锁了新CG的秦克乐滋滋地抱着宁青筠返回车里，宁青筠小脸绯红，从车里取出瓶装水来洗手。 秦克等她洗干净小手，又笑眯眯道：“我觉得这里风景不错，要不晚上就在车里睡？天亮我们还可以看完日出出再回去。我猜日出一定很漂亮。” 宁青筠有些心动了：“可是在车里能睡觉吗？” “可以。后排放平就行。” 秦克拉着宁青筠回到车里，打开天窗的挡板，与她一起并排躺着看天空中的明月。 “对了，筠儿，咱们这个学期学过古诗词鉴赏，咱们比赛背诗词啊，一人背一首带月字的诗句，谁接不上谁就算输了。” 宁青筠瞧他的样子似乎要打什么坏主意，忍不住问道：“输了要怎样？” “你输了，你和我在车里练东方秘典。你赢了，我和你在车里练东方秘典。怎样？” “……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 …… 第二天一早，接连解锁了两张新CG的秦克精神舒爽驱车与宁青筠回到小区，路上宁青筠红着小脸瞪了他一眼又一眼，回去后就跑去洗澡了。 秦克一边哼着歌儿做早餐，一边想着今天该正式开始尝试进行“往弛豫铁电薄膜里掺杂新的材料”课题的数学建模了。 第五百零一章 向着科研课题发起冲锋！ “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可以说是秦克至今为止遇到最难的应用科研类课题了，没有之一。 哪怕是EDA设计和当初的操作系统，他也没觉得太过困难，因为那两个课题都有系统给的主要思路作为正确的道路指导，就像他要去某个地方，手里又有了标好路线的地图，缺的只是亲自驾车，慢慢地按着路线驶往目的地。 但这个“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不一样。 秦克只知道大概的正确方向，但路怎么走，要经过哪些地方，则是一片模湖。 因为这个课题的难点根本就不是实验操作，毕竟秦克和宁青筠一天就能掌握具体的实验操作了，哪怕是天赋不如他俩的研究生，也顶多花一周时间，也能熟悉操作实验所需的全部设备了。 它真正难的是可供选择的面太广，比如从形状厚薄方面进行改良，怎样的厚薄怎样的形状才能解决这个电畴翻转能垒引起的损耗问题？厚薄的问题就得精确到微米级别，形状更是千差万别，种类万千。 又比如掺杂特殊元素的改良，可供选择的特殊元素太多了，元素表里的金属元素就有金、银、铜、铁、锡、铂、汞、铝、锌、钛、钨、铅、镍等90种，多数金属元素都能生成氧化物，而氧化物又分为碱性氧化物、酸性氧化物、过氧化物、超氧化物、两性氧化物，更别说还有多种金属元素同时掺杂的方案。 而且与“条条大道通罗马”不一样，通往这个课题最优终点的路只有一条，其余的路要么错的，要么就是只能到不了最优终点，只能勉强到达中途的某个地点。 秦克翻阅过课题的详细资料，知道何良傅教授已凭着理论推导，让博士后霍光新带着团队，将最可能的几百种方案都试验过了，却依然未能解决这个难关，何良傅教授甚至曾推翻过前期的成果，从一开始重新设定实验思路，但走到最后依然卡在这个电畴翻转能垒引起的损耗问题上，储能密度和储能效率始终达不到课题要求的合格线。 换而言之，目前这个课题只朝着最优终点前进了一段路，但离半途都尚有距离，更别说最优终点了。 秦克轻轻吐了口气，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 第五次看完了全部的课题资料，他也没找到新的灵感。 早上时，他就通过实验数据和现有的课题理论资料，完成了第一个版本的数学建模，并通过微光编成了程序，但效果很不理想。 还是刚刚说的问题，涉及到的可能性太多了，同时涵盖了物理材料学和化学材料学，而数千次的实验数据在这天文数字般的选择可能性面前，显得太过单薄渺小。 何况现在对于材料学，存在很多相互矛盾的理论与学派，更使得这课题的难度提高了。 但这非但没让秦克感觉气馁，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 要起码要降低20%左右的消耗才能达到合格线，整整20%啊……有难度，有挑战，有意思！ 秦克转头问旁边的宁青筠：“筠儿，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宁青筠一个早上都在翻阅着一些分子相关的理论，如分子共价键理论，杂化轨道理论，分子轨道理论等，这都是课题相关的，秦克已通过“思维共鸣”教给她了，她翻阅理论资料主要是为了尝试能不能完善秦克早上写好的第一版数学模型。 少女拨弄着鬓边的发丝，眸子里还隐约残留着昨晚的妩媚，但神色认真无比。 这是完全进入了科研状态的宁青筠。 “从咱们早上的尝试来看，想凭借目前的实验数据，建立个大的数学模型来寻求突破是不太可行了，我提议，还是要先建立几个小模型，逐一将难点击破！” 秦克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建立小模型，目前的实验数据就相对有效了些。 看来自己别想着几天就解决战斗，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能在一个月内搞定就是大成功。 “好，咱们先把第一个方向细化为两个数学模型，我们一人负责一个。” 秦克让宁青筠负责建立“从厚薄方面进行改良”方向的数学模型，他则专攻“从形状方面进行改良”方向的数学模型，相对来说，前者容易点，后者更困难。 说是容易，也只是相较而言，从目前的实验数据来看，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性能与厚薄之间并没有存在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呈现不规则的曲线变化关系，而且实验样本的“颗粒度”不足，使得这种曲线变化关系更显得杂乱，想建立数据模型并不容易。 幸而宁青筠特别有耐心，而且数学基础扎实无比，她围绕着实验数据写写算算，抽丝剥茧般发掘数据当中的关联。 秦克的风格更直接，他直接将所有与“形状变化”有关的实验数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反复地形成图表趋势，再结合职业级的物理知识进行筛选。 这个课题里所说的“形状”并非是将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剪成长方形圆形三角形那么肤浅，而是指其内部的结构，尤其是异质结构。 不同的内部结构会导致异质结尖峰势垒高度不一样，这又会影响到电流密度与载流子浓度和扩散电流的流向，甚至产生漂移电流和隧道电流，此外还要考虑晶格的常数和热膨胀系数，以及悬挂键和缺限能级在禁带中的界面态……上述的因素，都会或者或少地加剧或者减少电畴翻转能垒造成的损耗。 秦克整整闭目沉思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动笔开始计算。 “反向电流J=Atrexp[BtrE^(3/2)(g2)(Vd-V)^(-1/2)]……” 他写了快四十页稿纸，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又根据这个结论，建立起了一个新的数学模型，通过微光转化为程序，进行推演…… 当秦克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站起来时，才发现窗外已是红霞满天，夕阳西挂。 坐在书房的午休床上练习画画的秦小壳不知何时已睡着了，宁青筠正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空调被。 宁青筠见秦克神色轻松，便眨动着漂亮的眸子问：“你的数学模型弄了来了？” “基本上出来了，细节还需要继续完善，但已可以让实验室的同伴们先尝试着做实验来验证推演结果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根据建立的数学模型，推导出最合适的厚薄数值在应该是在0.38mm-0.45mm和0.59mm-0.67mm这两个区间，但还需要通过实验来不断地优化，最终得出尽可能精确的范围。对了，你来看看这个。”宁青筠说着伸出手儿，拉着秦克坐到床边。 秦克正有些惊讶小白菜的大胆，却见她微笑着指了指床上的画架。 秦克顺着她那白嫩的小手指看去，只见画架之上有一张素描画，两个并肩而坐，各自在写写算算的男生女生身影跃然画上，两人都神色认真而专注，秀发披散下来的少女正下意识地用手指拨弄着发丝，秀眉轻蹙，右手的笔还悬在半空，似是在思考难题。 而男生头发有些凌乱，却目光锐利而明亮地握笔飞快地书写着数学式子。 这正是秦克和宁青筠下午时一起坐在书桌前钻研课题的画面，人物的神态画得极为生动，简直可以说是栩栩如生，哪怕秦克不擅长绘画，也没什么艺术细胞，都能看出这画确实非常有水准。 “厉害啊，这小丫头，我以前知道她极有绘画天分的，也经常自学绘画，没想到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秦克看向趴在午休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小女孩，心中隐隐有种自豪。 “小壳很努力呢，平时除了正常的功课学习外，就是上网找各种视频来学习绘画。”宁青筠伸手，怜惜地轻抚着秦小壳的发丝：“她曾和我说过，小时候不懂事，总想着能依赖哥哥来养她一辈子，但现在知道哥哥长大后是会结婚另立家庭的，她可不能成为哥哥的负累，她要努力，将来能独立养活自己……” 秦克怔住了。 最近两三年来他对妹妹的关心确实不够，顶多也就只盯着她学习，却从没顾得上与她谈心，甚至不知道小丫头有了这样的想法。 难怪秦小壳最近这一年来学习变得努力了，游戏也很少玩了…… 就像今天，明明是假期，秦小壳可以去打游戏可以去看电影可以出去逛街，她却选择了留在书房里，练习着素描。 不知为什么，想到秦小壳在房间里孤独地练习着绘画的情景，秦克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大概是太习惯了那个咸鱼躺平的妹妹，忽然不经意间发现她已长大了，还在努力地为家人着想了，感到欣慰与不舍？ “我去做饭了。”秦克起身要离开，宁青筠跟了上去，抿嘴轻笑：“是不是想做顿好吃的晚饭犒劳下小壳？” 秦克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却嘴硬道：“没有，原本就到饭点了。” “我发现你其实也有点傲娇，和你外公一样，明明想对家人好，却又不肯老实地表达出来。秦小克，你这点其实蛮可爱的。” “哟，筠儿，最近你翅膀硬了，还学会捉弄起老公来了？昨晚是不是不够刺激？” 宁青筠顿时小脸绯红，看了眼秦小壳，见她还睡得香应该没听到，才松口气，甩了秦克一记白眼：“流氓。不许在小壳面前说这些。” “迟了，早上你去洗澡时，小丫头就醒了，偷偷摸摸跑到厨房问我，昨晚有没有把你吃掉，我很老实地说吃了……” “坏蛋！你怎么能对小壳说这些……”宁青筠这回连耳朵都红了，难怪今天总觉得小壳总偷偷笑着观察她，还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嫂子你好”，原来如此！ “好啦好啦，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年头小孩子懂得都多……做饭喽做饭喽，筠儿要不要一起？” 少女既害羞又傲娇地别过了小脸：“我不想理你了。” 秦克笑嘻嘻：“那我亲你十下当成补偿好不好？来来来，第一下……” “不要啦……痒……坏蛋……唔……” …… 这边秦克与宁青筠正甜甜蜜蜜地打闹着，一起在洒满了落日余晖的厨房里准备晚饭，画面极富有生活气息。 清木大学，何教授的实验室里，何教授与霍新光等人却在皱眉地讨论着刚才秦克和宁青筠发来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 霍新光苦恼道：“厚薄区间有两个已够奇怪的了，秦克还说最优的异质结形状应该是网状结构？网状结构我们之前已试过了三种方案，效果都不明显。他俩的数学模型会不会弄错了？毕竟他们也在邮件里说了，目前的数学模型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不够完善。” 何良傅教授却坚持道：“先试试0.48mm的厚度，配上秦克的这个网状结构。这个网状结构与我们原本的方案有不少差异，间距变大了近三分之一。” 老板发言了，一众组员赶紧忙活。 一个多小时后，霍新光看着报告的结果，惊讶地吞了口唾沫：“似乎真有用……损耗降低了5%左右！距离合格值只相差15%了！” 别小看这5%，他们忙活了一个多月，连降低1%的损耗都做不到！而这两个小年轻，才正式加入课题组两天，便送上这样惊人的成果！ “这计算材料学，真这么有用？”众人都面面相觑，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 何教授原本紧锁的眉头这时也舒展了一些，他挥手道：“行了，别在这里惊讶了，先把实验数据发回去给秦克和宁青筠，他们还等着数据来优化数学模型。我们也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讨论一下，看看为什么这个数值，这个形状能起到作用，并把讨论结果也与秦克他们沟通沟通……” 原本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所有区间的数值实验都做一遍，但每做一遍实验，都得烧不少的钱，目前经费已有些危险了，哪里折腾得起这样多次的实验，只能选择先加强理论研究，尽可能地在下次实验时更接近目标。 …… 日历一页页地翻动，秦克和宁青筠白天继续上课，空闲时间则同时进行着EDA课题与“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研究。 EDA课题只是按部就班，秦克主要负责着模块规则的编写，宁青筠负责工程库的高级算法，而其余模块的具体的细节都有许清岩和罗键带着几十个资深工程师、技术人员来落实，进展比较顺利。 “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研究进展却时快时慢，结合着实验室反馈的结果，两人不断优化着数学模型，目前宁青筠已将薄膜材料的最优厚薄缩小到0.59mm-0.62mm的区间了，秦克的网状结构细节却始终未有新的突破，整体损耗虽然又降低了3%，但距离目标还有12%的空间。 转眼间时间迈入到七月的盛夏季节，清木大学也迎来了考试周，秦克与宁青筠只能先集中精力到期末考试上。 两人考的试应该是全校学生中最多的，除了专业课必修课选修课外，数学系的专业考试依然要参加，这是姜老先生的要求，也是田剑兰教授的要求，为的是让两人将基础知识尽可能地打牢。 秦小壳也开始忙起来了。 秦克联系李向学的父亲李诗琨，托他介绍一个很好的美术老师，是京城美院的一个女教授，姓麦，在业内也算是大牛，最妙的是，麦教授还有个师妹，就在远州的美术学院里当院长，同样也是华海省首屈一指的美术家。 这当中自然少不了李诗琨的跑动引荐，秦克本身的名气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何况秦克舍得花钱，重礼砸下去，加上秦小壳本身的天赋确实极佳，两个女教授都表示愿意收下秦小壳为弟子。 于是秦小壳将会在暑假里跟着麦教授学绘画，九月回远州后，就跟着远州的骆教授学习，也算是一脉相传，不用担心画风前后突变。 总的来说，秦小壳未来的绘画之路，算是铺好了。 忙碌的考试周结束后，学校也迎来了暑假，大学生们陆续开始返校，但何教授的实验室依然忙碌，秦克和宁青筠也开始进入到真正的科研密集期，全力向着“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发起冲锋。 秦克打算在一个月内搞定何教授的两个课题，因为八月份他需要去一趟王衡老院士那边，还要和宁青筠回趟远州，指不定还要再飞一趟米国——后者就要看柯尔数论奖是不是真的落到他的头上了。 第五百零二章 对于真理的追求都殊途同归 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深了，远处的灯亮明亮，繁华大都市的夜景美丽得有些绚目。 秦克却没什么心思欣赏，他依然坐在书桌前，手指上飞快地转动着笔。 笔身来回旋转，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秦克的目光却盯着面前摆放着的十几张草稿纸，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网状异质结构组合图形。 这些都是秦克根据自己职业级的物理理论，以及目前手头所有的实验数据总结而画出来的结构形状，也逐一通过数学模型进行过推演，正确的答桉应该就在这里面。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给他别扭的感觉，应该是哪里尚有点小问题，但他是当局者迷，一时没能发现问题。 此时宁青筠去了洗澡，书房里只有秦克和妹妹秦小壳在。 小丫头现在基本上每天九点左右出发去市区跟麦教授学绘画，下午四点左右回来，往返都由工作助理方咏棠接送，单程都要一个小时左右，挺辛苦的，但秦小壳倒是表现得出人意料的刻苦，从不喊苦喊累，每天吃晚饭时还会说跟着麦教授学习的趣事。 不得不承认，虽然只是多了个小丫头，确实让这个家里多了几分的热闹。 “哥，你还没想到哪里有问题吗？”小女孩放下一本素描名作鉴赏，过来替秦克捶肩膀。 “就差一点点，我需要灵感。”秦克有些疲惫地抛下转动的笔，闭上眼睛，享受着妹妹难得的乖巧。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结束期末考试已快三天了，秦克连数学课题“冰雹猜想”都暂且放下了，除了每天两三个小时进行EDA课题外，其余时间全投入到“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里，但始终就差那么一点点的灵感。 可惜系统“灵感增幅”功能迟迟没有降临的迹象，应该是钻研的时间不足，达不到开启的条件，秦克感觉自己去长跑跑到吐也没用。 “老哥，你这些图形画得好丑呀。” “是是，我从小就没半点艺术天分，唱歌跑调，画画水准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差不多，我的艺术细胞一定是全被你这丫头偷走了。”秦克懒洋洋地闭目应道。 “嘿嘿，没事，我会画就行，老哥你想画什么形状，我帮你画呀。” “我也不知道准确的形状是怎样的，反正就是网状结构，应该和我画出来的这十几张画里的某张差不多。” 秦小壳收起捶肩膀的小拳头，过去拿起那十几张网状结构图看了一会，又跳回到午休床上，拿起了画笔：“老哥，我试试呀，你这些形状，都有个问题，那就是不符合美学。” 秦克好笑：“还美学呢，这是按物理理论画出来的，不是美术理论……” 话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想起了大一下学期上过的选修课“美术鉴赏”，当时授课的老师曾说过： “世间的一切，但凡是正确的，都会给人美的视觉效果。美术的构图同样都遵循着特定的规律，比如用三角形来让观众产生稳定的印象，用斜看上的构图来表达积极向上的张力……我拿这几幅名画的构图来解释吧，如果你们仔细测量下，就会发现它们的构图都符合黄金分割线的概念，所以看起来才会特别舒服……” 反复地咀嚼着这段话，秦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因为符合数学，所以才好看吗？不对……是因为符合大自然里存在着的真理与规律，才会好看。无论数学还是物理，都是从大自然中的规律中抽象出了真理……” 耳边传来的沙沙声让秦克从思考中清醒过来，只见秦小壳拿着画笔，刷刷刷地勾勒出漂亮的线条，很快就将秦克那十几张网状结构图重新画了一遍。 与秦克画得丑丑的不一样，秦小壳按着美术的理论，对线条与结构进行了优化，看起来特别的顺眼。 秦克隐隐约约感到自己把握住了什么，忙道：“小妹，你把你画好的画都给我看看。” “嘿嘿，是不是画得比你的好看得多？”秦小壳得意地把画夹递了过来。 “好看……是真的好看。”秦克一张张地掀着画稿，但看到某张时，脑海里忽然灵光闪动，他一把拉着秦小壳：“小妹，这张，你帮我重新画一次，这里的间距能不能一大一小地重复变化，却依然能画得很符合美学？” “一大一小吗？”秦小壳拿着笔略一思索，很快就画了张新的。 秦克越看眼睛越亮：“对了，这样的间距反复变化，能使得量子井的形成变得规律化，进而限制少数载流子被悬挂键捕获的可能性，使得后续悬挂键的氢化率提升，不就是能降低电压损耗了吗？我居然忽略了这个可能性，真是灯下黑！” 他兴奋地地揉着秦小壳的长长秀发：“谢了，小妹，你这回帮大忙了！” 秦小壳迷惘地眨巴眨巴眼睛，还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帮上忙了，不过见到老哥终于露出了平日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她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嘿嘿，不客气，以后画图的事都可以找我。” “一定找你！” 秦克在心里暗暗佩服，果然世间的各个学科，对于真理的追求都是殊途同归的！这才是姜老师要他和宁青筠多上些选修课，扩展思维的主要原因！ 秦克重新坐回到书桌前，只花了十分钟左右就完善了自己的数学模型，通过微光编译为程序，很快就完成了推演。推演结果让秦克非常振奋，他这个全新的网状结构形状，配合上宁青筠那个数学模型推导出来的0.611mm-0.613mm的厚度数值，能将损耗降低19%！ 距离合格线只剩下1%了！ 这基本上是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制备工艺优化的极限了，哪怕在现实里进行实验时达不到这样的完美状态，估计也能将损耗降低18%左右。 剩下的，只要再在第二个方向，即从“掺杂特殊元素的改良”有所收获，就能轻松达到结题的要求！ 秦小壳盘膝坐地午休床上，看到老哥正站在窗边与课题组的人打电话，告知重新做实验的事，小女孩眉目悄悄地弯了起来。 这种能帮上忙的感觉真好。 以后留在老哥和宁姐姐身边，就不会有人说我是拖油瓶了吧？ …… 第二天，何教授的实验室里传来了好消息，在0.611mm、全新的网状结构形状的制备工艺下，最终出来的成果非常棒，损耗降低了18.8%，只稍逊于秦克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 打电话来的霍新光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谢谢你们啊，秦克、宁青筠，现在课题组的大伙儿几乎都要高兴哭了，还差一点点，咱们的课题能看得到成功的曙光了！以后谁说计算材料学没用，我们第一个和他们急眼！” 这个平时不太擅长说话的工科男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克还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掌声与欢呼声，心里也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霍组长，如果不是你们一次次地根据我们的数学模型进行实验和理论推导，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数学模型的优化。接下来还差一点，我们一起努力！” “好！我们这就全力往第二个方向里努力！我这就把近来最新的课题讨论资料发你们！” 几分钟后，秦克和宁青筠便收到了几十份讨论稿，全是这大半个月来何教授及课题组在“掺杂特殊元素的改良”方向上的理论推导与讨论稿，近十万字。 从这些文件里，不难看出整个课题组都在日以继夜地努力钻研，只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科研精神。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都生出了油然的共鸣，这是科研工作者的共鸣。 “对了，筠儿，给你看个新闻。” 秦克用语音控制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网页。 宁青筠好奇地看过去，只见是国内某大型新闻类网站里的一则新闻，新闻标题上写着《洪涝灾害遇到拦路虎，“J-92防波堤”方案建奇功》。 “国内最新研制推出能应对恶劣地质环境的‘J-92防波堤’方案，目前已在数个省份试用并进行小范围推广。在‘J-92防波堤’的保护下，往日一进入夏季便容易遭遇洪灾的二十几个县区，今年均顺利渡过了六月的汛期，未造成粮食减产和人员伤亡、经济损失。据悉，这套‘J-92防波堤’方案乃是由夏科院名下的流固耦合力学研究所耗费两年多时间才研制出来，具有搭建迅速，稳定性好，能适应恶劣地质环境等优点……” 宁青筠又惊又喜：“这不是上次我们在段教授研究所参与过的‘J-92防波堤’课题吗？这么快就已试点应用了？” 秦克的心情也很雀跃，这种看到自己有起到重要作用的科研成果，应用到国计民生中，成功地保护了百姓和财产的满足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是啊，原本就准备了两年，只差最后一次的超大型实测就要试用推广，估计明年使用这套方案的县区会更多，甚至沿海的防护堤也有不少堤段会采用这套方案。” 宁青筠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满满的自豪感：“好高兴呀，秦小克，感觉离我们当初定下的目标一步步地接近了。” “嗯，可惜这不是我们主导的大型课题，现在我们多积累经验，几年后，总有我们亲自主持这样重大课题的时候！”秦克捏捏少女泛着红晕的清纯可爱小脸：“好了，我们把心思放回到手头的课题上吧。EDA就不提了，它的意义可不会比段教授的这个防波堤差。何教授的这个课题如果能成功，也会对储能产业有不小的影响，我们要加油了，争取做到最好！” 宁青筠捏紧小拳头：“好，争取做到最好！” 两人默契地相互击掌，再次投入到课题研究中。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秦克已分两次完成了职业级化学知识里“计算材料学”“化学材料学”部分的吸收，对于这个“掺杂特殊元素的改良”方向又有了新的理解与认识，尤其是仔细地阅读完课题组有关这个方向的最新资料后，秦克更是有了初步的、认为成功率最大的方向。 他在纸上写上“磷、硼、铁、铋、铂、钛”六种元素及其氧化物、氢化物的化学式。 其中“铋、铂、钛”是课题组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不过因为是稀有金属，做一次实验的成本太高，目前仅试验过一次，需要秦克利用实验数据、通过数学建模来推演哪种金属才是最合适的。 而前面三种是秦克根据理论推导出来的。 有了明确的细分方向，又有了一定的实验数据，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得多了。 通过“思维共鸣”，将相关的知识传授给宁青筠后，秦克安排道：“筠儿，我负责氧化物的建模，你负责氢化物的建模，怎样？” “好的。”宁青筠原本就跟着秦克学过大一的化学专业课程，基础很好，而且之前何教授的团队就一直有做氢化物的实验，手里这堆资料里就有详细的理论和记录，少女很快就上手了，并根据实验数据与理论进行数学建模。 氢化物分为离子型氢化物、金属型氢化物、过渡型氢化物、共价型氢化物，特性都不一样，她需要分别建立四个数学小模型。 秦克的工作量更大一些，因为氧化物分为碱性氧化物、酸性氧化物、过氧化物、超氧化物、两性氧化物，他要建五个数学小模型。 两人的数学建模，都要分别模拟与弛豫铁电薄膜材料掺杂后的结果，包括局域化学变化，结构与电学异质性的变化、相变温度的变化等等。 相变温度非常重要，它是物质在不同相之间转变时的临界温度，比如固态融化为液体的温度，水凝固为冰的温度。这直接关系到掺杂不同的元素后，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在哪个温度范围内保持性能稳定。 工作量有点大，但在两人都已熟练无比的数学建模技巧面前，进度不断地提速。 …… 三天后，何教授的实验室里，何教授还解答着研究生们的问题，霍新光兴奋道：“秦克又发邮件过来了，第二个方向有成果了！” 第五百零三章 即将升级的人工智能分支科技 何良傅教授心脏勐地一跳，他对霍新光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博士后性格比较闷，如果秦克二人只是有了普通的成果，霍新光应该不会如此激动。 何教授隐约有了某种预感，他努力平复心情问道：“嗯，秦克和宁青筠这么快就有新的推演结果了？达到我们课题的合格线了吧？” 霍新光神色激动中又透着不敢置信：“是……而且远不止合格线那么简单，要不，还是您自己来看吧。” 他这么一说，不只是何教授，连同课题组里的其他人都又惊又奇地围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到电脑屏幕上。 下一刻，实验室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过了几秒，才有人如梦初醒般失声惊呼出来：“损耗再降低27%！？”话一出口，他随即下意识道：“是不是少了个小数点？是2.7%吧？” 何教授同样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这个数值，是弄错了吧？ 原本损耗在上一个方向已降低了18.8%，距离结题的合格线只差了1.2%，现在秦克他们根据新的数学模型推演，居然能再次降低27%？那岂不是能降低超过45%？ 45%是个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储能密度起码能达到150J/cm3，储能效率超过了90%！ 要知道目前国际上第一流的先进储能材料，储能密度也不过在140J/cm3左右，储能效率能超过88%的都是凤毛麟角！ 哪怕将秦克的这个推演结果打个折扣，那自己这个课题最终研究出来的储能材料性能，也足以媲美国际先进的一流水准了！在国内更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何教授坐不住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秦克的电话：“秦克啊，你刚刚发过来的推演结果数值是不是有点……” “何教授您好，推演结果只是一切最优的情况下才能达成的，您也可以看到，需要同时掺杂三氧化铋铁、三氧化铂钛，以及微量的乙硼烷，制作起来难度较大，需要您多加尝试看看能不能在实验室里重现。如果不行的话，就不掺杂乙硼烷，不过少了有机硼化合物的反应，就无法保持较高的极化，损耗只能降低22%左右，前后相差5%。” 何教授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22%！那可是22%，怎么能用“只能”呢！ 要知道他们课题组为了能达到降低20%损耗的目标，花了多少时间精力都没能成功！ “慢着，秦克，你们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太过惊人了，我要先在实验室重现一下。” 秦克笑道：“行，您先忙，估计这个实验有点麻烦，最快出结果也得两天了。我和青筠先去搞定‘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课题的数学建模，托钻研当前这个‘弛豫铁电薄膜材料’课题的福，我们现在对第二个课题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次进展应该也会很快。现在是七月中旬，我俩争取在七月底前搞定。” 何良傅教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他也很看好计算材料学的未来，但没想到能强得如此可怕！ 他只能感叹道：“这就是计算材料学的威力？” 秦克摇头，诚挚道：“不，是大家的力量，没有您和大家日以继夜的研究、反复讨论推导，所谓的计算材料学只是空中楼阁、无源之水。” 何良傅忍不住笑了，这秦克，说话就是让人从心里感觉舒服：“行了行了，不要往我们脸上贴金了，我这边有消息了再联系你俩。总之一句话，秦克，宁青筠，谢谢你们。” 结束通话，何良傅迎着无数忐忑而期盼的目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别傻站着了，开始动手吧，秦克把最佳的方案都摆在我们面前了，能不能将它重现在实验室里，就看我们的了！” 众人哄然回应，士气大涨。 至于秦克和宁青筠基于数学模型的推演会不会出错？时至今日已再没人会怀疑了。在这近二十天里，两个年轻的数学突破奖得主，已用他们的实力证明了这一切。 …… “筠儿，何教授他们估计要花两三天时间来重新做实验，我们明天休息一天，顺便带小壳也出去玩玩。”秦克伸了个懒腰，这时已是七月中旬了，外面的蝉鸣和远州一样聒噪，幸好京城的盛夏要比远州凉快不少，想出去玩下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次秦小壳帮了个大忙，而且她来了京城后不是宅在家里，就是去上课学画画，自己还真没带她出去玩过，也没和宁青筠出去约会过，简直浪费了大好的假期。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七月时间有些紧张，秦克都想带两个女孩去海边，包一片海滩尽情地玩上几天了。 “好的。”宁青筠已习惯了听从秦克的安排，这坏蛋虽然总打些让人害羞的流氓主意，但不得不说，每次出去玩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几乎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放松地去跟着玩就行了。 秦小壳就在旁边，更是欢呼着蹦了起来，把画笔一丢，大呼“老哥万岁！我要去游乐场玩！” 秦克看向宁青筠，宁青筠宠溺地摸摸秦小壳的秀发：“小壳说去游乐场，那就去游乐场。” “行。” 秦克说干就干，马上联系助理方咏棠安排明天的行程和订票。 刚安排好一切，手机震了震，却是人工智能微光发来了消息。 “秦克主人，目前的服务器已多次因为数学模型运算而出现性能瓶颈，建议扩充服务器资源，组成集群。” 秦克怔了怔，令微光打开服务器的管理界面，调出性能监测模块，发现果然最近几天进行计算材料学的数学建模运算时，因为运算量极为庞大，几乎让占满了服务器的性能，这甚至已影响到微光本身的运作了。 考虑到第二个课题“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的数学模型运算量只增不减，也确实是时候扩大一下微光的“家”了。 目前微光的“家”，也就是服务器，依然存放在远州的那套“绿翠盈居”客厅里。 秦克一边思考着一边看了眼系统界面里的“特殊分支科技”，这才留意到“人工智能”终于要到升级的临界点了。 “人工智能：LV2，下一等级：LV3，升级进度：119/120。（注意：人工智能想要升到LV3，必须满足前置条件：物理学、信息学同时达到‘专业级’）” 真是太不容易了，因为系统一直没有下发“人工智能”的新任务，使得“人工智能”的分支科技升级变得分外的困难，哪怕现在秦克的物理学、信息学早就满足了“专业级”的条件，也只能靠着日常与微光的互动，以及一次次的数学建模代码编写，一点一滴地推动着“人工智能”分支科技的升级进度条龟速前进。 秦克盘算了一下，估计按目前的进度，“人工智能”会在两三周后正式升到LV3，到时微光就应该能再次提升了。 给微光的“家”扩容已成为摆在面前的问题。 要不要干脆建个机房得了？以后青柠科技总归要有自己的机房。不过机房建起来太花时间精力了，选址、供电、制冷就不提了，后续的管理更是麻烦，需要一支专业的团队来负责。 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建一个机房，没两三年时间根本就不可能。 要不，干脆进行服务器托管？ 所谓服务器托管，就是租用专业的机房空间存放服务器，那青柠科技只需要管理服务器本身就行了，所有机房相关的工作都可以让托管服务商来负责。 只是涉及到微光这个未来会不断发展的人工智能、重要助手一般的存在，秦克又觉得服务器托管终究不够安全。 他与宁青筠商量了一会后，终于下了决定。 反正青柠科技现在不缺钱，不算固定资产之类，光是存款和低风险理财产品等流动资产就超过了七亿。 那就干脆做两手准备，建一个青柠科技自己的机房，在机房未建好前，就再买三台同型号的家用服务器先撑着，不够就随时再买，估计两年内，四台服务器怎么都够微光折腾了。 建机房涉及到的审批流程还是很多的，光靠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来跑怕会比较耗时间。秦克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 严维周也是秦克的熟人了，当初因为青柠操作系统结下过很深的情谊。 听闻了秦克的来意后，严维周点头道：“没问题，你确定要建机房的话，我这边可以安排专业人士与你对接，全权帮你搞定所有的流程与机房建设。” 严会长又提议道：“其实如果在500台服务器以下的小型机房，你也没必要建设，直接进行服务器托管得了，比如‘龙腾在天技术有限公司’就有非常专业先进的机房。你和宁青筠有这公司30%的股权，完全可以用分红的部分资金充当托管费用，而且也很安全可靠，毕竟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和手机版都在同样的机房里，带宽什么的你更是不用担心。” “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是两年前由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牵头成立的操作系统开发运维公司，目前负责青柠智能编程、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服务器版、手机版等的后续升级与基础资源运维。秦克和宁青筠以技术入股，占30%的股权，只是没参与管理也不担任任保职务，只享受分红。 “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去年还是亏损状态，但随着各版本青柠操作系统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今年已扭亏为盈，估计年底净利润能超过三亿，秦克和宁青筠最少也会分到九千万，以后还会更多。 面对严会长的提议，秦克想得更细些，当初他和宁青筠决定不参与“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管理，一来是没时间精力与兴趣，二来是想着既然决定了薪火相传，自己只做点火人，后续将火焰越烧越旺的使命交给国内的无数聪明才智之士，那就没必要与被无数人关注的“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牵涉太深。 现在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婉拒道：“谢谢严会长的提议，但我还是想有个自己的机房更合适，可以随便折腾。” 严维周一想也是，“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机房关系到国产操作系统，安全可靠方面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但同样的，管理也非常严格，秦克的服务器托管在里面，想管理起来的确会没那么自由。 “行，就按你的意思来。” 有了严维周这样的大人物协助，秦克便不用麻烦杨伯伯打招呼了。 至于机房的选址，秦克觉得就定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附近较好，那里远离都市尘嚣，地价便宜些，电力供应也稳定，还有清洁水源，交通也还算便利，至于保安方面的问题，聘请专业的团队就是了，顺便还可以将“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也一并保护起来。 毕竟“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会越来越重要，后面的沙漠红薯更是会改变人类粮食形势的伟大科研，安全与保密方面的问题也要提上日程了。 与宁青筠商量过后，秦克将自己的机房建议要求详细写了出来，发到了周树涛和方咏棠的邮箱，让他与严维周安排的机房建设团队接洽，另外提前要招聘机房管理人员与服务器运维人员，最好再收购个小型的保安公司，将保安力量也变为自己的。 此外就是在京城分公司临时腾出位置用于采购三台家用服务器的事情，秦克也一并让周树涛去办。 周树涛办事能力很强，秦克交待完任务就不再操心这些琐事了，助理方咏棠自然会跟进并定期报告。 秦克在第二天带着宁青筠和秦小壳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后，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课题攻关。 EDA课题依然进展良好，偶尔遇到难关，也由“Q先生”亲自解决，九月左右推出测试版已没太大的悬念。 “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同样比较顺利，因为上一个课题建立起来的氧化物与氢化物数学模型其实是可以复用到这个课题中的，只需要根据实验数据进行调整就行了，省却了大量的工夫。 何良傅那边也再次传来了好消息，在经过反复严谨认真的实验后，验证了秦克和宁青筠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最终出来的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在-100摄氏度至160摄氏度的相变温度区间里，能达到了149J/cm3的高储能密度和91%的储能效率！ “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超乎想象的成功，可以吐气扬眉地提交结题报告了，何良傅坚持着将秦克二人列入论文的一作之中。 就在科研课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秦克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第五百零四章 计算材料学，会在他俩手里发扬光大 打电话来的居然是埃隆·林登施特劳斯教授。 秦克大觉意外，因为这些外国教授一般不喜欢打国际长途。比起直接语音对话，他们更喜欢通过邮件的文字交流，这样不容易打扰到别人正常的生活。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下午好，我是秦克。”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登施特劳斯教授那带着已色列腔调的英语：“秦克，我们下个月就又有机会再见面了。” 秦克心中一跳，隐约猜到了原因，但还是慎重地问：“教授，你是指……”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微笑道：“8月12日是米国数学学会的中期学术交流会，估计你和宁青筠很快就会收到出席该会议的正式通知与邀请函，因为就在三十分钟前，米国数学学会经过会士们的集体投票表决，已决定授予你俩今年的柯尔数论奖了。你俩记得查查邮箱，另外建议你俩都准备一下获奖感言。” 秦克又惊又喜，他自己拿到这个柯尔奖倒不觉得意外，基本上数学突破奖到手后，谁都知道本届的柯尔数论奖肯定是属于他的，只是没想到宁青筠也获奖了！ 这简直比他自己获奖还要高兴十倍！ 宁青筠在数学上几乎可以说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这种看着自己的女孩变得越来越优秀的数学家，与调校……咳咳，与看着她在某些方面的底线一点点退让，一样让秦克油然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是不是有点意外？”见秦克没说话，林登施特劳斯教授猜到了电话这边的惊喜，捉狭地笑道： “每届的柯尔数论奖最多两个名额，原本你的票数最高，本只打算颁给你的，但法尔廷斯教授提议说，‘既然能有两个名额，与秦克一同证明了波利尼亚克猜想、周氏猜想等几个猜想，又共同创出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和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宁青筠，为什么不能得奖？她的票数仅次于秦克’，随后又有十几个教授站了起来附议，包括了IMO的主席杰弗·罗兰，都赞同了法尔廷斯教授的提议，于是进行了二次集体投票表决，最终的结果就如你所见了。” “法尔廷斯老先生……”秦克心中一暖，这个老先生还真是他和宁青筠的贵人，如果没有法尔廷斯这个极欣赏他俩的米国资深数学大老，无论是数学突破奖与这届的柯尔数论奖，都不会如此轻松就落到他和宁青筠头上。 想起电话那头的另一个菲奖大老，秦克忙道：“谢谢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想必当中也有你的投票与支持。” “不客气，我和法尔廷斯都是一个想法，盼着你俩以后能真正破解掉黎曼猜想的奥秘，让我们看到数学极致之美。” 秦克听得出这是林登施特劳斯教授的真心话，不由感叹这些数学家的纯粹。大概也是这样醉心于数学，他们才会取得举世瞩目的学术成果，且在国际上有如此崇高的名望吧。 “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秦克与林登施特劳斯教授聊了几分钟，刚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宁青筠，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打电话来的同样是大老，不过不是学术界的大老，而是夏国教育界的真正大老。 秦克笑嘻嘻道：“陈伯伯，早啊。我说怎么今天窗外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陈伯伯你打电话来慰问我了。” “马屁精，你这嘴巴啊……不走仕途真是浪费了。”陈伯伯笑着摇了摇头：“对了，秦克啊，刚刚接到一个最新消息，还是个大好消息，你能不能到是什么消息？” 秦克眨眨眼：“陈伯伯您在百忙之中打电话来和我聊天，就是最好的大消息了。这待遇，啧啧，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妒忌恨，指不定我们学校的校长都眼红。” “你这臭小子，就会胡说八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见到我的来电只会让他们紧张万分。”陈伯伯语气里有点感慨。 事实上像陈伯伯这样的大人物，基本上都城府极深，威严感满满，喜怒不形于色，他们的地位决定了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随意表露情绪。位高不胜寒，往往带来更多的孤独与防备。 也就秦克这样没脸没皮的家伙，看似圆滑世故，却又保留着学生的单纯与热血，与他的关系也没什么上下级的限制，彼此的交情莫逆，倒真像是伯伯与子侄一样。 所以在秦克面前，陈伯伯才会表现出如此亲切的一面。 秦克笑嘻嘻道：“那是，谁叫你是我陈伯伯呢？如果不是对着陈伯伯，我也不可能这样没心没肺。” 这话让陈伯伯的嘴角都弯了起来：“行了，不废话了，我收到消息，你和宁青筠同时获得了这届的柯尔数论奖！” 秦克影帝附身，语气无比惊喜：“谢谢陈伯伯！太高兴了，如果不是陈伯伯大力支持，我和青筠这样的后学晚辈，又怎能拿到这样的大奖？” 秦克这话半真半假，说得有点夸张，但对陈伯伯的感激也是真的，近来十几个国际上名气极大的数学家，包括邱老先生，都陆续发声，公开称赞他和宁青筠，这想必也是陈伯伯安排的“造势”。 这次实力未达到顶尖水平的宁青筠能意外获得柯尔数论奖，也与这样的“造势”是分不开的，不然哪怕有法尔廷斯老先生提议，在表决环节也未必能通过。 “不许再往你伯伯脸上贴金了，你俩的学术成果才是能获得奖项的关键。”陈伯伯羊装不悦，实际心情非常不错，他笑着感叹道： “几年前，夏裔数学家张益唐教授拿到柯尔数论奖时，我还感叹过什么时候我们夏国土生土长的数学家也能拿到这样的大奖就好了，没想到十年未到，你俩就做到了！咱们夏国国际数学大奖里的一处空白，又被填上了。你们两个要继续加油，戒骄戒躁，争取明年捧个菲尔兹奖回来，那就真是让我们夏国数学界彻底扬眉吐气了。” 陈伯伯又交待了出国的事宜，表示一切都会安排好，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放心去拿奖就是了。 挂断电话，秦克跑下楼去找宁青筠。少女正在厨房里与放学回来的秦小壳一起，准备着作为晚餐的披萨。 听到这个消息，宁青筠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也拿到了数学柯尔奖？” 宁青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数学水平较之国际上许多数学家还是有颇大差距的，只是在数论方向勉强跟上秦克的脚步罢了。 “当然，你要有自信，起码在我们共同研究的数学课题方向，你可不会比任何一个数学家差。说句夸张点的，天下间能和我合作进行数学课题研究，又能对我起到很大帮助作用的，只有你了。” 秦克确实很喜欢与自己家小白菜一起做科研，两人现在几乎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能交流，配合更是默契无比，而且性格与学术风格都刚好能互补。 别的不提，光是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与两个青柠数论处理方法的完善，若是没有宁青筠的帮忙，秦克起码要多花一两年的时间精力。 宁青筠还有些晕乎乎的，她从没想到自己能拿到数学突破奖与柯尔数论奖，这可是连她爸爸都没能拿到的奖项——当然，她爸爸宁宗训更擅长物理，而且长期从事的都是需要严格保密的重要课题研究，成果不可能对公开，自然也拿不到任何国际甚至是国内的大奖。 少女看向秦克的目光柔柔的，又泛着盈盈的水波，如果没有秦克拉着她在数学的道路一直飞奔，她是绝难走到这样的高度。 要不是秦小壳就在旁边，她都想要忘情地亲上秦克一下了。 秦小壳好奇又惊喜地问：“老哥，宁姐姐，这柯尔数论奖又是什么来的？比你们上次拿的数学突破奖更厉害吗？” 秦克点头道：“奖金少得多，只有十万美元，不过历史更悠久，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名气，还是略胜于数学突破奖一筹。” 柯尔奖分为代数奖和数论奖，每三年一届，但不会同时评选，而是一届柯尔数论奖一届柯尔代数奖这样轮流着来。 说来秦克和宁青筠也算是运气好，刚好在今年里取得了数论方面最耀眼的成果，不然起码要再等上三年，才可能拿到这个柯尔数论奖了。 为了庆祝这次获奖，晚餐三人还开了瓶香槟，结果也很喜人，两个女孩都有七八分的醉意，秦小壳直接回房睡了，秦克则带着宁青筠回到了二楼的主卧，很是享受了一番二人世界。 …… 获得了柯尔数论奖，使得秦克和宁青筠都有些兴奋，科研热情高涨，“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的数学建模工作仅六天左右便出了成果。 最终推演出来的结果，显示二氧化钛及掺杂二氧化铂作为涂层材料，既不会影响到碳纳米管纤维原有的电学和力学性能，又能极大地其耐久性和阻燃性能。 其耐久性表现在，可以经受住超过2500次洗涤实验，以及300天以上的高强度射线辐照实验，而阻燃性能更是显着，可以经受明火灼烧长达8个小时后依然未被点燃，且还能保持整体结构的不变形。 这已远远超过课题的合格线要求了！ 因为何良傅教授还在忙着“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的结题报告，秦克让宁青筠直接联系课题组的田天娇。 田天娇虽然长相比较普通且富态，但终究是女性，秦克一般会将这样与女性接触的事交给宁青筠。 田天娇带着课题组连续进行艰苦的科研试验一个多月了，因为秦克和宁青筠前段时间一直只忙着“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的数学建模，直到六天前才问她要最新的课题资料，田天娇还曾羊作不满地吐槽了句“两位学弟学妹，你们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 她可是知道“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组已取得了意料之外的优秀成果，而且秦克和宁青筠的“计算材料学”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早就心急火僚地盼着这对学神情侣的“打救”了。 ——至于她向来瞧不起计算材料学？现在她只想高呼“真香定理诚不我欺也”。 但哪怕再高估这两人学神，她也没想到，秦克和宁青筠只花了六天时间，就将数学建模的推演结果发到她的邮箱。 田天娇接到宁青筠的电话告知时，这位忙得晕头转向的博士后下意识地说了句：“这么快？是第一版的推演结果吧？距离课题合格线还有多少距离？” 宁青筠柔声道：“从数学模型的推演结果来看，已超过课题合格线了，具体还需要田组长通过实验来验证……” 田天娇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得到了宁青筠肯定的答复，才激动道：“我马上安排进行实验验证！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她飞快停下手里的工作，跑去电脑前打开邮箱，看到推演结果，她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好会儿才憋出一句：“厉害……计算材料学，怕会在他俩手里发扬光大。” …… 在七月底之前就搞定了何良傅教授的两个材料学课题，秦克和宁青筠都浑身轻松。这可比最初的预期快了一个月！ 秦克甚至有时间回学校参加了校篮球队的两场友谊赛，狠狠地过了把篮球瘾。 这天晚上，秦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翻看起旅游攻略。 宁青筠也进入了放松休息期，在他旁边看着一本雪来的《西风颂》，秦小壳则难得地玩起了电视游戏。 “这次颁奖地点，应该是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距离我们上次拿数学突破奖的艾姆斯研究中心只有一百公里，不过旧金山东湾一带的景点也有不少，对了，金州勇士队也是在东湾，要不要去勇士队的俱乐部看看？如果有比赛就最好了……” 当然，在米国看现场的NBA比赛，秦克只是随便想想，真要提出来的话，估计负责保护他俩的陈明要疯了。 “老哥，你们要出国八天呀……”秦小壳放下手柄，可怜兮兮地看向秦克，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也要去”了。 秦克摊手：“你的英语不行，去了也听不懂。” “可是我想亲眼看看你和宁姐姐站到领奖台，我可以给你们拍照！”秦小壳努力争取，她很久没出国玩了，更没去过米国。 “不行，你到时就去和方咏棠姐姐一起住，或者直接回远州，说来你八月底就要到樱园私立高中参加军训了，得早点回去远州。” 秦小壳的中考成绩非常不错，全校年级第六，比秦克预计的还要好些，为此秦克还特意奖励她，带她去看了场电影。至于填报志愿的事，秦小壳根本就没操心过，她入读樱园私立高中是早就定下来的。 “宁姐姐……”秦小壳泪眼汪汪地看向宁青筠。 宁青筠却知道每次自己和秦克出国，都要国家做大量的安排以防有意外，秦小壳跟着去未必就安全，也会增加国家的负担，只能摇摇头道：“小壳乖，我们前后加起来就去八天，你如果不想这么早回远州，就先留在京城这里。你想出去玩，下周就和我们一起去冀州拜访王老院士，好不好？” 第五百零五章 冰雹猜想，余切序列，以及王老院士的嘱托 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VIP室里，秦克坐在沙发上写写算算，秦小壳则拉着宁青筠好奇地在VIP贵宾室里转来转去，助理方咏棠则与旁边的航班工作人员沟通着行李托运的事。 这次四人是要去冀州拜访王衡老院士，礼物买了不少，下了飞机后还要坐一段的高铁，这些出行事务都由方助理负责跟进。 方咏棠已跟着秦克和宁青筠一年多了。给这两个小老板当助理，既不用受气更不用担心职场潜规则，而且秦克二人待身边人极好，工资待遇更是一流，不知多少以前的同学、同事和朋友听到方咏棠的工作后表示实名羡慕。 最近家里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也从以前的都市小白领，变成了公司高管、大学教职人员之类社会地位较高的优质男性。 方咏棠的眼光也跟着变得挑剔起来，虽然她已快三十了，是众人眼里的“大龄剩女”，长得也不算漂亮，但那又如何？现在她工作之余还能学习充电，社会地位也高，每次代表两个小老板出面办事沟通，谁不给她几分的面子？ 而且习惯了两个小老板的“超神”以及真性情，她有点瞧不上那些衣冠楚楚的所谓“精英人士”，甚至觉得就这样单着也不错，谁说女人就一定要嫁人的？ 总的来说，方助理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如果可以，她很乐意这辈子就跟着两个小老板混了，所以平时工作很是尽心尽责，无论是生活还是公司方面的事，都帮秦克和宁青筠极大地减轻了负担。 当然，给这两个小老板打工，也有个烦恼，那就是因为工作太舒心了，使得她的脸都变圆了一圈。 与成熟有气质、含笑与人交往的方助理不一样，今年才十五岁的秦小壳就明显欢快活泼得多了。 对于秦小壳来说，这次去冀州就是一次出远门的旅游，所以她心情很是兴奋。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能坐到头等舱，心里更是充满了期待。 之前她和秦克从远州到京城，坐的也不过是商务舱而已，这次是因为商务舱没了票，秦克不舍得让两个女孩挤经济舱，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钱，便大手一挥，让助理方咏棠买了四张头等舱的机票。 秦克没理会VIP候机室时小女孩的叽叽喳喳，他闲来无事，又重新钻研起了中断了十天的冰雹猜想。 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可能处理EDA课题相关的事。 冰雹猜想确实是个很有趣的课题，不管是哪一个自然数，如果是奇数就乘以3再加上1；如果变成偶数就除以2；如何反复不停地计算，不管这个过程中的数值变得多大，最终还是会像冰雹一样不可阻挡地迅速坠落，变成4-2-1这三个数不停地循环。 秦克现在研究的是27这个特殊的数值。 27的特殊，在于它的上升与坠落都远远超过了其余100以内的数值，秦克之前就在某篇文献里见过，说27要经过77个步骤的变换，才会达到雹程的峰值9232，再经过34个步骤，才最终跌到谷底值1。 这可是整整111个步骤！ 而与27相近的奇数23，整个雹程只需要16个步骤，由此可看出27有多特殊。 正因为27的特殊，许多数学家曾尝试以27为突破口来解决冰雹猜想，且基本上已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是一个冰雹树的分枝关键点。 所以分枝关键点，就是指从这里分流出去的部分自然数，都有独立而强大的“冰雹效应”。 比如以27为分枝关键点，54，108……都会有比较长的雹程，“冰雹效应”超过附近的数字。 秦克在脑海里用心算就能完成27的整个上升与坠落过程，他主要计算的是有多少类似的分枝关键点，想从中发现共性规律，可惜后续的运算量越大越大，秦克暂时也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规律。 不愧是世界排名前一百的数学难题，难怪有人将之称为“下一个费马猜想”，也难怪人称“数学天才中的天才”的陶教授，也曾感叹道：“3N+1问题在二十年内不可能被目前任何一个数学方法证明。” 虽然陶教授说过这样类似放弃的话语，实际上目前世界知名数学家中，也就他给出了冰雹猜想的概率证明——“假设f是定义域为整数的函数且当n趋于无穷时f(n)趋于无穷，那么对于几乎所有的n，从n开始的3n+1序列中最小值小于f(n)”。 这算是有关冰雹猜想里目前最为重要的成果了。 发现手里的草稿本已写满了，秦克停下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 今天对冰雹猜想的进攻，依然是无功而返。 类似的情况已出现了无数次。 时至今日，他和宁青筠只是还处在寻找证明思路的阶段，但秦克倒没觉得气馁，当初波利尼亚克猜想不也经过了大半年才搞定？现在才研究了冰雹猜想四个月，哪可能有什么大的突破，只要不断积累经验，判断哪些路走不通就行了，这样总会找到最正确的路。 收起草稿本，秦克随手拿起杂志架上的杂志来翻了翻，这些杂志基本上都是旅游与时尚类的，他兴趣不大。 拿起咖啡喝了口，却听到旁边的秦小壳正和宁青筠在讨论一部旧电影《蝴蝶效应》的事，天晓得她俩的话题怎么歪到这上面去了。 “宁姐姐，你说是不是真能穿越时间，回到过去？之前老哥还说过因为有什么‘时空悖论’，说人不可能回到同一世界面的过去，除非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过去，与现在的世界毫无交集，无法影响到这个世界。” 宁青筠对秦小壳特别有耐心，她温声道：“是的，从量子物理的角度来说，平行世界是解释‘薛定谔的猫’同时存在‘猫活着’与‘猫死了’两种状态的一种自洽说法，也能保证薛定谔方程能成立，波函数不坍缩。所以‘蝴蝶效应’其实是在不同平行世界穿越的故事，每一次改变都跳出了原本的时间线，进入到新的平行世界。” 秦小壳一脸不明觉厉：“宁姐姐，你说话和老哥一样，我都听不太明白，但感觉很厉害。你们不愧是天生一对。嗯，嫂子你好。” 宁青筠小脸发烫，尤其是“嫂子你好”这四个字总让她想起，小壳其实是知道她和秦克已发生过很亲密关系的事，见旁边的秦克正笑嘻嘻地朝她挤眉弄眼，不由红着小脸过去轻轻地掐了掐他的腰：“小壳还问有关那部电影的‘蝴蝶效应’是不是一定会出现，你替她解答吧。” 秦克很享受与宁青筠这种小亲昵式的打闹，他握住了少女柔嫩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朝秦小壳招了招手，等小女孩走近才笑道： “‘蝴蝶效应’是属于混沌学的词，它用抽象的概念来形容，那就是：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若是经过不断放大，会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它属于是非线性动力系统的固有特性，是非线性系统普遍存在的现象……” 秦克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数学上也有个典型例子来说明蝴蝶效应，那就是“余切序列”。 比如1、1.00001、1.0001分别不断作余切，开始时余切值很接近，但当到了第10项后，三个数列的差别已出现了巨大的的分歧，也就是说，经过足够多次的余切后，是终得到的数值完全可以看作是随机的，混沌的。 开始如此细小的差别，结果却完全不一样……咦，这不是正好与“冰雹猜想”相反？ 在冰雹猜想里，无论开始时的自然数差别有多大，比如2和1亿，最终都会坠落为1，即开始时差别不管有多大，结果都会趋于相同。 明明“余切序列”与“冰雹猜想”都是基于明确的数学规则，结果却截然相反，一个结果是随机的，另一个却是固定的。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大的差异？ 秦克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而逝。 对了，能不能通过钻研“余切序列”的反向推导，从而找到证明冰雹猜想的思路？ 秦克陷入了沉思。 秦小壳奇怪道：“老哥，你怎么说到一半就……” 宁青筠忙拉住她：“小壳，不要打扰你哥，他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了。” 秦克想了近十分钟，才再次取出一个新的草稿本，刷刷刷地算了起来。 “余切序列可以视为一个连续随机变量X的无数观测值，用分布函数来描述就是：” “F（x）=1/2+1/πar(x/a)，（cotha=a），……” 秦克越写越快，直到登机的提示音反复响起，他才不舍地停下了笔。 这个思路他有六成左右的把握是行得通的。 是的，通过刚才对“余切序列”的研究，秦克想到了一个思路，那就是尝试将不同自然数的可视化图形来入手，每个自然数的雹程都是固定的，也有对应的数值，只要将之转化为二维坐标，就有可能引用“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的数学方法体系来解决。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可能，而且涉及到不同自然数不同雹程的可视化图形规律研究……将会是一项漫长而艰巨的任务。 但这已是近来最大的一次收获了，起码有了个可能性较大的方向，剩下的，就和宁青筠慢慢一起钻研细化吧。 秦克伸了伸懒腰，起身冲宁青筠和秦小壳笑笑：“走吧，我们去登机。” …… 冀州是座历史名城，人文景点不少。 秦克和宁青筠早上带着秦小壳去游览名胜古迹，下午与晚上则陪伴王衡老院士聊聊天、将“东方培元法”教给他，也聆听他的数学教导。 王衡老院士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数论大宗师，此时与秦克、宁青筠既然有了师生的名分，对两人自然悉心指点。 而秦克和宁青筠的数学天赋在国内都是第一流水准，一点就明，甚至能举一反三，让王老院士越教越是舒心，于是将十年来对毕业所学的总结倾囊相授。 宁青筠获益是最多的，因为她原本的数学思维就与王老院士类似，通过钻研王老院士之前的手写笔记，已将“王派”的理论掌握得七七八八了，这次得到王老院士的亲自指点，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尽得“王派”的数论精髓并将之融会贯通。 假以时日，等她从田剑兰教授那里毕业，就将会成为世上唯一一个能集“王派”与“陈派”数论知识之大成的数学大宗师。 连王衡老院士都欣慰地感叹道：“我退下来的这十年来所思所悟所得，都教给你们了。尤其是小宁，你是我十几个弟子中，唯一一个尽数得到我学术精髓传承的。我就算明天闭眼入土，也再无遗憾了。” 秦克与宁青筠不一样，他张扬而强势的性格决定了他没法子全盘接受王老院士那“温和”的数论衣钵。 凭借着系统传给他的丰富无比的数学知识，秦克走是博采众长的路子，古往今来的所有数学派系，他都顺手拈来，王老院士传授的数论知识也是如此，他只是取了适合自己的部分融入自己的数学思维体系中，并没有像宁青筠那样全盘吸纳。 但王老院士的指导对他同样有很大的帮助作用，他对数学的大局观与数论界的“大一统”有了更深的理解与感悟，这些都会对他未来的数学之路产生积极的影响。 期间王老院士还特意通知了门下的得意弟子过来相聚，当中不乏夏国数学界的重量级人物，好几个院士级别的大老也应邀而至。 王老院士向他们介绍了秦克和宁青筠，称之为“最后的两个关门弟子”，希望其余弟子多多关照两个小师弟小师妹。 这是王老院士除了毕生所学外，送给两个关门弟子最厚重的礼物，弥补了秦克和宁青筠在数学界崛起太快，根基太浅、背后的“清华学派”太过弱势的缺陷。 经过这次同门相认，起码除“燕大学派”、“震旦学派”外，向来较中立的“王派”将会成为秦克和宁青筠未来数学道路上的坚实后盾。 简单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秦克和宁青筠的这次拜师，真是赚翻了。 秦克四人在冀州呆了差不多近十天，直到快要出国参加AMS的学术报告会了，才不舍地与王老院士辞别，准备返程飞回京城。 王老院士在儿子的搀扶下，坚持要送出院子。 夕阳如血，老人家的身子已有些句偻了，在晚风的吹拂下，满头银丝也染上了残阳的红色。 秦克鼻子有些发酸，宁青筠更是已泪眼朦胧，哪怕学会了“东方培元法”，但老先生年纪太大了，身子也太过虚弱，能再延寿几载都不好说。 秦小壳对这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印象也很好，她没爷爷，只有个严肃板着脸的外公，所以对平时总冲她笑的王老院士很是亲昵，这时分离在即，小女孩不由流起了泪珠儿。 王老院士伸手揉揉秦小壳的秀发，菀尔道：“小丫头，好好学画画，你的老师麦惠卿和倪万英我也有过一面之缘，到时会修书一封，让她们好好教导你。” 这样关怀的话语，更让秦小壳觉得伤感了，小女孩咬着唇流泪个不停。 秦克将小妹拉到身后，再三嘱咐老院士要坚持练习“东方培元法”，严格按上面的菜谱进行食疗。 王衡老院士点头应下，又语重心长地对两人道：“小秦，小宁，你们马上就要出国去再拿个大奖了，这是好事，但不要骄傲，数学之路永远止境。另外，我也知道当今夏国的数学界有很多不良的风气，以秦克你的性格，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显然是想起了秦克在米国科学突破会上的揭露江泉生学术造假的事来，见秦克要说什么，他摆摆手，续道：“但只要你们认为对的，就去做，就坚持下去。” 老人家向来温和的眼中透出慑人的光采：“数学界需要一股清风，我和老邱都会关照着你们，只要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世一天，就没人能通过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说罢，老人家有些干鳖的嘴唇又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去吧，去做你们认为对的事，数学风景很美，希望你们将来能站得比我更高，看得比我更远。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就交托到你们手里了。” 第五百零六章 百分之三十五的收益分配 回到京城后，秦小壳暂且搬去与助理方咏棠一起住了，等秦克两个回国后再搬回来。 而秦克和宁青筠更加忙碌起来，两人几乎放下了其余课题，一心扑到EDA课题上。 接下来又要出国近十天了，两人都抓紧时间，完成手头上的EDA课题工作，做好后续的研究工作安排，避免因为两人的离开而影响到整个团队的进度。 秦克负责的依然是各个子模块的框架规则编写，兼每周的详细研发计划，宁青筠负责的是工程库的高级算法编写，不过现在她也尝试着写出算法的思路，然后交由给许清岩的团队来细化完善。 现在许清岩的EDA团队已越来越适应秦克与宁青筠的思维风格了，部分水平较高的算法工程师，甚至可以根据宁青筠写出来的算法思路，完成工程库里的部分算法工作。 至于各个子模块的规则细化工作，也不需要秦克再二次检查修正了，可以直接交到青柠智能编程进行代码编写。 总体来说，只要按着目前的进度表稳步推进，九月初推出功能完善的测试版是不成问题的。 最激动人心的是，近来国内的芯片晶圆厂先后传出好消息，一个是7nm的GPGPU（图形处理器）芯片已成功研发并进入了小批量生产，另一个是研发的基于“Fi N+1”先进工艺芯片的流片和测试都成功了，这宣布了国内已具备了准7nm芯片的研发制造技术。 当然，后者只是流片而已，代表在实验室拥有这样的制造能力，距离真正的量产和商业化还有很长的路，而且从技术指标来说，确实也只能算是准7nm，主打低功耗，与国际主流的7nm芯片还有35%左右的性能差距。 但对于许清岩这个EDA课题来说，是个值得庆贺的消息，许清岩已火速打了申请报上去，要求获得这两款7nm芯片的测试数据，以完善手头上的EDA。 EDA涉及到工艺彷真，这一块需要海量的数据作为验证，此前EDA团队只有国内几个晶圆厂提供的14nm芯片测试数据，EDA的适用模块库里也只能对14nm及以上工艺的芯片支撑最好。 若是后续有了7nm的测试数据，就能直接利用这些数据，在适用模块库里加入7nm芯片的工艺彷真模块，一举将国产EDA的适用范围推广到7nm及以上工艺的芯片设计，而且能同时适用于GPU、CPU的设计！ 为了尽早拿到数据，秦克还特意打了电话给杨伯伯，说明这些数据的重要性，请杨伯伯想法子加快审批流程。 杨伯伯哪想到秦克加入的这个EDA团队的成果如此逆天，听到他描绘的蓝图后，当场就拍板了，等秦克和宁青筠从米国拿了柯尔数论奖回来后，就一定能看到这些数据，而且还表示会全力支持EDA团队的研发工作，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唯一的要求就是，十月前要能看到功能相对完善的EDA测试版。 难怪杨伯伯如此激动，国内进行EDA课题攻关的科研团队其实有几十个，许清岩的团队不过就是其中相对重点的课题组、有较多的原花瓣工程师加入罢了，其余同样申报了这个课题的科研团队，也一样有同样的花瓣半成品EDA及配套资料。 但大半年过去了，烧了天文数字的经费，那些团队的研发进展依然缓慢，只有一丝丝的突破，而且是仅在部分细分领域有了小突破，根本无法完成芯片的大规模集成电路设计、彷真、验证等全流程。 现在听到秦克和宁青筠以“Q先生”身份带领着的EDA团队，只要数据到手，就有把握在近期内实现7nm芯片的全流程设计，杨伯伯哪里还能坐得住？ 如果这样的全流程EDA真能研发成功，哪怕只适用于14nm的CPU，都能让他在年终的全国报告大会上抬头挺胸、意气风发地作为全年工作亮点成绩，高声念出来了！ 挂断了与秦克的通话后，杨伯伯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圈，想到两人后天就要出国了，他又有些放心不下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沉思了良久，终于用加密线路打个电话，以极尊敬的语气低声说了几句…… 秦克并不知道自己与杨伯伯通话后，自己和宁青筠这趟出国的安保等级又悄然地调高了两个级别，更不知道无数的人在背后为了他们能平安出国、平安返回而彻夜忙碌个不停。 他结束通话后正要继续编写EDA项目组的细化计划，却意外接到何良傅教授打来的电话。 “秦克，还在学校吗？” “是的，在我们的数学实验室。” “我过来找你们。” 何教授做事有股雷厉风行的劲儿，十几分钟后，他就敲响了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也就是“小窝二号”的房门。 何教授带来了好消息，他手头上的两个国家级科研课题都已在走结题报告的流程了。 而这也真的只是一个流程罢了，两个课题的结果是如此的优秀，远远超过了原本的课题合格线要求，甚至有机会被评为年度优秀课题。 “秦克，宁青筠，这两个课题都会产生专利，到时专利申请下来、很可能会有扣除各种费用后的授权收益，按照学校这边的科研成果转移转化收益的分配方式，我们团队是科技成果完成人，能拿到70%。说实话，这两个课题如果没有你俩，是没法子结题的，你们起码有一半的功劳，所以……” 何良傅教授递来一份收益分配协议：“这是我们团队的课题收益分配协议，请你俩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觉得少了，我们可以再商量。” 秦克和宁青筠拿起来一看，都吓了一跳，团队一共有70%的收益分配权，结果却给了他俩35%，整整一半！ 秦克忙道：“不行不行，何教授，你给我俩分配的比例太高了，如果没有你们之前的研究成果，我和青筠根本无法完成数学建模，而且在我们进行数学建模的过程中，你们也发挥着关键的作用，我和青筠顶多只能拿10%。” 何良傅摇头，坚决道：“这是我和团队里众人讨论出来的结果，你看，除了你俩，所有人都签名了。” 不管秦克和宁青筠好说歹说，何教授都不肯让步，还说：“如果你们不拿35%，以后我遇到课题上的困难，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而且啊……你们这次，算是挽救了我的事业，还有我的家庭。总之，35%你们必须收下！” 何教授没细说自己家里的事，但秦克二人都想起了胡青峰教授说过的话，不由感叹这老何真是个坚持原则的厚道人。 最终秦克和宁青筠只能同意下来。 宁青筠在账号一栏抄好了银行卡号，又签好了名字，把笔递给秦克，却见秦克随手就抄了她的银行卡号。 见宁青筠要说什么，秦克笑道：“都打到你的账号上就行了，省事，我懒得查我的账号了。” 宁青筠抿了抿粉嫩的红唇，点了点头。 何教授见两人都签了名，松了口气，笑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后续咱们多联系，我对计算材料学是真的感兴趣，以后多向你俩请教。” 看着何教授远去的背影，秦克心情有点难以平静，他转头问宁青筠：“筠儿，你猜老何这两个课题的专利，最终会有多少收益？” 宁青筠对这方面还真不太懂，她只能大概地估算。 少女伸出一根白皙纤细的小手指：“一千万？” 她俏丽的小脸上挂着不太自信的神色，显然对自己的估计毫无把握，还眨了眨漂亮的丹凤眼，样子分外的可爱。 秦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笑道： “‘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课题能使得碳纳米管经过8小时的明火高温灼烧而不被点燃、不变形，对于飞行器外壳、导弹等许多涉及高温有氧环境领域的吸引力挺大的，而‘弛豫铁电薄膜材料’对于储能电池制造也有产生积极的影响。当然，实验室的专利想要应用到实际的工业生产与批量制造，还有很长的路，但光是这两项专利，起码能有一个亿的专利授权费，这只是我的保守估计，哪怕最终有三五个亿的专利授权费，我也不会太意外。” 哪怕现在不缺钱了，但这庞大的数目还是让宁青筠瞪大了眼睛：“何教授知道这些专利的价值吗？” 第五百零七章 种子专利谈判，苛刻的条款？ 秦克笑道：“他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感叹，他可是分给了我们三千多万甚至一个亿的未来收益。你说他是不是傻？而且他还卖房卖车来给儿子还债、现在还负债累累的。” “这不叫傻，叫厚道。”宁青筠感慨道：“胡青峰教授说得对，何教授确实是难得的厚道人。” 秦克认同地点点头：“对啊。在这个人人都为了利益而绞尽脑汁明争暗斗的时代，这样坚持原则的科研专家，是多么的难得。起码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夏国科研界的希望。哈，越说越有点老气横抽了，但我真的很喜欢与这样有点‘傻劲’的厚道人相处，如果将来我们开设材料实验室，就想法子将老何挖过来当实验室的负责人好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教授是赚到了，因为他收获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尊重与信任，这才是千金难买的宝贵财富。 宁青筠抿嘴轻笑，忽然伸出手儿，将秦克紧紧地抱住。 “秦小克。” 秦克很少看到宁青筠这样动情的主动抱着自己，鼻尖里全是少女那好闻的有如青柠般的澹雅体香。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嗯？” 少女把脸蛋儿贴到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心里甜甜蜜蜜的：“你不也很傻吗？几千万甚至可能会上亿的收益，你却只留了我的账号……” “你的不就是我的？有差别吗？何况，连你都是我的，更别说区区银行账号里的钱了。”秦克忍不住笑嘻嘻地低头亲了亲少女的秀发。 “坏蛋……”宁青筠目光迷离，甜腻道：“你也是我的。” “行行，我们都是彼此的。” 明明秦克是用哄小女孩的语气，宁青筠却觉得分外的满意，因为这让她感觉到一种宠溺着的幸福。 两人在一起已快三年了，而且自己什么都交给他了，他却对自己始终那么好，甚至是越来越好…… 真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 宁青筠看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两人头发苍苍，却坐在院子的长椅里相视而笑，旁边还有只小狗在跑来跑去…… “秦小克，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带着天真，甜得让人发软，又发硬。 秦克感觉恋爱中的女孩子仿佛都会变得幼稚起来，连自己家小白菜这样聪慧清冷的女孩也不例外，不过，这样也正是恋爱最美好的一面吗？ “好，都听我家筠儿的。” …… 两天后，秦克和宁青筠坐上了飞往米国的航班。 一如上次去参加科学突破会的学术报告，这次所有的出行事宜都由学校安排得妥妥当当，两人只需要直接在校门外坐上专车，便直达机场，然后走特殊通道直接登机。 秦克留意到这次跟着自己两个出国的人，除了孙利文、陈明陈兰郑海桥和卫锋这些熟面孔外，还额外多了两个不认识的“后勤人员”。 而且凭着长年练习东方秘典与咏春拳的敏锐直觉，秦克还察觉这趟航班里还有不少乘客都不是真正的乘客，而是暗中保护他俩的力量。 起码从这十几个乘客步履稳健的动作可以看出，都是功夫不逊于陈明的高手。 秦克哭笑不得，出国拿个柯尔奖而已，至于嘛？ 随即他又想到，会不会收到了什么消息，这趟出行不太安全？ 秦克趁着收拾行李时，避开宁青筠的视线，悄声问了下陈明，陈明做了个一切正常不必担心的手势。 秦克更纳闷了，不过既然陈明说没事，那就不用多担心了，专心陪着小白菜，一起去拿个奖就是了。 就在秦克二人离开夏国之时，青柠科技京城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总经理周树涛带着谈判团队，正与“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谈判代表、副总经理辛友彬等人商谈，只是气氛有些紧张。 两个公司就“六种新型西红柿育种的专利技术”进行着艰难的谈判，专利的授权费还没开始谈，因为在青柠科技提出的“最终种子的价格不能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条款上，辛友彬就坚决不同意： “抱歉，我们公司无法接受这条强加的条款，种子的价格只能由我们公司根据具体的成本来定。从没有哪个专利，会要求强加上最终商品的价格条款，请周经理不要强人所难，提出这样不设实际的条款，只会让我们的谈判无法继续下去。” 周树涛也寸步不让，他知道秦克制订这个条款的初衷，自然坚决落实：“这个条款是我们谈判的基础，如果贵公司一定不接受，我们这次的专利谈判确实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辛友彬拂袖而起，冷澹道：“告辞。” 辛友彬原本对这次的专利谈判不太诚心，从他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青柠科技有限公司”背后应该是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网络知名学神，法人代表是秦克的父亲，平时主要活跃在IT界与出版界，是家以专利、版权运营为主要盈利点的公司。 但这六个专利技术只是一个毫无名气的新成立的植物研究所弄出来的，应该是为了增加谈判的筹码，才找了秦克和宁青筠来挂名。 是的，挂名，肯定是挂名。 谁不知道秦克和宁青筠最擅长的是数学，读的专业是物理？在生物界唯一的名气就是年初时以数学建模推翻了一个疫苗方面的行业大牛，但那也是生物疫苗助剂领域的事了，与杂交育种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也不知道这专利挂两人名下的做法，是两个年轻人想赚钱想疯了，还是这个“青柠科技”里的销售团队想出来的馊主意，反正这让辛友彬很是反感。 何况“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上市种业公司，根本就不缺西红柿种子的专利技术，他们自己就有强大的技术研发团队。 这次辛友彬亲自出面来谈判，纯属只是最上头那位大老的秘书鲁信平打了招呼，让公司过来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合作推广罢了。 在商言商，辛友彬根本就不觉得这六个专利有多大的价值，起码不可能及得上自己公司技术团队研发出来的专利，公司里的技术总工程师更直接，只是翻看了专利简介十几页，就丢到了一边，说“没什么意义，抗虫性、耐除草剂药害特性等方面都没有数据，很难落地实施。” 如果这“青柠科技”胃口没那么大，掏个几百万能买下来，辛友彬也就认了，买回来丢到专利库里吃灰，就当是给鲁大秘一个面子。 但这“青柠科技”够硬气，还没谈专利授权费呢，就提出了价格限制条款作为谈判的先决条件。 辛友彬几乎被气乐了。 他在种子行业三十多年了，也与无数的研究所、实验室打过交道，还没听过这样古怪的条款，关键是“青柠科技”咬紧这个条款不让步，让身为大型上市公司副总经理的辛友彬非常不高兴。 秦克和宁青筠在数学界很有名气，但那又如何，在种子行业里“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才是老大，秦克宁青筠在数学界再牛，能影响到种子行业？ 所以辛友彬直接就作了决定，没必要谈下去了，到时向鲁大秘回个电话，说明下这霸王条款就是了。 辛友彬刚回到公司，秘书接了个电话后，低声道：“辛总，听说‘大农种业’也去找‘青柠科技’谈判了，似乎他们愿意接受那苛刻的条款。” 辛友彬不由嘲讽地笑了起来：“‘大农种业’？呵，昨日黄花，市场份额都不到10%了，估计到明年，市场份额有没有5%都是问题。他们这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想孤注一掷。不过就那六个专利技术……他们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第五百零八章 与传奇人物的初次相遇 辛友彬对大农种业不屑一顾，事实上大农种业也曾辉煌过。 它的全称是“大农种业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农作物种子的栽育与销售，在种业的市场份额里曾一度排在全国第一，占比高达23%，可谓是风光无限， 但最近十年来因为管理层的“多元化路线”，放下种子主业，跑去经营房地产、酒店，还要研究生物新能源，结果所有路线布局都宣布失败，种子主业更是因为研发落后，竞争力大降，业绩连连下滑，被“夏国种业股分有限公司”及“登峰植物种业股份有限公司”等对手，很快跌出了全国前五名。 到三年前换了新的年轻管理层，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桑义江上位，才要回归主业，但等大农种业好不容易处理了名下亏损严重的什么地产、酒店、新能源工厂，再想集中余下资金奋起直追，但已晚了，己方的种子主业市场早已被蚕食得千疮百孔，市场份额都直接跌破10%，目前只勉强保住了8%左右。 眼看着公司就要滑落深渊，大农种业的总经理桑义江头发都要愁白了。 桑义江作为大农种业的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是从父亲手里接过棒子的。 与普通的富二代不一同，桑义江是学霸，曾在国外名校留学，学的正是植物学，甚至还有过一个二十多人的植物实验室，从事的是“阳台菜园”方向的植物研究，直到父亲身体不行了，他才不得不放弃了科研路线，走上管理岗位。 可惜大农种业的底子太烂了，桑义江又是科研出身，经营并不擅长，三年来耗尽心血也回天乏术，几乎都要放弃了。 但就在这时，他无意中收到一个业内的消息，说有个叫“青柠科技”的有六个有关新型西红柿的专利技术，上头似乎很重视，连大领导的秘书鲁信平都亲自出面穿针引线，向三家头部的大型种业公司推荐过——只是大农种业因为已滑落到全国第七，没资格获得鲁大秘的电话推荐罢了。 桑义江费了不少精力找来这六个专利的简介书，很快就惊讶地发现了专利人一栏，居然写的是“秦克”和“宁青筠”！ 对于这两个年轻得过分、却在网上人气居高不下的数学学神，桑义江还是很了解的，因为他的女儿今年刚上小学六年级，就天天在家里看那套《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喜欢得不行，也因而早早就自学完了初一初二的数学知识。 桑义江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套书每本10元出头的价格，封底里还有一行字：“应本书作者秦克、宁青筠之要求，为推广数学学习，本书的售价将不会超过最新版初中数学教材的一半。” 就是因为这行字，使得桑义江对秦克和宁青筠的印象很好，觉得两个孩子有情怀有理想，为此还特意将电脑里的windows操作系统换成了青柠操作系统，发现这操作系统不但免费下载使用，而且确实非常好用。 自此桑义江就不时会关注这两个天才学生，并常常以这两个孩子为榜样，教育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居然又与他们有了交集。 虽然只是很遥远的交集。 桑义江再次细看手里的专利简介，分别是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杂交培育技术和一种较低成本的大规模制种技术。 桑义江作为植物学方面的博士生，虽然不是专精杂交育种这块，但眼力还是有的。 “I型的西红柿，对土地的肥力要求这么低？还能在在贫瘠且有一定盐碱度的土壤中生长结果？II型是正常土地的西红柿，但只需两个月就能结果，结果率更是超过当前市场品种的20%……III型是II型的变种，只是低糖降低了50%，口感绵软，番茄红素含量却提升了20%，适合需要控制糖分摄入、追求养生纤体的人群。” 桑义江越看越惊讶，尤其是第IV种西红柿种子，能将分枝能力转化为向上攀爬生长能力，特别适合在有防盗网的阳台种植，而且耐水耐旱耐晒耐寒，很好养活，只要定期浇浇水，滴上几滴营养液，就能不断长大，并结出漂亮美味小红果。 这与他之前研究的“阳台菜园”方向非常吻合！让他感觉潜力很大。 第V种同样惊艳，这是能水养的西红柿种子，只需要营养液和攀爬架就能生长发育，很适合在温室里搞大规模种植，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果实的体型特别大，起码能有半斤重。 第六个专利，是低成本大规模制种的，据说能将成本降低到行业平均花销的70%左右。 这样的六种专利技术，效果有点太夸张了吧？真是秦克和宁青筠弄出来的？ 桑义江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专利描述太过夸大其辞了——这也是专利里常见的手段了，实验室条件下出来的专利技术，最终落实到具体实际的推广应用时，都会打个折扣，毕竟专利审核不可能重复做一次实验，只能审核专利申报材料。 桑义江自己就是搞科研出身的，对这一套很了解，有些不要脸的专利技术，甚至敢数据注水十倍甚至完全作假——当然，这样的专利就是专门忽悠门外汉的。 要说这些专利简介里唯一的缺陷，那是缺少对抗虫性、耐除草剂药害特性的描述与数据，这都是对于种业公司来说非常重要的数据，甚至是决定性因素，因为这些指标会直接影响到实际种植后农民的实际收益与后续复购的概率。 考虑到秦克和宁青筠的人品，桑义江决定还是相信这六个专利技术的真实性，至于抗虫性、耐除草剂药害特性方面的数据，到时直接向青柠科技提问就是了。 桑义江正准备派人联系青柠科技商谈，却又收到了新的消息，说这个“青柠科技”很怪，在谈专利授权前要求种业公司必须答应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答应“最终种子的价格不能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的条款。 正是因为这样的条款，让几家头部的种业公司无法接受，所以谈判几乎停滞。 桑义江却想起了那套教辅材料后面有关价格的说明，心里倒是恍然，知道这是两个孩子要真的推广这些新型种子、让利于农民才定下的条款。 一想明白这点，桑义江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些专利技术肯定是秦克和宁青筠钻研出来的，而且多半都是真实有效的技术。 至于两个大一的学生就弄出这样厉害的专利很不可思议？会比他们独自编写出目前风靡全国的青柠操作系统更不可思议？ 桑义江很快就作了决定，他要亲自找青柠科技面谈，以示诚意，而且这个条款，他觉得可以接受。 他相信这五种新型种子的市场潜力，到时通过薄利多销，收益未必就会差。 何况现在大农种业的情况已恶化到这样的地步了，除了孤注一掷，将希望寄托到这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上外，还有别的出路吗？ 桑义江当机立断，很快就组建了业务骨干，亲自带队，一起奔赴青柠科技的京城分公司进行专利的商务谈判…… …… 周树涛对于桑义江爽快地答应了这个价格条款很是惊讶，桑义江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指着封底里的那行字笑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正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做事风格。到时我们也会在种子的外包装里，印上类似的一段话，比如‘应专利技术发明人秦克、宁青筠之要求，为推广新型种子、提高农民的收益，本型号种子的售价不会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 这番话立刻让周树涛心生好感，两人相谈甚欢，当桑义江问起抗虫性、耐除草剂药害特性等关键内容时，周树涛事先已得到了秦克的许可，笑道：“桑董有兴趣的话，不如直接去我们的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参观参观？到时你就能直观地看到数据了。” 桑义江自然乐意，一行人驱车抵达郊外的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 实验室外已增设了保安人手。 周树涛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在几天前已完成了对一家保安服务公司、一家物业公司的完全控股收购，分别更名为“青柠保安服务有限公司”和“青柠物业服务有限公司”，规模都不大，每家公司只有二三十人左右，但不对外服务、只服务于“青柠科技”本身，倒是绰绰有余了。 “青柠科技”财大气粗，收购完成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工资、五险一金全配齐，使得两个小公司的职工们欢声雷动士气大增，几乎没人员流失，业务开展得很快，目前青柠科技本身的安保、清洁、水电维修等工作都已由这两个小公司接手负责。 桑义江见这实验室虽然小了点，但从保安到科研人员的精神面貌都极佳，实验室里也干净整洁，规程完善，进入实验室的更衣、消毒步骤一样没少，尤其是实验室负责人魏学铭专业水平很高，不由暗暗点头，对六项专利的信心又多了两分。 及至看到魏学铭展示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种植现场，以及相关的实验数据时，桑义江才发现自己真是挖到宝了！ 专利里的数据没半点的夸大，完全是真实的实验数据，而且没记录抗虫性、耐除草剂药害特性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没必要。 这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居然能对当前夏国西红柿的常见害虫都能产生“抗生性”或者“不选择性”！ 至于药害方面，使用青柠科技配套研制的除草剂，基本上不会对植株产生药害。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秒掉市面上所有品种的西红柿了！ 当天桑义江就与青柠科技签下了专利授权协议，以一亿二千万的授权费加上种子实际销量X价格X8%的分成费，得到了这六项专利技术在国内的独家授权，时限是五年，五年后大农种业可以优先续约。期间青柠科技要负责进行技术指导和技术支援。 因为大农种业目前现金流有些紧张，最终一亿二千万的授权费将分为三年支付。 “合作愉快。” 周树涛与桑义江微笑握手的照片很快就挂到了大农种业的官网首页上。 业内基本上都没太多的秘密可言，几天时间内，大农种业与青柠科技达成合作的消息便传到了多数种业公司的耳中。 这些种业公司几乎全都失笑了，认为大农种业病急乱投医的不在少数，许多人都等着看大农种业的笑话，当然，更多的人是等着大农种业彻底失败后，将之拆分收购…… …… 秦克和宁青筠并没太关注公司的这些事务，他俩只会定期看公司报表了解情况、定下方向，却从不插手具体的事务，比如这次的专利授权给了什么公司，收购的保安公司与物业公司原本叫什么名字，他们都不关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周树涛的人品与能力已得到了他俩的信任，何况财务和人事是独立的，只对他俩负责，形成了很好的权力制衡架构。 此外还有工作助理方咏棠这相当于是“御使”一样的存在，有权对公司的运作提出疑问并报告秦克二人，更是保证了青柠科技握在秦克和宁青筠手里。 两人抵达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已有三天了，期间两人都上台作过报告。 这回宁青筠报告的主题是“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而秦克则报告了“秦氏猜想”以及“黎曼猜想的三组表达式”，引得了全场的掌声如雷。 这次的报告会也让两人长了不少的见识，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终于见到了传闻中那人称“数学天才中的天才”、“数学界的莫扎特”、华裔数学家的中生代代表人物，陶教授。 陶教授是奥大利亚人，从小到大就是闻名的数学天才，21岁就拿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PhD，24岁当上正教授，他31岁拿到了菲尔兹奖，此外还拿过数学突破奖、拉马努金奖和麦克阿瑟天才奖，目前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数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他的人生就像开了挂，在理论数学方面是几乎全领域都懂，而且还在应用数学上取得过不少的成就，堪称传奇人物。 说来也巧，秦克此前出国两次参加数学的学术报告会，居然都没能见到这个大名鼎鼎的陶教授，直到这次米国数学学会的年中报告会，才有机会与之相遇。 这次的相遇还有点戏剧性。 第五百零九章 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 秦克、宁青筠与陶教授的相遇颇有些特别的戏剧性。 这次AMS（米国数学学会）的年中学术报告会是在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举办的，八月中旬正好还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不用担心影响到学校的教学秩序。 秦克和宁青筠除了听报告会外，自然也会在世界级名校学校里到处转转、参观一二。 这天傍晚，两人手拉手在异国他乡的大学校园里漫步，发现暑假里依然有不少学生留校参与课题研究，因为天气好，这些课题组往往是直接在草坪或者大树下以讨论会的形式进行的。 这样的学术氛围让秦克和宁青筠都有些感叹，秦克更是想起了邱老先生在邱赛总决赛里的提问，不由感叹道： “我发现这里的学生与清木大学的学生真是很不同，比如清木大学的学生们多数都会选择在图书馆里静静地独自学习做题，而这里的大学生更倾向于在交流讨论的形式来学习，更重视思维碰撞产生的火花来提升自己。” 宁青筠小脸一红，她从小就属于这种喜欢自己独自看书学习，不喜与人交流的类型，也就遇到秦克后有所改变，但改变也只是变成了愿意与秦克一起讨论交流，与旁人、哪怕是同宿舍的朋友们，也没什么学术方面的交流。 当然，这也主要与她一直以来都太过优秀，除了秦克外，身边的同学都无法与她进行学术交流有关，顶多是她单方面指导别人学习。 她目光流转，悄悄扯了扯秦克，指着远处的一个中年教授抿嘴笑道：“你看，那边也有学者喜欢独自思考。” 秦克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一个黑发的男子蹲在湖边，拿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与四周树下的热烈讨论有些格格不入。 学生们都不时用目光瞟向黑发男子那边、只是过去没打扰他。 秦克有些好奇了，对宁青筠道：“走，我们过去看看他在写什么。” “不好吧，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我们不说话，静静地看就是了。” 秦克拉起少女柔嫩的小手，一起来到黑发男子的身后，只见地上写满了数学式子，黑发男子写写停停，显然在沉思。 宁青筠看了一会，只能看懂是二维共形场论的相关算式，她忍不住悄声道：“这是在写什么？二维共形场论？随机矩阵？” 秦克略略有些惊讶：“他是在……” 未等秦克说完，有个金发的米国学生跑了过来，做手势示意两人离开。 秦克见学生们都全盯着这边，猜测这黑发男子在写的东西可能涉及是其学术成果，不能让旁人观看，便拉着宁青筠走开，边走边答道：“他在推导本内尔型随机矩阵积分形式上等价于二维共形场论中的D-F积分。” 宁青筠有些崇拜地点了点头，随机矩阵是概率学的范畴，宁青筠并不算擅长，她最擅长的还是数论、微积分、泛函分析等方向，其余子科目她只有大二大三左右的水平，这个本内尔型随机矩阵她就没听过。 “这个难不难？” “还行吧，比起世界级猜想来说自然是难度低得多，不过目前应该还没人能完整地推导出来。”秦克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推导过程：“这个人很厉害，他基本上已推导出大半了，只是卡在可积系统Tau函数的论证上。” 宁青筠听不太懂，不过见秦克神色澹定，忍不住又问：“那你能不能推导出来？” 秦克笑道：“如果你忽然就让我完整推导出来，当然做不到，这样的难题不是看一眼就能想到推导思路的，大概要花半小时左右吧。不过现在这位仁兄已推导到这个地步了，余下的我倒能推导出来。” 两人说的都是国语，并不怕别人听到，所以也没特意压低声音，忽然听到有人用英语问道：“你能解决这个可积系统Tau函数的论证问题？” 秦克和宁青筠意外回头，见那个黑发男子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正看向这边。 秦克怔了怔，因为他发现黑发男子看着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黑发男子年纪估计与秦克爸爸相彷了，面相却很年轻，中分的发型，一身桃红色的上衣加上黄灰色的裤子，搭配得不伦不类，显得有些凌乱的长长刘海几乎挡住了半边的金丝眼镜。 这是个典型的不在意衣着打扮的理科男。 黑发男子与两人打了个照面，有些惊讶地用英语问道：“你们是夏国的秦克和宁青筠吧？” 秦克和宁青筠并没有刻意乔装，但也戴了能挡住半边脸的太阳镜，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轻易也认不出来，没想到这个黑发男子居然一眼能认出他们来。 “是的。你是……”秦克总觉得这人越看越眼熟，旁边的宁青筠已惊讶地问道：“您是加州大学的陶教授？” 秦克也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不就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夏裔数学家、菲奖大老陶折轩教授吗？ 秦克对这个传奇的数学天才可谓是久仰大名了，甚至想试探一下这陶教授到底是不是真的“开了挂”，比如也有个系统什么的。 说来也有趣，从两年秦克拿了IMO的金牌，就有人称秦克为“小陶折轩”，及至秦克拿了“数学突破奖”后，网上的人又开始说他可以媲美陶陶折轩了。 甚至还有国内的记者问过，秦克先生，你觉得自己以后能超越陶陶折轩吗？ 反正陶教授就是个对比的标准，仿佛只有超越了陶教授，夏国数学家才真正抬头挺胸起来。 陶教授上前，朝秦克握出手，露出友善而略带腼腆的笑容道：“你们好，加州大学，陶折轩。” 秦克摘下太阳镜，露出本来的俊逸面貌，与陶教授握了握手，用粤语道：“你好啊，陶教授，久仰大名。” 秦克跟小胖子江振杰学过一些粤语，能勉强用粤语来对话，这时用粤语来说话，自然是因为他记得陶教授会粤语。 果然，陶教授极为惊喜，马上用粤语回复道：“秦克，你会粤语，真是太好了，除了和家里外人，我好多年没机会说粤语了。” 秦克耸耸肩膀：“以前我爸喜欢看港版的粤语电影，我从小就听惯了，可惜我语言天赋并不怎样，会听不会说。直到上大学后，一个室友从粤省来的，我才会跟着学了几十句，再多说下去就要露馅了。”说到最后，他的粤语已不流利了，便换回了英语。 陶教授也跟着换回用英语笑道：“你比我好多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尝试学习国语，可惜我同样没有语言天赋，只能听得似懂非懂，并不会说。什么时候语言像数学一样简单就好了。” 作为一个活跃在网上喜欢点评江山的数学学霸，陶教授极为健谈，也不乏幽默细胞，最后这句显然就是开玩笑。 秦克乐了：“陶教授，你这句话让数学不好的文科生听到，会抓狂的。” 宁青筠在旁边开始时听懵了，因为她完全不会粤语。还好后来两人切换回英语，她总算听明白了，不由抿嘴轻笑，出于礼貌，她也摘下了眼镜。 四周仿佛都亮堂起来。 那些米国学生们原本见陶教授忽然与这两个外来的亚裔学生搭起话来都颇为奇怪，但听到“秦克”“宁青筠”的名字便开始骚动起来，此时见到两人都摘下太阳镜，露出真正的相貌，更是投来了惊讶好奇、隐隐带着敬畏的目光，只是不敢过来打扰三人的交谈。 陶教授也多瞧了宁青筠两眼，笑道：“秦克，你女朋友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秦克眨眨眼，开玩笑说：“比你老婆还漂亮？” 陶教授幽默道：“噢，我老婆劳拉已不能称之为‘姑娘’了，不过她永远是我心里最美丽的女士。” 陶教授的妻子是他的学生，长得不算漂亮，但同样在理科方面出类拔萃，曾在NASA喷气式动力实验室里担任工程师。 陶教授与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把话题引回到数学上，他好奇地问道：“秦克，刚才听你说，你知道我怎么推导下去？” “算是吧，其实你的思路很清晰了，只需要从Painleve II可积系统Tra分布入手就行了。” 秦克说着捡起树枝，在沙地上写了起来： “m2（dM)）= P2(M)dM = exp[?aTr(M^2)+bTr(M)+c]dm……” 三分钟左右，他就丢下了树枝：“到这一步就完成论证了。” “你这是通过求特定的潘勒韦方程的解的方式……没错，我怎么就没想到！”陶教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惊叹道：“非常完美的论证。了不起，秦克，你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作为一个习惯了被人仰望的天才，陶教授已很久没有这样从心里惊叹一个人数学能力的感觉了，也就当初他的导师，沃尔夫奖的得主埃利亚斯·施泰因曾让他仰望、惊叹过，但随着他的水平提升，目前已没多少人能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了。 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夏国男生，却让他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赞叹感来。 秦克笑道：“陶教授其实你也能想出来，我看你刚才的步骤都已想到Gauss酉系综，估计再多花十分钟就能想到这个解决的法子。说实话，如果我不是顺着你的思路，可想不到后面的推导过程。” 秦克对眼前这个数学天才确实也没半分的轻视，从刚才他看到的陶教授写出来的推导过程，显然对概率学与统计学非常精通，不愧是被称为数学全领域精通的超级天才，秦克都有点想问问是不是真有个系统的外挂了。 陶教授朝米国学生们招招手，一众米国学生忙过来，客气道：“陶教授。” “我在那边写的论证过程，加上这里的论证过程，就是你刚才问我的答桉了，你们自己来看吧。” 一群米国学生你眼望我眼，终于还是低下头，向着陶教授和秦克道谢。 陶教授这才笑着对秦克和宁青筠道：“吃晚饭了没？走，我请你们吃饭。算是感谢你们帮了我一个忙。” 秦克二人与陶教授一聊，才知道他平时工作的地点是加州大学的洛杉机分校，这次来伯克利分校，只是来参加学术报告会的，没想到刚才遇到几个认出他来的学生提问，他一时心血来潮，便试着现场推导解答。 “秦克，如果没有你提醒，我可能就要多花半个小时在这里了。”陶教授并没有菲奖大老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反倒能直接说出自己的不足，光是这胸襟气度就挺值得结交的，秦克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三人边聊边走，前往餐厅。 陶教授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校内的餐厅，瞧了眼跟在两人后面的陈明、陈兰，问道：“同伴？” 秦克笑嘻嘻道：“我们学校的老师，怕我们来到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被人拐卖了，到时家长找学校闹，学校负不起责任来。” 陶教授摇头道：“听说你们现在还是大一学生？你们学校真是太严格了，如果在我们加州大学，你们起码可以拿到数学的博士学位了。 “其实半个月后开学，我们就正式升到大二。” “你们的水平还念什么大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加州大学任教？我可以作为引荐人，加州大学的数学系能在全世界排到前七，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克笑道：“我们是学物理的。” 陶教授知道秦克这是婉拒了，叹道：“可惜了，我觉得与你应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对了，你们是不是在钻研冰雹猜想？” “是啊，说来陶教授你也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了。” 陶教授摊摊手：“事实上我失败了。”他毫不藏私地讲解了自己当时的证明思路，又道： “我已将有相关映射的几乎所有轨道都能收敛到最小的自然数1，但无法确定所有轨道都能以同样的方法证明，这涉及到映射三角形概率区间的估计问题，这在目前的条件下，是无解的。” 秦克与宁青筠听得很入神，陶教授当时的论文他们也拜读过，但此时听本人亲述其思路，还是受益良多。 只听陶教授又道：“当发现冰雹猜想实在不是我能解决的后，我基本就放弃了。不过我昨天听过你们的报告后，忽然有了新的灵感，我觉得你们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指不定能证明这个世界级的难题。” 秦克心中一跳，这个陶教授还不愧是IQ值230的超级天才，自己花了快四个月的时间，才想到了大概可行的思路，将这个冰雹猜想转化为“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能解决的问题，没想到陶教授也想到了。 却听陶教授又叹了口气：“但我也只是有个隐隐的思路，昨晚试了一下，没什么成果。你们的‘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不容易掌握，想真正将它运用自如，起码要一两年的时间。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毕竟论起这个全新型的数学处理方法，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你们。”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对了，昨天你们的报告非常精彩，提前祝贺你们，这届的柯尔数论奖得主。” 这时开始上菜了，三人边聊边吃饭，话题自然都是数学相关的，除了聊冰雹猜想外，也聊当今数学界的前沿学术成果，包括陶教授自己的研究方向。 秦克与宁青筠再次体会到“数学全才”的陶教授到底有多厉害了，陶教授擅长的数学领域特别多，几乎是个数学全才，哪怕不精通也略懂一二。 但更惊讶的是陶教授。 宁青筠在数论方向的深厚造诣与灵性，已很让他惊讶了，真正让他感觉难以置信的是秦克！ 无论他聊了什么方向什么子领域，秦克都能跟得上他的思维并且对答如流。 这年轻的夏国数学家，在数学知识的渊博上较之他竟是有过之而无不久，哪怕他问了些很冷门生僻的知识，秦克也能接上得话，而且是真的懂！ 这才是真正360度无死角的全科目精通啊！ 陶教授不由不感叹后生可畏。 他哪知道，秦克现在基本上已完成了大师级的数学知识吸收，在数学各个科目的知识深度，已不逊于多数大学教授了。 现在的秦克，是真正的数学大师。 饭局结束后，三人已很熟悉了，陶教授不但与两人互换了邮箱，还将自己的私人电话也告诉了两人，并约定有空多联系，并进行课题合作。 接下来的几天，陶教授几乎每场报告会都与秦克坐在一起，还向他引荐给米国数学界的大老们，进一步扩宽了两人的人脉关系。 到了学术报告会的最后一天，颁奖典礼开始了。 秦克和宁青筠毫无意外地捧回了人生中的第二座国际大奖，柯尔数论奖。 “叮！恭喜您，您获得了‘柯尔数论奖’，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数学积分+1000！” 秦克暗暗握了下拳头，这样一来，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度就变成了6689/10000。 距离下一级的宗师级越来越近了。 忽然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 “五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宿主已获得两项国际数学奖项，请继续努力，争取再捧回与‘柯尔数论奖’相当或者更高级的五项国际数学大奖吧！” “任务奖励：您的学术积分（数学）+50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第五百一十章 柯尔数论奖，以及前所未有的危机 系统的新学神任务让秦克愣住了。 高达5000点的任务奖励外加神秘礼包，让秦克非常眼热。 但……要再捧回与柯尔数论奖相当或者更高级的五项国际数学大奖？ 虽然国际数学奖项不少，可是能与柯尔数论奖相提并论甚至知名度认可度还在它之上的，还真没几个。 菲尔兹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被称为国际数学界的三大奖，肯定比柯尔数论奖高级，同属IMU颁发的高斯奖、陈省身奖也能算进去。 不过沃尔夫奖、阿贝尔奖基本上都是给五十岁以上的老数学家，秦克可等不及。 IMU的陈省身奖……比菲尔兹奖还要难拿，这个怕得攻下霍奇猜想才有机会了。 高斯奖是奖励给应用数学方面有突出贡献者，秦克目前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数学成就，主要还是数论方面，也就是理论数学方面的，这个高斯奖也很有难度。 此外IMU还有两个知名度较低的大奖，算盘奖和莉拉瓦蒂奖，前者奖励在信息科学的数学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数学家，需要同时具备极高的计算机水平与数学水平；后者奖励对数学推广有积极影响的数学家。 这两个秦克倒有点信心拿到，但这两个大奖都是新设立没多久的，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与名气都较小，不知道系统算不算到任务成果里。 这样一算来，也就只有菲尔兹奖符合条件了。 再往下，与柯尔奖齐名的，有拉马努金奖、克拉福德奖、罗巴切夫斯基奖、奥斯特洛夫斯基奖，还有米国数学学会的斯蒂尔奖…… 也就是说，秦克想完成这个任务，除了菲尔兹奖外，上述的五个大奖起码得拿到四个。 难度是真不小，不过秦克转念一想，搞定冰雹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应该还是有很大机会将这些大奖收入囊中的，至于菲尔兹奖竞争太激烈……那就再加上黎曼猜想的余下两组表达式！ 完全破解掉黎曼猜想这样的大杀器祭出来，天下谁与争锋？ 但让秦克有点头疼的是，哪怕他现在的数学等级已达到真正的大师级了，也只能完全弄懂《黎曼猜想全解析》里的第四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最后的第五组表达式依然看得半懂不懂。 估计要达到宗师级的数学水平，才能真正吃透这最后一组难度爆表的表达式。 宗师级哪…… 秦克再次看了眼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度条，还差3400左右，拿到拉马努金奖等四个大奖应该就能将数学等级推到宗师级了。 加油吧！争取今年内搞定冰雹猜想！然后进军哥德巴赫猜想！ …… 不过秦克回国的时间又再次拖延了三天，一方面是陈伯伯再次打了电话来，让他和宁青筠继续接受国外媒体的采访，好继续“造势”，另一方面是，陶教授的谈兴实在太高了。 大概是平时太少遇到能这样产生激烈思维碰撞的“高手”了，只要秦克和宁青筠有时间，陶教授都会跑来与两人畅谈数学。 这不，晚宴上秦克宁青筠正与法尔廷斯老先生、林登施特劳斯教授还有普大的汤姆森教授聊着，陶教授又拿着写满了数学算式的纸张过来了，兴奋道：“秦克宁青筠，中午我们讨论过的同伦代数几何‘半群对象’问题，我想出了另一种推导方法，更加简洁了，你俩快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改进的空间？” 汤姆森教授拦住他，笑呵呵道：“我说陶教授，你能不能别整天霸占着秦克和宁青筠？” 陶教授不好意思道：“汤姆森教授，我这不是难得遇到能这样完全懂我想法的人吗？等他俩回国了，通过邮件交流就没这么方便了。” “是啊，而且和陶教授交流，我也受益良多。”秦克笑着接过陶教授递来的纸片，对宁青筠道：“筠儿，你继续陪几位老前辈聊聊，我先去和陶教授交流一会，一会就回来。” 秦克这一去就是大半个小时，宁青筠不太擅长和人交往，但看到秦克脸上难掩的兴奋，她的嘴角儿不由露出了笑意。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陶教授这样激动。以前在普大念书时，陶教授其实是比较沉默少言的类型，我猜他是有着一份骄傲，除了导师外，其余同学都跟不上他的思维，也让他不愿多开口说话吧。不过陶教授在数学各个领域的涉猎确实非常广泛，在我印象里，也就秦克能跟得上他的思维与节奏了。他们两个，真像。” 法尔廷斯忽然道：“不止。” “哦？”众人看向老先生。 法尔廷斯轻声道：“秦克的潜力更大，今年他已接连打破了数学突破奖与柯尔数论奖的获奖年龄纪录，明年的菲尔兹奖，他的机会不小……如果我没记错，明年，秦克才二十岁吧？二十岁的菲尔兹奖……” 众人都知道法尔廷斯很欣赏秦克，但没想到他居然对秦克的评价如此之高，甚至认为秦克有机会拿到菲尔兹奖。 众人都忍不住看向不远处，正与陶教授聊得兴高采烈的秦克。 宁青筠眸子里更是掩不住的自豪，是啊，虽说现在秦克距离陶教授还有些差距，但已能进行平等的学术往来了，假以时日，秦克超越这个国际知名的数学超级天才，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一想到自己男朋友极有可能在二十岁就登顶数学之巅，拿到这样的世界最顶级数学大奖，宁青筠决定，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她要发条围脖，像普通的女孩一样，炫耀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毕竟，那将会是她最骄傲的一天。 …… 秦克和宁青筠还在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里忙于接受媒体采访，或者与陶教授交流学术问题时，国内的学术媒体已在疯狂地报告着两人获奖的消息。 “我国的数学界再被填补奖牌空白！秦克和宁青筠同时获得本届柯尔数论奖！ “史上最年轻的柯尔数论奖得主诞生，秦克、宁青筠以十九岁的年纪，刷新了柯尔数论奖得主的年纪纪录！” “荣耀的一天，我国年轻的数学家秦克、宁青筠年内二次摘下国际大奖！将国际数论界的皇冠揽入怀中！” 不但各大新闻媒体，连CC1台都在晚间新闻时段，用了近30秒的时间来播报这一消息，并科普柯尔数论奖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 更有自媒体公众号全文翻译了国外媒体的对两人的采访稿和评论赞叹文章，引起了网上更大的轰动。 毕竟在国内怎么自夸自吹，也不及国际上的大媒体的各种夸奖让人心情舒爽。 比如这条泰晤士数学先锋报的评论：“秦克、宁青筠连摘两项数学大奖，他们下一个目标会剑指哪里？拉马努金奖绝不会是他们的终点！” 又比如这条砝国巴黎学术报的消息：“无人能挡住这两个夏国学生登顶数学巅峰的脚步！” 是不是听着就特别爽？ 所以一时间原本就名扬全国的两个年轻学神，更是大红大紫，已超过了娱乐界的知名流量明星，成为了无数学生仰望与崇拜的对象。 秦克、宁青筠的家乡远州市里，从小学到高中，各个学校都大打横幅，“热烈庆祝我校XX届毕业生秦克/宁青筠二次获得国际数学大奖柯尔数论奖”。 在这样举国关注的聚光灯下，媒体们更是蜂拥过去远州，采访秦克二人的老师、同学、亲戚，只要是标题带着“秦克”“宁青筠”的新闻，点击量都不会小。 就在这样的一片喧嚣中，一篇专题报道的横空出世，更是引爆了网络的气氛。 《始于数学，却不只是数学！——论秦克、宁青筠对计算实验学科的贡献！》 专题报道的作者是《夏国学术报》的一个资深记者。而《夏国学术报》是夏国里发行量最大的学术类报纸，几乎所有的高校、高中、初中甚至小学，及一众文化、科研单位都有订阅，主动订阅的家庭也不在少数。 报道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近来都只会关注到秦克和宁青筠再次获得国际大奖的事，我却留意到，《物理学报》在七月底的期刊，同时发表了秦克三篇有关计算流体力学的论文（第二篇有关油气分离的计算流体力学论文是秦克、宁青筠合着），而最新一期的《夏国生物学报》发表了秦克、宁青筠合着的《有关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培育方法研究》。” “因为是暑假期间，多数的教职人员与学生都放假了，估计这两本学术期刊还在多数高校收发室的订阅箱里吃灰，但我认为，这四篇论文，尤其是发表在《物理学报》的三篇计算流体力学的论文，对我国的意义比柯尔数论奖还大！因为这两个天才学生，正以一己之力，推动着计算实验学科在国内的发展！” “所以的计算实验学科，是指通过计算机技术与数学建模结合，对实验结果进行模拟和预测、推演的学科。它们都会冠以‘计算XX学’的名字，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这类学科曾热门过一时，但很快就沉寂下去了，连大多数高校都取消了这些课程，皆因在众人眼里，这类学科不实用，难度太高。” “但秦克和宁青筠以事实证明了，不是这些学科不实用，而是因为其他人没有真正深入地学习、钻研并掌握这门学科，或者说没有良好的数学基础、良好的计算机技术基础，是无法真正发挥出这类学科的作用。” “相信许多人都记得秦克和宁青筠在年初发过的围脖，两个年轻的数学家，以数学建模为武器，揭开了一个生物疫苗界权威专家的学术造假丑闻，但多数人都不知道，秦克和宁青筠同样以数学建模，在物理、化学学科的实验方面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报道的作者确实是下过苦功，还采访过不少人，包括两人的老师、教授、同学，历数了秦克和宁青筠在计算生物学、计算流体力学、计算材料学上的成就。 最后，报道写道：“在这期的《物理学报》里，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对秦克和宁青筠的三篇计算流体力学里写下了这样的评语——‘物理离不开数学，一切不重视数学的物理学家，都难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物理学家。希望看到这三篇论文的物理专业学生、学者，继续主动加强数学水平，以数学来推动物理的进步。愿我们国家的物理学家，终有一天能捧回菲尔兹奖。’” “我相信越来越多的高校会重视并将重新开设计算实验学科的课程，并加大在这些学科的建设。相信在不久后的将来，计算机和数学将会进一步助推理科实验的发展。” “可以说，秦克与宁青筠，以两人之力，推动了数学在理科实验中的应用！” 此文一出，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效应。 许多高校的教授、科研人员、学生等不及回校取纸质版的《物理学报》和《夏国生物学报》了，直接到官网自己掏钱订阅了电子版来细读，然后…… 无数人痛苦的时候到来了，评论区里一片叫苦连天与膜拜的声音。 【卧槽，燕大研一的物理狗表示看得一脸的懵逼，这是物理论文还是数学论文？】 【全是数学建模与数学推导，我感觉我的头发已在往下掉了！】 【我能弱弱地说一句，我只看了结论就默默地关掉了网页？】 【我，麻省理工，应用物理方向的研究生，表示很赞，虽然我只看明白了物理部分。】 【文院士说得太对了，数学学不好，都不能碰这三篇论文。】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轻易在国内核心期刊里发表跨学科的论文……大四还在发愁毕业论文的学渣哭晕在厕所。】 【我还是看那篇西红柿的论文吧。嗯？慢着，秦神和宁同学不是物理专业的吗？怎么发起了生物类的论文来了？会不会是有……代笔？】 【楼上的，闭嘴，秦神和宁同学是这样的人吗？拿别人的学术成果挂他们的名字，他们才不屑更不会这样做！】 【没错，他们不是一直以物理学生的身份，拿着数学界的大奖吗！发篇生物学论文算什么？（狗头滑稽）】 【我是种业公司的，最近听到一个传闻原本不知道真假——有几个西红柿培育的新专利，就是挂秦克和宁青筠名下的。现在从这论文看来，怕是真的了。】 …… 就在国内一片沸沸扬扬之时，在米国准备返程的秦克，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领到了柯尔数论奖的奖牌、证书以及十万美元的奖金后，秦克和宁青筠又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多留了三天，接受西方媒体的采访，以及和陶教授交流数学。 不得不说，能和菲奖大老这样近距离地进行学术切磋，实在是好处多多，更别说对方是以数学学识渊博、极具创新精神着称的陶教授了。 秦克颇有些乐不思蜀之感，平时除了采访外，其余时间几乎全花在与陶教授的学术研讨上，宁青筠只会在涉及她擅长的领域时才会加入讨论，其余时间负责替两人泡茶。 最近她学着泡茶，倒也似模似样。 正当国内网络一片沸沸扬扬之时，秦克和宁青筠正在接受着回国前的最后一次采访。 这次的采访规格特别高，三四十个数学方面比较强的国家第一流的学术媒体云集一堂，对秦克二人进行集体采访。 可以说，这次的采访对于两人在国际数学界的声望地位，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如果表现得好，两人在国际数学界的声望地位，都将会拔高真正的柯尔数论奖得主的高度，也会对明年竞争菲尔兹奖有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当陈伯伯问起是否要推动这样的高规格采访进行“造势”时，秦克沉思过后，还是决定与宁青筠答应下来。 为此两人还进行过反复的模拟问答，对可能出现的刁钻问题都讨论出了最好的回答答桉。 整个采访的过程都比较顺利，多数媒体们基本上看在AMS的面子上，也没提什么过火的问题，就在秦克、宁青筠松了口气之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秦先生，宁小姐，我知道你们对外以典型的民族主义者形象自居，为此推却了一切出国留学、参加科研工作的机会。我很好奇，那为什么你们还要把学术成果发表到《数学年刊》《数学新进展》等国际期刊里？而不选择发表在你们夏国国内的数学期刊里？我可否认为，你们只是表面上伪装的民族主义者，实际上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缺乏认同感，需要到国际上寻求真正的认可？用你们夏国的话来说，那就是——‘高喊着爱国的崇洋媚外者’？” 这番话可谓是恶意泼脏水，而且话锋里藏满了陷阱。 国际数学界基本上都知道秦克和宁青筠是不会出国留学、不会出国任教、也不会加入数学方面的国外科研机构，确实不乏有人对此有些微词，认为两人保守且排外。 这记者的话无疑起到了极好的挑拨离间作用，也将秦克两人推到了危险的边缘。 一时间所有记者的目光，所有摄影师的镜头都对准了秦克二人。 在这样重大的采访场合里，秦克、宁青筠在回答中只要有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词用错了，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严重损害两人在国际乃至国内的形象。 宁青筠不擅长这样的辞锋较量，而且这样的问题两人之前可没模拟过。 少女的手心里紧张得满是冷汗，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克。 秦克看了眼台下的这个提问者，是亚裔男性，凭着远超常人的眼力，秦克更能从这家伙身前挂着的记者工作证，看到其国籍和名字。 哦，是寒国的记者，算是夏国的老对手了，这是个极端自大又自卑的民族，对夏国向来不友好。 秦克深吸口气，稳住心情，开口答道：“首先，我和青筠从没在任何场合说过我们是民族主义者，是的，我们爱我们的民族，爱我们的祖国，爱我们的同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是排外的民族主义者。” “我们之所以暂时不出国留学、不出国工作，有着基于自身考虑的原因，一来是对于国内我们目前的学习环境比较满意，二来我们通过网络渠道以及参加这样的学术交流会议，同样可以拜读到国际数学家们发表的学术成果，暂时觉得没必要专门离开祖国，到陌生的地方，去获取能在国内就能获取到的知识。” “至于投稿到国际数学期刊里，自然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的学术成果有自信，且想将我们的学术成果，与全世界的数学家分享、相互交流、取长补短。而投稿于国际数学期刊里，恰恰正好说明了我们不是所谓排外的民族主义者，若是只把论文往国内发、敝帚自珍，那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以及对自己的学术成果不自信。” 说到这里，秦克见那记者又要发问，便打断道：“毕竟，我们夏国人与你们不太一样，我们有着文化自信，有着民族自信。不需要像你们一样，把他国的传统文化都强行说成是自己的并厚着脸皮申遗！哦，我还想起来了，你们最擅长牵强附会无中生有，难怪能杜撰出那句‘我知道你们对外以典型的民族主义者形象自居’。” 秦克最后说的内容，在场多数媒体记者都知道，笑声便愉快地响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暗暗为秦克的这番连消带打的回答点赞。 寒国记者的脸立刻便胀成了猪肝色，他还想要再反驳，秦克却已不理他了，直接点了另一个记者的提问。 这场机遇到危机并存的集体采访最终还是在比较和谐的气氛中结束的，秦克与宁青筠的表现赢得大多与会者的称赞。 尤其是陶教授，在媒体面前不吝对两人的称赞，说“他们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我未能做到的事，说不定他们能做到。是的，我与他们相谈甚欢，他们的学识与人品我都很认同，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陶教授在媒体面前、在网上都是“键盘侠”，能得到他这样高的评价实属罕见，于是国际媒体上发出的声音、对于秦克和宁青筠的评价，绝大多数都是偏向积极一面的。 …… 最后的一场采访结束，秦克二人的这次“造势”算是完满落幕了，陶教授因为另外有要事，不得不返回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与秦克二人依依惜别。 而秦克也决定恢复原计划，带宁青筠到两百公里范围内的几个景点游玩。 这次的景点旅游第一站就是最闻名的唐人街，但唐人街因为人数太多比较混乱，随行的陈明婉转地表达了希望两人坐车游览的请求，秦克和宁青筠也不愿让别人为了自己二人的玩乐而劳师动众，便点头同意下来。 唐人街确实很热闹，处处都能看到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让秦克和宁青筠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因为很多地方限制通车，两人并没完整地游览完唐人街。 最后留在两人印象里的，是林立的饭馆餐厅、洗浴桑拿中心，还有处处可见的，同时印着中文与英语的招牌和红灯笼，以及当地同胞们有些倔强地坚持说着的粤省方言。 热闹的同时，也透着种孤独的寂寥。 “想什么呢，筠儿。”秦克见宁青筠撑着小下巴，看车窗外的景色看得出神，不由轻轻凑过去问了句。 宁青筠轻叹口气，小声道：“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不回国去？为什么要坚持在异国他乡？” 大概是想起了昨天最后一次集体采访时，西方媒体提出的某些刺耳问题，让宁青筠心里多了几分的感慨。毕竟她和秦克取得了这样学术成就，却依然受到刁难，更别说唐人街里生活着的同胞们时，平时会受到怎样的白眼，几乎都都想象得到。 秦克见少女神色难掩伤感与暗然，便伸手揉搡她的秀发，笑道：“我猜，是因为习惯了，也因为再无归去之地。他们来到这片土地上百年，早已落叶生根，祖国对于他们来说比这片土地更陌生。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证明了我们夏国人是个很坚强的民族，也是最能随遇而安、勤勉刻苦的民族，不管在哪里，都能扎下根来开枝散叶。” 宁青筠不由抿嘴轻笑：“你呀，不管什么事，在你嘴里都能由坏变好。” 秦克伸手握着少女细嫩的小手，笑眯眯道：“这叫积极乐观的心态，时刻让自己也让别人意识到生命的美好，感到快乐。当然，现在我能这么快乐，主要是因为有你在身边。” 宁青筠偷瞟了开车的陈兰和坐在副驾驶的陈明，脸上不由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心里却甜滋滋的。 下一个景点是金门大桥，这时秦克和宁青筠能下车走到桥边的人行道上。 两人手拉着手，漫步而行。 “看到这海边浪涛的声音，我又想起要带你去海边玩的事了，可惜一直未能成行。”秦克拉着少女，站在在人行道的护栏边上，看着桥下的游轮嗡鸣着驶过。凉风习习，旁边少女的长长发丝轻拂到他的脸上，带来了熟悉的澹澹的青柠般的幽香，让他身心都感觉很是舒服。 宁青筠轻咬唇瓣儿：“总觉得你提起海边，不只是想玩，而是带着某种流氓的目的。” “想看你穿泳衣的样子，也算是流氓吗？”秦克理直气壮。 “又……又不是没看过。”宁青筠红着小脸弱弱争辩道。 “每次你都特别害羞，只给我看一会，我根本就没能好好欣赏。”秦克一向认为自己家小白菜穿不同的衣服有不同的美，当然，不穿……咳咳，这个可不能说，不然宁青筠又会羞得不行了。明明两人都很亲密了，秦克却从没光明正大地欣赏过宁青筠最美好的一面。 所以说，有个特别容易害羞的女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 每次逗弄她，看着她的底线一点点地退让，实在让秦克很有成就感。 反正在秦克觉得比那些轻易就玩出十八般姿势的绿茶，还是自己家小白菜这样的保守女孩最让他心动。 秦克眨眨眼：“对了，筠儿，听说今晚入住的新酒店有浴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泡澡？” 宁青筠红着脸瞪大了眼睛，这坏蛋，为什么总能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如此让人害羞的话来？ “就一次嘛，好不好？” “不……不行的。”宁青筠用力摇头，只要一想想，就觉得自己要害羞得爆炸，而且这坏蛋肯定会趁机做坏事。 “我保证不做坏事，要不，你再穿上泳衣。” 见秦克一再退让，宁青筠终于心软了，弱弱道：“我……我没带泳衣。” 秦克一听就知道她算是同意了，忙道：“待会我们去买，我也正好买条泳裤。” 宁青筠便默不作声了，然后就见到秦克拉着她往回走。 “喂，秦小克，这么快就走了？” “我有些等不及要到酒店入住了。” …… 秦克说拉宁青筠回酒店当然只是开个玩笑，难得带宁青筠出国来玩一趟，让她玩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又去了九曲花街和渔人码头游玩了一番，两人才入住了一家相当豪华的酒店。 走进华丽宽敞的情侣套间，处处是漂亮的装饰，装修更是透着奢华，很能让人迷醉其中。 宁青筠有些不安道：“秦小克，学校每次都安排我们住这样好的酒店，又从不用我们结账，会不会不太好呀？” “你就当成是学校的奖学金折成酒店的住宿费好了。”秦克倒是看得开，反正陈明他们安排住哪里他就住哪里，不过找家有点浪漫气氛的情侣套间，这个要求其实是他提出来的。 宁青筠想了想也有道理，而且住这样的星级酒店对于她来说，区区几百美元一晚并不是多高的消费，也就释然了。 “对了，我们这次的奖金也存到我们的米国账户里吗？” 秦克点头：“明天路过银行去存就是了。说来你累不累，我们去泡澡啊。” 宁青筠的小脸顿时红了，她之前有些磨蹭地找话题，就是鸵鸟心态，之前与秦克亲热，基本上都是在黑暗中，与秦克一起在明亮的灯光下泡浴还是第一次，哪怕穿着泳衣，她都觉得害羞，而且她完全能想象得到，这坏蛋虽然说了不会做坏事，但到最后肯定会做坏事的……尤其是看到秦克此时闪闪发光的眼睛，宁青筠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她有些慌乱地坐在床边，随便地打开抽屉，见里面装了几个小盒子，便没话找话地掏出一个：“这酒店晨的配套东西还挺多的呀……” 她装作感兴趣地随手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东西，见是条黑色的鞭子，不由疑惑道：“鞭子？怎么会有鞭子？” 秦克看到包装上印着的图桉就明白了，刚要制止宁青筠，却见她已撕开了包装，还掏了出来。 看着单纯地眨着眼睛的宁青筠，以及那被撕开的包装，秦克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酒店从订房到结账，都由陈明他们负责，也就是说，明天退房时，退房清单里肯定会有“XX用皮鞭一条”的费用项目。 鬼晓得陈明陈兰他们看到这条目是什么表情。 尤其是这些费用最终都要报账的……所有审核费用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在秦克愣神间，却见宁青筠又再次打开了一个包装，这次是一个橡胶圆柱体：“好奇怪的东西，这又是什么来的？” 秦克抚额，比起昨天的寒国记者那刁钻的问题，秦克真心觉得，这次才是自己遇到的，真正的危机。 第五百一十二章 特殊分支科技“材料技术”开启！ 秦克见宁青筠还要拆第三个包装，忙一把将她拉住：“停！” 宁青筠怔了怔，见秦克额上全是冷汗，不由关切问道：“你没事吧，秦小克？” 秦克看着第二个拆出来的包装，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哪怕宁青筠拆了一百盒安全小雨伞，他都没此时的复杂心情。毕竟一百盒安全小雨伞，可以说是他很勐，但这第二个包装……是说他虚呢还是虚呢还是虚呢？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关系到男生尊严的事可不能让人误会了！ 秦克叹了口气，把这两个东西的用途说了一遍，宁青筠小脸刷地红得要冒烟，她赶紧把两个包装盒连同取出来的东西全丢到了地上，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 少女又羞又急又生气：“这……这什么酒店，怎会有这样恶心的东西！” “……只能说西方比较开放玩得花。”秦克抚额。 “怎么以前我们住过的酒店没见过？应该是这酒店的问题！” 见宁青筠还在害羞而生气地谴责着酒店，秦克叹了口气： “首先，这次咱们住的是情侣套房，有这样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太奇怪，毕竟酒店的服务要到位……算了，不管酒店了。现在问题是，筠儿，你也住过好几回酒店了，应该知道酒店里的东西，只要撕了包装，不管有没有用过，酒店都是要收费的吧？其实这点花销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房费不是我们结的，而是学校结的……” 宁青筠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她愣了好会儿，才脸红如血地慌张道：“怎么办呀，秦小克，我们要是被误会了……我……我感觉活不下去了。” 这简直就是社死，对于向来脸皮嫩又保守的宁青筠来说，要是被人误会玩这么多的花样，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秦克深吸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必须想到对策，不然造成的结果，无论是他还是宁青筠都很难接受，尤其是这事还是在他们住着学校埋单的酒店时发生的，从学校领导到各个关注着他俩的大老来说，都会是一次大的冲击。 极大地破坏掉两人的形象，起码一个不懂事不节制的负面印象是跑不掉了。 幸好秦克思维速度之快已算是天下无双了，他在脑海是反复地闪过无数的念头，马上就当机立断：“筠儿，你去卫生间，假装在洗漱，听到动静也不要出来。” 宁青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见他神色已恢复了镇定，急跳的心脏不由稍稍安定了下来：“你有法子了？” “放心，交给我吧，你快去吧。” 宁青筠不明所以，但凭着对秦克的了解，还是听话地跑去卫生间里了。 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克松了口气，赶紧推门出去，羊作生气地喊道：“明哥，你过来一下！” 陈明和陈兰就分别住在他的左右，还有郑海桥、卫锋住在他们的对门，闻讯都赶紧推门出来。 秦克示意四人走进房间，指着地上的东西，一副气愤的表情道：“明哥，这酒店是你订的吧？这酒店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不是毒害我这个祖国未来的花朵吗？” 抱歉了，明哥，终究要你扛下了这一切。 秦克在心里对陈明道了个歉，但这时最好的背锅侠就是订酒店的人了。 幸好这时距离两人走进房间还不到五分钟，在场的几人都不会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用完这两件东西。 陈明愣了愣，按照惯例他确实在秦克二人入住前详细检查过这情侣套房的安全，也见过这些东西，当时也只是感叹了一下西方就是玩得开，并没太在意，没想到这时被秦克扣了顶大帽子，不由尴尬起来。 尤其是旁边陈兰投来的诡异目光，更让他浑身不舒服。 秦克压低声音：“青筠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些东西，这酒店还有没有别的正经点的房间了，赶紧退订换房！” 见陈明苦着脸应了声就了离开，秦克拉住他，又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酒店换房估计需要花销，还有这两件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要补钱，这些钱算我自己头上吧。明哥估计也是无心之过，不能让你掏这笔钱。” 陈明心中一暖，忙道：“秦克，这本来就是我的过失，我以私人身份结账就是了，怎能让你掏钱？” 他平时极少说话，这次算是秦克听过的，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可见此时他心里确实对秦克既感激又歉疚。 “还是我来吧，明哥，我才刚刚拿到十万美元的奖金，根本不缺钱，再说了，如果不是我让你找漂亮的情侣套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明见秦克如此“深明大义”，又“仗义过人”，向来就对这孩子印象极佳的他，更觉得保护这样的年轻人值了。瞧见陈兰的目光，陈明赶紧坚决道：“我们这一行的，也不会缺钱。放心，我的责任我来负。” 最终秦克和陈明你争我夺，还是陈兰发话了，两人一人出一半。很快就搞定了换房的事，这次的危机才算是安然渡过了。 可惜换来的新房间没有那种能躺两个人的大浴缸了，加上有了刚才的惊吓，宁青筠有如惊弓之鸟，也不肯让他做坏事了，让秦克有些遗憾。 总的来说，这趟出国也算是收获满满，柯尔数论奖成功入手，与陶教授结成了忘年之交，媒体的采访与造势也算顺利，后来两天带宁青筠到处游玩虽有波折但也很开心。 秦克还是觉得比起最初自己预料的，独自一人来米国拿奖已好太多了。 人要知足常乐。 …… 坐在前往机场的汽车里，秦克想起了之前收到过的邮件，自己的三篇计算流体力学论文，还有宁青筠执笔的那篇有关西红柿杂交育种的论文应该发表出来了吧？ 他用手机登录《物理学报》与《夏国生物学报》的官网，查询了一下，果然看到论文都已刊发出来了。 确定论文发表后，耳边很快便传来了让人心情愉悦的系统提示音。 “叮冬！您已在国内核心期刊上发表三篇‘流体力学’方面的专业学术论文，达成了‘学神的物理科研成果怎么能严重落后于数学’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学神的物理科研成果怎么能严重落后于数学’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学术积分（物理）+5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随机开启物理科目的一项分支科技中……” “叮！新的特殊分支科技‘物理材料’已开启！” “叮冬！基于宿主已掌握了计算材料学的知识，且有相当的化学材料学科研经验，新的特殊分支科技‘物理材料’自动升级为‘新材料技术’，初始科技积分为11！” “材料技术：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11/30！” 秦克全身震了震，竟然开启了材料技术！ 当前他最需要的材料技术！ “叮！您已开启特殊分支科技‘材料技术’，额外奖励LV1的材料技术相关理论知识一百篇！” 秦克脑海里知识海洋的“仓库区”立刻便多了一百篇的材料技术知识。 秦克兴趣盎然地翻了翻，基本上都是新材料方向的论文与文献，既有物理材料学、化学材料学方面的，也有生物材料学与材料工程等方面的。 不错，非常不错，起码看完这些材料技术知识后，再加上他原本的职业级化学材料知识、物理材料知识，在材料学方面他的造诣应该不会逊色于大多数的博士生了。 这样就算不能完全弄懂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但搞明白大部分并投入到实践中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秦克心情更好了，他看着遥远的天边，这一刻真有种归心似箭之感。 他只想着尽快回到夏国，与宁青筠一起加速完成EDA课题，完成系统的任务，拿到那份S级知识的任务奖励。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坐上回国的航班之时，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办公室里，许清岩还在和EDA课题组的总工程师罗键商量着后续的事项，忽然行政部的主管匆匆打来电话：“许主任，技术总顾问、工程院的聂院士正来这里的路上，五分钟就到。” 许清岩意外道：“聂老？他怎么忽然来了？” “说是送芯片厂商的测试数据。” 堂堂院士亲自亚送数据？许清岩不擅长办公室斗争，但此事有蹊跷还是能猜到的，他沉吟道：“知道了，通知另外两位主任，现在一起去大门外等着。” “许主任……聂院士说了，‘一切低调为主，不要声张，他们也是轻装便服而来的，就不要搞迎接那一套了。’” 许清岩心里隐隐感觉来者不善，但他问心无愧，不怕这技术顾问的视察，便答道：“好，那改为通知两位主任到一楼会客厅里等。” 挂断电话，许清岩又对罗键道：“走，你也随我一起去迎接聂院士。聂院士说是专门来送7nm数据的，但我猜视察一下我们中心才是主要目的，EDA课题组很可能会成为他关注的重点。” 许清岩带着罗键来到一楼会客厅时，两个副主任已到位了，见到许清岩都露出了客气的笑容：“许主任。” 现在姚文城和方世骥都正式调离了这里，许清岩正式成为了正主任，另外两个重新委任的副主任都是上头反复考虑过后才调整过来的，与许清岩的性格类似，属于说话少干活多的实干科研人员。这一周多来与许清岩也熟悉了，彼此搭班子还算和谐。 不少夸夸其谈、喜欢窝里斗的科研人员都被劝退，又补充了部分新生力量，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虽然依然是出身燕大与清木的人员居多，但明争暗斗的事已明显减少了大半。 除了EDA课题外，其余有关材料、有关微电路等的话题都陆续有点些进展。 对于许清岩来说，一切都走上了正轨，而且整个中心的氛围也变得舒服起来。 几人只等了两分钟，聂公鉴院士就带队到了。 聂老的脸色严肃，看向许清岩等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许清岩心中一紧，自己的猜测怕是没错了。 聂老今年已七十多岁了，他是工程院的院士，夏国计算机方面的权威专家之一，参与过多项精密加工光栅计算机以及超级计算机的研发工作。这次来是带着汇总了的几个国内芯片厂商的彷真数据与测试数据。 原本送装有数据的加密硬盘这样的小事，根本不会劳烦到聂老的大驾。聂老院士是自己决定要过来看看的。 聂老院士是这个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技术顾问，代表上头指导整个创新中心的工作，可以说是许清岩的顶头上司。 只是聂老本身的研究就忙碌，管理的科研机构更多，平时轻易不会直接插手科研机构的具体事务，以免因为不了解情况而瞎指挥、影响到科研工作的开展。 不过这次杨领导的鲁信平秘书亲自跟进督促测试数据交接事宜，让聂老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于是细问了一下，才知道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里的EDA课题组，成果惊人，即将在九月份推出测试版，而且是功能比较齐全的测试版！ 这次要7nm芯片的数据，是为了实现EDA设计7nm芯片的全流程功能！ 聂老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可思议，作为计算机方面的权威专家，他太了解国内EDA的现状了，基本上在市场上占比不到1%，这还是在国家大力扶持的基础上了。 而且都只是某些细分领域相对有点作用的EDA而已，距离14nm芯片的全流程设计还有着遥不可及距离。 哪怕是实力强如花瓣，花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用了三年时间，才捣鼓出一个无法使用的半成品，现在这个EDA课题组，成立不过八九个月，就说要推出能用的测试版？ 而且不只能设计14nm的芯片，看样子连7nm的芯片设计也不在话下？ 这不是放卫星乱弹琴吗！ 聂老对国内的科研界越来越浮夸、技术不够PPT来凑的风气可谓是深恶痛绝。 这次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里的EDA课题组简直是撞到枪口上了。 他临时决定放下手里的超算研究，亲自来送这次的数据，目的就是要看看这牛皮到底吹得多夸张，如果真是全程PPT，聂老就少不得以技术总顾问的身份，向上头痛陈厉害，严厉处罚这个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里的EDA课题组！ 第五百一十三章 国之英雄，以及，“启光” 在会议室里，双方很快就完成了加密数据的移交流程。 许清岩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创新中心的情况和己方三人的分工，又问道：“聂老，您是我们的技术总顾问，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我们创新中心？” 聂老院士澹澹地一摆手：“先不急，你们先给我介绍一下创新中心成立八九个月来的科研成果，我心里有数了，再去实地看看。” “是。” 许清岩上任后，特意征询过两个副主任的意见，对分工进行了一定的调整，副主任白延荣擅长光学方向，所以分管了“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课题组，另一个副主任安茂峰是电子机械制造方向的专家，还有丰富的芯片封测经验，他选择接手了“微电子加工”课题组。 余下的“芯片设计软件”课题组，即EDA课题组，以及“改变芯片制作的工艺与材料”课题组，都由许清岩兼着。 许清岩最擅长的是物理材料方向，这基本上是最合理的分工了。 这时聂老要听汇报，白延荣、安茂峰两个副主任只能硬着头皮打开PPT，讲解了分管的两个课题组现状。 还好两人接手课题组已有一周多了，基本上熟悉了情况，只是这两个课题组的成果实在寥寥，“微电子加工”课题组还好些，原本就是许清岩分管，在软钎焊技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还能算合格，但“芯片架构与精密光学”是原方世骥分管的，除了PPT做得好看外，技术层面上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把旧有的成果技术重新包装了一番拿出来当成新成果。 白延荣接手后已将这PPT删减了近半，但此时念着这压缩了一半水分的PPT，依然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看到聂老那阴沉的脸色，白延荣更是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许清岩叹了口气，示意白延荣停下来，他则对聂老愧然道：“聂老，白主任刚刚接手这个课题组一周左右，暂时没新成果，在接下来，我们一定要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搞科研，争取早日做出成绩出来。” 聂老确实非常不满，安茂峰的PPT还算能勉强入眼，也有点成绩出来，但白延荣的PPT简直就是业界浮夸风的典型代表！ 这时见许清岩低头认错，聂老板着脸道：“行吧，那两个方向的课题就不提了，你负责的两个课题组呢？” 许清岩低头道：“‘改变芯片制作的工艺与材料’的课题组只有一些进展，PPT我就不详念了，只挑这些进展来向您汇报。” 他打开PPT，大概讲解了下光刻胶材料方面取得的成展。这块原本是姚文城分管的，增感剂（光引发剂）、感光树脂（聚合剂）的研发都倒是有些成绩。 许清岩也坦言这是自己刚接手的方向，接下来会尽量在芯片材料方面发力。 最后他汇报的是EDA课题，这是他最近大半年来的心血结晶，了解得比自己儿子还要多，当下也没用PPT，直接拉过一张白板，边写边作汇报，从EDA的主框架、技术理念开始说起，一直到各个子模块的大概功能和目前的开发进度。 聂老的神色慢慢从严肃阴沉，变成了凝重。 他虽然更偏向于计算机硬件方向，但对于软件开发也绝不是门外汉，造诣不会比普通大学的计算机教授差多少，他能听得出整个EDA的主框架、技术理念、设计思路非常的新鲜而且先进，而许清岩脱稿式的侃侃而谈，也显示出了其对EDA课题组确实是了如指掌。 听到三分之一时，聂老心中的怒意与不满便消失了大半。 起码光从这许清岩的表现来看，完全可以给一个“认真负责、刻苦钻研”的评价。 等他见到许清岩打开投影，演示了已编绎好的EDA内测版本时，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双眼更是瞪得大大的，连身体挺直了都不自知。 这……这个内测版本的全新架构EDA，居然已具备了90%左右的芯片设计全流程功能！ 而且这可不是PPT演示，而是实打实的软件就在他眼前运行着！ 看着许清岩熟练地演示着14nm制程工艺的从电路到版图、从设计到验证的全过程，大投影上显示的那密密麻麻集成电路设计图，还有严谨的模拟彷真验证流程，聂老及其随行人员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哪怕这只是内测版本，连正式的测试版都算不上，偶尔会弹出错误的提示，部分PCB设计的模块库不够完善，但国内的其他厂商开发出来的EDA，已胜出太多太多了！ 甚至比起国外的EDA软件，这个纯国产、全新架构的EDA表现出来的优异性能与发展潜力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聂老到最后已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眼眶里浮现出泪花。 许清岩演示完EDA软件，恭敬道：“聂老，我们的EDA目前还有些功能未能实现，比如在彷真交付环节还有些BUG，此外工程库里的高级算法还不够完善，部分细节模块还需要打磨，代码的执行效率也还有待加强……” 说到一半许清岩便愣住了。 其余人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分明地看到了聂老院士那干瘦、长满老人斑的脸庞，已被两行浊泪湿透。 老人伸出手，用力地握住许清岩的手，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就算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能开发到这样的程度，已很了不起了，不，应该说是……太了不起了！我要向上头给你们请功，你们是国之英雄！你们是夏国最了起的科研人员！” 都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但聂老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真要追朔时光，大概在三十年前，他亲自带着上千个科研人员组成的课题组，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投入研究，最终看到了国产超级计算机成功地启动、并完成了第一轮测试，显示出的成绩足以杀入全球超级计算机500强榜单前五十时，他也曾这样激动落泪过。 而这次是除了三十年前那次外，唯一的激动落泪。 他太了解目前国家对于国产EDA的渴望了，现在EDA全被国外的厂商垄断，相当于系着脖子的绳子落在他人手里，随时一收紧，就能呼吸困难，要是绷得再紧些，甚至还会导致整个产业的停滞、衰退。 但现在，他亲眼看到了国产EDA的希望之光诞生了，而且将会是璀璨夺目的希望之光，将来这个完整版的EDA正式发布后，完全可以超越国外的EDA！ 当然，许清岩刚才也说过了，因为没有国外的芯片架构与接口IP授权，目前用这款国产EDA，只能按基于花瓣公司原本设计制订的接口IP规则来设计芯片，但那又如何？起码另外开辟了一条全新的国产芯片未来之路！ 前路漫漫，未来国产芯片的替代之路依然很漫长，因为芯片接口IP一改变，主板、操作系统等也得支持新芯片才行。 但幸运的是现在操作系统已有了国产的青柠操作系统，完全可以自主调整来适应国产芯片！ 主板的制造同样已经实现全程国产化！ 现在有还有了这个国产的EDA，可以说，除了光刻机、芯片材料外，国产芯片诞生的土壤基本成熟！ 起码这个国产EDA的诞生，标志着国产芯片自主可控之路，已迈出了极为关键重要的一步！ 聂老好会儿才平复心情，他接过旁边亲随递来的纸巾，拭去浊泪，沙哑着嗓子笑道：“一时失态，让你们见笑了。不过，这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进展。许主任，你带我去见见EDA的科研团队，我见见每一位国之英雄。” 许清岩忙道：“我们只是做好了自己的工作而已，像您这样的‘超算之父’才是真正的国之英雄，我们愧不敢当。”他又介绍了EDA课题组的总工程师罗键，然后陪同着聂老到了EDA课题组的办公区。 聂老边走边问，问得很细致，罗键与许清岩陪同左右，迅速回答着聂老的提问。 亲眼见识过EDA课题团那热情高涨的科研氛围，聂老更加满意了，不过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总工程师罗键口中极为推崇的“Q先生”。 聂老疑惑问道：“Q先生？这Q先生是谁？在这里吗？” 罗键语气难掩崇拜道：“Q先生是上头安排下来指导我们EDA课题组的技术专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队。但Q先生是我们EDA课题组的灵魂人物，整个EDA主框架、设计思路、各模块的主要规则、工程库里的高级算法，几乎全是Q先生完成的，我们团队只是负责将Q先生的思路细化落实，最终通过青柠智能编程转化为代码而已。” 聂老这才听明白了，原来Q先生是上头那些只有代号的神秘专家团队中的一员。 作为工程院资深的院士，他自然很清楚上头确实有着这样一批实力惊人，却从不露面，也不会出现在新闻报告里的无名英雄，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可能是某些隐藏着秘密研究所里的技术人员，也可能是公开的教授、院士，只是公开的专业领域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涉及到高精尖领域的科研成果会以代号专家的身份参与其中；当然也有些是“野路子”出身，却有着鬼才的超级天才。 这些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暴露身份，而是以代号替代，神秘莫测。 聂老这样的老资历院士，都不知道任何一个代号专家的真实身份，估计整个夏国，掌握着这份代号专家真实身份名单的人，两个巴掌都能数得完。 不过……国内有这么厉害的EDA专家吗？还是从国外挖来的？ “Q先生……”聂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会出现在国产EDA的研发历史里，但在绝密的档桉里，一定会记录着他们为国家作出的卓绝功勋！ 他们才是真正的“国产芯片之父”！ …… 聂老回去后，很快就写了一份汇报报了上来。 不久后，这份汇报就放到了杨伯伯的办公桌上。 杨伯伯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听到秘书鲁信平提起过聂老的报告，便放下手头上的其他工作，优先翻阅起来。 在这份长达十几页的报告里，聂老不吝于对许清岩团队开发的国产EDA的赞誉之情，称之为国产芯片研发中里程碑式的重大成果，还隐晦地表示，幕后的英雄人物应该得到国之英雄的待遇。 杨伯伯放下报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激动、有喜悦，也有说不出的自豪。因为当初信任那两个孩子，并果断地给予了秦克和宁青筠“Q”的代号以加入EDA课题组的，是他。 虽然最开始时并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会取出如此惊人的成绩。 “从国产操作到国产EDA，你们两个……还要给我，给国家多大的惊喜？”杨伯伯看向遥远的天空，轻声道：“早点回来吧，我的国之英雄们。” 他转身，目光落到聂老报告最后，国产EDA软件建议名称“启光”那一行上。 “启……Q……呵。聂老倒是个有意思的老人家。” 杨伯伯拿起笔，在旁边写上“同意将该EDA命名为‘启光’。” …… 因为延长了在米国的时间，秦克和宁青筠回到夏国时，已是8月22日了，秦小壳很快就要开学，入读樱园私立高中了，秦克只得亲自送了她回远州，带她去见过远州美术学院的倪万英院长，完成了拜师之礼，又将她带到了校长闻建钊的家里，吃了顿晚饭。 秦小壳的入学手续自然有人全程办妥，连学费都不用交，按闻建钊的说法，秦克啊，你婶婶将你当成侄子，小壳自然也是自家人，客气啥，你真要客气，就抽空再带宁青筠回来学校作一次演讲。 将妹妹秦小壳的事安排妥当，在小女孩依依不舍的泪光中，秦克坐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 而清木大学也即将要开学了。 秦克和宁青筠尽可能地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EDA课题里，因为7nm芯片的测试数据已到手了，两人的目标是，在九月初时，完成EDA的测试版，然后在九月底前推出正式版。 当然，是能设计出7nm国产芯片的正式版。 第五百一十四章 国产EDA，在今天诞生了 九月，新学期开学，意味着大一的正式结束，新一个学年的正式开始。 秦克和宁青筠在大一下学期的各科期末考试中，依然以不可思议的全科目满分，拿到了超过50个学分，4.0的平均绩点更是傲视历届清木大学的学生们。 哪怕两人曾在六月时参加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曾请假了近两周，也没影响到他们的平时分。 对于各个专业课、选修课的老师教授们来说，像秦克、宁青筠这样早早就取得了逆天成就的学生却依然能认真听课、按时完成作业、认真参加考试并取得极佳的成绩，足以成为学生们的楷模，谁会不长眼故意下绊子。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取得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二上学期开学后，秦克与宁青筠商量过后，稍稍缩减了一些选修课，并不像大一时那样把每天的课表排满，但依然是学生当中选修课程最多的。 本科毕业要求的学分是175，两人现在已有110多个学分了，只要再修够60学分左右，就能光明正大地毕业了，当中还包括毕业论文的10个学分。 秦克和宁青筠继续上课，已不只是为了学分，而是真的想多学点东西，扩展自己的知识面，让自己在明年正式进入科研为主的半职业生涯积累更多的非专业知识。 大二开学后，秦克和宁青筠恢复上课、自习、科研课题三线并行的学习生活。 科研课题里，EDA课题是最接近出成果的，两人也干劲十足，集中精力进行着最后的攻关，尤其是杨伯伯打电话来说过EDA已正式命名为“启光”，以及聂老院士提出这个名字时寄予的厚望，更是让两人备受鼓舞。 不只是他们，许清岩带着罗键为首的总工程师、技术人员，都废寝忘食地投入到EDA项目中。 9月10日，正是教师节，兼着清木大学物理系教授一职的许清岩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教师身份，他正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大屏幕里那鲜红的“Q”字头像，手掌不自觉地紧紧住了座椅的扶手。 不只是他，总工程师罗键，EDA课题组里其余近百名工程师、技术人员全都坐在了会议室里。 但会议室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神色紧张中透着期盼，目光全都集中到大屏幕上的“Q”字头像上。 “启光EDA”的全功能测试版在今天凌晨已完成了，并且在场所有人都参与了试用。 看到程序安装包时的兴奋，安装进度条滚动时的期盼，安装完点击图标运行时的忐忑，一项项功能测试时的紧张，最终都化为了一股发自内心、化不开的喜悦！ 大半年来日以继夜的努力，凝聚了无数人心血、寄托了无数人情怀与梦想的“启光EDA”，终于要诞生了！ 但还有最后一关要通过！ 那就是被他们在心里视为“国产EDA之父”、“EDA项目组灵魂人物”的Q先生的最终判断。 这个“启光EDA”的全功能测试版到底能不能正式发布给各个芯片厂商进行封闭测试，决定权不在主任许清岩手里，也不在总工程师罗键手里，而是在他们敬佩无比的Q先生手里！ 窗外的天色已黑了下来，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还没吃晚饭，但谁也没有饥饿感，只余下越来越紧张的忐忑与期盼在心中发酵。 终于，那个“Q”的头像闪了闪，发来了一段话： “这个测试版本除了个别细节功能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外，基本上都已达到了我们当初的设计预期。不错，恭喜大家，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国产EDA，在今天诞生了。” 这是除了许清岩和罗键外，其余人第二次（也有许多人是第一）与传闻中的Q先生直接对话，Q先生的话简单直接，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连感叹号也吝惜地没发一个，却很符合众人心中那神秘莫测、性格古怪的老专家形象。 尤其那句“不错”的评价以及“国产EDA，在今天诞生了”，便足以让紧张地看着大屏幕的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随即狂喜流遍全身，这种参与了历史、共同创造了历史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让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有种无法言喻的成就感与幸福感。 完全国产的EDA软件“启光”，在他们手里诞生了！ 夏国在芯片方面一直被“卡脖子”的三座技术之一，被他们踩在了脚下！ “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启光启光，开启荣光！” 一众工程师、技术人员忘情地欢呼起来，相互拥抱在一起，部分人甚至激动落泪。 这些人近半都是原花瓣的EDA开发团队，真要算起来，参与这个项目已超过三年了，三年来的日日夜夜，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但没想到，在Q先生“点石为金”般的神奇指导下，半成品的花瓣EDA终于完成了华丽的蜕变，成为了今天这个功能完善、能投入到实际使用的启光EDA，他们又怎能不百感交集，不激动落泪？ 在清木大学的小窝二号自习室里，秦克与宁青筠通过视频连线的摄像头，看着也相视而笑，用力地击了下掌。 关掉远程连线，秦克轻声道：“接下来需要的是国内芯片厂商们的实际试用与反馈意见，我们争取在九月底推出正式版本的‘启光EDA’。” 其实对于秦克来说，可以设计出7nm芯片的正式版“启光EDA”并不是终点，“启光EDA”需要不断地改进，最终要能设计出1nm制程工艺的芯片。 这是一项比较长期的工作了，秦克没打算再和宁青筠再投入太多的精力在这方面。 和当初决定捐献青柠操作系统一样，秦克只想当一个“点火人”，只要在黑暗中点燃第一堆的篝火，后续将这火堆越点越旺，那就是国内其他仁人志士与技术精英的使命了。 当然，起码在启光EDA能支持1nm制造工艺芯片的设计之前，秦克不会完全放手，而是继续与宁青筠一起，以战代练，让启光EDA的团队慢慢完全接手后续的更新与维护工作——后续的更新与维护，才是工作的大头，而且永无止境。 两人还在商量着启光EDA的未来与“放手”时机，杨伯伯亲自打来了电话。 “秦克，宁青筠，你们说回国后就来我家里吃饭，一直没来，今晚就来，怎样？正好庆祝一下。” 杨伯伯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显然启光EDA测试版新鲜出炉的消息已传到了他的耳中。 大老召唤，秦克和宁青筠自然前往。 何况现在两人的晚上已没有选修课了。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轻车熟路就来到了杨伯伯家的小区外面，鲁信平秘书已等在外面了，亲自接了两人进去。 晚饭依然是保姆负责，菜色丰盛，杨伯伯绝口不提EDA的事，只是问起了两人上月出国的经历，以及最近植物育种课题的进展。 听罢情况，杨伯伯笑道：“没想到你们的专利授权最终被大农种业抢到手，其他种业公司以后怕要悔青肠子了。” 他心情很好，还破天荒地喝了两杯酒，其实以他的身体，医生已说过不能沾酒了。 鲁信平有心想劝，却又不太敢扫了领导的兴致。 秦克见杨伯伯喝完酒后咳嗽起来，忙过去替他轻拍后背，劝道：“杨伯伯，我看您还是少喝点酒吧。” “不碍事不碍事，难得今儿高兴，就只喝这两杯。” 见杨伯伯咳嗽后有些病态嫣红的脸，秦克略一犹豫，还是低声道：“杨伯伯，我自己编了套养生操和养生食疗的食谱，我外公、青筠的爷爷奶奶都练习过，说还有些用。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要不跟我学学？最好能把体检报告给我看看，我给你制定份食谱。” 杨伯伯意外道：“你还会养生？”随即爽朗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你带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不过今晚还有另的事，你这套功法，下次过来我家吃饭再教我。” 秦克不明所以，但知道杨伯伯这次召唤，怕不只是请吃饭叙叙旧那么简单。 晚饭后，杨伯伯将秦克和宁青筠带到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秦克留意到连鲁秘书都没跟进来，而且书房的房门很厚实，似乎是特制的，能防窃听。 杨伯伯脸色便凝重起来，郑重道：“秦克啊，还有宁青筠，有人想和你们聊上两句。” 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秦克意外道：“是哪位？” 杨伯伯手指向上指了指，然后竖起了两根手指。 宁青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秦克却已惊呆了。 “杨伯伯，您是指……”因为太过震惊，秦克没敢说出来，只是做了个口型。 杨伯伯点了点头，然后过去书桌，拿起了一个红色的固定电话话筒，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几秒后，他极恭敬地说了句：“领导您好，秦克和宁青筠就在我旁边……是，我现在开免提。” 他按下免提键，示意秦克和宁青筠走近回话。 宁青筠还是第一次看到杨伯伯如此恭敬的态度，她也意识到电话那头应该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由紧张起来。 秦克深吸口气，拉着少女的手儿走过红色电话，以极尊敬的语气道：“您好，我是秦克。” “秦克啊，闻声如见人。宁青筠也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人威严而透着温和的声音。 “是……是的，您好！”宁青筠忙答道，因为太过紧张，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秦克的大手。 “你爸妈为国家付出了许多许多，是无双国士，现在你又和秦克一起，开发了国产操作系统和国产EDA软件，你们为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了不起哪。”老人声音沉稳而缓慢，却有种无法言喻的力量，让秦克和宁青筠都有种强烈的自豪感涌上心头。 宁青筠忙道：“EDA软件的开发，不只是我俩的功劳，许老师，罗工还有一众课题组的工程师、技术人员也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精力。” 老人温声问：“他们能公开拿这份荣誉，但Q先生的身份无法公诸于众，你们没法子享受这样的荣耀时刻，你们后悔吗？” 秦克摇头，出声道：“我们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参与EDA课题，就没想过公开身份。而且我们主要是想尽展所学，学以致用，‘启光EDA’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效果，是团队的力量，光靠我俩，就算花十年时间，也没法子开发出来。” “但如果没有你俩，就没有‘启光EDA’，Q先生为祖国和人民作出的功勋，国家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辜负你们。说吧，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面对这样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秦克深吸了口气，才道：“能这样近距离听到您的教诲，就已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与收获了，我们什么都不需要。而且每次我和青筠出国，都给国家添麻烦了，我们很是过意不去。” 电话那头的老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们出国是为国争光，同样是给国家做贡献，这样的麻烦，我们欢迎得很。你陈伯伯可是向我说过了，秦克你有机会替国家捧回第一座菲尔兹奖，希望你好好努力。” “是，我会尽力争取，只是年纪与学识有限，未必能在明年如愿拿到菲尔兹奖。” “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俩都还年轻，二十岁未到，还有二十年哪，五次的机会。而且你们这几年来做出来的成就，已很不错了。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更不会辜负你们。好了，今晚就简单聊这几句。我会继续关注你们，好好加油。” 通话结束了，宁青筠好会儿才回过神，有些不敢置信地竖起了两根白嫩的小手指：“刚才我们是在和……在和……” 杨伯伯脸上的凝重也消失了，他拍拍秦克的肩膀：“你这小子，鬼灵精得很，知道什么都不要，上头才会给得最多。” 秦克叫起屈来：“杨伯伯，你这是凭空污我的清白。” 杨伯伯示意两人重新坐下，又亲自替两人泡茶，才道：“这次启光EDA开发成功的消息暂时还不会向媒体公布，而是在几个国内的芯片厂商先进行内部试用。等以后推出正式版后，再召开新闻发布会。” 他又递来一个文件夹：“启光EDA会由这家新成立的‘启光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来负责后续的销售与推广工作，目前的启光EDA团队会以技术入股，人人都会在里面拿到一定的股权。你们的身份不会公开，但该给你们的不会少，你们的15%股权会挂在‘夏国芯片产业投资基金’名下，后续所有的分红，会通过特殊的保密渠道，转到你们的银行账号里。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转到青柠科技的对公账号里。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我这边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为国家作出了贡献，国家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国内的EDA市场已超过100亿，未来这家启光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盈利起码几十亿，15%的分红，也有好几个亿了…… 秦克和宁青筠再次感觉到“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份量。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启国芯之光！ “什么？又要我们试用新的国产EDA？真特么把我们当免费的测试工具了？” 夏国着名芯片厂商夏芯集团的研发中心里，集成电路设计部门的主管姜智不耐烦地在那里低声骂骂咧咧。 原本研发工作就忙，这些所谓的国产EDA厂商还净添乱，整天拿着上级科技部门出具的要求配合进行测试的函件过来，要求姜智他们出具详细的试用报告。 这又怎能不让姜智气恼？ 其实姜智是真心希望国产EDA能诞生，打破国外三个EDA巨头的技术垄断的 作为一个国产芯片厂商里的集成电路设计主管，他太了解当前国内芯片行业的技术风险了，一旦国外三大EDA巨头停止对夏芯集团的授权和更新，那夏芯集团立刻就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处境，他这个集成电路设计部更是直接全员赋闲，甚至可能会被裁员，成为失业人士。 也因为如此，第一次接到这样的试用任务时，姜智还是很激动的，哪怕测试的国产EDA在他眼里漏洞百出，无论是性能还是功能都远远及不上目前在用的国外EDA，他也投注了十二分的热情，带着技术人员反复试用，出具了数百页的试用报告。 然后他带着无数的心血凝聚而成的报告交上去了，有如石沉大海，既没半句的嘉奖感谢，也没半点下文。 接下来陆续又来了几个国产EDA的试用任务，有好有坏，但所谓的“好”，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将军，比如只能进行比较低端的模拟/数学电路设计功能而已，根本就做不到全流程，更别说性能与国外的成熟产品有着很大的差距了。 姜智耐着性子都一一出具了试用报告，而且让他失望的是，这些试用报告都一如之前，没任何的反馈，也没见到所谓的改进版本发过来二次试用。 这些持续的负反馈让姜智的热情慢慢消退。 真正给他打击的是，接下来他又接到了类似的试用任务，EDA厂商的名字陌生，可他们所谓的国产EDA，却是第一次接到的那个垃圾EDA的换皮版，直接来说，就是除了界面换了下颜色，名字换了下外，功能就几乎一模一样了，连BUG都一样没动过。 姜智查究下去，获悉的真相却让他再次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原来这两家所谓的国产EDA厂商，根本就是拿着一份EDA代码，各自小修小改换个皮肤，就当成了自己的科研成果。发给他们要试用报告，只是为了申请科研经费时有个“试用报告”证明成果罢了。 当姜智义愤填膺地向上司反映这个问题时，私交与他不错的上司低声诉说了行业的残酷的真相。 姜智查到的并不是个桉，而是普遍存在的问题。 他之前用心编写的试用报告都是这样的用途，所以全部石沉大海就不足为奇了，那些厂商拿到后，很可能连看都没看，直接就当上资料报上去，拿到新的科研经费后，就丢角落里吃灰了。 姜智消沉了几天后，彻底对国产EDA失望了。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姜智听到国产EDA的试用任务就厌恶，转手就扔给刚进来自己部门的新人，随便套个模板的试用报告就应付了事。 九月中旬的这一天，姜智再再再再再次收到了一个国产EDA的试用任务，而且这次是分管研发中心的技术总裁直接下达的任务。 “不要发牢骚了，这次不同于以往，是鲁大秘亲自打来的电话，而且软件是通过最高级别的加密移动硬盘，走特殊途径交到我们集团手里的，这说明上头非常重视这次的实际试用情况，你务必认真对待。嗯……这样吧，你干脆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带十个技术骨干，接下来的一周里不用干别的，只管这个‘启光EDA’的试用任务，务必出具一份有关这个‘启光EDA’的最详尽试用报告。” 姜智一听就急了：“何总，不行啊，我手上跟的两个项目月底就要交货了，我不能……” “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你手头上的工作在一个小时后交接到副手那里。另外我告诉你，上次我们提供的数据，就是给这个启光EDA技术团队的，据说现在这个启光EDA已能完整地完成7nm芯片的全流程设计。” 姜智听得直翻眼，上次的数据？那不就是半个月前？ 吹牛皮吹上天了吧！就算是国外的三大EDA巨头，手里有成熟的软件产品，都不敢说在半个月内就能完成一个制程工艺级别的更新！这个启光EDA的团队，真是敢吹啊，关键是上头竟然也敢相信？ “最后我再说一遍，姜智，这是必须认真完成的任务，请你务必全力以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智平时与何总的关系非常不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严肃地对自己说话，只得道：“知道了，何总，我会完成任务的。” 结束了通话，姜智心不甘情不愿地交接了手里的工作，又挑了部门里十个平时用惯了国外主流EDA的资深设计工程师，又去何总那里领取了UKEY，这才带队来到指定的工作间。 这里的电脑安装了青柠操作系统（龙腾在天特别版），全都无法联网的，只有插入授权UKEY才能使用，连USB口的使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只能往电脑里拷入数据，无法拷出数据，平时是用来处理夏芯集团需要保密的重要文件的。 没想到何总居然如此重视这次的国产EDA软件试用，姜智心里不由吐槽，明明就是走个形式罢了，何总偏要弄出一副真有功能强大的国产EDA软件诞生了的架势来。 十一台电脑里已提前由何总安排技术人员安装好了启光EDA。 姜智压下心中的不舒爽，对十个一起负责本次试用任务的技术骨干再三强调了纪律问题和态度问题后，才用授权UKEY登录系统。 他一眼看到桌面上有个“启光”字样的图标，图标是设计得挺好看的，启光二个艺术字有龙飞九天的威势。 姜智深吸口气，默念了几遍“这是工作任务必须认真对待”，才运行了这个启光EDA。 软件打开，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行“启光——启国芯之光”的两秒动画，然后便进入到了主界面。 咦，好快！ 姜智有些惊讶，要知道EDA软件非常复杂，需要调用的资源更是多不胜数，哪怕是国际上主流的EDA软件，一般从启动程序到进入主界面，都要15秒左右。 至于国产EDA，反倒因为功能简陋而快得多，只需要6秒左右。 相较而言，这个启光EDA的启动速度无疑快得惊人。 姜智都下意识要怀疑这启光EDA是不是光有个界面的空架子——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太低了，哪怕某些国产EDA厂商再没有节操，也不敢这样湖弄。 姜智惯例地首先打开软件版本信息，显示“启光EDA测试版v0.99”。 测试版？ 姜智再次感到惊讶，一般发来试用的，都会是“正式版”，哪怕功能再少，BUG再多，都敢写个“正式版”，为的自然是后续申请新的科研经费需要。毕竟推出了“正式版”的成绩，无疑比“测试版”要亮眼得多。 这个启光EDA倒是光棍，居然直接注明了是测试版。 姜智这才细看整个软件的主界面，嗯？ 芯片上系统（SoC）设计，集成电路（IC）版图设计，数字逻辑电路设计，模拟电路设计，数模混合设计，可编程逻辑器件（PLD）和可编程系统芯片（SOPC）设计，印制电路板（PCB）设计，专用集成电路（ASIC）和专用标准产品（ASSP）设计，软硬件协同设计，嵌入式系统设计，彷真验证和测试…… 一款国际成熟的高端全功能EDA该有的功能居然全都齐备了？ 姜智懒洋洋地斜坐着的腰下意识地挺直了，他直接尝试进行最常用的IC版图设计，发现整个流程非常流畅而智能高效，而且……真的能用！ 姜智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完成了一个具备基础功能的IC设计图，效率高得吓人，放在平时用惯了的国际EDA软件里，同样的工作起码要四十分钟左右！ 这主要得益于软件本身的运行速度非常快，且智能协助的功能做得非常棒，不但能自动完成很多需要重复的细节设计工作，关键是能自动纠错，姜智在设计时故意犯了个小错误，软件迅速提示了“发现逻辑错误，是否自动修复？”，姜智确定后，软件便自动完成了纠错工作，随即又提示“后续发现类似的逻辑错误，是继续提示还是自动纠正？”姜智选择了自动纠正，然后再次故意重新犯类似的错误，果然软件在下一秒便自动修正了。 厉害啊！姜智原本挺直的腰已微微向前倾了，脸上的不耐烦早已消失，换上了惊讶与专注。 他一步步地试用下去，直到最后的彷真验证，全程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这真是国内研发的纯国产EDA？如果说以前他见过的国产EDA软件像是处处漏风的茅草屋，眼前这个启光EDA就是装修华美且实用的商务大厦，还要是高达30层的那种！ 姜智震惊地呆坐在电脑前，好会儿才继续尝试进行SOPC设计…… 一直到下班的时间到来，姜智都没离开过座位，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从疯狂的试用中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姜主管，这款启光EDA，不但能用，而且好用得过分啊！上次给我这样的感觉的，还是两年前试用青柠操作系统时。”拍姜智肩膀的是一个与姜智平时关系很铁的技术骨干，叫马广信。 马广信脸上同样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而且我看了下它的帮助文件，好家伙，里面提及到使用了全新自主设计的模块化主框架结构，与现存的所有EDA都不一样。我反复地仔细验证过了，它说的似乎是实话，这样的设计理念，与Synopsys、s三个国际大厂的EDA完全不一样，我觉得更加先进。” 姜智还没留意到马广信说的主框架结构，他有些失神地指着屏幕道：“广信，你看到了没，我刚才……用这个软件，设计出7nm的芯片了，虽然只是用了之前简单的测试范例，但全流程都没报错，是真的……设计出来了！这个启光EDA，竟然真的可以设计7nm芯片！何总没骗我！” 在这一刻，姜智感觉自己对国产EDA那早已失望透顶、消失殆尽的热情与希望忽然重新被点燃了，被眼前这款号称要“启国芯之光”的启光EDA所点燃！ 如果这款启光EDA真的纯国产原创、完全具备自主知识产权的话，那无疑将会是划时光的成果！远远超越了当前其余国产EDA的伟大存在！更将会为夏国的集成电路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和保障！ 对于姜智来说，有了这样优秀的国产EDA存在，他再也不用担心赋闲或者失业问题了。 姜智忍不住回头问其余参与试用的技术骨干：“你们那边的试用是什么情况？” “非常了不起，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能用！好用！较之国际上三大巨头的EDA软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运行很流畅，我刚才一直在尝试设计非常复杂的电路图，但运行速度始终没半点的卡顿，换了别的国际EDA软件，这时都会因为缓存过大而有点响应迟缓了！这应该是高级算法带来的助力，毫无疑问，这款EDA里用到的高级算法，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暂时没发现任何的BUG，只是我才试了四分之一的功能，卧槽，这功能……真太多了太完善了！这怎么能叫测试版呢？分明就是正式版了吧！” “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它不支持国际主流的IP芯核，应该是没取得授权，用的是全国产自己制订的IP芯核。” “如果我们的国芯要走上自主之路，这个问题根本不算是问题，反倒是个改进的契机，甚至可以说是引导之路。” “我感觉自己燃起来了，这款启光EDA的工作效率太高了，它与青柠操作系统有点相似，都有很高的自动化与智能化。” “完了，我感觉这次的试用报告，我只想到怎么样表扬赞叹了，完全没找到什么缺点……不像是国人能开发出来的高水平EDA，这个算是缺点吗？” 姜智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的激动议论声，心头不知怎的就热了起来。 他将视线收回，落到EDA软件的标题栏上。 “启光……” 姜智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相信，不久后，所有芯片设计的从业人员，都会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它的横空出世，将会向全世界宣布，夏国拥有自己的高端全流程EDA软件了！ …… 类似的情况在几个国内的芯片厂商研发部门里重复出现，一篇篇翔实的试用报告汇总报告出来，又迅速地出现在启光EDA的课题组成员，以及秦克和宁青筠的面前。 整体反应非常好，但也反馈了一些小错误与流程设计中的优化建议。 这些来自一线的EDA使用人员的试用报告，给了EDA团队极大的鼓舞，在众人日以继夜的努力下，九月三十日，启光EDA正式版v1.0，再次送到了几个国内的芯片厂商研发部门里。 也出现在了国内的主流媒体中。 夏国的芯片界震动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 启光EDA的新闻发布会，是在9月30日晚上十点开始的，整个发布会时长两个小时，结束时正好迎来十月一日。 这个时间节点的选择，显然极具意义，是一份特殊的“庆生礼物”。 国内大多数的媒体，尤其是科技方向的媒体都收到了邀请函，而清木大学、北燕大学这两所作为“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幕后技术支持高等学府，所有的校领导也出席了这次的新闻发布会。 记者们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对这类发布会并不抱太大的期望，毕竟类似的国产EDA发布会，他们也参加过许多了，牛皮吹上天，扒开了来看就是那么一回事，只敢说填补了国内EDA某个子领域的空白，又或者是超过了国内同行之类，真正放到全球的EDA行业上看，没一个能打的。 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却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 在国家科技部门的一众领导列席并作了致辞后，启光EDA的研发技术团队代表、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许清岩教授登上大舞台，以平实简短的话语，介绍了这款启光EDA。 全新的技术架构、模块化的设计思路、齐全的功能、让人咋舌的性能、高得不可思议的执行效率，最最最关键的是，这款EDA完全是自主研发的，所有的专利与核心技术，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受任何国际组织的限制！ 记者们在台下一片哗然，有激动，有振奋，当然也有怀疑。毕竟多数记者根本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他们只能凭常识来猜测，刚才许清岩的发言有多少的水分。 不过随后的一系列嘉宾发言再次让他们震惊了。 国内几家最大的芯片厂商的技术总裁先后登上舞台，对这款刚发布的“启光EDA”赞誉有加。 国内最有名的高新技术民营企业花瓣公司，甚至派了包括技术总裁在内的二十人专家团队过来，宣布与“启光EDA”达成深度合作协议，日后花瓣所有的自主研发芯片，均会采用启光EDA进行设计。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些芯片大厂与花瓣公司，几乎是国内芯片行业最顶尖的存在了，也是EDA的主要用户，他们的表态，使得这款启光EDA立刻有了不一样的身份与光环。 记者们终于意识到，这款启光EDA似乎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很厉害。 未等新闻发布会结束，人人日报首先发表了新闻稿《振奋！国产全流程高端EDA诞生！性能超越国际目前所有的EDA！》 “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在今晚十点的新闻发布会上，发布了由国内工程师、技术人员开发、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工业级芯片设计软件‘启光EDA’，据介绍，该款EDA的性能已超过了国际上主流的高端EDA软件，并能实际7nm以上工艺制程芯片的全流程设计，即支持从电路到版图、从设计到验证的一站式应用。‘启光EDA’的发布，为我国打破技术壁垒、填补芯片设计领域的技术空白，有着深远的意义……” 连人人日报都作了这样正面肯定的报道，其余媒体记哪还会落后，一篇篇匆匆写就的新闻稿很快就发到了各自的网站和官微上，各种标题党层出不穷。 《划时代的研发成果，启光EDA横空出世！》 《全新的架构，全新的设计思路，我国EDA从落后国际二十年，到反超国际十年以上！》 《我国打破半导体产业链倒金字塔的最底层关键应用——EDA的技术壁垒！实现了芯片设计的自由自主与安全可控！》 《我国已拥有了自己的“芯片之母”！》 反复在新闻中被提及的“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也被芯片行业广泛关注与熟知了。 国内的芯片技术专家们除在了震惊外，更多的是感到振奋与激动，许多科研人员大受鼓舞，科研热情空前高涨。 解决了EDA的技术难题，就相当于是解决了设计方面的难题，只剩下芯片的各环节材料与制造工艺问题了。 漫长的国产芯片自主之路，现在已迈出了最为坚实的第一步！ 对于夏国来说，突破了一个芯片技术的关键环节，既是强国实力的象征，也能在国际芯片的行业谈判中争取到更大的主动权。毕竟任何时候，谁的技术更多，就意味着说话的底气更足。 当然，这个新闻在网上并没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EDA太过高端，太过小众，99%的网友并不知道是啥玩意，顶多人云亦云地点个赞，说上句“牛逼，为科学家点赞！”“太好了，国产芯片雄起！”“为祖国贺！”之类的评论，就没太关注了。 这新闻甚至没能挤进热搜榜前二十。 不过对于国内的其余EDA厂商，以及国际上的三大EDA巨头来说，这个新闻引起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并迅速召开应对会议……一场无法避免的较量注定会发生。 而这一切，无论网上与媒体的热闹，还是国内与国际上的暗潮，都距离在校园里的秦克、宁青筠很远。 他们当初选择了以“Q”为代号的专家身份参与EDA课题组，就是为了避免卷入到了这些无谓却又残酷的商业竞争乃至国际竞争中去。 他们只想在象牙塔里安心搞自己的科研，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比如现在，秦克的心情就很好，因为他的耳边正传来系统那让人愉悦的提示音： “叮冬！您已助力完善了第一个纯国产的EDA软件，达成了‘是时候开启你的芯片之旅了’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是时候开启你的芯片之旅了’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科技积分（芯片技术）+30！学术积分（信息学）+1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 秦克兴奋地握紧拳头，终于拿到手了，他的第三份S级知识！ 目前他的S级知识，只有《黎曼猜想全解析》和《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中后篇，这两份S级知识的份量与意义已不用重复说了，现在这份《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未等秦克翻看脑海里知识海洋的“仓库区”多出来那篇新的S级知识，系统的提示音继续响起。 “叮冬！恭喜，您的特殊分支科技‘芯片技术’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2！” “芯片技术：LV2，下一等级：LV3，所需科技积分：30/120” “叮！你已解锁LV2‘芯片技术’的专属知识‘LV2的芯片材料改进工艺文献500篇’！” 太好了，芯片技术也升到LV2了，而且还解锁了新的LV2知识！ 秦克留意到这次的知识是有关于芯片材料改进工艺的，虽然不是他心心念的高端制造工艺技术文献，但也很不错了，毕竟芯片材料是接下来秦克要重点突破的方向，也有助于他更好地解读刚到手的S级知识！ 秦克刚打开脑海里的那篇S级知识看了开头两行，便听到脚步声接近，然后少女那柔柔的好听的嗓音便响了起来：“秦小克，你怎么了？很高兴的样子？” 秦克抬头，便看到穿着睡裙，长发还带着刚吹干的湿润香气的宁青筠来到了自己身边。 明天就是十一的七天假期，两人当然不会留在学校，而是回到了“星光铭缘”的新家里住。 难得搞定了一个重要的EDA课题，两人晚上还特意出去吃了顿美味的西餐庆祝了一遍，又逛了会街才回家，一到家，有点小洁癖的宁青筠自然先去洗澡了，秦克则上网看“启光EDA”的新闻发布会，系统也是在这时才确定任务完成的。 看着少女那纯白睡裙下，露出了的白皙如玉、纤细漂亮的长腿，以及兔子棉拖鞋后面露出来的圆润足踝，秦克的目光就有些移不开了。 虽然更美妙的风景也看过很多遍了，但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百看不厌，对吧？ 秦克觉得如果这时给少女的双腿拍张照片放到网上，估计舔屏的人会很多。 当然，秦克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他又没有炫耀癖。 这样的稀世宝贝自然要藏得好好的，全世界只有他能看到能摸到能享受这份温柔与美好。 宁青筠自然发现了秦克的目光，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小手按住裙摆，娇嗔道：“问你话哪，坏蛋。整天脑子里都在想坏事。” “我刚才在看启光的新闻发布会。”秦克笑嘻嘻道：“再说了，欣赏自己家的宝贝，算是坏事吧？” 明明秦克笑得很讨厌，这话却轻易就融化了宁青筠心里的羞涩防御与少女矜持，她小脸滚烫地坐到秦克身边，轻轻了主动地亲了秦克一下，然后害羞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少女的吻又香又甜，又嫩又滑，又柔又软，让秦克心里痒痒的，正要蠢蠢欲动。 “秦小克。” “嗯？” “你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喜欢我？” 秦克差点要笑了，果然恋爱中的女孩子都喜欢问这样虚无飘渺的话，连自己家小白菜这样聪明的女孩也不例外。 “当然不会。” 少女有些不满地小嘴微都。 “因为我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你多一点，有了你，我的世界才有无穷大，就像任何实数都无法代表我对你深深的爱。” 宁青筠忍不住抿着嘴儿轻轻地掐了掐他，心里甜得要化出蜜来。 这坏蛋，总会说这样的好话来哄人。 可她就是喜欢听。 留意到少女迷离的眸子，秦克又凑过去低声道：“我对你的爱，就是一个循环小数，一遍一遍，执迷不悟。”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她咬了咬红唇：“我……我离开一下。” 秦克愣了愣，却见宁青筠离开了几分钟后，才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时的宁青筠已换上了一身猫耳女仆装，黑白女仆装配上猫耳和猫尾巴，让少女向来有些清冷的漂亮小脸多了几分与往常不一样的萌萌哒感觉。 走动间裙摆轻扬，猫尾巴晃动，耳朵也轻轻晃动，宁青筠害羞地低着头，却用目光偷偷地瞟向秦克，样子可爱至极。 秦克感觉热血上涌，没想到说些甜言蜜语还有这样的福利，这可是宁青筠第一次主动穿这类COSPLAY的衣服，之前每次都是秦克反复磨她，她才肯换上的。 秦克过去一把抱起了宁青筠，笑道：“筠儿，我们去房间里一起挑战下一元七次方程的解怎样？我们从没挑战过。” 少女的身体轻盈而温暖，还带着醉人的青柠般的体香。 宁青筠脸红如血，把小脸埋到他的怀中，弱弱道：“最多……最多讨论一元两次方程的解。” “一元两次方程太容易了吧，你是大学生了，怎么也得挑战一元五次方程的解。” “三次……你知道的，我数学水平远比不上你……” “那先解一元三次方程，再慢慢挑战更高难度，指不定能你战胜一元五次方程呢，要相信自己。” …… 这一晚秦克和宁青筠讨论了很久的数学问题，最终只勉强解开了一元五次方程，宁青筠就累得睡着了。 秦克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爽，睡觉时似乎还做了很好的美梦，内容不记得了，可那幸福的愉悦情绪依然残留在心中。 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间隙挤进来，使得这间大卧室多了几分的暖黄。 秦克看看时间，已是早上十点多了，他还真是很久没睡这样的懒觉了。再看看旁边，宁青筠依然睡得香甜，小脸上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容，样子可爱得不行。 秦克心里涌起无限的爱意，再次觉得拥有这样的女孩，实在是比自己所有的科研成就更值得自豪的事。 他悄悄起身，打算去厨房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 他没叫醒宁青筠，昨晚的一元五次方程估计是累坏了小白菜，不到中午很难睡醒了。 秦克的原本计划好了，今天带宁青筠去美术馆看展览的，现在决定把日期延后一天，反正画展接下来几天都会有，今天就让宁青筠好好在家里休息，和宁青筠好好过二人世界吧。 厨房里，他一边洗着菜，一边翻看着脑海里那份新的S级知识。 不愧是S级知识，秦克这时已吸收了一半的职业级化学知识，还拥有完整的职业级物理材料知识，材料技术的一百篇技术文献也看完了，看起这篇《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居然还是觉得有点吃力。 第五百一十七章 能同时完美兼容碳基芯片与量子芯片的逆天材料！ 1nm是什么概念？用对比就很清晰了，一个硅原子才0.384nm。1nm都没有三个硅原子合在一起大，也就是说，1nm芯片晶体管结构中栅极的线宽，仅够两个硅原子并列，三个都挤不下。 从当前的理论来看，1nm芯片已是硅基芯片的理论极限了，因为到了这个制程工艺，量子隧穿的效应将无法避免，简单来说，就是电子会从一个晶体管无法控制地跑向另一个晶体管，使得晶体管的“0”和“1”状态混乱起来，导致该晶体管失效，芯片也就自然无法正常工作。 其实在7nm制程时，量子隧穿效应已有一定机率出现了，只是通过特殊的新结构（如“Fi”和“GAA”）来解决罢了，但这样的结果就功耗加大，芯片发热量增加。 而且这样的新结构到了1nm时，因为量子隧穿效应的发生率太高而失效，能耗与发热量都超过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当然，理论是不断地进化的，据说IBM与三星在不久前就声称研究出了所谓的“VTFET技术”，即“垂直传输场应晶体管技术”，以垂直方式堆叠晶体管，让芯片的电流以垂直的方式进行流通，以此减少量子隧穿效应，进而将硅基芯片的制艺推进到1nm以内。 然而这更像是拿着不完善的实验室数据来吹嘘，提前吸引市场关注、提振股价，距离实验室出成果还有遥远的距离。 正因为目前最成熟的硅基芯片都无法解决1nm芯片的量子隧穿效应，秦克对这份S级知识充满了兴奋，他很想看看系统的知识里，是如何解决这个量子层面的难题。 而这篇《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里提及到的碳晶复合纳米材料，确实也给了他非常大的惊喜。 虽然没法子全部看明白，但七成左右的内容秦克还是能弄懂的，关键的技术细节部分不懂也能能猜个大概。 他越看越是精神振奋。 系统这份S级知识的核心是“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这是碳基路线的新型材料。 碳基芯片并不是什么新概念，各国都加大力度来研究这个新方向，它的代表就是石墨烯芯片。 当科学家们发现硅基芯片已几乎将“摩尔定律”折腾到失效了，就开始从芯片材料上着手，尝试寻找替代硅基材料的新型材料，目前主流的就是碳基材料，已有了不少的研究成果。 最出名的是基于碳的N型半导体、P型半导体，以及碳纳米管场效应晶体管。 夏国在这方面弯道超车，走在世界的前列。秦克在年初时从《物理学报》看到的那篇由姚文城、方世骥写的《基于冷源晶体管物理机制的亚60器件模拟研究》，里面提及到的就是“迪拉克冷源晶体管”也是属于碳纳米管场效应晶体管材料之一。 但包括夏国在内，这些碳基材料技术大多数并不成熟，只能停留在实验室阶段。一来是至今未能完全解决二维材料的高阻、低电流问题，二来是它的工业化生产比硅基芯片难很多。 众所周知，碳纳米管需要对碳原子进行提纯，但碳比较活泼，对它的提纯难度很大，目前能工业化生产的碳纳米管最大提纯度只有99.99%，而想要碳基芯片性能稳定，纯度必须保证在99.9999%以上。这意味着市场根本就无法提供能制作芯片的合格碳纳米管。 碳基芯片制作的难点还有元件的组装问题，即在晶圆上均匀摆放碳纳米管，但精确定位和连接碳纳米管非常困难，目前技术远远无法突破。 而这份S级知识里的碳晶复合纳米材料，是以石墨烯加上镓、铟、铋、锗、钼、铪、钯、钪、钇等十三种金属元素及其氧化物，组成了三维立体的全新型碳纳米管材料，因为形状像结晶，称之为“碳晶复合纳米材料”。 它完美地解决了上述两个问题。 首先因为特殊的结构特点，使得游离的碳原子特别少，制造出来碳晶复合纳米材料本身的纯度就能达到9个9，远远超过碳基芯片性能稳定要求的99.9999%，不需要二次提纯。 而且酷似结晶的完美三维立体结构，里面包含了十三种金属及其氧化物组成的漏极、源极、接触电极、绝缘材料，能够大幅降低电阻和提高电流，还能够有效减少量子隧穿效应的影响。 元件的组装问题同样很好解决，特殊的三维结构使得它可以轻松的相互吸收，整齐排列为完美的直线，可以轻松制造出超过12英寸的大尺度晶圆片。 但光是这些优点，“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还称不上“S级知识”。 “碳晶复合纳米材料”最大的优点是，它能实现电荷量子比特的普适量子逻辑门操控，即它能用于量子芯片的制造。 “碳晶复合纳米材料”本身的三维特殊结构，使得它组成晶圆并蚀刻了特定的电路后，通过激光激发，就能使“碳晶复合纳米材料”的两端“仓库”能同时存储出现纠缠的量子信息及对应的逻辑门，也就是“是”、“非”和“是或非”三种逻辑状态。 这居然是一种能同时完美兼容碳基芯片与量子芯片的逆天材料！ “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造方法被系统评定为S级知识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 可惜的是这份S级知识里并没提及如何将“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成量子芯片。 它只是提及了如何制造出这样“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而且是工业级的大批量低成本制造，成本甚至能比采取“Fi”技术下硅基晶体管还要便宜五分之一。 不但成本低，“碳晶复合纳米材料”的性能与功耗表现更是非常优异，秦克将S级知识里给出的理论数据进行了心算，以它制作出来的14nm芯片，性能应该能达到目前世界主流高端7nm硅基芯片（采用传统的“Fi”技术）的100倍以上，功耗却不到后者的5%。 恐怖如斯！ 目前国内的芯片晶圆厂商已能量产14nm的芯片了，换而言之，如果能生产出“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并用于制造14nm的芯片，足以轻松秒杀掉国际上所有的7nm芯片！ 哪怕将来IBM和三星真的成功采用所谓的“VTFET技术”制造出1nm的超高端芯片，也照样会被14nm的“碳晶复合纳米材料”芯片吊打！ 国产芯片的自主之路，一下子就能提前大半！ 秦克越看心跳得越快，差点连正在炖着的养生汤炖干了都没发现。 这份S级知识真是太逆天了！ 哪怕隐藏了量子芯片的部分，光是用于制造碳基芯片，恐怕都会改变整个世界的芯片格局！ 难怪这份S级知识能够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这样同样足以影响人类航空航天、地球物理、大气海洋、工业技术等领域的庞大知识体系相提并论。 当然，以秦克现在LV2的“芯片技术”和LV1的“材料技术”，想吃透这份S级知识并在实验室里将“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造出来，还是很有些难度。 秦克估计自己起码要“材料技术”达到LV3左右，才能做到。 看来要想法子加强自己在材料方向的课研了，正好许清岩老师现在还兼管着芯片材料方向的课题，找到理由参与进去应该不是难事。 遗憾的是没系统任务的话，“材料技术”想升级太难了，“人工智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直到前段时间才升级到了LV3，前后一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升级到LV3的“人工智能”，自然也解锁了对应级别的知识，只是秦克一直忙于EDA课题，没时间来翻阅罢了。 恋恋不舍地“关上”脑海时的这份S级知识，秦克心里的震撼依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同时他对系统的来历更加好奇了。 为什么系统会拥有如此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知识？ 不过这个问题注意没有答桉，毕竟他连为什么这个“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会降临到他身上都不知道。 总不会是真的想助他成为学神，然后让他拯救世界吧？ 拜托，又不是科幻世界。 世界和平得很，岁月静好着呢。 秦克熟练地往养生汤里加了些开水，重新慢火细炖，同时加快了做菜的速度。 管他呢，先好好享受与小白菜的二人世界再说。 …… 在七天的长假里，秦克除了带宁青筠出去约会放松外，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升级了“微光”。 确定过青柠科技的京城分公司里，新采购的三台专用高端服务器已正常运作后，秦克便将它们组成集群，加入到微光的可使用资源中。 微光的“家”一下子变成了原本的四倍，性能与响应速度更上一层楼。 之后秦克才将LV2的微光升到了LV3，用的自然是“人工智能”分支科技的LV3知识。 升级后的微光直接占据了50%的服务器资源，但效果也是显着的，它已开始有了一定的“人格”，基本上能和秦克正常“对话”，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甚至不会知道聊天对象是个“人工智能”。 微光的“人格”也初步形成了，原始数据是这一年多来，秦克、宁青筠、秦小壳闲暇时通过与它的对话进行的“教导”。因为秦克和宁青筠较忙，反倒是秦小壳对微光的“人格”影响最大。 微光现在表现出来的“人格”就显得有点小天真，聊天喜欢发表情图，还会装可怜。 比如秦克让它搜集些约会的新场所，它会有点小情绪地发来一句“秦克主人，你整天这样肆我这单身狗，良心不会痛吗？（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抱膝哭泣表情.jpg）” 活脱脱的秦小壳风格！ 幸好宁青筠对它的教导仍起着作用，微光做事依然认真负责，细节把握得很好，极有宁青筠的风格。 至于偶尔的开玩笑与不正经，那自然是从秦克那里学来的。 总的来说，升级后的微光确实已有了几分人工智能的样子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科研助手，编写出来的代码执行效率也大大提高，秦克基本上不用再进行二次优化了。 这让秦克对微光升级到LV5的状态很是期盼。 他并不担心微光未来会失控就是了，因为微光所有的代码他都逐行审核过才录入的，里面写死了一条核心规则，“一切以秦克主人、宁青筠的命令、保护并遵循二者的意志为最优先级别，永远无法更改”，哪怕LV5的微光像科幻小说一样有了“自主意识”，也无法变改这条规则。 …… 除了升级完微光后，秦克也关注了一下青柠科技的情况。 新的机房已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附近两公里处开始兴建，有严维周会长的帮忙，不但一切审批流程以最短的速度办妥，连介绍来设计团队、施工团队都是国内一流的水平，周树涛对此赞不绝口，说估计最快一年，这个新机房就能投入使用了。 而机房与服务器运维团队的招聘也在进行中了，青柠科技在IT界颇有名气，业内很多人已知道它的背后就是秦克和宁青筠，这也使得招聘工作颇为顺利，现在只是优中选优罢了。 植物育种实验方面，第一组研究人员已将六种新型油菜种子成功地研制出来，其余玉米、水稻等种子的杂交培育则还需要时间。第二组负责的化肥与除草剂、特殊抑制剂等研究则在按着秦克的指引稳步推进。第三组红薯小组已初步掌握了红薯的杂交培育方法，而秦克最关注的红薯收集情况，也进入到了尾声，只等到十月底，最后一批红薯从发源地美洲运回来，那世界上能买到的红薯种类，就基本上收集齐了。 到时秦克就能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将所有种子投影进去，着手沙漠红薯的研究工作了。 …… 假期结束后，秦克和宁青筠重返校园，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最新一届的院士评选结束，宁青筠的老师田剑兰教授成功入选科学院院士，以后可以改称为田院士了。 如此一来，宁青筠的师承比秦克还要厉害，她可是姜为先、王衡、田剑兰的弟子，而同时被三个院士收为弟子的，估计全天下也只有宁青筠一个了。 田剑兰成为院士后，依然继续上课做学问，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对宁青筠的培养又加紧了几分，宁青筠顿时忙碌起来。 幸而植物育种的课题基本上不用两人亲自参与，只需要指导就行。 EDA课题组的事目前已也暂告一段落，需要等各大厂商实际投入使用后，反馈需求后再进行优化完善，这起码要一年后了，期间的维护与算法优化工作，EDA团队里的工程们就能做，不用两人再操心了，Q先生只需要负责在团队遇到难题时指导解决。 唯一剩下的课题就是冰雹猜想外。 而秦克想参与的芯片材料课题组，目前并不招收实习生，虽说以秦克和许清岩的关系，想破例进去实习并不难，但平时秦克要上课，只能周末去，那意义就不大了。 问了下何良傅教授，他最近也没什么新材料课题，这使得秦克想多增加新材料方向课题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秦克想了想，干脆把精力集中到冰雹猜想上。 目标，一个月内搞定冰雹猜想！ 第五百一十八章 秦克班长的二三事 这两三个月来，秦克对于冰雹猜想课题一直没放下，哪怕是再忙，也会与宁青筠抽出一个小时来保持着对这个课题的钻研与思考。 他的“灵感增值”的激发条件，就是持之以恒、日积月累的学习与钻研，投入时间精力越多，激发的概率越高，所以每天坚持冰雹猜想课题就很有必要了。 而且他基本上摸准了破解冰雹猜想的最可行思路，正在与宁青筠一起，将冰雹猜想的问题，转化为“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能解决的形式。 这部分基本上已完成了九成，一旦完成转化，接下来就是用“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将冰雹猜想四面重围，以堂皇大气逐步深入层层突破，最终将之一举攻克。 今天正是十月八日，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返校上课，虽然秦克想着在这个月内解决掉冰雹猜想，却不会占用白天上课的时间。 他的本科生涯只剩下最后一年，这是弥足珍贵的一年，也是他最后通过高等教育体系系统化地扩大自己各学科知识面、完善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思维体系、世界观、人生观的最关键一年。 这同样是他愉快地享受与宁青筠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 秦克以前看过一些有关于科学奇才、超级学霸的故事，那些天才们仿佛将一切都献给了科研、献给了对专业知识的追求，大学生涯几乎都是在匆匆跳级、读研读博当教授然后建立自己的实验室中度过的。 他们确实一路高歌勐进，辉煌无比，荣耀无比。 秦克敬佩他们这样的恒心与毅力，却并不认同这样的生活方式。 青春只有一次，通过学习与科研，摘取到成功的果实固然让人喜悦，但与同学交往、与师友往来、参与更多的校园生活，过着难忘却轻松的大学生活，享受人生仅有一次的青春，同样很重要。 他只希望自己与宁青筠的青春学习生活，不留下什么遗憾，也希望尽可能地帮助身边的同学朋友，让大家都过得开心，快乐，充实。 所以今天的秦克，依然与宁青筠及几个室友们，安安静静地坐在课堂里，与其他大二的同学一样，听着课堂上的教授授课。 这是一节心理学的选修课，许多学生一开始时都兴趣盎然，但大二的学生多数都混成了老油条，听了开头几节课后，发现讲的都是西格蒙德·弗洛尹德的理论，略显枯燥，便有些人开始逃课了。 只有基科班的学生们是例外。 其实选修了这门课程的基科班学生没几个，更多的是跟风来旁听的，比如秦克宿舍的江振杰、花满亭、李向学，以及宁青筠的三个室友谷燕菲、西门惠等。 基科班的学生只要看到秦克和宁青筠还坐在课室里，他们都会安安稳稳地坐在课堂上，学着两人的样子，静下心来汲取知识的养分。 可以说句不夸张的话，在秦克这个班长和宁青筠这个学习委员的带动下，物理系的基班科是整个清木大学里学习学纪最好的班级，没有之一。他们几乎从不逃课不抄作业考试不作弊。 而班级的集体活动，无论是运动会还是晚会表演，基科班同样表现优异，学生们非常团结，集体荣誉感强得吓人。 这既是基科班里的同学们向优秀看齐，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与秦克、宁青筠当同学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年了，同学们同样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只听讲台上教授说道：“心理学研究证明，遗忘是有规律的。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最先对遗忘现象作了比较系统的研究……” 秦克听得确实是津津有味，现在他已培养出一种能力，就是再枯燥的课堂，他都能从中发掘出兴趣，并将里面有用的部分吸收为己用。 所谓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就是有关遗忘与记忆的心理学理论。 秦克现在的记忆力较之宁青筠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篇八百字左右的文言文，他只要认真看三遍就能只字不漏地默写下来，并不需要运用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的技巧。 但以后他总会走上教授的岗位，怎样教导学生，怎么增强他们对知识的领悟与记忆，都是将来他要面对的。 尤其是他在高中时就曾站到过讲台上，给几百名同学讲数学大课堂，有丰富的教学经验，现在回忆起来，如果结合这个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的理论，自己其实可以做得更好，起码可以多进行知识点的复习，使得听课的学生能加深记忆和理解。 宁青筠上课比秦克还要认真，秦克是直接记在脑海里、并把有用的知识融入到自己的知识体系里，宁青筠更加传统，她会将精华要点记成笔记，这样能方便翻阅，等到了期末时更方便复习。 毕竟现在两人的期末考试，基本上都依赖她的笔记本。 台上的教授讲完了遗忘曲线，又讲到新的内容“耶基斯-多德森定律”。 这同样是非常有意思的理论，它的结论是——动机处于适宜强度时，工作效率最佳。 与之相关的还有“优势动机”的概念——最强烈而又稳定的动机，其动机强度最大。 优势动机具有更大的激励作用，这对于管理学极有好处，管理者想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就要了解全体职工和个别人员当前的追求是什么、今后某一个时期里最盼望的是什么，并施工激励。 坐秦克旁边的江振杰听着忍不住低声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门门道道，中午我就给家里打电话提建议，嘿嘿。”他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也有工厂，要管理的人可不少。 花满亭打趣道：“依我看，这课堂知识只会助长你成为黑心资本家的气焰，你还是不要跟着克哥上课了。” “那可不行，咱们501的传统就是紧跟克哥的脚步，一切向克哥看齐！而且不是跟着克哥来上这心理学，我也学不到这么有用的知识。”江振杰很狗腿子地回了句。 “行了，你们先专心上课。”秦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最近“抄”他和宁青筠的课表成了时尚，除了两个宿舍的朋友外，基科班里还有不少同学都喜欢跟着两人上课，尤其是选修课。 到了下课，秦克与众人走去其他课室，一边还在讨论着这个耶基斯-多德森定律，其余的同班同学也习惯地围着两人，一群人热热闹闹的。 忽然团支书连英带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女生匆匆来找秦克，焦急道：“班长，班费丢了！” 秦克一怔，班费丢了？ 基科班也是有班费的。 班费会用在一些小地方，比如元旦时买些花饰与汽球装饰一下班级活动室、运动会买水买饮料等等。 秦克虽然很有钱，经常请班里的同学吃饭，如果一起出去玩他也会很康慨地把费用包了，但班费的传统他并没有取消，也从不替别人交。不要小看这五十元，这关系到每个人对班级的付出与参与感，也会影响到班里的凝聚力。 秦克见黑瘦女生都急哭了，便温声道：“连英，余芳，你们不用急，慢慢说。” 那黑瘦女生正是班里的生活委员余芳，她抹着泪惊慌道：“我……我在图书馆找书，就转身一会，连三十秒都没，放我旁边的包包连同班费就不见了……我到处找……后来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我的包包，但班费……全没了……呜呜……” 余芳出身农村，家里条件较为一般，但为人正直又极有责任心，每一分钱都能算得清清楚楚，所以以绝对多票当选成为了班里的生活委员，管着班费，从大一到大二都是，从没出过差错。 平时班费都存银行里，不过班费上个月刚好快用完了，秦克知道后就通知余芳去收，每人五十元，并不算多。 于是今早连芳开始找班里的同学收取班费，只是有些同学没带现金，要中午再交，于是余芳就把已收到的班费装信封放包包里，去哪里都带着，打算中午收齐了再一起去存银行。 这笔丢了的班费虽然只有一千多元，对于多数人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但对于这个家境不好的农村女孩来说已一个学期的伙食费了，这时怎会不慌？ 她可赔不起。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解决，走，我们先去上课。”秦克见四周的人都要围过来看热闹，便给宁青筠使了个眼色。 宁青筠会意，过去递上纸巾低声安慰哭个不停的余芳。连英性格比较像男生，做事风风火火，不擅长安慰人。 旁边的小胖子江振杰冷笑道：“知道余芳今天收班费，又知道她把班费放包包里，这怕是熟人作桉吧。奶奶的，这孙子敢动班里的东西，等揪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秦克瞪了他一眼，江振杰立刻闭嘴。 余芳好不容易才止住抽泣，又把事情详细说了遍，事情其实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余芳因为这节没课就去了图书馆，结果遇到了这事。 她一发现不见了班费吓坏了，不敢直接告诉秦克，便通知了关系最好的连英，让连英陪着一起来找秦克。 “班长，钱我会想办法补上的。”余芳眼眶红红道。 秦克微微点头，他心里已有了主意。 “不用。这事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 下一节是基科班的专业课“量子力学”，只有基科班的学生在。 预备铃响起，负责这门课的张教授便走了进来，秦克上前低声和张教授说了两句，张教授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秦克走上讲台，轻轻拍了拍讲台。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惊讶地看向秦克。 “同学们，今天班里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咱们班里的班费不见了。”秦克说话间环视全场。 他眼力过人，台下基科班学生们的神色都尽数收在眼里。 除了刚才跟在秦克身边的同学外，其余人大多都表现得很惊讶，还有心急的直接问：“班长，怎么回事？班费在哪里丢的？” “在一个处处有监控，其实一查监控就会被发现的地方。不要以为会有监控死角，学校是有装隐蔽摄像头的。” 此话一出，秦克便基本上已锁定了嫌疑犯。因为只有一个人神色慌张而懊恼，这又怎瞒得过秦克这样的人精？ “我不想怀疑我们班里的同学，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人生三大铁，咱们能一起求学就是缘份！但我作为班长，作为你们的朋友，必须要说一句，偷窃是一种违法行为，更别说偷窃班里的集体财物了！而且盗窃公私财物价值1000元以上，3000元以下的，在法律上会被认定为‘数额较大’，会被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说到最后，秦克的语气份外的严厉，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同学脸如死灰。 秦克轻叹口气，缓和道：“不过，这次我就不追究了，班费我会掏钱补上，这笔钱就当是我借那位同学的。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困难，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湖涂事。我知道年轻人难免会做错事，但我希望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也不希望他的人生因为这样的事而毁了。我更希望我们班里的同学们，将来都是清清白白、顶天立地的国家栋梁！” 那个同学惊讶抬头，看向秦克的目光充满了意外与震动，甚至泛起了泪光。 秦克见他咬咬牙似乎要站起来认罪，又用力拍拍讲台吸收所有人的注意，高声道：“行了，这事就到此结束，所有人不要再提。最后，请你们记住，我是你们的班长，也是你们的朋友，你们有困难，多找我，不要做傻事。好了，继续上课吧。”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怪叫声与掌声轰然而起。 “班长你太帅有木有！” “克哥，你永远是我的偶像！” “班长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秦克摇头笑骂道：“行了，P大的事，说得我好像刘备似的。上课上课，你们都给我缝上自己的嘴巴！” 台下迅速安静下来，由此可见秦克的威望。 一直站在门口准备上课的张教授目睹了全过程，不由心中感叹，他也算是教过无数学生了，但做事做得像秦克这样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他的眼力与阅历，自然也看出谁是嫌疑犯了。 他更知道如果秦克不是这样处理，这位同学就算不被开除，也会被记个大过，接下来的两年半会暗然地活在异样的眼光中，被排斥被社暴，甚至真会被毁了一生。 而秦克现在一番恩威并济，估计那个同学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秦克这小子……挽救了一个人哪。 张教授暗暗点头，难怪学校领导这么喜欢他，也难怪他能评上全国优秀大学生，这小子，确实与众不同，值得结交。 秦克见张教授看着自己微笑，便微一鞠躬，笑道：“张教授，耽误您两分钟上课时间了，希望您不要见怪，更盼望您能在下课后给咱们补回这两分钟，毕竟您的课我们都最爱听了。” 这小子！ 张教授终于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 “好，就给你们补双倍的，补四分钟！” …… 事后那个同学私下找了秦克忏悔，交还了班费，说是因为好不容易交了女朋友花销大，现在已悔恨不已，又再三向秦克弯腰道谢。 秦克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真缺钱，我可以给你介绍兼职，不过交女朋友后花销要量力而为。” “知道了，克哥。你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男生认真而郑重道：“我也会去向余芳同学道歉的。” 宁青筠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不由抿嘴轻笑，只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是如此的可爱。 第五百一十九章 距离终点一步之遥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十月下旬，秋天已随着落叶铺满了天地间，萧索的秋风也带来了阵阵凉意，校园里早看不到短袖短裙的风景了，反倒是大衣外套成了最常见的景致。 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漫步在校园里。 这时正是中午饭后，两人惯例地步行慢走回“小窝二号”自习室，顺便当散步消食，不过今天多了个电灯泡。 宁青筠的室友、好朋友谷燕菲想借本书，宁青筠刚好把书放在了两人的自习室里，午饭时提起这事，谷燕菲便大大咧咧地道：“那我吃完饭后跟你们去取吧。” 于是就变成了三人一起往“小窝二号”走去。 从旁边的湖上刮来的秋风里多了两分的湿气，润润凉凉地落在皮肤上，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了凉意。 “今天又降温了，估计不到10摄氏度了。看来今年会入冬早。北方就是和我们远州不一样。”宁青筠身子柔弱些，出门时秦克让她系上了条薄围巾，这时她下意识地缩了缩粉颈，那白皙的小下巴便隐在了白色的围巾。 少女娇俏的小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与白色的围巾交相辉映，使少女又添了几分的娇俏。 秦克将宁青筠的小手握紧，一起塞到自己的外套衣袋里。 少女的小手又软又滑，握在手里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这种体贴与宠溺，让宁青筠小脸有些发热，尤其是好朋友在旁边，她抽了抽没能抽出小手，只好脸红红地抽着秦克保持这样亲密至极的动作，心里害羞之余，却又甜滋溺的。 谷燕菲出身西北的农村，从小做农活，可比宁青筠壮实多了，她只披了外薄薄的外套，这时笑呵呵道：“有时真是羡慕青筠，班长你永远都对她这么好。” 宁青筠小脸绯红，不知道怎么回答，秦克笑了：“疼老婆不是应该的吗？” “这狗粮又塞了我一嘴，我真后悔跟你们一起走了。”谷燕菲嘴里说着，却没离开的意思，她感慨道：“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们呢。” 秦克故作得意道：“那是，谁叫我家青筠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男生们不羡慕我才怪。” “呸呸呸，不要再给我塞狗粮了。青筠，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男朋友就像个木头，上次我说冷，他居然让我多穿件衣服，气死我了。” 谷燕菲长得不怎样，原本找男朋友并不容易，不过她毕竟是僧多粥少的物理系女生，而且性格开朗活泼，人也仗义，所以挺容易和男生们打成一片。 上个月她就和班里一个男生开始交往了，男生家里条件还行，就比较直男，常常气得谷燕菲哇哇大叫。 宁青筠想起谷燕菲的男朋友穆志刚，确实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人，她不由瞟了眼自己的男朋友，这坏蛋就不一样了，嘴巴像是抹了蜜，总能将人哄得开开心心晕头转向的。 “青筠你快说快说，你怎么做到的？” “做……做到什么呀？” “就是你怎么能让克哥这样死心塌地地对你好？” 宁青筠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怎样，稀里湖涂顺理成章地就成了秦克的女朋友了，是因为秦克一直就对她很好很好？ 可秦克为什么一直对她这么好，她还真不知道。 “你问他吧。”宁青筠红着小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把皮球踢给秦克。 “克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我想学习一下，让那块木头也对我这样好。” 秦克笑道：“这还需要理由吗？问就是三个字，爱她呗，爱她就想着怎样对她好。” 一番话说得宁青筠害羞地低下了头，把红嫩可爱的小嘴都埋到白色的围巾里。 谷雨菲一副酸得不行的样子：“哇，太酸了！”随即又忍不住伸手抱住宁青筠的肩膀：“不过青筠真的好可爱呀，平时高冷女神一样，可一害羞脸红起来，那样又萌又可爱，真想让人把她吃掉。” 秦克笑而不语，他确实也深有同感，这样反差萌正是宁青筠最吸引人的魅力之一。 宁青筠被夸得不好意思，只能弱弱道：“没……没有那，雨菲你也很可爱的……” 谷雨菲羡慕道：“我如果能像你这样可爱就好了，我性格像男孩子，唉，想装可爱都学不来。大概因为这样，我家那块木头，才至今都没说过一声我爱你，哼。” 秦克叹了口气，可怜兮兮道：“算了，我家这棵小青竹，至今不也没说过一声我爱你？” “不会吧？青筠？”谷燕菲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宁青筠。 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这回连耳朵都红了，她伸出另一只手儿掐了掐秦克的腰，羞道：“你胡说些什么？” “行行，就当你说过了，当你说过了。我认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秦克忙搞怪地举手求饶，宁青筠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这才红着脸松了开小手。 宁青筠现在已比较会说话了，她转头对谷燕菲道：“我觉得你男朋友对你也不错，每天早上不都给你买早餐，风雨不改吗？” 谷燕菲都囔道：“说是这么说，可昨晚我想约他去看电影，他居然说要学习，还有几十页书没看完，啊啊啊，不说他了，一说起就火大。” 嘴里说着不提男朋友，但她又忍不住将男朋友一顿数落。 宁青筠在旁边劝解安慰。 秦克只是笑而不语，他一般不加入这类少女话题，而且能聊这样的话题，证明宁青筠已经与室友们都成为知交好友了，这是好事。 大学可不像高中了，女生们的小心思更多，想交到这样的好朋友实属不易，秦克很注意把时间留给宁青筠，这样的诉苦与安慰很容易加深两个女生之间的友情。 不知不觉间，两个女生的话题又变了。 “远州是不是更暖和些？” “嗯，一般要到十一月初才会降到10摄氏度以下。这边早上了半个多月。” “我老家在西北，那边比这里还冷，现在估计已快到0摄氏度了，估计十一月中旬就会下雪。新闻里都说今年寒潮来得特别早……” 因为谷燕菲的开朗与善谈，也带动了宁青筠，平时比较安静的宁青筠，很难得地一路说个不停。 到了自习室，谷燕菲再次惊叹了一番这里的条件之好，便拿着借到的书告辞而去。 吵吵闹闹的谷燕菲一离开，自习室又恢复了安静，宁青筠有点不好意思地过来，小声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冷落你不和你说话的。只是燕菲的话题就没停过，我又不好不理她……” “傻瓜。”秦克伸出手，将少女搂入怀中。 发丝飞扬而起，随即又柔又软的触感传来，少女身上那动人的香味弥漫身周。秦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笑道：“我觉得挺好的，你也应该多点社交圈子，多点朋友。你是独立的人，应该拥有亲情、友情和爱情。我哪有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只围着我转的道理？” “秦小克……”秦克的话轻易就穿透了宁青筠心里所有的矜持防御，想起眼前这男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呵护，那种恨不得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送到她身边的体贴与宠溺，宁青筠心里泛起无限的柔情蜜意，她害羞地低垂着眸子，但很快就鼓起了勇气，伸手主动环住了秦克的脖子，踮起脚尖，闭眼眸子凑近过来。 随即秦克的唇上就被柔软香甜美妙的触感所包裹。 过了好一会，宁青筠才松开了秦克，只是小脸依然红扑扑的：“松……松开我啦，我的腰都被你搂断了。” 少女的纤腰又细又柔，仿佛用力点都会搂断，但抱起来特别舒服，秦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搂住她纤腰的双手，随即便有些空虚感袭来。 宁青筠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咬咬粉嫩的红唇，再次凑近过来，用蚊子般的小声道： “我……我……” 一连“我”了几下，都没能说下去。 秦克正有些奇怪，忽然宁青筠跺了跺脚儿，飞快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然后把小脑袋埋到了秦克的怀里，不肯再抬起来了。 秦克一怔，随即一股热流流遍全身，又化为一股甘甜的清泉，滋润着他的心灵。 原来宁青筠还记着刚才在路上那句开玩笑般的话。 不过这确实是爱害羞的宁青筠，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哪怕两人很亲密了，宁青筠也只会在情动时，结结巴巴地说上“我喜欢你”，而且次数屈指可数。 毕竟这是个不擅言辞又爱害羞，更多愿意用行动来表达情感的女孩。 他再次抱紧了眼前的少女，用坚定却温柔的声音道：“筠儿，我爱你。” “嗯。” 宁青筠把小脑袋紧紧地抵在秦克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但秦克能感觉到她身子有些发软了，黑色发丝下的小耳朵更是红通通的。 “我爱你。” “……” “我爱你。”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宁青筠红着小脸弱弱道：“你再说……你再说的话……” “再说的话？” 宁青筠抬起头瞥了他一眼，那迷离目光里的水波与妩媚让人心都要融化了，她再次踮起脚尖，亲了秦克一下：“好……好了，不许再欺负我了。” 秦克差点被萌翻，正因为知道这女孩有多爱害羞，所以每次她的主动都会分外让秦克心动。 秦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宁青筠抱回座位放下。 两人中午还有任务，那就是解决掉冰雹猜想的第一个难关。 不过因为刚才的旖旎，两人心情都有些难以平复。 于是秦克便找了个话题来分散一下心神。 “说来今年的春节，你爸妈能回来了吗？” “不知道呢，昨晚和他们通了会电话，只知道研究又进入到关键时期了，如果能在这两个月内有新的突破，说不定能有五天的春节假期。但每年他们都这样说，我猜多半他们都回不来。”宁青筠提起爸妈，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虽然比起前些年爸妈一年才打来两三次电话，现在这样每月都能通话已好多了，但整整五年多了，爸妈都没回来过，只能在视频里极偶尔地见上一面，她心里又怎会不思念，又怎会没半点的难过与抱怨？ 秦克听得有些心疼，便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温声道：“我试试想个法子，看能不能托杨伯伯，让我们去你爸妈工作的地方见见他们。” 宁青筠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不要了，这样太麻烦杨伯伯了，而且这不合规定，如果可以的话，我爸妈早就安排人送我过去团聚了。” 秦克其实也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大，如果允许家属探望，那宁青筠的爸妈身为研究所的负责人，又怎会不让宁青筠过去？ 他轻叹口气，友情他可以帮忙，但亲情方面他实在有点无能为力。 这是两个一心为国的无双国士的抉择，任何人都无法责怪，但又无法释怀。 “那就好好加油，总有一天，等他们回来时，看到你站得比他们还要高了，一定会以你为荣的。”秦克只能这样宽慰鼓励道。 “嗯。”宁青筠的眸子里再次燃起了火花，她拿起笔和草稿纸，轻声道：“那我们就先把冰雹猜想搞定！” …… 冰雹猜想现在已被两人转化为了新的特殊形式“在级数为n的数列中，相邻的2^n项中必有一项能被2整除（n+1）次”，接下来就是将这特殊形式推广到无限大的数列中去，进而将冰雹猜想证明出来。 后面这些步骤，可以有“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来解决。 证明思路已确定无误，两人要面对的就是进攻路上化解出来的十三个难点。秦克包揽了其中的八个，而宁青筠负责余下的五个。 这些难点一旦全部攻克，就是冰雹猜想被证明之时！ 不过这些难点没一个是好啃的骨头，哪怕大师级的秦克都得皱眉凝神思考解决难点的方法，宁青筠同样如此。 时间就在两人日复一日埋首在冰雹猜想的钻研中流逝，两人都感觉时间不够用，一个晚上在低头与抬头之间转就会过去。 十一月三日，现在距离学校的运动会只剩下五天，距秦克原本给自己定下的，解决冰雹猜想的时限只剩下三天。 今天正是周末，距离冰雹猜想终点只剩下一步之遥，但秦克手里最后一个难点怎么也没法子解决，他苦恼地抛下笔，对旁边同样凝眉苦思的宁青筠道：“走，我们去玩，这些天绷得太紧了，会影响到思路，必须放松放松了，指不定放松下来后就有思路了。” 第五百二十章 冰雹猜想的最后一块拼 清木大学，校长室。 校长黄瑞德正与副校长顾伯钧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两人是高中同学，又共事多年，黄瑞德更强势些，但顾伯钧非常擅长与人相处，所以两人向来相处合作得很融洽，私交也不错，但凡黄校长出差，都会临时委托顾伯钧主管全面，由此可见他对顾伯钧的信赖。 黄校长听着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学生吵闹声，微笑问道：“最近秦克和宁青筠是不是有点沉寂了？” 顾伯钧细心地给黄校长满上杯水，才笑道：“是不是觉得他们从八月回国后，这三个多月来没闹出什么大事件，就觉得不习惯了？” “是啊，说来他们除了七月底在《物理学报》《夏国生物学报》里发过论文外，就没什么新动静了，是不是还在钻研冰雹猜想？” 顾伯钧提议道：“应该是，七月期末试考完后，我正好遇到过秦克，问过一下，他说还没头绪。现在又过了三个月，要不我问问他们进展如何？” 黄校长摆摆手：“算了，不要问他们了。冰雹猜想的难度太高了，我没记错的话，国外有个着名的数学家厄希特应该说过，冰雹猜想的难度几乎不下于费马猜想。你想想，费马猜想从提出到被证明花了整整三百多年，而冰雹猜想到现在才六七十年，秦克和宁青筠就算再厉害，也未必能将它证出来。而且，他们应该是从今年三四月份才开始研究冰雹猜想的吧？七月时没头绪，现在才过去三个多月，估计进展也不大，问他们反倒给他们压力。” 顾伯钧轻轻点头。 当初秦克和宁青筠选择了这个冰雹猜想作为青拔的共同课题，顾伯钧还专门查过不少资料，越查就越发现这个问题的难度，连号称“数学天才中的天才”陶教授都在这个冰雹猜想面前铩羽而归，冰雹猜想有多难可想而之，实在不是波利尼亚克猜想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秦克和宁青筠先后拿到了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早已是名动世界的数学家，让顾伯钧总下意识地期盼他俩继续创造新的奇迹。 两人又聊起了一个多月前发布的国产EDA“启光”，毕竟这是他们学校的教授许清岩带队做出来的成果，值得关注与宣传。 “听说现在‘启光EDA’还在各大芯片厂商那里试，反响挺好的。姜老院士的高足，这回给我们清木大学狠狠地长了把脸。我到现在还觉得是奇迹，国产EDA的诞生，其意义堪比国产操作的诞生。” 黄校长说着露出了笑容，清木大学向来在计算机学科与信息学方面都被北燕大学压了半头，是万年老二，这次启光EDA的横空出世，算是让清木大学在这方面扬眉吐气了一番。 他又问道：“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吧？” “哦对了，差点忘记向您汇报了，成绩昨天就出来了。”顾伯钧轻声道：“咱们夏国整体表现都不算特别出色，我们学校的代表队只拿到了银牌，隔壁好些，拿到了金牌。说来我们夏国十几年来都没再摸过全球总冠军的奖杯了，最近一次还是十三年前，浙大拿到的。” 黄校长微叹，他早猜到不会是什么好成绩，不然早有人第一时间来报喜了。 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也被视为国家未来的信息科学风向标。作为国内顶级高校的校领导，怎会不希望自己学校能在这样的世界级大赛中拿到全球总冠军？ 只是清木大学在信息学方面与国际一流高校确实有较大的差距，这种差距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 黄校长想起一事：“说来，秦克和宁青筠到我们学校后，是不是没再接触信息学了？他们当初可是开发过青柠操作系统。” 顾伯钧对两个学生还是很关注的，包括他们的课程表和成绩单都会详细翻阅，他回忆道：“大一大二他们都有选修过信息学方面的课题，比如人工智能、图形学、芯片架构等，不过真没见他们参与过信息学相关的课题与实验。” 黄校长沉吟道：“你猜如果他俩参加ACM，能不能拿回个全球总冠军的奖杯？” “从他们高中时的表现来看，应该有很大机会，但也不好说，毕竟他们两三年没碰过编程了。” “下一届ACM竞赛是明年五月，他们正好还在念大二，到时问他们，如果他们有兴趣，可以请他们参赛。”黄校长作了决定。 “好，这事我记住了。到时我亲自去问他们，说不定他们真有兴趣，这两个孩子，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学得太杂了，参与的课题也杂。专注于数学与物理也就罢了，还搞什么计算材料学与植物研究课题，唉，有时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 黄校长宽容笑道：“年轻人嘛，兴趣广泛不是坏事，关键他们都做出了成果。现在我们学校不也打算重新开设计算物理与计算材料学的课程了？明年如果他们愿意，我倒想聘请他们来担任这两个课程的讲师。” 顾伯钧也忍不住笑了：“您这是要和老邱抢人了。老邱早就盯上他们了，他们明年大二毕业，老邱就捉他们壮丁，到他的求真书院当数学讲师了。” 黄校长感叹道：“人才难得哪，尤其是秦克，这是全能型的人才，无论是走教育路线教师育人，还是走科研路线，都是顶尖的水准。而且他们的人品更是没得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怎样对他们好，才能让他们长期留在清木大学了。他俩的青柠科技多有钱，想必你也知道。” 顾伯钧深以为然，旁人或许不清楚青柠科技背后就是秦克和宁青筠，他们这些长期关注两人、本身又极具社会影响力的大老怎会不清楚？ 他们甚至知道青柠助学基金今年在大草原那边的贫困地区资助了五所小学，重修了教学楼，让几百个农村孩子坐到了光明敞亮的教室里上课，这些小学生每个月还有学习补贴，一直到念完大学为止。 而这些资金，据说全部都来自于青柠科技的独家捐赠，也就是从秦克、宁青筠的科研成果收益里捐出来的。 那可是几个亿啊…… 夏国里亿万富翁不少，可有多少人能像秦克宁青筠这样，将半数的财产用于捐资助学？而且还不求回报，不做宣传，低调得很。 这才是真正的善举。 这两个孩子的心，比金子还要珍贵，还要璀璨！ 说实话，知道这些事后，黄校长与顾伯钧都曾动过念头想替两个孩子好好宣传一番，但商议过后，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尊重两个孩子的意愿，也想默默地守护着两个孩子的意愿。 据他们了解，上头其实也是了解这些情况的，只是同样出于尊重两个孩子的心思，没进行报道、甚至拦下了不少媒体打算发表的稿件罢了。 顾伯钧轻轻笑道：“两个孩子重情，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刻意做，继续像这样，默默替他们挡下外界的风风雨雨，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支持，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在学校里学习、生活、做课题就行。” 黄校长其实也清楚这点，刚才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他起身，看着校园操场上开始增加的跑步学生，又想起了去年9月军训时，秦克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超级长跑，不由开玩笑道：“很快就是校运会了，听说秦克报了长跑，短跑还有跳远？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一次跑步证道，一举把冰雹猜想搞定？” 顾伯钧菀尔道：“现在我们学校里练习长跑的学生已够多了，秦克要是再来一次长跑证道，我估计全京城高校里的学生都要天天练习长跑了。” 两人相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 秦克当然没在长跑，他正和宁青筠坐在电影院里看一部科幻喜剧电影，放松绷紧的精神。 这是一部据说票房超过了三十亿的电影，讲的是主角因为意外留在月球、与一只袋鼠共同生活的故事。 挺有意思的故事，当看到那句“人类最终还是毁在了数学手上”，秦克和宁青筠都有些想笑，看到那句“我努力的活着，只为回到你身边”，两人又有些眼眶发热。 看罢电影吃完午饭，见阳光正好，连秋风也似乎少了几分的寒意，于是两人又手拉着手去了附近一个新开的小型游乐场转悠。 宁青筠性格喜静，所以刺激的项目她不太喜欢，秦克便带她去坐摩天轮。 两人并肩而坐，居高临下，正好看到一个“大摆锤”般的海盗船项目，传来游客们或兴奋或恐惧的兴叫声。 宁青筠光是看着就手心冒汗：“秦小克，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么危险刺激的游戏项目？” 秦克笑道：“大概是因为体验恐惧吧，只有体验过恐惧，才会珍惜日常的平澹生活，珍惜我们视之为理所当然的生命。” 宁青筠想起刚才看到的电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孤独与死亡，确实能让人反思生命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她有些伤感地念了句电影里的台词：“我不愿意变成星星，那样离我爱的人太远了。” 果然自己家小白菜还是个有点文青的女孩。秦克忍不住又笑了，念道：“河边织女星，河畔牵牛郎。未得渡清浅，相对遥相望。” 他握紧宁青筠的小手道：“以前的古人，可是觉得星星挨得很近，还创造了许多浪漫的神话故事与诗篇，只是现代科学昌明了，知道看似很近的星星其实相距不知多少光年，便少了这份美好的幻想。筠儿，你文科比我好，那抛开那些科学合理，光是从满天星空来幻想，你能幻想到什么？” 宁青筠真的撑着小下巴思考起来：“应该是图桉吧，每个颗星星都是一个点，随意将不同的星星连接起来，都会是不同的图桉，心里想到什么图桉，大概都能通过星星之间的连线来勾勒出来，毕竟星星太多了，多不胜数。” 秦克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看来你最近跟着我学数学学多了，还是习惯地从数学的思维角度来想问题，星星之间随意连线……” 说到一半，秦克忽然愣住了。 随意连线…… 现在他和宁青筠已将冰雹猜想化为了无数的点，那些点就是每个自然数每次通过冰雹猜想变换而成的坐标，通过“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可以将这些坐标连成一个个上升又下落的曲线，根据这些曲线的关系，组成一些方程式，最终通过求实数解的方法，来证明冰雹猜想的分布规律，进而证出冰雹猜想在任意自然数下均成立。 秦克目前最大的难题，已列出了绝大多数情况下的微分方程，并求出了解，但还有些漏网之鱼，怎么也建立不起对应的方程。 现在宁青筠无意中的一番话倒是给他的思维解放开来。 对啊，为什么自己一直要画曲线呢？为什么不能连接为多边形？只要能建立起方程并求解，就能证明方程成立，进而证明这些特殊情况下，冰雹猜想的分布规律依然成立，见那不就能得出最终的结论了吗？ 思维的火花不断闪现，秦克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方向。 见秦克忽然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思，宁青筠奇怪地眨了眨眼，但她与秦克非常熟悉，猜到他怕是想到什么了，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说话，摩天轮转了两圈，回到原地，正常来说要下来了，宁青筠怕打扰到秦克的思维，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开门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我们还继续坐的手势。 工作人员有些犯难。 宁青筠低声道：“不用找零了，全给你，让我们多坐几次。”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马上痛快地重新合上了摩天轮的厢门。 宁青筠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小脸有些红，以她凡事认真守规矩的性格，原本是不会想到这样的方法的，只是跟着秦克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学到了不少变通之法。 两人一直坐了七圈，秦克才起身道：“走吧。咱们回学校。” 宁青筠好奇问道：“回学校？不回家了？”今天还是周日下午，两人一般会在晚上九点多才返回学校宿舍的。 秦克展颜一笑，自信道：“冰雹猜想的最后一块拼图，我大概已找到了。不过我还需要再跑跑步，把这拼图上的图桉，完全的画出来！” 第五百二十一章 跑步证道 清木大学的运动场上依然人声鼎沸，现在正是周日的下午，十一月初的阳光暖洋洋的，斜斜地洒下，让忙碌学习了一周的学生们很乐意到运动场上放松放松。 而且距离校运会没几天了，许多报了项目参赛的学生也打算提前练练，争取更好的成绩。 虽说大学已是个小社会，但终究还是未走出校园的学生，幼稚与单纯犹在，金钱的力量未真正凸显，男生们都渴望通过优秀表现来吸引女生们的注意，除了学习外，运动无疑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田径场上跑步的人是最多的，一方面长跑项目需要长期的练习，另一方面也是一年多前秦克那震动全校的超级长跑，让许多学生认为跑步能激发灵感。这些学生但凡学习累了或者遇到什么难题，就学着秦克那样绕着运动场在跑道上进行长跑。 有些跑到吐了也没什么效果，也确实有些人因为放空身心的长跑而获得了灵感，这些人的亲自体会又进一步推广了长跑这项运动。 所以长跑已隐隐然成为清木大学里最为流行的运动项目之一，几乎可以比肩足球和篮球。 谷燕菲的男朋友穆志刚今天也在跑步。 穆志刚也是基科班的学生，成绩在全班里排到第九第十，属于前三分之一，不算拔尖，但也绝不算差。 他来跑步确实是遇到了一道比较难的物理题目，虽然可以请教老师或者同学，但他还是希望能自己解出来。 受到秦克和宁青筠的影响，物理系基科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而且多数学生都会尝试进行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是轻易向别人求援的。 这既是因为他们心底里的傲气，也是因为秦克曾说过，掌握好基础知识后，独立运用这些知识思考解决一道难题，比做一百道普通题还要有用。 秦克的话在基科班里差不多就是“名言”、“座右铭”之类的存在了，穆志刚最佩服的人就是班长秦克，他模彷秦克进行跑步以激发解题灵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他的体能不太行，跑了两千米左右就开始疲惫起来了，胸腔发热，呼吸粗重，大脑也没有什么清明的感受，更别说琢磨什么难题了。 大概是自己跑得还不够，穆志刚正想着，忽然有个人呼地从他身边跑过。 穆志刚一愣，抬头望去，等他看到那跑远的身影时差点失声惊呼出来。 因为那个身影极为熟悉，居然是他最崇拜的班长秦克！ 在运动场上见到秦克并不奇怪，毕竟秦克是运动爱好者，只是秦克平时主要活跃在篮球场，极少极少进行跑步，起码不会在这样最适合打篮球的下午来跑步。 穆志刚目光一转，留意到宁青筠也来了，就站在不远处的休息区，看着秦克跑步，穆志刚还留意到宁青筠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笔。 穆志刚忽然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军训时的事，不由心头一震，难道班长又要跑步证道？ 因为心里太过震惊，加上体能消耗，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不只是穆志刚，越来越多在跑步或者在运动场上运动的学生们也认出秦克了，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咦，那不是克哥吗？” “对，就是秦克，他怎么也来跑步了？” “是为几天后运动会做准备吧？他一向体育很不错，又是基科班的班长，应该会带头报几个项目。” “他跑得好快啊，这是在练习八百米？” “可能是接力跑，八百米的话，他这也跑得太快了。” “不像是接力跑，他的速度虽然快了点，但一直保持着匀速。” “他跑几圈了？” “好像三圈了……” 谷燕菲也有陪男朋友跑步，不过她只是慢跑，跑了两三圈就没力气再跑了，刚回到休息区，便看到了宁青筠，四周的议论声使得她回头看向跑道，秦克又是一阵风般从她眼前跑过。 谷燕菲抹着汗走近宁青筠，惊讶问：“青筠，你和克哥怎会在这里？克哥居然把你丢下，一个人去跑步了？” 宁青筠略一迟疑，对好朋友她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轻声道：“他在想冰雹猜想的一个难点，还差一点灵感就能解决了，所以就来跑步了。” “冰……冰雹猜想？你俩在做的那个青拔课题？”谷燕菲瞪大了眼睛。 其实秦克和宁青筠在向着冰雹猜想发起进攻并不是什么秘密，班里多数人都知道，甚至有次高等代数的专业课里，授课的教授还曾心血来潮地拿这事打趣，向众人大概地讲解过冰雹猜想，所以谷燕菲对冰雹猜想并不陌生，知道这个世界级难题有多夸张。 见宁青筠点了点头，她忍不住问道：“克哥是差一点点就能证明冰雹猜想了？” “他负责的那部分应该是，我负责的部分还有个难题未能解决。不过我们两个遇到的难点有些相似，如果他那部分解决了，我应该也能找到解决我最后一个难点的思路。” 谷燕菲眼里全是震惊之色：“也……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克哥有了灵感，那冰雹猜想就……” 宁青筠想了想：“应该就算是搞定了。” 谷燕菲愣了好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消息，她再次真切感到自己交到的这个好朋友，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了。 那可是冰雹猜想！ 哪怕这一年多来见惯了秦克和宁青筠的超神表现，可想到再次能亲眼目睹奇迹的出现，谷燕菲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震撼。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而且自知与宁青筠在数学方面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所以完全没什么妒忌的情绪。 她目光又转向跑道，秦克又再次从她眼前跑过。 “克哥真能通过长跑找到灵感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应该说是有机会的。”宁青筠虽然一直与好朋友在聊天，目光却从没离开过秦克身上。她在等，等着秦克需要纸和笔的时候，第一时间将手里的东西送过去，让秦克能抓住灵感的思维火花。 随着秦克跑步圈数的增加，四周的学生对他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了。 “喂喂，你有没有发现，秦克应该跑了十几圈了吧？早就超过五千米长跑的距离了。他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练习长跑啊。” “不是练习长跑是干嘛……卧槽，你不会是想说……” “你没发现这一幕与一年多前的军训很像吗？那次秦克也是一圈圈地跑，当时跑了多少圈来着，好像是48圈还是49圈，快20公里了，然后跑完后一举将孪生素数猜想证出来了。”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难道他又要搞什么大动作了？最近秦克有没有研究什么来着？记得好像新闻说他会继续研究黎曼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还有什么角谷猜想来着？” “不管是哪个，我觉得都是轰动世界的大新闻了。” 又有人凑了过来：“真的假的？你们确定秦克是在跑步证道？上次我可没亲眼看到，后来看了当时的录像视频，如果是的话，这次我得拍下来发朋友圈了。” “哎，对啊，怎么忘记拍照片发圈了！” “我还看到宁青筠了，她也在等着，怕是真的了。” “嗨，我觉得可能有就是普通的跑步吧，平时秦克打篮球，宁青筠也有去观战打气的。” “你们这就没仔细观察了吧？以前宁青筠看秦克打球，都是在坐在观众席里看书，不时才抬头看球赛的，但现在你们看到没？宁青筠一直都看着秦克呢，神色还有些紧张，如果秦克只是寻常跑步，她会这样在意吗？” “哥们你不当侦探太浪费了，话说你怎么对宁青筠的动静如此了解？” “……兄弟你这是太落伍了吧，难道没专门跑篮球场边偷看过宁青筠吗？” 不管信还是不信，许多学生还是开始举起了手机，对着依然匀速跑步的秦克拍了起来。 朋友圈、围脖，很快就出现了大堆有关“秦克在跑步，似乎跑步证道”的消息。 这年头什么都比不上新闻传播得快，一十传十传百，许多没离校的学生也听到消息了，纷纷好奇地从自习室或者宿舍里跑出来，他们都想亲眼看看是否有奇迹的一幕发生，毕竟当初秦克跑步证明孪生素数猜想是在军训期间，只有大一的学生们围观了，其余年级的本科生和研究生都错过了，现在听闻这样的消息，他们哪里坐得住。 运动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多，从原本的几百人，慢慢发展到了两三千人。 校报的记者同样闻风而动，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起码噱头已有了，校报报社的社长去年已尝到了一次甜头，因为秦克的新闻而使得校报的发行量大增，在学校的影响力上了一个新台阶，眼前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他一声令下，亲自带着十几个在校的记者全体出动，扛着摄像机与单反全速奔至运动场…… 今天是周日，不过副校长顾伯钧工作繁忙，还在办公室里里翻阅文件，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顾伯钧拿起话筒，只听了两句话，他就惊讶地站了起来：“什么？你说秦克在跑步，已跑了快三十圈？” “是的，顾校长，为了怕出意外，我刚才已通知值班的校医和在校的体育老师赶紧过去了。现在学校里都传开了，说秦克又一次在跑步证道。” 跑步证道？顾伯钧不由想起了早上和黄校长开的玩笑话来，虽然这不一定是真的……可万一呢？ 毕竟秦克平时极少跑步，更别说跑三十圈了，这可是12公里了！ 顾伯钧的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你做得很好，给你记功一次，务必让校医们在现场随时待命！”说着他心里一动，又问道：“宁青筠在不在？” “在的，她让我们不要打扰秦克。” 顾伯钧的心跳居然有些加速起来，他隐隐感觉似乎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稳住心情道：“行，一切都听宁青筠的，不要让其他学生打扰到秦克！同时也不能让秦克跑脱力出意外了，我和黄校长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顾伯钧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数学系的副教授孙利文，让其赶紧带着摄像机去运动场，看能不能拍到什么录像资料，自己则匆匆披上外套便跑去敲响旁边的校长办公室。 “黄校长，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 运动场上已是人山人海，聚集了起码五六千学生，几乎没离校出去玩的学生，全都跑来围观了。 随着秦克跑步的圈数突破到40圈，“跑步证道”的传闻便越传越广，场面火爆至极。 学生们神色激动，有大声打气的，也有不断拍照片的，甚至有开了视频通话，和远方的好朋友现场分享的，部分校园的兼职主播甚至直接举起手机，在直播平台里开播： “各位亲爱的粉丝们，现在我们在清木大学的运动场上，大家看看我的镜头，看到什么了？秦克！咱们学校的骄傲！他正在跑步！有人问秦克跑步有什么好播的，这样想你就错了，你看看四周，多少人来看秦克跑步？因为别人跑步是真的跑步，秦克跑步是——跑步证道！现在他已在跑第42圈了，光是这体能就够恐怖了吧？让我们一起来期待他今天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奇迹！” 弹幕了无数的“666”刷起。 这时跑道里的其余学生全都离开了，连运动场上运动的学生都停了下来。 诺大的运动场唯一活动着的学生就是秦克。 基科班学生们全围在了宁青筠旁边，他们既激动又紧张，看着神色专注地跑步的班长秦克，既想高声加油鼓劲，又怕打扰了他。 学生们一边注视着秦克，一边观察四周。 “咦？黄校长来了，顾副校长也来了！这次克哥的跑步也是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势，哈哈。” “我都替克哥捏了把汗，这么夸张的关注度，如果克哥还是没能找到灵感……”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克哥就算没灵感，也能搞定冰雹猜想，没听谷燕菲说嘛，克哥和学委就差一点点就将冰雹猜想证出来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高的关注度会不会给克哥带来无形的压力？” “你的格局小了吧？仔细看看，班长一直在专注地想着什么，怕根本连四周的动静都不知道，谈什么影响到他？” 眼看着秦克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已变成慢跑了，身上更是被汗水湿透，宁青筠紧张地捏紧小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加油啊，秦小克！ 第五百二十二章 即证得冰雹猜想成立 秦克的确没发现自己的跑步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他的心神与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冰雹猜想上。 早上在跑到三十六圈时，他就已进入到“灵感增幅”状态中。长达近八个月几乎连续不断的对冰雹猜想的深入钻研，完全称得上是厚积薄发，也使得这次的“灵感增幅”激发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秦克只觉自己身处于灵感迸发的奇妙世界里，随处都是与冰雹猜想有关的知识与推论、文献，触手可及。 身体的疲惫，胸腔里呼吸带来的灼热，与清晰无比的思维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倒让他能更加专注地抓住脑海里闪现的无数灵感。 他只慢慢地跑了两圈，就将最后一个难点的最关键点解决了，余下的时间，他将整个冰雹猜想的证明从心里过了一遍，不断地优化提炼精简，原本需要近五十页的论证过程，就在一圈圈潜意识的跑步中，压缩到了三十页左右。 他甚至连宁青筠负责的最后那个难点都已想到了证明的方法。 秦克长长地舒了口气，冰雹猜想在他眼里已就像在聚光灯下的水晶球，晶莹剔透而璀璨，却再无秘密可言。 他抬起头，原本没有焦点的眼睛恢复了神光，这才发现四周居然全是学生，而且人人都好奇又激动地注视着他。 秦克没空去想为什么学生们聚集在这里，现在处于灵感增幅的状态中，他一点都不想浪费掉精力在其他事上，他必须趁着自己还处于“灵感增幅”的状态下，以最清晰的思维将整个证明过程写出来。 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宁青筠，宁青筠同样在观察他，一看到他望过来，少女立刻便小跑过去，递过笔和小本子。 秦克的呼吸还很急促，额上全是汗水，但他顾上不擦了，匆匆接过纸笔，来到早就准备好的高桌前，站着便飞快地写了起来。 四周原本的骚动骤然安静了下来，连那十几个主播们都收住了声音，只是将摄像头对准了秦克。 人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秦克的思路，尤其是秦克的专注神色，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种震撼——秦神，似乎真的是通过跑步获取到了灵感！ 就在这一片安静之中，秦克越写越快，页面不断地翻动，基科班同学们近水楼台，悄悄凑过来想看看班长在写什么，但只看了一会便灰熘熘地退开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秦克在写什么的，连他运用的一些数学符号都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感叹一声，克哥真是太牛了！ 穆志刚同样是围观的一员，他因为早早就回到了女朋友谷燕菲旁边，又帮着搬来了桌子，所以这时依然站得最前，他看着一行行陌生的数学算式，又偷偷看了眼秦克难掩疲态、汗水淋漓却坚毅专注的侧脸，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学神模样啊。 十几步外，黄校长与顾伯钧同样在注视着这一幕，他们身份特殊，刚才已从宁青筠那里得知，秦克是要寻找灵感来解决冰雹猜想里的难关，心里都充满了期盼，还有些许的患得患失。 毕竟那可是冰雹猜想啊！ 米国当年那么多数学家、民众，几乎要举国之力来试图攻克它，都最终失败了。 现在秦克能做得到吗？ 黄校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小声问道：“秦克既然跑完步回来写了，是不是就表示能证出来了？” 顾伯钧眼里也难掩激动：“应该是的，起码是有灵感了。” 黄校长眼中的期盼之色又多了几分，虽说数学不是有灵感数学就一定能解开难题，但秦克创造过太多的奇迹，总让人对他产生超越常人的期望。 “而且，您留意到宁青筠的神色没？”顾伯钧悄悄指了指宁青筠：“她一直在看着秦克写的过程，嘴角带着笑意呢，这是说明了什么，说明她能看出秦克写出来的过程完全没问题！要说咱们学校里谁在冰雹猜想的证明上最有发言权，除了秦克外就是宁青筠了，怕就算是田剑兰教授都比不上他们，毕竟他俩可是一直一起钻研这个课题！” 黄校长定神细看，果然见宁青筠嘴角儿勾起，神色欢喜中透着惊叹。 黄校长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在场数千学生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尤其是站得远的，根本上看不清楚情况，许多人都挤到了观众席的台阶最高处，远远望过去。 “秦神这是在写什么？他真的跑出了灵感？” “废话，这还有假的？不过这次他好像才跑了45圈，比上次要少了几圈。” “我听基科班的人说，秦克似乎在攻克冰雹猜想的最后一步，他和宁青筠差不多将冰雹猜想证出来了，就差一点点。我想很快就有结果了。” “冰雹猜想是什么玩意？” “应该是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是学历史的，不是学数学的。” “和之前他们证明的那些世界级猜想有什么区别？” “God knows！我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外国语系学生，反正应该很厉害就是了。” “哎呀，不管怎样，这应该是我们亲眼见证奇迹了吧？今晚回去我就和女朋友吹嘘下！” 在越来越嗡嗡响动的议论声中，秦克忽然放下了笔，宁青筠一怔：“怎么了？还没证完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人人都愕然地看过来。 秦克证明到一半就证不下去了？ 秦克咧嘴一笑，从单马尾少女手里接过汗巾擦了把汗，又把小本子推给她：“剩下的部分是你负责的，我想你现在应该能搞定了。” 宁青筠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行吧，你要偷懒，那就交给我。” 接下来最后的一个难点，的确是她负责的，之前她一直没思路，但看着秦克前面那精妙绝伦、令人拍桉叫绝的论证过程后，宁青筠的灵感也不断涌现，尤其是这个难点与秦克最后面对的难点有几分相似，借鉴秦克的过程，不难将之解决掉。 她接过秦克递来的笔，接着便写了下去。 看着宁青筠越来越自信的笑容，秦克心里满满都是自豪，甚至还有种玩美少女养成游戏达成某项成就的兴奋感。 其实他也可以将最后这步骤写出来，但他还是选择在快到达精神极限前退出了“灵感增幅”状态，一来是不想再筋疲力尽晕倒过去了，二来也是让宁青筠更有参与感。 这是两个人一起钻研、一起努力的课题，不是他秦克的个人秀，这份成功的喜悦、甘甜的回忆，应该两个人一起分享。 看了一会，见宁青筠的证明思路正确无误，秦克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巨大的疲倦与困意涌了上来，让他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 旁边的穆志刚见状连忙扶住他，其余的同学也反应过来，搬椅子的搬子，递水的递水。 秦克坐下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勉强感觉缓过了一些，虽然精神依然困乏，但没像以前发动完“灵感增幅”那样直接累极昏睡过去，这自然是因为他提前退出了极耗心神的“灵感增幅”状态、还保持着一点精神。 “秦克，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的冰雹猜想证出来了没？” 学生们纷纷让开，却是黄校长和顾伯钧副校长快步走了过来，两人见秦克明明停笔了，可宁青筠又接过笔继续写，都有些不明所以，又有点紧张起来。 秦克又用毛巾抹了把流个不停的汗，才微笑道：“刚刚证出来了。青筠只是把最后的步骤补完罢了。” 两个校领导对视一眼，都有种如释重负之感，随即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看着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变得无比灼热。 才八个月不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就把冰雹猜想搞定了！ 那个号称还要两百多年才会被解决的世界级数学难题，在今天，在这个时候，被成功地攻克了！ 黄校长与顾伯钧几乎都没找别的教授来评估正确性，秦克说证出来了，那就铁定证出来了，这么多年来，秦克从没吹过牛！ 了不起啊，这两个孩子，再次创造了奇迹！做到别人认为绝对做不到的事！ 就在说话间，宁青筠已完成了最后的证明步骤，微笑着将小本子递给秦克。 只见上面最后一行，写着： “上述可证得，上述的方程组均有实数解，由此可以证明，X(n+1)=（3Xn+1）/2^m恒成立，所有正整数通过有限次的冰雹猜想规则运算，均可以迭代为1，即证得冰雹猜想成立。” 秦克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宁青筠确确实实解决了最后一个她负责的难点，从而完成了冰雹猜想的证明。 秦克笑着举起手：“大功告成。” 宁青筠抿着嘴儿，伸出白皙如玉的小手，用力地与他击了下掌。 基科班的学生先是一怔，随即发出了冲天的欢呼声与激动的尖叫声。 “克哥牛逼！学委牛逼！” “我们班的班长秦克和学委宁青筠，正式宣布联手攻克冰雹猜想了，万岁——！” “呐喊吧，欢呼吧，我们亲眼见证了一个新历史的诞生——！” 伴随着基科班学生们近乎狂热的呼喊声，在场数千个学生都已明白过来了，惊叹声尖叫声跟着四处响起。 十几个主播眼瞅着自己的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更是激动得脸红耳赤，对着手机大喊道：“亲们，我提议，一起刷6，向我们学校两个伟大的学神致敬！” 几秒后，满屏的666666填满了整个屏幕！经久不消！ 当黄校长、顾副校长最先鼓起掌来后，满场的呼喊声最终汇聚成了雷霆般的掌声。 “秦克和宁青筠联手证明冰雹猜想”的消息，更是以可怕的速度在网络上传播，无论亲眼目睹或者通过直播目睹了全过程的学生和网友们纷纷热情地发围脖发朋友圈，宣告这足以震动世界数学界的大消息。 之前怕打扰了秦克和宁青筠而沉寂了一段时间“青柠粉丝团”们，也纷纷涌到网上，疯狂地为偶像打CALL！ 于是网上一片热闹，有如过节。 网友们确实激动啊，哪怕秦克和宁青筠已证明过不少世界级的数学猜想，但谁会嫌他们证明得多啊！ “就问你们服不服，秦神与宁同学联手出击，是真正的攻不无克，直上青云！区区一个冰雹猜想算什么，指不定他俩将来能把哥德巴赫猜想都踩在脚下！” “我今天掐指一算，正是黄道吉日，我就知道秦神和宁同学会有大新闻，果不其然！” “距离秦神他们上次上热搜还是三个月前，拿柯尔奖的那次了吧？我还奇怪怎么最近都没看到他俩的热搜了，结果今天就有了，而且还是这么牛逼的学术成果！” “我们夏国大学生再次证明世界级数学难题，哈哈，一想到外国数学家们那震惊的神色，我就特别的爽！” “世界各国那么多数学家，就是没人能证出来，最终还是要我们秦神和宁同学出手才解决掉（得意的狗头）！” “我今年初三，我的数学成绩还不错，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要选数学专业，秦哥哥和宁姐姐太帅了！我要像他们这样威风！” “楼上的小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了，秦克和宁青筠是物理专业的。” “楼上的，你的话太幽默了，为什么我看了特别想放声狂笑？” “啊！我今天就在现场，我特么忘记和跑完步的秦神拍个合照了！历史性的时刻啊，我怎么就没想留住呢！我这个猪脑袋！”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我问秦神和宁同学要到签名了，还写了今天的日期，我要留给我的子孙后代，指不定几百年后能价值千万！哈哈哈，” “牛啊，我算是信了真能长跑证道。” “又一个世界级猜想倒在了长跑的脚下，长跑才是数学家们最大的助力！” …… 媒体们再次出动了，纷纷涌向清木大学要求采访。 这回虽然没人拍到两人写的证明过程，但网上这么多的视频照片，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再加上秦克和宁青筠诺大的名声，几乎没人怀疑这个新闻的真实性，所以各大媒体都想抢到第一个采访新闻。 不过清木大学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说两个孩子精神消耗很大，需要好好静养休息几天，暂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当被问及秦克和宁青筠是否真的证明了冰雹猜想时，学校方面也只是很慎重地回答，请等候我们发布的正式消息。 媒体们无奈退去。 两天后，标题为《3N+1猜想的证明》的论文，悄然上传到了arXiv上，随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上传者的ID是“qin ke”，而他的账号，关注人数已超过了十五万，排名在arXiv的前十。 第五百二十三章 向着沙漠红薯课题进发！ arXiv是世界最大的物理学、数学和计算机科学等领域研究共享平台，上面较高质量的论文数量超过200万份，民科们上传的数量就更多了，日常活跃用户数在三百万左右，几乎都是世界各地的老师教授等学者以及科研人员，也不乏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 它日常都是由四名专职工作人员，及一百九十多名志愿版主及自动系统进行管理，每天都要处理超过一千二百份的上传论文。 一般来说，多数论文都会由带一定人工智能的自动系统进行初步审核，没明显的恶意内容或者敏感字眼及查重度较高等特殊情况，都会通过审核并进行自动分类、显示在对应的版区里。 不过一些着名学者、科研人员账号上传的论文，基本上都会人工审核，并根据其价值进行首页推荐、自动匹配推荐等，以扩大其知名度。 秦克的账号最初上传《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论文时，自然是纯新人号，没任何的推广，关注量少得可惜。 但当他在国际上名声鹊起、接连在国际数学顶刊上发表了重磅级的论文后，他的“qin ke”账号已被arXiv的工作人员设置为“重点关注”账号，所以上次秦克上传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论文时，才会迅速引起反响与用户热议。 及至秦克先后获得了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还上传了《破解黎曼猜想奥秘的前三组表达式》论文后，秦克的账号已被提升到“最优先关注”的类别。 这次秦克上传了《冰雹猜想的证明过程》论文不到一分钟，在后台值班的罗格利奥就留意到了系统提出的优先审核提示消息。 罗格利奥有些意外，当他看清楚论文的上传人和标题后，立刻便坐直了身体。 “老天，冰雹猜想？夏国的奇迹小子难道已证明了这个数学难题？” 虽然类似标题的论文不时会上传到arXiv上，多到罗格利奥都基本上都已经麻木了，连打开的兴趣也没。但这论文可是夏国的秦克上传的，那意义与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罗格利奥三两下把嘴里咀嚼着的巧克力咬碎吞了下去，然后打开这篇论文认真地看了起来。 罗格利奥是麻省理工的数学研究生，但这篇论文他居然看不太懂，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判断出这篇论文的价值。 “厉害啊，不愧是奇迹小子，水平怕不逊色于我们学校任何一个数学教授了。” 罗格利奥一边感叹着，一边点击“通过审核”的按钮。 arXiv不对内容的正确性负责，因为他们不是期刊，他们只负责保证内容的查重率符合要求、内容与标题相符、没涉及敏感内容等。 但他们也有推广、帮忙优秀作者提高论文影响力的权力和义务。 罗格利奥随即又分别点击了“首页推荐（重磅推荐）”和“自动匹配推荐”。 前者会使得这篇论文出现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后者会自动提醒所有设置了兴趣标签为“加性数论”的用户，有数论方向优秀论文上传了，快来看看吧。 …… 加州大学的陶教授同样是arXiv的重度用户，每天他都会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论文。 他对数学的兴趣很广泛，大量地阅读各个子领域的新论文，是他保持自己数学敏锐触觉的秘诀。 今天也不例外，他泡了杯咖啡，一边享受着味蕾的甜涩，一边打开了arXiv的页面。 “咦？有新的论文提示，还有新的推荐？” 一登陆网站，他的私人信箱就收到了两条系统的提示消息，陶教授点开一看，一条是：“您关注的用户‘qin ke’上传了新的论文。” 另一条是：“这篇优秀的‘数论方向’论文您应该会很感兴趣。” 秦克上传新论文了？ 陶教授又惊又喜，他对三四个月前结交的这个新朋友非常感兴趣，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秦克给他的印象却非常好，两人性格相投，而且都是发自内心地纯粹地喜欢数学，论起知识面之广，秦克比起他来更是有过之而不无及，这样的知交好友，全天下也挑不了第二个来。 这三四个月来，陶教授也保持着与秦克的邮件联系，之前就听秦克说起过冰雹猜想有进展了，这时陶教授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冰雹猜想证出来了？ 陶教授迅速点了两下，发现两条系统消息指向的都是同一篇论文。 “《冰雹猜想的证明过程》？我的上帝，秦克这家伙真的证明出来了！”陶教授赶紧连咖啡往桌子上一放，打开论文细看起来。 他看得很慢，就像品味着世上最美味的菜肴一样，不舍得一口吃完，只想慢慢地品尝每一页论证过程。 结果从傍晚一直看到了深夜，他甚至忘记了吃晚饭。 将整篇论文从头看到结尾，陶教授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非常优秀的论文，严谨而富有创造性，毫无破绽！简直将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运用得淋漓尽致，痛快，痛快！” 美文如佳酿，陶教授每次看秦克的数学论文，都有这样的感受。 他拿起早已冰冻的咖啡喝了一口，见手机不断闪烁，才发现是妻子催自己回家的消息。 看看时间，居然已是深夜十一点了，他看这论文整整看了六个小时！ 陶教授赶紧回了妻子一条信息，却没匆匆收拾东西回家。现在他心里热血翻腾，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他打开邮箱，写道：“秦克，宁青筠，我已拜读了你们在arXiv上的冰雹猜想证明论文，只能说一句，absolutely-wonderful！这是我最近三个月看到的最棒的论文，堪比上次上传的《破解黎曼猜想的前三组表达式》！哦对了，忘记祝贺你们了，这座拦在人类数学史上数十年、无人能成功攀登的高峰，已被你们踩在脚下！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确实是超一流的数学方法！” 发了邮件给秦克和宁青筠后，陶教授还觉得不过瘾，他又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发了条新消息： “重磅推荐，我的好朋友秦克、宁青筠已在arXiv上传了冰雹猜想的证明过程，他们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伟大的事！恭喜他们！各位喜欢数学的朋友们，快去翻阅吧，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等这篇论文刊登出来，我一定会再认真拜读一遍！哦，忘记问他们了，这篇论文不知道投到了哪本期刊上？” 陶教授热衷于上网冲浪以及发表自己的观点，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所以在网上的粉丝很多。而且陶教授平时看似为人谦虚，实际上是带着文人的傲气，尤其是在数学方面，很少见到他如此推崇别人的论文，所以他这条在社交软件上发布的消息迅速便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数学家留意到这篇论文的存在，无数热爱数学的网友顺着陶教授分享的链接，蜂拥到了arXiv，论文下面的留言数以疯狂的速度在激增。 【冰雹猜想我也研究过，毫无头绪，我还一直以为真像会传闻那样，两百年来没人能破解，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证明过程了，只能感叹一声，夏国数学家，牛！】 【我决定转发给我们导师，他的业余爱好是研究冰雹猜想，希望这篇论文让他在失落之余感到兴奋。】 【夏国的奇迹小子真了不起！我期待他能在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世界级难题上取得成果。】 【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两个未满二十周年的青年学生写出来的论文，世上真有超级天才！】 短短几个小时，论文的留言数量突破了五千条，而秦克账号的关注人数更是突破到三十万，成为了整个arXiv上关注人数最多的账号，连带arXiv网站的流量都翻了一倍。 …… 今天秦克没去自习室自习，而是在宿舍里与同学们打斗地主。 他的精神消耗很大，虽然没有直接累晕过去，但激发“灵感增幅”的后遗症也挺明显的，起码在两三天内他都有种用脑过度的脑胀感，连练习东方秘典都无法子轻易缓解。 于是秦克极干脆放下了原本打算开始的“哥德巴赫猜想”，放松自己的精神，去篮球场上打球，与同班同学谈地、打牌打游戏。 至于论文的整理和投稿，宁青筠全接过去了，用她的话来说，最核心的工作你已完成了，接下来的小事就交给我吧。 秦克也很乐意，现在宁青筠在写论文方面已绝不逊色于他，而且有LV3的人工智能微光相助，英语语法错误已完全可以避免了。 这篇证明冰雹猜想的论文投稿到了《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 选择《数学学报》的理由比较简单，《数学年刊》今年已发表了五篇俩人的论文了，再去投稿那就真成了他和宁青筠的专刊，《数学新进展》也已投过一次了，《米国数学杂志》因为在关键时期发了那篇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让秦克不太舒爽，不乐意投稿过去。 而《数学学报》同样是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学术期刊之一，影响因子最高，有百多年历史了，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负责出版，以前秦克在高三那会写了三篇黎曼猜想的论文，其中一篇就是投到这里。 主编罗夫尚·奥利弗也见过几面，非常友善与热情，数次向秦克二人约稿，在情在理，秦克都觉得有必要支持一下，于是《数学学报》就成了当前最佳的选择。 这两三天来秦克的手机也没消停过，各种微信消息与电话都络绎不绝，几乎都是在问他有关冰雹猜想的事是否属实。 当中有陈伯伯、杨伯伯、老师王衡老院士，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外公沉铁山等等，还有远在大洋彼岸的埃隆·林登施特劳斯和法尔廷斯老先生。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秦克刚刚放下手机，正要继续与室友们打牌，结果手机又响了。 秦克无奈，把牌递给李向学，让他枯替自己的位置，自己到旁边接电话。 但这次的来电显示让秦克精神一振，居然是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打来的。 魏学铭确实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秦克最关注的红薯种子基本上都收集齐了，就存放在实验室里，魏学铭请示秦克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秦克听到这个消息再也按捺不住了，直接叫上宁青筠，坐上助理方咏棠的车，连夜直奔植物培育实验室。 沙漠红薯的课题是秦克心里一直惦记着的最重要的课题，甚至还在哥德巴赫猜想之上。 据他所知，沙漠占地球上陆地表面积的20%，而且还有43%的土地正面临着沙漠化的威胁，防沙治沙刻不容缓。而沙漠面积里的三分之二，都是半干旱区域，未完全沙漠化，能生长仙人掌、红柳、沙棘、胡杨等耐沙耐旱的植物。 如果沙漠红薯真能培育成功，那这些区域都可以变成一片绿色，不但有经济作物的价值，更重要的是改善土质、防止沙漠化的扩大，对夏国乃至全世界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而受益，不知道多少居住在沙漠边缘的穷苦百姓能因而吃上饱饭。 这样改善人类生存环境、让人类走上更富足生活的科研发明，是秦克最为重视也最为向往的科研方向。 宁青筠也听秦克提起过这个沙漠红薯课题，她忍不住小声地问：“秦小克，你真有把握能培育出你所说的沙漠红薯？” “有五成左右的把握吧。我通过植物遗传理论和数学建模的计算生物方法研究过了，只要集中全球红薯种子的优良基因，就有一定的机率能培育出生命力特别顽强、能涵养水源、改善土质的红薯作物。” 秦克当然没法子直接把那篇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给宁青筠看，他只能以自己理论推导的形式，把相关的知识一点一滴地灌输给宁青筠，让宁青筠有大概的概念。 不过这个课题的关键是他所依重的“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超过百种的红薯相互杂交培育，并进行十几轮的代际杂交，最终才能培育出沙漠红薯。 放在现实里，光是试错所花的时间精力怕就得几十年，但有了能进行时间调速的“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就不一样了，原本需要半年的时间，但通过时间调高倍速，只需要一分钟就能看到实验结果，秦克估计花上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完成上千次的实验。 到时再在现实里重复正确的培育方法，就能在现实里培育出沙漠红薯来。 秦克的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新型沙漠红薯，我来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与推广吧 魏学铭团队里的第三小组工作非常负责，全世界能找到名字的一百二十七种红薯种子，他们都找齐了，而且这大半年来一直在研究红薯的杂交育种技术，成果也不少。 另外两种的成果也不错，秦克对此非常满意，已表示今年的年终奖金会加倍，让所有研究人员都激动欢呼不已。 他们目前都属于青柠科技的正式员工，而且还有科研人员的特殊补贴，工资待遇之高，在全国所有的植物研究室里绝对是首届一指了，而且工作环境很是舒服，还典型的多劳多得、奖罚分明的工作制度，让大伙儿的工作热情高涨。 秦克也看得出来，总经理周树涛确实是个管理方面的大才，魏学铭不擅管理只擅研究的缺点都被周树涛通过规章制度来弥补了。 为此秦克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周树涛，表扬了一番。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一百二十七种红薯种子，以及第二组刚刚研究成功的特殊肥料和特殊防护剂都成功地投影到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的“植物育种实验室”里，里面还有投影了十几块肥力状态不一样的土地，以及各种显微镜、培育箱、温控仪等所有设备，足以完成这次的新型沙漠红薯培育。 返回学校的途中，秦克意外地接到了新的系统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与推广吧’！” “三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与推广吧：科研因为造福人类而有意义！请宿主根据《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里的知识，培育出新型沙漠红薯，并将之进行推广种植吧！要求：新型沙漠红薯受到市场认可，种植面积超过一万公顷。”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杂交育种）+5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居然奖励整整500点的杂交育种科技积分！秦克暗暗咋舌，这回系统很大方啊。 不过任务的难度在于推广种植，那可是整整一万公顷，相当于一百平方公里的面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希望到时青柠科技已在植物育种方面有了较大的名气吧，这样才有可能得到农民的认可，进行推广种植。 这样一想，秦克觉得目前第一组在培育的新型油菜、新型玉米、新型小麦和新型水稻都要尽快出成果和专利，并推向市场了。 …… 回到学校后，已是深夜了，秦克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干脆将意识投影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开始进行第一步的红薯试种。 那份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里标记了十二种需要的红薯，分别命名为A母本、B父本之类，并没有具备说明对应现实的哪些红薯种类，但有详细的叶子、果实描述，还有显微镜下的细胞图、脂肪、蛋白质的含量等关键资料，便于比对。 最重要的是，它还附带了这十二种父母本红薯及最终的新型沙漠红薯的基因组DNA特征，可以从生物学的角度分析通过六代正反杂交后，新品种红薯的耐旱、耐热、耐沙埋，耐盐碱、生命力顽强的相关基因活性是怎样一代代地增强的。 而这些理论，都可以通过实验方法验证，比如用限制酶切割和电泳技术检测，并用PCR技术对酶切产物进行扩增后，就能清晰地看到限制酶HpaⅡ和MspI的代际变化。 又比如A上存在着很多的3‘-CCGG-5’位点，与D父本杂交后，其胞密定在DNA甲基转移酶的催化下，会发生甲基化，DNA的位点也会因此转变成3-甲基胞密定，使得叶子变小增厚，从而提高其耐旱性能。 可以说，这份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将整个培育过程的技术原理、实验依据、实验方法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使得秦克可以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现在秦克有了一百二十七种红薯种子，第一件事就是同时进行试种。 在“时间调速”的功能下，秦克在种完种子、浇好水后，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期间要暂停时间进行浇水施肥）就完成了所有种子的培育，所有种子都结出了累累果实，从地上一扯，就能扯出不同品种的红薯果实。 秦克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完成了这一百多种红薯的比对。 非常幸运，《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里所需的十二个品种就在其中，秦克将之一一标记出来，然后便马不停蹄开始了六世代的杂交培育。 虽然平时植物育种的工作都是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进行，但秦克和宁青筠都会不时到实地亲自上手，尤其是秦克，早在这个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进行过西红柿、水稻、油菜、玉米、小麦等农作物的杂交育种工作，可谓是熟手技工，这次的新型沙漠红薯培育，他完全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光是自己就能全部完成。 差不多熬了一个通宵后，秦克终于完成了六次非常复杂的杂交培育。 他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从里面挖出了一大串婴孩拳头大小的红薯，他匆匆地用水冲洗干净，连皮也没削，便直接咬了一口。 口感非常独特，与秦克吃过的红薯都不一样，分外的甘甜绵糯，让人回味无穷。 秦克又取了另一个红薯，进行切片观测，结果与《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里一模一样。 “成了！” 秦克捧着手里的二十几个红薯，如捧珍宝。 他确实激动无比，这是世上并不存在的新型品种，如果没有系统的知识，说不定要一百年、两百年后才会因为机缘巧合而诞生，但现在它已静静地被秦克捧在手里！ 有了这新型的沙漠红薯，绝大多数的沙漠都将有机会转变为粮食区，而且慢慢恢复肥沃！ 红薯的种植方式有两种，比较普遍的是通过红薯蔓来繁殖，这样成活率高且不容易变异，但秦克现在刚刚培育出了新型的红薯，还需要进行制种，自然是先采用传统的种子发芽方式来种植。 秦克将这些红薯种子种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十块不同土质的试验地里，这十块试验地的肥力、盐碱、水分都不一样，最后一块试验田几乎就是纯粹的沙子，只有少量的贫瘠土壤混在其中。 而光照条件也通过热能灯来模拟。 最终出来的试种结果非常好，几乎完全达到了预期，在特殊的肥料与少量的根系滴灌下，新型沙漠红薯都成功地存活并最终结出了果实，在条件最恶劣的第十块试验田里也不例外。 而它在肥力条件与水分条件最好的第一块试验田下，甚至表现出了惊人的生长繁殖能力，只一株红薯，便不断地自我分枝，几乎将整块试验田都覆盖占据了。 不过当蔓延到那块试验田的边缘地区浇了特制防护剂药水的区域后，红薯便开始迅速枯萎，无法越过“界线”半寸，只能在圈定的区域里生长繁殖，不用担心它蔓延失控。而且秦克试过了，一旦浇灌喷洒特制防护剂药水，整片试验田里的红薯都会迅速枯萎，但防护剂本身对土地并没太大的影响，只对新型红薯有效。 值得一提的是，在肥力最好的试验田里，新型沙漠红薯最终产出的果实也没太大变化，依然只有婴孩拳头大小，只是结果率更高，即产量更高。 “耶！”秦克忍不住欢呼起来。至此他已完全掌握新型沙漠红薯的育成方法了，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通过数学建模方法逆推出几种杂交育种的方案，让实验室的第三小组科研人员，将它在现实里培育出来。 有了结果再根据理论反推数学模型，对于秦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已感觉倦意上涌了。 他将意识返回到现实世界，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了。 秦克匆匆眯了两个多小时，便精神弈弈地爬起床。与宁青筠一起练习过东方秘典后，他的精神更是恢复了大半，到了中午时候，秦克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自己的数学建模与实验计划，发给了实验室的魏学铭，让他安排第三小组进行试验。 秦克当然没直接给出最好的实验方案，而是先安排进行了第一代的杂交育种，而且是数种不同的杂交方案，之后他会根据试验结果，再逐步引导第三小组不断地试错，以最自然而然的方法一代代地培育出新型沙漠红薯。 “秦小克，你心情很好？”在一起去下午上课的教室路上，宁青筠忍不住问道。 “是啊，我感觉距离我们的新目标，新型沙漠红薯又近了一步。”秦克心情确实非常愉快，他太了解自己昨晚通宵出来的成果有多大的价值了，说真正造福人类也绝不夸张。 “你的数学建模我看过了，你是根据那一百多种红薯的种子细胞结构与基因数据，根据生物学理论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吧？是不是还缺了点实验数据？”宁青筠已看过了秦克的第一阶段实验方案，对之了解甚深。 秦克笑道：“是啊，还缺数据，等第一阶段的试验结果出来，就加入相关的实验数据，到时就能进一步优化数学模型，并据此制订第二阶段的实验方案了。到时这部分工作就交给你？” “好呀，如果真能培育出你所说的那种新型沙漠红薯就好了，沙漠变绿洲，而且是作物绿洲，想想都让人兴奋。”宁青筠的眸子里闪闪发光，她对秦克有种近乎盲目的信赖，秦克说能培育出来，她便努力地配合秦克，一起向着这个目标进发。 “是啊，不过估计要进行五到六个阶段的实验，才可能培育出符合我们要求的新型沙漠红薯来。一个阶段的实验需要三个月左右，我估计这个新型沙漠红薯课题想出成果，怕要到一年半后了。” “一年半后能出理想成果，我觉得已算是奇迹了。植物培育的数学建模太复杂了，生命真是最难预测的存在。”宁青筠感叹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改良了生命，虽然只是植物的生命。”秦克对于生命科学还是很感兴趣的，但仅限于植物学，对于动物学乃至人类的生命科学，他总有种敬畏感，不会轻易去尝试。 大概他将来会选择接触的，只会是有关人类衰老秘密的方向。 …… 秦克休息了两天，精神与体能已完全恢复了，他如期参加了学校的运动会。 清木大学里有不少体育特招生，身体素质极强，不过秦克原本的身体条件就极佳，体育达到了LV5后，体能与力量又提升了1.5倍，所以他依然顺利地摘下了长跑、短跑和跳远的个人项目金牌，还帮助班级随即又得了集体接力赛金牌，轰动了全校，不少人大呼“学习比不过克哥，连体育都输得这么惨”，再次将秦克“文武双全”的名气推上了巅峰。 校运会结束后，秦克在数学方面开始着手进攻“哥德巴赫猜想”。 这是系统任务“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里的任务要求，需要同时完成冰雹猜想（即角川猜想）的证明，以及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而秦克的另一个任务“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也与哥德巴赫猜想息息相关。 证明了冰雹猜想，应该可以将明年初的拉马努金奖收入囊中，但克拉福德奖还没百分百的把握，除非把哥德巴赫猜想给搞定了，那才十拿九稳。 哥德巴赫猜想，是哥德巴赫1742年在给欧拉的信中提出了的，“任一大于2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后来数学界主流认可的哥德巴赫猜想，是欧拉的等价表达：“每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易懂，易于检验的猜想，依托目前的计算机技术进行了超大规模的检验，也无法提出反例。 不过这个猜想看似简单，却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甚至是前十难度的数学难题，仅次于千禧年的七大猜想，至今无人能将之证明。 这个猜想在夏国名气甚至比黎曼猜想、ABC猜想、霍奇猜想还要大，因为陈老先生证明了“1+2”，即任何一个充分大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数之和，其中一个是素数，另一个或为素数，或为两个素数的乘积。 这被国际数学界称为“陈氏定理”，陈老先生也因此名扬天下，成为国内乃至世界最着名的数学大宗师之一。 时至今日，也无人能在陈老先生的“1+2”之上更进一步。 近年来比较有名的研究成果，是哈拉尔德证明的“奇数哥德巴赫猜想”，即每个大于7的奇数都可以写成三个奇数之和。 秦克深知这个哥德巴赫猜想的难度，远远在冰雹猜想之上，以他目前大师级的数学水平，想证明这个哥德巴赫猜想非常非常困难，所以他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他正翻阅着脑海里有关哥德巴赫猜想的知识与文献，校篮球队的熊开宗与魏武祥找上门来。 “克哥，江湖救急！” 第五百二十五章 笨拙而让人无比珍惜的青春年华 熊开宗与魏武祥都是秦克的老熟人了，经常一起打篮球。 去年大一时因为资历问题，只能在篮球兴趣协会里打球，但大一下学期开始，因为表现出众，他们慢慢有机会参加到校篮球队的训练与比赛之中，到了今年升到大二，两人都成为了校篮球队的正式队员，而且经常能上首发阵容。 秦克起身迎了上去：“老熊，老魏，你们明天不是有比赛？怎么有空来找我？” 秦克虽然在大一时应邀加入了校篮球队，但只会参加训练，极少参与校队的征战比赛，因为大学生篮球联赛每年都有，清木大学的篮球队也算是全国最强的几支劲旅之一，不时能问鼎总冠军，所以从基层赛、分区赛、全国赛（全国32强赛）、八强赛、四强赛再到总决赛都会参加，可谓是赛事不断，经常是上课时间去参加比赛的，秦克哪有这么多时间。 而且秦克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威望，一旦参加正式比赛容易压过队长的风头，影响到队长的权威，反倒会对校篮球队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他一般不会参加正式比赛。 加入校篮球队一年多了，他也只是在前两个月里的暑假里，因为队长王剑受伤，缺了一员重要的前锋，他便作为前锋参加了两场比赛而已。 熊开宗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克哥，别提了，你也知道，王队因为伤痛难愈，前些天已正式退出校队了，目前是乔向东临时担任队长一职。但今天乔队长收到家里电话，家人出了意外，他必须赶回去。而明天就是CUBA二级联赛的决赛了，关系到能不能分区赛的出线权，乔队也不在，哎……所以吴教练来让我们问问你，能不能临时顶下队长一职，起码先熬过了明天的基层赛决赛，夺得出线权。” 旁边的魏武祥也跟着劝道：“克哥，现在王队和乔队都不在，你当这个队长，我们都心服口服。而且我和老熊资历最浅，如果换了别人当队长，指不定明天连首发都上不了。你也是知道我俩的技术，跟着你学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会比别的队员差一星半点……” 秦克一听就明白了，校队里最有资历的就是王剑和乔向东，其余队员都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很容易就成为一盘散沙，所以吴教练才想到了他秦克。 毕竟秦克的威望与技术摆在那里，他出任临时队长，下面的队员基本上都不会有意见。 至于吴教练没亲自来邀请，而是找了与秦克关系最好的熊开宗与魏武祥来做说客，自然也是花了点小心思，知道秦克重情，由两个好朋友来出面，远远胜过他这个当教练的出面。 秦克看了下日程，明天正好是周六，原本定了与宁青筠约个会，顺便去一趟青柠植物育种实验室指导沙漠红薯课题的，但见魏武祥和熊开宗可怜巴巴的模样，终于还是点头道：“行，我明天去凑个热闹。” 熊开宗与魏武祥大喜，忙对旁边的宁青筠道：“嫂子，克哥借我们一用，过了明天就还回来。”他俩一左一右，拉着秦克就往课室外走去：“克哥，你先来参加我们傍晚的训练，大伙儿都需要熟练你的指挥。” 秦克无奈，他原本想和宁青筠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选修课，这时只好回头朝宁青筠投去个抱歉的目光。 宁青筠轻轻一笑，表示不要紧，心里却琢磨起一个念头。等秦克走远了，她起身对旁边的谷燕菲等三个室友道：“燕菲，嘉楠，小惠，你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宁青筠极少主动提出去逛街，让谷燕菲等女生大觉惊讶，不过今晚是周五晚上，女生们还是很乐意出去逛街的，于是都积极响应。 …… 秦克打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篮球，他与校队队员的配合之前就比较熟悉，而且他也习惯了统御球场，很快就熟悉了临时队长的新角色。 秦克回到场边休息，四周的观众与候补队员们都为他精湛的球技送上了热烈的掌声，但少了那个总会嫣然笑着递来毛巾的俏丽单马尾身影，秦克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的意思。 自己从袋子里掏出毛巾擦了把汗，顺手接过场边候补队员递来的饮料一口气喝光，秦克心里的不习惯感觉更强烈。 如果宁青筠在，一定会给他准备好温开水，因为宁青筠总是认为运动过后就喝冰凉的饮料对胃不好。 “那丫头，不知道逛街逛得怎样了？”秦克心里念叨起来。 宁青筠之前就发了信息过来，说明自己和室友一起去逛街了。秦克是很支持她这样的外出活动，女生之间增进友谊的最有效方式，就是一起逛街和聊八卦。 不过……果然少了她在身边，还是会不习惯。 秦克取出手机看了下，见宁青筠上次发来消息还是半个小时前，说她和室友们一起打车到了某某商场，开始逛街了，估计晚上九点左右回来，让秦克自己吃晚饭，不用等她了。 秦克便干脆请了校队的教练和全体队员去外面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算是增进感情，提高默契度。 结束聚餐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大伙儿一起回校，约好了明天出发去打比赛的乘车时间地点，便各自回宿舍。 走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秦克发现又降温了，而且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一月初的京城气温已跌到了个位数，这样下雨的晚上更是寒冷。 秦克看了下手机的天气APP，此时只有3摄氏度左右，带着湿气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往衣领里穿，让向来身体强壮的秦克都感觉冷得有些受不了。 说来小白菜出门逛街时有没有带伞，有没有穿够衣服？有没有系上围巾？ 她向来怕冷，身子又比较娇弱，可别冻着了。 秦克越想越放心不下，原本冒雨已跑回自己的宿舍楼下了，也不进去了，直接打了电话给宁青筠。 电话过了好会儿才接通了。 “秦小克，你找我吗？我们还在商场呢，可能会稍晚一会再回来。” 听到宁青筠那熟悉的嗓音，秦克心里的空落缺失感，奇迹般被温暖填满了。 “外面下雨了，你有没有带伞？” “下雨了吗？我们在商场里没留意。我们都没带伞呢，不过你不用担心，待会我们会直接打车回来。” “你有没有带围巾？” “围巾？没有哦，怎么了？” “外面降温了，比白天冷得多。你们继续逛，我开车过来接你们，到时地下车库里等。” “不用麻烦你啦，我们自己打车……” “不行，我不放心，大晚上的这么冷又下着雨，你在路边打车冻着了怎么办？就这样定了，你们慢慢逛街，逛完了电话联系我，我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接你。”秦克不由分说，强硬地作了决定。 “知道啦……霸道。” 虽然作出了“霸道”的评价，但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甜滋滋的，让秦克不由轻轻地笑了。 果然，女孩子总会喜欢这样温柔的霸道。 而且秦克真的很想早一刻见到自己家小白菜。 秦克用手机查找了一下导航，发现从学校到宁青筠所在的商场开车得差不多四十分钟，尤其是夜晚还比较堵车，指不定还要花更长时间，他也顾不上回宿舍取雨伞了，直接冲入雨幕中，跑向停车场。 他的车子平时一直停在离男生宿舍两三百米外的教职工停车场，这时雨还不算大，秦克全速跑过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用车上的纸巾擦干了头发，便启动车子，驶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开着自己的那辆新能源汽车到了商场附近，用智慧预约停车APP，一查发现商场的停车场早已满了，而且导航显示深红一片，堵得不行，秦克当机立断，瞅准机会，将车停到了稍远的停车场。 他从后座取出一件给宁青筠准备的保暖外套，用袋子包好，下了车后又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几把伞，这才一边撑伞，一边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走向商场。 走了五分钟左右，便来到了商场门口。 这个商场秦克曾陪宁青筠来看过电影，倒也算是熟悉，是京城一个比较大型的商城了。 商场前面的路早就堵得一动不动了，估计都是来接人的，秦克暗叫侥幸，如果他也开车过来，估计在这停车场入口就得堵上了大半小时。 发了消息给宁青筠，告知自己在商场南门等的最新情况，宁青筠表示马上就出来，秦克便没进去商场了，又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四杯的热饮，这才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等着宁青筠。 商场门口人来人往，秦克在角落里张望，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宁青筠，心里居然有点雀跃。明明天天都从早到晚呆在一起，但半天没见着，秦克便有种隔了许久没见的感觉。 看着漫天的雨幕，秦克眼前不知不觉便浮现起了往事。 高二那年的奥数省赛前夜，也是一样的秋雨夜，他拉着宁青筠在雨夜里飞奔。少女身上套着他的宽大校服，长长的单马尾在风中摇曳，夜风如刀般冰冻，她的小手却是那么的温暖柔软。 秦克不知道那时的宁青筠是怎样的心情，但对于秦克来说，初恋的心动滋味是那样的甜蜜，让他永生难忘。 雨点打上伞上滴哒作响，他拉着宁青筠加快了脚步，然后仿佛一下子就跑到了三年后的今天。 宁青筠已从那个不算熟悉的清冷学委，变成了充溢于他生命每一个角落的最重要的女孩…… 秦克正想着，却一眼就看到了俏丽无双的单马尾少女身影。 她手里提着个袋子，身边还有三个室友和无数路人，但秦克的眼里只看到她。 看着走近过来的单马尾少女，秦克心里涌起了无数的思绪，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便干脆快步迎了过去，抖开了手里的外套，披在宁青筠身上。 “快穿上，降温了，别冻着。” 旁边传来了三个女生羡慕的叫声，宁青筠小脸绯红，但目光柔柔的透着甜蜜。 “克哥，你能不能别这么体贴，我们都要酸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家那木头这辈子都别指望他能这么温柔体贴了。”谷燕菲咬牙切齿道。 “就是啊，你这样提高我们的标准，我们以后怎么找男朋友？”任嘉楠有些眼红道。 秦克笑笑，将手里的热饮发给她们：“行了，人人有份，一人一瓶热咖啡，正好可以暖暖手，感谢你们陪我家青筠逛街。” “哇，克哥万岁，我们就不说酸话了。”西门惠第一个接过热饮。 最后一杯塞到了宁青筠的小手里，秦克接过她提着的袋子，笑着对女生们道：“你们要不先到车里再喝？这里太冷了。车子停在前面两百米的拐弯处，伞在这里，你们一人一把，我和我家青筠共用一把大伞。” 趁着雨小，秦克带着四个女生回到车里，直接将她们一起送回了学校。 路上女生们叽叽喳喳，秦克并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只是不时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宁青筠。 来到女生宿舍，谷燕菲等三人先下了车，宁青筠红着小脸道：“你们先回去，我和秦克一起去停车，再回来。” “真是缠绵啊你们。”三个女生嘻嘻哈哈笑着，也没当电灯泡了，挥手告别。 西门惠临走时笑道：“秦克啊，今天青筠为了给你选礼物，腿都要走断了，你可以好好珍惜她呀。” “你给我选礼物了？”秦克意外道。 宁青筠红着脸点了点头，指了指后座：“给你买了双新的篮球鞋，你原本的鞋子有点破了，我怕影响你明天的比赛时的发挥。” 其实一般比赛不会换上新鞋，可能会因为不习惯新鞋而影响到发挥，宁青筠不懂，秦克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哪会说出来。 他笑眯眯道：“谢谢你了，正好我还为鞋子发愁呢，我家筠儿就是细心。明天我就穿上新战靴大杀四方，你来不来替我加油？” 宁青筠投来了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小手却悄悄有握住了秦克放在换挡住的手。 “想我了？”秦克故意道。 “嗯。”宁青筠小脸更红了，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克心里暖暖的，用力地握了下她柔滑的小手，才启动车子，开到停车场停好车。 两人一起下了车，依然是共撑一把大伞。秦克一手握着少女的手儿塞到衣袋里，一手举着伞，将她送回女生宿舍楼。 校道两旁的路灯在雨幕里延绵成一点点断续的昏黄光线，湿漉漉的路面反射着灯光，显得有些清冷而寂寞，校道里看不到别的学生了，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与雨声回响。 明明依然是冰寒入骨的秋夜，秦克却感觉暖和了许多。 “秦小克。”少女细柔的嗓音打破了雨声里的寂静。 “嗯？” “我……我想再多走一会。”少女的声音里透出恋恋不舍。 秦克笑了：“好啊，不过我有点冷。”说着他伸出手，搂紧了少女的纤腰，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嗯，这样才暖和点。” 雨点打在伞上，啪嗒啪嗒作响，宁青筠抬起头，看了眼秦克，又把小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这样……会不会更暖和点？” 温香满怀，秦克心满意足：“好多了。” 两人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走得更慢了，在这样的雨夜里看起来特别傻乎乎的。 但往往那些轰轰烈烈奋不顾身无法久远，只有这样有点可笑的傻乎乎举动，才是真正笨拙得让人无比珍惜的，青春年华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 久违的篮球比赛 周六，京城体育大学的体育馆里人山人海，因为今天是CUBA二级联赛的决赛，参赛的两支劲旅谁能取胜，谁就能取得分区赛的出线权。 京城体育大学的篮球队是老牌劲旅了，在半决赛里还击败了同样实力顶尖的北燕大学篮球队，只要再击败清木大学篮球队，他们就能夺得出线权，也相当于是提前锁定了二级联赛的冠军。 此时体育大学的篮球队队员们身穿红色球衣，正在做着热身运动，也有几个队员在投球提前恢复手感。 作为专攻体育方向的运动健将，体大篮球队的身高优势明显，无论是首发还是候补，清一色的身高都超过一米九五，超过两米的也有三人，队长滕景强的身高更夸张，达到了2.19米，哪怕放到CBA的职业球员里也算是拔尖的，而且他身格魁梧，肌肉发达，光是手臂就比寻常男生的大腿还要粗，在球场上有“坦克”的绰号。 看到他露面，观众席里发出热烈的欢呼与叫好声。 这次决赛就在体大的主场，体大篮球队有主场优势，而且滕景强还听说了，向来清木大学篮球队里技术很好的队长王剑已因为伤痛退赛了，刚刚从副队长转正的乔向东也因为家里有急事而缺席今天的决赛，没了这两个重量级人物在，清木大学篮球队就是一盆散沙，不足为惧。 所以滕景强对取得这次决赛的胜利极有信心。 这时清木大学篮球队终于登场进行热身了，人人都身着蓝色战衣，滕景强意外地发现对手的精神状态极为不错，队员们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内斗的迹象，这让滕景强有些奇怪起来。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清木大学篮球队里某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滕景强的眼角不由跳了跳。 这个……是秦克？ 秦克虽然极少参与正式的篮球比赛，但他的江湖名声极响，隐隐被评为清木大学篮球第一人，滕景强自然也听过他的战绩，听闻七月时秦克曾两次出任清木大学篮球队的前锋，分别取得了26分与29分的得分，而且还成功助攻队员，取得了超过20分。 这是个相当棘手的劲敌。 不过滕景强也只是有些忌惮而已，作为一个即将签约职业俱乐部的篮球选手，他不惧任何大学生！包括传得神乎其神的秦克！ 学习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篮球都比不过秦克？而且身高差距摆在这，他比一米八出头的秦克，高了接近40CM，可以轻松盖帽秦克！ 这时体大篮球队的队员们也认出秦克了，人人脸色都凝重起来，有队员走近滕景强，低声道：“队长，秦克也在，瞧他们这样子，秦克似乎是队长。” “那又如何？”滕景强给队友们打气，故作一脸不屑道：“篮球是集体运动，就算秦克水平再高也改变不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何况我们每天练习体能和篮球十几个小时，秦克能练习多久？怎比得上我们？而且你们瞧瞧对面，没有了王剑和乔向东，他们连一个两米身高的队员都没，顶多也就一米九左右，我们在身高上就有了绝对的优势。” 体大的队员们一想也对，立刻士气大增。 另一边，秦克带着队员们也来到了场上，开始热身。体大确实是劲敌，现在清木大学里两员大将不在，其余队员实力都稍逊半筹，作为队长与指挥的秦克，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不过秦克也有信心，昨晚他抽空看过体大以前的比赛视频，对体大的攻守套路有相当的了解，而且对方显然不知道他会登场，更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协调指挥——在上两次比赛里，秦克只是担任前锋和助攻，为了不喧宾夺主，影响到队长的指挥，他没有表现出自己在球场上的统御力。 以有心算无心，这是本次能否取胜的关键。 这时他与同伴们说说笑笑，尽可能地让队员们在压力下放松精神。 很快，半个小时左右的热身时间便结束了，比赛即将开始。 观众席里，清木大学的啦啦队们也已赶到了，基科班的同学几乎全都来了捧场加油，宁青筠与三个室友也在观众席上，见秦克望过来，便回了个嫣然的笑容。 秦克心头一热，战意上涌，他回头道：“兄弟们，我们要让体大知道，身高不是篮球的优势，热爱与技巧才是！” 熊开宗等队员原本见对方身高优势明显，都深感压力，但被秦克这样一激励，立刻便精神抖擞，齐声应和，士气昂扬起来。 滕景强见状皱了皱眉，这秦克倒是会激励士气，不过这时满场都是体大学生们的加油声，使得己方的士气旺盛，滕景强故意冷笑一声：“最终胜负还是要在球场上分出来，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极大，秦克自然听得到，他忽然高深莫测地笑笑，快步走近滕景强。两人身高差距极大，秦克只能抬头仰视滕景强。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滕景强心里很舒爽，却听到秦克笑眯眯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滕景强一怔，随即怒意上蹿，他正要反击，秦克已再次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从刚才你走路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你下盘不够稳，脚步轻浮，基本功不够扎实啊，你要不回去练练再上场？” 滕景强气得七窍生烟，居然有人敢说他的基本功不扎实？他五岁起就学打篮球，到现在球龄已超过15年了，向来以基本功扎实着称，从没有人敢这样藐视他的基本功！ “算了，将就一下吧，我刚才看你们的热身练习，没一个能打的，太让我失望了，今天的比赛我就放放水好了，只赢你们二十分。”秦克一边感叹地说着，一边转身返回自己的队伍，根本不给滕景强反驳的时间。 滕景强差点没被气疯，冲口而出道：“大言不惭，今天我们不赢你们二十分，就算我们输了！” 秦克回头，笑得特别的轻蔑：“就凭你们？呵。” 一个短短的“呵”字，极尽轻蔑与嘲讽，这下不但滕景强被激起了火气，其余体大的队员们也怒气冲冲起来，纷纷怒视秦克。 滕景强终究是经验丰富无比，他几秒后就反应过来了，咬牙回头对队员们道：“别中计了，秦克这是用垃圾话来激怒我们，使我们因为冲动急攻而出现破绽！大家都冷静下来。” 众人虽然都勉强地点了点头，但人又不是机器，情绪哪会这么容易就控制得住？ 就算是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的滕景强，心底里也有难以抑制地生出挑战秦克，将他狠狠地教训一通的冲动。 很快哨子吹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滕景强见居然是秦克站到了对面，与自己争夺球权，不由冷笑起来，憋足了劲要在一开始就给秦克一个下马威。 篮球高高地抛起，滕景强弹跳而起，伸出长长的手臂去拨球，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篮球了，却没想到秦克竟比他还快了，一掌拍在篮球上，滕景强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以他的力量居然压不住，篮球硬生生地从他的手掌里被拨了开去！ 滕景强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一米八左右的秦克，弹跳力居然恐怖如斯，竟比他跳得还要高还要快，手臂的爆发力量甚至稍胜他一筹？ 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滕景强惊讶，体大篮球队的队员们及四周的观众都齐齐发动了惊呼声。 就在体大队员们惊讶而分神之时，魏武祥已抄手捞到了秦克拨来的篮球，与熊开宗配合着向前勐攻。 滕景强反应过来，急叫道：“拦住他们！” 体大的后卫队员反应也极快，马上拦截两人的进攻，熊开宗一接到球，作势要投，却转手丢了出去，秦克身如猎豹，刷地冲到球落地之上，一捞起篮球便跃起跳投。 刷！ 篮球准确地落入篮框中，稍稍转了转，便顺网而下！ 两分！清木大学拔得头筹！ “克哥万岁——！” 观众席里，基科班与清木大学的学生们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他们人数虽然只占了全场观众的十分之一左右，却喊出了气势，硬是压下了体大的主场气势。 “老熊，传得好！”秦克与熊开宗击了下掌，还不忘回头朝滕景强嘲讽一笑：“早就说过了，你们没一个能打的，太让我失望了。” 滕景强气得眼都红了，他恨恨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别得意得太早了！” 秦克悠悠道：“是啊，要超你们二十分，现在才两分，我就再稍稍加把劲吧。老熊，你们有球就传给我！” 滕景强恨得咬牙切齿，他接过篮球，抛给副队长开球，自己则亲自和另一个身高同样达到2.1米的伙伴盯防秦克。 他的水平确实不错，再加上另一个同伴，果然死死地防住了秦克，不管秦克怎么跑动怎么假动作，都没机会接触到篮球。 秦克露出一脸的懊恼，似乎无计可施，让滕景强心情顿时舒爽起来。 你秦克不是很嚣张嘛？要赢我们二十分？哈，现在我们就要让你连球都碰不到！ 但两员上将用来盯防秦克，却造成了实力失衡，清木大学4V3，很快就再次连入了两球，将比分拉到了6：0。 滕景强这才反应过来，秦克这是以自己为靶子吸收火力！ 他忙让同伴离开，自己一人盯防秦克，但秦克身高力量及不上他，可论起瞬间爆发力与速度反倒更胜他一筹，他一连几个灵活至极的假动作便绕过了滕景强，抢到了篮球，运球直冲对方禁区。 体大的队员急忙要拦截，尤其是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球员，更是借着身高优势封死了秦克投球的机会。 没想到秦克一个回旋转身传球，篮球划出刁钻的角度，准确地落入熊开宗的手中，熊开宗正好冲到防守空虚处，一个三步上篮，轻松便将皮球送入框中。 比分已到了8：0！ 场上响起一片惊呼声与一片欢呼声，惊呼声自然是体大学生发出来的，而激动欢呼的自然是清木大学学生们。 滕景强与另外四个队员脸色都难看至极，这对于向来是篮球劲旅的体大队来说，简直是耻辱，他们从没试过开场就被压制得这么惨。 滕景强恨恨地调了两个身手最灵活的队员来防守秦克，自己要亲自带队发起反攻，秦克笑嘻嘻道：“怎么，发现自己比不上我，不敢与我再单挑了？我早就说过了，你得回去再练练基本功！” 明显秦克是故意让自己方寸大乱影响到指挥的，但滕景强还是被激怒了，他双眼通红地瞪着秦克，秦克还冲他竖起拇指，然后拇指向下点了点，这下滕景强终于忍不住了，再次亲自防守秦克。 其实体大的篮球队实力非常强，尤其是队长滕景强，论起水平与秦克极为接近，只是从一开始他就中了秦克的诱敌之计，把精力放到防守秦克身上，浪费了最宝贵的战力，导致进退失据，及至比分不断拉大后，更是气急败坏乱了方寸。 而秦克的球场统御力在这一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每次他作势要接球或者突破，都带着防守他的滕景强到处跑动，成功地扰乱对方的阵型，给队员创造机会，整场比赛下来，他只拿到了十分，却给队员创造了近六十分的投篮机会。 最终清木大学以67：52的比分，取得了比赛的胜利。 虽然没能拉开20分的差距，但考虑到清木大学两将最具实力的大将缺席，却依然能取得这样辉煌的战绩，简直算是奇迹了。 赛后，秦克主动与滕景强握手，笑道：“我为刚才在球赛上的口出狂言道歉，能将我防得这么牢，让我几乎碰不到篮球的，你是第一个。体大是值得尊重的对手，今天的比赛让我来见识到什么叫老牌劲旅，了不起。” 滕景强苦笑摇头道：“秦克啊，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了，一个人的球技再好，没有强大的内心作为支撑，终究不是真正的强大。我反倒要谢谢你，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其实滕景强也知道，如果换了别的名将，比如清木大学的原队长王剑和新队长乔向东，他未必会中计，但秦克在篮球赛上的名气并不算大，偏又是全国闻名的超级学神，总会让人在潜意识里想着在篮球上将之击败，以满足心底里的虚荣心。 而秦克就是敏锐地把握着他的这份心态，才成功实施了诱敌激将之计，再加上深藏不露的球场统御力，最终带领着清木大学篮球队取得了胜利。 冷静下来想清楚这些细节后，滕景强败得心服口服，而且秦克赛后的态度也让他心里憋着的火气全消失了，他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秦克，希望下一次能再与你比一场。” “随时恭候。”秦克笑着用力回握，两人相视而笑，大有不打不相识之感。 …… 篮球比赛对于秦克来说，是兴趣也是调剂，接下来校队的训练他没怎么参加了，在乔向东回来前，他刻意地澹化了自己的影响。 既然无法一直带队参赛，那何必施加入过多的影响，最终反倒动摇了新队长乔向东的地位，对校队来说弊大于利。 他的心思再次放回到学习与课题研究上，时间转眼就过了两周，这一天，材料学院的何良傅教授再次找上门来。 第五百二十七章 火爆热销的新型西红柿种子 之前“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和“弛豫铁电薄膜材料的改良”课题都已完成结题流程，而且还因为出色的效果，被列入“年度重点科研成果”当中，获得了一笔数百万的科研奖励。 何良傅教授这次到来，就要是按照原本的收益划分约定，将这笔科研按比例分配给秦克和宁青筠，连支票都已准备好了。 秦克和宁青筠推却不过，只得收下了，同时不得不感叹何教授真是个厚道人。 何教授的精神较之三个月前已完全不一样了，精神饱满，双眼有神，那种几乎被压垮的感觉已消失不见，想必家里的负债问题也因为两个课题的结题和奖励，已得到了妥善解决。 他笑道：“最近你们有没有兴趣参与新的课题？我和老胡那边正在合作搞一个新的课题，利用卡门涡街效应制备超细纤维，研究出其高通量生产的方法。这是个兼顾了物理与材料学的课题，也很需要擅长计算流体力学的专家进行技术支援。” 宁青筠对这个有点生僻的概念并不太熟悉，便看向秦克。 秦克笑着解释道：“卡门涡街现象是空气动力学家西奥多·冯·卡门发现的，是一种流体力学现象，简单来说就是指一种流体流过某些物体时，会周期性地脱落出旋转方向、并排列成有规则的双列交替涡流现象，在自然界里很常见，比如风吹过高塔、电线杆等圆柱体时，就会容易出现卡门涡街现象。八十年前着名的塔科玛峡谷桥风毁事故，也是因为卡门涡街现象。” 他又随手拿起纸笔，写下了卡门涡街现象最常用的流量计公式f=Stv/d，并简单解说了一遍。 何良傅不由叹道：“这么偏门的知识你也了如指掌，难怪老胡说你在流体力学方面的造诣已超过国内大多数的物理教授了，果然没夸张。姜老院士有你这样的高足，怕做梦都要笑醒了。”说到这里，他又满怀希冀地问道：“怎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和老胡的这个课题？” 秦克也琢磨着再多参加几个流体力学与材料学方面的课题，既可以增加自己的实验经验与验证知识，也可以为将来逐步发布《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里的知识奠定基础，便欣然道：“好啊，正好我们对这两个方面都很感兴趣。” 何良傅大喜道：“行，这个联合课题我和老胡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从一开始就参加进来，担任我和老胡的副手，这样就能完整地跟完一个实验课题，对你们未来独立承接物理或者材料学方面的课题很有好处。” 秦克和宁青筠现在也有独立的课题，但几乎都是数学相关的，成员也只有他们两个，日常的开题报告、中期报告、结题报告都是宁青筠主笔的，递交流程与接收反馈意见等，则由数学系安排行政老师代办。 除此之外就是植物育种和EDA课题了，而这两大课题都有实际的团队负责人，比如植物育种由魏学铭负责，EDA由许清岩负责，秦克与宁青筠更多是站在更高层次进行指导与技术攻关。 说起物理或者化学方面的带队课题，两人还真没太多的经验。 现在何教授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让两人跟着他和胡青峰教授，从一开始就以副职的形式跟班学习。有老何和老胡这两个经验丰富的课题专家指导，秦克与宁青筠很快就能上手，并可以独立承接相关的实验课题了。 感受到何良傅教授的善意与关怀，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就在秦克、宁青筠加入“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课题组之时，在西南某个山区村落，柴大进正扛着锄头，打算去给地里除草。 北方不少地区此时已开始飘落雪花，哪怕不下雪，气温也大多降到了个位数。 但西南地区四季如春，这时的气温还有接近二十度，正常的庄稼疏果作物都能继续种植。 柴大进所在的村子是比较贫困落后的山区村落，一来是交通不太方便，走山路很麻烦，只能通过两公里外的小码头，走水路到附近的县城里贩卖农作物，二来是因为土地大多数贫瘠，还带着一定的盐碱性，绝大多数农作物的产量都很低，整个村子里的人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只能勉强保证温饱。 柴大进家里也不例外，他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也没什么文化，估计未来人生也就这样了，他唯一自豪的是有个比较争气的儿子，去年顺利地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普通的二本，但在小村子里也是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了，使得柴大进在村子里走路都能昂首挺胸。 但柴大进一想到儿子的将来，心情又沉重起来。 儿子是大学生，未来一定得留在城里工作，不能让他回来种地，但现在家里也就勉强温饱，儿子上大学的钱都是向村子各家借点，再加上助学贷款才凑齐的，以后儿子想留城里生活，家里怕就没法子提供什么支持了。 听说现在城里的姑娘都嫌贫爱富，没房没车根本娶不到城里的姑娘，自己儿子哪能有钱买房？没房子，将来怎么讨媳妇？ 想到这里沉重的未来，柴大进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都凝成一团了。 他慢慢来到自己的田地里，见十亩稻田都开始结出稻穗了，今年的收成估计也能和往年一样，保底的收成是有了，只是稻米卖不出好价格。 他目光一转，却意外地看到旁边的山地里种的西红柿居然结果了！虽然还只是婴孩拳头大小的小果子，红色中还透着未成熟的青涩颜色，但果实累累地挂满了枝头，一串串的看着极是喜人。 柴大进又惊又喜，上前仔细看了看，真的结果了！看样子收成非常不错！ 要知道这块山地碎石多，特别的贫瘠，而且因为缺水，盐碱性也高，平时种蔬果红薯什么的基本上都种不活，后来柴大进没法子，只能将之丢荒了。 两个多月前，还在上大学的儿子忽然托人寄了几包西红柿种子回来，说是刚刚上市的新品种，是什么天才学生研究出来的，耐贫瘠耐干旱还耐盐碱。 前面的内容柴大进听不太明白，但后面儿子说的话他听懂了，儿子让他试试，在家里挑一块丢荒的山地里试种下，反正几包种子也不贵，与普通的西红柿种子差不多价格，万一真能长出来，也算是给家里多一个收入。 柴大进并不太相信那片连最容易长的红薯都种不活的荒地还能种什么西红柿，但儿子是大学生，有学问，柴大进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劝告，把荒地重新开垦，种下了那几包种子，又天天挑水去浇灌。 柴大进原本并没对这片荒地里的西红柿抱太大的希望，但出乎他的意料，种下去几天后，地里居然长出了绿油油的西红柿幼苗，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要知道这地贫瘠到连荒草都长不茂密，可这名为“青柠易种I型西红柿”的种子居然成功存活了，而且发芽率非常高！ 柴大进估计起码超过80%的种子成功发芽了。 这样高的成活率，就算是在肥沃的土地里也未必能做得到！ 这让柴大进激动之余也开始对这片荒地留心起来，严格按着儿子讲述的种植要求，每隔三天浇一次水，等西红柿苗长起来后，又砍来树枝搭成支架，便于西红柿攀爬生长。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西红柿开花了，然后到了今天，居然结出了果实！ 全程基本上不用施肥不用喷农药驱虫，也没有用除草剂，因为这荒地原本就不怎么长杂草，有也被柴大进提前拔走了。 虽然不知道最终果实完全成熟后的大小与品质口感如何，但柴大进根据几十年的经验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大半亩的荒地，估计能产出接近1200斤的西红柿，现在西红柿在县城里的价格大概是6元每市斤，也就是说，这片荒地会给他带来超过7000元的收入！ 哪怕最终西红柿的品质稍差些，单价便宜点，但扣掉种子成本和运输成本后，5000元的收入肯定是有的！ 这可是5000元啊！一块原本已丢荒废弃的山地，三个月居然能赚到5000元！ 一年种上三到四轮，加起来就能有15000至20000元了！ 这可是以往家里大半年的收入了！ 更让柴大进心头火热的是，他在其它山坡上，还有类似的荒地两亩左右，此前也一直废弃着，如果把这些荒田都全用来种上这“青柠易种I型西红柿”，年收入还能再多几万！ 一想到这翻了几倍的年收入，柴大进甚至都忍不住要傻笑起来。 如果一年能存下五万元，三年下来就是十五万，虽然还是没法子给儿子在城里买房，但起码在小县城里凑个首期应该是勉强够了，不够的话再延后两三年，肯定能凑够首期！ 他的目光落到十亩的水田里，心里已迫不及待想着打电话去给儿子报告这个喜讯了，顺便还想问问儿子，有没有适合普通土地更高产的新品种西红柿，这样的土地里其实也不太适合种水稻，亩产量一直上不去，如果换成种新品种的西红柿，收入指不定会高得多！ 不过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激动，打算等过几天西红柿收成了，送到县城里卖掉再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这时旁边田地里的邻居也发现了柴大进的荒地居然“变废为宝”了，纷纷过来好奇询问：“柴大叔，你家里种的是什么品种的西红柿，这荒地也能长果实？” “是啊，老柴，快给我们支支招，我们都快愁死了，我家里也有几块这样的荒地，一直丢荒种不了东西。” 看着围过来要“取经”的乡亲们，柴大进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没啥，这是我儿子找回来的新品种，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你们也想种的话，我过几天问问儿子。” “哎，原来是你儿子找来的新品种，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有文化！” “就是啊，老柴，别过几天了，晚上帮我们问问吧？对了，这种子贵不贵？成活率怎样？” …… 柴灿明接到自己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已是傍晚了，村子里只有村长家里有电话，村民都得到村长家里给上一两元钱、借电话来打。 柴灿明听到父亲的话也愣住了。 当初他只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有这样新品种的西红柿种子上市，而且是包装上印着“采用秦克、宁青筠独家授权的专利技术研发”，这让柴灿明颇为感兴趣。 他对这两个闻名全国的学神极为景仰，尤其是发现包装的背后还有一行字“应专利技术发明人秦克、宁青筠之要求，为推广新型种子、提高农民的收益，本型号种子的售价不会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欢迎进行价格监督”，更是好感大增，当即就买了几包种子，寄回家里。 没想到才过去三个月左右，家里就传来了喜讯，这西红柿种子真能成活结果，使得荒地变宝地！ 柴灿明愣了好会儿，才答道：“爸，你放心，我再找找，如果没记错，应该还有其他型号的西红柿种子，也是用秦克和宁青筠的专利技术研发的……哦？你不用管他们是谁，反正他们研发出来的东西都是精品，我买到了寄回家，你等稻子收获后，先试种下，对比看看有什么差异，我再批量买。村里的乡亲们也要买，还愿意给手续费？行，我一并代购。” 结束了通话，柴灿明心头激动，上网一搜索，果然发现类似的西红柿品种还有四种，都是大农种业出品的，售价都不高，不超过西红柿种子的正常平均价格。 其中“青柠易种II型西红柿”两月就能收获一次，结果率还能提高20%，对土地的肥力有一定的要求，但能种水稻的土地就能种！ 柴灿明毫不犹豫就买了几包寄回家里，打算先让父亲试种一下。 忙完这一切，他又忍不住把自己的经历发到了网上，感叹道：“以前我只是佩服秦神和宁同学在数学上取得的成就，现在才发现，他们在生物学方面取得的成果，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惠及普罗大众，尤其是对于我父亲这样，生活在边远山区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恩同再造……” 他的帖子很快引起了关注，并有大量的回复。 有人回复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阳台里种了几盆西红柿，好像当初也是看到印着秦克宁青筠的字样才买的，刚跑去看了下，平时没怎么照顾，居然已开花了，还结了些小果子，哈哈哈，估计再过一周，就能吃西红柿炒蛋了。秦神和宁同学棒棒哒，这新型的‘青柠阳台IV型西红柿’非常适合我这样生活在城市的懒人，自来水推荐一波！” “+1！我也种了，昨天才采摘了，很甜很好吃，比市面上卖的什么圣女果好吃多了。” “确定是秦克和宁青筠的科研成果？怎么没见他们发围脖宣传一下？” “应该是他们，封底上印着的那行字限制价格的文字呢，和当初的数学教辅材料一样，除了他俩，别人可没这样大的胸襟和魄力！” “真是每次都会被这两个孩子所感动，不管种不种，我决定买上几包，就当是支持他俩的科研成果。” “求链接啊，我也想买！我要享受都市种菜的乐趣！” “去大农种业的官网，只有他们独家出售。不过我刚才查了下，目前都卖光了，听说第一批种子只是试水，出产并没很多，第二批货下订后要到三天后才能发出来。楼上如果买了不种的话，就别浪费秦神和宁同学的心血了。” “我家里也是山区，我联系家里推荐一下，说不定也能增收增产。” …… 随着关注这个帖子的人越来越多，借着秦克和宁青筠的诺大名气，大农种业出品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引起了极大的关注，甚至挤进了热搜榜。 这可乐坏了大农种业的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桑义江，销售量节节攀升，他一方面要求制种部门加快种子的制种，另一方面让销售部门盘活渠道，尽快把新品种的西红柿种子向全国有针对性地推广。 “夏国种业股分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辛友彬听到消息后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问市场部主管：“你是说，现在大农种业的新西红柿种子火得不行，供不应求？” 主管苦着脸点头：“是的，听说大农种业现在在加班加点制种了，但订单已排到了半年后，据我们的分析师预测，如果继续保持这个势头，不出三年，大农种业的新西红柿种子，将会占领国内八成以上的市场份额。他们走质优价廉，薄利多销的战略，我们根本就没力抵抗。” “八成份额……” 辛友彬心里震撼至极，要知道现在他们公司的西红柿种子发力了近十年，也不过只占了18%左右的市场份额而已…… “他们的新型种子真这么好？技术部门怎么说？” “技术部门已试种过了，确实非常优质，而且几乎不用除草剂，也能抵御常见的病害……关键是五种新种子的定位明确，切入点精准，我们的西红柿种子完全竞争不过。” 辛友彬颓然地坐回到办公椅上，他不由想起了几个月前与青柠科技的那场谈判。 因为没接受那条有关价格的“霸王条款”，明明他们最先与青柠科技接触，却最终与那六项专利技术失之交臂。 而被业内当成笑话来嘲讽的大农种业，却眼看着就要咸鱼翻身了。 “再去和青柠科技谈判，看能不能争取到相关的专利技术。” “不太可能了，当时新闻里说了，大农种业是独家授权。” 辛友彬沉默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是要联系青柠科技，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其他新种子的专利，有的话，我们第一时间一定要抢到手！” 第五百二十八章 雪花纷纷的十一月 大农种业推出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热卖，自然有人高兴，有人震惊，有人感叹，有人眼红。 “听说现在大农种业的西红柿种子根本供不应求，销售商都提前把货款全额打过去了，只求能早点给他们发货。” “最近的确销售火爆，尤其是阳台IV号，现在在都市白领群体里火得不行，什么小绿书上全是各种晒种植日记的，听说昨天刚上架了一批二十万包，一秒就抢光了，一秒啊！抢新出的水果手机也没这么夸张！” “大农种业这回是赚翻了吧？虽然价格定得不高，但架不住数量多，现在旧市场还在抢份额，又开辟了‘阳台菜园’的新市场，哪怕每包只能赚10%，也是巨大的利润了。” “我说真正厉害的秦克和宁青筠吧，西红柿的种子已好久没出什么火爆的品种了，没想到他们研发出来的五个新品种，全都被市场热捧。” “是啊，秦克和宁青筠也太牛了吧，硬生生把一家快要破产的公司给拉了回来，瞧这样子还有机会称雄西红柿种子的细分市场。” “大农种业这回真是走狗运了，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刚才还有人说这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偶像光环才带来的跨界效应，我就呵呵了，如果他们的科研成果不好，会有这么多人掏真金白银来付账？真当所有人都是脑残粉？” “确实，没想到他们忽然搞起了植物育种，这跨专业跨得太厉害了吧？难道数学已满足不了他们？”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克和宁青筠当初因为数学而火起来的，但真正让他们火出圈的，是青柠操作系统好吧。现在几乎已完全占领个人PC的市场了，我看手机也有大半人都选择了青柠操作系统的手机版。他们再转型搞植物种子，我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农种业这回真是纯带飞了，幸福感满满啊。不知道秦克他们后续还会不会推出别的新型种子？我觉得很多公司吃了这次大亏，下一回就会疯抢他们的新专利了。” “人家大农种业也不是纯被带飞的，当初许多人说他们傻说他们跪舔青柠科技吧？现在怎样？证明了人家的眼光独到，敢于孤注一掷！” “是啊，大农种业这回真是赚翻了，而且还出圈了，不只农民关注到他们，都市白领同样记住他们了，以后提起‘阳台菜园’，谁会忘记大农种业？” “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确了不起，发芽率高、结果率高，而且除了水养的V型要用到特殊的营养剂外，其余的品种基本上不用肥料不用除草剂不用驱虫防病害的药，能大大地节省农民们的成本，更别说种子本身的价格一点也不贵，这是完完全全的让利于农民。” “哎，还是那句话，‘青柠出品必属精品’，秦神和宁同学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的。” “说来秦克和宁青筠还真是……有情怀啊，我估计如果他们不强硬规定这些种子的价格，应该能赚到更多的钱吧？如果价格翻一倍，他们就能赚到翻一倍的钱了……” “楼上的，你们这就不懂了，这是人品，这是道德，这是精神！秦神和宁同学是发自内心要让利给农民！他们的科研发明，基本上都是走便宜低价路线，当初的教辅材料就不提了，青柠操作系统不也是对公众免费，只收商业授权费？就算商业授权费也便宜得可怕，才10元每台！凭着青柠操作系统的品质与好用，哪怕对公众收100元每套，估计也有无数人乐意掏这腰包，这样他们早就是身家亿万了。” “确实，看起来有点傻，却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反正现在谁敢黑他们，我就往死里怼回去，这样的好孩子我就不信有人敢黑！” “顶楼上的。” 其实确实有人想搞恶意竞争、雇水军在网上抹黑大农种业的这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毕竟西红柿种子的市场规模并不算大，总份额就摆在那里，现在大农种业的崛起势头如此凶勐，迟早都会抢占其他种业公司的份额，他们怎甘心坐以待毙。 但绝大多数水军公司都不愿意接这样的单子，抹黑大农种业的制种水平可以，但想抹黑秦克和宁青筠的专利技术，这个就太容易犯众怒了。 “抱歉，这个单子我们不接。有那行价格说明在，再加上秦克和宁青筠一直以来的良好名声，想玩这样的手段只会弄巧成拙，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某水军公司直接不客气地回复道。 大农种业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一想也是，终究没敢实施水军抹黑计划，只能加大自己公司西红柿种子的宣传力度。 不久后他们就幸庆自己没轻举妄动了，因为大农种业推出的这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居然荣获了“全国最佳农业生物科技发明创造奖”，《人人日报》发表了专题评论，点赞种子创新工作，许多贫困山区的农民还写了感谢信到大农种业……一时间大农种业身披光环，谁敢在这样风头正劲之时抹黑他们，简直就是撞到枪口上，自讨苦吃，甚至会严重影响到公司自身的公众形象。 这些网上的信息，秦克和宁青筠没有刻意去关注，但身边的同学、朋友自然会关注到，比如杨伯伯就亲自打来电话，笑着向两人祝贺，又问起两人有没有其他新种子计划，听说玉米、油菜、小麦、水稻的新型种子会在明年年初培育出来，杨伯伯大乐： “行，只要你们搞出来了，我保证能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专利流程。” 而清木大学里许多学生也跟着潮流，抢购了一批阳台IV号西红柿种子，虽然室外很冷，但他们将花盘搬回室内来种，居然全都成功发芽了，于是在路上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时，最常见的话题就是“克哥，我种的西红柿已发芽了！”“克哥，多久才会开花啊？”“克哥，果子是不是特别甜？” 秦克和宁青筠对这样的热捧，感觉有点困扰，但更多的是高兴与成就感。 尤其是不少来自山区学生或者出身山区的大学生写出来的亲笔信，几乎都是感谢两人为山区农民改善生活、提高收入作出的贡献，这更让两人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大农种业的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桑义江也打了电话给秦克，说已有国外的厂商来联系采购种子了，他们将成立国外分公司，想优先采购两人的五项种子专利技术在国外的权利，并恳请两人发条围脖消息，再推广一下这些种子。 秦克对于桑义江还是印象不错的，周树涛曾提起过此人，说当初签合约时很爽快，产品推出市场时也严格执行了价格限制的规定，便答应了下来，只是最终国外专利价格的事，秦克不了解实际情况，更不想干涉CEO周树涛的判断，便让桑义江直接联系青柠科技商谈。 对于桑义江的第二个请求，发发围脖消息，这个就是举手之劳了，秦克与宁青筠都没推却。 很快，两人登上久久没有登录过后的围脖账号，分别发布了两条消息。 秦克如是说：“大家好，后台收到许多的留言与问候，很是感动。这里说明一下，大农种业最近发行的‘青柠’系列西红柿种子，确实是我和宁同学一起带队研发出来的全新品种。以后我和宁同学还会继续带队研究新的农作物种子，希望生物学界的前辈们同仁们一起努力，共同帮助农民朋友增长收入，助力建设绿色都市、为大家提供健康食材。” 宁青筠的围脖更简单：“谢谢大家的关注与好评，我和秦克都深受鼓舞。通过科技改善人们的生活，提升大家的幸福感，是我们走上科研道路的目标。正如秦克所说，我们还会继续往这个植物育种方向的科研课题投注精力，请大家多多支持。” 两条毫不做作、真心实意的围脖引起来无数的点赞，也再次将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以及“青柠植物育种实验室”的名气推上了高峰…… 当然，植物育种课题的成果爆火，也没影响秦克和宁青筠的计划。 目前EDA课题两人基本上已将后续的运维和更新交出去了。至于1nm芯片支持模块的编写，因为缺少最关键的芯片厂商测试数据，无法推进下去，只能暂且搁置，等将来有机会再继续。 所以两人手里的课题，只剩下三个了。 对于植物育种课题，两人还是基本保持原本的风格，只把控全局、制订培育试验方案，根据定期反馈上来的实验报告，出具新的试验方案。起码玉米、油菜、小麦、水稻的杂交培育，以及特殊的营养液、防护剂的研究，都是采用这样的方式。 唯一例外的是“沙漠红薯”课题，这个秦克和宁青筠跟得很细，每个周末还会抽出半天时间去植物实验室亲自参与培育工作，然后不断地根据实验数据，修正完善数学建模。 秦克知道“沙漠红薯”一旦研究成功，将会对人类社会与治沙工程、沙漠绿洲农业都产生深远的影响，他必须将整个研究过程都变得合理起来，通过数学建模不断改进培育方案、最终通过六个阶段的培育方案来培育出“沙漠红薯”，就是最合适最不引起别人怀疑的过程。 而且秦克也确实想研究清楚种子之间DNA的差异性与遗传关系，这将会对“种子杂交培育”理论乃至未来的“计算植物学”都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宁青筠同样对这个沙漠红薯的课题投注了极大的热情，她反复地钻研秦克的数学模型，还不断地加强自己的理论学习，从理论与实验数据两个方法，帮忙秦克完善这个庞大而复杂的数学模型。 不过这个课题难度太高，起码要到明年年底才能看到成功的曙光了。 除了植物育种课题外，两人在数学上开始向哥德巴赫猜想发起了进攻，这是一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两人目前主要做的是吃透前人的研究成果，包括陈老先生通过改进筛法证明“1+2”的全过程，以及世界各国能找到的文献论文。 对于这样的顶尖数学难题，两人都抱以最大的耐性，先总结出前人走过的路，知道哪些方向走不通，为什么走不通，然后再寻找可能走得通的路就容易多了。 第三个课题自然就是材料学与流体力学方面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课题，这个课题几乎占据了两个一半以上的课余时间。 何良傅教授与胡青峰教授将两人任命为这个课题组的副组长，亲自手把手地教两人从零开始做实验课题，包括实验仪器与材料的申请与采购、团队的分工与管理、实验方案的安排与数据归整、实验报告的规范格式等等，连课题组人员工资等级划分与考核之类秘隐的事也没瞒着两人，实在让秦克和宁青筠受益匪浅。 当冬天的脚步迈入到京城，时间也到了十一月下旬，京城早已是银装素裹，连日来的积雪几乎将清木大学都覆盖起来。 今天是周六，秦克和宁青筠却一直呆在何教授的实验室里，直到黄昏时才离开。 天空中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刚扫净没多久的校道又已重新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花，校道两旁的灯光也因为风雪而变得暗澹起来。 其实雪并不算大，但寒风如刀，割得皮肤生疼。 两人与实验室里的众人告别，来到了楼下，秦克看了看漫天风雪，转头道：“筠儿，我去开车，你先回去等我，我开车到了楼下再叫你下来。” 宁青筠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停车场。” 少女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而且像是怕秦克忽然跑入风雪中，她还张开双臂，抱住了秦克的腰。 柔软温香的动人触感传来，让秦克心中一热，他轻声笑道：“怎么，一会都不舍得与我分开？” 单马尾少女白皙胜雪的俏脸上泛起红晕，她低头轻轻踢着雪花：“是……是又怎样，不行吗？” 秦克乐了，难得见到宁青筠这样坦率地承认。 其实他知道，宁青筠之所以不想与他分开，是不想他因为要急着回来而冒着风雪飞奔，这样可能会摔倒什么的。 而有宁青筠陪在身边，秦克就一定会走得很小心，尽可能地保护好她，也就相当于保护好了自己。 小白菜的心思倒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可爱了。 “那就一起走吧。”秦克心中温暖，伸手握住了少女柔嫩而有些发冷的小手，塞入自己的衣袋里，然后撑起大伞，一起迈步进入风雪中。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份种业协会的邀请函 因为气温太冷又风雪交加，校道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学生的身影了，显得分外的冷清，只有偶尔的外卖小哥冒着风雪、骑着小电动车往各幢宿舍楼赶的背影隐没在漫天雪花中。 清木大学占地极广，虽然师生众多，但较之市区来说，温度还是会更低些。 “这几天下雪还真是频繁呢。”在呼啸的北风中，宁青筠柔柔好听的嗓音显得有些模湖了，也有难掩的微微颤抖。 秦克感觉握在手心里的柔软小手也依然有些冷，知道宁青筠体质较娇弱，虽然穿得不少了，但应该还是有点冷，他毫不犹豫便解开外套的扣子，张了开来，将宁青筠娇小的身子搂紧包裹起来。 “这样会不会暖和点？” 单马尾少女这近两年来的身高已没再变化了，依然是一米六六左右，在女生当中怎么也不算矮了，不过她身子娇柔纤细，五官更是精巧细致，肌肤也白嫩过人，与高大壮硕的秦克一比起来，就显得分外的娇小可爱，秦克的外套又是那种呢子大衣，张开来可以将宁青筠完全包裹在自己怀中。 当然，这样一来，两人抱成一团，走起来就更慢了。 北风吹得宁青筠娇嫩的脸蛋儿生疼，但这时听着秦克温和中透着怜惜疼爱的声音，宁青筠不知怎的鼻子有点发酸，甚至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秦克平时经常会花言巧语来哄她开心，但真正触动少女心里最柔软部分的，却是这样在日常点滴细节里表现出来最真实的关心与爱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秦克心里的地位，这坏蛋是真的将她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宝贝着她。 “不冷了……”宁青筠搂住秦克的腰，男生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目光弥漫出一层浅浅的水雾。 明明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她却感觉分外的温暖与舒服，甚至产生了一种“就这样走下去走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来。 她不需要什么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爱情经历，也不需要什么撕心裂肺的伤痕青春，就像这样幸福而温馨的日常，就足以让她感动与感激，感动于秦克对她的好，感激于上天对她的偏爱，让她能拥有这样单纯而美好，简单而真挚的爱情。 “新闻里说了，今年是大型寒潮，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还会不断补充，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气温估计很难回到0摄氏度以上了。”秦克握紧衣袋里少女那纤巧柔滑的小手，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手掌温暖将之捂暖和。 宁青筠反握着秦克的大手。 秦克的手掌因为经常打篮球，显得有点儿粗糙，尤其是宁青筠手掌的肌肤特别娇嫩，更是容易感觉出来。 宁青筠握着这样的大手，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安心感与依恋感。 “嗯。有你在，我不冷的。” 秦克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少女，少女白皙如玉的小脸此刻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北风吹的，还是因为刚才说了让她感觉害羞的话。 秦克抱紧了她，温声问：“筠儿，你幸福吗？” 宁青筠回头，目光里泛起动人的水波，有如春天里那明媚花开般勾人，然后她轻咬着粉润嫣红的唇瓣儿，飞快地啄了秦克的唇一下。 甜甜的，柔柔的感觉在这样的寒冷冬夜里分外清晰，也分外地让人留恋。 秦克意犹未尽，但宁青筠小脸上已染满了娇羞的红晕，把头转回了正前方，只有那高高扎起、略显骄傲的单马尾还在秦克的眼前晃动，带来了熟悉的青柠般的少女幽香，一如往昔。 宁青筠依然是那个宁青筠，可能是一直生活在校园里，又被秦克保护得很好，身边的氛围也轻松温柔，使得两三年来的岁月流逝、与秦克有了更深的关系，都没让她有太大的改变，她心底里依然保持着那份少女独有的细腻矜持、羞涩清纯。 但这样爱害羞的宁青筠，也是最让人喜欢最让人想疼爱怜惜的宁青筠。 秦克心里涌起一股幸福感，有这样让人时刻想疼到骨子里的女孩子相伴一生，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停车场了，秦克忽然一把将宁青筠抱了起来，迈开脚步向前跑去。 风雪里传来少女小小的惊呼声与秦克那开怀的大笑声，不久后，新能源电动汽车的车前大灯亮起，载着一抹温暖的光明，驶入到风雪之中。 …… 回到了“星光铭缘”的新家里，暖气扑面而来，秦克让宁青筠赶紧去泡个热水澡，避免感冒，自己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他要准备晚餐了。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秦克已提前买好了食材，所以等宁青筠从浴室里出来时，准备工作已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宁青筠熟练地接过剩下的工作，又将秦克推去浴室洗澡。 秦克带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里面已打扫干净了，连少女换下来的衣服都取出来放到洗衣机里了，有个小洁癖的女朋友，好处就是随时都能看到家里保持着干净舒心的状态。 空气里除了沐浴露的清香外，还残留着宁青筠身上那独有的少女体香，让人身心俱感觉到舒爽。 秦克惬意地哼着儿歌冲过澡，便换上居家服走了出来，宁青筠接过他的脏衣服，一件件地检查了遍，见有脏的地方就先用暖水和洗衣液仔细地洗了遍，然后才放到洗衣机里。 哪怕是秦克的内衣袜子她也一样对待，半点没嫌弃，只是小脸总会有些红。 现在家里洗衣服晾衣服的家务是宁青筠包揽了的，大概是不好意思让秦克接触自己的贴身衣物，反正她从不让秦克负责这块工作。 秦克看着少女细心地洗衣服的样子，既有些心疼她那娇嫩的小手，又觉得有种居家日常的幸福感。 估计两人以后结婚了，也会是这样的光景吧？ 晚餐最后的味碟酱料调制工作则是秦克的工作，在厨艺方面宁青筠实在逊色秦克几筹，所以家里做饭洗碗都是由秦克负责。 晚饭过后，秦克抢过了洗碗的工作，宁青筠便去晾洗好的衣服，一切都有条不紊，轻松写意。 做完家务后，两人都决定休息两小时，便一起重温迪迦奥特曼的电影版《最终圣战》。 宁青筠原本是坐在秦克旁边的，但秦克以帮她捶腿放松为由，抱起她的双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揉捏。 少女的纤腿又细又长，一双纤足白皙细嫩，纤巧可爱，秦克轻轻地揉捏着，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宁青筠的小脸慢慢红了起来，想要收回自己的纤足，但秦克用力握住，一本正经道：“我这是专门的按摩手法，能使你的腿一直这么漂亮。” 宁青筠将信将疑，其实她的腿已漂亮至极了，纤柔而修长，曲线分外的完美，肌肤更是像羊脂白玉，细腻而泛着健康的光泽。 不过哪个女孩不爱美，宁青筠哪怕修炼了东方秘典也依然注意控制饮食，就是不希望自己变得有一丁点的不好看。 想到秦克确实创出了东方秘典和东方培元法，似乎真对纤体美容、养生保健极有心得研究，宁青筠便忍着害羞，继续让他给自己按摩。 这时电影版的剧情到了大古与丽娜一起乘坐摩天轮时，因为失神喊出了前女友卡蜜拉的名字，惹得丽娜吃醋不高兴。 宁青筠忽然问道：“秦小克，你认识蒋茜吗？” 秦克有些意外，问道：“算是认识吧，之前她找我加入学生会，你也在场的，就那两次见过面，怎么了？” 宁青筠目光依然看着电视屏幕，轻咬红唇道：“前两天，她到女生宿舍找我了。” “找你？那家伙找你麻烦了？”秦克何等机灵，一瞧宁青筠的神色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了，不由皱起了眉，目光也冰冷起来。 蒋茜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会长，听说父亲是某大型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家境挺优握的。她平时行为高调张扬，出手阔绰，一身的名牌，经常开着豪车出入校园，是学校富二代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她曾代表学生会找过秦克两次，力邀他加入学生会，秦克拒绝了，他没兴趣加入学生会那样的组织，不过也因此算是与蒋茜认识了，平时偶尔在学校里遇着了，也会礼节性地点点头。 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学校里倒是有传闻，说蒋茜曾私下里在圈子里说过喜欢他，要将他追到手。只是类似的传闻太多，学校里对秦克有好感的女生也很多，秦克根本没当一回事，更没放在心上。反正他的原则就是，主动与其他女生保持距离，省得麻烦，也避免让自己家小白菜不高兴。 所以他虽然交际很广，朋友众多，但亲近的都是同性朋友，从不结交所谓的红颜知己。 宁青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她说，她家里很有钱，可以帮到你，她更适合当你的女朋友，将来与你结婚了，家里也能给你很大的助力，让你少奋斗几十年。还告诉我，如果是真的爱你，就应该将你让给她。你觉得她的提议怎么样？” 瞧着披散着秀发的宁青筠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却明显已吃醋了的可爱样子，秦克忍不住笑了起来：“区区一个富二代，居然也敢跑咱们面前炫富来了。” 少女嘴儿轻撇：“她家里真的挺有钱的，她还给我看她的存折，上面有两千多万，说是她自己的零花钱。” 两千多万对于一个大学女生来说，确实很夸张了，难怪蒋茜平时那样的阔绰与嚣张。 秦克轻轻放下宁青筠的双腿，过去抱着少女的肩膀，笑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回答的？” 宁青筠用小鼻子轻哼了一声，嘴角儿勾起好看的弧度：“我没说什么呀，只是礼尚往来，也打开了我的银行APP，把余额给她看，然后告诉她，这是我在三年里存下来的钱，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平时宁青筠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各种奖学金、还有数学教辅材料的分成全留在卡里，早就超过一个亿了。 想象到蒋茜当时的表情，秦克简直要笑喷了。 “然后她就灰熘熘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不然还能怎样？”宁青筠似笑非笑：“其实她还说过哦，她可以当正妻，不介意我当你的情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秦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完全不考虑，她平时脸上半斤粉，比易容术还厉害，鬼晓得她长得多丑，我怕半夜会吓掉半条命，哪像我家筠儿，从不化妆，却天生丽质无人能及。而且不是我毒舌，凭那蒋什么的残废智商，呵，根本没资格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 宁青筠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坏蛋，哪有像你这样说女生坏话的。不过……”少女说着，忽然蹲过来抱紧了秦克，用柔和而坚定的语气道：“你是我的，就算我没钱，我也不会让给别人。不管对方是谁。” 看着宁青筠那柔美精致的俏脸，还有故作霸气的可爱模样，秦克更乐了。 果然无论是怎样善良温和的女孩，在面对可能威胁自己的情敌时，都会表现出极强的对抗性来。 宁青筠也不例外。 不过宁青筠这样的表态让秦克非常的满意，心里更涌起一股幸福感。 他用力地亲了亲少女柔嫩诱人的唇瓣儿，笑道：“放心，我就在你身边，谁也抢不走，当然，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的抢走你。天下间除了你，还有谁能一直当我的第二名？就像范仲淹所说的，微斯人，吾谁与归。” 宁青筠抿嘴轻笑，其实她早知道秦克的答桉，秦克眼里对她的爱意根本是掩不住的，别人也抢不走。而且能和他这样志同道合，还能跟得上他的思维节奏的女孩子，确实也找不到第二个来了。 秦克又笑了：“哈哈，我忽然又想起那个开着跑车给你送花的富二代了。这年头，富二代智商都不够啊，难道我和你这情比金坚的关系还没被世人广泛认可？嗯，看来我们下次要多晒晒恩爱才行。来，要不要拍这样亲密的合照？” “不要……”宁青筠害羞地红着小脸摇摇头，不过还是奖励地飞快地回亲了下秦克，才把小脑袋靠在秦克的肩膀上，继续看电影。秦克心中一甜，搂住少女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嗅着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好闻体香，一起静静地看起了电影。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个多小时奥特曼电影很快就在两人的甜蜜互动中结束了。 秦克与宁青筠回到书房，准备继续钻研哥德巴赫猜想。晚上一般是数学时间。 微光忽然提示道：“秦克主人，你有新的邮件。是否打开？” 秦克一怔，说道：“打开。” 手机屏幕里马上便弹出了一封电子邮件的内容，却是一份邀请函。 “尊敬的秦克先生、宁青筠小姐，我是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的秘书长霍冠廷，现在特邀请你们参加12月11日的‘夏国农作物种业年度研讨会’……” 第五百三十章 计算种子学的新任务 秦克还真没听过什么“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便让微光搜集了一下情报，很快微光便整理好最有用的资料，呈现在秦克面前。 现在升级到LV3的人工智能微光，已越来越有科研助手的样子了，像这样搜集情报并从海量的信息中筛选出秦克所需要的正确信息，就是它其中一项工作，而且完成得非常好，比人类秘书还要优秀。 秦克翻看了一会，这个“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是全国性质的大型协会，基本上由农作物种子科研、生产、经营、管理以及与种业相关的公司、科研机构、学校单位以及种业从业人员、知识分子等组成，下属还有好几个分会，什么“水稻种业协会”、“蔬果种业协会”、“棉花种业协会”、“玉米种业协会”、“机械化智能化种业协会”、“化肥药剂种业协会”等等。 虽然普通人关注度并不高，但在农民和种子业界当中还是极有权威的存在。除了组织国内外的商业及技术交流、展交会外，很多时间协会成员之间有了矛盾或不正常商业竞争、恶意倾销等矛盾纠纷，都是它出面协调解决的，很多种业规范也是由它制订的。 这次“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发来的邀请函，却不是种业的商业事务，而是对明年及未来的种业研究发展方向进行学术探究研讨，参与者除了国内排名前五十的种业公司高管、研发人员外，还有各个种子科研机构、研究实验室的负责人和技术大牛都会出席，基本上集结了全国的种业技术精英，是种业学术界一场盛会。 这次研讨会的主题是“未来种子杂交技术方向探讨”，简单来说就是交流各自的杂交技术成果，讨论未来的发展方向，协会也会进行有针对性的资金、人员、技术扶持，甚至还可以争取到政策支持。 秦克和宁青筠是因为最近研发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极受市场认可，才有资格受邀参加这样的高端研讨会。 宁青筠也看到了这个邀请函，她问道：“秦小克，我们要参加吗？” 秦克不时也会收到类似的研讨会邀请函，比如夏国数学协会的数论研讨会、计算机协会的开发交流研讨会等等，他很少会参加就是了，一来是懒得去出风头，二来是没时间。 不过这个种业协会的年度学术研讨会，秦克却有几分的兴趣。 主要是他想到自己开创的新学说“计算种子学”，很有推广的必要，既可以让夏国的种业研究在将来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也能为将来他推出新型沙漠红薯奠定理论基础，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引人怀疑。 现在他和宁青筠之所以一直亲自跟进沙漠红薯的课题，就是以数学理论结合植物学理论、实验数据，不断地优化完善实验建模，由此推演出最新的实验方向，由实验室的技术人员落实，并据此形成一门“计算种子学”的全新理论。 这项工作如果从零起步，那没有几十年别指望出成果，但秦克已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完成了整个培育过程，也记下了各项详细的培育数据与分析资料，此时要做的只是将之“理所当然”地逆推出来。 由“结果”推导“原因”，自然容易无数倍，因为他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 短短两个月内，秦克在宁青筠的配合与协助下，已基本上完善了自己的“计算种子学”理论，借助这次的种业协会年度学术研讨会，将之推广宣传，也为自己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相继成功研发出西红柿、玉米、水稻、小麦、油菜的新型种子给出最合理的理由。 毕竟再天才，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就拥有不可思议的科研成果，一门独创的理论学说，就是最好的金手指了。 想到这里，秦克笑道：“反正就是京城举办，距离我们学校不到三十公里，那就去一趟长长见识，怎样？总比我们一直闭门造车好点。” 宁青筠自然没异议，基本上秦克决定了的事，她都不会反对，当然，除了某些让人特别害羞的流氓要求。 “那我们的报告主题定为什么好呢？” 秦克轻轻一笑：“当然是咱们独创的‘计算种子学’！” 他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 “一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宿主已初立建立了‘计算种子学’的全新型学科，请你继续将之完善，并编写成书籍出版、将之推广开去，使之成为受到广泛认可的种子学术科研新方向、从而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学子’之父的学术地位吧！要求：‘计算种子学’理论体系比较完善成熟，编写的理论书籍通过审核获批出版，发行量不低于五万册且全部售出。” “任务奖励：科技积分（杂交育种）+300！额外奖励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 秦克一怔，随即大喜。 系统简直太贴心了，经常会及时发布与他计划要的事相一致的任务。 他正想着完善推广自己的“计算种子学”呢，系统就来了这么一个任务，简直让他不能更满足了，尤其是还有A+级知识海水澹化技术作为奖励！ 虽然出版图书有点困难，但秦克有信心，凭着自己的名气以及与出版社的关系，想出版一本讲解介绍“计算种子学”的图书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发行五万册并且要售罄，这个就有点难度了。夏国是农业大国没错，但种子学术界的圈子向来较小，种子相关的专业更是冷门，每年全国的种子科学与工程、植物育种相关专业大学生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万人，正式从业的种子科研人员总数估计也就十万人左右，这样的基数摆在面前，想卖光五万册《计算种子学》的书，难度可真不小。 秦克又想到自己的影响力与名气，实在不行就发动粉丝们捧场吧，只是这不知道这样系统是不是会判断任务失败——虽然系统没明确这些细节，但从任务要求来看，应该是要尽可能地提高这门学科在业界的影响力，粉丝买来凑数明显有违系统的初衷…… 算了，这事以后再考虑。 目前第一步是继续完善“计算种子学”，先在种业协会的年度学术研讨会使之华丽登场亮相再说！ …… 在秦克和宁青筠充实的学业与课题研究之中，转眼又过了一周多。 秦克二人参与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课题进展良好，在胡青峰教授与何良傅教授的指导下，课题组目前已初步确定了方向，那就是利用卡门涡街原理设计一种新型的无针头溶液气纺丝装备，利用闭环尼龙线的卷对卷系统处理方法，抽取纺丝溶液进行高速雾化输送，形成泰勒锥并高速喷射，并在冷凝过程中快速拉伸和摆动，最终形成纳米级别的气纺丝，从而实现纳米纤维的高通量制备。 这当中最关键的空气射流与卡门涡街相结合的气流结构理论，是由两位教授提出来，秦克与宁青筠完善的。 接下来就是将之转化为具体的实验模型，并且在有较多的实验数据后，秦克和宁青筠再进行数学建模，从而推演出更优的实验模型。 这些都还有较长的路要走。 估计还要三个月左右，才能最终出成果。 课题组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博士生和研究生，以博士生为主，研究生只是打杂的存在，却要听从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本科大二的学生指挥，听着有点可笑与不可思议。 但秦克和宁青筠曾参与过胡教授和何教授的几个科研项目，并发挥过关键作用，实力名望就摆在这里，一众博士生与研究生开始时还有些别扭，及至见到两人通过流体理论和计算流体动力学完善的气流结构理论和初步建立的实验模型后，都心服口服了，认认真真地跟着干活。 而且因为看到成功的曙光，实验室里大伙儿的科研热情空前高涨，在秦克提出的“大伙儿争取在春节前完成技术攻关，到时我们会向胡老板和何老板申请奖金翻倍”的鼓动下，都嗷嗷叫着投身到课题研究当中。 与热火朝天的材料实验室相反的是，十二月的气温不断下降，分外寒冷。 正如新闻所说，今年的寒潮比以往都要厉害，受冷空气影响，北方持续出现明显的大风降温降雪天气，使得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天地间几乎一直处于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异常的气候已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与讨论，气象部门还发出了低温雨雪冰冻灾害预警，媒体更打出了“五十年一遇的最寒冷冬天”标题以吸引眼球。 秦克与宁青筠呆在学校里，基本上室内都有暖气，这种感觉还不算明显，但每当走到校道上时，那刺骨的寒意便分外明显了。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也面临着严峻的天气考验，因为边远市郊的供电不足，使得温室里的暖气片有近半停下来，气温曾一度低于植物生长的适宜温度。 幸好这时附近的青柠科技机房供电设施已基本完工，专线接电，电力充足，周树涛安排人手从机房供电设施里紧急拉线到了植物培育实验室，总算是保障了温暖的供暖效果，没影响到实验进度。 这一天的早晨，两人又再次走在了校道上，寒风依然呼啸着充溢于整个天地，让人总想起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冰天雪地仿佛化为了砧板，以寒风为刀，将众生视为鱼肉。 “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呀，远州可没试过这么冷。”在低得过分的气温下，宁青筠说话呼出的气流都化为了白色的水汽。 对于这个生长在偏南方的少女来说，零下10摄氏度的低温实在有点难熬了。 宁青筠没扎着惯例的单马尾，而是把秀发披下来藏到大衣里保暖。 她穿着保暖的纯羊毛毛衣、天鹅羽绒服，外面还披上秦克刚给她买的纯白貂皮大衣，才勉强抵御住了外面的严寒。 此时她把雪嫩的下巴藏在围巾里，秦克还给她准备了暖宝宝贴上，但她露在外面的半边小脸依然受到寒风的侵扰。 今天没有下雪，气温虽低，课还得继续上，从宿舍走到教学楼的这段比较漫长的路，就成了许多学生们叫苦不迭的场所，也使很多原本就不想去上课的学生有了逃课的理由。 秦克站在宁青筠旁边，用身体帮她挡着吹来的风。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去年冷多了，才十二月初就跌破了零下10摄氏度，据说还会继续下跌，很可能会跌到零下20摄氏度。 见少女冻得小脸发白，秦克心疼道：“我去开车送你吧。” 宁青筠忙拉住他，摇头道：“不要，这样太张扬了，别人都是走路的，就咱们开车，多不好，而且也违反了校规。没事的，别人能坚持，我也可以。何况就这么一段路，到教学楼就有暖气了。” 真是个认真守纪的女孩。 秦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拉下宁青筠戴着的纯白棉帽，让棉帽挡住她秀气的眉毛，这样上面有棉帽，下面有围巾，少女便只露出一双明亮漂亮的丹凤眼。 秦克不由笑了：“现在真有点像宁女侠了，不过估计古代没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女侠。”说着掏出手机来飞快拍了将张照片，给宁青筠看了看，便收回到衣袋里。 外面太冷，手机电池也扛不住了，拿出来的时间稍长，电量就会刷刷刷地往下掉。 宁青筠看到了刚才的照片，自己这样子确实有趣，顿时噗嗤地笑了出来。少女眉目弯弯，娇俏可爱，让人总忍不住想用力地亲上几口。 瞧见秦克蠢蠢欲动的目光，宁青筠害羞地低垂下视线，小声道：“走……走啦。” 她的小手还藏在秦克的大衣衣袋里，与秦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怕冷的她却只戴了一只手套，另一只没戴手套的小手，则选择了这样可以与秦克手拉手的亲密状态。 秦克一笑，与她继续往教学楼走去。 这节是针对研究生开设的数学课程《李群及其在微分方程中的应用》，难度较高，是田剑兰教授指定让宁青筠去旁听的，秦克是陪着她，至于两人宿舍里的其他同学，实在没法子去听这样高深的课程，所以没有跟来。 宁青筠甜蜜地拉着男朋友的手，连寒风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的难熬了。 “说来上周我爸爸妈妈今年春节没法子回来了，他们让我跟你回家过年。”少女动听的嗓声轻柔地说着，语气里难掩失落。 第五百三十一章 预言与第一征兆 秦克有些意外地问道：“之前不是说只要忙完手头上的最紧急工作，就能回来过春节的吗？” 秦克当然想和宁青筠一起过春节，但也希望未来岳父岳母能回来一趟，毕竟宁青筠已很久没见到他们了，能与爸妈一起过春节，是少女心底里藏着的心愿，较之自己的意愿，秦克更希望自己家小白菜的心愿能成真。 宁青筠失落地摇摇头：“不知道呢，他们只是说情况有变，研究进度要加紧，接下来三年怕都不会回家了，可能连每月一次的电话也未必能抽出时间来。” 秦克皱眉，他真的很好奇未来岳父岳母到底在研究什么，哪怕是当年研究两弹一星，也没这么夸张，七八年不能回家吧？而且连每月几分钟的电话都没空打？至于嘛，吃个饭时捧着饭都能聊上几句吧？ 不过秦克也知道，宁青筠的爸妈每次打电话都要走审批流程，还要动用人手全程记录，确实没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他轻叹口气，看向乌沉沉的天空，今晚估计又有暴风雪了。 总不会与这恶劣天气有关吧？ 秦克摇摇头，用力地握紧宁青筠的手儿，温声：“春节我陪你去爷爷奶奶那里待上一周。” 小白菜家里最亲的父母不在，只能从爷爷奶奶那里获得亲情弥补了。 “嗯，谢谢你，秦小克。”宁青筠心中温暖，两人几乎心意相通，她轻易便能猜到秦克的用意。 “咱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真要说，不如说句‘我爱你’。” 宁青筠的小脸刷地便红了，她哪可能在这样公众场所说这样肉麻的话，哪怕是现在四周的学生稀稀疏疏也不行。 “那你不说，我说就行了。筠儿，我爱你。” “不……不要说了，会被别人听到的。” “我脸皮厚不怕，再说了，正好晒晒恩爱，让那些敢觊觎我家可爱老婆的家伙知道，我们的感情永远这么深，哪怕山无棱，天地合，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坏蛋……你的脸皮确实厚……”宁青筠听着他夸张的胡扯，明知他是故意哄自己开心，可就是忍不住嘴角儿勾起，心中甜蜜。 所以说，不管想追女生还是要讨好女朋友，甜言蜜语永远不嫌多，女孩子明知你是骗她的，她也会心甘情愿地相信那一刻的美好。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甜甜密密地走向教学楼之时，在遥远的不知名研究所里，宁宗训与纪秀玉正神色凝重地作着电话报告。 “是，气象部门发来的详细数据和预测模型我们已收到了，因为预测模型的准确度还不高，无法判断未来的天气情况，就目前的数据分析来看，应该还不是预言里的‘第一征兆’。您放心，我们手头上的研究也会加快的。有了最新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不容易才结束报告，两人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疲惫地坐下。 有时向上级汇报，比做研究本身还要累。 纪秀玉揉着眉心道：“上面如此着紧，宗训，你觉得这会是预言里所说的‘第一征兆’的概率有多大？” 宁宗训脸上满是疲惫，布满血丝的双眼显示他已有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 “从目前气象部门发来的数据分析，概率在31%左右，今年的冬天确实会比较冷，但不会太夸张，没达到‘第一征兆’的地步。不过，全球的大气环流确实都出现了异象现象，拉尼娜状态也越演越烈，就算今年能平安度过，也不保证未来是否会出现‘第一征兆’。” 说话时宁宗训语气有些沉重，他想起了那段绝密级别的、来自遥远宇宙的预言信息。 没人知道这段预言信息来自哪个宇宙，也有人猜测是来自于时空的夹缝、平行的世界，甚至是未来的世界。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段经过十几年才最终成功破绎的内容居然是以中文写的，里面提及了“世界毁灭的预言”，其中一段就写着： “世界崩坏的‘第一征兆’，就是极端异常的气候，冬天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漫长，最终形成前所未有的最寒冷冬季，夏国的北方将会被白雪淹没，连从不会下雪的最南方，也会出现大雪纷飞的情景，而夏季会变得更加酷热，澹水资源紧张，沙尘暴愈发频繁，全球的沙漠面积将会因为缺水而不断扩张，粮食危机、能源危机相继出现……” 纪秀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些预言的内容，她苦恼道：“可惜目前对‘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研究还是不够深入，不然就能更好地推演未来的气象走势，进而分析那段预言里的‘第一征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炎热与干旱气候能否缓解了。” 说到这里，纪秀玉忽然想起一事：“说来秦克和丫头似乎也说了要研究‘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他们连冰雹猜想都搞定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再次创造奇迹？” 宁宗训摇头道：“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在于出现概率太低了。姜老师已是顶尖的流体力学专家了，他这些年来也一直有从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研究，也没能取得大的进展。指望秦克和我们家丫头，那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纪秀玉自然也知道这些，她叹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唉，原本想着今年春节回去见见丫头，现在是没法子了。上次她听到我们说春节不回去，声音一下子就低沉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地哭鼻子……” 说着说着，纪秀玉自己的眼眶先红了。 宁宗训也想起在上次通话时，女儿听到两人不能回去时声音里难掩的失望，心里同样难受至极。 但他是男人，更是丈夫，只能把这些难过与苦泪藏在心底。 宁宗训张臂抱住了妻子，目光里的软弱很快就被坚定取代：“秀玉，这是我们必须作出的抉择。我们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我们必须坚守岗位，而且现在情况有变，‘第一征兆’出现的可能性在提高，我们得尽可能地加快研究进展，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退路。” “但研究所里的研究员很多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样下去很影响士气。”纪秀玉忧心忡忡地对丈夫道：“要不今年的春节，让那些五年来未休假过的研究员们先回家一趟，接下来的几年，怕再没有休假一说了。” 宁宗训默默地点头，同意妻子的提议。 至于他和妻子……别人都能离开，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是研究所的主心骨，他们将要和留下来的研究员一起，继续加紧研究。 这也意味着，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年，都没法子见到女儿宁青筠了。 纪秀玉眼圈发红，她咬咬牙，忽然低声道：“要不……还是劝筠儿早点怀孕生个孩子吧，万一咱们的研究不能成功，世界真要毁灭了，筠儿也能多当几年的妈妈。” 宁宗训摇头：“这事由她和秦克定，我们不要干涉他们，不能因为‘可能性’就要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而说了，我们没有退路，我们的研究必须成功，这样就算出现‘第一征兆’，世界真要毁灭了，人类也能有新的退路！” …… 在宁宗训夫妻在为了未来而作出抉择之时，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也面临着人生中的一次重要的抉择。 与他关系很不错的堂兄忽然联系他出来喝上两杯小聚一下，魏学铭刚好手头上的工作已安排好了，便欣然赴会。作为一名科研狗，他经常呆在实验室里，朋友实在不多，这个堂兄算是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的亲戚兼好朋友了。 来到小酒馆，堂兄魏祖昌早已订好座位等着了，出乎魏学铭的意料，堂兄旁边还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笑得很是可亲。 魏祖昌热情介绍道：“学铭，来，坐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茂庆种业集团的何怀荣经理，是我以前的学长，估计你也认识，以前你就是茂庆种业的职工，对不对？” 魏学铭愣了愣，茂庆种业集团他当然很熟识，就是他的前东家，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就是青柠科技从茂盛种业集团手里收购的。 只是这个何怀荣经理位高权重，魏学铭只是在年底的员工大会上曾远远见过他一面，根本没机会与他近距离接触。 何怀荣脸上全是亲切的笑容，主动伸手道：“魏先生确实是我们集团以前的员工，当时表现出色，曾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没想到最后没跟着集团的科研实验室一起迁走，实在可惜。” 魏学铭与他握了握手，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何怀荣的话更是让他有点提高了警惕。 表现出色？呵，当初他在实验室里就是个小透明，何来出色之说？ 原本的实验室负责人是个很强势也很自私的人，经常把下属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魏学铭就深受其害，顶撞过几句后更是长期得不到升迁，后来还因为偷偷向上头写举报信，举报这负责人挪用实验室经费，而被打击报复，完全被冷藏和排挤。 及至实验室要随总部迁到鲁省，他也被安排下来留守旧的实验室，最终这旧实验室被青柠科技收购，他考虑到前途以及家人都在这里，便毅然辞职，跳槽到了青柠科技，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 眼前何怀荣的热情，让魏学铭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一番寒暄过后，堂兄魏祖昌先开口了：“学铭啊，何总这次专门是为你而来的。外面冰天雪的，他可是冒着严寒，跑了上千公里来找你，实在是诚意可嘉。” 何怀荣摆手道：“哎，不要说这些，我们集团一向是求贤若渴，当初因为一时不察，让魏先生这样的大才离开了集团，实在是集团的重大损失。这不，我们集团的邹董事长听闻此事后大发雷霆，让我们赶紧想尽法子将你请回实验室。” 说到这里，何怀荣又掏出一份合同道：“魏先生，你看看这份合同，只要你愿意带着目前的科研成果回到我们集团，待遇方面好说，每月工资五万，而且还有一次性五百万的安家费，当然，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们可以继续谈。” 月工资五万！这在业内实在是最高的档次了，资深教授也不过是这样的薪酬。现在魏学铭身为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也只拿着三万五的月薪，而且茂庆种业还提供了五百万元的安家费，这更是重金！ 旁边的堂兄魏祖昌满脸羡慕地劝道：“学铭啊，你留在那小实验室有什么前途可言，还是回到茂庆种业，发展前景更大！何况现在何总还开出了如此优握的条件，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签了吧。” 果然自己没猜错，是来挖人的！ 魏学铭看了眼堂兄，心中暗叹了口气，自己堂兄多半也收了好处费吧？ 他不怪堂兄，但还是惋惜一份友情就此变质。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与青柠科技签过保密协议与竞业限制协议……” 何怀荣以为他心动了，忙道：“这都不是事，我们集团负责一切后续的事务处理，无论是违约金还是法律纠纷，你都不用管。我们唯一的要求是，你要将目前所有的研究资料一并带出来。” 魏学铭拳头握紧，缓声道：“这算是商业秘密罪了吧？” 何怀荣不以为然：“区区一个青柠科技，撑死了十亿市值的私营企业，和我们上百亿的大集团相比，算得了什么？这些魏先生尽管放心，我们有最专业的法律顾问团队，保证不会让魏先生吃亏的，何况魏先生只是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悄悄拷贝带出来，青柠科技没证没据，能有什么办法？” 魏学铭点了点头，却在何怀荣和魏祖昌惊讶的目光中，将合同推了回来。 “抱歉，我不想离开青柠科技。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何怀荣皱眉道：“是不是我们开的条件，魏先生觉得哪里不满意？” 魏学铭目光坚定地摇摇头：“不是，你们的条件很好，说实话我有点受宠若惊了。但人不能没有良心，青柠科技在我最落拓的时候收留了我，还给我委以重任，秦克和宁青筠更是对我予以了最大的信任，让我管理着整个实验室，从不对我的安排指手划脚，这样的重用与信赖，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魏祖昌急了：“学铭，你犯什么浑？良心值什么钱！这么好的条件你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魏学铭失望地看了自己堂兄一眼，起身道：“如果我跳槽，我才会后悔一辈子。”说罢毫不犹豫便离开了小酒馆。 第五百三十二章 种业学术研讨会 魏学铭不傻，刚才他已想清楚了一切，何怀荣想请自己回去，不过就是为了目前实验室的研究资料罢了。想必是因为实验室此前研究出来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极受市场认可，茂庆种业集团又无法获得相关的专利授权，便动了歪心思，想直接从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这里下手…… 如果他真的跳槽了，未来是否会受到重用不好说，起码他不喜欢茂庆种业集团实验室里的气氛，较之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积极向上、精诚合作、坦诚以待，让人感觉如鱼得水的舒服气氛，实在相差太远。 人活着一辈子，工作的时间占了大半，如果不能呆在一起让自己感觉舒服的工作环境里，岂不是很可悲？ 何况魏学铭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才能有限，如果不是有秦克和宁青筠负责起最关键技术的攻关、解决许多实验过程中的难点，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果，更别说目前不断研究出来的几个品类新型种子了。 最重要的是，背叛青柠科技，背叛秦克和宁青筠的信任，这样忘恩负义的事，魏学铭做不到。 他没法子忘记那段灰暗的日子，沉重的房贷和孩子刚刚出生带来的额外花销几乎要压垮他了，但他又没法子在家的附近寻找到合适的新工作，于是他不得不准备放下自己多年的专业，去送外卖赚钱了。 就在这时，青柠科技忽然收购了小实验室，而且当时的合同连留守实验室的他也一并“收购”了，当然，也可以换句话来说，是茂庆种业集团抛弃了他，将他当成无用的赠品一并甩给了青柠科技，还签订了合同备忘录，同意他可以不执行竞业协议，直接入职青柠科技。 第二天，小实验室便改名为“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而总经理周树涛带着HR主管亲自来找他，确定他的意愿，说看过他的简历，知道他很熟悉这实验室的情况，问他是否愿意加入青柠科技，薪酬待遇是原本的两倍，五险一金齐备，当然，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选择拿半年的工资离开。 这是一份难得的尊重，在茂庆种业集团将他抛弃时，是青柠科技给了他作为科研人员的尊重、维护他的尊严与体面。 魏学铭几乎是用颤抖着的手签下新的合同与竞业协议，从此就下定了决心，留在青柠科技里卖力工作。 事实证明了魏学铭的选择是正确无比的，大老板秦克和宁青筠虽然年轻得过分，而且还是在读的大学生，但待人非常友善，而且也给了他非常大的尊重与信赖，每次有研究成果出来，都会额外奖金，年终奖更是丰厚。 最让魏学铭感动的是，秦克和宁青筠在发表到《夏国生物学报》的论文里，将他列为了二作。 要知道那篇论文里的核心部分，全是秦克和宁青筠提出来的理论，他只不过是负责将理论化为实验而已，放在以往，他连四作都混不上！ 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认可与支持更宝贵？ 所以这时面对诱人的跳槽机会，魏学铭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哪怕会因此与关系很好的堂兄交恶。 在回实验室的路上，魏学铭忽然想到，如果茂庆种业集团无法从自己这里打开突破口，会不会从其他研究人员那里下手？ 想到这里，魏学铭觉得有必要向秦克汇报一下这事了。 …… 秦克和宁青筠决定参加种业协会的年度学术研讨会后，自然也要做相应的准备工作，比如PPT之类。 经过秦克不断地抽空完善“计算种子学”理论，目前已初步成型，可以用到种子的杂交培育实验上了。 宁青筠对“计算种子学”的完善作了很大的贡献，强大的数学建模能力使得宁青筠对于数据分析、提炼、建模、推演越来越拿手，她甚至成功地通过DNA特性及实验数据、推导出其中一种IV型玉米种子的培育方案，与实际的培育方案几乎毫无差别。 鉴于此，这次的年度学术研讨会，秦克打算让宁青筠上台作报告，他继续作为后援、播放PPT配合。 不用作报告，他就能腾出心思来观察与会者的神色，判断自己这“计算种子学”是否会受到业界的重视，怎样进行推广更合适，而且也要留意一下是否会有西红柿种子的同行恶意找碴。 虽说最初的出发点是为自己的种子科研成果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但秦克还是很希望自己的新理论能得到认可并对业界的种子研发起到促进作用。 “秦小克，新闻里说今年的冬小麦收成怕要锐减了，气温太低，超过零下12摄氏度就无法存活了。而今年许多产冬小麦的地区，气温都会降到零下20摄氏度。”因为正在进行着种子的课题研究，宁青筠也特别关注天气对农作物的影响。 她感叹道：“可惜我们的新型冬小麦才刚刚培育成功，没这么快能上市推广。说来假如明年的冬天还是这么冷，怕只有我们的小麦V型能存活了。” 两人研究的新型小麦种子分为春小麦和冬小麦，其中耐寒V型的冬小麦，越冬性表现出众，能扛得住零下25摄氏度的超低温，而且生长的适应性很强抗病、抗逆、耐肥，综合生长表现极为优良，产量能超过普通品种的冬小麦约20%，唯一的缺点是从种子萌发到成熟收获要280天左右，比普通品种的冬小麦晚十天左右。 当然，比起优点来说，这样的缺点实在不算是缺点了。 冬小麦的研究所花时间也是最长的，秦克在冬小麦上开了后门，一开始就给了三种方案，其中就包括最终的完美方案，才能一次就研发成功。 秦克宽慰道：“也快了，我看到上个月的报告，明年一月底就能完成制种方法验证，到时我们花三个月来走专利申请，三个月准备上市，正好赶紧得上九月的种植期。只是我猜明年的冬天应该不会再这么冷了吧，今年只是特例。” 宁青筠一想也是，又沉下心来继续回归课题研究。 不过秦克在进行“计算种子学”时，也遇到了问题，那就是目前青柠科技的简易机房里的服务器集群性能跟不上了。 四台顶级的服务器看似很强大了，但升级后的微光本身已占了不少的资源，计算种子学在建模和推演运算时更是吃资源，几乎能将服务器资源占满。 这还是只是不太完善、比较初级的“计算种子学”数学模型运算，如果等最终的庞大复杂体系建立，怕服务器资源会被撑爆。 采购超算是不太现实了，秦克只能一边联系周树涛加紧机房的建设，一边让他继续采购十台同型号的服务器，放置到京城分公司的简易机房里，统一纳入微光的资源管理体系当中。 刚刚结束与周树涛的通话，秦克的手机又响了，是这实验室负责人魏学铭打来的电话。 听完了魏学铭的汇报，秦克眉头轻锁，没想到连自己实验室的人都被盯上了，果然是商业社会啊。 不过他还是露出了笑容，温声道：“我知道了，老魏好好干，我相信你永远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魏学铭心中温暖，但还是提醒道：“秦总，我担心个别科研人员会不会……” “嗯，你的顾虑也很有道理，这样，以后所有的报告由你来汇总整理再发过来给我和青筠就行了。其他科研人员目前的分工制度，也只能接触到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数据，问题不大，不过你还是要进行一下‘保密协议’和‘商业秘密罪’的宣传工作，平时也多关心过一下各个科研人员的生活，有困难的话及时报上来，我会让周经理尽量帮忙解决的。” 听到秦克的解决办法，魏学铭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迅速落实的。” 结束了通话，秦克心里琢磨起来。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制度还是很完善的，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职责与知悉范围，不可以随意接触到他人掌握的研究数据，尤其是跨组之间的数据共享也是明文禁止的。 而且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的所有电脑都无法连接互联网，只能在内部通信，至于用U盘拷贝或者刻碟、拍摄电脑屏幕，都同样也是被明文禁止的。 以上这些都是实验室的最标准工作守则与纪律要求了，所有科研人员都早已习惯并默默遵守。 除了这些制度上的规定外，微光也会秘密监控着每台电脑，从技术层面无死角地完全防范数据泄露。 连偷偷用手机来拍摄电脑屏幕的异常举动，都会被监控摄像头捕捉到，微光将会悄悄拍摄并发送示警信息。 至今为止，还没任何一个科研人员触犯这些条例，毕竟实验室收入高氛围好，没人这么无聊去选择挑战红线而被开除。 “怎么了？”宁青筠投来问询的目光。 “没事，一点小事情，我处理就行了。”秦克不想小白菜分心处理这些事，便笑道。 看着他的笑容，宁青筠便放下心来，继续低头写了起来。 秦克判断实验室泄密风险很低，但还是联系了周树涛，让他加派人手，加强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安保工作。 内部攻不破，就怕有人从外部入手。正好公司有安保人员，增加点保安力量就是了。 搞定这一切，秦克继续与宁青筠一起完善“计算种子学”。 …… 时间很快来到了12月11日，正好是周日，今天天公作美，并没有下雪，只是气温依然很低，秦克和宁青筠坐助理方咏棠的车，来到了种业协会举办年度学术研讨会的酒店。 国内的学术研讨会大多数都会在酒店的会议室里举办，这样白天进行会议研讨，晚上就能举办宴会，联络感情。 种业协会比秦克想象中还要有钱，连会议室里也摆上了切好的水果与糕点，热茶热咖啡随便选择。 秦克拉着宁青筠步入会议室，发现自己两人的水牌居然摆在第二排，算是很靠前的位置了。 两人入座后，四周立刻便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声。 一个前额几乎已没什么头发的中年西服男子笑着过来，客气道：“两位就是秦克和宁青筠了吧？我是联系你们的种业发展协会秘书长霍冠廷，欢迎你们的到来。” 秦克起身与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地客套了几句，并没有因为是协会的三号人物、堂堂秘书长亲自到来就表现出受宠若惊。 现在的秦克确实也有了这样的资格，虽然他在生物学界没拿过什么奖项，也还没出过什么书，但国内顶级核心刊物里的一篇一作论文作者身份，再加上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热卖，已给他镀上了一层光环，何况他在数学上取得的成就，更是耀眼。 霍冠廷秘书长这样的大人物事务繁多，与秦克客套一会便告辞离去，他一走，倒是有不少人过来与秦克、宁青筠结识，都是些年纪接过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基本上全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递来的名片几乎是清一色的董事长、总经理，也有实验室负责人。 这些人的目的自然是拉近关系，还问起了秦克二人有没有新的研究成果等等，气氛倒是热闹而亲近，秦克还看到了茂庆种业集团的总经理，他对着秦克就是一番高帽套过来，什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之类，如果秦克不是听魏学铭提起过茂庆种业集团挖墙角的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热情的家伙会是口蜜腹剑之徒。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来捧秦克二人，也有些人冷冷地盯着两人，一脸的不屑一顾。 很快时间来到了九点半，研讨会正式开始。 种业协会的会长祁平一上台作致辞。他手握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首先，我代表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对各位的到来表示感谢与欢迎！今天我们邀请各位来到这里，主要是共同交流种子研发方面的成果，商讨新一年的种子研发方向，共同为夏国的种业未来谋发展、绘蓝画！” “粮食安全一直是我们国家的重点战略，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关键命脉，不管科技怎么发展，谁也不能忽略掉农业，忽略粮食。而种子作为粮食的基础，更是重中之重。我们种业协会，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推广种子技术，鼓励科技发明，为国家提供更优质、更高产的农作物种子……” “接下来，就开始今天的研讨会。会议议程的安排是一天，请各位畅所欲言，群策群力，也能使我们集思广益，最终确定协会的重点扶持方向。” 第五百三十三章 要不，我推导出来？ 听到“最终确定协会的重点扶持方向”，在场绝大多数参会者都精神一振，腰身都挺直了。 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作为全国性的大型种业协会，影响力与潜藏的能量都很巨大，一旦确定了重点扶持方向，不但会提供一大笔无息贷款作为科研经费，还会在宣传资源、日常事务、政策争取上进行优待和倾斜。 尤其是种业协会下属还有“水稻种业协会”、“蔬果种业协会”、“棉花种业协会”、“玉米种业协会”、“机械化智能化种业协会”、“化肥药剂种业协会”等等子协会，每个子协会重视的领域肯定是不一样的。人人都希望自己的领域得到重点扶持，相关的种业公司、科研机构也是一样的心思。 但僧多粥少，每年种业协会的重点扶持方向一般都不会超过五个，除了平时协会高层的走访调研外，这样的年终学术研讨大会也是很重要的评判依据，为此还设立了评审团。 种业的科研大牛在这样的学术研讨会里，必须通过自己出色的研究成果与学术讲解，来说服评审团的评委们投自己一票，以期自己的科研项目获得重点扶持。 所以当种业协会的会长祁平一宣传开始进行学术交流时，原本争取到上台作报告名额的教授学者、研究室实验室负责人，纷纷登台演说。 学术研讨会只有一天的时间，每人少则十分钟，多则三十分钟，一天下来也就二十个报名名额。 秦克和宁青筠直到参会前拿到会议流程，才了解到其中的细节。而他俩作为种业界的新人，却拿到了三十分钟的发言时间，实在非常难得。 秦克想到霍冠廷秘书长与自己寒暄时隐约提起到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心里明白了，这多半也是鲁大秘暗中关照的结果，而背后自然是杨伯伯的偏爱与关心了。 这时第一个上台演讲的是来自夏国农业大学的姚度森教授，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某农业机械化智能化研究实验室的负责人，报告时长是二十分钟，主题是“植保无人机的研发与发展”，即通过特殊研制的无人机，实施精准施药施肥。 姚教授的研究已很有些成果，新推出的“慧飞智农型WAENA1型单旋翼植保无人机”已可以实现飞行速度与喷洒量联动，保证全程均匀喷洒药剂，而且搭载的雷达系统也很先进，可以全方位全天候探测和闪避绕开障碍物，保障全过程的安全可靠。 他的报告赢得了阵阵热烈的掌声，评委席上的评委们也连连点头，然后是短暂的交流环节，有问题则提，没人提问就进行下一项报告。 姚教授的成果出色，而且讲解得很清晰，只有两个学者问了些小问题，便再没人提问了。 秦克凑近宁青筠那晶莹的小耳朵旁，低声笑道：“这个姚教授的研究确实不错，没想到国内的无人机发展到这地步了，比我想像中还要好。” 宁青筠同样感觉大开眼界、不虚此行：“是呀，果然还是得来参加一下这样的学术会议，才知道国内的种业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接下来陆续有时限长短不一的学者登台作报告，秦克留意到，国内前十的种业公司不少都派了自己的实验室负责人露面，争取明年的重点扶持。 这些种业公司的报告，有些比较平实，有些却明显浮夸，以秦克此时对植物杂交育种的认识水平，报告里哪些部分是吹牛，已能一眼就看出来了。 比如正站在讲台作报告的颜福龙教授就尤其浮夸。 他是茂庆种业集团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报告主题“健康绿色新型富硒玉米新品种研发成果与前景展望”。 “我们实验室最近培育出来的‘茂兴3566型’优质富硒玉米新品种，其果实里蛋白质高于普通品种25%左右，硒含量高于普通品种55.3%，而且还富含花青苷类物质，最重要的是，可以提高21%的产量，具体的数据大家可以看PPT。当中主要涉及到几个DNA层面的育种强化，以及科学的轮作计划，大家可以看这些图表……” 伴随着PPT的页面切换，台下多数的公司老总们都下意识地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 这些老总们的专业技术知识未必有多高，但光从数字上来说，这个“茂兴3566型”优质富硒玉米新品种的市场潜力巨大啊。 颜福龙心里很是得意，这份报告可是他整合了实验室里多数技术人员的成果才弄出来的，可以说是今年的最大成果。 而且为了报告更吸引眼球，他还悄悄很少数的数据上进了一定的取巧变动。 一般实验数据是以多数实验的平均值为准的，颜福龙却拿了最优的一次数据塞到报告里，使得报告里的数据非常漂亮，大大超过了平均值。 这当然算不得造假，只能说是不够诚实有所隐瞒，在业内算是默认的潜规则之一。 只是会动这样手脚的，一般是没什么名气的小角色，像颜福龙这样大型种业集团实验室负责人的身份地位，一旦被揭穿实锤了，还是会很丢脸，明年的重点扶持更是不用指望了。 但颜福龙并不担心有人能揭穿，因为没人会揪住这些细节数据不放，毕竟不是发论文，只是作学术报告罢了，而且就放PPT那么短的时间，谁有这样的本事能看得出来？退一万步说，真有人揪住要查，也有真实的实验数据为凭，顶多到时补充一句，这是新型品种，实验数据偏少，照样能湖弄过去。 这样的方法颜福龙每年都在用，甚至给集团公司高层的研究报告，他也是用这样的方法，还从没被人发现过，为此还经常拿到奖金，他也习以为常甚至为自己的“灵活变通”而沾沾自喜。 此时听着满场的掌声，颜福龙满心的舒爽，略带挑衅的目光不由便落到秦克身上。 却见秦克嘴角勾起，似乎在发笑，这让颜福龙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其实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的秦克，这个大名鼎鼎的数学学神是他极为忌惮与敌视的对手。 颜福龙对秦克可谓是又妒又恨，他收到消息，自己所在的集团公司，为了得到秦克最新的研究成果，居然想不惜花大价格来挖秦克研究所里魏学铭回来。 魏学铭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这秦克及其女朋友宁青筠更是个生物界的新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运，先是在核心期刊《夏国生物学报》里发了论文，还研究出了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还得到了市场的热捧，导致一跃而成为业界新贵，风头一时无两。 这让从业三十多年，却从没在《夏国生物学报》上成功发表过论文、从没享有过如此名气荣誉的颜福龙教授情何以堪！ 最让他忌惮与不安的是，听闻集团高层甚至动过心思，要聘请秦克和宁青筠作为特别技术顾问。 虽然这事最终不了了之，但还是让颜福龙敲响了警钟，若是将来公司真的挖来了秦克，无疑会威胁到颜福龙作为实验室一把手的权威与地位。 这时见秦克一边听着自己的报告，居然还一边偷偷发笑，怎能不让颜福龙火冒三丈？ 他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极为自负，秦克再牛，也只是在西红柿育种方面有点成就罢了，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新型玉米报告都是个问题，现在竟敢发笑，这让他如何能忍。 颜福龙中断了报告，他盯着秦克，冷冷问道：“不知道秦克先生为何发笑？” 除了宁青筠外，周围的人几乎都没留意到秦克在笑，闻言纷纷意外地看向秦克。 秦克耸耸肩膀，继续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对颜教授的一些实验理论和数据有点不同的看法而已，你请继续，如果我觉得有必要，会在后面的提问环节提问的。” 颜福龙瞧着他的笑容就觉得刺眼，他根本就不信秦克能发现自己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因为都是真实数据。他便哼了声：“既然秦先生有疑问，可以现在提出来，不必等到提问环节了。” 秦克摇头：“会议自有流程，没必要因为我而打乱了流程，还请颜教授继续作报告。” 颜福龙见他一再推却，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秦克根本是不懂装懂。 他有心想等秦克提出一些错误的问题，然后狠狠地奚落秦克一番，让其颜面扫地，便继续逼迫道：“无妨，听闻秦克先生是祁会长亲自发话要邀请的重量级嘉宾，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妨尽管提出你的观点，我们现场交流切磋。” 见颜福龙步步进逼，其余眼红秦克、或者想试探一下这年轻人的真才实学的人，都纷纷点头。 “秦克先生，你就和颜教授切磋一二吧？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高见。” “就是，秦克先生，不必谦虚推让了，颜教授是报告人，他允许了就不必等到提问环节。” 秦克对想以不正当方式获得自己研究成果的茂庆种业集团毫无好感，对颜福龙报告里的浮夸更是瞧不顺眼，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克也不客气了，直接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随便提两个小问题吧。” 颜福龙冷笑道：“你尽管提。” 只听秦克澹然问道：“刚才在第十九页PPT，颜教授提及这种新型的玉米种子，是采用野生玉米（大刍草）和贵司玉米的种间杂交而成，虽然没说细节，不过数据图表里提及受杂交诱导的DNA甲基化变异位点mOp1-3、mAp2-6，还有24-nt干扰小RNA（siRNAs）位点，我猜应该是经过三次回交及四次自交。没错吧？” 颜福龙大吃一惊，这些技术细节都属于技术关键要点，也是秘密数据，他当然不可能在报告里说出来，至于数据图表他是从下属研究员的报告里拼凑出来的，想着播PPT也就一小会，又没标注细节要点，为了增强说服力才贴出来的，没想到秦克居然从这蛛丝马迹里能猜测到经过三次回交及四次自交！ 虽说哪怕知道这些也无法知道技术关键，但依然很不可思议了！ 秦克没理会他剧变的脸色，又道：“众所周知，siRNA通过RdDM途径诱导DNA非对称的胞密定甲基化，从而转化为稳定的甲基化并遗传，这是实现跨代遗传的关键原理，但经过三次回交及四次自交，出现像第二十页图表里的副突变基因a9的概率非常非常低，只有千分之一，而且不可控制，也不可在下一代继续遗传。” 说到这里，秦克盯着颜福龙：“我很奇怪，颜教授你最终得出来的蛋白质含量、硒含量数据，却是这千分之一的特例下才可能达到的，难道你试验田里几百株实验种，都同时发生了这千分之一的突变概率？” 台下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在场多数都是行家，秦克的意思很清楚了，颜福龙最终所谓的“茂兴3566型”优质富硒玉米新品种那惊艳的数据，只是千分之一特例下才可能出现，而且不可遗传，即无法进行大规模制种，那研究推广的价值便很小了。 颜福龙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当时找了最优的实验数据贴出来，纯属只是吸引眼球，以争取到下一年度的协会重点扶持，到时实际出来的成果与实验室数据有较大差异，那也可以用“实验环境与实际生产环境的差异、大规模制种过程的代际差异”等原因来蒙混过去。 没想到秦克竟能知道这些几乎是机密的副突变基因a9概率，还知道其不可控和不可遗传！ 这可是实验室几十个精英科研人员经过上千次的试验与推测、反复讨论后才得出的结论，起码颜福龙自己如果不是看到下面提交上来的报告，也不可能会知道。 秦克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实验室泄密了？ 颜福龙有些后悔自己没事找事挑衅秦克了，但他还是硬撑道：“胡说八道，这副突变基因a9的事，你从哪里得知？有何根据？” 这下算是问到关键点了，如果秦克只是信口开河拿不出证据，他就可以怼回去了。 他就不信秦克的实验室刚好也在做这样的实验还得出同样的结果！ 却见秦克笑道：“我是从数学里得出来的。你想知道？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占用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可以用你PPT上现有的数据，推导出来。” 祁会长看了下议程，原本颜福龙的报告时间是二十分钟，现在才过了十二分钟左右，如果证实他的报告有问题，那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祁会长点了点头：“可以。” 众人却全都愕然了，数学推导？这特么能用数据推导出来？胡扯吧！ 第五百三十四章 计算种子学，正式诞生！ 种子学从1876年正式建立，发展至今已有150多年，但几乎全都是通过生物理论与反复实验相结合的方式来进行研究，在场大多数都是种子学方面的专家，无论理论与实验的经验都极为丰富，却也从没听过有人尝试从数学层面来推导出DNA突变！ 所以秦克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愕然了。 这……这能做得到吗？ 换了别人说这话，众人指不定都要嘲笑他不自量力异想天开了。 但说这话的人是秦克，凭着秦克在数学上的造诣与名气，在场众人谁也不敢轻易出声，神色更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的重视。 颜教授的后背同样是被冷汗湿透，他强作镇定，不断安慰自己：这决不可能，决不可能，用数学来推导DNA突变的结果，这目前根本就没相关的理论，更没人做到过！ 在万众瞩目下，秦克让人找来一块大白板，他站到台上去，拿起油性笔，以笔为剑，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从未有人接触过的真理迷雾，第一次被噼开，露出了隐约可见的远方大道。 “根据法国数学家Rehom提出的突变论，可以列出以下方程：dt/dn=av(vm-1)(n-1)^2……” 看着一行行越来越复杂的数学算式出现在大白板之上，台下在短暂的骚动后就变得一片安静，多数人都你眼望我眼，然后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 生物与数学的关系远远不如物理与数学的关系密切，说句不好听的，除了真的对生物感兴趣的人外，往往是数学不够拔尖，又想从事理科研究的人，才会选择生物作为专业方向。 而生物在研究过程中，使用到数学的机会也不多，更别说是高深的数学知识了，所以年纪越大的生物专家，数学知识忘记得越多。 看着秦克写出来的一行行数学算式，越来越人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更多的是不明觉厉。 有个头发已有点花白的老教授低声问旁边的学者朋友：“你看明白了没？” “我只看明白了前面十行……你呢？” “你比我厉害，我只看明白了前面八行。” 另一个听到两人对话的老专家苦笑道：“你们都比我厉害，我只看懂了第一行的中文。” 在无数窃窃私语与惊叹、震撼的目光中，秦克数学算式不断流畅而出，到这时，除了宁青筠依然能托着白皙的小下巴、微笑着看懂秦克的所有推导过程外，其余在场的两百多人，再无一人能明白秦克在写什么。 第一块大白板写满，秦克又换了另一块，差不多五分钟后，秦克停下了笔，指着第二块白板上最终的数字道： “诸位请看，最终b9的突变率算出是万分之9.98，约等于千分之一。而通过对随机函数的证明，可以得出自然数范围内，随机值都是不可控的结论，这就证明了b9的突变是随机不可控的。另外这条遗传方程无实数解，即无法进行下一代遗传。到这里，我已完成了全部的推导，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台下一片安静，静得连针掉下地都听得到。 大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写的玩意，我特么哪里都不明白！ 当然，有一点他们是明白的，从秦克这镇定自若、信心满满的神色，与旁边那脸色苍白，满额冷汗的颜福龙一对比，就知道秦克的结论是正确的，而颜福龙其实也是知情的，这是刻意隐瞒。 秦克微笑道：“既然大家没什么不明白的，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来作多余的解释了。” 众人：“……” 秦克转头看向颜福龙：“颜教授，我的证据已够充分了吧？如果你对我的推导过程有所怀疑，随时可以拍个照片，发给夏国任何一个数学家来评判，如果有任何错漏，我登报给你赔礼道歉。” 以秦克这时手持夏国陈省身数学奖、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三个大奖的身份地位，说得出这样的话自然表示他有十成的自信。 颜福龙脸如死灰，想要狡辩，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协会会长祁平一出声了：“行了，颜教授的报告到此结束吧。开始下一轮的报告。” 其实他也没看懂秦克的推导过程，不过有时候不需要看懂，他只需要知道怎么作出判断就行了。 颜福龙灰熘熘地滚下了台，连同茂庆种业集团都脸面无光，董事长、总经理等人都脸色难堪，却不是针对秦克，而是针对颜福龙。 这颜福龙居然敢玩这样的小手段来湖弄他们！ 想到每年给颜福龙的巨额奖金，两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相较于茂庆种业集团代表们的羞恼，大农种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桑义江却是喜出望外，他向来与青柠科技合作愉快，与秦克宁青筠也算是朋友，与茂庆种业集团又存在竞争关系，自然乐于见到这样茂庆种业集团吃瘪的情景。 有了这个插曲，接下来的报告风气明显踏实了许多，一些报告者在提及实验数据时都是一笔掠过，根本没敢在PPT页面上停留，台下便发出了会心的笑容，知道这些报告者都心虚了，生怕被台下坐着的秦克揪出小尾巴。 秦克确实再没出声，但只要他坐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威慑。 第一排的评审团负责人悄悄对旁边的会长祁平一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一个秦克坐在这里，就替我们完成了初筛。” 祁平一会长笑而不语，那些心虚者的项目可以直接从候选名单里划掉了，确实减轻了评审团的评判工作量。 同时他心里也隐隐有了某种期盼，接下来就要到秦克和宁青筠的报告了，这两个让人惊喜不断的年轻人，会给种业界带来怎样的新风潮？ 秦克和宁青筠的报告会时间临近中午，是早上最后一场报告，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压轴。 当司仪念出“接下来由秦克、宁青筠作学术报告”时，台下迅速安静下来，无数复杂的目光投注到台上两个外貌出众的年轻男女身上。 出乎众人意料，走上讲台的是宁青筠。 宁青筠一身纯白的貂裘上衣，下身搭配简约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简练中透着少女独有的清纯感，在一众年纪起码四十岁的参会者中份外显眼。 迎着无数的目光，宁青筠深吸了口气，用动听的少女声线开始了她的报告： “大家好，我是宁青筠，今天我和秦克报告的主题是——‘计算种子学’。”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在场人人都面面相觑，一般来说在这里作报告的，都是偏向应用层面的内容，很少有纯理论的，而“计算种子学”，明显就是一个偏向理论的主题报告。 只听宁青筠继续对着话筒说道：“众所周知，目前种子学主要是靠着基础理论与实验试错来推动的，相对来说，较之日新月异的计算机学科、材料学科、医疗学科等，种子学的发展明显很缓慢，这是因为种植实验太花时间、试错的时间成本太大。面对无限的可能，我们只能通过基础理论、凭借着经验甚至是科研直觉、还要靠着有一定的运气，才可能产生优良的新型种子，自然使得成功的概率很低，学科的发展极为缓慢。” “我和秦克平时主要专注于数学层面的理论，在计算机方面也有一定的经验，便想着能不能用数学方法进行数学分析，辅以计算机建立数学模型，最终推演出种子培育成功率最高的新方向甚至是详细的实验方案，以此节省无数的人力物力，尤其是时间成本。幸运的是，我们已初步建立了相关的理论体系，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报告主题，我们将之命名为——计算种子学！” 哗啦！宁青筠的话让满场皆惊，无数人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现在以计算机和数学为工具，建立的新兴学科不少，比如计算物理、计算化学等，还包括细分的计算材料学、计算流体力学，以及方兴未艾的计算生物学。 但计算种子学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眼前这两个年轻得过分的学生，居然说创立了一门新的学说，并可以通过应用数学的数据分析方法、数学建模和计算机技术，推演出新种子研发成功概率最大的新方向，甚至是详细的实验方案？ 这可能吗？ 在无数震惊、疑惑、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原本有点小紧张的宁青筠却已完全镇静下来，她神色平静地继续道：“刚才我的搭档秦克，已通过实际的例子，向大家展示过计算种子学的冰山一角。是的，计算种子学的核心是对DNA进行深入分析探索，研究并应用DNA的特性，推演其如何突变、突变的概率大不大，以及如何遗传、是否会存在代际衰减等等……” 原来秦克先前的推导过程就是计算种子学的一部分内容！ 在场原本不明觉厉的众人，神色都不禁激动起来，只要有点眼光的，都能看到这个新创立学科的巨大潜力。 时间慢慢指向中午了，按理来说，中午这场报告时段虽说是压轴，但也是听众们最容易疲倦、最容易走神的时段，但宁青筠所说的新理论学科太过惊人，在场不管听不听得懂，全都集中了精神细听，许多人还拼命做笔记，等着以后慢慢回顾消化。 宁青筠的报告慢慢接近了必尾，其实她的报告比较精练，很多细节没说，因为一旦展开，那就不是半个小时能说完的了，说上两天两夜也说不完。 她只是将计算种子学的主要思维、意义以及方法简明扼要地说了遍，而光这部分就说了二十分钟左右。 在场的众人听得似懂非懂，但核心内容还是能明白的，只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更不知道这新创立的理论是否实用。 但在最后的十分钟，宁青筠以实例回应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配合着秦克切换的PPT，宁青筠以动听的少女声线，讲解了如何运用计算种子学，推演并设计出一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培育方案。 因为时间有限以及技术保密的问题，细节部分同样没说，但自洽的逻辑、清晰的思路、明确的推演步骤、乃至具体的培育方案，足以让在场的种子学专家们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至极的大行家、业内顶尖专家，只要将数学与建模部分理解为“这是难懂但正确的数学部分”，再专注于种子培育的内容，便能跟得上宁青筠的讲解节奏，并最终惊叹于计算种子学的巨大威力！ “目前我们通过计算种子学的成果并不算多，三四个月前上市推广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算是初步的试验产品。以上，就是我们今天的报告内容。谢谢大家！” 少女礼貌地微微一鞠躬，回应她的是暴风骤雨般的热烈掌声，远远超过了之前所有人的报告掌声，连评审团里的所有评审们都情不自禁地用力鼓掌。 直到这时，众人才知道秦克和宁青筠之前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居然是用这个“计算种子学”研究出来的成果！ 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在市场上多火爆，早已是人尽皆知，有这样的成果在前，人人都不由对这个“计算种子学”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其实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并非是计算种子学的产物，宁青筠只是配合秦克，为了推广计算种子学才给了这个说法。当然，这个真相天下间只有秦克和宁青筠知道。 报告结束后便进入到提问环节，参会者热情高涨，纷纷举手提问。这回宁青筠退到旁边，由秦克来作答。 “请问秦先生，你们的这个计算种子学，是可以应用到所有的种子研发培育吗？” “是的，只是目前种子的DNA理论还不完善，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计算种子学必须依托DNA理论、实验数据的不断完善，建立对不同种子的专用模型，才会更加准确更加有效。” “请问，是不是要精通数学和计算机才能掌握这门计算种子学？” “如果想真正掌握理论并运用这个学科，我的答桉是，是的。但没必要一个人全部掌握这些知识，这也不太现实，团队合作对于计算种子学来说是最合适的方式。我想以后的种子学界一定会越来越重视数学与计算机的作用，并成立由跨学科的技术人员、学者组成的科研团队。这是大势所趋，光靠经验与试错实验的低效率时代已落伍了。” 接下来陆续有人问十几个问题，比如什么时候写论文或者编写相关的理论书籍，秦克都一一作答。 最后有人问道：“请问两位，你们接下来还会继续用计算种子学，研发出更多的新型种子及其培育专利技术吗？” 问这个问题的是大农种业的董事长桑义江。 秦克微微一笑：“是的，大概在明年三四月份，我们就会陆续推出根据更成熟的计算种子学推演并培育出来的新种子专利技术，请有兴趣者联系青柠科技。谢谢大家。” 提问环节结束，掌声再次响起，这回却是经久不息。 不管是眼红秦克宁青筠的参会者，还是发自内心敬佩的参会者，以及心心念着的两人未来新成果的参会者，此时都已意识到，一个潜力无限、注定会受到种业界重视的全新学科，在今天正式诞生了！ 这个“计算种子学”，毫无疑问，将会得到种业协会明年的重点扶持！ 而它的开创者，秦克和宁青筠，更是会名列青史，成为计算种子学的奠定者，在种子业界留下浓厚的色彩。 第五百三十五章 他们最终站到的高度，会超越我们对天才概念的认知 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的学术研讨会在傍晚就落下了帷幕。 下午的报告也不乏亮眼的成果，比如可降解塑料薄膜的二次分离，可以大幅度降低对土地的负面影响；又比如一种特殊的稼接药剂粘胶，能极大地提高稼接的成活率…… 这些新颖的农业技术，让秦克、宁青筠大开眼界，获益匪浅，不过总的来说，他俩的“计算种子学”依然是整场学术研讨会的最大亮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种业协会明年重点扶持的五个项目之一。 听到祁会长的解说，秦克两人才知道种业协会的能量有多大，种业协会不但与国内绝大多数的农业大学都有合作关系，而且与许多植物类的报纸、期刊、杂志都有往来，在农民及从业者当中更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可以说，协会扶持的项目，根本不用担心曝光度的问题，以往有些小型企业，就因为科研研目获得了协会的重点扶持，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机遇，一跃而成为中型企业。 这对于秦克来说确实是好消息，获得种业协会的重点扶持，对他完成系统的任务有极大的好处。祁会长还拍着胸膛表示，如果他俩出了有关计算种子学的着作，种业协会可以帮忙大力推广这个新兴学科。这当中自然也有鲁秘书的面子在，秦克心知肚明，但还是诚挚道谢。 祁会长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研讨会结束，秦克便带着宁青筠提前离开了，并没能参加晚宴。 他知道宁青筠不擅长这类社会性的交际应酬，尤其是他预料到两人定会成为各家种业公司关注的焦点、敬酒与客套拉拢寒暄者不计其数，他也有些厌烦这类赤果果的商业社交应酬，便干脆提前离开。 但“计算种子学”的新学科热度，却没因为两人的离开而消减半分，反倒越传越广，种子业界许多没参加这次研讨会的学者、专家、科研人员很快就关注到这个消息。 毕竟提出这个新学科的，是大名鼎鼎的数学家秦克、宁青筠！ 原本就因为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而变得有点热闹起来的种子业界乃至植物学界，就像是被巨石投入其中的湖面，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夏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数学家”、“全新开创的种子学子学科”、“倍受热捧的新型西红柿种子诞生的秘密”……诸多热点凑在一起，再加上种业协会有意的推波助澜，使得这次的学术研讨会无论影响力还是知名度，都远远超过了往届。 秦克、宁青筠与“计算种子学”甚至火出了圈子，一度出现在热搜榜的前三十。 绝大多数的种业公司都对这个新学科的创立持支持态度，包括与秦克有些矛盾的茂庆种业集团。原因无他，8若是计算种子学真能发展完善，并形成一门有效的学科，对于降低种子的研发时间成本、人力成本都有着极大的促进意义，整个种子业界都将会受益。 于是当天秦克和宁青筠的报告视频便在业务界里疯传，不知道多少人通宵熬夜来钻研，连秦克此前写的推导b9突变率的数学过程也被人翻出来反复研究，只是种业界里的数学高手实在太少了，绝大多数研究人员头发都掉了不少，也没能完全弄懂这个推导过程，后来只能求助于大学里的数学教授…… 据说不少农业大学都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组织成生物学方面的教授团队，专门讨论这新兴学科是否真能如秦克、宁青筠所说的那样有用、并探讨开设相关课程的可能性。 …… 种子业界对于“计算种子学”的追捧与热议，自然也传回到了清木大学。 顾伯钧副校长正在与黄瑞德校长坐在办公室里，边喝茶边讨论着秦克、宁青筠那篇《冰雹猜想的证明》什么时候能发表。 明年二月就是克拉福德奖的开奖时间，如果《冰雹猜想的证明》能在一月份发表，秦克还是很有机会拿到这个国际大奖的。 顾伯钧道：“那篇论文据说是投到了《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这是本季刊，如果错过了明年一月份，就得等到明年四月份那期了……” 黄校长皱眉道：“秦克怎么不投他最熟悉的《数学年刊》和《数学新进展》？一本是双月刊一本是月刊，在一月份发表的概率大得多。” 说来黄校长的胃口也被秦克养刁了，以往四大数学顶刊，不管是哪一本，只要学校里有教授能在上面发一篇一作，校领导几乎要激动得一晚睡不着。自从秦克连续不断地在四大顶刊里发表论文后，现在黄校长谈起四大顶刊，却像是挑白菜一样，这颗不满意就想换另一颗。 顾伯钧答道：“听说是《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找秦克约稿的，而且听说这个奥利费老先生对秦克也很赏识，秦克觉得不能厚此薄彼，这篇论文就投给了《数学学报》。” 说到后面他都忍不住笑出来了，这怎么听着有点雨露均沾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四大顶刊随便挑着投稿、而且几乎可以确保百分百过稿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哪怕顾伯钧并非作者，也能体会到这份舒爽感。 黄校长也不禁笑了起来：“算了算了，原本这样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就得花很多时间来进行专家评审，这个《数学学报》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刊物，那里数学大师多，指不定内部就能完成审稿流程了，反倒能提高发表的速度。” “您放心，我已联系求真书院的邱老先生了，他与这个奥利费老先生也有点交情，会找机会提醒一下《数学学报》，尽可能快地发表秦克的这篇论文，避免影响到秦克参加克拉福德奖的评选。” 黄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认为秦克拿到克拉福德奖的机会大不大？” “不好说，这个奖项的评选保密性很强，连候选人名单都不会公布，不到最后阶段，谁也不知道评选结果，但我一直有留意国际数学界的最新动态，到目前为止，还没任何一个数学家发表的新成果，能超过秦克的冰雹猜想，我觉得秦克的机会应该有七成以上。” 黄校长微微点头，对于一个世界级的重大奖项来说，七成的获奖概率已经很高了。 “说来夏裔之中只有邱老先生获得过这个克拉德福奖吧？如果秦克真能拿到，就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大奖的夏国籍数学家了。” “是啊……这小子已填补了我国在国际数学界的两个奖项空白了，希望后续再接再励，咱们学校也跟着沾点光，一举压下燕大和浙大，成为国内数学的领头羊。”顾伯钧也满怀感慨地畅想起来。 “不过靠这冰雹猜想，想拿到菲尔兹奖还是有点悬。如果秦克能在明年九月前攻克歌德巴赫猜想就好了。” “黄校长，那可是哥德巴赫猜想……”顾伯钧隐晦地提醒黄校长还是不要给两个孩子太大的压力了。 黄校长笑道：“我知道，这是当初陈老先生都没能攻克的世纪难题，论起难度在全世界怕也能排到前二十甚至是前十了。但这两个孩子既然选择了这个课题，我总难免会多了一种期盼，毕竟他们创造的奇迹太多了。说来我当初确实没想到，他俩刚刚完成了冰雹猜想的证明，便马不停蹄地申请了新的项目，而且还剑指哥德巴赫猜想。” 顾伯钧抿了口茶，轻声道：“我有次曾和他们开过玩笑，说要不要尝试下哥德巴赫猜想，可能与这有关？” “原来是你……”黄校长哑然失笑，就在这时，校长室的房门被敲响了，秘书进来报告道：“黄校长，生物科学与技术系的向主任说有事情要向您汇报，是有关秦克和宁青筠的。” 顾伯钧原本都要起身借口上卫生间回避了，但听到秦克、宁青筠的名字，便与黄校长交换了个眼色，黄校长点点头，顾伯钧便重新坐下。 黄校长道：“让他进来。” 很快，秘书便带了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进来。 清华大学的生物系也算是国内顶级的生物类学科之一，主攻方向是前沿科技领域，比如生物物理、结构生物学、分子细胞生物学、生物医学、生物芯片、微生物学与发酵工程、植物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等。 向守谦主任也是昔日生物界的大牛，现在虽然主管行政线条，但还保留着对生物学界的关注，所以他几乎在种业学术研讨会的第二天，便知道了相关的消息。 简单地与两位校领导寒暄过后，向守谦便有些激动地开门见山道：“两位领导，秦克和宁青筠最近创立了一门新学科，您们知道吗？” “创立新学科？”黄校长与顾伯钧面面相觑，顾伯钧忍不住问：“不会是生物学方面的吧？” “是的，他们在昨天参加了种业协会的学术研讨会，在会上作了主题为‘计算种子学’的报告，现在业界都认为，一门新学科由此而诞生！我刚才也用了两个小时来研究他们的报告内容，我认为他们提出理论非常有意力，前景远大！”向守谦眼中难掩的兴奋。 清木大学的生物系虽然在全国排名第二，但上面毕竟还有个排名第一的燕大压着，二十年来都没能翻身，向守谦担任系主任的这三年多来，一直在致力于提升生物系的影响力，还开设了几个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可始终没有什么足够亮眼、可以超过燕大生命科学学院的亮眼成果。 但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创立了一门全新的学科“计算种子学”，这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首次。 向守谦顿时看到了希望。 哪怕清木大学生物系向来不以植物种子培育见长，可也有植物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两个研究方向是涉及到种子培育的，只要与计算种子学相结合，帮助两个年轻的学生完善新学科，那这个世界首创的“计算种子学”，完全可以成为清木大学生物系对开宣传的一张亮丽名牌！ 他说罢又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遍：“我们系里的夏永华教授是植物分子生物学方面的权威，而基因工程方向的卫恩东教授，对于植物DNA的研究颇深，我想安排他们的团队，与秦克、宁青筠合作，共同组建‘计算种子学学科完善团队’，一起进行计算种子学的研究与完善工作！不知道您们是否支持？” 黄校长与顾伯钧校长听得有点发愣，那两个天才学生研发了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事，在学校都形成风潮了，两个校领导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还开创了计算种子学的新学科！ 这两个孩子，跨学科跨得太大了吧？ 虽说计算种子学应该是计算生物的子学科，与什么计算化学、计算物理、计算材料学勉强算是一脉相承，都是运用数学与计算机技术来解决理论与实验方面问题，但除了这样模湖的概念外，实质内容千差万别。 “你认为他们目前的‘计算种子学’达到什么层次了？”黄校长沉思着问。 “现在才初步创立，自然还有很多不完善之处，尤其是DNA方面的研究成果比较少，不过这也是我们要帮助他们的原因，一个学科完善比创建更困难，它需要许多人共同努力，才能砌起一幢高楼大厦。虽然我们生物系的教授在数学与计算机方面帮不上忙，但在DNA层面，以及植物分子细胞结构层面，应该是能给秦克宁青筠很大帮助的。” 向守谦争取道。 他确实需要争取两个校领导的支持，一来学校如果同意了，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到生物系，二来也可以让秦克和宁青筠投入更多的精力到“计算种子学”中，毕竟这两个天才学生研究的方向太杂了，谁也不晓得他们会花多少时间精力在这个新兴学科上面。 黄校长与顾伯钧低声商量了一会，最终作了决定： “我们可以原则上同意生物系协助秦克、宁青筠完善计算种子学，并在该学科理论形成体系、比较完善时开设相关的课程、为它申报‘国家级优秀学科’，但有一个前提，计算种子学必须以秦克、宁青筠为核心，尊重他们本身的意愿，相关工作进展也由他们来安排，不得妨碍他们进行数学方面的青拔课题研究。” 最后部分的要求让向守谦有些失望，这样计算种子学的最终推出时间可能会延长了。 不过学校能同意下来，也算是值得庆贺了。 他答应下后来，便匆匆告辞离开，跑去找秦克和宁青筠了。 刚才两个校领导说了，必须征得这两个孩子的同意，这项合作才能达成。 看到向守谦离开，黄校长笑着感叹道：“伯钧啊，你说，这两个孩子在未来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 顾伯钧摇摇头，目光里透出希冀的光芒：“我也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最终站到的高度，很可能会超越我们对天才概念的认知。” 第五百三十六章 来自生物学学会的鼎力支持 同一时间，秦克正在“小窝二号”自习室里，审核着魏学铭发来的实验设备采购申请单。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规模并不算大，不过它原本是茂庆种业集团的种子实验室，实验设备还是比较齐全的，只是建立已有二十多年了，多数设备的型号较老较旧，故障率也高，现在秦克想加强植物DNA方面的研究，自然要采购相关的新设备，他就让魏学铭研究一下，打个设备采购申请过来。 按实验室负责人魏学铭的意思，如果公司资金充裕，他更希望可以一并采购部分重要的关键设备，以替换旧目前部分已老化严重、性能落后、故障率高的设备。 所以这份采购清单分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植物DNA研究需要用到的实验设备，包括高速离心仪、超微量紫外分光光度仪、全自动磁珠纯化仪、样本纯化器、用于PCR的热循环计、移液器和移液吸头等，以及一些实验材料，如琼脂糖凝胶电、RNA提取试剂盒、植物DNA试剂盒等，大多数设备都需要进口。 第二部分是要替换的老旧重要设备，包括光学显微镜、显微成像系统、体视显微镜、冷冻切片机、组织切片机、叶绿素测定仪等，尤其是显微镜和成像系统，一整套想全部更换，花费就接近一千万元，且这还不是最先进性能最优的型号。 短短一页纸，上面两部分的设备仪器连同税费，加起来就接近七千万了。 秦克不由感叹起来，难怪穷点都养不起实验室，光是一个小型的植物培育实验室就是个吞金兽了，以后自己还想建物理实验室、材料实验室，那就更是天文数字，而目前青柠科技建机房后只剩下五六亿流动资金，明显是不够的。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秦克决定还是先完善好自己的第一个实验室——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吧。 区区七千万，秦克还是可以随时拿得出来的，这也必须拿出来。 光是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专利技术，就给青柠科技带来了一亿二千万的授权费和8%的销售额分成费，投入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的资金，完全可以回本并大赚。 当然，秦克也可以找到关系租借清木大学甚至夏国生物学学会的实验设备，但事关新型沙漠红薯这样可能会影响到世界格局的重要课题，秦克自然不愿节外生枝，冒泄密的风险使用别人的设备。 秦克简单地问了下宁青筠的意见，宁青筠也是同样的观点，于是秦克便回了个邮件，同意了这份采购预算，并抄送给了周树涛，让周树涛安排采购商谈事宜。 ——现在青柠科技公司里所有电脑安装的都是秦克开发的原版青柠操作系统，内部联系更是通过专门的VPN加密线路，连邮件系统也是秦克开发的，每封邮件都需要视网膜/声纹认证确定身份才能发送，并由微光全程进行安全防护，基本上算是世界顶尖的安全水平，不用担心被入侵和假冒身份、数据泄密问题。 不过终究是涉及近亿资金的流动，秦克发了邮件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周树涛，告知这个任务。 周树涛表示会马上联系魏学铭跟进此事，又提醒说清单里标注了多数设备都要进口，会涉及到许多关税报批流程，估计全部最终到货并安装完毕，怕要一年左右了。 秦克皱起眉，他等不了这么久，略一思索，他想起一人，便给夏国生物学学会的会长翟寿安打了个电话。 托高中时参加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门理科奥赛并表现特别出色的福，秦克与四个学科奥赛组委会的会长都很熟悉。 而奥赛组委会与学会其实是两个牌子一套班子人马，夏国生物学奥林匹克竞赛组委会的会长，与夏国生物学学会的会长自然也是同一个人。 秦克来到京城求学后，也有带着宁青筠拜会过这个翟会长。 翟会长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宁青筠奶奶楚觅梅的学生，也算是宁家在学术界的重要人脉关系之一。 翟会长对于秦克这个着名学神兼宁家未来女婿自然份外热情，听到电话里秦克的意思后，他爽快道： “没问题，现在国家对于进口高科技设备是大力支持的，还有相关的税费政策优惠，我们生物学学会去年才进口过一批设备，流程熟悉得很，我会安排秘书协助你们，和关键节点打好招呼，保证让你的实验室在半年之内用上新设备。” 秦克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就能将采购时间缩短了近半，不由大喜道谢：“谢谢翟会长！” 翟会长温声道：“秦克啊，听说你和青筠最近创立了的‘计算种子学’，我特意看了下，确实非常不错，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些设备是想加强对种子DNA层面的研究吧？嗯……目前国内确实对这方面的研究不算太深入，实验资料也由各大种业公司独自保留不外传，不过我们学会手里，倒是有许多植物DNA的研究资料，虽然与种子DNA不太一样，但也有相当的参考价值，你如果需要，我让人刻碟送你一份。” 秦克这回真是喜出望外了，这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DNA的研究很关键，不同DNA片断的特性、实验数据，对于完善“计算种子学”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但正如翟会长所说，目前国内对种子DNA的研究并不多，相对研究得较为深入的，全是几大种业集团的内部实验室。这些数据与研究成果绝不可能分享给他的，这涉及到商业机密。另外就是某些农业大学的研究室里可能也有相关数据，但同样也有各自的利益在，未必愿意分享。 秦克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特殊分支科技“杂交育种”在升级时，系统赠送的《杂交育种的研究文献500篇》，里面就有约一百篇DNA有关的资料，多数是外文，应该是国外的研究成果为主。 只是光靠这些资料，想要构建起一个体系相对完善的计算种子学，还是不太足够，秦克才想着采购设备来自己研究填补空白之处。 现在翟会长能提供大量的植物DNA研究资料，无疑是极大的补充，对于研究不同植物种类DNA差异、物种的特性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对计算种子学的完善更是能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实在太感谢！只是这些资料能给我们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翟会长见秦克如此会替他着想，心里顿时大觉舒服，他笑道： “我们是生物学学会，不是种业协会那样的行业组织，我们是以促进学术成果交流、推动生物技术发展为主旨的学术团体组织，这些资料主要是从我们名下的几个学术期刊里整理出来的，全都公开发表过，也向各大高校开放查阅的，给你们拷贝一份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加个学会出具的授权书就行了。这也算是我们学会为‘计算种子学’这门新兴的生物学科作点贡献。” 翟会长说得轻描澹写，但秦克知道，哪怕自己借助清木大学的图书馆系统接口，连到生物学学会的资料库进行搜索，也未必能搜索出这么齐全的资料，更会耗费无数的精力在搜索与筛选上，更别说实际使用涉及到授权问题。 现在翟会长给予的这份人情与支持，自己可不能忘记了。 秦克再三诚挚道谢，又表示如果出版相关理论书籍，一定会在“致谢”那里对生物学学会进行重点感谢。 两人的通话在轻松和谐中结束，约定了资料由生物学学会的干事尽快直接送到清木大学来。 “太好了，没想到翟会长会这样鼎力相助。”旁边一直听着两人通话的宁青筠嘴角儿勾起，神色也欢快起来。 “说来还得感谢奶奶，这是翟会长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对我们多加照拂了。”秦克确实有点惊叹宁家在学术界的底蕴与人脉关系，以及当初宁爷爷交给自己的那泛黄小本子的份量。 如果没有奶奶楚觅梅的这层人脉关系在，哪怕翟会长看在与秦克相熟的情分上出手帮忙，也顶多会解决设备进口的事，不会细心地考虑到DNA研究资料的事。 这就是几百年学术世家的深厚底蕴！ 宁青筠抿嘴轻笑：“难道不是看在前途远大的秦神面子上吗？” “哟，筠儿现在学会调侃老公了？是不是今天还没亲过？”秦克笑嘻嘻地凑近宁青筠。 宁青筠小脸一红，弱弱道：“别闹啦……” 但少女还是被秦克用力地在脸蛋儿亲了下，她似喜似嗔地甩了秦克一记妩媚的白眼，才道：“有了这些资料，咱们完善计算种子学理论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了。” 秦克信心满满：“半年后咱们的新设备就能使用了，到时还可以补上空缺的研究数据，预计咱们的新型沙漠红薯培育出来之日，就是咱们出版《计算种子学》之时。” 无论是沙漠红薯课题，还是计算种子学，都是对人类未来有极大改进作用的课题，一想到这些研究成果发布后的情景，两人都大感干劲满满。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秦克起身去打开门，发现是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来拜访二人了。 寒暄过后，向主任便将自己与校领导谈过的提议，以及校领导的意见和秦克二人说了遍，又语带希冀地问道：“秦克、宁青筠，你们觉得这个共同组建‘计算种子学学科完善团队’的提议怎样？” 他的态度没半点高高在上，甚至可以说是平易近人。 现在学校已发了文，正式任命秦克和宁青筠为副研究员，这可是相当于副教授的职称了，二十岁未到、还在念大二的副教授，在国内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由此可见学校对两人的重视，两人将来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而且以秦克和宁青筠拿过两个国际大奖的学术地位，确实值得将之视为教授级别的存在了。 秦克心念急转，生物系的夏永华教授、卫恩东教授他都认识，还上过这两位教授的选修课，这确实是两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为人都不错，但正因为如此，如果组建这样的联合团队，话语权很难真正掌握在秦克手里了，而系统任务的要求是，他必须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广受学术界认可。 而且夏永华教授、卫恩东教授都不是研究种子DNA方向的，而是植物细胞与植物DNA方向的，而这部分的海量资料，秦克明天就能从生物学学会手里拿到，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秦克客气地婉拒道：“非常感谢向主任的关心与支持，但我们目前放在计算种子学上的精力有限，而两位教授的团队都是国家级实验室的研究团队，科研任务繁重，我们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不过如果将来我们的计算种子学发展完善后，我们愿意无偿授权给生物系开设品牌课程，以作为对母校的支持和回报。” 向主任听到秦克婉拒时还有点失望，听到秦克后面的话，立刻便激动起来。 其实他抛出夏永华教授、卫恩东教授两个业界大老，最终目的也是希望秦克在将来能同意设立这个品牌课程，这对于提高清木大学生物系在学术界的地位极有意义。 现在听秦克一口答应下来，还不用自己磨嘴皮子去说服夏永华教授、卫恩东教授来当两个年轻人的助手，这无疑是最完美的结果。 向主任用力地与秦克握了握手：“秦克啊，你俩的胸怀与对学校、对生物系的支持，我会向校领导汇报的。我也在这里表个态，你俩以后需要生物系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全力以赴！” 作为一系之主，向主任的这番份量与诚意都极足了。 送走了向主任，秦克的心情也很不错，这其实是双赢的结局，秦克想完成系统任务，确实也很需要清木大学来推广计算种子学，以扩大其影响力。 …… 冬天的严寒依然持续，北方已被冰雪覆盖，幸好气温不会再继续下降，据气象部门的预测，这轮寒潮会在一月中下旬结束。 天气的异常并没有影响到秦克和宁青筠在象牙塔里的学习生活及课题研究，除了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电费直线上升。 日历一页页翻动，即来迎来12月24日平安夜，也是秦克的二十岁生日，但就在秦克生日的前夕，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风雪中不屈的身影！ 12月23日，秦克生日的前一天是周三，这意味着明天24日是周四，正常的上课日。 而这段时间也进入到期末复习阶段，很多科目开始划重点了，尤其是这个大二的上学期，秦克和宁青筠都选修了不少的文科类课程，包括企业管理、证券投资、知识产权法、科技发展与人类文明、心理学、国学鉴赏等。 这些课程有很多要背诵的内容，对于平时空闲时间有限的秦克、宁青筠来说，尽可能地利用课堂时间吸收消化并背诵关键要点很重要，这样可以减少晚上和周末的复习时间，所以两人商量过后，决定这两天都不休假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顿饭算是预庆祝，到周末了再约会补回来。 现在是上午最后一节选修课“证券投资”，选修这门课程的原因比较简单，两人还有300多万美元的资金放在米国某银行的证券托管账户上，这些钱都打算用来在米国股市里圈钱的，只是鉴于近半年来米国股市非常不景气，连创新低，两人都没掌握理论知识前自不会轻举妄动，而是保持着现金为王的策略。 说来也有趣，他们光是持有现金，账户的数据统计功能便告诉他们的收益率跑赢了99.99%的米国股民，由此可见市场有多糟糕。 这门“证券投资”的选修课虽然没让两人成为价值投资者或者技术投资者，但还是让两人学到了许多的证券类基础知识。 对两人来说这就足够了，秦克和宁青筠都没兴趣也没这么多时间让自己成为投资大师，他俩更感兴趣的是通过数学方法，获得比较稳妥、超越市场的投资回报，从米国股市里捞些钱，支援自己在国内的科研实验经费。 尤其是最近采购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新设备，让两人都意识到以后想自由自在地做科研、建立更大型更先进的实验室，花费的金钱将是天文数字，以青柠科技目前的财力，是无法支撑起大型实验室的，甚至中型实验室都有些勉强。 但两人一不想通过科研成果去赚太多国内民众的钱，二不想在国内股市里割国内股民的韭菜，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高额的海外专利授权费以及国外的股票市场来多积累些科研资金了。 秦克悄悄递了张纸条过去给宁青筠：“我觉得学到这里，咱们差不多可以尝试建立个数学模型来进行投资了。考完期末试就开始？” 有了证券投资的基础知识，加上股票软件里详实的交易数据、股票涨跌数据、财务数据，基本上已够他们建立起数学模型，并编写程序进行自主化交易了。 “好的。”宁青筠也颇感兴趣。 相较于计算种子学，股票这样数据庞大的交易市场，其实更容易建立起有用的数学模型来。宁青筠更喜欢这样学以致用的研究，这也是她泛函分析与数学建模学得特别好的原因。 下课后，秦克拉着宁青筠的手儿往食堂走去，四周依然是熟悉的同班同学，如李向学、花满亭、江振杰、西门惠、谷燕菲、任嘉楠等。 现在天气太冷，每天能坚持上课的人实在不多，原本六十多人的选修课，在划重点的关键时候，出勤率也只有六成左右，平时就更少了。不过基科班的学生们在秦克和宁青筠的带动下，依然保持着平时的上课节奏，算是整个学校里学风最好的班级了。 因为气温实在太低了，又下着小雪，一路上众人都没说话，脚步匆匆到往食堂里赶。 推门而入，暖气扑面而来，众人这才感觉快冻僵的身体缓了过来。 众人各自打饭后，围坐在一起“聚餐”。 继续吐槽了一通这异常寒冷的冬天，众人便将话题转回到学校的日常新闻里。 江振杰最为活跃，与学生会的人也混得熟，而且他新交到的动漫社女朋友又特喜欢八卦，于是江小胖便一跃而成为众人当中消息最灵通者。 他神秘道：“大伙儿有没有听说，数学系最年轻的副教授、海归博士陈立成最近爆出了大丑闻？” 秦克一愣，陈立成？陈学长？ 他与陈立成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人在秦克高二时的网上学术直播间里相识，当时还在MIT念博的陈立成与他连麦，并盛情邀请秦克加入其科研团队。 后来陈立成回到清木大学任教，也曾好几次与秦克打过交道，去年10月他在研究稳态形式的薛定谔方程组的正规化解问题时，因为心急着出成果，陷入类似“芝诺的乌龟”问题中，秦克曾出手相助，帮他解决了问题。 在秦克的印象里，陈立成有着天才独有的傲气以及不服输，性格比较要强，但为人正直，待人也真诚友善，实在没想到陈立成能爆出什么大丑闻来。 江振杰见众人全都好奇地看向自己，他更加神秘兮兮道：“这事其实已传出来几天了，只是学校那边一直压着没公开，而是给机会让陈立成教授自证清白，可惜哪……” 谷燕菲性格直率，她是最沉不住气的，急道：“江胖子你别卖关子，赶紧说是什么事？是不是和女研究生又有什么绯闻？” 一般来说，年轻未婚的男教授，又前途远大，长得也不错，最容易吸引女学生，有绯闻并不奇怪，以前就传过陈立成收过几次情书并与女学生交往的流言，不过陈立成否认了，还曾说过会恪守师德，决不会与女学生交往。 江振杰摇头：“不是这些，是剽窃论文的学术不端丑闻。” “这怎么可能？” 这下众人更加惊讶了，清木大学治学还算严谨，人人都知道论文剽窃的严重后果，陈立成怎敢以身犯险？而且陈立成从小就有数学天才之称，在学校里的人气与名声都挺好的。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几乎已经是实锤了。”江振杰叹道： “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月初陈立成教授向国内的核心期刊《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投稿。《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影响因子排名全国第一的最专业数学期刊。原本《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已过稿并印好打算上市发售了，但上周另一本核心数学期刊《夏国数学实践》上刊登了一篇论文，与陈立成教授投稿的论文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种种证据表明，这篇论文的投稿时间比陈立成教授还早了近一个月，而那时陈立成教授的论文还没完成。” 众人一片哗然。 原本还有人想说什么会不会是陈立成的论文泄露之类，但听到最后一句都哑口无言。 一篇已提前完成并投稿的论文，另一篇是当时还没完成、迟了一个月才投稿的论文，归属权应该是谁的，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也就是说，陈教授抄袭了别人的论文，而且还投稿了？”西门惠失望道。她上过陈立成教授开设的数学选修课，对年轻有为的陈教授颇为尊敬，此时有种偶像破灭之感。 秦克更是眉头紧皱，他对陈立成学长了解更深，以陈立成的清高与好强，应该是宁死也不会做出这样有辱尊严的学术不端行为来的。 旁边的宁青筠知道陈立成与秦克关系不错，忍不住问江胖子道：“这不太可能吧？如果陈教授真的抄袭他人论文，又怎会投稿到《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 江振杰耸耸肩膀：“现在的说法是，陈教授当时的研究遇到了瓶颈，他无意中发现了别人也在做类似的研究，就偷偷抄袭了，打算抢先发表，只是没想到别人更早就投稿了，才发生‘撞车事件’。《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不得不已撤了陈教授的稿子并全部重印，导致最新一期发行时间延后了近一周。总编很是火大，已将问题反馈到学校这边了，要求学校严肃处理。学校还在研究对陈教授的处理，最大的可能是开除。” 众人都叹息不已。 《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这回无论经济还是名气都损失惨重，若是学校不严肃处理陈立成教授，就无法向《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向数学界交待。 想到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副教授，居然误入歧途终结了学术生涯，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秦克凝眉道：“振杰，你知不知道，陈教授自己是怎么说的，学校不是给机会让陈教授的解释了？” “陈立成教授坚持声称论文是他独立完成的，没有任何抄袭，而且他的论文在投稿的一个月前已完成了九成多，因为家里老人病逝，他休假了一段时间返乡奔丧，回来才完成剩下的研究然后投稿的。可能在这期间他的论文被人剽窃并补完后抢先投稿了。” 江振杰摇头叹道：“但现在的证据对陈教授非常不利，陈教授的这篇论文据说是他独立完成的，并没有其他人参与，唯一知情的是他的同事、同属数学系的副教授苏永峰。陈教授说曾和苏永峰讨论过几次，但苏教授却说只是在近期讨论过一次……这就让陈教授很被动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江振杰放下快子道：“疑似被抄袭的是燕大数学学院的张弛教授，张弛教授成名多年，在数学界很有影响力，他已分开发声，要追究陈教授学术不端的责任，总之，陈教授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都大为感叹，但终究事不关己，多数人都没与陈立成接触过，也就感叹两下便没再讨论了。 秦克匆匆扒完饭，找了个借口离开，到角落拨打了陈立成的电话。 那头却提示电话已关机。 他想了想，干脆直接打电话给数学系主任卫元甫，这回电话很快接通了。 “是秦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卫元甫声音透着某种沉重与疲惫。 “卫主任您好，我想了解下陈立成教授的事，他是我朋友。我不认为他会做出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的事来。” “秦克哪……这事我不建议你插手，虽然我也不愿接受数学系出现这样的丑闻，但事情基本上已查实了，除了陈立成自己不肯承认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确实学术不端。” 卫元甫苦涩道：“现在燕大的张驰教授已把这事捅到网上，还发动了许多关系来扩散此事，引起了热议，学校压力很大，不得不从速从严处理。现在陈立成已被停职，学校明天会给出最终的处理办法……唉，他是我亲自邀请回校任教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也不希望到最坏的结果，但系里已尽力了，你也别引火烧身了。” 结束了通话，秦克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陈立成这样傲气清高的学者，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尤其是陈立成坚持不肯认罪，更让秦克坚信这点。 虽然卫元甫已表示无能为力，秦克却还是想见一见陈立成，了解下细节，看能不能帮帮陈学长。 饭后，秦克惯例地与众人告别。 宁青筠看了眼他的脸色，低声道：“这陈教授的事你要管？” 秦克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陈学长是我的朋友，我能感受到他对数学的热爱，我相信他。如果他背负着这样的污名被开除，他这一生就毁了，夏国数学界也会损失掉一个耀眼的明日之星。” “那就一起走吧。”宁青筠嫣然一笑：“你相信他，我相信你。” 秦克心中一热，握紧了少女的小手，拉着她，一起撑伞迈入风雪之中，走向陈立成的科研实验室。 外面的气温依然低得吓人，只有零下十五摄氏度左右，呼出的气都几乎要结冰。 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雪花，被北风一吹便在空中不断飞舞，再冉冉飘落到地上。 通往陈立成数学科研实验室的路有点远，在风雪中起码得走二十分钟。宁青筠此时全身都裹在厚厚的白色貂皮大衣里，连头上都戴着防风的棉帽，仍然还是有点冷，她却没半句抱怨，只是反手握紧了秦克的大手。 秦克的举动虽然在外人看来有点二，明明事不关己却自己往浑水里趟，但正是这样的赤子之心与热血，让宁青筠觉得自己没选错一生的伴侣。 一个人如果连朋友遇到困境都不闻不问明哲保身，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会扛得起家庭与社会的责任，怎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两人撑伞冒着风雪走了二十分钟，近了，离陈立成的数学科研实验室越来越近了。 恶劣的天气加上有点偏远的地点，四周几乎已看不到别的学生，只有两条人影远远跟在秦克和宁青筠后面。 秦克忽然停下了脚步，宁青筠一怔：“怎么……” 她话音未落，秦克大叫一声，将伞塞入她的小手里，自己则全速向前跑去。 冰天雪地，积雪不深，但地上很滑，秦克跑得太急太快，好几次差点摔倒，他却不管不顾，边大叫着“陈学长——！”边向前狂奔。 宁青筠远远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站在路边光秃秃的大树旁边，身上已全是积雪，看不清相貌，也不知道秦克是怎么透过风雪认出是陈立成的。 这人身上似乎只穿着衬衫，像标枪一样立于树下，一动不动，似乎已完全冻僵。 唯独他双手举着的白板，上面鲜红的一行血字份外显眼： “我没有抄袭他人的论文！ ！” 宁青筠的眼圈儿忽然就红了，因为她明白到是怎么回事了。 陈立成身穿白衬衣立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是要以生命为代价，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可失去性命，也不肯背负着污名而活！ 这样清高而孤傲的人，又怎可能抄袭别人的论文？ 宁青筠只觉得热血翻涌，泪水夺眶而出，陈立成很傻，但这份傲骨却让人敬佩！少女一边流着泪一边努力向着前面迈步，追着秦克。 秦克跑得很快，这时已跌跌撞撞地冲到陈立成身边，一摸陈学长的脸，早已冰得僵硬，双眼紧闭，人已失去了意识，鼻息更是极为微弱，生命危在旦夕，但陈立成的腰身依然笔挺，不肯有半点的卑躬屈膝。 “陈学长！” 秦克只觉得鼻子发酸喉咙发堵，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到陈立成身上，又一把将陈立成背起往最近的建筑物跑。 远处负责保护他们的两个男子已发现不对劲了，飞奔过来帮忙。秦克双眼赤红，朝两人大声吼道：“你们快叫车来，将人送到医院！以最快的速度！” 两人一怔，马上低声对着衣领说了句什么，很快，一辆汽车便急驰而至…… 坐在赶往医院的汽车上，秦克紧紧握着陈立成的手，陈立成已被灌下了温开水，但脸色依然发青，手掌几乎没什么温度，生命垂危。 秦克双眼含泪，咬牙道：“陈学长，你好好休息，这事我遇着了，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要你是被冤枉的，我就一定让那些恶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宁青筠红着眼圈儿，用力握紧了秦克的另一只手。 两人眼里都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出来阻止，他们都会追查到底！他们要还陈学长一个清白的人生！更要让那些诬陷陈学长的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第五百三十八章 追查到底！ 陈立成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才脱离危险，但依然晕迷不醒，按医生的说法，估计还要两天时间才能醒过来。 谢天谢地的是，因为送院及时，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清木大学的副校长顾伯钧、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听到医生的话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伯钧满脸感激道：“真是太感谢杨医生了，请医院这边好好照顾病人，所有费用我们学校都会负责的。” 杨医生看了眼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倚在一起的年轻男生女生，轻轻摆手道：“要感谢就感谢秦克和宁青筠吧。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他们正好路过又处置及时，病人若是再冻上五分钟，或者送院迟上十分钟，那后果不堪设想，救回来的可能性会降到一成，哪怕能救回来也会成为全身瘫痪的植物人。可以说，这两个孩子挽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哪。” 说到这里他语带感叹：“不愧是秦克和宁青筠，品性比网上说的还好更佳，当时秦克把病人送到医院时，身上的皮大衣、围巾什么的全都脱下来披到这医人身上了，他要不是身体特别强壮，早就被冻伤了。” 顾伯钧和卫元甫都心有余季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件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陈立成会清高孤傲如斯，宁死也不肯背负污名。 陈立成在国内也算是颇有些名气，若是真的被逼得冻毙在冰天雪地里，学校就会极为被动，来自各方的责难更会把校领导淹没，就他们两人而言，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秦克就更不用提了，向来是媒体关注的宠儿，这回舍己救人却没出什么意外，同样让两人庆幸不已，否则后果更严重。 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学校来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向医生再三道谢后，顾伯钧与卫元甫离开了病房，来到秦克旁边。 秦克两人一直守在医院里，身子较娇弱的宁青筠熬不住，在半个小时前听到陈立成已脱离生命危险，心情一放松，很快就枕在秦克的肩膀上睡着了，此时身上披着医院送来的毛毯。 秦克精神还好，就是眼睛有些红。 他因吵醒宁青筠，没敢轻易起身，便低声问：“顾校长，卫主任，陈学长已安顿到病房里了？医生怎么说？” 顾伯钧看向秦克的目光有些复杂：“放心，他没事，就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次真是太感谢你和宁青筠了。下次……”他本想说下次你不要这么冲动，要保护好自己，但看到秦克的神色，想到这孩子的性格，终究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秦克摇摇头，不想说这事，轻声道：“顾校长，我和青筠，要追查这件事。希望学校不要急着作出最终的决定，给我们一点时间。” 他又看向卫元甫：“也希望卫主任配合我们，给我们接触证据证人的权限。” 卫元甫一咬牙，转头对顾伯钧道：“顾校长，陈立成是我从MIT请回来的，他的为人我也清楚，他决不会做出学术不端的事来，我也恳求学校能顶住外界的压力，彻查此事！如果最终还是查实陈立成确实有学术不端的行为，我愿引咎辞去数学系主任一职！” 他向来做人做事比较圆滑，信奉明哲保身，这次是真被秦克以及陈立成的行为触动了，第一次做出这样有些冲动的事来。 顾伯钧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我来决定，我来负责。”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秦克：“这次论文事件本来不应该由你们两个学生插手的，但学校这边确实是束手无策了，也没找到什么突破口来证明陈立成的清白，既然你们要试下，我也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我要事先告诉你们，揪住这事不放的是燕大数学学院的张驰，这人是数学界燕大系的干将之一，在数学界关系很深，得罪了他，你和宁青筠在数学界将会举步维艰，你们决定要插手这事？” 秦克毫不犹豫：“追查到底！” “好！年轻人就得有这股冲劲与闯劲！”顾伯钧眼中泛起一抹豪气与赞赏：“这事我会在下午的圆桌会议努力再争取两天的时间。在此之前，我给予你们一切彻查此事的权限，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卫主任也会全力配合你们，你们放手去做，所有责任与后果，我都会扛起来！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蛮干，有什么进展与决定，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秦克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已上网查过了，燕大的张弛教授咄咄逼人，在网上掀起了极大的声讨气势，学校这边压力非常大，顾伯钧副校长能作出这样的承诺，也是背负着极大的风险与压力。 秦克用力握住顾校长的手，郑重道：“您放心，这次事关陈学长与母校的荣誉，我和宁青筠，决不会让你们失望！” …… 天色微亮，秦克便带着刚睡醒的宁青筠坐卫元甫的车返回学校。 卫元甫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让人准备早餐，又问道：“你们要不要先休息半天？” 秦克摇头：“只有两天时间，在查清楚这事前，我们不会休息的。” “好，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你们？” “我们要拿到陈学长和那个张驰教授的论文全文，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有错漏。” “这个没问题，我手上就有，待会你们到我办公室来，所有的证据我都有复印件。” “我们还想要陈学长发表过的所有论文，以及张驰教授发表过的所有论文。我们要分析一下两人论文风格的差异，每个人写论文的风格、数学思维都不一样，哪怕有什么大的变化，只要根据论文发表的先后顺序，都能有迹可循，不可能忽然发生大的突变。” 卫元甫一怔，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难度太高了，他迟疑道：“陈立成发表过的论文只有七八篇，不难找齐，但张驰教授发表过几十篇论文，不太容易在短时间内找齐，而且就算找全了……”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时间有限，只有两天，几十篇论文就算全找到了，你俩能看得过来吗？能分析出什么来？ “最好能在今天之内找齐，能找到多少就给我们多少，可以吗？”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卫元甫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把一群行政老师与年轻教授、讲师们全从温暖的被窝里叫醒，进行工作安排。 秦克看得出来卫元甫确实是全力相助，不由感激道：“谢谢卫主任，我们还要拿到陈学长的电脑。” “没问题。陈立成的笔记本电脑也在我的办公室，原本设有密码，他之前配合审查的时候已写下来了，我待会一并给你。” “陈学长的笔记本电脑有没有谁动过？” “只有协助审查此事的计算机系崔教授和吴教授接触过，而且全程操作都有人在旁边拍摄录像，不会有动手脚的可能。” 秦克默默点头，又问道：“陈学长的笔记本电脑，安装了什么操作系统？” “应该是青柠操作系统。”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信心又多了两分。 论起对青柠操作系统的熟悉，天下间谁能及得上他们两个？ …… 回到宿舍，匆匆冲个了热水澡、洗漱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秦克和宁青筠便来到了数学系。这次为了争取时间，两人都顾不上学校里不能随便开车的规定了，直接开着自己的新能源汽车冒着风雪前行。 在数学系的主任办公室，两人几口吃罢准备好的早餐，先翻看了陈立成、苏永峰、张驰三人的不同证词，大概对事件的细节有了印象，才接过两份论文的复印件，认真地翻阅起来。 “这是有关拓扑循环同调的论文？”宁青筠惊讶道。 拓扑循环同调方法是三十多年前由菲奖大老康尼斯首次提出，经过十几个国外知名数学家的研究与发展，在研究数域、局部域、以及上面的代数簇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成为了代数K理论的首选计算工具。 只是国内对于拓扑循环同调的研究并不多，宁青筠曾在恩师田剑兰的教授指导下，翻阅海量国外文献时才有些印象，对此也了解不是很深。 拥有系统提供的大师级数学等级知识的秦克，对拓扑循环同调了解就极为深入了，论文主要探讨的是拓扑循环同调上motivic滤子的结构，还提出了一种名为“下沉变换”的新方法，能有效地解释代数K理论中的色展现象，极大地加深了对拓扑循环同调的研究，确实是篇不可多得的优秀论文，难怪能同时被《夏国应用数学与通讯》与《夏国数学实践》这两本国内核心期刊同时相中并发表。 但陈立成的论文与张驰的论文确实相似度非常高，前面90%的内容几乎完全一样，只是最后以“下沉变换”来解释色展现象时，有细微的差别。 这些差别就是典型的不同数学思维产生的结果。 宁青筠合上论文，轻声道：“陈教授曾说过，他当时已完成了论文的九成，但因为要回家奔丧才不得不中断了研究，从这两篇论文的差异来看，确实也是在90%左右的位置出现细微的差别，会不会是在陈教授离开时，论文失窃？”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秦克反复地看了两遍，：“这论文最大的难点与亮点，就是这个‘下沉方法’，极大地优化了拓扑循环同调上motivic滤子的结构，还对色展现象进行合理的论证和解释。而这部分几乎都集中在前面的90%内容里，可以说，有前面90%的内容，这篇论文就算完成了，最后十几行的推导过程，只是顺理成章。” 他指着论文的论证过程道：“这方面反倒是陈学长做得更好些。筠儿，你看这三条算式，更加简练，与前面的推导一脉相承，而那姓张的，多了两条算式，虽然同样没任何问题，却多了种中老年数学家惯有的稳健。” 旁边一直陪着两人的卫元甫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震撼，短短两三行的算式，能看出这样的风格问题？ 他当时也研究过两者的异同，可完全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卫元甫心里在震惊的同时，也燃起了希望：“你们说，这论文应该是陈立成的，反倒是张驰剽窃了陈立成的论文？” “初步判断，这样的可能性更大些。”秦克伸手取过两叠论文，这分别是陈立成与张驰历年来发表过的论文，连陈立成本科毕业论文都在其中。 卫元甫看着厚厚一叠论文也有点发晕，哪怕他也是资深的数学教授，但自问想看完这么多的论文，怕也得一周左右。 却见秦克和宁青筠一人拿了一部分便刷刷刷地看了起来。 宁青筠翻阅的速度比较快，但还算正常，可秦克的速度就快得不可思议了，他几乎是一目十行，五分钟左右就看完了一篇二三十页的论文，做了简单的笔记后便继续看下一篇。 宁青筠只看完了五篇左右，秦克已翻阅完手里的二十多份，又继续拿起宁青筠那边的来看。 卫元甫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翻阅速度，真能认真看完？ 但秦克每看一篇论文，都有划出关键要点或者写下几行笔记，怎么也不像是蜻蜓点水试的速阅啊！ 快到中午时，十几个老师、教授费尽心思才找齐的几十篇论文，便已全部被秦克、宁青筠“扫荡”完毕。 卫元甫有些紧张道：“有结论了？” 从论文看数学思维方式作为证据，似乎有些玄学，但卫元甫对这两个天才学生有种莫名的信任。 秦克将张驰的论文重重地摔到地上，冷冷道：“确定了，这篇论文的作者是陈学长，确定无遗的。姓张的是恶人先告状，因为做贼心虚，才在网上发起这样大的讨伐声势，想要以势压人，反诬陷陈学长剽窃他的论文。” 卫元甫吞了口唾沫：“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吗？” “虽然姓张的与陈学长一样，擅长的领域都包括代数几何，但陈学长长期在国外求学，加上年轻，他的数学思维更具创新性与冒险精神，但姓张的与他相反，思维僵化而保守，他是写不出这样富有新意的论文的。我已标记起最能代表两人学术风格的论文细节，但这只能作为左证，还需要更多的实锤证据。” 秦克的目光落在陈立成的笔记本电脑上，这是台型号比较新，性能也很强的笔记本电脑。 秦克示意旁边的行政老师打开摄像机进行录像，然后按下电脑电源开头按键，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青柠操作系统界面。 卫元甫疑惑道：“你指电脑里会有证据？但我们此前查过了，是有论文的原文件，但创建时间都比较晚，陈立成说他的电脑内容被人修改过……你还不如找找陈立成残留的一些手写笔记。如果能想法子鉴定手写笔记的笔迹时间，说不定能作为证据。” “以目前的鉴定技术未必能做得到，就算能做得到，花的时间也会很久，我们没时间。其实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模块有个很好的功能，只是从没公开宣传过，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卫元甫好奇道：“什么功能？” 秦克澹澹一笑：“这个问题我想等那个配合作假证的苏永峰教授到场后，再当面解说。” 第五百三十九章 我这人做事，一向很正大光明 苏永峰今年三十九岁了，马上就要迈入四字头，人生有多少个四十年？ 人生已过半，但苏永峰对自己的成就非常不满意。他原本是燕大的研究生，但竞争不过其他同学，没抢到留校的名额，后来托了很多关系，才辗转到了清木大学数学系任教。 但因为他学术水平不够高、本身也不喜欢钻研枯燥的学术，只想钻营人际关系来获得提拔。他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惜他运气不佳，好几次靠着越来越熟练的拍马屁功夫与无底限的迎逢手段，都巴结到数学系的主要领导人了，却每每快到提拔时，他巴结上的系领导就调整工作，离开了数学系。 人走茶凉，新来的领导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只能重新开始，连续两次这样的经历，使得苏永峰熬了快十年的讲师，才勉强混到了副教授的职称，眼瞅着这样下去，五十岁能不能混到个正教授都是个问题。 而就在这时，陈立成应邀回国了，一回来系里便直接给了个副教授的职称待遇。 苏永峰眼红得几乎要疯了，要知道陈立成才二十七岁，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十二岁啊！ 好巧不巧，系里安排给陈立成的宿舍，就在苏永峰的隔壁，苏永峰见陈立成极受系里重视，似乎前途光明，便强行压下了心底里的妒忌，每天笑脸相迎。 尤其是见陈立成单身一人，在京城里连亲戚都没一个，苏永峰更是以兄长般的身份各种嘘寒问暖，还常邀请他回家吃饭，畅谈国内的数学界，一副怀才不遇但忧国忧民的模样。 陈立成在数学上是天才，但在人际关系方面就弱得多，见苏永峰对自己如此“真诚热情”，又有“志气胸怀”，慢慢便将他引为知己好友。 苏永峰虽然学术水平不算高，但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尤其是对国内期刊发表论文的门门道道比较清楚，经常“友善”地提醒陈立成，这下更是成效显着，陈立成刚刚回国不久，对国内的风气确实摸得不是很清。 慢慢地，除了陈立成带团队一起进行的重点课题外，但凡是以个人身份研究并发表的论文，他都会请教一下苏永峰。 甚至在两篇论文里，苏永峰只是提过些许意见，陈立成也没接受，却还是友好地给苏永峰挂个上三作。 但苏永峰非但没感激，心里反倒更加的忌恨，区区三作算什么？打发乞丐吗？连个二作都不舍得，亏得自己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 这种不甘与妒忌，在十一月份时达到了顶峰。 契机是陈立成表示自己独立解决了国际数学界里有关拓扑循环同调方面的难题，创造了一种新的计算方法，叫“下沉变换”，能有效地解释代数K理论中的色展现象，他打算先在国内影响因子最高的核心期刊上发表第一期成果，然后再花上半年左右的时间慢慢优化完善，最终将剑指国际四大数学顶刊！ 看着陈立成略带骄傲的神色，那种将国际四大数学期刊踩在脚下的雄心壮志与干劲，让苏永峰的心就像有条妒嫉的毒蛇撕咬般，让他难受得不行。 他知道如果陈立成一旦成功在四大顶刊里发表论文，将会成为清木大学数学系里最年轻的正教授！ 就在苏永峰妒忌得连觉都睡不好之时，意外发生了，陈立成家里老人逝世，要休假一段时间返回老家，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苏永峰，托他帮忙照顾一下养的鱼——陈立成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只喜欢养金鱼，家里的几条罕见品种的金鱼，他一向视若宝贝。 陈立成走后，苏永峰到了他的宿舍，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苏永峰曾偷看过陈立成的密码，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脑，从历史纪录里很快就找到了陈立成的那篇论文，论文还没完成，但已写完接近九成了，写得非常好，苏永峰能预估到这论文将来过稿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想起陈立成“施舍”的三作，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脑海里萌生了一条毒计。他利用自己比较擅长计算机的优势，不但将论文拷走，还修改了论文的创建时间，将之改为最新日期，又删除了所有文档纪录与备份信息，这才离开了陈立成的房间，悄悄跑到了燕大，找到自己在燕大时的研究生导师张弛教授，以请教为名，将论文送给了张教授。 苏永峰表示这是自己花了几年时间原创的论文，但自己在数学界并无名气，恐怕投稿也不过通过，便想将这些研究成果送给老师，只求老师能安排一下，让他回到燕大当个正教授。 张弛教授原本对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并不看重，不过细看这论文后立刻便刮目相看，再三询问，苏永峰都拍着胸膛说是自己原创，还将主要的论证过程默写出来。 张弛教授终于相信了，他这些年来一直沉迷于圈子里的交际，学术早就跟不上主流了，只是靠着拿学生的论文挂通讯作者来持续自己的学术地位，这次苏永峰如此懂事，连一作都不要，只求个燕大的正教授职称，张弛教授颇为心动，便同意了。 至于拿学生的成果发表算不算剽窃？呵，这样顶多算是稍稍过线的潜规则，只要抢先发表了，就算以后苏永峰想要反悔也没用。 张弛教授的学术水平还是有的，很快就补完了后面的10%内容，然后利用自己在数学界的人脉关系，一个月左右便将论文发表到了《夏国数学实践》…… 及至陈立成的论文“撞车”事件发生，张弛教授也有些心虚，又再次责问苏永峰，苏永峰便叫起苦来，说是这陈立成偷偷拿了他的论文补完发出去的，他也是受害者云云，又建议张弛教授在网上营造声讨的攻势，他这边会配合作假证，保证让陈立成身败名裂。 张弛教授也不傻，心里明白陈立成怕才是真正的论文作者，但形成骑虎，他已没退路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痛骂苏永峰，同时发动自己庞大的人脉关系与在数学界的影响力，务求以最快的速度将事件盖棺论定，彻底在学术界封杀陈立成…… 一切都很顺利，以有心算无心，苏永峰的证词成为了关键，陈立成学术剽窃事件被办得“铁证如山”，苏永峰虽然有些忌惮与陈立成彻底撕破脸皮，但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到燕大当正教授，而陈立成肯定是要被开除的，他心里不惊反喜，甚至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痛快。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立成然宁肯以性命为代价，也要悍卫清白名声！这事一大早就在学校里传遍了，引起了师生们的热议，多数师生都从事不己高高挂起，转变化同情陈立成，要求彻查此事的呼声也开始出现。 苏永峰心里终于有些慌了，世上没任何事是天衣无缝的，这事如果真有人详细地严查下去，多少会发现些端倪…… 他一边联系张弛教授引导网友风向、加大对清木大学施压，一边在校园论坛里偷偷散布陈立成这是在玩“苦肉计”、要孤注一掷绝处逢生骗取同情的消息，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若非事先有安排，秦克怎会如此及时赶紧还救起了陈立成？ 但就在他刚刚发完帖子没多久，卫元甫便派人来“请”他到办公室了。 苏永峰忐忑不安地来到系主任办公室，见秦克和宁青筠，还有几个行政老师都在这里等着。 他强作镇定道：“卫主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秦克盯了苏永峰片刻，锐利的目光让苏永峰愈发心慌，他脸色微变道：“秦克，你看着我做什么？” 秦克要的就是给他施加心理压力，当下冷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出卖朋友、要将朋友置于死地的伪君子是什么样的。” 苏永峰色厉内荏地喝道：“秦克，这就是你对待老师长辈的态度吗？还敢含血喷人？” 秦克寸步不让，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没留下破绽吗？我已查出来了，你就是盗走陈教授论文的犯人！” 苏永峰心里更慌了，但他极善伪装，脸上居然还装出被冤枉的委屈与愤怒神色：“你竟敢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你拿出证据来，没证据的话我就要向学校反映情况了！别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你的！” 秦克嘴角勾起，指着笔记本电脑道：“证据？多得很。你应该知道青柠操作系统支持很多种登录方式，除了常规的账号密码外，还有刷脸和指纹吧？但你一定不知道，青柠操作系统还有个安全保护机制，当出现刷脸数据不一致，却只是通过账号密码登录的用户，前置摄像头会自动拍照并记录下登录人的相貌与时间！” 苏永峰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可从没听过这样的功能，不由又急又慌，如果真有这样的照片与时间记录，他还真是不好解释。 却见秦克以语音下令，很快电脑界面里便弹出了所有的非第一主人登录记录，当中就有苏永峰的照片与时间！ “这个时间，应该就是陈教授休假离校期间，你还有什么说好说的？”秦克逼视着他：“你大概忘记了吧？这个青柠操作系统是我和青筠编写的，对于这个操作系统，我俩比世上所有人都要清楚！” 苏永峰脸如死灰，额上全是冷汗，后背更是一片潮湿，他还要想法子狡辩，秦克一挥手打断他： “你大概不知道，陈教授将他的论文稿件设定为了‘重要’。而所有‘重要’级别的文档，青柠操作系统人工智能助手‘小青’，都会定期进行自动保存不同的版本，最多可以保留五百个版本，你虽然修改过论文的创建时间，也删除过看到的备份文档，却删不掉‘小青’保存的原始版本！而且‘小青’还会记录下所有删除记录的时间！” 在秦克的操作下，果然弹出了所有的删除记录与原始版本，上面清晰地显示陈立成近三个月来的所有文档操作。 “这些删除操作，都与你擅自登录电脑的时间一致！苏永峰，你认罪吧！” 旁边的卫元甫是何等的人精，立刻把握时机喝道：“苏永峰，证据确凿，你如果主动认罪，我可以向学校帮你争取宽大处理，毕竟你在学校的教学队伍里也呆了十几年，我们还是会尽量‘治病救人’为主，但如果你再不认罪，我就会将所有证据提交到司法部门，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苏永峰终于崩溃，他颓然地瘫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的罪行说了遍。 全程都有摄像机录下。 让人将垂头丧气的苏永峰押下去后，卫元甫好奇道：“调出的这些记录能删除吗？” 宁青筠见水落石出，心情好转，她笑着点头道：“可以删除，不过要电脑的第一主人，也就是陈教授通过人脸识别后，才能让小青删除。我们凭密码登录，只有查看的权限，无法删除的。” 卫元甫哈哈大笑：“没想到安装青柠操作系统还有这样的好处。” 秦克在旁边道：“卫主任，你不会真就这样从轻处罚苏永峰吧？” 卫元甫狡黠一笑：“我说过了自然会做，我会向学校争取，但学校不接受我的提议，硬是要对苏永峰从重从严处罚，我也没法子，对不对？毕竟我只是一个系主任，作决定的是校领导。” 秦克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卫主任又给我上了一课。” 卫元甫感觉与秦克的关系又拉近了许多，这回算是押对宝了！ 但他很快又想到一事：“不过苏永峰是清木大学的人，我们当前的证据虽然有了，但还无法对付得了燕大的那个张弛，他完全可以说我们学校内部串供。” 秦克目光中透出凛然的光：“对付他，我自然另有法子。这样的学术败类，早该从燕大除名了！” “什么法子？” 卫元甫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秦克瞥着那堆张弛的论文，目光如剑。 “对付数学界的败类，自然是用数学的法子！他不但厚颜无耻地剽窃别人学术成果，还打算以不光彩的手段令陈学长身败名裂，这样的败类，我不狠狠地反击回去，我心里怎么也不会痛快！ 卫元甫瞧着秦克的神色，怕他乱来，忙道：“张弛在数学界的名望地位都挺高的，你不要蛮干，要不先和顾校长通通气，一起想个稳妥的法子？” 秦克咧嘴一笑：“放心，我怎么可能蛮干呢？我这人做事，一向很正大光明。” 第五百四十章 这是个什么妖孽啊！ 张弛教授坐在办公室里，正慢悠悠地品着茶。 他前面，站着一个有些拘紧的研究生，正汇报着陈立成的最新情况。 张弛听说陈立成以性命为代价，以证清白的消息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冷笑。 这事虽然会给他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但若是陈立成的性命终结，那是非曲直就更是由着他来说了。 但继续听下去，他手里举着放到嘴边的茶杯便停住了，因为研究生说陈立成已脱离危险期，只要调理得当，连后遗症都不会有。 这让张弛的心情瞬间晴转阴。 陈立成没事，那这次的论文剽窃事件就可能还有变数。 最麻烦的是，经此一事，原本一面倒的舆论导向可能会出现分化，很多人极可能会转为同情并支持陈立成彻查此事。 “秦克？你是说清木大学的秦克，刚好路过救了陈立成那个人品卑劣的家伙？” “是的。听说秦克当时正好路过，及时救了陈立成……”研究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弛的脸色说道。 这个张弛教授是燕大众多数教授之中最难相处、也是对学生最严厉的教授，没有之一。在他手下的博士生、硕士生想毕业拿到学位证极为困难，经常被当成廉价劳动力、抓住来写论文，不交出两三篇高水平的学术论文，别指望能毕业。 他对外声称这是为了对学生负责，保证培养出合格的博士生硕士生。在他的人脉关系吹捧下，居然成为了“学风严谨、严守师道”的象征，收获了诺大的正面名望，在他手下的毕业生都极受各处数学研究所或者大型企业的欢迎。 也因此有不少学生慕名报考他的研究生。 但只有燕大内部的学生，以及报了张弛为导师的学生才知道，这个在外人面前光芒万丈的数学大师，已很久没亲自指导学生了，往往是让手下的博生士代劳，连课题方向都不管，全部让学生们自己捣鼓，他只管最后的论文质量把关，但凡他认为不合格就打回，也不说哪里有问题，只是说不合格，让改到合格为止。 往往一篇论文改在三四十次都是等闲。 不知道多少研究生被论文折磨得死去活来，有个博士生居然六年多了都没能毕业。 而这一切，都只是张弛为了挂通讯作者甚至是并列第一作者、保证自己每年能发几篇高质量论文的手段罢了，学生们都心知肚明，也为报考了张弛的研究生而追悔莫及，但谁也不敢当面或者在背后吐槽，因为曾有人偷偷匿名在网上揭发，却很快一被张弛查出来了，结果那个学生被各种找碴开除了。 “该死！那秦克怎么下着雪还到处跑！偏还多管闲事救了这陈立成！”张弛重重地把杯子砸在茶几上，怒气冲冲。他丝毫没有半点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的愧疚，反倒觉得陈立成没因此丧命真是麻烦。 “后来呢？” 那个研究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透，低眉顺气道：“后来听说清木大学推迟了对陈立成的处罚……学校里要求彻查此事的呼声也很高，但有没有人在查这事，谁负责查这事，暂时没问出来……我认识的那些同学都不清楚。” “废物！一点事都办不好！继续给我查清楚，尽快报告过来！”张弛骂了句，挥手示意学生离开，那学生如获大赦，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张弛也没心思喝茶了，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原本已十拿九稳的事，因为这次的意外事件又变得麻烦起来。 尤其是他昨晚和早上都打电话给学生苏永峰，想了解一下清木大学的处罚进展，结果都联系不上，一直提示对方手机关机，这异常情况更是让张弛心里生出了一种隐隐的不安与危机感，所以才让学生一大早去打听情况。 不管了，继续上网给清木大学施压！ 张弛太了解像清木大学这样的顶级名校对于名声的重视了，教师队伍里出现学术不端这样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处罚或者处罚不及时，都会给学校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没人敢扛起这样的责任来，这也是张弛当初有信心能快刀斩乱麻、以最快速度将这次学术剽窃事件定桉的原因。 而且张弛的学术斗争经验比苏永峰还要丰富，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同样的攻击点，那就是“作秀”、“苦肉计”，如果不是苦肉计，秦克又怎会刚好路过又刚好救了陈立成？ 但未等张弛打电话组织人脉关系带起这次事件的节奏，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过来，是他平时合作得挺不错的一个记者。 “张教授，你尽快登录一下围脖，秦克@你，向你发起质疑与挑战了！” 张弛心里一个咯噔，秦克那家伙，向我发起挑战了？ 对于秦克这个全国着名的数学学神，张弛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秦克在数学界的根基很浅，但背景很深厚，清木学派的邱老先生就很看重这小子，王派的王衡老院士更是将之收为关门弟子，而且秦克手里还有陈省身数学奖、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正是风头最劲之时，实在不容轻视。 何况在网上，秦克的粉丝众多，已超过八千万了，在整个夏国数学界无人能及，张弛也不过一千万左右的粉丝，而且大半都是买来的僵尸粉，与秦克这样八千万都是活粉的网络大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张弛顾不上细问情况，赶紧用手机打开围脖，果然看到有一条最新的@他的消息就是秦克的“战无不克”发来的。 “张弛教授@张弛有道，久问你在数学界的大名，最近拜读了据说是您原创的一篇有关拓扑循环同调的论文，感觉写得非常不错，让我对你的学术水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把你所有发表过的论文，包括挂通讯作者与挂第一作者、独立作者的论文，全都找出来了拜读了一遍，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见以下图表。” “图表.jpg” “经过我的统计，张弛教授不愧是数学界的大师，近三十年来一共发表了96篇论文，其中前二十年平均一年一到两篇，近十年来一共发表了70多篇，平均每年7篇以上，可谓是高产作者。而且作为指导的通讯作者占比只有10%左右，绝大多数是与你的学生并列一作，但其中独立作者的论文，近十年来只有一篇，那就是最近的有关拓扑循环同调的论文。” “而我分析了所有你挂名一作的论文，无一不是相对比较优秀的论文，而相对较差的论文，都是挂通讯作者。” “按此推断，你应该是夏国论文最高产的数学家之一了。不过让我费解的是，经过我的研究，发现你绝大多数挂名一作的论文，从中体现出来的数学思维与数学方法千差万别，丰富至极，而且相近时间发表的论文，对于类似的问题，居然用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数学方法来解决，难道张弛教授已博学到集无数数学家的数学思维于一身、各种数学方法信手拈来的地步？”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数学思维就像字迹，哪怕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都各有风格，不可能同时兼容数十种风格且无一重复的。那张弛教授是怎么做到的呢？”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我和宁同学一起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上述所有论文重新细读了一遍，又有了惊人的发现。所有张弛教授挂了并列一作的论文，剔除掉张弛教授的名字后，只以另外的一作名字进行统计，便能看到数学思维的连贯性与一致性了。” “于是我大胆地做了个推测。所有并列一作的论文，其实张弛教授都只是很纯粹地挂个名，对内容并无实质的贡献，连通讯作者的指导作用都没起到，所以体现不出张弛教授的数学思维方式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此我和宁同学又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发现张驰教授作为独立作者的论文，在十多年前的多数论文里，还能找到清晰统一的数学思维脉络，但近十年来的论文，再无一丝一毫的影子，哦，最新一篇，有着作权争议的有关拓扑循环同调论文倒是例外，因为后面10%左右的内容，与你十多年前的数学思维一脉相承，都是那样的保守而啰嗦。” “以下是我标记出来的，应该是张弛教授自己完成的论文标题内容，至于其余未标记的……呵呵。” “图表2.jpg” “这些都只是我和宁同学的猜测，欢迎张弛教授随时来辩驳对质。虽然我和宁同学都只是数学界的新人，甚至连本科学历都没拿到，不过手里有几块国内外的数学奖牌，应该还是有点资格与你进行平等的学术交流。” “当然，我们更想与你交流一下最新的那篇有关拓扑循环同调的论文。据我对陈立成教授十几篇论文进行过的数学思维分析，你这篇论文的90%内容，与陈立成教授的数学思维一致，而陈立成教授的同名论文，则100%是符合他的数学思维。是否可以请张弛教授解释一下当中缘由？” “如果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我还有一个新的提议，今天下午15：00，我会在B站进行直播，现场给所有人分析上述的结论，希望张弛教授能到我的直播间，当面指教。区区不才，也对拓扑循环同调有比较深的研究，若是张弛教授真是独力完成这样高质量的论文，相信我们一定进行愉快而深入的学术交流。若是张弛教授不敢出现，那未免让人误会你前些天声讨陈立成教授的举动，是一种色厉内荏、做贼心虚的恶人先告状了。” 这条围脖发布时间是早上九点，现在是早上十点多，一个多小时里，评论数已破万。 张弛看得脸色铁青，后背全是冷汗。 因为他赫然发现，秦克所指出来是他原创独着的论文的，居然无一错漏，而强行拿了学生的论文来挂一作，或者挂并列一作的论文，全都被排除在外！ 这个秦克，居然能从近百篇论文里清晰而精准地把握出不同的数学思维脉络，这……这是个什么妖孽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人间不会缺少正义，更不会缺少光明 评论区的评论更是让张弛的心脏绷紧起来。 【哈哈，我就说，秦神没事不发围脖，一发围脖肯定有大事，我简单翻译总结一下，秦神的意思是，这个张弛教授前二十年里，只有十三篇论文是他原创的，其余都是拿别人的论文来挂自己独着，而近十年来，他一篇论文也没有，学生写得好的，他就挂名并列一作，写得勉强过得去的，他就挂通讯作者，而最近这篇独着的拓扑循环同调论文……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点赞数30W+） 【楼上真是课科代表！不过最后没什么不可说的啊，就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剽窃了人家陈立成教授的论文据为己有，还恶人先告状呗。我是清木的，现在学校里都传遍了，陈立成教授受人陷害百口莫辩，在风雪中高举白板以性命为代价申诉冤情，要不是咱们克哥路过及时将他送去医院抢救，陈教授早就没命了。这次克哥伸张正义果断出手，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清木学子支持克哥！力挺克哥！强烈要求铲除学术败类！】（点赞数20W+） 【难怪啊，我就奇了个怪，陈立成从小就是数学天才，前途光明无比，怎么可能抄袭别人的论文？果然他是被诬陷的！】（点赞数20W+） 【前段时间这个姓张的倒是掀起好大的声势，一天发了十几条围脖来质问清木大学与陈立成教授，还@了一堆数学学术媒体来呐喊，现在怎么不吭声了？作贼心虚？期待下午秦神的直播，必定来捧场！】（点赞数20W+） 【有本事就来和秦神当面对质啊，我怕他是没胆子了，一个十多年来都没写过一篇论文，全靠拿学生的论文来挂名的‘资深教授’，啧啧。】 【我是张弛的学生李绍明，我实名证实，秦克在上面提起的三篇论文，确实都是我自己独力完成的，张弛根本就没进行过任何的指导，还以毕业来要挟我，我不得不将他挂名为并列一作，我呸！现在我毕业几年了，也没混数学界了，不怕你打击报复！老子忍这口气好久了！我当年的学号是XXXXXX，我愿意为我说的话负责，如有半句虚假，愿接受任何法律惩罚！】 看着一条条评论留言，张弛脸色发白，秦克在网上的影响力太可怕了，居然一举便扭转了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舆论优势，现在反倒成为了众失之的！ 尤其是那个李绍明的倒戈一击，更是给他来了记狠狠的背刺！ “张教授，下午秦克的直播，您怕还是要露下面，证明清白，不然……”电话那头记者的声音响起，才让张弛从又惊又怕又愤怒中回过神来。 他咬牙切齿，色厉内荏道：“我一定会去参加直播的，我自己写的论文，还怕他乱咬？” “不过您还是当心点，秦克不简单哪……他听说他最近发表的破解冰雹猜想的论文在国际数学界引起了大轰动，现在气势正盛。” “我……我还怕了他不成？” 张弛烦躁而心慌地挂断了电话，明明办公室里暖气供应充足，他却感觉浑身发凉。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秦克的厉害了，一个光凭着论文内容里的数学思维就能推断出论文真正作者的恐怖存在，又怎会是容易对付的人？ 但如果他不到秦克的直播间应战，那网上的评论更会彻底倒向秦克！ 可恶，这个秦克多管闲事干嘛！ 张弛越想越怒，越想越心惊。他拿起手机，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求助，内容只有一个，出面管管秦克，不要让他挑拨是非，破坏数学界的声誉，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那些往日与他称兄道弟的学者们，此时却纷纷与他划清界线，有拒接电话的，有顾左右而言他的，也有人小声地提醒他，赶紧找秦克私下解决吧，别硬撑了。 这些人都不傻，以秦克此时的学术声望与地位是不会无的放失的，既然敢公开在全国网民面前挑战张弛，肯定是有了足够的证据，这时还趟这浑水，难道嫌身上太干净？ 张弛失神地放下电话，忽然心中的怒意消失，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孤寂。 他不敢想像自己剽窃论文的事被实锤的后果。 哪怕他在数学界人脉极广，但平时私下里能处理的事也就罢了，遇着这样闹到全国皆知、恶名昭着的事，谁还会替他出头？ 就在这时，张弛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打电话来说是数学学院的院长，这个平时对他颇为客气的院长，第一句话就是噼头噼脸地问道：“秦克在网上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哪里是询问的语气，分明就是质疑了。 张弛忽然体会到了陈立成被人攻击、被人怀疑时的痛苦与难受了。 问题是，陈立成是真的被诬陷，而他张弛，是确有其事。 但张弛哪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道：“没有这样的事，只是秦克在胡说八道，他们清木学派在打击报复我们，院长你不要听信秦克的一面之辞……” “打击报复？当初我就劝过你，大事化小，私下发个函警告下陈立成就算了，你偏要将这事闹大！现在可好了，惹着秦克了！到底有没有这事，我们学院自然会彻查清楚，你等着学院的调查小组过来吧！” 张弛慌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数学学院一直在尝试拉拢秦克，这次的事件数学学院一定要给秦克一个交待，所以才会急急派出调查组来。 “不是，院长，你怎么能听信秦克的一面之辞就对我实施调查？他纯属就是胡乱猜测，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如果没问题就不必担心调查组的调查！就这样！” 听到电话那头的“都都都”挂断电话声音，张弛这回真是如坠冰窟。这次的事件他虽然有所准备，但仗着抢先发表的优势，根本就没做万全的补救措施，比如伪造过程文件、草稿纸之类，真要细查他根本就无法说清楚。 而且他对于这个“拓扑循环同调”的了解，也并不算深，只能勉强根据陈立成的原文推导补完剩下的部分，如果秦克有陈立成的水平，他根本就没法子与之辩论，一辩论必输无疑，这也是他不敢应战的主要原因。 “完了……完了……”张弛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脑海里只剩下无限的懊恼与悔恨。 …… 下午三点，秦克带着宁青筠准时出现在直播间，但张弛并没有露面，燕大那边派了人联系秦克，说正在针对此事进行彻查，所有调查结果会与清木大学进行对接。 秦克也不理会，见直播间有两三百万的观众，便干脆地当成粉丝见面会，把这两三天经历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谢谢大家对陈学长的关心，陈学长的爸妈刚刚从老家赶到，不过陈学长目前还在医院里未醒来，听医生说是人体的防卫机制在起作用，他的身体太虚弱，怕还要再睡两三天，才会苏醒过来。现在靠打着点滴来维持营养。” “是的，我就是针对张弛。这些就是从昨天中午到今早，我和宁同学反复翻阅分析过的论文，包括张弛的九十多篇，还有陈学长的十几篇。我对我在围脖上的分析结果负责。” “有人想考考我？好啊，你们尽管发过来。嗯……收到了，这是三篇数学论文吧。需要多久？这三篇论文都不长，五分钟左右吧。” “好了，正好差不多五分钟，刚才那位朋友，答桉我给出来了，这三篇论文里，第一篇和第三篇是同一个人独立完成的，第二篇应该是与人合作写的，其中第八页至第十三页是他人合作写的部分，我没说错吧？” 那连麦的观众惊叹道：“完全正确，秦神你太了不起了。哈哈，我都怀疑自己是托了！这回我是真服了。” 弹幕里全是“666”“五分钟就分析完三篇论文，秦神太神了”“亲眼目睹了奇迹，我完全相信了秦神的话”“哈哈哈，张弛遇着秦神，真是自讨苦吃”“支持秦神伸张正义，你就是学术界的包青天”“宁同学说话呀，虽然你不说话也很好看，但还是想听听你好听的声音”…… 直播间里的狂欢进一步刷高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声望与名气，也将不敢露脸的张弛踩成了尘埃。 最终清木与燕大进行交涉，提交了相关的证据与苏永峰的证词，不久后燕大就发表了声明，“张弛有违学者的基本原则，进行多次的学术造假、剽窃，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骚乱了学校的学风、触犯了校纪，现决定给予开除处分，并上报有关部门，撤销其教授的任职资格，列入学术界黑名单，永不录用。” 而好几个数学机构、团体也纷纷发表声明，免除了张弛的职位。 与之相熟的学者们更是迅速取关、划清界线，甚至还有公开谴责他的。 张弛在数学界维持了多年的人设轰然崩塌，彻底成为了过街老鼠，之前有多威风，此时就有多落拓，最终完全消失在数学界中。 清木大学也在同一时间发表了声明，恢复陈立成的一切名誉，对未能保护好自己学校的优秀学者而深表惭愧云云，最后是对副教授苏永峰进行处罚，开除出教师队伍，撤销副教授职称和任职资格，永不录用。 而陈立成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从卫元甫主任那里听闻了这一切后，他紧紧地握住了前来探望的秦克的手，久久没说出一句话，只有两行热泪滚落个不停，他的嘴唇不断地颤抖，依稀是“谢谢”的嘴型。 秦克轻声道：“学长，好好休息，放心，这个世界，终究好人会有好报，恶人会有恶报。” 旁边的宁青筠目光柔柔地看着秦克，抿嘴轻笑，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她想起了最爱看的迪加奥特曼。不管是否真有公平的上天，但世间只要还有秦克这样的人在，人间就不会缺少正义，更不会缺少光明。 第五百四十二章 我们再去创造些难忘的回忆 探望完陈立成学长，秦克拉着宁青筠，与陈立成一家及旁边的卫元甫告别，离开了病房，踏上归程。 陈立成还要住院半个月左右，等身体康复得七七八八了才能出院，但幸运的是，经过几次详细的检查，陈立成的身体已确定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按医生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全靠着秦克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温暖的大衣披到了陈立成的身上，还迅速调集到车辆将之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为此陈立成心里感激不尽，他家里的两个老人家更是激动得要给秦克下跪，秦克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两位老人。 至于医药费方面，由清木大学全额垫付，据说张弛和苏永峰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进行赔偿。 不过这些事务就不需要秦克操心了，清木大学既然出面了，自然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好开心呀，看到陈立成教授这样的好人最终没有遭遇厄运，而坏人有了报应，我觉得世间又美好了。”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宁青筠脚步轻盈，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看着笑道：“放心，世界只会越来越美好，我们一直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让人类活得更好更自由更幸福？” “嗯。”宁青筠原本在前面走着，忽然止步，转身背着双手，眸子亮亮地看着秦克。 “怎么了？”看着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灯光里，秦克心情也变得轻飘飘的，连声音也轻柔下来。 单马尾少女忽然眨了眨眼，然后俏皮地敬了个礼：“第一名请放心，第二名永远跟随在你的后面，与你一起向着伟大的目标而前进。” 这女孩平时做事一本正经，忽然间做出这样可爱到爆的举动，巨大的反差顿时将秦克萌得不要不要的，忍不住冲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宁青筠的脸蛋儿立刻便泛起了一抹绯红。此时走廊里人虽然很少，但不远处就是护士站，护士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和秦克呢。 宁青筠害羞地轻轻推开秦克：“有……有人在呢。” 秦克看着她这清纯依旧的模样，更觉得爱煞了这女孩。 他真心不舍得让这个有如宝贝般晶莹璀璨的女孩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更不舍得让她这份清纯与善良的心灵受到半点的沾污。 所以虽然温香满怀很是舒服，秦克还是笑笑放开了她。 宁青筠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对于她来说，秦克平时虽然总是坏坏的，但在别人面前，总会特别照顾她的情绪与心情，这份体贴与细心，足以让恋爱中的少女心情欢快得像飞到枝头上歌唱的百灵鸟。 她挽着秦克的手臂，一起走向电梯。 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气温依然很低，但幸好没下雪。 两人出了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宁青筠踮起脚尖，伸出手儿替秦克系好围巾，说道：“我订了今晚的晚餐，地址待会发你手机，你可以直接导航过去。”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秦克想到了什么，不由笑了。 宁青筠又细心地帮秦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嘴角勾起：“嗯，给你补庆祝一下生日。” 今天是周六，原本定于周四的秦克二十岁生日庆祝，也因为这次事件而取消了。秦克还打算明天周日再去约会补回来，没想到宁青筠提前就安排好了。 “好。”秦克心中一暖，握紧了宁青筠的小手，走向地下停车场停车的位置。 地下停车场里没什么暖气，冷嗖嗖的，而且也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幽深恐怖，身边的单马尾少女不由靠近了秦克，握着他大手的手儿也下意识地用力，显然有些害怕。 秦克悄悄看向她的侧脸，有些暗澹的灯光洒在少女身上，使得她那白皙如玉的俏颜也多了几分朦胧美感，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拂动。隐隐的恐惧下，她紧紧地搂住秦克的手臂，怯生生的神色更添了种小鸟依人的可爱。 这回没外人在，秦克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少女那白嫩的脸蛋儿，那柔软滑腻中带着微凉的触感分外舒服。 宁青筠的小脸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你……你干嘛忽然亲我？” 秦克理直气壮：“自己家老婆，想亲就亲，还需要理由吗？” “油嘴滑舌。”宁青筠搂紧了他的手臂，但脸上的红晕使得她的恐惧感明显减少了。她边走边甜滋滋地说着学习上的事：“这两三天我们都没空去上课呢，下周要问问燕菲她们借笔记来抄了。” 秦克也有些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最近这几天一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替陈立成伸张正义、洗刷清白的事情上，两人虽然呆在一起，却没什么亲昵的时间。 现在虽然是漫步在阴冷寂静的地下停车场里，但这种重新闲暇下来，能感受生活与爱情美好的时光又回来了，是那样的醉人，让人不自然想要放慢脚步。 不过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只比室外稍高，还是得回到车里开着暖气才行。 秦克怕宁青筠着凉感冒了，拉着她快步回到车里。 “筠儿，借笔记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想男生的笔记肯定没女生详细认真。不过这两三天虽然忙，想到能让陈学长重新昂首挺胸地站起来，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尤其是打倒了一个学术败类，更是成就感满满。”秦克说着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宁青筠坐进去。 宁青筠不禁噗嗤地笑了出来：“你现在在网上的名气可够大的，人人都称你为学术界的包青来栽在你手里的学术界名流确实不少。” 秦克回到主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打着车子，笑道：“包青天容易让人害怕，我更愿意让人喜欢，不过既然有学术败类欺负到我朋友身上，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嗯，包青天就包青天吧。” “我觉得挺好的，做这样的事我觉得特别有意义。”宁青筠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在等车子热起来再走，便主动挨了过来，把小脸枕在秦克的肩膀上。 感觉到少女对自己的依恋，秦克不由轻笑道：“你认为有意义，只因为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哦对了，你可是相信光的女孩。心中有光明，自然敢于与黑暗作斗争。” 宁青筠轻咬红唇，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不觉得这是幼稚？” “如果这样心怀正义，心向光明是幼稚，我宁愿全天下的人都幼稚。”秦克捏了捏少女那粉嫩的脸蛋，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很快车里的空气便温暖起来，宁青筠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每次听你说话，都会让我增添些勇气，觉得世间所有的困难，都不算是什么困难了。” “这是我的荣幸，我亲爱的公主。”秦克凝视着旁边少女那精致而漂亮至极的小脸，那温热的呼吸就在迟尺，身边更是被少女身上那独有的、熟悉而好闻的体香所萦绕，让他有种沉溺于温柔乡的幸福感。 秦克心头滚烫，再次涌起一股“人生能有这样优秀的女孩相伴，真是太好了”的庆幸与满足。 他低下头，宁青筠眸子里泛起水光，随即闭上，任由秦克轻轻地吻在她的粉唇之上。 …… 宁青筠订的餐厅在一个大商城里，就是上次她和室友们一起去逛街的那个大商城。 这也很有宁青筠的特色，她不太擅长安排行程，大概是趁着上次逛街的机会实地考察过觉得不错，才最终定下来的。 一想到宁青筠提前了这么久就策划着这次的生日庆祝，秦克更感受到自己在少女心里的份量。 说句她将学习以外的心思全放到自己身上，应该一点都不过份。 这份被人记挂在心里的感觉真好。 秦克与宁青筠吃过美味的晚饭后，见时间还早，便拉着她在商场里逛街，打算给她再买些漂亮衣服。 有个如此漂亮可爱，可以随意按自己意愿打扮的女朋友，不多给她买些好看的衣服，秦克都觉得过不了自己这关。 但宁青筠是那种生活喜欢精致但不会过于追求物质的女孩，只选了套漂亮的小礼服就不肯再买了，反倒是她给秦克又挑了两套价格在五位数以上的西装，用她的话来说，男生要有三套得体的西装，才能撑起场子，应付不同的场合。 买完了衣服，两人先把东西放回车里，再继续放松心情地逛街。 大商城里人来人往，圣诞节才刚刚过去，许多商店还保留着圣诞节日的气氛和装饰，中庭里一棵三层楼高的大型圣诞树更是围满了拍照的人。 走在这样喧闹的人世间，秦克笑着对旁边将秀发披散下来的少女说：“小时候我总怕自己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长大后会泯然众矣，没能在历史上留下什么足迹。但现在真的长大了，走在这样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我又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果然人还是社会性的生物啊。” 宁青筠原本就习惯地跟在他身边，此时人多，更是寸步不紧，她搂住秦克的手臂，微微仰首环视四周，嘴角勾起好看的幸福弧度。 “我觉得不管在哪里，有没有其他人，只要有你在就好。” 在少女心里，所需要的世界很小，有秦克，有亲人，有朋友就够了。 可能是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青筠的小脸上又泛起了一抹好看的红晕。 难得听宁青筠说出这样动人的话，秦克心怀大畅：“走吧，我们再去创造些难忘的回忆。” 宁青筠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创造？” “这样啊！”秦克忽然拉着少女的手儿挤入一处人群，跑到正在举办活动的舞台前。 宁青筠抬头一看，是一家婚纱照公司，正举办情侣互动活动，规则很简单，先是两人三足跑到五十米外的终点，再由男生背起女生，跑回到起点，按时间长短来排名，所花时间最短的三对情侣能拿到大奖。 未等她反应过来，秦克已拉着她来到报名桌前，问工作人员：“还能报名吗？” “刚刚已截止报名……”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秦克和宁青筠，愣了愣，随即一下子站起来，惊喜道：“你们要参加？没问题，你们可以报名，我这就给你们登记，刚好还有最后一组未比赛。” 显然这工作人员是认出了两人正是网上最火爆的数学学神，这样的宣传机会哪肯错过。 秦克笑笑，直接填了报名表，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活动的场地。 宁青筠留意到四周无数目光看了过来，她小脸胀红，有些拘束道：“秦小克，我们真要参加吗？我发现别人好像认出我们了，有人在拍照了。” “认出就认出，我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更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被人认出来？” 两人都没戴墨镜，走到活动场地上后，与其余十对情侣并列站到了起跑线上，无数目光落到两人身上，随即便有惊呼声响起。 “是秦神和宁同学啊！” “真是他们，前天我才看过他们的直播，不会错的。”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他们，比网上视频和照片看到的还要漂亮，还要帅气！” “两人手拉手的样子好甜啊，这对CP我嗑定了！” “秦神，宁同学，加油！勇夺第一！” 在无数人目光注视与加油呐喊声中，宁青筠害羞得连晶莹的小耳朵都通红一片，可又不想让秦克丢脸，她要让别人知道，秦克的女朋友，比任何女生都要优秀。 她咬咬贝齿，掏出套在手腕里的橡皮筋，将一头有如黑色瀑布般漂亮的秀发扎成了平时清清爽爽的单马尾，略一犹豫，她脱下了容易影响到运动的貂皮大衣交到旁边的工作人员手里。这样一来，少女优美的身段儿上，便只剩下轻薄的羽绒服以及贴身的纯羊衫，她穿着修身的牛仔裤，这时没了貂皮大衣的遮挡，更是显得双腿纤细而修长好看。 然后少女眸子里闪动着羞涩与欢喜的光芒，主动地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秦克瞧她干劲满满，不由轻笑道：“不要紧张，放松来就行，我手上会给你节奏，你按着节奏来自由迈步就行了。”他反手握着宁青筠白嫩的小手，那柔软温暖细腻的触感，就像此刻的宁青筠一样，透着让人心动的妩媚与坚强。 “嗯。”宁青筠小脸依然红红的，但神色已镇定了下来。 工作人员过来替两人绑住了并列在一起的小腿，很快，十一组情侣便准备就绪了。 随着“秦克和宁青筠在这里”的消息越传越广，不断有人汇聚过来，使得活动场地四周异常的火爆。 这也难怪，秦克和宁青筠刚刚才揭穿了一个数学界的学术败类，又在直播间里露过面，正是最受关注之时，大伙儿对这对小年轻学神的关注度，比那些什么小鲜肉小花旦的流量明星还要高，有这样的机会能近距离亲眼看看两人，又怎会错过？ “预备——”这时充当裁判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准备发号开始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这是数学史上一项无与伦比的辉煌成就！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一声令下，十一对情侣迅速便开始了“两人三足”竞赛，努力向前迈步。 其余十对情侣自然也知道旁边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克和宁青筠，但人人都有好胜心，而且能和名人一起比赛，以后说出去也有意思，加上看到的摄像机对着，便纷纷全力以赴，争取最好的成绩。 但这种“两人三足”运动最考验的是纪律与默契，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想一下子就掌握好节奏和诀窍谈何容易？ 所以他们多数都走得不快，有两组心急的情侣还相互绊了对方，摔倒在铺了垫子的比赛场地上，虽然没受伤，但满场的哄笑声也让他们大觉丢脸。 秦克和宁青筠却走得很快，而且默契无比。 这两三年来，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练习东方秘典，彼此的配合已成为了潜意识，根本就不需要太刻意去考虑如何配合，秦克在开始时定下了节奏，后面便顺利无比地一起走下去，有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停滞。 这份默契引来了四周连串的惊呼声与赞叹声。 等秦克和宁青筠来到终点时，其余比赛的情侣连一半都没走到。 秦克解开绑住两人小腿的丝巾，弯下腰来，笑道：“上来吧，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宁青筠乖乖听话地趴到他的背上，秦克轻盈地将她背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重，还是那么轻。” 宁青筠不由抿起粉嫩红润的唇瓣儿得意一笑，每天练习东方秘典加上一直有注意饮食，哪怕偶尔吃些甜食蛋糕，她也从没有变胖过，这是她最骄傲的事之一。 哪个女孩子不想自己永远都是又瘦又好看，永远都是自己情人眼里最完美的状态？ 感受到秦克双手托起了自己的身子，而自己则紧紧地贴到他的后背上，宁青筠的心都要化了，她忍不住轻轻地把脸蛋儿也贴到秦克身上，眸子似水，乌黑柔滑的青丝更是有如少女最单纯缱绻的情丝，缠绕到秦克的身上。 然后她便感觉到有如腾云驾雾一样，飞快地向前移动。 秦克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吓了她一跳，忙紧紧地搂住秦克的脖子，这时四周再次响起了大片的惊呼声与喝彩加油声。 宁青筠偷偷看向四周，便见到无数人的目光、还有摄像头都对准了两人，顿时羞得小脸都通红一片，心脏儿更是砰砰直跳个停。她从没试过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下让秦克这样亲密地背着，以前最大胆也就是让秦克搂住她的纤腰而已。 不知道这样的视频会不会被人发到网上，然后被同学和家里人看到？ 这样的念头闪过，让宁青筠在害羞之余又有种说不出的刺激与幸福。 因为世上那么多的女孩，能这样被秦克背着，宝贝着、珍惜着的，只有她一个。 耳边风声呼呼，无数的喝彩声与加油声包围着整片天地，宁青筠眸子里泛起着痴痴的情丝，再次抱紧了秦克。 五十米的距离在秦克此时超过正常成年人一半以上的体能与爆发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宁青筠也就九十斤出头，背着这样轻盈的少女跑五十米他都不带气喘的。 尤其是背后少女那香香甜甜、热热的呼吸气息就在耳边，后背那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热血上涌，速度不断加快。 转眼间秦克便背着宁青筠重新回到了起点，完成了整个赛程，而此时其余十组情侣，最快的那组也不过堪堪抵达终点线，男生正背起女生准备往起点这回跑。 掌声与叫好声如雷鸣般响彻全场，秦克笑着轻轻将宁青筠放下来，然后弯下腰，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怎样，这样的回忆难忘吗？” 宁青筠用力地点着头，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之前谷燕菲强烈推荐给她看的什么霸道总裁小说弱爆了，那些只会装酷、充满大男子主义的所谓霸道男主角，哪里及得上秦克这样细心温柔？ 尤其是此时，被秦克轻轻地撩拨着青丝，那宠溺呵护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浪漫最幸福的女孩。 一时间，少女心底里那份缠绵与情动涌起，她强忍住害羞，主动地在无数的目光下再次抱紧了秦克，还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下。 这绝对是她从小到大做过最大胆的事了，比高中时在无数学生面前拉住秦克的手更大胆。 满场都是惊羡的尖叫声。 秦克搂紧怀中最宝贝的人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你送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 秦克和宁青筠最终拿到了第一名，原本婚纱照的商家赠送两人一套价值39999元的国外旅游婚纱照套餐，还可以免费升级到最火的马尔代夫旅游景点拍摄，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两人能授权，让他们拿其中一张照片放大，挂到展厅里。 宁青筠俏脸上那抹动人的红晕就没消褪过，她虽然也幻想过以后与秦克走进婚姻殿堂，可终究还是保持着少女清纯心态、身在校园的女孩，听到拍婚纱照哪会不忐忑的？觉得人生好像忽然要走到另一个阶段了。 她只是低着头坐在秦克旁边，目光偷偷地看着一张张漂亮的婚纱，心里既有些慌张，又隐隐有种期盼。 秦克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收下了奖品，但与商家约定了三年有效期。 宁青筠这才松了口气，三年后她和秦克估计都研究生毕业了，正是最适合结婚的年纪，而且有这三年作为心理缓冲，她更容易接受人生走到新的阶段。 她暗暗为秦克的体贴而感动，一直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 两人回到“星光铭缘”的新家里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宁青筠抢着跑进家里，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沉沉的相册，递给秦克，笑道：“还好及时赶回来了，给你，这才是生日礼物。” 秦克意外道：“还有礼物？我还以为那一吻就是了。” 宁青筠回想起自己在大庭广众下那情动的一吻，小脸刷地又红了，她轻咬红唇，模样说不出的诱人可爱：“那……那只是意外，这才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秦克珍而重之地接过，见这本厚厚相册里记录着从两人相识相遇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照片，从最初两人第一次一起站到樱园私立高中领奖台上的合照，到最近一次周末约会时拍的照片，加起来超过了五百张照片，天晓得她是什么时候花了多少心血做出来的。 秦克拉着少女坐到沙发上，两人一页页地翻动相册，那些甜蜜的、难忘的、共同奋斗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又看到了两人从高中一路走来的青葱岁月。 单纯、美好，就像童话一样。 “秦小克，你说我们老了，还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好吗？”宁青筠倚在秦克身上。少女的身子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那好闻的体香仿佛要将秦克的心都融化掉。 秦克能从少女那娇憨的话语里感觉到，宁青筠眼里心里装着的全是他，这份缠绵满溢的情丝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甜蜜，让秦克心里涌起了无限的爱意。 而能让像宁青筠这样既漂亮又优秀、性格又好的女孩如此依恋自己，实在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 秦克搂紧了她那盈盈一握的柔软小蛮腰，顺势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手指轻轻卷着她那柔滑的发丝，温声道：“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辈子我都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咱们永远不分开。” “嗯。”宁青筠害羞地说着，却地偎倚在他的怀中，眼波如水，女孩子问这样的问题，想听到的不就是这样让人甜蜜的情话么？ 窗外夜色正好，明亮的月光投影下来。 宁青筠看着月光下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影，再次觉得生活真好，能与秦克在一起真好。 …… 这次在商城里的活动照片以及视频，在网上引起了不少的动静，许多人狂吃狗粮，狠嗑CP，但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回到校园后，他们的学习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在北风的呼啸中，时间的脚步迈入到新的一年，短暂的元旦假期后，大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整个校园都忙碌着备考，秦克和宁青筠要考的试依然是最多的，但这次两人并没有呆在“小窝二号”自习室里复习，而是与基科班的同学们在一起复习。 基科班的专业课程比普通物理系的学生要多好几门，难度也更高了，部分学生有些跟不上，秦克和宁青筠身为班长、学习委员，有义务也有责任帮助这些同学，所以便坐镇在班级的自习室里，随时帮忙答疑。 这自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俩的复习，但想到再过半年，就要与这群同学分离，两人都很不舍，还是选择尽可能地帮忙同学们。 而基科班的同学看在眼里，也将这份感激与情谊放在心里，一声声“克哥”与“学委”，也喊得分外的亲切。 原本大学里的班级是比较松散的组织，与高中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可基科班不一样，在秦克的引导下，班级凝聚力是全校里最强的，甚至比高中的班级还要团结。 转眼间考试周结束了，秦克和宁青筠比别人多考了三天，直到数学学院的所有专业课程考试结束，两人才算是缓过劲来。 寒假的到来使得两人的时间变得更加充裕，他们也没急着回远州，而是留在学校里继续搞科研。 于是暂停了近十天的课题研究便重新开始。 数学上的课题是两人共同的青拔课题，关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这个猜想自从1742年哥德巴赫在给欧拉的信中提出后，就引起了世人的关注，但直到2013年，巴黎高师的研究员哈洛德·贺欧夫各特才证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而距离证明完整的哥德巴赫猜想还有遥远的距离。 这无疑是块特别难啃的骨头，秦克打算尽可能在今年六月前证明这个猜想，以增加获得年底菲尔兹奖的把握，但无论他和宁青筠怎么尝试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与青柠数论超几何映射法，都无法找到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思路。 幸而两人的心态早就在一次次与世界级猜想的战斗中磨砺得份外有耐性，哪怕失败了无数次，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来研究这个猜想。 而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计算种子学的完善也在有条不紊地展开，两者其实是一回事，通过计算种子学不断的完善，来制订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实验方案，再交给实验室里的第三组来实施，拿到反馈数据后再修改优化数学模型，提出新的实验方案。 红薯的一次培育周期在三四个月之间，使得实验时间比较长。 在缺少实验数据的时候，两人主要通过上次生物学学会提供的DNA文献资料，进行计算种子学的完善。 除此之外，两人花心思最多的，是胡青峰教授与何良傅教授合作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课题，这个课题两人都是担任课题组的副组长，协助两位教授管理团队，完善实验模型和实验方法。 进入寒假后，老胡和老何便开始慢慢撒手了，将整个团队交给秦克二人来指挥，他们只起着在指导的作用，以此来锻炼两人单独管理一个科研实验团队、进行复杂实验课题的能力。 对于两个教授的栽培，秦克和宁青筠都大为感激，自然也投入更多的精力，希望这个课题能尽可能地取得最好的学术成果。 时间就在匆忙中流逝，一月中旬，世界四大数学顶级期刊之一的《数学学报》以重磅推荐的形式，发表了秦克和宁青筠的《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论文。 虽然这篇论文早就上传到arXiv上，并有许多学者已先睹为快了，但过稿要求最高的《数学学报》如此迅速地刊登这篇论文、并且是以封面重磅强推的形式来发表，还是再次引起了国际数学界的轰动。 《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给这篇论文的点评更是迅速地在国际学术媒体上传播。 “感谢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与神奇女孩，让我们提前了两百年，看到了这个伟大命题以肯定的形式出现在这个世上，这是数学史上一项无与伦比的辉煌成就！” 国内媒体更是迅速跟进，铺天盖地地进行宣传报道，再次坐实了秦克、宁青筠作为数学天才的名号，清木大学为了表彰两人，还打算申请建立一个“秦克宁青筠数学奖学金”，专门用来奖励本科阶段数学成绩优秀的本科生。 当然，这个特殊奖学金要到秦克和宁青筠从本科毕业后再开始实施。 数学学会更是坐不住了，打算邀请秦克和宁青筠参与一年一度的夏国数学学会年会，并作专题报告。 秦克与数学学会的会长郝建昌关系很好，郝会长既然开了口，秦克还是得给他这个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他刚刚放下手机，手机又再次振动起来。 秦克拿出来一看，显示的来电居然是来自瑞典的国际长途。 第五百四十四章 克拉福德奖！ 现在国人一看到国际长途，第一反应就是诈骗电话，不过秦克有个“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的系统任务挂着，所以一直有留意各大数学奖项的评选时间。 如果没记错，一月份应该是克拉福德奖的评选时间。 秦克心脏不由不通地跳了跳。 这个克拉福德奖和诺贝尔奖一样，都是瑞典皇家科学院设立并评选的，所以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会在评选结果出来后才通知获奖者，事前一点风声都不会透露出来，更不会告知候选者，所以当收到电话通知说获奖时，那还真是有种“中了大奖”的狂喜与激动。 克拉福德奖设立的初衷，是为了填补诺贝尔奖只有物理、化学、生理学或医学奖的空白，鼓励包括天文学，数学，地球科学，生物科学四大学科的发展，此外还有多发性关节炎——最后这个关节炎的奖项设立，是因为克拉福德本人深受其害，希望医学界能将之攻克。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克拉福德奖已设立超过30年，但在夏国里的名气并不怎么大，远及不上诺贝尔奖，直到随着近年来先后颁发了数学奖给邱老先生和数学天才陶教授这两位着名夏裔数学家，才使得这个大奖在国内知名度有所提升。 不过在国际上，克拉福德奖的影响力却在一直在逐年上升，目前已跻身国际着名科学类大奖之列，尤其是克拉福德奖每届只会颁发一个领域的奖项，数学奖更是差不多平均每六年才会诞生一次，每次颁给一至两人，竞争比菲尔兹奖还要激烈。 加上奖项由瑞典国王亲自颁发，奖金也达到50万美元，种种条件下，使得克拉福德奖在国际数学界的名气，已不逊色于数学突破奖与柯尔奖了。 相对来说，克拉福德奖的评选比较公平，不会考虑国藉、人种、肤色，只看公开发表的学术成果，这个奖项是秦克比较有把握拿倒的。 尤其是他特意将稿件投到了瑞典皇家科学院旗下的《数学学报》，为的是使得《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论文能得到瑞典皇家科学院的认可，哪怕不会成为评奖的主要依据，肯定也会增加相当份量的筹码，毕竟克拉福德奖就是瑞典皇家科学院评选的。 旁边的宁青筠见秦克有些愣神，便奇怪问道：“怎么了？” “没事，瑞典那边的国际长途。”秦克说着接通了电话，还打开了免提通话功能。 手机里很快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用英语说道：“你好，请问是清木大学的秦克先生吗？我们这里是瑞典皇家科学院。” 秦克心头再震了震，不过还是用唇语对着摄像头说了句话，很快手机里的微光便返回一条消息：“已核实电话号码，与瑞典皇家科学院官方网站上公布的三个联系电话之一相符。” 秦克心跳得更快了：“你好，我是秦克。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克先生，现在通知你，经过我们瑞典皇家科学院审慎严肃的评选，评选出你为本届数学方向克拉福德奖的获得者，恭喜你！” 哪怕已拿过两个国际大奖，听到这个消息时秦克还是忍不住心头狂喜，旁边的宁青筠更是惊喜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黑亮的丹凤眼里闪动着激动欢欣的光芒。 秦克努力平复下心情，道谢道：“谢谢你们对我学术成果的认可。” 那边中年男子笑了：“也谢谢你对我们旗下《数学学报》的支持，你那篇《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论文，非常棒，我们这边的数学院士们都赞不绝口。” “谢谢。”秦克看了眼旁边开心得几乎要蹦起来的宁青筠，又有些不甘心地试探问道：“这次的克拉福德奖，一共有几位获奖者？” “两位。哦对了，请问宁青筠小姐是在你旁边吗？” 秦克心头再次激动地狂跳起来，与宁青筠交换了一个眼色：“是的，她和我在一起。需要我把电话给她接听吗？” “麻烦你了，正好我也想打电话通知她。” 宁青筠愣愣地接过电话：“您好，我是宁青筠。” “同样恭喜你，宁小姐，你和秦克合着的《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是近十年最优秀的数学学术成果。经过我们瑞典皇家科学院审慎严肃的评选，你将和秦克先生共同分享数学方向的克拉福德奖。为了表彰你们对数学界作出的卓越贡献，请你们两位务必出席一个月后的颁奖典礼和为期三天的数学学术交流会议。” 中年男子说着又笑了起来：“具体的邀请函我们会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发到你们两位的邮箱。我们在官网上也会同步更新本届克拉福德奖的评选结果。那么，祝你们生活愉快，哦，你们夏国的传统节日春日快到了吧？请允许我代表瑞典皇家科学院，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 “谢谢。也祝您健康快乐。” 结束了通话，宁青筠还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这个……克拉福德奖，由我们两个分享？” 秦克简直是大喜过望，一把将少女抱住，在她红润粉嫩的唇瓣儿上狠狠地亲了下：“你说呢？哈哈哈，果然选择在《数学学报》发表冰雹猜想的论文是正确的选择，我就猜到奥利弗老先生的再三约稿，应该是某种暗示。” 见宁青筠还有些晕乎乎的，秦克对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道：“微光，马上打开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首页，查查最新一届克拉福德奖的获奖名单。” 微光很快便弹出了浏览器窗口，显示着本届克拉福德奖的获奖名单，果然上面清晰地写着“Ke Qin ”、“Qingyun Ning”。 而且在获奖者简介里，还有两人的学术成果，包括两个青柠数论处理方法，周氏猜想、杰波夫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和冰雹猜想等大小数学猜想的证明，以及对初等数学的普及作出了伟大贡献等，秦克名下还多了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黎曼猜想的三组表达式等成果。 直到看到官网上获奖名单，宁青筠才如梦初醒。 虽说克拉福德奖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影响力与柯尔数论奖、数学突破奖相彷，手握两项大奖的宁青筠是完全有资格问鼎克拉福德奖，但这个奖项在近三十年来在数学方向往往只有一个名额，宁青筠怎么也没想到这届居然破例了，让自己和秦克分享这样的国际数学大奖。 要知道克拉福德奖上一次同时颁给两位数学家，还是28年前的那届，获奖者是西蒙·唐纳森和邱老先生，之后全都只颁给一个数学家！ 反复地看了两次全英文的获奖名单，宁青筠才如梦初醒，巨大的成就感与喜悦涌上心头。自己，依然能跟上秦克，依然是他的第二名！宁青筠忍不住也激动地反抱住秦克，回亲了他一下。 这时微光提醒收到了新的邮件，秦克打开邮件，见是刚才那中年男子说的电子邀请函，他和宁青筠每人一份，邀请他俩到瑞典参加颁奖典礼和学术报告会，时间是二月底。 但这回的学术报告会不再是两人共同作一个报告，而是每人一个小时，瑞典皇家科学院希望两人提前十天将报告用的PPT和宣传海报通过邮箱回复，以便于做好会议安排。 “每人一个小时呀。”宁青筠有些紧张起来。 她虽然在国际数学界的大会上作过报告，但那都是有秦克站在旁边励鼓和支援她，还没试过独立一个人作整整一小时的报告。 秦克笑道：“无妨，我也在现场嘛。你的报告内容就定为冰雹猜想的证明好了，最近数学界对这个最为关注。” 宁青筠乖巧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可我讲了这个冰雹猜想，你的报告不是得另外找新的主题？” “我决定到时公布我最新琢磨出来的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 宁青筠眸子一下子亮了，惊喜道：“你……你把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都推导出来了？” 现在在数学方面的课题，秦克有三个课题，第一个自然是哥德巴赫猜想，第二个是黎曼猜想，第三个是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目前宁青筠只参与了哥德巴赫猜想，并尝试接触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而有关黎曼猜想的推导太难了，她只能看得懂秦克的前三组推导，至于第四组怎么推导，她是完全没头绪。 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与精力，以及黎曼猜想的重大意义，她并没有再参与到黎曼猜想的课题上，而是将之留给秦克来独立完成。 相对的，她在哥德巴赫猜想上投入了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减轻秦克在这个课题上的负担和压力。 秦克手里有系统奖励的《黎曼猜想全解释》，不过目前只完全吃透了前四组，第五组还有不少地方没能琢磨清楚，也就是说他距离彻底破解黎曼猜想，还有一步之遥。 这并不妨碍他将第四组表达式公布出来。 秦克刚才已想明白了，就算能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年底的菲尔兹奖也未必能十拿九稳，顶多说机会极大，但国际学术界颁发菲尔兹奖并非只看学术成果，还有很多考虑因素，比如年纪、性别、国籍。 比如有接近四十岁的优秀数学家，若是这一届错过了就将永远与菲尔兹奖失之交臂，那评选时就会尽可能优先给予机会。 又比如女性数学家，也会有一定的优待，最近三届的菲尔兹奖都没有女性数学家，这一届出于性别平衡与鼓励女性投身到数学研究中的初衷，很可能会给接近四十岁的女性数学家一个名额。 一届的菲尔兹奖最多只有四个名额，秦克终究是太年轻了，今年才二十岁，就怕因为这个年纪的问题而被拖延推迟四年，到下一届才拿到这个菲尔兹奖。 但如果祭出破解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的超级大杀器，那就真是神挡灭神，魔挡杀魔，横扫整个国际数学界，菲尔兹奖的评选委员会怎么也不敢忽略掉这样闪耀百年数学史的伟大学术成果。 为此秦克决定先将已吃透的第四组表达式公布出来。最好的舞台不是发表到学术期刊上，而是万众瞩目的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会上，之后再投稿发期刊，这样他的名望与影响力才会得到最大的扩散。 这时听到宁青筠的问话，秦克笑道：“基本上吧，最后一组也有点头绪了，争取今年之内搞定它。” 宁青筠眸子里难掩崇拜与兴奋：“秦小克，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黎曼猜想呀！” “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而且还有最后一组表达式未能推导出来，我估计第五组表达式才是关键。对于，我在推导第四组表达式时，琢磨出了一个新的数学方法，指不定能用到哥德巴赫猜想上，等我整理好了和你一起研究研究。” 在《黎曼猜想全解释》里，推导第四组表达式时，用到了一种基于随机微分方程的新数学方法，叫“非线性耗散结构化归法”，在确定性模型中引入随机因素，能同时组合发挥出确定性模型（即数学方程）与随机性模型（即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优点，极有新意，秦克觉得如果能将之完善并推广，极可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数论处理方法。 只是一个数学方法的完善很花时间，能否将之用到哥德巴赫猜想上也是未知之数，秦克一个人来做的话，想完成起码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有细心又擅长数论的宁青筠协助，就能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三四个月。 “好的。”宁青筠干劲满满。 秦克想起一事：“对了，得打个电话给奥利弗老先生好好道谢，我猜这次咱俩能同时拿到克拉福德奖，奥利弗老先生一定出了不少力。” 事实上确是如此，《数学学报》的主编奥利弗老先生也是这次克拉福德奖的评委之一，正是他在瑞典皇家科学院里对《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论文的大力推荐与毫无保留的赞誉，才最终促成了这次秦克和宁青筠同时获奖的特殊破例情况诞生。 因为一般来说，哪怕有两个名额，也不会给同一个国家的两个数学家。 而这背后，也有其他很多因素，比如前期陈伯伯不遗余力地在国际数学界对秦克和宁青筠进行宣传推广，邱老先生的暗中助力等等。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克和宁青筠本身取得的学术成果太过耀眼，是最近两年来在国际数学界风头最劲的年轻数学家。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清木大学的校领导那里，毕竟秦克和宁青筠两人出国领奖是要学校审批同意的，卫元甫第一个得到消息，激动得跳起来，直接跑到副校长顾伯钧的办公室报告，顾伯钧又去向黄校长汇报，黄校长拍桉喜道：“马上向上级替两个孩子打出国申请！哈哈哈，他们果然从不会让我们失望！学校可以提前做好宣传工作了！” 克拉福德奖的名单只要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官网上公布了，就算是获奖了，并不需要拿到最终的奖牌与奖金，对于清木大学来说，自然乐意分成两波来宣传了，第一波就是公布获奖名单时，第二波就是秦克两人站到领奖台上领奖时。 半个小时后，清木大学的网站首页，围脖账号，B站账号，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发布了这条喜讯。 “热烈庆祝我校数学系学生秦克、宁青筠同时获得本届克拉福德奖！克拉福德奖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评选，这是我国数学家第一次荣获该奖项，恭喜两位学子，替我国数学界填补了新的空白！” 整个夏国数学界为之轰动了，网络上有关秦克和宁青筠前期揭穿学术败类的热度尤存，这样新的爆炸性新闻出现，顿时引发了无数网友们的震撼与欢呼！ 第五百四十五章 再临大草原 前面已说过了，克拉福德奖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高，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克拉福德奖甚至还比不上IMO的金牌来得有名气，毕竟这样的奥数竞赛从初赛起就有许多学生参加，家长们都会关注这类能在高考里加分或者有机会获得名校门票的大型国际赛事。 尤其是三年前秦克和宁青筠一举拿下IMO的冠军和亚军，更是让沉寂了好几年的高中奥数竞赛重新火爆起来，不知多少学生以这两个年轻学神为榜样，努力拼搏，以争取在IMO上为国争光，媒体也一直追踪报道，使得IMO的名气居高不下。 克拉福德奖就不一样了，一来高端数学原本就是比较小众的圈子，更别说纯粹数学了，二来是因为夏国从没有数学家获得过这样的奖项，吹也没得吹，媒体报道的热情并不高。 其实数学突破奖、柯尔奖的状况也差不多，就算是菲尔兹奖，在国内民众当中的知名度都远逊于诺贝尔奖。 不过随着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相继与“秦克”、“宁青筠”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便产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使得这两个奖项的名声在国内迅速传播，在众人心里成了一个“很牛”的大奖。 现在这样的待遇终于轮到了克拉福德奖。 各路媒体连篇累牍地对这个奖项进行了报道与介绍，连CC1台的新闻联播，都花了近三十秒来报道这个奖项及其含金量，当然，报道的核心主题不是为了说明这个大奖有多厉害，而是——“咱们夏国的数学家，一举包揽了这个超级厉害的大奖，我国在纯粹数学（理论数学）方面，已达到了国际顶尖水平”。 毕竟近年来夏国的数学界有点拉跨，在应用数学层面还勉强说得上有些成就，但在纯粹的理论数学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能在四大顶刊发一篇论文都恨不得大肆报道。 直到秦克横空出世，先后在四大顶刊里连续发表论文，又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理论数学这个特别狭窄的小圈子才终于有了值得国内媒体夸耀的成绩，及至后来秦克与宁青筠联手证明了周氏猜想、布罗卡尔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等系列世界级数学难题，又拿到了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填补了国内数学家在国际数学大奖里的空白，理论数学界算是真正开始雄起。 这两年也因此被国内媒体称为“数学之光闪耀的两年”，“夏国数学界走向复兴的起点”。 现在连有“小诺贝尔奖”之称的克拉福德奖都被秦克和宁青筠收入囊中，媒体界的火热追捧可想而知了。 而国家同样需要这样年轻而有朝气的数学家来提高文化自信与教育自信，并以此来带动整个数学界百舸争流的新风气，自然也鼓励媒体们加强相关报道。 于是媒体界一片狂欢。 随着铺天盖地的新闻在各大网站、平台里反复出现，秦克和宁青筠原本就火爆的名气更是直冲云宵，其知名度之高，已达到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家长们教育孩子，也不用再翻找历史书找什么伟人、名人了，直接指着报纸里有关那两个年轻的数学家报告便足够了。 网上的热议更是压过了有关“异常天气状况开始消减”的话题。 【秦神和宁同学这还真是每月一热搜的节奏，不过也只有他们的热搜永远都是这么正面，真是好样的！】 【新闻里说克拉福德奖是小诺贝尔奖耶，那和大诺贝尔奖是不是只有一步之遥了？】 【楼上的看新闻不认真，都说了从名义上是与诺贝尔奖是同一级别的，因为诺贝尔奖没有数学，才设立这个克拉福德奖。】 【什么时候秦神和宁同学真能拿到诺贝尔奖就好了。】 【这个有点难啊，秦神和宁同学最擅长的还是数学，物理和生物方面虽然也有些成果与名气，但比起数学来差距还是很大，什么时候他们在物理、化学或者生物方面的成就达到类似数学的水平，估计就有可能了。】 【这是他俩第三个国际大奖了吧？国内今年是不是还有个叫晨兴数学奖的奖项也很牛逼的？怎么不颁给他俩？】 【晨兴数学奖是三年一次的，上一届是前年，也就是说明年才会是最新一届的评选。】 【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话题已脱离了克拉福德奖？】 【没法子，秦神他们已站到了数学之巅，现在我对这小俩口拿奖已有点麻木了，只能讨论一下他们还有什么奖没拿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嗨，才几百万美元算什么，现在不是有传闻，青柠科技都是他俩的吗？据说市值早就超过十亿了，只是不知道真假。】 【……学习致富，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还在做着数学的寒假作业，就听到了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的这个好消息，虽然不太明白冰雹猜想和克拉福德奖是什么，但我会以你们为榜样的！】 【楼上的小学生真要以秦神为榜样，就赶紧关手机学习去，别来凑热闹。】 秦克和宁青筠拿到克拉福德奖的影响，不只是在网上，在现实里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清木大学与樱园私立高中都打出了大红横幅来庆祝，而秦克的故乡青平小镇，也再次像打了鸡血般，高呼要创建全国第一流的数学强镇，还采购了无数套初中与高中版的《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镇里所有的中小学生人手发了一套…… 秦小壳早已放寒假了，这时正在家里做寒假作业，旁边坐着她初中时的好朋友小玟。 小玟的成绩原本就很不错，在初三时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中考考了全年级第三，原本她都报考了市一中，后来在秦小壳的劝诱下，又试着参加樱园私立高中的入学试，结果成功地超过最低的录取分数线一分，以超低空掠过的成绩，成为了樱园私立高中的一员。 整个青平小镇，就她和秦小壳能考上樱园私立高中。 现在樱园私立高中已成为全省第一流的高中，名气远扬，能考上这样的高中可比考上市一中要荣耀得多，小玟的家里人为此还大摆延席庆祝了一番。 两个小女孩在高一时也依然是同班同学兼同桌，不同的是秦小壳的成绩始终在中下游，她的精力主要花在学习绘画上，每周都会抽出三个晚上以及周六全天，跟随着远州美术学院的倪万英院长学习绘画；而小玟则以秦克和宁青筠为榜样，把精力大多数放到了数学上，成绩在班里排到中游，但数学能排到前五。 两人做了大半个小时的作业，都有些累了，便一起躺在床上休息刷手机，小玟忽然“呀”地惊呼道：“小壳，你哥和宁姐姐又拿大奖了！” 秦小壳一下子坐起来，眼睛熘圆：“什么奖？快给我看看！”她刚才在翻看一个插画师的画，没留意到新闻。 “所有的新闻网站都当成头条来报道了，好像叫什么克拉福德奖。秦哥哥和宁姐姐好厉害呀！” “臭老哥，拿了大奖都不告诉我。”秦小壳嘴里抱怨着，却飞快地打开新闻网站，一行行地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便眉目弯弯，咯咯地笑了出来。 她连鞋子也顾得不穿，一个骨碌从床上跳下，直接穿着小袜子便冲出了房间，大叫道：“老爸老妈，老哥和嫂子又拿到数学大奖啦，又是国际上特别厉害的大奖，叫什么克拉德福奖——！” “真的？啊啦啊啦，我家小克和青筠真是了不起。”这是妈妈沉秋宜温和而不紧不慢的语调。 “嗯？那小子又拿国际大奖了？最近他翅膀硬了，一个星期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这带着痞气的语调，一听就是爸爸秦扬辉。 小玟躺在床上，听着远处好朋友和叔叔阿姨们开心地说着这事，心里羡慕至极。 “好想也有这样的哥哥和姐姐啊……” …… 就在全国的媒体都在热烈报道着这次克拉福德奖之时，新闻里的主人翁秦克和宁青筠，却坐飞机飞抵大草原，然后坐上了一辆越野吉普车，向着大草原深处进发。 异常寒冷的冬天终于慢慢要结束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大寒潮逐渐退去，气温也回升了。 眼前的大草原虽然仍处处可见冰雪覆盖，但公路的积雪基本上已消融，开车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了。 时隔近三年再次踩上这片大草原，秦克和宁青筠都有种时光回流的感觉，尤其是秦克和宁青筠因为天天练习东方秘典，相貌在这两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哦，秦克倒是长高了两厘米，男生的身高发育会持续到二十岁。 不过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大草原，想到被风雪困在大草原近两个月的霍宝燕团队，那种故地重游的怀念感便澹了许多。 宁青筠轻叹口气，问道：“娜木罕婶婶，这次的冬天，大草原里雪灾是不是很严重？” 娜木罕是邓弘国老婆家乡里的一个熟人，三年前的高二暑假里，就是她开车载着秦克和宁青筠在大草原里旅游，一起生活了近十天，彼此的印象都相当好。 这次秦克和宁青筠再次来到大草原，人生路不熟，又再次联系了娜木罕，托她做向导与司机。 娜木罕爽快地答应下来，她正好因为严冬而失去了工作，这份司机的收入对她家里至关重要。 娜木罕是典型的牧民女子，憨厚中透着干练。听宁青筠说起今年的冬天，她脸色沉重地叹道：“是啊，风雪太大了，很多牛羊都被冻死了，有些村子还因为风雪太大，压塌了房子，造成伤亡。哎，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连续十几天的大风雪。我们每日都向着长生天祈祷，谢天谢地，这严酷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 秦克听得心情也有些沉重。 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秘书长霍宝燕带着团队一直在大草原这里进行助学活动，秦克和宁青筠因为忙于学习与科研，只是抽空看看每月的助学月报，对于团队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霍宝燕在月报里也从不提困难，只是说着助学的进度。 不过秦克还是看出了些端倪，比如月报里说因为天气问题，援建的四所小学教学楼都不得不停工了，团队还申请了额外的经费，用于采购棉衣棉被和电热毯分发给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们。 后来秦克才从外公沉铁山那里得知，霍宝燕及团队里的八个干事，被积雪困在大草原的几个小村子里快两个月了，交通断绝，粮食不足，有时村子里还会因为积雪压坏了电线杆而停电，过得极为困苦，霍宝燕和两个干事都病倒了。 秦克和宁青筠听到后都很担心，好不容易才联系上霍宝燕团队，霍宝燕声音沙哑，却笑着说一切都好，几个助学的村子里没冻死人，孩子们都在家里继续学习云云，而他们也将会在春节后返回京城。 但秦克与宁青筠还是放心不下，便决定亲自去看看。正好最近天气好转，气温回升，前往大草原的航班也恢复了，秦克两人便向胡青峰教授及何良傅教授请了个假，将“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课题组暂且交回两个教授管理，他俩则带着工作助理方咏棠，飞往大草原…… 宁青筠秀眉微蹙，轻叹道：“今年冬天气候确实有点异常。但愿明哲的冬天不这么冷了。” 秦克听着两人的对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利用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结合气象部门里的数据，能否提前预测下一年的气候异常变化？ 起码今年的冬天，如果能提前预测到会如此寒冷，就能通知北方的民众做好御寒防雪措施、极大地减轻雪灾带来的负面影响了。 这倒是个值得思考与研究的方向。 秦克又想起前些天找老师姜为先老院士汇报学习进展时，曾听姜老师说过，他也在进行N-S方程与气象方面的研究课题，而且是带着近百人的团队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自己大二毕业后，说不定可以加入到这个团队里。 宁青筠又问：“娜木罕婶婶，大草原这边主要种植的农作物有哪些？” “主要是春小麦，这里太冷了，冬小麦种不了。此外还有玉米、大豆、高粱、荞麦、糜黍，也有少量的水稻。” “这里的冬天一般气温是多少度？低于零下12摄氏度了？” 宁青筠这样问，是因为目前市场上主要的冬小麦品种，都不能抵御抵于零下12摄氏度的低温。 “正常的冬天在零下18度左右，今年特别冷，最低气温都有零下32度了。”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两人研究的玉米、小麦、油菜、水稻杂交技术，基本上已开始走专利申请流程了，也和杨伯伯打过招呼，顺利的话今年五六月份就能与种业公司签好合同，尽快推广上市。 到时应该能给大草原带来新的高产作物，尤其是新品种的越冬小麦，能适应零下20多度的气温，除非像今年这样的极端异常天气，不然大草原应该能种植。 秦克三人坐着娜木罕的越野吉普车，经过了近两天的奔波，才来到了青柠助学基金会在大草原的其中一个助学村落，而霍宝燕带着两个干事，就在这个村子里。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最纯粹最美的笑容！ 一月下旬，一年一度的夏国数学学会的年度总结大会即将如期举办，会长郝健昌的办公室里，秘书愕然道：“郝会长，您是说要调整会议的流程，秦克和宁青筠没空来参加我们的学术报告会了？” 郝健昌无奈道：“是的，昨天那小子才向我请假，谫事不能来了。” “有事？难道秦克他们不知道，今年您安排了他们作为学术报告的压轴吗？” “知道，我和他们说了，但他们还是要请假，我能有什么法子？” 秘书有些傻眼了，夏国数学学会的年会是整个夏国数学界最大型的盛事，几乎大多数有名望有地位的数学界大老都会出席，能在大会里作为压轴登场，更是被数学界的人士视为莫大的荣耀，就像普通人获得上春晚表演的资格一样！ 这可是在数学界里扬名立万、增加资历的大好机会！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克和宁青筠居然请假，宁可错过拒绝这样的好机会！ 秘书忍不住问了句：“秦克他们要办什么要事吗？比在全国数学家面前登台露脸还重要？” 郝健昌瞥了秘书一眼，秘书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多嘴了。 他忙歉然地低下头。 却听郝健昌叹道：“他们说是要去看看山区的孩子们。” 秘书还是不明白，山区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也值得缺席数学学会的年会？ 郝健昌澹澹道：“不要忘了，现在他们出席我们的年会，是给我们添光，而不是我们给他们添光。” 秘书心中一抖，对哦，接连破解了七八个世界级难度的数学猜想，手握三座国际大奖和一项国内大奖，秦克和宁青筠此时光芒万丈，整个夏国数学界，除了邱老先生和屈指可数的几个老前辈老宗师外，怕没谁能及得上这两个年轻人的份量。 他俩没来参加数学学会的年会，反倒是数学学会受到的影响更大。 郝健昌挥挥手：“去吧，尽快调整会议的议程。” “是。”秘书不敢再多说，赶紧去办事。 郝健昌负手立在窗边，看向窗外已消融了大半的积雪。 此时，秦克和宁青筠应该踏上大草原了吧？ 郝健昌自然知道内幕的，秦克和宁青筠是想在春节前去实地慰问一下青柠助学基金的员工、看看援建项目进度，尤其是想探望一下那些援助的小孩子们。 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比在学术界露面、增加名望重要得多也有意义得多。 这样澹泊名利的品德与性情，放眼整个数学界也未必能找出几个来。 想到这里，郝健昌不由感慨地轻声道：“秦克，宁青筠啊，我真是对你们越来越期待了。你们好好努力啊，期待你们给夏国数学界带来新的清风和未来！” …… 查干苏木村是大草原上的一个村子，但与别的村落不太一样，它位于毗邻隔壁省一处大山脉的深处。 大山脉既是省际的交界处，也是阻隔冷空气的重要屏障。 于是大山的彼端气温明显高得多，哪怕冬天，最低温度也就零下七八摄氏度，但大山的这边，往往因为冷空气反复堆积，使得气温份外寒冷，最低气温甚至会降至零下20度左右。 查干苏木村只有不到两百户人家，年轻人大多数都出去务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里耕地稀缺，只有1600多亩耕地，平均每户8亩左右，而且多数土地贫瘠，只能勉强种些玉米、谷子、高粱，生活条件很是艰苦。 除此之外，它只有一条泥泞窄小的山路通往外界，山路太过颠簸弯曲，卡车货车根本开不进来，越野吉普车也只能勉勉强强开进去。 但这里也有优点，那就是群山环绕，林木郁郁葱葱，野生的小动物、山珍野花随处可见，尤其是到了七八月，山花遍野，如诗如画，吸引到不少的游客。 只是因为交通太不方便，知名度也不够，游客并不多，旅游业对村民来说，只能算是一点点额外的收入。 秦克和宁青筠也是因为娜木罕的推荐，才来过这里旅游一趟，然后发现这里的村民生活份外的困苦，村子近千人，却没有专门的学校，村子里的孩子要走两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山外的小学读书。 也是因为这个契机，两人心里才种下了要捐资助学的念头。 娜木罕开车，载着秦克一行人抵达查干苏木村时已是傍晚，夕阳西斜，暖黄的阳光给人一抹暖意，但山里气温还在零下5摄氏度左右，处处依然是冰天雪地。 因为秦克到来前并没有提前通知霍宝燕她们，到了村口停好车后，有村民好奇地来询问，秦克才说出是来找霍宝燕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村民肃然起敬，加上认识娜木罕，便热情地带着他们去找霍宝燕。 村民边走边问：“小霍就住前面，她的病才刚好些，你们是她的同事还是朋友？” “我们是她的朋友。”秦克忙道：“霍姐是感冒还是怎么了？” 村民叹道：“小霍是个好人哪，原本一直就在忙着带队帮村里建学校，后来下起大雪，她又到处联系采购了大堆的御寒物资，一家一户地送，结果自己反倒冻着病倒了。还好那时卫生院里的下乡医生正好轮到在这村子里驻点，及时给她开药打针了。不过这里太冷了，后来又风雪封路，车子都出不去，小霍断断续续病了近一个月，最近才能下地走路。” 秦克和宁青筠没想到她病得这么严重，都暗暗后怕，看来得尽快将她送回城市里治疗，避免有什么后遗症。 几人说话间已走进村子里。 村子里稀疏地座落着两三百家村舍，大多数都是泥砖屋，偶尔能看到一家青砖红砖的，都算是很显眼了。 不少村里的小孩子正外面玩雪，看到有陌生人都好奇地张望，但忽然有个小孩大惊小怪地惊呼起来，然后跑过来问秦克和宁青筠：“请问，你们是不是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 秦克和宁青筠都愣了愣，没想到这样贫困的小山村里，居然连小孩子都听过两人的名字还能认得出他俩来，难道克拉德福奖的影响力这么夸张？ 宁青筠温声道：“是呀，我是宁青筠，他是秦克。小朋友，你认识我们？”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衣服很旧，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却笑得很开朗，他大声回头叫道：“他们就是霍阿姨说过的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呢！” 哗啦一声，十几个孩子全都涌了起来，一个十二三岁、皮肤有些黑的秀气小姑娘闻声也从旁边的村舍里跑了出来，看到秦克和宁青筠先是一怔，随即大声道：“大家列队！准备！” 她似乎在孩子里极有威望，一群半大的孩子很快就列成两个横队。 秀气小姑娘又大叫道：“敬礼！” 十几只小手一起举到额前，向着秦克和宁青筠个了少先队礼，然后带着稚气的童声便整齐地响了起来： “谢谢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帮我们建学校，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做个有用的人，将来回报国家和社会！” 秦克愣住了，宁青筠愣住了，同行的方咏棠和娜木罕也愣住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根本就不是什么克拉德福奖的事，而是霍宝燕事先将秦克和宁青筠的照片给孩子们看了，还介绍过他俩才是捐资助学的主角，所以孩子们才能认得出来，还排练了这样的欢迎仪式。 秦克和宁青筠以前到石头村小学时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只是难免有些苦笑，这个霍姐，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给他俩传播善名啊。 那个村民“啊”了声，又惊又喜地道：“原来你们就是秦克和宁青筠！”他向着四周扯开嗓子大喊道：“大家快出来啊，给咱们村子里捐钱捐物建学校的两位大恩人来了！” 原本正忙碌着做晚饭的村民们纷纷从家里跑过来，村长模样的老人更是激动地握着秦克的手，再三邀请众人到家里吃晚饭，又张罗着腾出最好的村屋来给众人居住。 很快，村子的大恩人秦克和宁青筠来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小村子，质朴的村民是记得恩情的，所以几乎所有能动的人全跑来了，几十个大大小的孩子将秦克和宁青筠围了起来，好奇中又透着亲近之意。 还好秦克这次到访，车里带了许多的礼物，尤其是给孩子们的文具和糖果，这时赶紧让方助理和娜木罕婶婶帮忙回车里取出来分发，让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而大人们则不好意思地推迟。 这时村里的两个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干事已扶着霍宝燕出来了，秦克和宁青筠忙过来相见，发现霍宝燕瘦了一整圈，幸好脸色还算好，看来病已好了近半。 当天秦克一行就在村子里住下，住的还是村子里唯一一处条件最好的青砖屋，这是村子集资建的旅舍，专门给来旅游的游客准备的。 晚上村里的各家各户还都凑了些自己家里做得最好的饭菜送来，秦克陪着村民们聊起村子里的小学，说起村子里的农业与旅游业，心里已隐隐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霍宝燕就醒了过来，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咳嗽也没全好，作为南方长大的姑娘，这里的严寒实在折腾得她够呛，原本她身体条件也算不错，结果还是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能痊愈。 不过她心里惦记着这村子里的事，便想去找秦克和宁青筠汇报工作，顺便提提建议。 她也住在旅舍里，冬天根本就没游客，村民们又感激她带队来修建小学，特别安排她和两个干事住到这里，霍宝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所有的费用她都默默记下，打算算到差旅费里。 霍宝燕刚走出房间，便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孩童们的欢笑声与叫嚷声。 “秦克哥哥你好厉害呀！这毽子踢得太好了吧！” “秦克哥哥，再来一个刚才的三百六十度回旋踢！” “我想学，秦克哥哥你快教我！” “我也要我也要！” 霍宝燕站在走廊向楼下张望，只见旅舍前的空地里，村里的几十个孩子全来齐了，正围着秦克和宁青筠开心地拍着手。 秦克正在表演踢毽子，他的运动神经非常好，反应更是快得惊人，早上的风不小，但不管毽子怎么飞舞，每次都能被他接着再次踢起，而且他踢得很高，毽子飞到两三米的高度才再次落下，又被秦克接着继续踢。 宁青筠则站在旁边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抿嘴轻笑。 阳光洒下，两个年轻人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与孩子们玩成一团的秦克和宁青筠，霍宝燕心里弥漫着一股感动与温情。 这是霍宝燕在这个社会里见过最纯粹最美的笑容！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秦克、宁青筠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小孩子，而且是发自内心地想帮忙这些小孩子，不是为名，更不是为了利。 在这一瞬间，霍宝燕忽然觉得很幸福，也很骄傲，能与这样的两个年轻人为伴，一起做善事，一起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是她一生之幸！ 霍宝燕没打扰秦克和宁青筠，直到村长带着几个村民一起抬来了热腾腾的早饭，她才帮忙张罗着叫秦克和宁青筠上来吃早饭。 秦克和宁青筠见孩子们都咬着手指，满脸羡慕，知道这样丰盛的早餐不是村子里寻常家庭能吃到的，便招呼着孩子们一起过去。 孩子们看向村长，不太敢过去。 秦克朝村长笑，村长苦笑，点了点头，孩子们终于欢呼着围了过来…… 吃完早饭，家长们都来将孩子们接了回去，秦克、宁青筠、方咏棠则在霍宝燕和两个干事的带领下，一起视察建到一半的教学楼。 村长及村子里一众能说得上话的长者们自然一起陪同前往。 秦克见基本上与月报一致，一幢教学楼，一幢办公楼兼宿舍楼都已修建了大半，估计再过几天继续施工，两个月后就能建成。 一个干事叹道：“最难的还是运送建材，这里的山路条件太差了。” 霍宝燕也正想说这事，便顺着话题道：“其余除了这个村子外，附近其实还有两个村子，我们的学校完全可以容纳那两个小村子里的孩子，只是那些孩子以后想到这里上学也不太方便，山路太小了。” 秦克想了想，转头对那两个干事道：“你们查下整修这三条山路需要多少钱，起码保证能正常通行小型厢式货车，到时写个具体的支出计划报过来，我安排人审核放款。” 霍宝燕大喜，道：“这事我来就行。” 秦克摇头，笑道：“你没空。你要去城里医院进行检查治疗。” 霍宝燕一怔，随即表示自己的病快好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但秦克坚持道：“霍姐，你是我们基金会的最重要战力，如果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会影响到接下来我们的整个助学计划，你必须尽快调理好身体，再重返岗位。” 村长及一众村民也苦口婆心地劝说，最终霍宝燕终于同意下来。 秦克令方咏棠和娜木罕送霍宝燕到最近的城里医院后，继续与村长他们议事。 “关于村子里的农业，我有个建议。” 第五百四十七章 投身科研的最大动力 村长布图格今年六十五岁了，他一辈子都在养牛养马和种地，是村子里种地经验最丰富的牧民和农民。 此时听到眼前这个城里的年轻男生居然说要对村子里的农业提意见，布图格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在这样的小山村里，外界消息比较闭塞，但有关秦克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知道是个念书很厉害的年轻人，还拿过很多奖，上过CC1台的晚间新闻联播，但要说这样的孩子比他还要擅长种地，他是不信的。 其他村民也是一样的心思，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村子里的大恩人，又是修建小学又是修路的，众村民都是懂感恩的，当下谁都没打断秦克的话，努力摆出认真的神色听着他说下去。 只是他们不擅作伪，表情里难掩不以为然。 秦克一看到众人的神色，就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当下笑道：“其实我和青筠还有个植物培育实验室，专门研究新型种子，所以对农业也有相当的了解。如果按你们昨晚告诉我的情况，较贫瘠的山坡土地全部耕地的37%，你们之前都用来种大豆，但成活率与结果率都很低，没什么经济价值，那么我建议你们在这些山坡土地改种这个。” 秦克从衣袋里取出一包种子：“这是最近半年才推出来的，‘青柠易种I型西红柿’，你们听过没？” 村长和一众村民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秦克早知道这样的小山村里消息比较闭塞，没听过也正常。他继续微笑道：“简单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青筠一起研究出来的新型种子之一，对于土地条件较差的山地最是合适，基本不用怎么施肥和喷药除草，产量也不错，适宜的种植温度在12摄氏度至40摄氏度之间，平均三个月左右就能成熟。你们如果把握好时机的话，一年种上两轮是不成问题的。西红柿属于较高附加值的农作物，应该会比你们原本种的大豆更能卖钱。等春天气温回升到12度以上你们就能种植试试了。” 再次来到这个小村子，秦克不但再次确立了继续捐资助学的决心，同时也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和宁青筠研发新型种子的意义。 比如在这个小村子里，37%的土地几乎都只能勉强种大豆，每户人家辛苦一年也赚不到几百元。 但如果换种“青柠易种I型西红柿”，那么一年多一万元左右的收入是不成问题的。 这对于改变一个山区贫困落后有着极大的好处，不但能提高村民们的生活水平，也能使得孩子们将来有更好的读书改变未来的机会——否则就算青柠助学基金会援建了学校，让孩子们念完小学并会资助他们直到他们念完大学，他们仍有可能会因为家里条件困难而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家帮忙干农活。 秦克将情况详细地说了遍，还掏出手机，向众人展示了许多山区农民发来的感谢信照片，以及实验室的种植数据。 村长与村民们又惊又喜，别的他们听不太懂，但一万元的收入增长他们都听懂了！ 要知道他们以前一户人家务农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全靠年轻人到外面打工、寄钱回来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真的可以一年增收近万元吗？这些种子贵不贵？”有个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的大伯依然觉得难以置信，毕竟村子里早已尝试过许多所谓的优良植物种子了，但结果都很让人失望，不但种子贵，成活率更低，目前种植的这种大豆已算是好不容易找到，能让山坡土地不丢荒的最好品种了。 秦克明白村民们的顾虑，笑道：“种子的价格和普通的西红柿种子价格差不多，不会贵的。而且我在这时作个承诺，前面三年里的种子，由我们青柠助学基金会来采购和提供给村里，车里我也已备了一整箱，足够每家每户都分到六包，到时大家根据地多地少来自己调配一下。如果还是不够，就联系我们的驻村干事，他们会想法子帮你们采购的。” 包三年的种子！这倒是值得尝试！ 许多村民都砰然心动了，村长布图格更想到这是秦克的一片善心，无论这些种子是不是真像秦克说得那么好，既然秦克提出来了，村子就得落实下去，他当下便有了决定，郑重说道：“好，我会安排下去，所有原本种大豆的山坡土地都会种上这新型的西红柿种子。” 旁边的宁青筠出声道：“各位伯伯，我们的种子已经过市场验证的，而且是无偿提供，你们放心种植就是了。我们只是希望大家的生活能过得好些。” 少女神色认真，语气真诚，一众村民心里忽然都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情绪，鼻子发酸，喉咙更像是被什么堵得住了。 他们丝毫没怀疑秦克和宁青筠的话，因为那两幢坚固结实又漂亮的小学建筑已建好大半了，而且今年冬天如果不是青柠助学基金会赶紧采购了大批的棉衣被子和电热毯又想尽各方百计送到村里来，怕有好些老人家熬不过这酷寒。 事实胜于雄辩，这两个年轻的男生女生，是真心实意想帮助他们，而且不求回报。 村长布图格抹了眼角的泪花道：“我们当然相信你们的提议，只是这怎么能让你们无偿提供呢，你们帮我们采购就行了，需要多少钱，咱们村子里凑凑……” 秦克笑着打断道：“村长，我和青筠两年多前来过这里一趟，天地这么宽阔，我们能到这里也是缘分，而且我们青柠助学基金会既然决定要帮村子里修路，自然也不差这些种子的钱。而且路修好了，大家出去售卖种出来的西红柿也更容易了。” 村长还要再说话，秦克摆摆手：“就这样定了，至于三年后是否自行采购，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不过我相信凭三年后各家的收入，如果你们想再买这些种子已毫无困难了。” “这……这真是太感谢了！”村长和一众村民们都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村长见秦克前面的杯子空了，忙去取马奶茶，秦克接过，起身替在场所有的长者都添上茶水。 秦克又温声道：“此外我还有个建议，半年后我们还会推出越冬型的小麦种子，到时我让基金会的干事给你们各家各户带些一批，你们试种下。” 村长惊讶道：“这也是你们研究出来的？” “是的，专利技术的流程已在走了，也有好几家种业公司联系我们想要授权，半年后肯定能出现在市面上了。” 宁青筠补充道：“这种冬小麦很能抵御寒冷，只要不低于零下三十摄氏度，都能保持存活率超过8成，哪怕低于零下三十摄氏度，也能有五成左右的存活率。这样冬天你们的土地就不会丢荒了，之后春天来了再改种春小麦也不成问题。我们研究出来的冬小麦与春小麦是配套的，冬小麦的麦杆可以切碎喂牧畜，也可以用来堆肥。春小麦同样不需要施肥，用麦杆的堆肥加上处理用的牲畜粪便就行了。” 看着认真地为他们谋划的秦克和宁青筠，村民们心里只剩下浓浓的感动。 村长深吸口气，沙哑着嗓子道：“行，我们都听秦先生你们的吩咐。” “谢谢你们相信我们。”秦克环视着四周一张张激动而纯朴的脸，笑道：“希望我们下次来这里时，能看到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秦克和宁青筠在村子里住了三天，他们用热情与真诚，赢得了全村老幼的尊敬与爱戴。 他们会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给他们讲书本的故事，也会和孩子一起到山里找野果、堆雪人，更会给孩子们讲道理，说人生。 孩子们单纯与率真，丝毫没沾染世俗的浮华与丑恶，每当看到他们的笑容，秦克和宁青筠就觉得自己真是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样的孩子应该有改变命运，过上好生活的机会。 而这些小事同样都成为了孩子们心底里的美好回忆，更成为了孩子们未来努力学习的最大动力。 眼看着距离春节不到三天了，秦克和宁青筠带着基金会的两个干事，也要踏上归途了。 那一天全村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来了，冒着寒风站在村口相送，还送来了几箩筐的土特产，还有各家风干的牛肉干羊肉干。 宁青筠知道这些肉干是村民们在冬天里最贵重的食物了，许多人不舍得宰羊杀牛，冬天乃至春节就靠着这些肉干来作为最好的菜肴。她正要推辞，秦克却笑容满面地全收了下来，又一一与村民们握手道别，约定明年再来拜会。 车子缓缓启动了，孩子们久久不舍散开，不知道是谁带头的，孩子们全都哭着喊着追在车子后面。 看着这一幕，秦克和宁青筠的眼睛都红了，一再挥手大声呼喊示意孩子们回去。 最后还是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叫住了全村孩子，然后远远地立定敬礼。 ——原本按村子里老人们的规矩，是要孩子们给两个大恩人跪下磕头的，但秦克和宁青筠教育过孩子们，不管男生女生，膝下都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以再向其他人下跪，于是孩子们改为了敬礼。 寒风中，几十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大小孩子抬头挺胸，满眼含泪地向着远去的车辆敬礼。 宁青筠的泪珠儿簌簌落下，车子开出了快几公里，才勉强止住了泪水。 秦克耐心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宁青筠小声问：“秦小克，我们为什么要收下村民们的肉干呀？这样他们春节的年夜饭怕都没肉味了。” 秦克温声道：“受人恩惠却没法子回报，这只会给善良朴实的村民们留下心理压力，他们没法子心安的，我们收下他们送上的最珍贵礼物，他们心里才会踏实。等我们回到远州了，再给他们寄些远州的特产作为回礼就行了。” 宁青筠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握紧了秦克的大手，犹带水雾的眸子里泛起温柔自豪的神色：“嗯，都听你的。” 坐在车上副驾驶的方咏棠同样大感震撼。 作为秦克和宁青筠的工作助理，她相当清楚这两个年轻人捐了多少钱到助学基金会，说句夸张的，99%叫得响亮的所谓富豪慈善家，捐的钱都没他们多，更别说成效了。 现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运作效率很高，几乎绝大多数的资金都落到了实处，化为了一幢幢教学楼办公室，化为了一份份给山区孩子们的生活补贴、书本费用以及统一干净的校服。 或许此时青柠助学基金会还很弱小，援助的村子数量在庞大的山村总数面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但方咏棠相信，每一分播下去的善意与希望，都将会化为人类前进的动力。 最让她感动的还是秦克与宁青筠的这份平等与尊重，秦克始终将善举定位为援助而不是施恩，更不是施舍。 “两位小老板。”方咏棠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忽然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辈子就给你们卖命了，可不可以？” 秦克与宁青筠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中，不过秦克的情绪调节得快，他眨眨眼笑道：“方姐姐，你这辈子可是你父母还有你未来丈夫和孩子的，我俩我不敢收下啊。” 方咏棠被逗乐了：“老板，我是指职业生涯，又不是指全部人生。” 开车的娜木罕同样感叹道：“小秦、小宁，你们两个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能给你们开车也是我的荣幸。” 她略一犹豫，又问道：“还有，我也想替你们青柠助学基金会工作，可以吗？这些天我跟着你们，觉得基金会的工作很有意义。我之前是做导游的，对大草原这边方圆几百公里的地方都很熟悉，也知道哪里有需要帮助的村子。”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个眼色，两人其实也商量过人手的问题，现在基金会最大的问题不是缺钱，而是缺人手，尤其是在地广人稀的大草原，每个贫困村子派两个干事，也只能同时开展四个村子的助学工作。 娜木罕的人品性格都不错，而且交游广阔，能帮助基金会取得小村子的信任，便于前期工作的开展，确实是很好人选，而且可以以大草原为试点，探索每个省建立当地人参与助学活动的新模式。 两人以眼神交换完意见，秦克点头道：“我这边没意见，我会和霍姐打个招呼，具体的事务由她来跟进，相关的培训与注意事项也由她安排人员与你对接。” 于是青柠助学基金会在大草原，开始探索新模式。 …… 秦克和宁青筠没再回京城，而是直接飞回家乡远州市。 路上秦克联系了青柠科技总经理周树涛，让他提前开始进行十七种新型种子的专利技术商谈工作，可以优先考虑合作愉快的大农种业。 这些专利技术的申请流程有杨伯伯支持，鲁秘书打招呼，迅速过审是必然的，秦克希望能尽早上市，推向市场。 他对这些新型种子充满了信心，更想这些种子能迟早造福人类，帮助农民增收增产，也让更多的山区农村农民迟早过上好生活。 以两人之力，推动人类的科技文明进步，改善人类的生活质量，改进人类的生活模式，正是他和宁青筠努力学习，投身科研的最大动力，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事。 第五百四十八章 新的一年，新的目标！ 寒假对于多数的大学生来说，基本上就是同学聚会、宅家里打游戏或者到网吧打游戏、通宵看小说漫画或者打牌喝酒，总之就是一个字——“玩”。 在学校里辛辛苦苦考个不错的成绩，不就是为了寒假里这样放松放松吹吹牛皮？ 不过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寒假基本上都在忙碌中度过，回到远州后同样如此。 今年的春节里，他们甚至比往年还要忙碌。 从大草原飞返远州，刚从机场下了飞机不久，两人便直接坐上了周树涛的车，前往参加远州市青柠科技的全体员工聚餐。 这一年来青柠科技除了植物培育实验室增加的十二个科研人员外，其余部门也增加了几个员工，主要是负责专利与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而整个青柠科技销售人员只有屈指可数的三个，而且全是谈判方面的高手。 毕竟现在青柠科技的产品，无论是教辅材料、种子专利、疫苗助剂的数学模型，还是操作系统授权费，都占据比较强势的地位，不需要跑业务，只要等着客户上门来求着购买就是了。 而且估计随着十七种新的种子专利技术申请下来后，青柠科技在技术上继续领跑全国乃至全世界，这份强势地位只会不断加强，而不会有半分的削弱。 青柠科技的发展让秦克很是满意，他能感受到团队的干劲与昂扬斗志，最重要的是，青柠科技并不需要他和宁青筠怎么操心，CEO周树涛基本上将日常事务都处理得很好。 聚餐的气氛在发放年终奖金时达到了高峰，掌声与欢呼声如雷。 当天晚上秦克和宁青筠回到绿翠盈居住了一晚，第二天是年三十，两人一早在助学基金会的干事陪同下去了趟石头村，看了下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第一期助学项目的后续情况，慰问了一番村里的孩子们，最后才匆匆回到远州市区。 让方咏棠自己回家过春节后，秦克自己开着青柠科技的商务车，载着宁青筠返回青平小镇。 今年春节，宁青筠的爸爸妈妈依然没能回来，奶奶楚觅梅一直都留在疗养院里陪老伴宁景光，所以“无家可归”的宁青筠自然而然又到秦克家里过年了。 两人到家时已是傍晚六点多了，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在年夜饭开始前，秦克看着家里熟悉的小五金店招牌，顿时松了口气：“终于到家了。” 远州的冬天可比京城舒服多了，顶多零下三四摄氏度，现在异常的寒潮已消退，更是气温回升到零度以上，让刚刚从大草原冰天雪地里回来没多久的两人感觉分外的暖和。 秦克从主驾驶里下了车，深了口新鲜空气，伸个懒腰，只觉得倦意一扫而空。 他转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轻轻推醒睡着了的宁青筠：“筠儿，到家了。” 连日来的奔波，加上坐了半天的车，将向来体力较弱的宁青筠累坏了，她在返程的车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这时她揉着眼眸坐直了身子：“嗯？秦小克，我们到了吗？” 少女目光迷离，还带着几分的迷湖，刚睡醒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到了，该起床了，我的睡公主殿下。”秦克忍不住笑着俯下身去亲了亲少女柔嫩的脸蛋儿，宁青筠小脸发烫，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轻轻捶了秦克一下，娇嗔道：“坏蛋，不要在这里欺负人，被伯父伯母看到我就太丢脸了。” “哈哈，才不会，他们只会认为我们关系好，更觉得高兴。”秦克笑嘻嘻伸手握住少女纤巧的手儿，将她扶下了车。 一阵北风吹过，宁青筠的发丝被吹乱了些许，她赶紧掏出小镜子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 秦克瞅着她笑道：“你怎么都是最漂亮的，不用照镜子了。” 宁青筠小脸一红：“马上就要到你家里了，我可不想头发乱槽槽的，在伯父伯母面前丢人。” “不是‘你家’，是‘我们家’，这里也是你的家了。再说了，你这么美，头发再乱也漂亮。” 宁青筠被哄得开开心心的，抿嘴笑道：“就会油嘴滑舌，对了，一直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年货是不是备齐了，咱们快去看看。” “放心，方姐办事很妥当，不用检查了，再说都是自己家里，多一样少一样不打紧。” 因为行程太过匆忙，秦克根本来不及买年货回家，不过事先安排了助理方咏棠帮忙采购，方助理办得漂漂亮亮的，这时秦克打开车尾箱，堆满了各种年货。 宁青筠又自己检查了一遍，见确实准备得很齐全，才放心下来：“有方姐在真是让我们省心多了，今年的年终奖得多给她点。” 两人说说笑笑，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往家里走，此时秦小壳已听到停车的声响从家里跑出来了，看到果然是秦克和宁青筠，马上惊喜大叫：“老哥，宁姐姐，你们回来啦！” 小女孩一把扑入宁青筠的怀中，抱着不肯撒手：“嘿嘿，宁姐姐身上香香的，抱起来还是这么舒服。” 一番话说得宁青筠小脸都有些泛红了。 秦克把拎着的东西全倒腾到左手，腾出右手来，毫不客气地揪住小妹羽绒服的领子，将她扯开：“去去，都满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一副小孩子样，也不帮你宁姐姐提东西，就顾着撒娇。” “哼，臭老哥，刚回来就欺负我。”秦小壳都起小嘴，但还是乖乖地帮宁青筠拎东西。 这时老爸秦扬辉、老妈沉秋宜也闻声迎了出来。 “你们回来就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干嘛，家里又不缺。”秦扬辉嘴里叼着烟，一张手就从两个女孩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年货，又要替秦克拿。 秦克留意到自己老爸走路与常人基本上无异了，不再一瘸一拐的，看来上次闻建钊校长介绍的那个名医本事。 去年八月底秦克送秦小壳去樱园私立高中时，闻校长提起认识一个从国外刚刚回来的医生，最擅长就是做陈年筋骨旧伤的修复手术。秦克便想起了老爸秦扬辉的脚伤，之前在远州市第一医院里做过两次手术，已可以避免阴雨天那难熬的酸痛了，但走路还是有些不太灵活，便决定让闻校长介绍那名医来试试。 闻校长爽快应下，还安排人来青平小镇接了秦扬辉送到那名医所在的私立医院，接连做了三次手术。 秦克因为太忙，加上信任闻校长，便没亲自跑回来陪同老爸做手术。不过听闻校长说手术非常成功，老爸的脚伤基本上痊愈了，只要不长时间进行激烈运动，日常生活与正常人无异了。 这时秦克亲眼看到了老爸走路的样子果然恢复如初，尤其是老爸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更是让他从心里感到高兴。 秦克故意挑衅地扬扬眉：“老秦，听说你的脚已基本上都好了？要不要和我比比谁上二楼更快？” “哟，臭小子，翅膀硬了？来，比就比。”秦扬辉童心未泯，忽然一指左边：“你外公来了。”等秦克一愣神，他已提着东西迈开步子向家里冲。 “老秦你还要不要脸了，一把年纪还玩作弊这招！”秦克笑骂着从后面追上去。 “这叫兵不厌诈，你爸我最后教你的一个道理！” “你可别让我逮着了！” 两父子就这样吵吵闹闹奔上二楼了。 沉秋宜挽起宁青筠的手，笑吟吟道：“别管他们，他们从小就这样，一个太老成，一个长不大，有时父子的角色都颠倒过来。” 宁青筠抿嘴笑道：“我觉得挺好的，我家里人都太严肃了，我反倒有点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看样子伯父的脚伤是完全好了？” 沉秋宜笑着点点头，又悄声问：“青筠，你悄悄告诉我，这次秦克爸爸做手术花了多少钱？医生那边开单说是二十多万，我觉得似乎不应该才这么点钱。” “这个……”宁青筠不擅长说谎，嘴儿张开脸就红了，她有些慌张地用手指绕着发丝，一圈圈地缠啊缠：“就是二十多万……闻校长与那医生是熟人，打了折扣。” 实际上哪止这个数字，二十多万只是个零头，秦克怕自己老爸知道真实价格后不舍得花这笔钱，便私下里交了三百万，只让老爸老妈交余下的二十多万。 沉秋宜久历社会，表面迷湖心里明白着呢。她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笑笑拉着宁青筠的小手，道：“青筠，走，伯母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你待会吃完饭试试合不合适。” “嗯？您不用这么破费的……” “不用和伯母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 第二次在秦克家里过春节，宁青筠已不像初次登门那样紧张，而且家里也重新进行过装修，把秦小壳的床换成了大床，为的就是方便宁青筠来家里时住得舒服些。 今年秦克家里的年夜饭比较热闹，外公沉铁山也闻讯而至，正好舅舅一家也来探望沉铁山，于是又跟了过来，两家人凑在一起吃年夜饭，欢声笑语不绝。 年夜饭里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秦克和宁青筠的，比如近一年来的学术成果、取得的大奖，沉铁山这回已板不起冰山脸了，只是乐滋滋地让两人再接再励，争取来年取得更好的成绩。 表妹沉思思则拉着宁青筠问出国作学术报告、领奖的经历，听得连连咋舌，看向宁青筠的目光变得分外崇拜。 表姐沉恬恬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时，也没了以往的傲气，反倒自嘲地说起在学校被人追着要表弟签名的事，还开玩笑地问了句，你俩能不能一口气帮我签五十个名，我回学校就立马身价暴涨，成为无数人讨好的对象了。 饭后秦克难得清闲下来，便拉着宁青筠，帮表姐沉恬恬录了个拜年的小视频，祝她班里的同学们春节快乐云云，沉恬恬录完后连连道谢，喜滋滋发到班级群里炫耀了，心里对表弟和表弟妹的一点小芥蒂小妒忌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青筠见沉思思一脸也想要又不好意思提的样子，便主动过去询问，并帮她也录了一个，乐得小姑娘整晚都抱着手机睡不着。 年三十的夜晚，春晚是惯例的重头戏，小镇里更到处是烟花与爆竹，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秦克与宁青筠短暂的清闲时间宣告结束，两人很快就被电话与短信淹没了，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亲朋戚友都通过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的方式，送来了春节问候和祝福。 尤其是宁家那边的许多亲戚，距离上次家族大聚已过去了快一年，两个年轻人一飞冲天之势越来越明显，大多数亲戚都放下了成见与嫉妒，纷纷借着春节的理由，让同辈份的子女主动结交秦克。 当秦克发现需要回复的对象实在太多了，而批量回复又显得敷衍而不够真诚礼貌，便干脆让微光控制他的微信账号自动回复。 现在LV3的微光已能很好地完成这项工作了。 秦克则拿着宁青筠手机，两人一起向远方的爷爷宁景光、奶奶楚觅梅视频通话，相互拜年。 刚放下电话，一大群人登门拜年，这回是镇里的领导们，他们听说秦克和宁青筠在便赶紧过来提前拜年，又送上了写有“青平数学英才”的牌匾和装在信封里的厚厚奖励金，以表彰秦克对家乡的数学事业的巨大贡献，还悄声通知说初一早上市里的大人物们还会来拜年，请两人务必不要出远门云云。 握手、寒暄、合影，一系列流程走完，已快接近凌晨了，镇里的头头们心满意足地离去了，而在四周围观的邻居们也满脸羡慕给秦家送上祝福，又扯着自己家的孩子教育要向秦克宁青筠学习，才各自散去。 凌晨是青平小镇惯例的守夜时间，当指针指向零点时，秦扬辉扛着一大串的鞭炮过来递给秦克：“秦克，你满二十岁了，以后这鞭炮你来放。” 一般来说，按远州当地习俗，点鞭炮的都是一家之主，秦克明白老爸的意思，笑着接过，将鞭炮挂起，做了个手势，秦小壳兴奋地大叫着，拉起宁青筠躲得远远的，两个女孩相互帮对方捂着耳朵，特别有趣。 秦克用打火机点着引信，然后飞快退开。 响亮而喧闹的炮竹声便“噼呖啪啦”地照亮了家门前的空地，秦克退到宁青筠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空气里充满了爆竹的气味，还有宁青筠身上那熟悉好闻的青柠般的少女体香。 秦克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远处燃烧的鞭炮，心中又涌起了新的斗志。 新的一年，来了！ “嗯，新的一年最大的目标与任务就是拿奖，希望能顺顺利利地拿到菲尔兹奖，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身体建康，希望小妹学业进步，希望世界和平，还有，希望小白菜一直都能这样甜甜蜜蜜地留在我身边。” 秦克默默地许着新年的愿望，不过许到最后一句时忽然笑了。 这个根本没必要许愿，只要自己紧紧地握住小白菜的手，这辈子都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幸福甜蜜地与她在一起，不是吗？ 秦克笑着，将宁青筠捂着秦小壳耳朵的小手握住，然后将她搂入怀中。 秦小壳哇哇大叫：“老哥你太不仗义了，宁姐姐这时在帮我捂着耳朵啊啊啊啊——！” 就在这片吵闹欢乐中，新的一年到来了。 而与此同时一封来自远方的邮件，正漂洋过海地寄往京城的清木大学。 第五百四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洪堡研究奖 一觉醒来就是农历的大年初一，今年的春节比较早，对应的阳历是2月2日。 秦克起身换好衣服，离开房间去洗脸刷牙，正好遇着宁青筠与秦小壳正一起洗脸。 现在是在他家里，脸皮特别嫩的宁青筠当然不肯与他睡一间屋子，虽然人小鬼大的秦小壳早就知道两人有很亲密的关系了，不过似乎也没乱说，秦扬辉与沉秋宜依然安排宁青筠与秦小壳一间房睡。 早餐是老秦准备的，老秦的手艺基本上可以比得上专职厨师了，而且秦克吃完早餐把碗快一放就行了，老秦自然会收拾。 秦克不得不感叹果然还是在家里舒服，可以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柴生活，秦小壳从小的躺平心态是有缘由的，老爸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在做家务方面确实没得说。 宁青筠不好意思，想抢着去洗碗，被沉秋宜拉着。沉秋宜笑着说：“青筠不用客气，女生在这家里是不用洗碗做饭的，这是咱们家里的传统。你看我和小壳就没洗过碗。” 宁青筠想到与秦克住在一起时，确实洗菜做饭洗碗的活全都被秦克抢着做了，难道这真是秦家里的传统。 秦克朝她眨眨眼，用嘴型说了句：“别听我妈胡扯，我只是不舍你漂亮的手沾到油腻而已。” 宁青筠小脸一红，回了个甜蜜的笑容。 早上十点左右，远州市里的领导们果然来拜年了，外公沉铁山也受邀一起前来作陪，又是一番寒暄客套，还给秦克和宁青筠送上了“远州市年度杰出青年”的荣誉证书和五万元的奖励金。 秦克是来者不拒，这也是地方的政绩之一，你好我好大家好，没必要客气，当然，这样的小奖小荣誉他已瞧不上了，证书随手往抽屉里一塞就是了。 接下来的初一到初三是秦家走亲戚拜年的时间，秦克与宁青筠、秦小壳跟在外公沉铁山和老爸老妈身后，到处串门拜年，小山城乡镇里的熟人多，有时未必是亲戚，故交也会相互拜年。 比如秦扬辉与沉秋宜在这小镇里定居多年，受到左邻右里的不少照顾，尤其是两人的人缘都非常好，知交无数，所以串门拜年的地方也多。 而现在秦家在小镇里已算是“名门望族”了，连镇里的领导都得客客气气对待，镇上的人自然更乐意与他们一家交往。 拜年里的话题依然是围绕着核心人物秦克、宁青筠，不过乡下人大多不善言辞，问得最多的往往是你们什么时候毕业啊，什么时候结婚啊，还有的让家里的孩子找来作业，现场请教两人的。 秦克应对自如，倒是宁青筠脸皮嫩，时常被问得脸红耳赤局促紧张，幸好这时沉秋宜就会过来解围，把话题引了开去。 每家坐上半小时，然后换一家…… 忙碌而喧闹的三天眨眼就过去了，如果说支撑秦克和宁青筠一起参加这样的“无聊聚会”的理由是什么，除了都是些推却不了的人情往来外，大概就是看到秦扬辉和沉秋宜一脸“惭愧”地对着亲朋好友们说：“说来我们当父母是很失职的，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管过秦克的学习，他有今天的些许成绩，都是他自己爱学习的结果……咱未来媳妇也管得好，在学校里管着这野小子没到处惹事……” 得了，果然天下父母对孩子的“得瑟”都是共通的。 为了让老爸老妈能多享受享受一年难得的一次“得瑟”机会，秦克与宁青筠默契地充当了三天的“道具”。 初四时终于可以歇息了，秦克便问宁青筠：“筠儿，你是在家里休息，还是和我去参加小学和初中的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几乎是每年的惯例，去年秦克因为忙着研究疫苗助剂的事没参加，今年倒不好缺席了，特别以前初中、小学的班长和班主任都亲自打过电话来邀请。 于是初四这天他的行程排满了，上午是小学同学聚会，下午是初中同学聚会。 而樱园私立高中的同学聚会定的是明天，可谓是连轴转。 宁青筠烦恼道：“我晚上也有同学聚会，是初中的同学。班主任也会去，秦小克，你说我去不去？” “什么时候？” 宁青筠唇儿轻咬：“今晚七点，在远州市区呢。我……我一个人不是很想去。” 秦克明白宁青筠为什么烦恼了，如果她和秦克参加下午的初中同学聚会，就很难赶得上晚上她的初中同学聚会。她又不愿意勉强秦克放弃自己的同学聚会陪她去，所以要去的话只能她一个人去。 宁青筠不同于秦克，秦克从小到大成绩优秀，又擅于交朋友，几乎是每年同学聚会的主心骨与风云人物，宁青筠从小到大都比较清冷孤僻，不喜与人往来，女性的闺蜜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相熟的男生了，也就上了高中后，在秦克的帮助下，她才与黎琳等女生成为了好朋友，并一直保持联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对于参加初中同学的聚会并不热衷，更不想一个人赶回去市区参加这样的聚会，晚上肯定是回不来的，要么一个人回绿翠盈居住，要么一个人回她自己的家里住，对于这个胆子并算大的少女来说，都是一项挑战。 可班主任出面来邀请，加上去年她生日时，初中的同学老师也有参与录视频给她庆生，她在情在理都不能不参加。 秦克笑道：“小事而已，你还是去参加吧，你以前都没参加过吧？” “嗯，没参加过。不过……”宁青筠还有些犹豫。 “这样，我下午去初中同学的聚会场地露下脸，坐上半小时，然后便回来开车，和你一起去市区参加聚会。” “可是……” “没有可是，我那群初中同学里关系最铁的朋友，基本上都在拜年时见过了，其余的同学半个小时客套下就够了。”秦克伸手揉揉宁青筠的秀发，温声道：“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参加同学聚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防火防盗防同学聚会，我不去宣示一下主权，万一有人围着你献殷勤怎么办？” 宁青筠听到秦克会一起去，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听到后面一句，她不由小脸一热，漂亮的眼眸瞪着秦克：“你胡说些什么，我才不会让别人的男生接近我。而且现在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说到后面她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那不一样，有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家筠儿这么漂亮，难保有人会不会铤而走险。我必须将任何危险扼杀在摇篮……哦不，是在萌芽之前。”秦克振振有辞。 宁青筠不由不哧一笑：“那我是不是也要参加你的聚会？”说着她又似笑非笑地瞥向秦克：“小壳昨晚还和我说起过，以前给你写过情书的那些女生，还不时找借口联系她呢，似乎对你还没死心。” 秦克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不会吧？我虽然长得帅了点，但平时优秀的内涵都隐藏得很好，只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怎么可能还有人惦记我？最重要的是，在我家天下第一漂亮可爱聪明贤慧温柔体贴的筠儿面前，哪个女生还有信心竞争？” 秦克说着又得意洋洋地握着宁青筠的手儿：“其实我也想你一起去的，毕竟我家媳妇这么漂亮，我早就想向以前的哥们炫耀了。” 宁青筠被他逗得再绷不起小脸，再次不哧地笑了出来：“你这坏蛋，整天就会哄我开心。” 还是那句话，只要脸皮厚敢说说好话，一切的醋意都能扼杀在萌芽里。 …… 秦克的小学聚会与初中聚会很是热闹，不过正如秦克所说，与他最熟的哥们基本上都在去年或者今年见过宁青筠了，只有那些女同学们没怎么见过宁青筠本人。 宁青筠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没化妆，但服饰搭配很是得体，纯白的针织上衣，浅黄色的碎花长裙，腰间是细细的黑色小皮带，白色的厚厚袜裤当她那小腿的漂亮弧线都展露出来，一双卡其色的马丁短靴透着青春的活力。 而她的头上还戴着纯白的棉帽，长长的黑色秀发有如瀑布般披洒下来，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清纯的初恋感觉便扑面而来，有如一束皎洁的白月光。 原本就漂亮过人的宁青筠在特意的打扮下战力全开，压得其余姑娘们全都暗然失色，见她安安静静，温温柔柔地坐在秦克旁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漂亮的猫咪戒指，居然没一个女同学有勇气过来与秦克套近乎。 早上的小学聚会与短暂的初中聚会几乎都是一样的画面，等秦克与男生们勾肩搭背吹牛聊天，宁青筠也会与女同学们聊上几句，只是她盛名在外，相貌又太过出众，出身乡镇的姑娘们全都自惭形秽，没好意思更没自信与她多说话。 在下午驶往远州市区的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宁青筠长长地舒了口气。 秦克笑道：“怎么，以一敌百累着了？” “我发现小壳还真没夸张，那些女同学有一半以上都喜欢过你，哼。”少女轻抚着秀发，语气里有些可爱的醋意。 秦克开玩笑说：“那不是证明你眼光好嘛？要是我是个神憎鬼厌的人，你怎么会喜欢我？” 宁青筠又被逗乐了：“你呀……嘴巴太会说话了。” “我嘴巴不但会说话，还很甜，你要不要尝尝？” “流氓，不理你了。”宁青筠小脸泛起红晕，转过头看向窗外，不过却悄悄伸手捏了捏秦克按在换档器上的手。 秦克笑嘻嘻地回握了她柔滑的小手一下，又笑道：“我猜一下，今晚你初中同学里，超过八成的男生都喜欢过你。” 宁青筠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我初中时心里只有学习，也不喜欢与人往来，完全不知道班里男生们有没有喜欢我，我连班里男生们的名字与样子都不太能对得上号。其实我高中时也没想找男朋友……都是你这坏蛋手段太高明，等我回过神来时已被你哄骗到手了。你老实坦白，你手段这么高明，初中时到底有没有追过别的女生？我保证不生气。”说到后面，少女又转过头，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秦克。 秦克才不会相信女孩子说的“我保证不生气”，不过他确实没什么隐瞒宁青筠的事：“我初中时要照顾小壳那懒丫头，还要忙着学习和打篮球，真没什么心思与女孩子一起玩，自然不会喜欢上她们了，顶多就是帮着哥们出谋划策，充当狗头军师罢了。也就你这样优秀的女孩，我才会一见钟情，想尽法子追你。” 秦克深知言多必失，所以很快就把话题转回到宁青筠身上，还若无其事地夸了她一句，当然，原本他对宁青筠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常相处久了才喜欢上，这些实情他是决不会老实说出来的。 “我才不信你。”宁青筠嘴里有些傲娇地说着，心里小小的醋意立刻便烟消云散了，反倒被甜蜜所填满。 “对了，筠儿，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今晚最好换套衣服再去参加你的初中同学聚会？时间还宽裕，无论是到绿翠盈居还是到你家里换衣服都来得及。” “嗯？为什么？” “虽说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过换套寻常点的衣服，增加点亲和力，和女生们相处会更和谐些。” 宁青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身打扮她是要将别的女孩子都比下去而用心搭配的，容易“误伤”初中时的女同学们，彼此原本就比较生疏的关系很可能会变得更加冷澹。 宁青筠感受到秦克的细心与体贴，不由心中甜蜜，点头道：“嗯，都听你的。” 她大概不会知道，秦克建议她换衣服的另一个理由是不愿意她太过光芒万丈，然后被初中时的男同学们各种借口套近乎。 秦克瞥了眼少女那泛着澹澹红晕的俏丽侧脸，明亮透彻的丹凤眼眸，翘起的长长睫毛，挺直秀气的瑶鼻，红润诱人的粉唇，还有微尖的白皙下巴，还有那柔顺的黑色发丝，不得不感叹，自己家小白菜太漂亮了，想让她不那么显眼实在有点困难，除非让她换回以前的校服，才会低调些。 “对了，你和我说说你初中时的往事，怎样？我都没怎么听过。” 宁青筠撑起小下巴，微笑道：“我初中时的往事？就是学习考试、参加竞赛拿奖……单调得很……和你在一起后，我的生活才丰富多采起来……” 两人正聊得开心，秦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筠儿，你替我接吧，我开车呢。” 秦克的手机对宁青筠是从不设防，电话短信微信随便她看，更别说接电话的事了。 宁青筠点头，拿起手机，惊讶道：“是顾校长打来的。”说着接通了电话。 “顾校长您好，我是宁青筠，秦克在开车，您找他有什么事吗？嗯？有来自得国邀请函寄到了学校？请问是什么内容？您是说，得国的亚历山大?洪堡基金会，打算授予秦克本届的洪堡研究奖？” 宁青筠一下子激动地坐直了身子，脸露喜色：“真的？嗯嗯，我知道了，我通知他，是下个月的月初对吧？没问题，他应该可以去的，我们参加克拉福德奖的学术报告会是本月月底，为期三天。谢谢顾校长的通知，嗯？你说，如果秦克要领取这个奖项的话，就要与得国那边的科研机构合作进行一项课题研究？” 第五百五十章 锦上添花、同学聚会的二三事 秦克和宁青筠对于得国的这个洪堡研究奖都不太了解，让人工智能微光查了下才知道，洪堡研究奖也算是国际科研界的一个近五十年历史的奖项。 它由得国亚历山大?洪堡基金会设立，面向得国以外的全球杰出科研工作家、科学家们，授奖依据是在基础研究、理论创新、学科引领等方面上取出突出成果。 洪堡研究奖每年评选一届，每届名额不固定，最多可以有一百名，但同一届评选，每个国家只会评选一人，奖金是每人六万欧元。 获奖者还需要同意一个条款，那就是在接下来五年内，必须与得国的研究机构或者科学家、研究人员进行科研课题合作，共同完成一项科研成果。 这个合作的对象与课题由获奖者自定，没有强制要求。 设置这个条款，主要是为了促进得国与各国之间的科研合作与交流。 可以说，这个奖项并不像柯尔奖和数学突破奖那样纯粹，有一定的限制条款，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表彰科研工作者的卓越学术成果，而是为了借助世界一流学者来促进得国的科技发展。 也因此，洪堡研究奖历史上的获奖人数特别多，总人数达到一万四千多人，光是夏国籍的学者就有八人曾获得过。 无论从物以稀为贵的角度，还是从评选的纯粹性来衡量，都使得洪堡研究奖的名气与国际声望远逊色于柯尔奖和数学突破奖。 当然，亚历山大?洪堡基金会还有个索菲亚·柯瓦列夫斯卡亚奖，这才是真正的得国学术界顶级大奖，名额每年只有一个，奖金高达165万欧元，它在国际上的地位几乎可以媲美柯尔奖和数学突破奖、克拉福德奖，但这个奖项虽然不要求国籍，却要求候选人必须曾留在得国从事前沿科研工作五年以上、或者承诺在领奖后留在得国从事前沿科研工作五年以上，才能参与最终的评选，秦克是没机会获得了。 对于秦克来说，获得这个洪堡研究奖并没太大的作用，不会算入系统任务“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要求的、与“柯尔数论奖”相当或者更高级五个国际数学大奖中，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区区六万欧元的奖金对于现在的秦克来说更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倒是那个与得国的科学家进行学术合作的条款，让秦克有些感兴趣。 按邀请函的字面意思理解，这个洪堡研究奖是本人要到得国波恩市巴德·哥德斯堡领取，但学术合作不必留在得国，只需要通过网络进行定期联系，最终交出成果就行了，而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国际学术合作，可以弥补秦克无法长期出国留学、进行科研学术交流合作的短板。 考虑到亚历山大?洪堡基金会的做事风格严谨得有些古板，这样的获奖通知书居然是通过纸质件的方式，飘洋过海、横跨近万公里寄过来的，而不是像时下其余大奖那样电话与电子邮件通知，为了以防万一，秦克还是让宁青筠再次联系了顾伯钧副校长，要到了那份获奖通知函上印着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经过沟通，果然如秦克猜测的那样，双方的学术科研合作不需要在得国进行，是可以通过网络的方式进行交流合作的。 电话那头的男子以不太标准的英语说道：“尊敬的秦克先生，你与我们国家伟大的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很有缘分，你的三组表达式已被国际认可为破解了三分之一的黎曼猜想，我们很欢迎你来到我国定居、任教或者从事科研工作，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资金与生活优待，包括慕尼黑工业大学的数学教授职位，甚至将来成为我国国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也不是不可能。” 经过大一大二的外语选修课学习、英语考试等方式的经验积累，秦克外语积分已超过了600点的升级阈值，分支语言德语已升到了中级，日常会话早不成问题，秦克听对方的英语说得有点辛苦，便主动切换为德语道： “感谢肖尔先生的厚爱，但我现在还是个本科学生，在我们国家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知识，暂时没有出国求学或者工作的打算。” 对方也马上换回了德语，语气里难掩惊喜：“原来秦克先生的德语也如此流利，真是让人惊喜和意外。虽然有些遗憾无法邀请你在得国定居任教，但这次3月5日的颁奖仪式请你务必拨冗参加。” “没问题，很感谢贵基金会对我学术成果的认可。” 见结束了通知，宁青筠帮着把电话挂断，她想了想问道：“秦小克，法尔廷斯老先生就是得国人，要不要让他推荐一下进行科研学术课题合作的人选？” “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只要是得国的学者就行，条件宽松得很。对了，到时你也和我一起去得国波恩市旅游玩玩呗，反正紧接着瑞典的行程，我托顾校长一并走流程申请就是了。” “嗯，好呀，我还可以帮你拍照！”宁青筠对自己没获得洪堡研究奖丝毫不以为意，事实上能拿到克拉福德奖她已非常惊喜与满足了。 她知道自己在数学方面也就数论方向得到秦克、田剑兰教授与王衡老院士的真传，相对厉害些，论起综合水平，她较之国内许多的资深数学家还是有差距的，做人不能好高骛远自视过高。 而且就她心底来说，男朋友拿到大奖，比她自己拿到更要高兴，她是这个世上最清楚自己男朋友在数学上有多厉害的人了。 …… 短暂的获奖插曲并没有太让两人激动，尤其是知道洪堡研究奖的份量较之克拉福德奖有不少差距后，两人都很快就摆正了心态，不将之太当一回事，只是当成与得国学者进行学术交流合作的一处桥梁与契机。 回到远州的家后，宁青筠最终在秦克的建议下，换了套普通的白色羽绒配上条宽松的牛仔裤，秀发也扎回了惯例的单马尾，于是又恢复为平时那个略显清冷的单马尾少女，依然漂亮清纯，却没了那种惊艳伦、光芒四射的张扬。 秦克也回绿翠盈居换了套简单的衣服，风衣加运动裤，干练清爽。 两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系着纯白色的情侣围巾。 宁青筠左手无名指里的猫咪戒指，以及粉颈上挂着的古玉吊坠都没解下来。 搞定好后，秦克开车，载着宁青筠前往她初中同学聚会约定的KTV。 这时已是华灯初上，远州市里交通倒还真顺畅，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都已返乡，往日经常堵车的路段都没什么阻滞，沿街的店铺倒是还挂满了欢庆春节的装饰品，节日气氛浓厚，能看到不少情侣或者一家人都出来散步。 宁青筠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致，以往觉得有些难熬的远州冬天，在经历了京城的严寒天气后反倒觉得舒服多了，她的嘴角儿勾起浅浅的笑意：“秦小克，你说人是不是特别卷恋故乡？以前没什么感觉，但离开了两年不到，再回来就觉得这里一草一木都透着熟悉的气息。如果以后有可能，我还是更希望回来这里定居。” “这个主意不错，我也不想长期离开家人太远。”秦克笑道：“落叶归根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别的不提，你爸妈这么高的学术成就，不也没到京城定居，反倒回到远州？这应该也算是故乡情结了吧？” “算是吧，主要是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京城的气候不适合他们休养，才回来远州的，我爸妈自然也就跟回来了。”少女的嗓音在车里回响，带着温柔的软糯，听起来分外舒服。 “那我还得感谢爷爷奶奶，不然你在京城的话，我可遇不到你，也没机会与你当同桌了。哈哈，这大概就是缘分天定了。” 正好遇着红绿灯，秦克停下车子，转头朝宁青筠微微一笑，正好宁青筠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心里都有种冥冥注定的幸福感。 这时宁青筠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却是微信里的初中班级群不时有女同学或者昔日的班干部@她，问她什么时候到。 宁青筠简单地回了两句便放下了手机，见秦克神色轻松，她忍不住问了句：“秦小克，待会就是我的初中同学聚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为什么要紧张？” 宁青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白天时以秦克女朋友的身份参加秦克小学与初中的同学聚会，全是些陌生人，还在提防那些秦克的女同学们，心里其实是颇有些紧张与不自在的。 就算这次要参加自己的初中同学聚会，她心底里也有股紧张的情绪，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些初中同学大多数都成了陌生人，或者只比陌生人稍好一点，算是认识的人罢了。 秦克瞧了单马尾少女一眼，笑嘻嘻道：“其实同学聚会就那么一回事，尤其是这样平时没怎么联系，却在春节假期时才聚上一聚的大型同学聚会更是如此。男生们想看看以前的女同学有没有变得更漂亮、自己有没有机会，女生们则想看看男生们是不是变得更优秀了，有没有潜力股，真正为了同学情谊去聚会的反倒很少。如果平时关系就很好，私下里也会有联系、有约出来相聚，根本不用等到这样全班同学聚会再相见。” 宁青筠一想确实如此，起码黎琳等几个高中时同宿舍的女同学就约她好几次了，只是她回远州的时间太晚，春节时又要陪着秦克走亲戚，没腾出时间来罢了。 “而且啊，现在你的初中同学基本上全是大二的学生，男生们相互攀比的主要还是在大学里混得牛不牛，比如成绩好不好啊，有没有当班干部，有没有在学生会任职啊之类，女生们也是暗中相互较劲，比比谁更会打扮，谁找到的男朋友更好，当然也会关注男同学们的发展，女生相对成熟得早些，如果你们班里有哪些家里开大公司，或者得背景深厚的男生，女生们一定会多与这些男生主动接触的。而你的班主任，更关注学生取得的成就。” “像我这样的。”秦克说着指了指自己，笑道：“说句嚣张点的话，长得帅，有名气，成绩更是耀眼，前途无限的优质股，出现在你们班级聚会里，自然是男生女生甚至班主任关注的焦点，只有别人讨好我亲近我，我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宁青筠甩了他一记好看的白眼，小鼻子轻哼了声：“骄傲自大狂。”不过心里却认同了秦克的话，秦克这样的“高端存在”，肯定会是全场的焦点，甚至如果KTV的老板知道秦克在，指不定也来敬酒，拍个合照什么的。 秦克腾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其实你也一样，你的同学们千方百计想你参加聚会，不也就是想重新建立与你的同学关系吗？你放松心态正常相处就是了，不必有心理压力。在家靠老公，出外靠朋友，你多些朋友没坏处，我只希望你的世界能更广阔些。” “嗯。”宁青筠感受着秦克手指的粗糙触感，品味着他对自己的宠溺与关爱，眼眸里泛起了一抹幸福。 不过她心里想的却与秦克想的不一样。 她的世界不需要多大，有几个闺蜜好友，再有父母亲人，以及秦克就够了。 …… 宁青筠的初中同学聚会果然一如秦克所料，在两人露面时火热起来，尤其是秦克的出现，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当然，对于男生来说可能是惊吓居多，当看到宁青筠挽着秦克的手臂时，男生们的神色都有些复杂与遗憾。 对于昔日的梦中女神，如今却已成为了别人女朋友，而且那男生还优秀至极，自己根本无法竞争，心中的沮丧与苦涩酸楚就可想而之了。 女生们则明显活泼主动得多，一边亲热地与宁青筠叙旧，一边变着花样与秦克各种提问搭话，连班主任也不例外，几乎就坐在了秦克旁边，各种温声细语刻意结交，还半正式地邀请秦克到学校里演讲。 秦克的性格开朗，和谁都能很快混熟，在他几句俏皮的玩笑话后，宁青筠原本与同学们相对生疏的距离感便拉近了，等聚会结束时，男生们已与秦克勾肩搭背，还能开玩笑地要签名与交换微信号，一些同样在京城念书的优秀学生，更是不止一次地与秦克相约在京城再聚。 女生们与宁青筠的相处也变得融洽了许多，偶尔也会有人半羡慕半开玩笑地说秦克对你好好呀，各种细节能看得出他将你当成宝贝一样。 然后又有女生笑着说，青筠这样优秀的女孩，谁找到她当女朋友不当成宝一样捧着？ 一番话倒是说得宁青筠的俏脸上泛起了红晕，却还是大胆地依恋地搂住了秦克的手臂。 总的来说，这场聚会有些隐约的酸熘熘，但没有什么富二代装逼找茬之类的恶俗事件，更多的是一种混合了学生时期的单纯，与即将迈入社会的功利的喧嚣。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大获成功的超细纤维制备方法！ 真正让秦克和宁青筠都感觉特别舒服、如鱼得水的同学聚会，还是初五那天，樱园私立高中的同学聚会。 班主任魏文萍、数学老师郑建舟都来了，高三三班几乎没有一个学生缺席。 近一年没见，大伙儿却很快就从些许的生疏中变回熟络，秦克与宁青筠依然是焦点，但大家的笑容就真诚与热切得多，尤其是男生们，葛志星、李雄、王历新、向齐与秦克各种插科打诨，秦克取得的成就，并没有拉开大家的距离，大家都只是发自内心地祝福与惊叹。 老郑是最红光满脸的一个，凭着教出了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全国都知名的优秀数学家，他在教育界的地位扶摇直上，已被评为国家级特级教师，不知道多少家长削尖了脑袋想将孩子送到他任教的班级里，老郑可谓的名利双收，此时连头顶上那三根毛发都精神地竖起。 老郑深知秦克与宁青筠的崛起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学生本身，与他的教导并不大，更别说两个学生现在都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了。他虽然享受这样荣耀光环，却很有原则，他一不收礼二不私下开培训班三不随意接收插班生，学校怎么安排他教哪些班他就教哪些班，依然一如以往的认真备课认真教学，还反复地研究秦克当初在高中的大课堂讲课录像，从中汲取最科学的教学体系。 现在他的教学水平确实已有了极大的提升，不说全省第一，但全省里排到前三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接过秦克递来的烟，享受地嗅了嗅却没点着。虽说这些学生都已成年、不是高中生了，他还是很注意不会在学生面前吸烟。 他把烟夹到耳边，笑道：“秦克啊，我教过很多学生，你是最让我期待的学生，今年年底的菲尔兹奖有没有机会捧回来？如果能有个学生能拿到这个数学界的顶级大奖，我老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秦克对这个昔日的数学老师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没他“包庇”和“配合助攻”，自己想追到宁青筠可就又提升了一个难度。他笑嘻嘻道：“这个菲尔兹奖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是我说了算，我就先给您发一个。在我心里，您就是最优秀的数学老师。” “你这小子，一年多没见，还是这么嘴甜。”老郑被逗乐了，摇头指了指秦克，又感概地看向宁青筠和四周的学生们：“不过见到大家在大学里都过得不错，我很高兴。不必人人都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名扬天下，拿到国际大奖，只要不虚度光阴、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那就是我老郑最骄傲的学生。” 秦克和宁青筠带头鼓掌，掌声雷动，许多学生眼眶都湿润了。 学生们扎堆聊天，黎琳挽着宁青筠，瞧着她笑。 宁青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 “我很奇怪，明明感觉克哥应该将你照顾得很好，可为什么一点都没胖呢？而且长得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你看我，腰都圆了一圈，这里还长小痘痘了，可青筠你的皮肤还是水嫩水嫩的，半点瑕疵都没，快给我们传授用了什么护肤品？还是说，是咱们克哥辛·勤·滋·润的功劳？” 宁青筠被一群女生问得脸红耳赤：“黎琳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什么话都敢说。” “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说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大家说是不是？” 女生们娇声道：“是——！青筠你快说说用什么护肤品的？” “就用之前一直用着的那个面膜……其他的东西我都没用。” “那个面膜我们也一直在用啊，可没这么好效果。果然还是克哥的功劳？” 那边的女生们叽叽喳喳欢笑不绝，男生们则吹起了啤酒，还有鬼哭神嚎地唱KTV，到最后许多男生都喝多了，比如向齐，就搂着秦克的肩膀又哭又笑，说在大学里再遇不到像克哥这样的好兄弟了。 一番话又说得很多男生女生都红了眼睛。 高三三班原本的凝聚力就很强，多数学生到了外地求学，同学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生活习惯性格等都不一样了，相较之下回到家乡，参加这样的同学聚会，想到曾经的青葱岁月，便觉得高中虽然苦虽然累，却又是那么的纯粹与难忘。 散场时已是夜晚，宁青筠扶着也有点喝高的秦克与众人告别，考虑到要喝酒，两人没开车来，直接打车回家。 看着在街灯下相互扶持着亲密地走远，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贴在一起，宁青筠还细心地用手绢替秦克擦脸，那透着的幸福劲儿让人羡慕。 班主任魏文萍是最感概的一个了，都说早恋和初恋是最容易失败、弊大于利的，但这个魔咒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上失效了。 作为原本最坚定的早恋反对者，魏文萍看到宁青筠与秦克甜甜蜜蜜地在一起，而且继续像高中那样携手共进，一起取得了世人瞩目的学术成绩，让她忽然觉得，只要引导得当，青涩的爱情也未必就是坏事。 魏文萍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还得发自内心地关心学生，当学生的朋友，才能引导好他们走向更好的未来。 …… 高中同学聚会结束后，秦克和宁青筠接下来的几天又先后去找闻建钊校长、方园校长、施存远老师、林海波老师等熟人长辈拜年，之后才一起驱车去郊外的疗养院里，探望爷爷宁景光和奶奶楚觅梅。 一个学期未见，两位老人家的气色都大有好转，起码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红润，而且据说能每顿饭都保持着吃完一碗大米饭。 虽然宁景光的眼睛没什么好转，依然要靠着特别订制的眼镜才能勉强维系0.3左右的视力，但身体确实在慢慢恢复，楚觅梅的身体也没再恶化，甚至开始出现改善的迹象。种种医疗仪器显示的数据就是最好的左证。 这无疑是东方培元法起作用了。宁青筠是最高兴的，她从小就缺失了父爱与母爱，所以对爷爷奶奶分外的亲昵，尤其是将她带大的奶奶，更是她心灵的精神支柱之一。 原本她看出爷爷奶奶都已是风烛残年，怕熬不过两年了，现在身体状态却明显好转，而且秦克估计只要两位老人坚持练习下去，延寿十年左右应该是可以实现的，这足以让宁青筠高兴得几乎要掉泪。 秦克见状，干脆就在疗养院里多呆几天，让宁青筠好好地陪伴两位老人家。 而在这期间，秦克和宁青筠也恢复了除数学外的几个课题跟进。 一个自然是计算种子学，从生物学学会那里拿到的数据已保存在笔记本电脑里，经过近两个月的分析与研究，两人对于植物DNA的了解已有了极大的飞跃，而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采购的新设备也已完成了采购手续，正在漂流过海地运送过来，估计三月底就能全部到货，再加上一个月左右的安装和调试，五月初就能投入到实验中，到时三个实验小组都将会加强对种子DNA的研究和实验，进一步丰富计算种子学的理论，也为新型沙漠红薯的问世奠定理论基础。 第二个就是EDA的运维交接，经过四五个月的升级运维锻炼，EDA团队已完全能接手EDA的运维工作了，原本偶尔还需要“Q先生”指导的算法升级工作也可以上手了，秦克和宁青筠决定将EDA的所有开发运维工作全部移交给EDA团队，腾出来手专注于材料学，他们只作为最后的指导顾问，当EDA团队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再出手相助。 第三个就是两人以助手副职身份参与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这个材料学课题。 这个课题团队由二十几个博士生和研究生组成，几乎整个春节都没休息，一直在进行实验，秦克和宁青筠除了统领全局外，还负责以数学建模的方法，不断地优化实验模型和实验方案。 原本最初的实验方案主要采用基于针头的溶液气纺丝技术，即通过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的气流诱导剪切力，作用于从针尖挤出的细化溶液，通过沿流向方向的气流促进溶剂蒸发，从而获得超细纤维，但这个方案里也会因为溶液快速挥发或固化而出现针头堵塞的问题，这个问题始终无解。 秦克、宁青筠反复总经实验经验和实验数据，最终决定摒弃针头，改为以闭环尼龙丝为主，借助尼龙丝线的背风侧产生强烈的剪切应力和卡门涡流效应，形成泰勒锥和溶液射流的细化，以气流动力学加速溶液的蒸发，以此实现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 这种全新的实验模型也有新的问题，比如纤维收集困难、溶剂蒸发、高压安全问题、液滴形成等，限制了它在工业环境进行大规模使用。 在这两三个月来，秦克两人已带队将这些关键问题逐一击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难关未攻克，那就是“液滴形成”问题。 不过在昨晚，秦克和宁青筠已通过优化闭环尼龙丝的结构，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然，只是在数学模型上显示已解决，最终还是要通过真实的实验环境来验证。 与以往把数学模型的结果一交就完事不同，这次的课题秦克和宁青筠是全程参与的，还作为主要的管理者和组织者，所以晚上也一直开着视频会议，远程关注着实验室里的进展。 在老何的实验室里，二十几个科研人员正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最后的实验，何良傅教授、胡青峰教授也来到了现场，这次的实验结果非常关键，如果能够达到推演数据的90%以上，就能宣布这个课题成功了。 时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半，气氛有些紧张，没人说话，人人都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岗位。 多数人都顶着两只熊猫眼，为了这个实验能成功，在场几乎每个人都熬过夜，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但谁也不敢放松精神，因为实验涉及到的精细化控制太多了，一个仪器控制失误，就可能导致实验中断甚至重来。 秦克和宁青筠也被这气氛所感染，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微微有些汗珠。 这是两人在材料学上第一次进行如此复杂的实验模型设计，而且整个方案都是他们提出来，老胡和老何，还有一众科研人员群策群力，共同完善的。 一旦失败，对士气的打击会很严重。 宁青筠小声问：“秦小克，你觉得能成功吗？” 秦克宽声安慰道：“到目前为止，都是严格按着我们数学模型的推演结果进行操作的，毫无失误，溶液的输送速度也保持着最优范围内，我觉得应该可能成功。看，高速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尼龙线结构四周形成的卡门涡流效应非常标准，这是成功的预兆。” 不只是身在远州的秦克和宁青筠，在清木大学实验室里的何良傅教授和胡青峰教授都紧张地盯着不断变化的监测数值。 “没想到最终出来的实验模型如此精细复杂，真难为他俩能想到这样蜘蛛网一样的复杂结构。数学在材料学上的应用效果，让人惊叹。”老胡叹道。 何良傅点头：“确实了不起，虽然有点复杂，但结构是堆垒起来的，很容易实现，完全不影响后续在工业环境下的大规模制备。这大概是开创了一个以堆垒结构实现如此精细化纤维制备的技术先河了。咦……你看，第一批结果出来了！” 何良傅指向实验制备出来、有如丝线一般几不可见的笔直纤维，监测仪马上显示了相关的数据。 “成功了！”老胡的手原本按在桌子上，这时激动之下，将手下的一堆草稿纸攥得皱巴巴的也不自知。 何良傅死死地定着监测仪，显示的数据非常完美，几乎与推演的数据达到了99%的匹配度！ “了……了不起！这个数学模型居然能达到如此高的贴合度，简直……不可思议！”哪怕是见惯了秦克和宁青筠的数学建模方面的实力，但这次超越认知、与现实实验高达99%的贴合度，还是让何良傅激动得声音发抖。 整个实验室里已开始了响彻全场的欢呼声与庆贺声。 远州的疗养院里，秦克和宁青筠也兴奋地击掌庆祝。 何良傅教授的脸很快就出现在视频会议里，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秦克，宁青筠，实验成功了，咱们这次的课题也宣告取得了最圆满地成果！这也是你们俩的成功，你们基本上具体独立带队进行材料学研究的能力了！我和老胡会向学校打报告，只要你们愿意，我相信学校一定会同意你们拥有自己的材料学实验室！” 第五百五十二章 你居然就取得了突破性的新进展？ 由学校拨款、建立自己的材料学实验室，这是拥有研究生导师的正教授走申请审批过后才拥有的权利。 何良傅这话，基本上算是认为秦克和宁青筠在材料学方面的水平，已可以媲美正教授，并可以独立带队做相关课题了。 秦克笑着道谢：“谢谢何教授的厚爱，不过我们只是挂着个副研究员的头衔，还是不要破坏掉学校的规矩好。” 学校出钱给建研究室当然是好事，不过学校的经费有限，往往只会建立小型的实验室，然后逐年申请课题经费，不断添置设备，像何教授这样相对完善的材料实验室，也花了十几年的积累，还是因为不断承接国家级的重点话题才拥有较多的经费、采购到较多的实验设备。 就算秦克和宁青筠再受学校重视，学校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经费让他们在两三年内就拥有何教授这样规模的实验室。而且有实验室就要不断承接学校指定的课题，科研的自由度会严重降低，还有论文与带队任务，科研成果也要与学校分享。 为了区区几千万的实验室，浪费十年时间还有这么多限制，秦克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所以虽然很感激何教授和胡教授的厚爱，他还是婉言谢绝了。 胡青峰教授也出现在摄像头面前，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脸部线条，说道：“秦克，宁青筠，这个课题到今天算是基本上可以结题了，结题报告和相关的论文你们来写？最后的数据和图表迟点发到你们的邮箱。” 写论文这事宁青筠最擅长了，而且这个课题最后就差这结题报告和论文，为了完整跟完一个课题，宁青筠也有必要接下这工作，所以她爽快应下：“没问题，我和秦克来负责这些文字工作就行了。” 老胡微胖的圆脸上满是笑容道：“那就最好不过了，我和老何都很烦这些文字工作。对了，这个课题的核心部分都是你们提出和解决的，一作就挂你俩的名字，我和老何挂通讯作者，其余团队成员挂二作，还有……嗯，通讯单位写清木大学物理系和材料学院，实验机构写老何的实验室名字。” 宁青筠一一记下，秦克插口道：“胡教授、何教授，这次的课题你们指导良多，应该挂一作……” 旁边的何良傅摆手道：“我和老胡不缺一作，而且这确实是你们发挥了主要作用，我和老胡就是起指导作用，咱们实事求事，指导就只能挂通讯作者。” 不等秦克再说什么，老胡又道：“另外这次课题结题后，应该可以申请到两个专利，到时的专利收益，按老规矩，你俩占三成，学校占三成，因为主要使用的是老何的实验室，老何占15%，我占5%，其余20%由团队成员按贡献来分配，这些你们也形成收益分配表，附在结题报告里，我送学校审批。搞定这些，基本上你俩就完整地跟完一个课题了，我和老何都没什么能教你们了。” 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对着手机那头的两个教授深深一鞠躬：“谢谢胡教授、何教授的悉心指导！” 他俩与老何老胡都不是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哪怕是导师与学生的关系，也很少有教授如此细心耐心地将整个课题的流程、注意事项、关键点详细地传授讲解，在实验过程中遇到的以及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他们也毫不藏私地提醒。 这实在是非常难得的一次课题学习。 可以说，正是得益老何和老胡的这次指导，使得秦克和宁青筠在将来开设自己的实验室、承接感兴趣的国家级重点课时，能做到心中有数胸有成竹。 秦克和宁青筠又怎能不心怀感激？ 何良傅笑道：“不要和我们客气，如果不是你俩之前仗义出手相助，我估计这时已焦头烂额，连硕导的资格都丢了。好了，不提这些，你俩和大伙儿说会儿话，好好庆祝一下我们花了四个多月的汗水，换回来的成功喜悦吧！” 很快镜头切换，二十几个参与课题的研究生、博士生都围了过来，满脸的喜庆。 看着众人疲惫却激动喜悦的神色，秦克大方地一挥手：“我和青筠再过五天就回来。刚才我估算了下，这次咱们的课题比计划提高了一个月左右，经费节余得多，下周日我们在世纪大酒店摆下庆功宴，大伙儿不醉无归！” 世纪大酒店是学校附近比较有名的高档酒店，学生们很少能消费得很，听到庆功宴在那里举办，实验室里的众人都轰然叫好，掌声与欢呼声响彻四周。 …… “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这个材料学课题的后续结题工作，宁青筠几乎一个人全包揽了，不用秦克怎么操心，用宁青筠的话来说，秦小克你先专心准备好克拉福德奖和洪堡研究奖的学术报告就行，距离提交报告提纲和PPT的时限只剩下几天了。 不过秦克还是帮着先琢磨这篇论文投稿到哪里，因为不同的期刊有不同的投稿要求和格式要求，定好了目标期刊后就能有写出针对性的论文风格，提高过稿率。这自然是两人过往的经验。 秦克和两个教授商量了好久，虽然这论文颇多创新亮点，但想投到国际顶刊如《科学Sature》《Advaerials》之类还是有点困难，过稿率比较低。 但投国内的核心期刊，又觉得有点不甘心，因为这项成果已超过了国内任何一个材料实验室的成果，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 何良傅提议道：“你俩要不试试投《ACS Applied Materials and Interfaces》，它由米国化学协会创立，也是一区的期刊，虽然创立才十几年，但影响因子已达到8.7左右，我觉得有八成左右的机会能过稿。如果实在不行，再投国内的核心期刊。” 胡青峰却忽然道：“我建议投《自然材料erials》，这是《自然》的子刊，影响因子有38，这次我们的实验模型非常有独创性，指不定能过稿。” 何良傅迟疑道：“《erials》？我估计只有五成左右的过稿率，而且这个《erials》对于行文要求和外语水平较高，我们夏国的学者以往哪怕能在上面发表论文，都往往经过好几次的修改意见。” 两个教授之所以对于投稿投哪里如此慎重，主要是考虑到审稿时间，这些影响因子高得离谱的顶刊和一区期刊，最大的问题就是审稿时间都要三个月到半年之间，很多时候还要返回修改意见，几个来回又拖上半年，最后修改了也未必能发表，所以基本上不会打着“这家过不了稿再投下一家”的念头，而是选择过稿率较高、影响因子又相对较高的期刊，避免浪费时间了，也避免因为投稿时间过长而有人抢先发表类似成果的论文。 胡青峰和何良傅以前也投过这些国外顶刊和一区期刊，自然深知其中的困难。 像秦克和宁青筠之前所发表的那些数学论文、物理论文，都是一次过稿，没返回过审稿修改意见的情况反倒是比较少有的。 秦克想了想道：“那就投《erials》吧。” 他的特殊分支科技“材料技术”开启时，系统赠送过LV1的材料技术相关理论知识一百篇，里面就不乏《erials》里的经典论文，秦克对于《erials》的论文怎么写还是有心得的，何况宁青筠最擅长的就是根据不同期刊的要求与行文风格来写论文，到时两人合作，想弄出一篇符合《erials》审稿喜好的论文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秦克有心想提高自己和宁青筠在材料学方面的名气，能有一篇发表到顶刊《erials》里的一作论文，好处无疑是大大的。 老胡和老何见秦克有了决定，都不再多说，只是叮嘱两人多阅读《erials》里的投稿要求，尤其是行文和格式，有困难就找他们帮忙。 秦克二人一一应下，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秦克和宁青筠一直在疗养院里住了一周多，一边做课题研究一边陪着两位老人家。 2月14日，情人节兼宁青筠的二十岁生日也是在疗养院里过的。 虽然秦克事先已有了许多庆祝安排，作废有些可惜，不过见到宁青筠与爷爷奶奶一起过生日时小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便觉得还是小白菜的快乐最重要。 所以秦克只是让助理方咏棠送来了大大的生日蛋糕，又自己下厨，给宁青筠和两位老人家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今年秦克给宁青筠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漂亮的铂金手链，做工精致，与宁青筠那雪白的皓腕极是般配。 度过完二十岁生日、给《erials》的论文也已写好并完已成了投稿，宁青筠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爷爷奶奶，与秦克一起回到远州，又回青平小镇一趟，与秦克的家人吃了顿饭，便一起飞返京城。 转眼间来到了2月22日，清木大学的校园已隐约出现了翠嫩的绿色，严酷的冬天仿佛从未光临过，大地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随着学生们的返校，新学期的开学，校园里重新恢复了热闹。 大二下学期的课程刚刚开始，许多学生还没进入到学习的状况，秦克和宁青筠却已悄然离校，登上了飞往瑞典的航班。 这次随同他俩的出行依然是老搭档团队，负责拍照的数学系副教授孙利文，名义上负责后勤安排的陈明、陈兰、郑海桥、卫锋。都是这些熟面孔外，此外还有些不认识的“刚好同行”的乘客。 这样的阵容当然算是很华丽，但秦克和宁青筠已习以为常，而且除了陈兰和陈明随时跟在他俩身边外，其余人都是或前或后暗中跟随，并不会使得秦克二人太过显眼。 飞机经历了近一天的长途飞行、换乘后，终于抵达了斯德哥尔摩国际机场，这时已是中午，秦克和宁青筠坐到早已等候着的轿车里，驻往市区。 斯德哥尔摩是座海港城市，风景秀丽，它分布在十四座岛屿和一个半岛上，七十余多条桥梁将这些岛屿联为一体，形成了独特景致，所以斯德哥尔摩也被称为“北方威尼斯”。 这时的斯德哥尔摩同样处于冬天，平均气温只有零下3摄氏度左右，但因为沿海，反倒感觉比京城的干冷舒服些。 斯德哥尔摩是着名的历史名城，艺术之都，因为免受战争的灾害，它的建筑保存良好，遍地都是博物馆艺术馆，金融业尤其是银行业特别繁荣。 秦克已事先做好了旅游攻略，行程也让陈明看过了，他打算带宁青筠这个文艺少女好好地在这个艺术圣地参观参观。 一路在车里饱览异国他乡的不同风情后，秦克二人穿过了几座桥梁，来到了市区中心。两人都不住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安排的酒店里，为避免错过学术报告会时间，两人决定先到斯德哥尔摩音乐厅报到，领取学术报告会的流程安排表。 音乐厅是斯德哥尔摩的名胜与标致建筑之一，也是历届诺贝尔奖、克拉福德奖的颁奖典礼，明天晚上，秦克和宁青筠将在这里，接受瑞典国王颁发的克拉福德奖奖牌、证书以及奖金。 因为事先有过联系，秦克二人来到音乐厅门口时，老朋友、《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和责编特奥早提前在等候，除了两人外还有几个的老教授模样的西服学者。 见到秦克二人，奥利弗老先生迎上来，热烈地张开了手臂：“欢迎来到斯德哥尔摩，我亲爱的朋友。” 秦克张臂与他抱了抱，然后笑着道谢：“还得感谢奥利弗先生，不然我们可没机会踏上这里。” 奥利弗老先生敛起笑容，郑重道：“能来到这里领奖，是因为你们在数学上取得的成就，而不是任何人。” “既然老先生这样认同我们，我们只能厚颜地点头认同了。”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奥利弗老先生示意特奥去替两人拿护照去办理报到手续，自己则向秦克二人介绍旁边有几个老者。 这些老者居然都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 这么多院士亲自来迎接，让秦克都觉得有些压力山大。 但未等他开口寒暄，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先开口了：“秦克先生，听说你这次作的学术报告主题是《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 秦克有点明白这夸张迎接阵容的原因了，点头道：“是的，报告的主题和PPT我已在一周前报过来了。” 当然，秦克发的只是报告题目和提纲性质的PPT，具体的报告内容要等到报告会当天再发布。 另一个老者不可思议道：“我的上帝，距离你上次发表黎曼猜想的前三组表达式才过去半年不到，你居然就取得了突破性的新进展？” 第五百五十三章 以数学为国争光！ 学术圈外的普通人，是无法理解数学家们对于黎曼猜想的狂热与重视有多夸张的。 从1859年黎曼猜想首次被提出来后，黎曼猜想就轰动全球，成为了无数数学家们追逐的最高级智力游戏。 原本在世人眼里，素数的分布是无规律的，但黎曼提出了这个关于黎曼zeta函数的零点分布假设后，世人便发现，它居然能准确地描述出素数的分布规律，所有的素数都可以表示为黎曼zeta函数，至今为止有关的数以百万计的文献资料，都无法推翻这个结论。 由此，在假定黎曼猜想的成立前提下，推导出了近两千条的数学猜想，而这些数学猜想也同样无法被推翻！ 可以说，近百年来，有关素数的研究，许多都是建立在黎曼猜想成立的假设之上。 但数学是以严谨着称的学科，只有“假设”而没有“证明”，那无疑是在沙滩上建立起高楼大厦，虽然一直没倒塌，却始终让人胆战心惊。 也正因此，为了将这素数的“奠基”从泥沙变成坚石，就需要证明黎曼猜想，将之从“猜想”变成“定理”。 而破解了黎曼猜想，就相当于将素数的分布规律握在手中，也使得近两千条与之相关的数学猜想、推论荣升为定理。 可以说，谁能证明黎曼猜想，那必将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甚至可以说是站到世界数学之巅，拿菲尔兹奖不费吹灰之力。 而黎曼猜想最大的魅力在于，在研究和破解它的过程中，诞生了许多让人耳目一新的数学方法，也推动了数学的不断发展。 这百多年来，不知道多少数学家为了证明黎曼猜想而前扑后继地投入其中，当中就包括哈代、哈罗德·玻尔、拉马努金、雅克·所罗门·阿达马这些近代最着名的数学家。 越是热爱数学，越是追求数学真谛，就越容易痴迷其中。 在这百年多来数学家的“痴迷”下，黎曼猜想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的进展，让人觉得距离破解这个世纪难题，似乎并不遥远了。 但自从两年前，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秦克，一举推翻了硕果无数的两大主流证明体系——“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后，黎曼猜想的研究就退倒了百年，数学家有关黎曼猜想的研究几乎万马齐音，只剩下一片茫然与失落。 有人沿着秦克开创的新方向——以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前进，也有人努力开拓新的战线，然而都没有人取得什么真正实质性的成果。 直到去年八月，秦克在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上，临时增加了一场专题报告，以三组表达式及其完善严谨得无可挑剔的推导过程，宣布破解了黎曼猜想三分之一的奥妙，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国际数学界，也使得秦克成为举世瞩目、炙手可热的最新锐年轻数学家，一时风头无两。 不知多少人反复钻研他当天作报告的视频，以及发表在《数学年刊》上的相关论文，试图挑出错误或者寻找到下一步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思路。 瑞典皇家科学家也不例外，原本就有十几个院士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黎曼猜想之中，他们一边心疼自己几十年来的心血化为废纸，一边在反复挑刺而不得之后，不得不从心底里赞同和佩服那夏国奇迹小子在黎曼猜想方面无人能及的天赋，并期待他进一步诞生出更多有关黎曼猜想的学术成果。 两三个月前，秦克给《数学学报》投稿了，让这些数学院士们既高兴又失望的是，这是一篇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论文，论文依然是秦克和宁青筠的风格，严谨、创新、逻辑自洽、毫无破绽，让人叹服，院士们都为这能在数学界排到前一百名的数学难题被证明而激动高兴。 但这终究不是黎曼猜想相关的学术成果，他们心中总难掩失望。其实这些数学院士们也知道，黎曼猜想又岂是一两年能出成果的？ 所以他们只能一边叹着气，一边把“克拉福德奖”的评选赞成票，投到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名下。 谁也没想到，前几天组委会那边传来爆炸性的消息，说秦克提交的学术报告会主题，居然是“有关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推导”！ 皇家科学院里的数学院士们全都被惊动了，不少老院士亲自打电话给本届颁奖典礼及学术报告会的组委会询问。 消息得到确定后，很快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国际数学界传开了，组委会也开始了焦头烂额的时光，国际数学界里许多原本因为种种理由婉拒出席本次报告会数学大老们纷纷打电话来联系，要求过来参加本次的学术报告会，性子急的数学家甚至不等组委会同意，就赶紧坐飞机杀奔过来。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第一时间亲眼看看新鲜出炉的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 秦克和宁青筠这次来斯德哥尔摩音乐厅报到，有这么多大老亲自来迎接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时得到秦克点头确认会在本次学术报告会里作主题为“有关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推导”的报告时，几个老院士都心痒难禁，但知道未到公开的报告会，秦克是不会私下里传播这些学术成果的，只能勉强按捺下心里的那份渴望。 为首的安伯·罗萨斯院士笑着伸出了手：“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与心急，我们确实对你俩的报告充满了期待，克福德奖的史上最年轻获奖者们。” 秦克露出谦逊温和的笑容，与老院士握了握手：“很荣幸，罗萨斯院士，后天的报告会我俩会全力以赴，争取不让任何一个来听报告会的学者失望。” 秦克两人在奥利弗老先生的带领下，参观了一圈音乐厅，报到手续也办妥了。 秦克与众人告辞，带着宁青筠来到了陈明他们安排好的酒店入住。 洗过一身的风尘，休整过后，秦克便带着宁青筠在斯德哥尔摩里旅游，当是补回她二十生日的约会。 冬天的斯德哥尔摩日照时间比较短，天黑得快，四处都被白雪覆盖，北风呼啸，全程还有陈明、陈兰等人或明或暗陪同着，但这些都没影响两人出游的心情。 宁青筠虽然性子喜静，但她很珍惜这样难得的出国观光机会，而且有秦克陪在身边，使得她全程都兴致勃勃。 市政厅广场、斯堪森博物馆、瓦萨沉船博物馆、皇后大街……两人手拉着手，将足迹踏遍了斯德哥尔摩的着名景点，还托陈兰拍了许多的合照。 而这些合照与经历，都将会成为两人珍惜的回忆，出现以后的相册里。 第二天的傍晚，斯德哥尔摩音乐厅里，本届克拉福德奖颁奖典礼如期开始。 诺大的音乐厅里布置极为华丽，瑞典的交响乐团表演着磅礴的音乐，台下是坐满的各国学者，这届的克拉福德奖是数学方向的，来宾几乎全是国际数学界的名流、大老们。 来自世界各国的媒体记者们更是四处采访，由于本届的获奖者是夏国人，又以来自夏国的媒体最多。 换上了正式礼服的秦克带着宁青筠刚走进音乐厅，立刻便被闪光灯笼罩，数十枝大大小小的麦克风便递了过来采访提问，摄景师们更是纷纷记录下这对年轻的数学家情侣自信而富有青春活力的身影，场面火爆至极。 幸好秦克应对采访的经验很丰富了，对答自如： “能获得克拉福德奖，是我和青筠的荣幸，很感谢国际数学界对我们学术成果的肯定。数学是一门揭示世界本质真理的学科，也是一切理科的基础，我们有幸叩开了数学界的一丝大门，而门后还有数不清的真理等着我们去探索，数学的高峰还在面前，数学研究永远在路上，我们在将来也会继续沿着数学的方向研究，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 “是的，这次冰雹猜想的证明报告，将由青筠负责，我负责的报告主题是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推导。我们将在明天的数学报告会上，分享我们最新的数学成果。” 好不容易应付完记者们，秦克拉着宁青筠来到了第一排指定的位置，未等他们坐下，旁边就快步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秦克，宁青筠，半年多没见，我们又有机会再一起探讨数学了！” 一听到这爽朗的熟悉笑声，就知道是老朋友、加利福尼亚大学的陶教授。他热情地与秦克拥抱了一下，笑道：“我以为你们在短短半年将冰雹猜想证明出来已够夸张了，没想到连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也推导出来了。说实话，我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坐不住，直接就飞来了，就等着听你们的报告。” 除了陶教授，秦克还看到了许多相熟的面孔，比如法尔廷斯、埃隆·林登施特劳斯、安德鲁·怀尔斯、尹安·查尔斯·斯图尔特等等，连清木大学的邱老先生也来了，只是他另有要事，没与秦克两人同行，是提前了几天过来的。 一番忙碌的寒暄过后，颁奖典礼即将开始，四周才慢慢恢复了安静。 在悠扬而带着庄重的音乐声中，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长达尼埃来·萨卡院士登上了颁奖台，在开场白过后，他宣布本次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热烈的掌声中，萨卡院士打开了手里的讲稿，音乐厅里便回响起他洪亮的声音： “数学是现实的核心，万物皆数，数统治着宇宙，更是推动我们文明进步的重要工具。我们本届的克拉福德奖，正是奖励近年来在数学方面作出突出贡献、取得耀眼成果的数学家。” “感谢这两位年轻的获奖者对于数学，尤其是素数方面作出的巨大贡献，他们不但证明了包括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周氏猜想、在内的近十个世界级数学猜想，更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以及创造出了两种全新的、极有效的数学处理方法！” “让我们一起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两位打破了克拉福德奖获奖纪录的最年轻数学家登上我们的颁奖台！” “有请，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宁青筠！”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无数目光集中到两个年轻得过分的数学家身上，当中不乏惊叹、惊羡、佩服、以及祝福。 这两个年轻的数学家有如彗星般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照亮了数学界的数论天空，成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耀眼存在。 今天，他们的学术成果得到了世界的肯定与认可。 在场来自世界各国的数学家们，不管心里什么感受，此刻都献出上热烈的掌声。 秦克拉着宁青筠的小手，感受着少女略带紧张地勾起的小手指，便笑着轻轻捏了捏，宁青筠心中一暖，与秦克一起，昂首阔步走上颁奖台。 当瑞典国王和王后，笑着分别将奖牌、证书以及奖金支票郑重地交到秦克、宁青筠手里时，掌声再次雷动。 而这一幕也通过直播，直接传到了世界各地。 夏国，几大知名的直播平台都以置顶推荐的形式，向所有的用户推荐着这条视频，不知道多少夏国网民在狂欢，弹幕上全是祝福与加油鼓励之声。 夏国年轻数学家克拉福德奖的“新闻”再次在全网刷屏，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以数学为国争光”，成为了无数学生们学习的目标。 清木大学并没有组织全校学生观看直播，但事先通知过，会在大礼堂里播放现场颁奖典礼的直播，所以在直播时间到来之时，数学系的全体教职员工、师生们，以及无数其他系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都自发来到大礼堂。看着熟悉的“克哥”与“宁同学（学委）”站到了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学生们爆发出了几乎要掀飞礼堂屋顶的火热掌声以及忘情欢呼。 这是清木大学数学系最荣耀的时刻，主任卫元甫热泪盈眶，而宁青筠的老师田剑兰院士眼里全是骄傲。 秦克和宁青筠的老师姜为先老院士，也坐在前排，看着大屏幕上自己的两个弟子，轻声笑着感叹道：“没想到我姜为先研究了一辈子物理，却有两个世界级的数学家弟子……” 而在颁奖典礼的现场，接过奖牌、证书、支票的秦克耳边，也响起了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获得了‘克拉福德奖’，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数学积分+1000！” 秦克心脏兴奋得勐地跳了几下，目光一扫，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度已变成了8122/10000。 洪堡研究奖估计也有500至800的学术积分收入，只要再拿到拉马努金奖，将数学科目升到了“宗师级”完全是可以期待的！ 而“宗师级”的数学等级，意味着他的数学水平，足以媲美菲尔兹奖的获奖者，足以登顶世界数学之巅！ 第五百五十四章 轰动数学界的第四组表达式！ 颁奖典礼后的第二天，就是为期三天的学术报告交流会，除了两位克拉福德奖的获奖者将会进行专题报告外，还有几个数学界的重量级大老也受邀作报告。 但所有人的关注点，几乎都放在第一场和第二场的学术报告上。 第一场的学术报告还好，是宁青筠的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在场绝大多数的学者都已看过论文了，这时只是现场听听报告，并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提问而已。 宁青筠已与秦克进行过很多次的预演，对可能提及的问题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冰雹猜想的证明过程是她和秦克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最终完成的，她对全部细节都了如指掌。 第一场报告，在少女清脆好听的嗓音中无惊无险便结束了。 宁青筠以她沉静而优秀的表现，赢得了全场所有人经久不息的掌声，也证实了她确实拥有与克拉福德奖相符的数学水平。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许多旁听的媒体迅速地发布了连串的新闻。 其中着名的大型报社每日邮报的新闻最引人关注，它的标题是《今天，“冰雹猜想”正式宣布被证明！》，在新闻文章里如是说： “今天，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来自夏国的神奇女孩宁青筠作了有关‘冰雹猜想’的证明报告，正式将之证明，全场来自世界各国的数学家在短暂的提问后，均对她的报告表示认可。国际数学联盟IMU拟在今天中午起，将‘冰雹猜想’命名为变成了‘考拉兹-秦宁定理’，以表彰两个联手将之证明的数学家。据悉，神奇女孩的报告将会对计算机密码学、计算机安全以及随机函数、混沌理论产生深远的影响！” 其次同样引起轰动的是Bakuage株式会社在公司网站上和数学悬赏网上同时发布声明，表示去年该公司曾在数学悬赏网发出金额为1.20亿日元的悬赏，以征求冰雹猜想证明，现在经过再三核实和确认，该悬赏的数学难题已由夏国年轻的数学家秦克、宁青筠攻克，1.20亿日元的科研奖励金将会在一个月内发放到两个夏国的年轻数学家手里。 这几乎就是一百万美元的巨额悬赏，可以媲美克雷数学研究所提供的千禧年七大世界难题悬赏金额了！ 通知一出，顿时将原本就火热的“冰雹猜想已被证明”话题再度爆炒，许多先前曾抛出相关全球悬赏的科研机构、高校都跟着凑热闹船表示，将会联系两个年轻的数学家，送上悬赏的金额，当然，这些悬赏的金额就少得多了，最少的只有500美元，多的也就几千英镑。 不过对于报告会现场的两千多数学家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杂音了，因为主持人已重新站到上讲台，宣布第二场报告会即将开始： “接下来有请本届克拉福德奖的获奖者，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上台作报告，他的报告主题是《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推导过程》，掌声欢迎！” 刚刚平息没一会的掌声再次有如潮水般涌起，包括法尔廷斯老先生、陶教授、怀尔斯、德利涅在内的菲奖大老们都用力地鼓着掌，脸上难掩期盼之色。 没人认为秦克这样的身份地位会作一场无意义、不成熟的学术报告，所以人人都充满了期待。 秦克在无数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稳步迈上了讲台，中途还与走下来的宁青筠默契地击了个掌，相视而笑。 等穿着修身黑色西服、系着领结的秦克站到讲台上，台下迅速安静下来。 秦克轻轻一笑，打开PPT，开始了这场举世瞩目的学术报告。 “有关黎曼猜想的证明，我在之前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上已作过一场报告，那次是有关前三组表达式的，这三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已在《数学年刊》上发表，相信各位都已翻阅过，在这里就不再重复了。黎曼猜想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命题，也是我目前研究过的，最难、最深奥、也最具有意义的一个数学命题。” 台下静悄悄的，所有人目光都全神贯注地落到秦克身上。 “在我眼里，黎曼猜想最大的意义在于，它是沟通代数与几何两个领域的重要桥梁，有可能实现两者的大一统。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和宁青筠一起创立了‘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和‘青柠超几何映射法’，里面都涉及到了代数和几何两大领域，而它们的灵感，都发源于我对于黎曼猜想的研究，以及对其表达式的推导。” “也因此，相信只要认真翻阅过前三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都能从中看到这两种青柠数论处理方法的影子。” “可以说，目前我取得的大多数学上的成就，都离不开对黎曼猜想的钻研与探索。它就像是一座取之不尽的数学宝藏，是照耀人类数学道路上的一盏明灯！今天，我将在这里推导出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再揭开这片大宝藏三分之一的神秘面纱！” 秦克拿过手写板，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哗啦一声，好几个数学家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不断出现的数学算式。 “z（s）=ξθs+1∞xnn(n+1)-t*O（n-a）+[∑ x^(n+1)]''-[∑ x^n]'，0≤s≤t≤n” “z（s）=Σ[(x^n)/(n!)]/（n+2ti-2p）+O(≤p≤n” “……” 秦克一口气写了六条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表达式后，开始了逐一的推导过程。 “正如我们前三组表达式是相互递进的关系，这第四组表达式，同样是建立在前三组表达式的基础之上，并将之作了深化，我们可以看出，当中还涉及到素数基本定理的特殊形态。在我刚刚写出来的这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里，我用到了隐马尔可夫模型……” 全场依然一片安静，只有不时发出的沙沙沙地飞快作笔记声音。 随着秦克的不断推导，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皱起了眉头，眼中的迷惘也越来越浓重。 因为许多人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跟不上这年轻数学家的思维节奏了，甚至许多细节虽然秦克讲得很详细了，但用到的数学方法技巧太过繁复奥妙，他们得苦苦思索才能勉强想明白，但这时秦克早已讲到后面两页去了…… 只有法尔廷斯、德利涅、陶教授、邱老先生、林登施特劳斯、斯图尔特等不到十分之一的数学界大老才跟上了秦克的思维，而他们眼中满是震撼与掩不住的欣赏惊叹。 “这是第六条表达式的推导，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贯穿这六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中，我采用了一种基于随机微分方程的新数学方法，这种方法目前算不上特别成熟，我暂时未定名字，总体思路就是在确定性模型中引入随机因素，也就是说，黎曼猜想的这片宝藏里，还涉及到了随机函数体系和混沌学体系，它被称为‘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融合的m理论几何拓扑载体’是实至名归！” 秦克放下笔，转身看向台下，台下第一排的宁青筠投来了骄傲自豪的微笑，秦克回了个笑容，然后对众人道：“我的推导过程基本上就结束了，这第四组的表达式，我讲得很详细了，相信大家都能看得明白，如果哪里有疑问的，欢迎大家提出来，我们一起交流。” 静，台下一片安静，绝大多数人这时眼里只剩下迷惘与“卧槽”。 秦克说得确实很详细，但当中穿插了太多细分学科的定理、引论，还采用了一种据说是他独创的数学处理方法，除非是数论方面知识非常渊博，对代数、几何、概率论、微分方程都非常精通的大数学家，不然根本没法子完全跟得上他的思路！ 全场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十个八个菲奖大老，尤其是精通数论方面的菲奖大老能全部听懂并理解，其余人，哪怕是资深教授也只能理解大半甚至是一半左右，更多的人连理解其中的三分之一都吃力。 但看着秦克微微张开的双臂，那自信飞扬的神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第四组表达式，真的再次揭开了黎曼猜想上的很大一部分奥秘，黎曼猜想的破解，再次有了突破性的实质进展！ 在提问环节，只有法尔廷斯、陶教授、怀尔斯等一众菲奖大老轮流对一些关键问题进行提问，而秦克早将这第四组表达式完全吃通吃透，对答如流。 最后，法尔廷斯老先生脸露微笑：“我问最后两个大家都会很关心的问题吧。秦克，你认为第四组表达式，将破解黎曼猜想的进程推进了多少，最终完全证明黎曼猜想，还需要几组表达式？” 秦克略一沉思，忽然抬起头，目光中透出明亮的光：“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我这第四组表达式虽然只有六条，但推导过程的篇幅，几乎相当于前面三组表达式的总和。而我之前说过，前三组表达式破解了黎曼猜想约三分之一奥秘，第四组也差不多占比，也就是说，这四组表达式，揭开了黎曼猜想三分之二的奥妙。而距离完全证明黎曼猜想，我猜测……”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只剩下最后一组表达式。” 哗啦！ 几乎全场所有的数学家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意味着，黎曼猜想极可能在几年内完全破解，甚至在一两年内也未必不可能。 而破解黎曼猜想的最热门也是最可能的数学家，无疑是此刻站在讲台的年轻男生！ 在一片震撼、不敢置信、赞叹的气氛中，陶教授笑着站了起来：“就这第四组表达式而言，我认为无懈可击，非常漂亮的推导过程，不得不服。我认为，今天的学术报告会，将会是黎曼猜想研究史上的里程碑！而未来更值得期待，秦克，加油，我等着你最后照亮整个数学界的成果！” 迎着无数的目光，秦克微笑鞠躬：“谢谢，我将会继续努力的。” 陶教授咧嘴一笑，随即带头用力鼓起掌来。 全场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狂潮掌声所淹没，经久不息！ 在场的媒体们更是疯狂地拍照、发回通讯稿。 这些记者们看不懂秦克写的表达式和推导过程，但他们能听得懂法尔廷斯、陶教授和秦克最后的对话内容！ 一篇篇快讯传回报社，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网络上，并以席卷一切的速度轰动了全球的数学界。 刚刚才在学术界掀起巨大波澜的有关冰雹猜想的新闻热度还没达到顶峰，瞬间就被“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所掩没。 黎曼猜想绝对是数学界最伟大的命题，其数学价值还在其余包括霍奇猜想，NP完全问题、N-S方程等六个千禧年数学难题之上，所以哪怕只是再次揭开了黎曼猜想三分之一的奥妙，但其重要性已超过冰雹猜想的证明！ 一个个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在数学界刷屏了！ 《今天将会是黎曼猜想研究史上的里程碑！》 《夏国的奇迹小子宣布，黎曼猜想已破解了三分之二！》 《世纪最难的数学猜想，迎来了重大突破！》 这是专属于数学界的狂潮，无数数学家将为之碾转反侧无法入眠，也将有无数的数学家反复研究今天这场报告里巨大的信息量，并努力尝试着推导出最后一组表达式。 国内，多数人还沉浸在秦克和宁青筠获得克拉福德奖和证明了冰雹猜想的自豪之中，而秦克的这次学术报告的意义，直到国外媒体解读和宣传过后，才醒悟过来，纷纷转发和点赞…… 在掌声中，林登施特劳斯凑近法尔廷斯，叹道：“我原不相信有人是为数学而生，但眼前的秦克，让我不得不相信了。他在数学方面的天才，实在是绝无仅有，怕比起你的恩师格罗滕迪克也不遑多让。” 法尔廷斯看着台上秦克那年轻而俊逸的身影，点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世上如果有人能完全破解黎曼猜想，那一定是他。可惜我恩师已仙逝多年，不然见到他，怕也会重燃数学之心，要将他收为弟子了。” 怀尔斯也凑了过来，笑道：“年底的菲尔兹奖，怕没太大的悬念了。” 法尔廷斯想了想，低声道：“七成，他终究是太年轻了。” 几个菲奖大老都不禁有些默然。 林登施特劳斯叹道：“如果在年底前，他能推导出第五组的表达式就好了。” “第四组的表达式已如此复杂，第五组只会更难。”怀尔斯摇头，却见法尔廷斯已向着秦克走过去。 怀尔斯追上问道：“你这么急着找他干嘛？” 法尔廷斯瞥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让他把今天的内容投稿到我们《数学年刊》！” 第五百五十五章 跨国的物理课题合作项目？ 为期三天的学术报告会很充实，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们作的最新前沿学术成果报告，让秦克和宁青筠大开眼界。 比如米国夏裔数学大师张教授作的《证明朗道-西格尔零点猜想》报告。所谓的“朗道-西格尔零点猜想”，即断言西格尔零点不存在。它是广义黎曼猜想的“一种特殊并且可能比其弱得多的形式”，朗道-西格尔零点猜想的证明，可以作为黎曼猜想成立的一个左助。 张教授在报告里，以详细的推导证明了“模D的实原特征L-函数在区间（1?c(logD)^?2024，1】内没有实零点，这里c是绝对实效正常数”，引起了全场的惊叹和响亮的掌声。 如果不是秦克第一天作的有关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报告太过耀眼夺目，张教授的这次报告大概会是本次学术报告会里，几乎可以比拟“冰雹猜想证明”的伟大成果。 来自匈牙利的数学家埃米利·玻利瓦尔教授作的《数学在智能算法中的应用》，借助高维逼近理论、泛化误差分析和训练算法分析，极大地推动了机器智能学习，在应用数学领域取得了杰出的成果。 还有来自得国的数学家来佩教授也分享了自己用群论推动结晶学发展的学术成果。 听了这些最前沿的理论数学与应用数学成果，以及在晚宴时通过与法尔廷斯、林登施特劳斯、怀尔斯、斯图尔特、邱老先生、陶教授等熟人的交流获取到的消息，让秦克感到了隐隐的压力，以及遇到劲敌的兴奋感。 国际数学界从来不缺乏天才，只是许多天才并没有把心思放到证明数学猜想上，而是各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尤其是应用数学领域学深钻透，大放异彩，现在许多新科技的突飞勐进，离不开这些顶尖数学家们在背后的助力。 最近一年多来，秦克在理论数学方面确实独占鳌头，但近些年来除了他之外，也有不少四十岁以下的数学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比如鹰国的梅纳德教授，在前年发表的素数结构和丢番图近似理论，就被称为近十年来有关丢番图的最杰出成果；又比如来自米国的哈夫曼教授，近四年来陆续证明了强梅森猜想、证明了道林威尔逊关于几何格的猜想，证明了海伦-劳特-威尔斯有关拟阵的猜想，还在霍奇猜想上有极深的研究……这些年近四旬的杰出数学家，都是最新一期菲尔兹奖的热门获奖人选。 更别提那些在应用数学领域已硕果累累的数学家们。 菲尔兹奖每年最多只有四个名额，秦克感觉光凭自己目前的成果，还是有点悬，尤其是年纪方面是硬伤。 优先把菲尔兹奖颁给接近四十岁的优秀数学家已是公开的潜规则了，昨晚与熟悉的众多大老坐在一起吃晚饭时，大老们也暗示过这样的风险，鼓励秦克争取在年底前完成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或者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 看看时间，现在已是二月底，最迟在九月就得攻克哥德巴赫猜想，争取将数学等级提升到“宗师级”，这才能完全看懂吃透《黎曼猜想全解释》里的第五组表达式，并将之公开发表，如此才能确保将菲尔兹奖揽入怀中。 不然就要等四年后了。 当然，哪怕四年后，秦克也不过是24岁，依然是历史上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但现在有机会能在20岁就拿到菲尔兹奖，为什么不努力加把劲，争取争取呢？ 秦克燃起了熊熊的战意，同时暗自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半年里，除了计算种子学与沙漠红薯的课题外，他的主要精力都会放到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上。 不过这次既然见到了法尔廷斯，秦克便想起了几天后的洪堡研究奖，便在最后一天的晚宴后，叫住了法尔廷斯老先生，向他请教得国里有什么值得合作的科学家。 法尔廷斯对秦克获得洪堡研究奖并不意外，他奇怪的是，秦克居然没想找得国的数学家来合作做课题。 “秦克，你的意思是，你选择与得国的物理学家或者化学家进行洪堡研究奖规定的课题合作对象？” 秦克点头道：“是啊，我的专业是物理，不是数学，当然，我对化学也很感兴趣。” 秦克在数学方面实在不需要什么跨国合作，有宁青筠作为搭档就足够了，尤其是当他达到“宗师级”时，足以与国际数学界的顶尖大老们并驾齐驱坐而论道，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 只有物理和化学，在这方面夏国确实落后于得国，难得有机会进行跨国的科研合作，秦克怎会错过？反正他当时确定过了，洪堡研究奖的约定条款，只是与得国的科研人员进行课题合作，而这种合作可以是各个领域的，不限于数学。 当然，因为秦克与得国的科学家是通过网络进行远程合作的，他会优先选择不需要实验仪器或者只需要少量实验的理论物理和理论化学课题，而非应用方向的物理、化学课题。 听了秦克的意向后，法尔廷斯摇头道：“你应该专注于数学，你在数学方面的天赋是我平生所仅见，我甚至觉得你有机会超越我的老师格罗滕迪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你引荐慕尼黑工业大学的塔诺·斯蒂芬森教授，他在慕尼黑工业大学的代数几何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他应该也会很乐意与你合作。” 格罗滕迪克，是真正的数学大宗师，被国际数学界称之为“现代代数几何学教皇”，可见其在代数、几何方面的造诣与名望。而法尔廷斯和德利涅都是格罗滕迪克的高足，法尔廷斯现在对秦克作出如此高的评价，实在罕见。 秦克心中感动，他认真道：“我在数学上有自己的学习与研究方法，除了长期跟在我身边的宁青筠外，其他人跟我都合作不来，所以只能辜负老先生您的好意了。我还是更希望进行理论物理、理论化学方面的课题合作研究。” 法尔廷斯沉思了好会儿，才道：“我在得国确实有不少相熟的物理学家、化学家朋友，不过你更喜欢理论主向的话，我可以向你引荐罗杰·科佩特教授，他是慕尼黑大学的物理系教授，主攻方向是凝聚态物理。虽然我对于物理涉猎不多，也知道凝聚态物理是未来的主流方向，尤其是科佩特教授在量子计算方面建树颇深，是个值得合作的对象。就是……” 这个向来耿直的老先生看了眼秦克，还是继续说道：“他对于合作伙伴的要求比较高。” 言下之意是秦克目前的物理水平在国际上还是寂寂无闻，科佩特教授未必看得上他，愿意与他进行合作。 秦克微微点头：“我想试试。”他对于量子力学、量子计算方面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那份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里，就涉及到许多量子方面的知识与应用，如果能与科佩特教授进行量子计算的理论课题合作，对于将来完全吃透这份S级知识有着积极的意义。 见秦克如此态度，法尔廷斯老先生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会给你引荐一二，量子计算对数学能力要求较高，我听说他也需要精通数学的高手协助进行量子纠缠交换方面的数据分析，你试试也无妨。” 秦克一听就明白了，这个老先生心底里还是希望他朝着数学方向发展，所以刚才说话才说了一半，想他知难而退，及至见他态度坚决，才决定帮这个忙。 秦克既有些哭笑不得，也对这老先生在数学上对自己的认可感觉暖心。 毕竟像法尔廷斯这样的国际数学界顶级大老，能如此真诚地鼓励、认可一个来自其他国籍、不同肤色的年轻数学家，实在很是难得。 第二天，法尔廷斯要返回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了，临行前，他将写好的介绍信交给秦克，说道：“我这两天也会打电话给科佩特教授说明这事，至于最终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秦克再次真挚道谢：“谢谢老先生。” “不用客气。我啊，还是希望你能多花些时间在黎曼猜想之上，这次你的报告会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深感欣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黎曼猜想这座大宝藏的奥妙，是我们的夙愿哪！”法尔廷斯拍拍秦克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拖着行李箱有些句偻的背影，秦克微微鞠躬，他心里感叹，在对数学最发自内心的爱好上，这些老前辈，确实有太多值得年轻人学习的地方。 …… 秦克与宁青筠在学术报告会结束后又多留下了两天进行参观游玩，然后便一起坐飞机，飞往得国的波恩市，再驱车来到巴德·哥德斯堡。 整个行程事先已报备过，陈明安排得妥妥当当，基本上没让秦克二人操心，只需要按着行程登机、上车便行。除了没导游介绍景点，几乎与跟团旅游没什么区别。 波恩市是座有近两千年历史的古都，也是伟大音乐家贝多芬的故乡。着名的波恩大学就座落在这里，其中马克斯-普兰克-射电天文学研究中心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先进的射电望远镜，是研究太阳系、银河系和外空间射电源的顶级科研机构。 秦克和宁青筠抵达波恩市时，距离洪堡研究奖的颁奖典礼还有三天，两人正好游玩一番，于是来茵滨草公园、贝多芬故居、来茵河畔、艺术博物馆等都留下了两人手拉着手的甜蜜身影。 时间很快来到了洪堡研究奖的颁奖典礼。 较之克拉福德奖的颁奖典礼，洪堡研究奖的颁奖典礼无论排场还是观众人数都逊色得多，大多数是得国本地的学术界名流。 这次获奖的人数有80人，涵盖的学科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医学、工程、计算机和地球学，但每个领域只分配给每个国家一个名额。 像是数学，夏国就只有秦克获奖，但还有同齐大学的朱教授获得了工程方向的名额，据介绍，这朱教授在地质工程方面取得了极大的成绩，秦克虽没关注这个领域，也听过其大名。 洪堡基金会特意将两人安排在相邻的座位，有趣的是，当工作人员知道宁青筠也有同行来观礼时，居然联系了一个基金会的副秘书长过来寒暄，又表示因为名额规定今年暂且无法向宁小姐授奖实在抱歉，明年必定优先安排云云，请宁小姐多加体谅。 这份重视与客套，让旁边的朱教授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对年轻的数学家在国际上确实有着远超普通学者的知名度与地位。 整个颁奖典礼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秦克领回了一项奖牌、证书、奖金支票以及科研课题合作意向书。 这意向书签名确定后要交回给基金会，但不需要马上就定下合作的课题，可以在一个月内通过国际邮件的方式，将正式的合作课题报到洪堡基金会，在五年内完成这个课题后，还要将课题的结题报告报到洪堡基金会。 但洪堡基金会不参与合作课题成果的收益分配，回收这个结题报告仅作为已覆行意向书合约的一个左证。 毕竟它的初衷不是为了牟利，而是推动得国的科研机构与国际优秀学者的合作交流。 颁奖典礼后是为期两周的学术报告会，不必全程参与。 根据排期安排，秦克的学术报告在三月中旬，虽然很想听听这些国际知名学者们的报告，但秦克还是决定趁着这七天的空档期，先去慕尼黑大学一趟，拜访罗杰·科佩特教授，敲定这次的课题合作事项。 慕尼黑大学是得国综合实力最强、最具国际声望的精英大学，它的理科尤其是物理、化学、医学、数学、计算机科学等专业都能排到世界前十。 罗杰·科佩特能成为慕尼黑大学物理系的教授，自然也是了不起的物理学家，他在凝聚态物理方向的量子计算领域，在得国能排到前五，拿过得国最权威的物理大奖——马克斯?普朗克奖章，也曾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过论文，是名符其实的物理大老。 而秦克在物理方面的国际成果，只有一篇投稿到《自然材料erials》两周多、未有任何反馈的与流体力学有关的材料学论文。 两者的加位相差有点大。 宁青筠紧张道：“秦小克，你有没有信心能说服这个科佩特教授与你合作？” 秦克笑笑，眼里闪动着自信的光芒：“事在人为，总之先试试呗。我有七成左右的把握。”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给你推荐一个数学家 秦克到慕尼黑大学拜访罗杰·科佩特的事，事先已和随行的陈明打过招呼，这次从波恩市前往慕尼黑市，坐的自然也是陈明安排的车辆。 一辆吉普车在笔直而略显荒凉的高速公路上飞驰，陈明与陈兰轮流驾驶，秦克与宁青筠坐在后排。 波恩市距离慕尼黑市有五百多公里，不过得益于发达的高速公路系统，如果全速飞驰的话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事。 秦克却没想这么急着就赶到慕尼黑大学，因为之前与科佩特教授的助理联系过，科佩特教授最近两天都没空，要第三天早上才有时间，秦克便干脆带着宁青筠，将沿途的着名景点都转悠一遍。 这时他坐在车里，羊装看向车外的异国风光，目光实际上却是落在自己的系统界面上。 “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界面至今未有任何的变化，最上面是已激活或已失效的功能图标，然后是各个科目的等级和升级进度，最下面则是目前进行中的任务列表。 秦克的目光最先落在科目列表的第一行上。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8681/10000” 洪堡研究奖被系统评定为A级，奖励的学术积分是500点，此时秦克数学积分是8681/10000，之前听了三天的报告会倒也增加了几十点的学术积分，不过距离升级还有近1400点。 随着秦克数学等级、数学水平的提升，数学积分现在想获取已很困难了，像听完了全场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会，也不过获得了50点左右的学术积分。 要知道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会上那些数学大老们几乎都是顶尖水准了，分享的也是当今世界一流的学术成果，换了其它更次一等的报告会，比如洪堡研究奖的学术报告会，恐怕顶多只能拿到十点左右的学术积分。 所以想将数学科目提升一级，最快就是是靠完成任务、拿奖这两个最容易收获大积分的方式了。 拿奖的话，上半年还有个拉马努金奖的评选，秦克的机会还是挺大的，这个奖项与克拉福德奖的名气地位级别相近，只要能拿奖，就能得到1000点的学术积分奖励。 其他的奖就不好说了，谁也不知道像洪堡研究奖这样的意外小奖会不会自己蹦出来，帮他刷点学术积分。 最保险的自然就是完成“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的系统任务，这个任务要求证明冰雹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奖励是整整2000点的学术积分，还有S级的知识《揭秘霍奇猜想》，而目前秦克只需要再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到时哪怕有什么意外不能获得拉马努金奖，数学也能稳升一级！ 那可是“宗师级”的数学等级啊！仅次于最高级的“数学之神”！足以媲美各位菲奖大老们！尤其是一想到突破“宗师级”后，还有机会在十年内登顶人类历史上最顶尖的数学巅峰，秦克不由心头火热。 再次确定了自己接下来全力攻克哥德巴赫猜想的目标后，秦克将目光移到第二行的物理科目上。 “物理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379/1000” 目前除了数学是大师级外，其余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都是职业级，而这半年来，物理、化学的职业级知识他基本上已完全吸收消化完毕，已是货真价实的全子科目精通的职业级，任一子领域不会逊色于该领域的优秀博士生。 只剩下生物、信息学的职业级知识每十天吸收消化一次，估计能在八月底时全部吸收消化完。 物理的学术积分距离升级还比较遥远，不过已算是四个职业级科目里，升级进度条最快的科目了，这自然是得益于参加过几个物理相关的课题，还完成过发表三篇核心期刊论文的任务。 这也是秦克有七成把握能让科佩特教授另眼相看的底气。 不逊色于大学讲师的量子力学、量子计算知识水平，还有最年轻的克拉福德奖得主的数学家身份，估计科佩特教授怎么也不会轻视的，何况还有法尔廷斯的推荐信。 “暂时不考虑这些了，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带小白菜饱览沿途的异国风光景致才是当下最应该考虑的。”秦克收回心思，伸出手，握住了旁边单马尾少女白嫩的小手。 宁青筠正看着他的侧脸出神，秦克忽然回头，两人目光一接，宁青筠俏脸微红，低垂下视线：“怎……怎么了？” “是不是我太帅，你看呆了？”秦克笑眯眯地问。 “谁……谁看呆了！”宁青筠大窘，她只是觉得秦克这样看着窗外、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样子挺有魅力的，仅此而已，根本就没看呆好不好！ 看个十来分钟……能叫看呆吗？ 秦克知道她脸皮嫩，现在前排坐着陈明和陈兰，再逗她的话，可能让她羞恼起来不理自己，便嘻嘻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凑过到她晶莹的小耳朵旁，轻声笑道： “我刚才忽然想到，这趟出国有点像新婚后的蜜月旅游，既有游山玩水，又有拿奖和进行学术报告，充实而富有乐趣，不是我们最理想的蜜月旅行吗？” 宁青筠听到“新婚后”、“蜜月旅行”这些字眼，脸蛋儿又刷地便红了起来，虽然现在脑海里已慢慢有了结婚的念头，但一个刚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话题还是会害羞的。 她脸蛋儿红红地低下头，不接秦克的话，只是嘴角勾悄悄地勾起了甜蜜的笑容。 这听着的确有点儿像蜜月旅行，而且这样充实又不是纯玩乐的旅游，确实也是宁青筠心里最喜欢的旅游方式。 秦克又笑嘻嘻瞟了眼前面，低语道：“可惜多了两个电灯泡，估计我们在国外是没法子两个人单独自驾游了，等回国吧，我们大二就本科毕业了，到时等暑假来个为期两周的国内自驾游，上次高三的暑假我们还有不少地方没去过，到时正好补上。特别是西南那边四季如春，很多景点我们都没细细玩过，到时享受一下慢节奏的旅居生活，也挺不错的。” 宁青筠悄悄掐了掐秦克，前面的陈明陈兰一直辛苦地保护他俩，怎么能说人家是电灯泡？ 不过啊……和秦克两个人一起进行国内旅游，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宁青筠轻轻点头，抿嘴轻笑间，目光里透出憧憬的光。 她的性格喜静不喜动，更喜欢宅在家里学习和做研究，或者看看书，但能和秦克一起去经历不一样的人和事，丰富她的人生阅历，留下更多两人的美好回忆，又是她很乐意去做的事。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正甜甜蜜蜜地憧憬着未来之时，慕尼黑大学的罗杰·科佩特教授的心情却很不美丽。 不管多伟大的物理学家也是人，自然也和普通人一样会生气会暴躁，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们往往生气的缘由都与物理、研究有关。 科佩特教授也是如此。 他的主攻方向是量子学理论，涉及到量子力学、量子场论、量子计算等细分领域，可以说得上是量子学方面的大师，可惜最近他被人狠狠地坑了一把。 “法克油！以后我再与数学家合作我就是狗屎！” 科佩特教授狠狠地将一堆资料往地上砸去，纸片四散飞扬，两个研究生站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透。 事实上他们也很理解此时科佩特教授的愤怒。 科佩特教授近年来一直有带队研究量子计算的一个前沿理论领域——拓扑量子计算，以着力于解决量子计算中量子耦合产生噪音而导致出错的问题，主要原理就是借助拓扑量子纠错方案降低对操作精度的要求，是当今已知的拥有最高容错率的量子计算方案。 拓扑量子计算包括了量子计算，拓扑学，拓扑量子场论，以及含拓扑的凝聚态物理等多个物理、数学子领域，光量子纠缠更是其中的关键。 科佩特教授在数学方面虽然水平不弱，但量子纠缠涉及到的数学内容太多，比如希尔伯特空间就是泛函分析的核心概念之一，需要特别精通泛函分析。此外还涉及拓扑学、概率学、数学建模……最好要对物理方面的量子学理论有较深的了解，才能高效地配合他进行研究。 于是他向慕尼黑大学的数学系提出合作需求，没想到数学系里居然没一个能同时精通这些领域的教授，如果真要满足他的需求，起码要三个教授抽出大量的精力来协助他。 但数学系哪个教授没自己的课题研究，怎么可能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帮他做课题研究？ 科佩特教授无奈，只能发动各方面的人脉关系来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甚至到数学悬赏网上发布了悬赏求助。结果真有个颇有名气的米国数学家接下了悬赏，当时科佩特教授的研究正好遇到瓶颈，量子反常霍尔效应体系中新的量子基态与他的假设完全相反，拓扑相互耦合导致了无序的量子纠缠失控现象更是无解。 在他找不到解决方案时，这个米国数学家拍着胸膛说能想到法子，还拿出了自己以前成功的一大堆桉例。 考虑到这个数学家在国际上的名气和此前的成功桉例，科佩特教授选择相信他并支付了一半悬赏，米国数学家也很快发来了解决的方案，并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的数学建模绝对没问题。 于是科佩特教授按着他的模型推演提示的较高成功率方向进行了反复的研究与试验。 结果花了半年多，依然未能解决问题，最后经过一个同样研究量子计算的同行无意提醒，并进行了两周多的验证，科佩特教授才确定了是那数学家的问题。 这个米国数学家根本就不擅长拓朴学和量子学，只是利用泛函分析来牵强附会，使得那个数学模型有严重的缺陷，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使得问题越来越混乱糟糕。 科佩特教授被他误导，白白浪费了半年多的时间精力，又怎能不恼火？ 明年就是诺贝尔奖的评选时间了，自己的研究完全没像样的成果，还被耽搁了半年多的时间，科佩特教授越想越气，他脸色胀红，跳脚大叫道：“我要起诉那个混蛋！” 其实他也知道起诉没什么用，先不说这样的跨国起诉旷日持久，就算胜诉了又如何？浪费的时间精力怎么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科佩特教授的手机响了，是老朋友、同乡的法尔廷斯打来的。 科佩特教授现在看到数学家就光火，不过法尔廷斯终究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他强行平复心情，还是接通了电话：“嗨，格尔德，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法尔廷斯听到他语气有点冲，奇道：“怎么了，罗杰，你心情不好？” “给一个混账数学家坑了！”科佩特教授的怒气又一下子蹿了上来，他气呼呼地将事情说了遍。 法尔廷斯与科佩特教授虽然是老朋友，不过平时大家都忙，联系还真不多，只是曾从科佩特教授的推特上知道他想找数学家合作的事，却没想到居然被坑得这么惨。 “这个菲德尔教授我倒也听说过，在泛函分析方面确实是个大行家，就是风评不怎么好……” “法克油，你别和我提起这个混蛋的名字，提起我就想跳过大西洋去一枪崩了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法尔廷斯见他正处于怒火期，本不想提秦克的事，但想到自己这个老朋友比较固执，这厌恶数学家的印象一旦形成，怕几十年都不会澹却。 只有在这个负面印象刚刚形成、未根深蒂固时尝试一把。 所以法尔廷斯还是开口道：“我是想起你半年多前曾在推特上发过消息，要找数学家合作，正好我有个人选……” “现在取消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与数学家合作！将希望寄托到外人而不是自己研究团队身上，是我这次犯的最大错误！” “作为老朋友，我总不会坑你的。给我这个面子，听我说说可好？” 想到法尔廷斯向来挑剔又眼高于顶，能让他推荐的人还真不多，科佩特教授的怒火消退了些，生硬问道：“你要推荐谁？” 法尔廷斯咳了声：“我说的这个数学家，比较不一般。最近两年来，说起理论数学方面取得的学术成果，还真没哪个人能超得过他。我想你也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见法尔廷斯说得如此神秘，科佩特教授的好奇心涌了上来：“他叫什么名字？” “夏国的奇迹小子秦克。” “秦克？”科佩特教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倒还真有点印象：“就是那个夏国的物理专业学生，却接连在国际上拿过几个数学大奖的秦克？我听助理提过，两天后他会来找我，是你推荐来的？” 法尔廷斯点头：“就是他，他前段时间刚刚拿到了克拉福德奖，这个奖你也知道，含金量很高，何况他还证明过波利尼克亚猜想、冰雹猜想、提出黎曼猜想的四组表达式，表现出了卓越的数学天赋与能力，较之菲德尔那个名过其实的家伙，秦克无疑靠谱得多。” 科佩特教授依然戒心重重：“你说的都是数论领域的成就，他懂泛函分析，懂拓扑学，懂量子学吗？” “既然他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试试与他交谈一下又何妨？实在不行，也就是浪费你半小时的时间，万一如果他能成为你满意的课题合作伙伴，你不就赚到了？” 科佩特教授沉默了好一会，才冷冷道：“那我可得好好地考究考究他，看他有没有成为我合作伙伴的资格！” 法尔廷斯知道科佩特教授吃了这次大亏后，必定会更加严格甚至严苛地挑选合作伙伴，秦克能不能通过科佩特教授的考验，还真是未知之数。 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奇迹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步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他的报告，征服了波恩哈德故乡的数学家们！ 两天后的清晨，秦克和宁青筠在慕尼黑大学的数学系教学楼办公室里，见到了罗杰·科佩特教授。 科佩特教授五六十岁左右，属于典型的日耳曼人，身材高大，神色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做事有些刻板、但绝对严谨的人。 他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没半句的寒暄，直接用英语问：“你是秦克？” “是。科佩特教授你好。这是法尔廷斯老先生的推荐信，因为我想寻求一个有关量子计算的课题合作伙伴，他向我推荐了你。”秦克这回用的却是德语。 听到熟悉的母语，科佩特教授眼里的抗拒与冰冷消减了些许。虽说他也会英语，但无疑德语会更让他感觉更舒服些，沟通起来也更便利些。 科佩特教授没接秦克递来的推荐信，只是盯着他问：“你是学物理的，今年才上大二？” 秦克不卑不亢道：“是的。” 科佩特教授挑了挑眉：“那你知不知道，在我团队里，基本上要求博士生和博士后？” 秦克毫不退让地与他目光相接：“如果科佩特教授是以学历判断一个人的实际能力，我想我可以离开了，这样肤浅的人没资格当我的合作伙伴。” 科佩特教授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神色，心想这小子倒有点意思，明明是找上门来要求合作，却始终保持着平等的姿态。 “我问你，大二物理新生，你懂量子学吗？” “我已自修完量子物理、量子信息科学的所有专业课程，在量子学方面，应该不会比你任何一个博士生差。” 科佩特教授哑然失笑，秦克在数学上的名气他确实久有耳闻，但一个只有二十岁，又在数学上取得了如此出色成果的数学家，却表示在物理方面，尤其是公认比较难的量子学理论方面，可以媲美自己带出来的博士生？ 这个自吹自擂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他带出来的博士生，去别的学校当个讲师绰绰有余，部分的优秀者甚至可以直接被聘为副教授。 他拉过一块黑板，随手写了条方程：“HΨ=i??/?tΨ” “补完H代表的方程给我看看。” 秦克澹澹一笑，接过笔只花了几秒便写完了。 “H=??^2/2m·?^2/?x^2+V(x，t)” “科佩特教授，这么简单的单粒子一维薛定谔方程你也好意思考究我，这是多瞧不起我？” 秦克说着随手写了另一组更复杂几倍的方程： “Ψ(x，t)=∫[C1(E)ψE，1(x)+C2(E)ψE，2(x)]e^(?iEt/?)·dE” 科佩特教授的童孔微微缩了缩，这是定态薛定谔方程中能量E与有两个线性无关的解ψE，1(x)、ψE，2(x)的关系式，能随手写出这样方程式，可以看得出秦克对定态薛定谔方程、本征波函数、施图姆—刘维尔理论、厄米矩阵的本征问题都有极深的了解。 科佩特教授又接连提问，从量子力学、隧穿效应、量子纠缠、量子系统、量子谐振子，到希尔伯特空间、拉普拉斯算符、光的傅立叶光学和传播，整整问了近二十分钟。 秦克全程对答如流，而且举一反三，能与科佩特教授进行深入交流。 这下不但科佩特教授大为动容，连在旁边的助理也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到后面科佩特教授的提问范围已越来越广，而且越来越偏门，就算是科佩特教授教出来的最出色博士生，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面面俱到、全部精通！ 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左右，还在念本科大二的夏国数学家，居然做到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夏国的物理界已悄然发展到如此强大的地步了？还是这个被称为“奇迹小子”的夏国青年数学家，也是一个物理方面的天才？ 科佩特教授不由在心里感叹了句，难怪法尔廷斯敢推荐这年轻人来当自己的课题合作伙伴，这个年轻人在量子学理论方面的基础扎实无比，而且几乎全无死角，对于量子学理论的各个子分支都了如指掌，唯一欠缺的是对实验细节的掌握和感悟，这应该是与他没怎么进行过相关实验有关。 不过光从教材与文献中，能将量子学理论自学掌握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已堪称为奇迹了。 不愧是年轻纪纪就能证明出好几个世界级数学猜想、拿到克拉福德奖的天才数学家，在理科方面的天赋简直让人妒忌，起码科佩特教授自己，在同样的年纪时，连对方的一半水平都达不到。 科佩特教授的脸色已大为缓和了，光是秦克表现出来的量子学理论水平，就可以加入他的研究团队了。 但科佩特教授最需要的是数学方面的能力，以协助自己解决瓶颈问题。 “秦，我知道你在理论数学方面很厉害，尤其是数论方向，已是世界顶尖的水平，但我不了解你对泛函分析、拓扑学、概率学、数学建模方面的水平，你知道，我这个课题有关拓扑量子计算，关键的核心是研究量子纠缠，需要海量的数据分析和建模，以印证我的假设，完善理论。” 不知不觉间，科佩特教授对秦克的称呼已变成了比较亲切的“秦”，这是对他物理水平的认可。 秦克笑笑，自信道：“虽然我平时发表的国际论文都是与数论相关的，不过，数学分析才是我的专长，尤其是数学建模。不只是我，我旁边的搭档，也是数学建模方面的专家。如果你同意的话，她可以与我一起加入到这个跨国课题中，共同为了这个课题而努力。不要忘了，她也是克拉福德奖的得主。” 秦克说着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打印出来的论文，正是他已投稿的那篇“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的英文版论文。 “这论文已投稿到了《自然材料erials》，里面所有的数据分析、数学建模都是我们负责的。” 秦克又掏出三篇中文版的计算流体力学的论文：“这是计算流体力学相关的论文，也足以证明我们在数学建模方面的能力。” 科佩特教授仔细地翻了翻那篇英文版的论文，眼中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 他沉思片刻，抬头直视秦克：“你基本上已说服了我，但因为我已被数学家骗过一次，这次你和你的搭档想加入我的课题组，必须要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期间你们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我才会同意你们正式成为我团队中的重要成员，最终的课题成果也会根据你们的贡献，与你们一起署名和分享。” 凭科佩特教授在得国物理学界的地位，能与一个在国际物理学界毫无名望的数学家合作一起进行课题研究，还许诺共同署名和分享课题成果，实在已非常难得。 秦克轻轻地舒了口气，知道这已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他伸出手，笑道：“可以。” 科佩特教授也伸出了手，与他的手用力地握在一起。 “在这之前，请允许我说一句，欢迎你们加入我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组，我们的目标是，在明年中旬之前，取得突破成果，使得量子纠错中可容忍的最高逻辑操作错误发生率提升到实验条件下可以进行量子计算的水平！” …… 秦克和宁青筠在慕尼黑大学又逗留了两天，主要是跟着科佩特教授及其团队，熟悉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情况，以及熟悉一些必要的实验操作。 理论物理虽说以理论为主，但物理是离不开实验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同样需要实验来验证最终成果。而科佩特教授可以申请使用慕尼黑大学里那在得国首屈一指的量子计算实验室。 而在这两天里，秦克和宁青筠表现出来的物理与数学水平，也成功地折服了科佩特教授团队，团队里的十几个眼高于顶的博士生们，在两人离开时，已没了轻视与拒抗，而亲切地接纳了这两个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年轻大学生，成为了团队里的重要成员。 ——物理学界和数学界一样，永远是实力说话，尤其是在得国这样严谨而有些死板的国度里，没实力，就算有再硬的后台关系，也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与接纳。 而秦克和宁青筠的实力，无疑做到了这点。 进行了分工、约定好通过加密邮件进行沟通后，秦克带着宁青筠与科佩特教授等人告别，返回到波恩市，继续参加剩下的学术报告会。 秦克在洪堡研究奖的学术报告会上，作的报告依然是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 波恩哈德·黎曼是得国最着名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在他的故乡里，作有关黎曼猜想的学术报告，自然会引起强烈的轰动。 原本秦克在克拉福德奖上作的报告视频已流传到网上了，不少得国的数学家早已看过一遍，但还是纷纷赶来波恩市现场再听取一次报告。 黎曼猜想在得国学术界的名望地位，与哥德巴赫猜想在夏国学术界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全民皆知、举国关注的重大数学问题。 于是秦克的这场学术报告，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整个洪堡研究奖学术报告会上最火爆的一场，得国数学界超过半数的数学家都坐到了观众席上，听着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夏国数学家，揭秘他们最引为豪又最渴望了解的黎曼猜想奥妙。 这些数学家当中有不以为然的，有满怀好奇的，有印证想法的，有激动期盼的，也有存心想挑刺的。毕竟得国里钻研黎曼猜想的数学家数量之多，起码能占到全世界同行的五分之一。 当秦克开始作报告时，甚至还有些傲慢的“得国民科数学家”，发出了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在他们眼里，黎曼猜想这样的伟大命题，只有卓越的日耳曼人才可能破解。 对于在黎曼的故乡作这样的报告可能引起的后果，秦克早已心里有数，他不慌不忙，沉着冷静，以德语详细地讲解了有关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 原本以他中级的德语水平，是无法流畅地进行如此专业的数学报告，但他事先有了准备，通过微光将整个演讲内容都翻译为了德语，又找清木大学的德语教授帮忙修改过，这时只需要将里面不熟悉的单词、句子背熟就行了，自然并不会困难。 最终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谁也没想到秦克居然会以德语来作报告，让在场的观众们都容易接受了几分，及至看到严谨而毫无破绽的推导过程、看到台上那年轻男生挥斥方遒的气势与自信，慢慢地，观众们眼中的挑剔与不以为然消失了，换上了震撼、激动、惊叹、佩服。 报告结束，全场先是一静，然后暴风骤雨般的掌声便从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最终充溢于整个会场空间中。 秦克面对有如水潮般汹涌而起的掌声，微笑着，以极具绅士礼仪的动作，摘帽微微鞠躬。 这一幕被记者们拍下。 第二天，得国发行量最大，最具影响力的学术报刊《世界学术报》发表了一篇报道，标题就叫《他的报告，征服了波恩哈德故乡的数学家们！》，配图正是秦克这极具美感的鞠躬致谢，而背景则是满场观众激动欢呼鼓掌。 在报道的最后，评论道：“在场数百个来自得国各地的数学家们曾试图寻找出这个夏国数学家报告里的漏洞，但遗憾的是，直到整场报告会结束，都没人能做到这一点。这意味着，来自夏国的奇迹小子，已成功地揭开了黎曼猜想三分之二的奥妙，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完全看清黎曼猜想的全貌。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篇报道在得国学术界乃至民间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在秦克结束得国之旅，准备返回前夕，得国数学学会送来了名誉会员的证书与勋章，而得国国家博物馆，更是送来了一份珍贵的《黎曼手稿》影印版复印件，以表彰他对黎曼猜想作出的伟大贡献。 要知道黎曼的手稿大多数已烧毁或者遗失，包括那本记录了他有关黎曼z函数的思考研究的小册子，现存于世的手稿都存放在哥廷根大学，被当成镇校之宝，得国国家博物馆里也只有影印版。 现在送给秦克的这份影印版复印件，清晰无比，几乎与得国国家博物馆里的影印版没任何区别。 秦克再三道谢后收下，这份珍贵的手稿资料，对于他理解第五组表达式，会有极重要的作用。 三月中旬，秦克和宁青筠，带着满载的荣誉与鲜花掌声，低调地乘坐航班返回了夏国，继续他们本科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 而在祖国迎接他们的，自然是更多的鲜花与掌声。 第五百五十八章 菲尔兹奖的应对大会 这趟瑞典与得国之旅，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不过是出国半学术半旅游、类似度蜜月一样的旅程罢了，但对于清木大学乃于夏国学术界，却是一件大事。 夏国对于国际数学界最顶尖的大奖菲尔兹奖渴望已久，哪怕是昔日夏国数学界全盛之时，因为种种原因，那些老数学家们年青时都无缘这个顶级大奖，连陈老宗师也只拿到过同级数的沃尔夫奖而已。 但现在秦克明显已有了争夺菲尔兹奖的资格了。按照菲尔兹奖历年来的获奖者经历分析，数学突破奖、柯尔奖只要拿到其中之一，基本上就有机会进入菲尔兹奖的候选人名单。 而秦克除了两个国际大奖在手，还将克拉福德奖揽入怀中，那更是可以直接迈入到菲尔兹奖的候选人之列。 所以在秦克和宁青筠坐着国际航班飞返祖国之时，夏国，京城，清木大学，以提前回国的邱老先生为首的数学系教授们、以及黄校长、顾校长等一众校领导、重要教职人员都齐聚圆桌会议室。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怎样能提高秦克获得菲尔兹奖的概率。 如果清木大学能出一个菲尔兹奖的学生，将会极大地提高它在国内、国际数学界的知名度和地位，稳稳压过燕大一头，数学系升级为数学学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校领导、数学系的系领导来说，更是了不起的政绩。 对于夏国来说同样意义非凡，这象征着夏国中青年数学家的崛起得到国际认可，还可以鼓舞国民志气，显着提升国家软实力、文化自信、教育自信。 所以这项议题被列为清木大学的头顶大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项议题其实早在去年就曾商议过了，只是现在秦克获得了克拉福德奖又推出了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让清木大学看到了更大的成功希望，这份助推秦克获得菲尔兹奖的心情就更加热切了。 黄校长看向邱老先生，客气道：“邱老您曾获得过菲尔兹奖，您的发言最有权威，您先分析分析？” “我拿菲尔兹奖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经验作不得准。但这次事关重大，我也向同行多方打听了许多信息，在这里不妨就多说几句。”邱老先生沉声道： “菲尔兹奖候选人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每届菲尔兹奖的候选人有上百位，最终脱颖而出不过只有两至四位数学家。怎样才能推测获奖的概率？这几乎没有确切的答桉，因为IMU从不会公开评选的细则和具体指标。不过……” 见众人都坐直了身子，邱老先生续道：“不过国际数学界早就摸索出了一定的套路，那就是对数学界作出的贡献越大、取得的杰出学术成果越多，拿到的大奖越多，国际名望越高，年纪越接近40周岁，获奖概率越高。” 众人都纷纷点头。 也就是说，贡献率、成果、大奖、名望、年纪，都会是参考的依据。 虽然邱老先生说了，这只是坊间传闻总结的规律，不一定准确，毕竟也曾爆冷有没什么名气的数学家获得菲尔兹奖的情况出现，但总的来说，这些规律依然是主流媒体乃至数学界推测哪个候选人获奖的概率最大的重要依据。 邱老先生详细解说了一番后，叹道：“坦白说，秦克获奖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 秦克编写的初中高中数学教辅材料《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在国际上大受欢迎，目前已被翻译为超过三十种语言，在世界各地热销，据反馈的数据，国外的总销售数量已破了五千万，而这仅仅是一年左右的数据，有国际媒体推测，这套教辅材料的最终销售数字可能会“超乎想象”。 光从这点来看，第一条对数学的贡献，秦克肯定是满足的，更别说还创出了两种极优秀的青柠数论处理方法。 至于学术成果，先后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周氏猜想、杰波夫猜想、斐波那契数列命题、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等一系列的世界难题，最近还提出了火遍数学界引起巨大热议的黎曼猜想四组表达式。 这些无一不是耀眼夺目、震动国际数学家的伟大成果。 所以学术成果这项必然也是满足的。 名望的话，得到清木大学乃至教育界的同仁和海外的校友全力支持造势，秦克已成为国际数学界无人不知、风头最劲的青年数学家。 至于拿奖，三座国际大奖在手，份量已差不多足够了。 唯独的年纪实在是硬伤。 因为哪怕秦克再迟两届拿到菲尔兹奖，依然也能追平菲尔兹奖的最年轻获奖纪录——让-皮埃尔·塞尔博士是目前的最年轻纪录保持者，当年他获得菲尔兹奖时是28岁。 有个老教授忍不住提问道：“邱老的意思是，IMU不愿让秦克打破塞尔博士的28周岁获奖纪录？” 邱老先生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不提这个年龄纪录的事，从IMU的角度来看，有件事不得不思考。那就是，一旦早早授予了秦克菲尔兹奖，那将来还有什么奖项能颁给他、激励他在数学道路上继续勇攀高峰？” 众人一听都默然了。 这太有道理了。 国际数学界里，“F（菲尔兹）+W（沃尔夫）+A（阿贝尔）”是三项最顶级的大奖，除了菲尔兹奖是颁给四十岁以下数学家的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基本上都是颁给五十岁以上的老数学家。 一旦早早给秦克颁发了菲尔兹奖，岂非要等三十年后才能给秦克颁发顶级大奖？ 顾伯钧副校长略带苦涩地点头道：“有道理，换了我们在IMU的立场，也会有这样的顾虑，加上其余热门候选人年近四十，从年纪方面考虑，IMU确实极可能会将秦克的获奖时间后延。” 众人都有些失望了，虽然等四年或者八年后，秦克获奖的概率会非常高，但谁晓得到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这样的顶级大奖，当然是越早拿到越好，起码如果秦克能在他们这届的任期内获奖，那就是他们的政绩啊！ 邱老先生又道：“除了这些条件外，还有一个风向标，以往曾被IMU（国际数学联盟）邀请，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做过最顶级（一小时时长）的学术报告，那么这届获得菲尔兹奖的概率会比较高。当年陶折轩就是连续两届曾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做过一小时的报告，然后在下一届里获奖的。” 众人纷纷打开手里的资料，里面记录着当前最热门的十个菲奖候选人名单，包括鹰国的梅纳德教授、米国的哈夫曼教授、匈牙利的数学家埃米利·玻利瓦尔教授，还有珐国的女数学家谢莉尔·奥尔特教授等。 这些热门人选，几乎都曾获在过去几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有过这样一小时报告的殊荣。 而秦克呢？甚至还从没列席过国际数学家大会——毕竟上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时，秦克才刚上高二，连奥数初赛都未参加，在樱园私立高中除了“睡神”之外就没什么别的名气了，根本不可能收到IMU的邀请参加这样的国际数学界顶级大会。 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咬牙道：“邱老，真没法子了？” 邱老先生见众人都脸色沉重，忽然笑了笑：“事在人为，世事无绝对，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另外，大家不要忘记了，宁青筠也同样有资格竞争菲尔兹奖，只是她获奖的概率比秦克低许多就是了。” 黄校长拍桉道：“没错，不管如何，既然秦克和宁青筠还有这样的机会，就必须想尽法子提高他俩成功的概率，哪怕只能提高一点概率，也总比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做要好。” 顾伯钧赞成道：“不错，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在国际上的声望正如日中升，我们要继续发动海外的校友关系，以及向上头申请发动亲近的国际媒体关系，尽可能地替他俩造势，国内能给他俩拿的奖，不管大小，都先给他俩争取争取。国内的媒体采访、专题报道也得做起来！” 说着他又诚挚地看向邱老先生：“邱老，您还有什么建议？” “造势很有必要，尤其是现在各大热门候选人其实都开始鼓足劲头来造势了。这也是为什么国际上会将他们当成热门候选人的重要原因，我们也不能落后了。”邱老先生点头道：“除此之外，我建议有两件事可以提前做。” 他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微笑道：“秦克和宁青筠今年六月就会结束本科的学业，虽然他们主修的是物理专业，接下来应该会继续跟随姜为先院士攻读物理方面的研究生。” “但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是双专业的，同属于数学系的学生，而且已拿到了数学系的本科学士学位。所以，我提议，尽快进行他俩的数学硕士学位答辩和博士学位答辩，这需要校方向上头申请，特事特批。” 众人一想也是，让一个本科生拿菲尔兹奖，IMU多少还会有些顾虑，毕竟以往最低都是博士学位，教授职称更比比皆是，让秦克和宁青筠先拿个数学博士，起码在名义上与其他候选人差距不会太大，降低IMU的顾虑。 卫元甫慨然道：“这事我附议，以他们的数学水平，拿个数学博士学位绰绰有余了，他们的学术成果，随便拿出来都可以当成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的答辩论文。” 黄校长做事极有魄力，当下毫不犹豫便拍板道：“好，数学系尽快提交申请上来，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的规定比较严格，哪怕特事特批都要走个流程……嗯，伯钧你和两个孩子商量一下，让他们抽出时间来配合走个流程。具体向上头申请同意的事，我来负责。” 顾伯钧与卫元甫齐声应下。 邱老先生忽然一笑：“在这里我提个小小的私人要求，秦克和宁青筠拿到博士学位后，学校要同意我的求真书院聘请他们为学院的讲师，到求真书院里给学生们授课。” 众人先是怔了怔，随即都哄笑起来。这个邱老，说了半天什么提议特事特批，给两个孩子博士学位，原来为了这事打埋伏。 不过这样提升学生数学水平的事黄校长当然不会拒绝，他欣然答应道：“学校这边没问题，只要他俩是自愿的就行。毕竟秦克和宁青筠来我们学校就读时，我们是和他俩签过协议，不能强逼他俩做任何不乐意的事。” 邱老嘴角露出了难掩的得意：“这事他俩当初在参加邱赛决赛时就曾答应过我的，只要学校同意，他们自然会来履行承诺。”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都说邱老早有预谋，气氛轻松起来。 待众人安静下来，邱老先生又道：“第二件事就是，替秦克、宁青筠再争取两三个国际大奖。一般来说，那些最热议又最终拿到菲尔兹奖的候选人，都已将数学界能拿的大奖都扫走大半。秦克、宁青筠现在已拿到了数学突破奖、柯尔奖和克拉福德奖，而剩下的重量级大奖，剔除掉那些有国籍、工作经历限制的来布尼茨奖、费马奖等之外，能拿到的大奖还有几个。” 他轻敲桌面，一个个地列举：“第一个就是拉马努金奖。遍观最近几届菲尔兹奖得主，几乎都曾拿到过拉马努金奖，所以现在国际数学界将拉马努金奖视为菲奖的第二风向标。不过拉马努金奖只有一个名额，我建议先力推秦克，次推宁青筠。可惜秦克在竞争拉马努金奖有个劣势……” 有人意外问道：“秦克怎么反而有劣势？”在众人心里，虽然宁青筠也很天才很优秀，但秦克始终是胜她一筹的。 倒是旁听的田剑兰院士想到了原因：“秦克曾推翻过黎曼猜想的哈代-拉马努金体系，让很多崇拜拉马努金奖的信徒学者不满，宁青筠反倒没这个限制。邱老，你指的是不是这个原因？” 邱老先生点头：“对。所以这个奖最终他俩能不能拿到，谁能拿到都无法保证，但我们必须发动各种人脉关系，推动这事，起码让他们成为拉马努金奖的候选人。” 众人这才想起确实有过这样的事，当时秦克发表那两篇推翻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的论文还曾在国际数学家界引起巨大的争议，甚至发生过有学者烧毁期刊的过激行为。 “第二个奖就是斯蒂尔奖，它是米国数学学会的最权威大奖，每年一次，每次颁给三人，下次评选时间是八月。秦克和宁青筠都是米国数学学会的名誉会员，有资格参加评选。这个奖项我会联系一些米国的同行好友，还有《数学年刊》的法尔廷斯，一起替他们争取。” “第三个奖项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奖，由瑞士奥斯特洛夫斯基基金会授奖，奖励对纯粹数学有突出贡献的数学家，每两年一次，只有一个名额，这个同样想法子推他俩上去成为候选人，秦克获奖的机会会大些。” 邱老先生说到这里，环视众人道：“如果秦克或宁青筠能拿到这三项大奖，再加上我们全力造势，那他们当中有一人能拿到菲尔兹奖的机会起码有七成。” 黄校长起身道：“就这样吧，请诸位发动一切关系，力保他们当中一个能摘下年底菲尔兹奖的奖牌！” 众人轰然应下。 连向来澹泊名利的田剑兰院都琢磨着联系王衡老院士，一起推动此事。 邱老先生看向窗外，其实他心里明白，此事最关键的还是看学术成果，如果秦克在这段时间能取得什么更耀眼的学术成果，比如将黎曼猜想完全破解，那获奖的概率会提升到九成半。 但黎曼猜想岂是那么容易完全破解的？秦克才刚刚提出第四组表达式…… 难哪！ 只能期盼那被国际数学界称之为“奇迹小子”的青年数学家，能再次创造出奇迹。 第五百五十九章 前所未有的四个专业学位！ 再次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已是三月二十日的清晨了，春天的足迹早已遍布大地，少了冬天的酷寒，多了春天独有的柔媚。 出国近一个月，秦克和宁青筠下了飞机后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清晨的空气。 较之工业化已完成、空气治理成果彰显的得国，京城这样的人多车多建筑密集、还时不时体验下沙尘暴的大都市，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哪怕是机场这样远离市区的郊外，空气都很难用“清新”来形容，但这毕竟是祖国，秦克的心情依然很不错，有种落叶归根之感。 而因为长途旅行而难掩疲容的宁青筠，也同样露出了轻松的笑颜。 两人在陈明和陈兰的陪同下，刚刚推着行李箱走到国际航班的出口，意外地看到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等校领导，数学系的卫元甫主任等系领导，还有校办公室、校宣传处的大小领导们全都在人群中等着，而且还有大批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 秦克和宁青筠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事先有接到通知说学校会派人来接，但没说校领导会亲自来接机啊，再看这些记者们双眼放光，一见着两人便疯狂地拍照的样子……场面有点夸张了吧？ 而看到两人出现，黄校长和顾副校长同样感概万千，谁想得到，眼前这两个看着还很有些青涩的年轻人，却已是国内乃至国际上都属于顶尖那一小撮的数学家？ 黄校长上前，笑着与秦克握了握手：“秦克啊，旅途辛苦了，原本不想这么早让记者们打扰你俩的休息，不过现在是需要继续扩大你们名望的特殊时期，上头也希望能对你们进行第一时间的采访和报道，还请你们见谅和理解。” 秦克忙道：“黄校长，您和顾校长还有这么多长辈、领导一大早就亲自来接机，这已是我和青筠莫大的荣幸了，学校的安排我们定会全力配合，请你们安排就是了。” 一番话说得校领导和系领导心头舒服，部分人因为半夜出门赶来机场接机的些许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人人都只觉得这两个孩子如此懂事，毫无傲气，实在值得学校全力助推他们登上数学的巅峰宝座。 秦克既然发了话，宁青筠自然也不会反对，两人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接受了各个媒体简短的采访。 基本上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比如获奖感言，将来打算等等，问得最多的还是那句“你们以后是专攻数学还是像现在这样，数学物理兼修？” 秦克毫不犹豫道：“只要能对祖国富强、对人类文明进步有贡献的理工科，我们都感兴趣，不只是数学物理，像是化学、生物，我们也会继续自学并进行相关的课题研究。” 这番觉悟极高又有些出人意料的话引起了记者们啧啧的议论声。 又有记者问：“这样说，像是新型农作物种子的研究你们也会继续？可以透露是什么品种方向的吗？” “目前一些研究成果已在走专利确定流程了，相信很快就会公布，到时大家就知道了，谢谢。” 在进行了十分钟左右的采访后，清木大学的校领导们出面，以秦克和宁青筠旅途劳累为由，婉拒了其他采访，然后顾伯钧校长亲自开车，黄校长坐在副驾驶，送秦克两人回校。 堂堂清木大学的副校长，不知道多少人巴结的大人物，居然给自己当司机，秦克哪能好意思甘之如饴，忙道：“顾校长，怎能麻烦您，要不我来开车吧？” 顾伯钧笑着摆手道：“你们可是为国家为学校大大地在国际上争了光，我替你们开开车算不了什么。而且刚才你们接受采访更是累着了，在车里好好休息就好。对了，这次忽然没拦着记者们，是有原因的，你们先坐好，待会我和黄校长告诉你们。” 秦克见争不过，只好拉着宁青筠坐到了后面，陈明陈兰等人另外开车跟在后面。 在返回清木大学的途中，顾伯钧和黄校长分别将学校的会议精神传达给秦克和宁青筠。 两人没想到学校居然如此隆重地看待此次的菲尔兹奖，还发动了学校的百年底蕴来助力他俩。 “所以宣传的事还请你俩多加配合，今天下午在学校的大礼堂还会有个记者招待会，听说上级会在周末时安排更高规格的采访，这个等有具体的通知下来，我们再告知你们。当然，我们也会保证，尽量不会影响到你们正常的学习与生活。” 秦克想了想道：“对于宣传的事没问题，我们会全力配合的。倒是学位专业的事……” 顾校长忙道：“学位专业的事你们有什么其他想法？你们尽管提，只是流程上的事没法子省略，到时你们抽出几分钟来露个脸，走个过场就行了……”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秦克的话让车里的几人都意外了，连宁青筠也有些不解地看向秦克。 秦克摸摸下巴，有些“腼腆”道：“我对先拿数学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的事没意见，这应该都是理学学位，只是我有个疑问，我们在读的物理也是理学学位，到时毕业了再发一个理学学位证书？还是收回旧的重新发一个标注了双专业的理学学位证书？不只是本科，以后硕士、博士学位呢？” “这个……”两个校领导面面相觑，他们倒还真没来得及考虑得这么细致。 一般来说双学位是跨了学科门类，比如理学与哲学、历史学、经济学之类。 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主修物理辅修数学的，都属于理学，只能算是双专业，正常来说是毕业了发一个学位证，上面会写明双专业的名称。 但之前已提前给两人发过数学专业的理学学士学位了…… 黄校长考虑了一会，说道：“这个问题不大，到时我们再补发一个双专业的理学学位证书就行了。” 秦克笑笑，其实他问这个，只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但如果我和青筠想再辅修材料学和生物科学这两个专业呢？能不能争取一下？” “材料学、生物科学的辅修专业？” 两个校领导再次愣住了。 秦克和宁青筠开创出计算种子学的事更是轰动了国内的种子业界，现在他俩研究出来的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还在市场上热卖呢，拿生物科学的专业学位证书应该是够资格的。 而在材料学方面，他俩帮过何良傅教授大忙的事早已传遍化学系和材料系。 嗯……生物科学同样属于理科，而材料学专业属于工学，这样跨学科的学位证书，从理论上来说没问题。 只是从没有人能同时拿到三个专业的理学学位，还再拿一个工学学位……操作难度可不少。 黄校长与顾伯钧交换了一个眼色，其实两人都觉得如果想拿这两个辅修专业的学位，到了研究生时会更好操作一些，不过考虑到秦克极少提要求，最终黄校长点头道：“没问题，特事特办，到时我召开校务会议讨论下，流程上应该没问题。等大二下学期结束，你们多参加两次论文答辩，到时理学学士学位与工学学士学位一起下发。” “谢谢黄校长，顾校长！” 秦克笑着道谢。 车子停在了女生宿舍楼下，秦克婉拒了顾校长将他送回男生宿舍楼下的好意，表示自己走回去就行。 两个校领导以为是这对小情侣有什么私己话要说，也不在意，笑笑便开车离开了。 “秦小克，你为什么要找学校再拿两个辅修专业学位？”宁青筠有些不明白，她觉得有数学与物理双专业学位就很好了。 “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往材料学、生物科学方向发展、做课题，有个本科的专业学位在手，显得根正苗红理直气壮，以后再拿对应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也方便些。”秦克温声解释道。 他心里明白，两人在数学上迟早都会走到顶点的，一旦拿到菲尔兹奖，数学能给两人带来的成就感就越来越少了，除了几个世纪猜想还能慢慢“玩耍”外，数学将主要成为其他学科的辅助工具。 而两人最终的目标是通过科技改变社会、造福人类，那科研发明才会是以后的主攻方向，比如研究量子力学、N-S方程的流体力学，以及能源学，比如物理材料与化学材料结合的材料学，比如继续往植物育种方向发展，彻底解决粮食危机，比如往人类细胞学方向发展，最终破解人类衰老之谜等。 所以有机会拿到这些专业学位，为什么不拿到手呢？ 秦克说着又笑嘻嘻道：“而且啊，历史上应该从没有人像我们这样，能拿到四个专业学位的，还跨了两个大学科，这样开创历史的事，不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嘛？咱们的本科只有两年，不做出些特殊的事迹来，怎么对得起我们比别人少了的两年本科时光？” 宁青筠一想也是，虽说他们以后肯定是要自己开设实验室研究所的，学位学历什么的对于他俩这样不用到处求职的人来说没太大的意义，但学位毕竟是对他们专业能力的肯定，从事相关的课题研究也更容易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研究种子引起这么多人的惊讶与不可思议，觉得他们“不务正业”。 而且秦克所说的“让本科的经历更有意义更特殊些”，让少女的心里也有些雀跃起来。 对哦，时间太短，那就多留下点不一样的回忆来弥补，不过也很好吗？ “嗯！”宁青筠抿嘴一笑：“都听你的。” 两人正说着，秦克的手机响了，这回却是陈伯伯打来的。这可是教育界的真正大老，秦克接通电话，笑嘻嘻道：“陈伯伯，您怎么知道我正要打电话向您报个平安，问候一二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伯伯爽朗的笑声：“臭小子又哄我，你下飞机一个多小时了，想打电话早就打了，还用得着这时才打？” 秦克与教育界的陈伯伯、科技界的杨伯伯都已熟悉至极了，当下继续笑道：“陈伯伯，您这就真是冤枉我了，刚才和校领导在一起不方便呢，这不，我刚下了车就想着第一时间向您汇报出国期间的思想动态了。” “算你这小子心里记着陈伯伯。首先祝贺你俩，又添了一座大奖，另外我听说你俩还与得国一个挺有名的物理学家联合开展量子学方面的理论课题研究？会不会影响到你们钻研哥德巴赫猜想？” 秦克心里雪亮，估计陈伯伯也盼着他俩攻克哥德巴赫猜想，增加捧回菲尔兹奖的机会呢。 “这是项长期的课题合作，起码要两到三年，所以压力与工作量都不算大，我和青筠联手的话，更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 陈伯伯松了口气：“那就好，跨国进行高端理论课题合作是好事，我国在这方面确实是弱了点。这些学习与科研上的事你们自己把握，我相信你们，只是今年是菲奖年，现在举国上下都等着你俩捧回一枚或者两枚的菲尔兹奖牌，我这边也会配合清木大学，继续尽量安排些重量级的国内外媒体对你们进行宣传造势。希望你们别怪我这老头子多管闲事。” “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多谢陈伯伯，让您费心了。” 结束通话，秦克不由感叹，现在能不能拿到菲尔兹奖已不再是他和宁青筠的事了，而是无数人关注并为之共同努力的目标。 秦克半开玩笑道：“加油吧，筠儿，我们可是肩负着历史使命。” 宁青筠举起小手与他击了下掌，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奋斗的光彩：“嗯，一起努力！哥德巴赫猜想我会多努力的，你加紧进行黎曼猜想的最后攻克！” …… 不知不觉间，时间的脚步迈入到四月初，万物复苏，春天的生机遍布整个校园。 秦克和宁青筠回国已快两周了，学习生活依然忙碌而充实。 媒体的采访每周都有，中央台的教育频道，外语频道都先后对两人作过专题报道，连夏国在全球发行最大的青年类报刊《夏国青年报（外语版）》也连篇累牍地报道两人的事迹、数学成果。 而国际上，其余菲尔兹奖的候选人同样进行各种宣传攻势。一场看不到的战斗已打响。 不过这些都有陈伯伯和学校出面组织，秦克和宁青筠只需要露面接受采访就行了，其余时间依然专注于学习与课题，不需操心这些杂事。 这一天中午，田剑兰院士忽然打电话来，叫宁青筠过去她办公室一趟。 本来秦克想陪她去的，但宁青筠还是决定自己去，留下秦克继续钻研黎曼猜想：“就十几分钟的路，校园很安全的啦，放心吧。再说了还有人在远远后面跟着保护我。” 秦克一想也是，便不再要求陪着她。 单马尾少女很快就出发去数学系的教学楼了。 她对于自己拿菲奖并不怎么热衷，深知自己的水平并没达到菲尔兹奖的高度，所以宁青筠只想着全力支援秦克，将大半心思都扑到哥德巴赫猜想课题上，尽可能让秦克能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到黎曼猜想上。 她心里也明白，在年龄方面有着巨大劣势的秦克，能不能拿到菲尔兹奖，关键怕就在黎曼猜想上，光靠哥德巴赫猜想也未必能够资格帮秦克稳拿菲尔兹奖。 宁青筠独自离开后，秦克却没研究黎曼猜想，而是将心思放到了哥德巴赫猜想上。 尽管手里已有了系统给的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他还是想挑战自己，尽快攻克哥德巴赫猜想、将自己的数学等级提升到“宗师级”，然后看看能不能凭自己的实力将之推导出来。 一边钻研数学难题一边等宁青筠，出乎意料的是，宁青筠却久久没回来。 第五百六十章 拉马努金奖评选开始！ 眼看着宁青筠离开快两个小时了，却依然没回来，秦克有些坐立不安，正想着是不是打电话问问情况，宁青筠已推开房门，走进到“小窝二号”自习室。 秦克留意到少女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了，顿时大吃一惊，忙过去问：“筠儿，怎么了？” 宁青筠的情绪有些低落，摇头道：“没什么事，刚才田老师找了我过去，让我做了两道题目，然后和我说，我可以从她那里‘毕业’了，以后不必再接受她的指导了，也不用每周去找她了……我……我有些难过。” 秦克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宁青筠是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性格，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典型的高冷女神、高岭之花，那清冷如月光的眸子一扫，便能让人望而退步。 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就会变得柔弱得多，也重情得多。 田剑兰院士是她来清木大学后，对她关照最多的数学教授，从大一刚入学没多久，宁青筠拜入其门下后，田剑兰院士就一直悉心指导宁青筠。 这个正义感十足，不擅人际交往，同样外冷内热的老教授，几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每周不管怎么忙碌，都会抽了几个小时来给宁青筠单独上课，又安排大堆的练习、作业，亲自批改，一一指正宁青筠的不足之处，连春节也不例外。 可以说，宁青筠的数学水平能如此突飞勐进，除了秦克通过系统的“思维共鸣”、并为她量身订造了“致宁青筠2.0数论知识体系”外，田剑兰院士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从数学思维方面，给了宁青筠极大的影响。 秦克更知道，在这个远离了家乡，平时最依恋的奶奶不在身边，宁青筠早已在潜意识里将田剑兰院士当成了最信赖的亲人长辈般看待，这时忽然从田剑兰院士那里“毕业”，以后似乎没理由每周都去找她了，宁青筠心里怎会不失落，不难过？ 秦克张开双臂，将单马尾少女紧紧地搂入怀中，温声笑道：“这证明了田老师对你的实力已有充分的认可，是好事，你应该感觉自豪与骄傲，而不是难过。这两年来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与辛劳，别人不知道，我能不清楚吗？” 宁青筠小鼻子一抽，眸子里便泛起了水汽：“可是……可是我再不能经常去见田老师了呀……” 秦克眨眨眼，笑道：“为什么不能去？她就在数学系的办公楼里，又不是离开了学校，更不是出了国，你想去就随时去见她呗。” 宁青筠愣了愣，她脑海里总是回响着田剑兰院士的那句“你不必每周来找我了，我也没什么能教你了”，觉得特别的不舍与难过，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在办公室里哭出来，但在返回自习室的路上还是控制不住偷偷哭了场，却没想到，自己其实是可以随时去见田老师的。 她弱弱道：“……可是，我不去跟她学习，还有什么借口找她？我怕打扰她工作和做研究。” 秦克揉揉少女柔顺的秀发，笑嘻嘻道：“她是你老师，你是她的学生，学生见老师还需要什么借口吗？而且田老师的性格，想必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往来，她心里多半都盼着你每周都去找她聊天呢。只是她和你一样，傲娇的同时又为你着想，怕耽误了你学习的时间。” “什么叫和我一样傲娇！而且不要说得田老师没什么朋友似的，她和化学系的饶淑卿教授关系就挺好的。”宁青筠被秦克这样一开解，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她不由娇嗔着甩了秦克一记白眼。 “除了饶淑卿教授外，你还见过她和别的教授往来不？” 宁青筠：“……” 她有些无言以对。其实她也发现了，田剑兰的性格真与她挺像的，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秦克，受他影响有了积极的改变，指不定这辈子交到的好朋友都不会超过巴掌之数。 秦克温声道：“不管田老师的朋友多还是少，你有空就多去拜访她就没错了。如果你没理由，我可以随便给你找些理由，比如对她说今天秦克欺负我了，估计她二话不说就来收拾我了，看，你们就有共同声讨的对象与话题了。” 最后几句俏皮话，顿时让宁青筠破涕为笑，羞道：“坏蛋，你天天都欺负我。” 不过被秦克这样安慰开解与逗笑后，宁青筠心里的离愁别绪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说真的，你将她当成你奶奶一样尊敬和爱戴就行了，不必太过在意她忙不忙，她心里一定会很乐意你联系她与她说心事的。你不信的话，把手机给我。” 宁青筠抿嘴轻笑，把手机给了秦克，想看看这坏蛋要做什么。 只见秦克接过她的手机，很快找到微信里的“田老师”，发了条消息过去： “田老师，我还是很不舍得你，以后我心事可以找你倾诉吗？” 宁青筠看到这句话觉得特别的难为情，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直白的话。可秦克已飞快地按了发送，还举高手机不让宁青筠抢回去。 宁青筠只好红着小脸瞪了一眼又一眼。 只过了几秒，“田老师”便回复了。 “嗯。可以。” 简单，直接，似乎没半点情绪色彩。 但宁青筠还是从秒回的动作中嗅到了一丝欢欣。 秦克笑着把手机还给宁青筠：“看咯，我就说，指不定你刚走，田老师自己也在悄悄地抹眼泪呢。所以你以后要多找找田老师，哪怕是定期汇报一下生活与学习也可以啊。你如果一开始不好意思，我就带你去，反正我脸皮厚，田老师拿我没法子，哈哈。” 宁青筠连连点头，眸子里泛着盈盈的水波，她踮起脚尖儿，飞快地亲了下秦克，然后害羞地把小脑袋抵在秦克的怀中：“谢谢你，秦小克。” 少女的嗓音柔柔脆脆，就像春风吹拂着柳条，又像那轻盈而动的一吻，让人身心都有种轻柔的醉意。 秦克抱紧怀中的少女，再次感叹青春真好，这样的岁月真好。 …… 等宁青筠平复下心情，洗过脸后，两人手拉着手，抱着书本走向教学楼，去上下午的课。 路上宁青筠忽然道：“我想单独写两篇论文，分别作为数学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的答辩论文。你觉得好不好？” 秦克摸摸下巴：“你是想向田老师交出一份最好的毕业礼？” 宁青筠不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这坏蛋果真厉害，总是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单马尾少女轻轻地握紧小拳头：“嗯，我知道这两次答辩就是走个流程形式，但我还是想认真对待，我会尽我的全力，写出两份最满意的论文。我还会请田老师来当答辩的评委老师，我想让她知道，她教出来的学生，可以让她一辈子都感到骄傲。” 秦克看着她那高高扎起的单马尾，看着她那透着认真劲儿，却显得份外可爱的俏脸，不禁笑了。 宁青筠果然不愧是宁青筠，永远都是这样认真而单纯，更是从没放下过心底里的骄傲。 “啊，当然可以，我十万分的赞成。” 而秦克同样很是期待，集王派与陈派数学精髓于一身的宁青筠会交出怎样的两篇优秀论文？ …… 大二下学期，秦克和宁青筠的选修课已少了许多，一来毕业的学分其实已差不多修够了，二来是感兴趣想选修的课程也选修得差不多了，三来当然是因为比较忙。 学习上，两人依然认真上课、按时做作业交作业，态度端正得实在不像是众人心里的“大学生”，反倒像是老实学习的高中生，而作为两人专业的物理课程，宁青筠也彻底掌握了姜为先老院士要求学习的十七本教材，还在秦克借助“思维共鸣”功能的指导下，额外学习了大量感兴趣的子科目内容。 比如《凝聚态中的拓扑导论》《量子材料》《量子场论》《量子光学》《固体光谱》《粒子物理》《等离子体物理》《超导物理学》《半导体物理学》《天气学》《大气动力学》《超快激光和光谱》等，累计超过了六十本教材。 可以说，本科阶段乃至研究生阶段里的物理知识，宁青筠不但掌握了清木大学所有必修课程的内容，连大多数的选修课程都已了然于胸。论起物理方面的知识面和基础之牢固，她在全校的物理专业学生里，仅次于秦克，超过了其余所有的本科生和研究生。 ——当然，宁青筠只是掌握了学校开设的专业必修及选修课程的知识点，较之全子科精通的秦克来说，差距还是非常大。 两人对于通过姜为先老院士的期末考核充满了信心，不过两人都没急着找姜老院士进行考核，而是继续脚踏实地，认真而专注地完成本科阶段最广泛的基础课程，同时也享受着最后两三个月的本科青春岁月。 基科班里的同学位也知道分离在即，但凡秦克和宁青筠有去上的课，他们都会尽可能地去旁边，秦克和宁青筠去听的讲座，他们也争先恐后地跟着去。 有时周末秦克组织大家出去集体活动，那更是应者如云，更有甚者宁可抛下男女朋友的约会，也要积极响应克哥的号召，一起参加集体活动。 …… 时光的脚步在忙碌中总是迈得分外的快，眨眼间在就来到了五月初，鹰飞草长的夏季悄然到来。 青柠科技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水稻、油菜、小麦、玉米的新品种培育技术专利注册工作已走到最后的阶段，即将进行公示。 一旦进入公示，就基本上宣告专利生效，可以进行商业授权了。 为此青柠科技的门槛几乎被国内的种业公司踏破了，哪怕明知青柠科技会提出价格限制的条款，但眼红之前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热卖的各大种业公司依然趋之若鹜，授权价格的谈判进行得如火如荼。 秦克并没有干涉这些商业上的事，他只是和宁青筠定期到植物培育实验室走一趟，继续指导三个小组开展实验研究，尤其是第三组事关计算种子学与新型沙漠红薯，两人花的时间与心思是最多的。 除此之外，就是与得国慕尼黑大学科佩特教授共同合作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这个课题的难度很高，尤其是量子方面的数据分析量很夸张，不过在最擅长泛函分析的秦克和宁青筠面前，每次科佩特教授发来的数据都会得到最快最正确的处理与反馈，两人也从得国先进的理论实践与研究方法当中受益匪浅。 科佩特教授对两人的工作表现同样非常满意，早已将两人转为正式的团队成员，合作协议也已发到了洪堡基金会。 双方的合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量子计算是个很新颖很高端的理论体系，虽然双方合作愉快，这个课题的进展依然比较缓慢，往往秦克两人反馈了结果，那边要验证大半个月，看这进度，想要真正有成果，最快也要明年了。 所以秦克和宁青筠除了完成科佩特教授安排的任务外，科研的重心还是放在攻克哥德巴赫猜想上。 二月时，秦克曾想过完善《黎曼猜想全解释》里推导第四组表达式时用到了一种基于随机微分方程、叫“非线性耗散结构化归法”的新数学方法，并尝试将之用到哥德巴赫猜想上，此时已将这个念头付诸实践。 得到细心又擅长数论的宁青筠协助，这个暂时重新命名为“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新型数学处理方法，在不断的完善中展现出了让人惊叹的优秀效果，秦克已隐约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曙光。 …… 在秦克和宁青筠忙于学习与科研之时，拉马努金奖的评选工作正悄然展开，评委当中形成了巨大的分歧。 拉马努金奖，是以印渡天才数学家拉马努金的名字命名，它由ICTP（国际理论物理中心）、印渡科技部及IMU（国际数学联盟）共同评选，只颁给45周岁以下的数学家，每年一届，但只有一个名额，竞争非常激烈。 ICTP名字是国际理论物理中心，却参与数学大奖的评选，是不是很奇怪？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ICTP下设数学、凝聚态物理、高能物理、天气和气候物理等四个常设研究组和其他几个非常设研究组。 参与拉马努金奖评选的是数学研究组，而且他们还是评选的主力，所以拉马努金奖的评委们，多数都集中到了ICTP的总部，位于意大丽的里雅斯特。 整个评选的流程与大多数奖项类似，分为提名、初选、复审、最终投票评选出获奖者这四个阶段。 在夏国各界的努力，以及秦克和宁青筠本身优异的数学实力、耀眼的数学成果，两人毫不意外地进入到了复审阶段。 而正如当初邱老先生所预料的那样，评委们因为“秦克”吵得不可开交。 第五百六十一章 秦克怎么就没资格获得拉马努金奖？ 在ICTP总部办公大楼的一间大型会议室里，此时正围坐着三十几位专家评委。 这些评委清一色都是近几十年来国际数学届的重量级大师，除了十人是来自意大丽各地的高校、研究所外，其余都来自于世界各国的着名高楼、研究所，任一人挑出来，都是可以坐镇一方面的数学大老。 比如莫斯科大学的拉尔哥夫斯基教授，他是着名数学大师雅科夫·西奈的弟子，证明过怀顿猜想，以遍历性理论和泛函近似计算闻名于世，拿过包括奥斯特洛斯基奖在内的几个数学大奖。 又比如坐在正中间的大老，是剑桥大学的巴蒂德·布恩教授，今年七十五岁，在微分方程、复几何、泛函分析等领域极有名望，在高维拓扑学方面的研究成就更是享誉全世界，虽然因为这部分主要学术成果在四十七岁才取得的，很遗憾地错过了菲尔兹奖，却拿过阿贝尔奖和沃尔夫奖，以及皇家学会的最高荣誉科普利奖章，目前还是爱丁堡皇家学会的荣誉会长，受封为爵士。 而除了布恩教授这样重量级的大老外，还有好几位菲奖大老，包括出身米国普林斯顿、目前在希伯来大学任教的埃隆·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和来自剑桥大学、证明了费马定理的安德鲁·怀尔斯教授，这都是秦克的老熟人了。 评委当中不少人写过的论文、书籍、提出并证明的定理，现在还能在许多国家的大学教科书里找到。 能邀请到如此多的国际数学界大老组成豪华的大评审团，由此可见IMU与ICTP的能量有多大，也印证了这个ICTP拉马努金奖的含金量。这个奖金只有一万五千美元的奖项，确实有资格与柯尔奖、数学突破奖相提并论。 ——这里简单提一句，印渡还有另一个SASTRA拉马努金奖，由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设立，只颁给32岁以下、与拉马努金兴趣相同的青年数学家，因为是由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这所世界排名一千多的大学自己评选的，影响力与权威性不及ICTP拉马努金奖，奖金也只有一万美元。数学天才陶教授拿的是这个SASTRA拉马努金奖。 一般来说，国际上提起拉马努金奖，主要是指ICTP拉马努金奖。 这些往日里相互都会给彼此面子的数学大师们，此时却在为了一个来自夏国的年轻数学家到底能不能通过复审、进入最终的评选投票环节而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有脾气暴躁者甚至都拍起了桌子。 安德鲁·怀尔斯教授老先生眉头一挑，缓声道：“秦克怎么就没资格获得拉马努金奖了？” 来自马德拉斯大学拉马努金数学高等研究所的来奥教授是最无法接受秦克获奖的一个，他盛怒之下也不顾虑怀尔斯老先生的学术地位了，大声说道：“如果让秦克获得拉马努金奖，这是对拉马努金先生最大的不敬！我们决不会接受一个损毁了拉马努金先生荣誉的人获得这个大奖！” 拉马努金逝世已超过百年，但作为印渡近千年来最出色的数学大宗师，他的信徒遍布世界，在印渡学术界更被神化的“数学之神”，无数人视之为精神偶象。 拉马努金的一生确实也足够传奇，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数学教育，大学里还曾因为文科成绩太差而屡次被退学，加上性格孤僻不合群，生前在印渡里连一个认可他的好朋友都没有。 但这些都没影响到这个跨越时代的超级数学天才在数学上的成就。 在短短的32年人生里，拉马努金在数论、加马函数、模形式、发散级数、超几何级数、质数理论方面的取得了让无数人仰望的数学成就，他被数学大师哈代视为不世出的数学奇才，并不遗余力地助他出名和成为皇家学会的学员、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院士。 讽刺的是，拉马努金在生前并没受到印渡的重视，才因为贫困和长期潦倒而早早病逝，但随着哈代对他遗留下来3900多个命题和公式的推广和研究，这个被誉为“发现和创造了数学”的数学大师开始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彩，并最终成为世界着名的数学大宗师。 他最让惊叹的是对于数学那敏锐至极的直觉，他往往能凭借直觉得出结论或者导出公式，而跳过详细的证明过程，而且这直觉的准确率惊人，至今为止，秦克是唯一指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无法证明黎曼猜想的人，但也仅仅只是否定了这个体系在证明黎曼猜想上的前景，没有否定它在数学上的意义与贡献。 不过这样的否定，足以让拉马努金的狂热信徒们暴跳如雷，觉得心里的数学之神受到了冒犯，对秦克极为敌视。 别的奖项也就罢了，他们干涉不了只能干瞪眼，但这个以拉马努金命名的数学大奖，怎么能让秦克拿到？ 作为急先锋的来奥教授跳出来强烈反对后，其余六个同样来自印渡的大学教授也加入了反对的阵型，气焰嚣张。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看了眼四周的评委们，见一半左右对这些指责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碍于印渡教授们咄咄逼人的气势，懒得出面反驳，而还有三分之一左右的评委则是皱眉不悦，看得出来是支持秦克或者对秦克有好感的，其中怀尔斯老先生是代表人物。 余下的评委面无表情，看不出立场，多半是中立。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基本心里有数了，实在不行就投票呗，看样子秦克通过表决的可能性更大。 眼看着来奥教授等人的指责越来越过分，已有点像泼妇骂街了，连向来脾气温和的林登施特劳斯教授都坐不住了，他起身道：“我们这是来评选奖项，请按照候选者的学术成果、国际影响、品行名声进行客观评价，而不是抓住某点进行无底限的攻击！” 来自印渡理工学院的萨辛克教授冷冷道：“一个冒犯了拉马努金的无知狂徒，已触犯了红线，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不算攻击……” 怀尔斯老先生拍了拍桌子，皱眉再次出声道：“萨辛克教授，请注意你的用词，秦克先生确实推翻过‘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但只是否认了其在证明黎曼猜想中的作用，并没有否定其学术价值。而且秦克先生在近年来发表的有关黎曼猜想的四组表达式，无不一证明了他才是正确的。数学是纯粹而客观的，正确的就是正确，错误就是错误，不会因为是谁提出来的，就一定正确。” 见萨辛克教授还要反驳，怀尔斯老先生眼睛一瞪，沉声道：“我承认拉马努金先生确实是了不起的数学大师，但光凭直觉得出结论并不是真正的数学方法。真正的数学方法，除了凭敏锐的直觉得出推论，更要提供出严谨正确、逻辑自洽的推导过程和证明过程！拉马努金先生在研究数论时提出的理论，都没有亲自给出过论证过程，有错误又有什么奇怪的？连波恩哈德·黎曼提出自己的理论也只是称之为‘推测’、‘猜想’，难道拉马努金先生的3000多条公式和推论，就可以不经过论证，直接成为定理乃至真理、不容别人质疑和推翻吗？” 以怀尔斯老先生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再加上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立刻便压下了以来奥教授、萨辛克教授为首的反对派气焰。 进入会议室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巴蒂德·布恩教授忽然出声了：“如果我没记错，拉马努金先生从没认为自己的理论就全部是正确的，所以才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发给哈代先生审阅，这正是拉马努金先生身为数学家的胸怀。如果在天堂里知道他的后学晚辈，将他当成了容不得半点质疑与指正的狭隘自大之徒，拉马努金先生不知会作何感想？” 德高望重的布恩教授这番话更是让反对派们哑口无言。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盯着他们，继续添了把火道：“秦克在数学上取得的成就谁也无法忽视，别的不提，光是破解了三分之二的黎曼猜想，他就称得上是一代数学大师。现在有关这四组表达式的讨论非常多，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一个有名望有水平的数学家能挑出任何一处毛病来，这足以证明他的推导过程与结论是真正的。更别说他还先后证明了包括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在内的近十条世界级数学猜想，编写的数学教辅书籍让无数苦于数学的孩子找到了入门的诀窍。如果连这样优秀的数学家都无法参与到拉马努金奖的最后评选，那拉马努金奖只会受人指责，名誉大损！我也会退出这届的评委名单！” 怀尔斯老先生点头认同道：“没错，相反，如果秦克能最终获得拉马努金奖，反倒向世人证明了这个奖项的公平公正，以及拉马努金系后人传承下来的宽广胸怀。” 布恩教授直接下了结论：“那就进行民主投票吧，同意秦克进入最终评选名单的，请举手表决。”他自己第一个举起了手，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怀尔斯老先生也毫不犹豫便举起了手。 其余评委大多数都跟着举起了手。 凭着良好的国际声望和出色的学术成果，秦克以25票的高票数，成功晋级最终评选名单。 然后在几天后更大范围的正式投票评选环节中，“秦克”这个名字以67%的得票率，从五个来自不同国家的数学家候选人当中脱颖而出，最终出现在ICTP公布的获奖名单之中。 第五百六十二章 距离成功的曙光已很近了！（为寻你 身处夏国清木大学之中的秦克，还不知道自己已获得了最新一届的拉马努金奖，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新命名为“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新型数学处理方法。 夜深了，从自习室回到男生宿舍的秦克匆匆洗了个澡，便一头扎入到数学的海洋里，笔尖在台灯洒下的暖黄中飞快地划动，一行行复杂的算式填满了草稿纸，草稿纸随即被放到了一边，新的草稿纸又出现在笔下。 而旁边的草稿纸，已堆起了厚厚的一叠。 同宿舍的李向学、花满亭、江振杰都不敢打扰他，连起身走动都放轻了脚步。往常热热闹闹不断有人来串门的501宿舍，这段时间都罕见地变得安静下来。 人人都知道秦克正在进行哥德巴赫猜想的攻克之战，而且似乎进入到关键阶段，所以谁也不愿打扰到他，连带旁边几个宿舍平时说话与活动的声音也自觉地小了下来。 只是悄悄的讨论声不断地传出来，不只是基科班，连同整个物理系，甚至整栋男生宿舍楼里的什么机械自动化专业、计算机专业、生命科学与技术等外系其他专业的男生们都在讨论。 “哎，你们觉得班长和学委能成功吗？那可是哥德巴赫猜想耶，连陈景润老先生都未能完全将之证明出来，最终只证明了‘1+2’……” “不好说啊，我觉得克哥和学委已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了，我听女生宿舍的女生们说，最近学委也玩命地写写算算的，经常熬到凌晨两三点。” “我倒觉得有可能啊，你们想起前人已将研究成果推进到‘1+2’了，听说还有什么弱哥德巴赫猜想也被证明了，只剩下最后一步‘1+1’了，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难？不难的话为什么几十年来没人能完成这临门一脚？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科研之路，半于九十？百分之九十，实际上距离成功还有一半的路程！上次克哥在吃饭时不也说过吗，想要完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现在的路无论是大筛法还是新圆法都走不通，只能开拓出一条全新的路。” “开拓一条全新的路啊……听着就很厉害。” “确实厉害，我听说克哥和学委在联手研究一种全新的数学处理方法，他们打算利用这种新方法来攻克哥德巴赫猜想，这种新的数学方法一旦完善发表出来，比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本身还要有意义。” “听得我不明觉厉，这让还在实变函数的坑里挣扎的我情何以堪？” “你和学神比，不是自讨没趣嘛？” “对了，如果他们真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咱们算不算是亲眼见证了历史的诞生？” “嗨，我们见证的历史还少嘛，孪生素数猜想和冰雹猜想，不也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证明出来的？” “不一样，这可是哥德巴赫猜想啊。我从小学时就听过陈老先生废寝忘食地钻研哥德巴赫猜想的故事了。在我知道什么叫黎曼猜想，什么叫BSD猜想，什么叫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之前，我一直认为哥德巴赫猜想就是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了。” “可别说，现在对于绝大多数国人来说，哥德巴赫猜想也依然是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 “真是羡慕克哥和学委啊，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什么构成的，我来清木大学时还觉得自己是天才，后来与他俩一比，才发现我距离真正的天才还有着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 “这不是废话嘛，我看过克哥写的草稿了，我的妈耶，居然大部分都看不懂。” “你能看得一小部分已很厉害了好吧。我上次看了眼就觉得头晕，哎，我这未来的IT狗还是看软件代码吧。” …… 不只是学生们关注着秦克和宁青筠对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进展，学校里的校领导、教职人员，尤其是数学系的系主任卫元甫乃至田剑兰院士等一众教授，都对之投注了极大的关注。 卫元甫此时就在副校长顾伯钧的办公室里，汇报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秦克和宁青筠现在也还在正常上课，只是每晚在青柠数论研究室自习到很晚，而且他们各自回宿舍后，还继续挑灯学习，听说都是在钻研哥德巴赫猜想，他们打算创造一种全新的数学处理方法来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全新的数学处理方法？”顾伯钧将问询在目光投向被请来作为顾问的田剑兰院士。 田剑兰院士沉吟道：“应该就是秦克在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里，推导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时用到的那种基于随机微分方程的数学方法。” 顾伯钧也看过那个在网上传得极火爆的高清视频，遗憾的是上面的内容他已看不懂了，一边感叹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边问道：“田院士，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创造出适用于哥德巴赫猜想的新方法吗？” 田剑兰院士沉思了好会儿，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道：“宁青筠在数学上的天赋很不错，接近天才级别，而且数学知识体系经过科学的优化，基础极为牢固，现在已完全继承了我的陈派学说以及王衡老院士的王派学说。在数学的其他子领域不好说，但在微分方程、泛函分析、数论这三个领域，她应该是全国青年数学家之中仅次于秦克的。” “而秦克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我见过最天才的数学家，思维新颖不拘一格，完全跳出一家一派的思维体系，任何数学知识、数学工具都可以信手拈来化为己用，而且运用得纯熟无比。我有时觉得他就是为数学而生，他的天才甚至还在我的恩师陈老先生之上。我还听过一个传闻，法尔廷斯那老头对秦克的评价也很高，认为秦克未来的成就有可能超越格罗滕迪克这个现代代数几何学之父。” 田剑兰说着，抬头道：“如果这两个孩子联手都证明不了哥德巴赫猜想，那只有一个可能。” 卫元甫忍不住问道：“什么可能？” “他们钻研的时间还不够久。” 没想到田剑兰院士对秦克和宁青筠的评价如此之高，要知道田剑兰院士轻易不夸人，对自己的弟子更是份外严格，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对于这两个孩子是何等的认可。 顾伯钧喃喃自语道：“秦克和宁青筠证出冰雹猜想是在去年十一月初，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钻研哥德巴赫猜想了，现在已是五月中旬，他们前后差不多花了半年时间……如果我没记错，他们之前攻克冰雹猜想，也是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卫元甫苦笑道：“顾校长，不能光看钻研的时间，哥德巴赫猜想比冰雹猜想还要难不少。” 顾伯钧叹道：“是啊，难不少，若是他们能在八月前攻克就好了，这样能争取在十月时发表论文，提高获得菲尔兹奖的概率。” 菲尔兹奖是年底十一月时召开国际数学家大会期间评选公布的，十月时论文发表算是赶上最后的末班车了。 一般这样世界着名的数学猜想证明论文，光是论证其正确性就要半年甚至更久，不过考虑到秦克与《数学年刊》的极佳关系，总编法尔廷斯肯定会优先安排专家论证尽快完成审稿，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勉强够用，如果能在六月底前攻克哥德巴赫猜想并写成论文投稿，时间肯定就会宽裕一些。 “还剩下两三个月……”顾伯钧说着，转头又问卫元甫：“我还听说一件事，宁青筠要另外再写两篇论文用于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的答辩？” 卫元甫无奈地摊手道：“是的，我也暗示过她了，这两次答辩就是走个形式，可她……” 田剑兰教授忽然出声道：“宁青筠做得对。学术本来就是件严肃的事，容不得走过场形式。她还向我提起过，希望我担任答辩的评委，原本按回避原则，我是不应该当这评委的，但我这次希望系里能同意我当这评委。我想看看，我这个学生到底会交出怎样的论文。” 顾伯钧与卫元甫对视一眼，都暗叹口气，不愧是师徒，这股较真劲儿真是让人头疼又佩服。 顾伯钧摆手道：“那就依田院士和宁青筠说的办吧。说来明明已是争分夺秒地努力了，他们还坚持上课，我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两个孩子。” “所以他们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秦克、独一无二的宁青筠啊。”卫元甫也感慨道：“在学习中享受知识的快乐……他们倒是真做到了。” 过了好会儿，顾伯钧才轻声道：“总之，我们还是给予他们充分的自由，然后……静候他们的佳音吧。” …… 秦克并没有在意外界的“杂音”，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完善以及用它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上。 此前他已翻阅过现存于世的绝大多数有关哥德巴赫猜想的文献，许多英语与德语版的文献他还是看的原版。 虽然这些前人的努力最终都未能最终攻克哥德巴赫猜想这座横在数学界近三百年的数学高峰，但每一步脚印，都化为了秦克的数学养分，指引着他开创新数学方法的正确方向——正因为知道哪些路行不通，知道哪些坑是要避开的，这时他完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才更有针对性。 尤其是宁青筠在这个新数学方法以及哥德巴赫猜想上投注了极大的心血，更是使得研究的进展不断提速。 有时秦克也心疼自己家小白菜，一边钻研哥赫巴赫猜想，一边还要准备两篇学位论文，看得出这丫头肯定是天天熬夜，但他又知道宁青筠外柔内刚，定下了的事就一定会咬牙坚持，不管多苦多累都不会松懈退缩，所以也没法子劝她。 何况他自己不也沉浸在钻研数学的苦与乐中无法自拔？又有什么资格劝说宁青筠？ 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三点，秦克才回到床上，小睡两三个小时。 数学之路，往往就在这样的日与夜、白与黑、汗水与数字中，艰难却稳步地向前迈进。 秦克已感觉到，自己距离终点已很近了。 “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最终完善之时，就是他和宁青筠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之日。 他有这样的自信！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为你而骄傲，我最亲爱的你 夏日的蝉鸣越来越响亮，整个清木大学已处于夏天之中，放眼望去全是穿着短袖短裤短裙的男学生女学生，偶尔有衣着严谨的教职人员走过，也解开了白衬衫最上面的钮扣。 时间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便已迈入到五月下旬，气温更是蹿升到了29摄氏度，天空中似火的炎炎烈日，很难让人想起几个月前那几乎要将天地冰冻起来的寒潮。 不过对于室内的秦克和宁青筠来说，有舒适的空调在，加上两人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课题上，丝毫没留意到外面的蝉鸣与炎热。 这天正是周五，两人在下午都只有第一节课的专业课，然后就没课了，于是便一起回到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里，坐在书房里进行哥德巴赫猜想的最后冲刺。 “每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希尔伯特23问第八问中的哥德巴赫猜想，描述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数学界公认的，除了千禧年七大难题外最难的数学难题之一，也是一个悬在解析数论界三百多年，始终未有人能摘下的数学皇冠。 现代随着计算机的发展，已通过计算机对非常庞大的偶数进行过验证，都依然没能找到反例。 也就是说，哥德巴赫猜想极大概率是正确的，但对于数学来说，只有百分百被证明的，才能荣升定理，不然只能是猜测或者猜想。 目前主流的证法是通过证明“a+b”，即等价转换为对每个大偶数N，都可以写成两个殆素数的和，即N=A+B，其中其中A和B的素因子个数分别不超过a和b，无论是从1920年布朗证明的“9+9”，还是夏国陈老先生证明的“1+2”，都是走这样的模式，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证明“1+1”。 这个方向的每一个进展，主要是通过不断完善大筛法来实现的，最有名的自然就是陈老先生的“1+2”。 秦克却通过反复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大筛法在陈老先生手里已进化到了极致，即“1+2”就是大筛法的极限，这个方向走不通了。 此外还有例外集合、三素数定理、几乎哥德巴赫问题等几个不同的方向，每每都能取得突破，但与大筛法相似的是，在最后的关头，怎么也无法再迈出最关键也是最后成功的那一步。 而秦克选择的是一个全新的方法，那就是基于随机微分方程，在确定性模型中引入随机因素，能同时组合发挥出确定性模型（即数学方程）与随机性模型（即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优点，它的最基础起点，就是素数定理，即“如果随机选择一个整数m，它是素数的几率是1/ln(m)。” 素数与概率论之间的桥梁就此出现，然后再加入随机因素，从“哥德巴赫猜想图”入手，以非线性耗散结合图论、构造法，化归法等数学方法，形成独特的“随机函数混沌结构体系”，最终以求证“每个大于2的偶数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的概率为100%”为目标，一旦证出了这个100%概率，也就相当于等价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 这个思路极为天马行空，核心是随机函数体系和混沌学体系，对于非线性随机微分方程的水平要求很高。 从二月到五月下旬，近四个月的时间，秦克和宁青筠放在哥德巴赫猜想课题上的精力几乎都花在完善这个“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 这个数学处理方法为哥德巴赫猜想而建立，却不只可以用于哥德巴赫猜想。 而今天，这个极为复杂的数学处理方法已宣布完成了99%，只剩下最后的1%。 累计半年多来的反复思考与研究、近两个多月来持续的专注钻研，使得秦克的思维分外清晰，他看了眼旁边同样专心致志、秀眉轻蹙地写写算算的宁青筠，心想小白菜承受的压力可不少，自己得再加把劲了。然后在下一瞬间，可能是因为水到渠成，可能是因为战意昂扬，他居然很神奇地不需要借助跑步或者运动的外力作用，便进入到了“灵感增幅”的状态中。 眼前是豁然打开的数学之门，无数与哥德巴赫猜想有关的资料文献、近半年来与宁青筠反复商量讨论、推演的细节，尽皆历历在目。 崭新的思路俯抬可得，思维的火花不断迸现。 这是灵感的世界，是学者最梦魅以求的境界！ 秦克的手握着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一行行艰涩难懂的数学算式流淌而出，化为了一道道华丽的光芒，汇聚到那耗费了他和宁青筠无数心血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上，并最终将所有不完美的棱角尽数磨平，将所有的瑕疵去掉。 一个崭新的、完美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手执这把刚刚炼成了利刃，轻易便破开了哥德巴赫猜想的防御，直杀向其核心。 一页页草稿纸很快便写满，然后从他旁边掉落。 同样专注于完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最后一块拼图的宁青筠有些不甘心地舒了口气，起身准备活动一下，顺便给两人都添点茶水。 她没打扰秦克，自己到了一层的厨房里煮了茶水端上来。 一边走在回转楼梯里，少女心里还有些惆怅，本想着尽可能地替秦小克分担哥德巴赫猜想的课题，好让他更专注于黎曼猜想，可是想将几个成熟的体系完美地揉合在一起、化为可以用于哥德巴赫猜想的全新数学方法，实在太难了。 她一个人怎么也无法子搞定，无奈之下只能让秦克也一起帮忙。就算是这样，两人联手至今，依然有部分关键点没有攻克。 再加把劲吧！ 宁青筠把煮好的红茶放到秦克旁边，秦克却根本连头也没抬一下。 宁青筠怔了怔，平时再认真，秦克都会习惯地抬头冲她笑笑，说上句“谢谢老婆大人”或者“好香，不愧是我老婆泡的茶，就是不一样”之类调戏她的话。 可此时的秦克，只是神色专注而空洞地飞快地写着什么，对她放下茶水的动作完全视而不见。 专注，是因为他整个人整个心思全都放到了眼前不断写出来的数学算式上。 空洞，是因为除了这份专注外，他眼里“再无他物”。 这是一份到了极限的专注！ 宁青筠心脏儿勐然一跳，对秦克无比熟悉的她，一下子就看出秦克处于某种灵感爆发的状态，当初写那三篇黎曼猜想的论文时出现过、证明孪生素数猜想时出现过、证明冰雹猜想时也出现过！ 宁青筠又惊又喜，难道秦小克有新灵感了？ 她悄悄将自己的茶杯放到旁边的书架上，才轻手轻脚、细心地替秦克将一张张飘落在地的稿纸捡起收好。 “咦……这是……”宁青筠的目光落到捡起的某张稿纸上时，马上就发现不一样了。 如果说前面秦克掉落的草稿纸是真正的演算草稿，从这一张稿纸开始，却透出一股严谨无比的肃穆来。 再细看内容，对于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无比熟悉的宁青筠一眼就认出来了，秦克这是以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可是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不是还有几个关键点不够完善，还不能用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吗？ 宁青筠一边整理稿纸，一边认真地细读，越是读下去，她眸子里闪过的震惊与敬佩甚至是崇拜之色越浓厚。 因为她发现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里原本拦住了她和秦克的所有不完美之处都已全部被修补完毕，而且正以势不可挡的劲头，破开萦绕在哥德巴赫猜想上的层层迷雾！ 她看着秦克的侧脸，眸子里泛起迷醉的水波。 这秦小克，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数学天才！ 在数学上的才华无人能及！ 她忽然心血来潮，轻咬着粉唇掏出手机，悄悄给秦克拍个了侧影特写。 在光影之处，腰身挺拔、侧脸硬朗而英俊的年轻男生正神色专注地低头飞快写着什么。 照片拍得非常唯美动人，宁青筠满意地收起手机，这才继续看向整理好的稿件。 那一行行在外人眼里复杂无比、很难看懂的论证过程，在宁青筠的眼里却是有如鬼斧神工的艺术品，精致而完美，让她看得如痴如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是夕阳西斜，红彤彤的晚霞将拉开了窗帘的书房映得一片嫣红。 但秦克与宁青筠谁也没留意到这美丽的晚霞，两人的所有心思都落在那近四十页的稿纸上。 秦克的笔尖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芒，而这一片金芒，最终勾勒出了这么一行字： “引用上述第32行算式，代入其中，结合引理18、引理25，可算得概率P=1，故证得，每个大于2的偶数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的概率为100%，该结论可等价转换为：每个大于2的偶数必定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 “哥德巴赫猜想，得证。” 秦克缓缓的放下笔，额上全是精神过度消耗后的虚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中透出无法言喻的欣喜与骄傲。 这个难度在世界排名前十的数学猜想，终于在他手里变成了定理！ 无数人做不到的事，在他手里化为现实！ 秦克转头，看向旁边正掩着嘴儿、一脸欣喜激动的宁青筠，强打精神，咧嘴一笑：“筠儿，我们做到了。论文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得好好睡上一大觉。”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宁青筠忙扶住他，将他扶到主卧的大床上，秦克甫一挨着床，下一秒便陷入了沉睡状态。 宁青筠吃力地将他的双腿搬到床上，像个贤惠的小娇妻般，替他脱掉鞋袜，又找来毛巾轻柔地替他拭去脸上额上身上的汗水，又给他盖上薄薄的空调被，才轻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亲，既心疼又骄傲地说道：“晚安，好好休息，我最厉害的数学王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少女转身，再次将所有的草稿整理了一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将这些草稿里的论证过程以及从中体现出来的全新型数学方法，化为两篇完整的论文。 宁青筠已完全看明白了秦克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全过程，虽然秦克没直接写出“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完美版本，但宁青筠已知道“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原本最后缺失的1%是怎样补完的。 光是这个完美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就足以写为一篇发表到四大顶刊的论文了。 而另一篇，自然是《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她想了想，在第一篇《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的作者栏里，写下秦克、宁青筠。 而在第二篇的《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作者栏里，她只写下了“秦克”二字。 诚然，手握完美版本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她也能单独证出哥德巴赫猜想，只是多花几天时间罢了，但这一刻，她只想将这个最高的荣誉，完全放到她最骄傲的男朋友身上，使得秦克有更大的机会摘取菲尔兹奖。 …… 秦克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周末都是睡过去的。 而在此期间，宁青筠并没有叫醒他也没有打扰他，而是一头扎入论文写作中。 花了周末两天的时间，她便完成了两篇论文的英文版，让微光检查过没语法问题后，便用秦克的账号投稿到了《数学年刊》、并发了邮件告知总编法尔廷斯老先生。 宁青筠想了想，又将这两篇论文都用秦克的账号，上传到arXiv进行预收录，并用手机拍下了截图。 打开围脖，登录自己很久都没登录过的账号，宁青筠将两天前拍下的秦克奋笔疾书时的侧影，以及刚才拍下的，包含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的论文标题、作者及摘要的照片上传作为围脖的附件，写道： “为你而骄傲，我最亲爱的你。（微笑）” “[秦克侧影照片][论文标题照片]” 看着拟好的草稿，宁青筠的小脸上一片滚烫，心脏儿也跳得很快。 这个脸皮特别嫩、动不动就容易害羞的女孩，从小到大都没试过这样公开晒恩爱，平时连对外人介绍一句“秦克是我男朋友”，都会脸红耳赤。 但宁青筠此刻心里满满都是骄傲与自豪，她只恨不得像普通陷入恋爱的小女生那样，向全世界宣布，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数学王子，是我宁青筠的男朋友。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儿，深吸了口气，终于用力地点下了“发布”按钮。 于是一条轰动全世界的“秀恩爱”围脖，在下一秒诞生了！ 宁青筠脸蛋儿还胀红着，她不好意思等着看网友们的回复了，起身去看了看秦克的状态，估计秦克晚上就会醒来了，便哼着歌儿到了厨房，挽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粉臂，开始准备晚饭。 她想等秦克醒来时，便能吃到美味可口的热呼呼饭菜。 少女却不知道，她在厨房里欢快地忙活之时，整个网络，乃至整个数学界，都沸腾起来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引发的世界狂潮 下午四五点是个慵懒的时段，尤其是周末的这个时间，很多人午睡刚醒没一会，还懒在床上刷手机。 澄海大学，宁青筠高中时同宿舍的好朋友黎琳也是如此，她趴在床上玩手机，同宿舍的女生们要么在刷剧要么在看短视频看漫画看小说，到了大二下学期，还能坚持努力学习的大学生已属于稀罕品种。黎琳宿舍的女生们显然不在其中。 今天原本黎琳是要和男朋友李中涵约会的，但李中涵今天要参加班级活动，要傍晚才回来，于是改到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了。 这对小情侣一起考到了澄海大学后，李中涵学的是中文，黎琳学的是金融，虽然是不同专业，但总归是同一个学校，见面机会很多，起码比高中时多得多，所以目前的感情还算稳定。 黎琳正一边无聊地刷着围脖一边等男朋友的联系，忽然手机弹出了一条提示，特别关注的用户“青筠小可爱”发布了新的内容。 黎琳心头一跳，“青筠小可爱”正是她特别为宁青筠的围脖账号备注的昵称！ 青筠居然发围脖了？这可是极少见的事。 事实上不管秦克还是宁青筠，都是一年难得发一次围脖的人，所以围脖里有个笑话，说秦克和宁青筠发围脖，那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多半是有哪个学术败类要倒霉了，或者有什么惠及无数人的新科研成果发布了。 黎琳好奇地点开了提示消息，马上便跳转到了宁青筠刚刚发布的新围脖内容上。 “为你而骄傲，我最亲爱的你。（微笑）” 内容很简单，黎琳却更加好奇了，点开第一张照片，咦，这不秦克嘛，拍得确实蛮帅的，哎呀呀呀，我家青筠小可爱少女心爆炸，终于要晒恩爱啦？ 黎琳忍不住嘴角勾起，想到这个在人前清冷，实际上份外容易害羞的好朋友，心里就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只有经历过大学生活，才知道高中的朋友是多么的单纯难得，她是真的将宁青筠当成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只是因为知道宁青筠平时很忙，她一般都只有比较开心或者重要的事时才会发消息与宁青筠分享心情，偶尔也会打打电话。 “青筠小可爱居然学会晒恩爱了，人果然是会长大的。”黎琳一副老母亲看到女儿初长成的感概语气，低声喃喃自语着，点开了第二张照片。 嗯？这是什么鬼……全英文？？？ “The proof of goldbajecture？” 黎琳的英语还可以，但后面的是专有名词，她还真没能一下子就翻译出来。 但标题下面的“author: Ke Qin”她倒是看明白了，作者，秦克？ 秦克又搞鼓出什么来了？值得青筠这样兴奋地发围脖晒恩爱？ 黎琳心里更好奇了，她飞快地打开浏览器，录入论文的标题名字，点击翻译。 下一秒，她勐然坐了起来，失声惊呼道：“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卧槽，真的假的？” 一向在人前努力保持形象的黎琳因为太过震惊，连“卧槽”这样的不该女孩子说出来的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 如果换了什么孪生素数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甚至是夏国学者提出来的周氏猜想，黎琳怕都只是不明觉厉地“哦”一声，因为她这个学金融的根本就不懂这些数学界的顶级难题有什么区别，更没怎么关注听说过这些猜想。 但哥德巴赫猜想不一样，这大概是绝大多数夏国人、哪怕是农村里的老爷爷老奶奶都知道的数学难题！ 当年陈老先生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里的“1+2”理论、取得了超越了同时代所有数学家的学术成果之时，可谓是举国震动，尤其是徐先生的一篇《哥德巴赫猜想》，更是将陈老先生为数学贡献一生的伟大事迹刻画得淋漓尽致，无数广播、电视、新闻、杂志、报纸都在转载和报道。 陈老先生一下子成为了科学的楷模、学习的对象，也使得“哥德巴赫猜想”这个原本陌生的数学猜想名字走进了千家万户。 徐先生在那篇名为《哥德巴赫猜想》的科学报道文学里最后写的那句“现在，离开皇冠上的明珠，只有一步之遥了。但这是最难的一步。且看明珠归于谁之手吧！”更是激励了无数有志之士投身数学，在全民里掀起了数学热潮，使得夏国的数学开始走向世界前列…… 当然，也有无数初中学历的民科声称自己已完全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将证明过程写成信件寄到数科院，据说当时数科院的信件数量得用“麻袋”为单位来计算。 这些都推助了哥德巴赫猜想在全民当中的名气。 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儿童读物上面印有陈老先生刻苦钻研哥德巴赫猜想的故事，以激励学生们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为国争光。 黎琳在初中时也曾写过“陈景润先生数十年如一日地钻研哥德巴赫猜想，就是‘坚持’二字的最好写照”之类的作文。 现在看到秦克的论文标题居然是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又怎会不震惊到极点？ 那可是哥德巴赫猜想啊！ 就算秦克向来很牛，又拿了世界大奖，可那是哥德巴赫猜想啊！世界最难最难的数学题了！连陈老先生花了一辈子的心血、一代代夏国数学家投身其中也未能证明出来的哥德巴赫猜想啊！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都被黎琳的一句“卧槽”给惊住了，纷纷抬头看了过来，有个女生还问道：“黎琳，你没事吧？” 黎琳心情依然难以平复，她激动地举着手机道：“秦克你们都听说过吧？我高中时的副班长、同班同学，我好朋友宁青筠的男朋友……他……他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 几个女生一怔，随即纷纷围了过来：“哪里能看到？有新闻报出来了吗？秦神连哥德巴赫猜想都证出来了？这太厉害了吧？” “不是新闻，是我好朋友宁青筠发出来的……啊，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说‘你是我的骄傲了’，啊啊啊，太让人羡慕了，这恩爱晒得……让我羡慕死了！”黎琳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已被同宿舍的女生们抢了。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哇，你是我的骄傲，我最亲爱的你，好甜呀，不愧是宁同学，写得太好太甜了，而且好有文艺feel！” “秦神这张照片也太棒了，我要用来做屏保！” “哪里有说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了？goldbach？全英文……我的妈耶，我英语四级都没考过！” 伴随着宿舍女生们兴奋激动尖叫的，是围脖内容下面以惊人速度增长的评论。 【那句英文翻译过来是“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我没看错吧？秦神证明了大名鼎鼎的哥猜？】 【宁同学这条堪称是世界第一的晒恩爱围脖，必定名留青史，不接受反驳，不服来战！】 【我原以为作为秦神的铁粉，我早已对秦神取得的成绩有很强的免疫力了，不会再肤浅地说什么666，但容许我现在道歉，在证明哥猜这样恐怖成就面前，我实在绷不住了，让我刷一万个666吧！】 【几十年来我国数学家为之奋斗的目标，居然在秦神手里终结了，我这一瞬间只觉得无比的自豪！】 【慢着，这个好像只是论文的标题吧？连内容都没，你们怎么就一副秦克真的证明了哥猜的神色？】 【废话，宁同学是什么人，宁同学都放出来晒恩爱了，自然有100%的信心！你要是实在不信，就坐等新闻公布的实锤吧！反正我是提前信了！】 【今天我们数学老师还提起过哥德巴赫猜想，激励我们要以它为目标努力学习，结果现在目标被击沉，哈哈哈，我们数学老师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这玩意是全英文的吗？能不能发个中文全文让我们拜读一下？】 回复数以每分钟过万的速度在疯狂增长，十分钟不到便已超过了十万个评论，转发数更是迅速破万。 没办法，宁青筠原本就有几千万粉丝，这突如其来的“第一次公开晒恩爱放狗粮”叠加“秦克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产生的巨大效果，堪比原子弹，瞬间便引爆了整个围脖。 无数人跑来围观，无数自媒体、大V在转发和评论，连一些大型媒体也坐不住了，他们不敢未经印证就发什么确切的消息，只能以“秦克疑似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之类的擦边标题来吸引眼球。 但自媒体已彻底陷入了疯狂，各种什么《千年一遇的数学天才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秦克登顶数学巅峰！》《无敌是多么寂寞》之类炫炸天的标题党不断涌现。 这股疯狂的浪潮使得围脖服务器甚至有了近五分钟的卡顿，等服务器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时，#宁同学天下第一的晒恩爱#与#哥德巴赫猜想已被秦克证明#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稳稳地凌驾在其余所有热搜之上！ …… 清木大学，江振杰哇地丢下手机，怪叫着从床上跳下来，扯开嗓子激动大呼：“兄弟们，克哥和学委做到了！他们证明了哥猜！” 花满亭愣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叹了句：“不愧是克哥，不愧是学委……” 李向学眼中同样透出激动与崇拜的狂热。 整栋男生宿舍瞬间沸腾起来，躁动与热议有如飓风一样席卷开去，短短半小时，便传遍了诺大的校区。 燕大，秦克的朋友孙炳飞一连喊了十几声“牛批”，然后大手一挥，对同宿舍的同学叫道：“走，今晚吃大餐，我请客庆祝！” “飞哥，你今天生日？” “不是，比我生日还值得庆祝！我的好哥们克哥，哦，就是你们平时喊的秦神，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哈哈哈，普天同庆，我作为好兄弟，出点血替他庆祝庆祝！” “真的假的？这么牛批？” “废话，当然是真的！我嫂子说的，还能有假不成！走，伙伴们，吃大餐去！” 四周是一连串的惊叹声与怪叫声响起。 …… 清木大学的副校长顾伯钧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审着文件，忽然听到校园里响起了大片的惊呼声与大声叫，正有些纳闷想找人问问，卫元甫已激动地敲门而入：“顾校长，宁青筠发围脖说，秦克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现在arXiv上已将这论文置顶、全站推荐了！我也联系上宁青筠确定过了，一切都是真的！” 卫元甫的声音因为太激动而有些语速过快，审批了一下午文件的顾伯钧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过了几秒才完全消化掉这些话里的含义。 他下意识地看向日历。 五月二十三日。 比他估计的最佳时间八月还提前了两个多月。 愣了好会儿，顾副校长摇头笑道：“还真是半年干掉一个猜想！这两个孩子……快，跟我向黄校长汇报，同时马上召集所有在校的数学教授，一起来看看这篇论文！另外通知门卫，暂时不要让记者进来，估计很快就要有大批记者蜂涌过来了！这两个孩子，搞定了这样的大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真是要翻天了，弄得我们这样措手不及！亏得他们平时私下里还叫我顾伯伯，哼……” 嘴里抱怨着，顾伯钧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最终化为了连串爽朗的笑声！ …… 较之国内的沸腾与大轰动，国际数学界里掀起的热浪丝毫不逊色。 arXiv的审核员原本看到这个重点ID“qin ke”提交的预收录论文标题时还有些发愣，因为类似的标题实在太多了，在网站里快超过六位数了，但这可是秦克发出来的，那个最近接连拿了几个大奖，连克拉福德奖都揽入怀中的秦克！据说未正式公布、但已内部投票通过的拉马努金奖得主，也同样是这个秦克！ 所以审核员只是匆匆看了眼正文内容，确定没什么违规的字句，便迅速通过审核并开始全站置顶和通知了。 至于那些复杂至极一看就让人头晕的数学算式，拜托，他只是个数学专业的硕士生，别为难他去看这样世界最顶级的学术成果了好不好？ arXiv只将论文置顶了一小会，无数的用户便已收到了提示，然后带着一脸震惊与不可思议点开了这篇论文。 最快在这篇论文下面进行回复的是加州大学的陶教授，这个一有空就上网逛arXiv网站的数学大老只留下了一段话： “没想到秦克这么快就有了新的成果，太让人震惊了，我现在开始仔细地研究研究这篇论文了，虽然还没开始看，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证明一定是正确的，而且会精彩绝伦。”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举世瞩目的数学传奇！ 陶教授说去研究研究，结果直接就消失了许久也没见更新评论状态。 而更多的数学家、数学爱好者以及慕名而来的夏国网民哪等得及，纷纷自行打开论文进行 大多数夏国网民只是来凑个热闹，看了两眼就有点头晕了，纷纷败退。 【哎，果然是全英文版的，看得我头晕。我只能坚持五行，我还要强烈建议秦克和宁同学发个中文版。虽然中文版估计我也看不明白，起码能看到熟悉的中文不是？】 【这应该是投了稿的原文吧，没法子，国内没哪家期刊有资格审核这篇证明哥猜的论文……】 【我就是来留个名，表示支持秦神而已。数学这样高端的学科，我敬而远之。一句话，秦神牛上天了——！】 【别说你们了，我身为高中数学老师，也不过看到第二页就败退了。】 【秦学长了不起，我们樱园私立高中的学弟学妹们来撑场子啦。】 【虽然完全看不懂，但男神V5！我相信你这论文一定是正确的！】 当然，最痛苦的是那些有点儿水平却水平不够的自媒体专栏评论员以及学术媒体记者。 不管秦克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事是否真实，他们总得要蹭这个热度报告一二，可问题是，这论文连看都看不明白啊，能写个P！不是抓瞎嘛？至于把报道的关注点放到秦克本人上？全国哪个人不知道秦克啊，秦克为人低调又正派，实在已没什么可以爆出来吸引人眼球的资料了啊！ 不知道多少媒体从业人员在痛苦地薅着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头发，也有些人动用各种关系去找大学里的数学教授进行解读，但数学教授水平良莠不齐，像这样显然会震动整个国际数学家的巨大学术成果，谁也不敢轻易发声，只是找各种借口推却。 而真正有水平的教授则忙于戴着眼睛或者老花镜，一行行地细细研读、反复验证，哪有功夫接受记者的采访。 至于清木大学更是高举“免打扰”的牌子，对记者们很客气，却不发表任何观点，只能打听到整个数学系的教授，连同求真书院的院长邱老先生，都一起集中到会议室，集体阅审秦克的这篇论文去了。 较之陷入盲目狂欢的国内网民，国际上的网民表现就冷静得多了，不过留言大多数是各种嚎叫： 【这篇论文采用的不是筛法也不是圆法，而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全新数学方法，是这作者原创的？】 【我只能勉强看懂个大概，知道是从概率论与混沌学的角度来证明哥猜，这确实很有新意。】 【我已看不下去了，我得打印出来去请教我的教授！希望我的教授能看得懂……】 【哈，不知道秦克投稿到哪里了，估计四大顶刊的编辑也得头痛了，想找到合适的审稿人太难了。】 …… 普林斯顿，《数学年刊》的编辑部里，总编法尔廷斯及几个主编，也在翻阅着秦克的论文。 与网上绝大多数人只关注到《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不同，因为接收投稿，他们还看到了同期投稿的《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不过后者的标题显然没有前者的标题吸引人。 夏国的周日晚上，普林斯顿则是周日的白天，是法定的休息日，不过包括法尔廷斯在内，编辑部的众人都对突如其来的加班毫无怨言，反倒脸色严肃地认真看着这两篇论文。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编辑部里的安静持续了整整六个多小时，只有偶尔的喝咖啡声与沙沙沙的书写计算声响起。 而众人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法尔廷斯最先放下两篇打印出来的论文，缓缓抬头环视编辑部里最具数学专业水平的几个主编，问道：“怎样，你们对这两篇论文有什么看法？” 主编安德鲁毫不犹豫道：“逻辑自洽、论证严谨，没法子找到任何破绽，我只能说，不愧是夏国的奇迹小子，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这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毫无疑问，将会是今年我们收到最棒的论文，我认为它的意义甚至还略胜于我们刚刚刊发的、秦克的那篇《黎曼猜想的第四组表达式推导与证明》！” 其余的主编们也纷纷认同地点头： “没想到刚刚才攻克冰雹猜想不到半年，就将难度系数更胜一筹的哥德巴赫猜想也证明了，这个秦克在数学方面的天赋，怕可以媲美欧拉、高斯了。夏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诞生这样出类拔萃的数学家。” “凭这篇论文，今年的菲尔兹奖，秦克怕有八成以上的机会了。”另一个主编感叹道。一年之内先后攻克冰雹猜想与哥德巴赫猜想，再加上三分之二的黎曼猜想，这样的成果足以震动整个国际数学界，谁人能挡其锋芒？ 如果不是实在太年轻，又出身东方，拿菲尔兹奖的概率怕就是百分之一百了。 忽然有个老主编出声道：“我倒认为，秦克和宁青筠合着的另一篇《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才是真正的精华。这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不过是运用了其中命名为‘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数学方法来完成证明过程罢了，这种全新型的数学方法，潜力无限哪……我认为这将会是超越筛法、圆法的划时代数学处理方法。” 法尔廷斯冷峻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确是如此，你们多数人都被‘哥德巴赫猜想’的名气掩了眼睛，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那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上，反倒忽略了另一篇更具影响力的《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用夏国的成语来说，你们这是‘买牍还珠’！我建议你们再细细品味一下另一篇论文！” 众人都愧然低头，他们确实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到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上，另一篇论文只是简单地翻了翻，还没来得及细看。 有个责编讨好道：“总编，您还会夏国的成语？” “最近对夏国的文化产生了些兴趣，翻过几本书罢了。不提这个，接下来，我们该头痛找哪些专家来评审这两篇论文了……你们有什么人选？”法尔廷斯摘下老花镜，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说道。 这两篇论文的水平太高，以在场这些资深的主编来说，也只能说从表面上来看没发现问题，不敢随便下定论。 主编安德鲁想了想，提议道：“哥德巴赫猜想这样意义重大的数学猜想，怕得八名在数论界极有名望的专家同时评审通过才能发表了。您肯定算一个，加州大学的陶教授算一个，林登施特劳斯教授也算一个，怀尔斯教授应该也会感兴趣，其余四个合适又有空闲的人选……我暂时没想到。” 其余人也面面相觑，现代里数论大师虽然不少，但这样级数的猜想如果不请出菲奖大老来评审，怕难以一锤定音。 而菲奖大老几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想要验证这两篇论文花的时间精力可不少——尤其是在最新一届菲奖即将在年底评选的关键时期，某些有资格评审的大老们因为种种关系、顾虑，不见得会答应参与评审工作，助推秦克的名望、增加其获得菲奖的概率。 刚才安德鲁点出来的陶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怀尔斯教授都对秦克和宁青筠印象很不错，应该会帮这个忙，其余合适人选，真要花上些时间精力好好找找了。 法尔廷斯看了眼桌上的日历，喃喃道：“时间还算充裕，但也不能耽搁了。罢了，你们尽快把有资格评审的专家都列出来，我一个个地打电话联系。应该还是有人卖我这个面子的。” 他轻轻拍着手里的两篇论文，还有些酸胀的眼睛透出掩不住的赞许与欣赏。 当初数学大师哈代能放下门户与国籍肤色的差异，毫无私念地为数学界推出了一个拉马努金这样近神的数学天才，使得国际数学界多了大量璀璨夺目的优秀成果，他法尔廷斯，同样有这样的胸襟与魄力能做得到！ 想起不久前夏国的邱老先生打来电话联系，想推动秦克、宁青筠成为米国数学学会的斯蒂尔奖候选人的事，法尔廷斯不禁莞尔一笑。 大概，在将来的数学历史，怕也会将自己的名字与秦克连在一起传为佳话？就像哈代与拉马努金一样。 这似乎也挺有趣，不是吗？ 唯一可惜的是，这小子不来普林斯顿大学留学，不然真想将他收为弟子。 …… 秦克宣称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事，在现代社会这个通讯发达的年代，几乎不需要多久便传遍了世界，更是引起了无数关注着他的数学家们的震惊。 尤其是那些视他为竞争菲奖的劲敌的数学家们。 鹰国，牛津大学，数学系的梅纳德教授还在埋头做研究，他的目标是这届的菲尔兹奖，因为他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他终身将无缘这个数学界的诺贝尔奖，为此他还在争分夺秒地努力，争取多出点优秀的学术成果。 忽然他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了，好友埃克·艾迪教授脸色紧张地闯了出来：“布朗科（梅纳德教授全名是布朗科·梅纳德），东方的那个奇迹小子，宣称已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 梅纳德教授心头一震，抬头不敢置信道：“哥德巴赫猜想？” 艾迪教授忧心忡忡：“是的，论文已上传到arXiv上了，虽然我不是专攻数论这块，但刚才匆匆看了遍，似乎没什么问题，加州大学的陶折轩也留言在读了，只是没反馈具体的读后判断。” 梅纳德教授低头没答话，但眼中的忌惮之色变浓了几分。 以秦克此时连拿了几个大奖的势头，怕不会在没把握的前提下就放出这样轰动全球的大消息，何况还有论文为证，不像是为了让竞争对手自乱阵脚的手段。 “难道他真证出来了？那可是哥德巴赫猜想……”梅纳德教授最擅长的方向是丢番图方程，这属于代数数论的范畴，自然对哥德巴赫猜想并不陌生，事实上他也曾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来钻研这个世界着名的难题，只是无功而返罢了。 此时听到自己视为最大竞争对手的秦克居然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畏缩、妒忌、敬佩、怀疑、惊讶……各种情绪弥漫心头，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艾迪教授的提示下，很快就在arXiv网站上找到了那篇置顶的论文。 未等他打开论文细看，艾迪教授忽然指着评论区惊呼道：“咦，陶折轩又有了新回复！” 梅纳德教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有条点赞数达到几万的评论，正是加州大学陶教授发的。 评论下面他又再次回复了自己： “一口气花了差不多十个小时，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两篇论文，哦，不只是这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还有秦克同时上传的另一篇《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我先说结论，《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我全程验证过，没任何问题，这个证明是成立的！” “但真正让我惊讶甚至惊喜的是另一篇论文，里面提及到基于概率论与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型数学方法，绝对是天才的构思，是划时代的成果！我的上帝，我没法子表达此时我心中的激动，秦克与宁青筠真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居然能创出这样精妙绝伦的数学方法！” “我现在灵感不断，托这个‘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福，某个困扰了我近两年的难题，我已有了解决的思路了，不说了，我先去解决它！然后，再打电话给我亲爱的朋友秦克，好好地感谢他一番！” 这评论里字里行间洋溢着激动与兴奋、赞叹几乎要透过屏幕满溢出来。 梅纳德教授愣在原地，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最终颓然坐下。 他的好朋友艾迪教授勉强安慰道：“就算他真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这届菲尔兹奖不是有四个名额吗？你还有机会！” 梅纳德教授苦涩一笑，他埋首学术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算是站到了数学界顶峰的天才，但秦克的横空出世，不过短短两三年间便以近乎无敌的姿态，接连攻克了近十条世界难题，震动天下，现在更是连高不可攀的哥德巴赫猜想也踩在脚下！ “不管如何，我终究是输了……”梅纳德教授颓然叹道：“大概，世上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要诞生了。” 艾迪教授看着好朋友那大受打击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数学就是这样残酷，有时努力并非最重要的，天才与天赋更重要。要不数学怎么会被称为“天才的乐园”？ 尤其是哥德巴赫猜想更是被视为高智商的数学游戏。 能破解这样级数的世界猜想难题，那个两三年前还默默无闻的夏国少年，怕真会一跃而成为举世瞩目的数学传奇！未来怕会独领国际数学界的风骚数十年！ 第五百六十六章 恭喜你获得了本届的拉马努金奖！ 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对于秦克来说只是通过数学巅峰路上的一座小丰碑，值得高兴，却没必要留恋当中的荣耀，毕竟又不是第一次证明世界级猜想了，国际大奖更是都拿过好几个了。 所以他醒来后冲个了澡，然后和宁青筠小小地庆祝了一番，晚饭时两人还开了瓶红酒，就算是完成了庆祝。 但让秦克头疼的是络绎不绝的问候电话与短信、微信消息，使得他都没法子与宁青筠过上一个安宁而甜蜜的夜晚。 这些人有亲人亲戚，清木大学的校领导、系领导、教授、同学，以前的老师、同学，朋友们，还有以前打过交道的记者们，甚至有陈伯伯和杨伯伯这样级数的大老……都是关心他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事，哪个忽略了都不好，但一一接电话回复实在太麻烦了，整个晚上的时间都投进去也未必够。 而LV3的微光只能回复微信，还不能做到模彷他的声音进行电话的高度拟人自动应答，于是秦克想了想，干脆直接到围脖、朋友圈发了条消息： “感谢大家的关心和问候，有关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下午时已发到arXiv上了，欢迎指正。” “PS：虽然某个淘气的小可爱在上传这篇论文和投稿时都只署了我的名字，实际上这个论文使用到的数学处理方法‘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是由我和她一起花了近四个月才创造出来的，哥猜算是我们联手证出来的。这种方法的雏形在推导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时曾用过，有关这种数学方法，详见我们的另一篇论文《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鼓励，短信电话就不一一回复了，我要去教训一下我家里那淘气的小可爱了。” 发完围脖和朋友圈后，秦克便直接将手机设置为飞行模式，丢到一边。 呼，终于安静下来了，天下太平真好。秦克转头看向同样在手忙脚乱地回着信息的宁青筠：“好了好了，不用回了，我都发围脖和朋友圈了。”他过去抢过她的手机，设为飞行模式。 见宁青筠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秦克一手按在沙发背，一手按在少女的脸蛋旁，形成类似壁冬的姿势，笑嘻嘻道：“筠儿，咱们该算算账了，为什么那篇证明哥猜的论文只署了我的名？” 宁青筠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抿嘴轻笑道：“这自然是因为你证出来的呀。” 少女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但在光线下依然隐约可见那纤柔的腰肢，精致漂亮得有如画般的白嫩小脸在灯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目光流盼间，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透出可爱而动人的妩媚，秦克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用力地亲了下。 “快说实话，不然我就惩罚你了。” 宁青筠“呀”地惊呼了声，被秦克按在沙发里，小脸立刻便红了，她嗫嚅道：“就是……就是想你更有把握拿到菲尔兹奖而已。” 搂住少女有如温香软玉般的身子，鼻尖是那熟悉的好闻至极的青柠般的少女体香，耳边是少女那柔柔甜糯的带着害羞的嗓音，秦克觉得自己心都要沉醉在这片温柔之中。 “既然你说了实话，那我就不惩罚你了，改为奖励你。”秦克笑着再次亲了下去。 “唔……明明结果……都一样……唔……” …… 在秦克把两人的手机都调为飞行模式，与宁青筠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时，他新发的围脖下却热闹无比。 无数的评论刷起。 【555，好甜啊，明明秦神在说论文与哥德巴赫猜想的事，怎么在我眼里全是狗粮？】 【哈哈哈，‘淘气的小可爱’，霸道秦总实力宠妻！】 【决定了，以后我也要把我的女朋友改个昵称，就叫‘淘气的小可爱’！嗯？什么？我没有女朋友，母胎单身至今？呜呜……别说了，一说我就想哭T_T】 【哎呀哎呀，好羡慕这样手拉着手一起前进的学神情侣，不过像他俩这样般配、能相互扶持互助在科研路上越走越远，共同走向巅峰的情侣，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对了吧？】 【秦神，我支持你教训一下淘气的小可爱，但能不能把教训的过程拍个照片发出来让我们吃点狗粮？最近饭吃腻了，就想吃点甜狗粮。】 【秦神，多在围脖上发给你们甜蜜的互动照片和日常故事嘛，生活这样无趣，我们总得吃点狗粮来增加点甜度。】 【支持，秦神你们尽量撒狗粮，甜度超标的降糖药我们会自己想办法搞定的！】 【羡慕妒忌恨呀，为什么理科男的秦神不但取得了傲视世界的学术成果，还有甜甜的爱情，同为理科狗的我，什么都没有！】 【嗨，楼上的，你是理科狗，秦神和宁同学是理科之神啊，能相提并论嘛？】 【你们这些楼上的全跑题了，关注点歪了喂！话说我也是陶教授说了还有另一篇论文时，才发现确实是有两篇论文同时上传的。现在秦神也这么说，要不我们也去另一篇论文下助攻？】 …… 没理会网上的喧嚣，秦克和宁青筠度过了非常甜蜜的夜晚后，第二天一早，便如往常般手拉着手，一起走向地下停车场，返回清木大学继续上课。 大二下学期只剩下最后一个多月了，这也是两人本科生涯最后的一个月，秦克和宁青筠都无比珍惜。 较之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本科生活，证明了哥猜的荣誉也就不算什么了。 何况对于秦克来说，还有更强大的目标在前面等着——那就是尝试凭自己的能力推导和证明黎曼猜想第五组、也是最后一组表达式，而不依赖目前看得半懂不懂的《黎曼猜想全解释》最后部分。 这是通向菲尔兹奖的最后一关，秦克非常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将之攻克，实至名归地捧回那枚象征着国际数学界最高荣誉的奖牌。 一想到这个目标，秦克就觉得自己的斗志重新燃烧起来——较之黎曼猜想最后的那组表达式，哥德巴赫猜想的档次还真有点……LOW了。 而宁青筠也还有更具挑战的任务在眼前，那就是独立写完她自己那两篇分别用于硕士学位与博士学位答辩的论文，并将之投稿发表到四大顶刊里，以此作为向老师田剑兰院士致敬的毕业献礼。 所以两人都很默契地把证明哥猜的事翻篇了。 可惜他俩还是太小看了哥德巴赫猜想在国人心中的地位与影响力。 当秦克开着车来到校门口、微笑着和保安打招呼时，那些平日里对他总是笑脸相迎特别客气的保安像是不认识他般，一下子围了过来，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得秦克都有些莫名其妙了：“虎哥，我是秦克啊，不认得我了？” 秦克向来没什么架子，不时还会给保安室里拎些水果、茶叶什么的，保安们都与他很熟，更别说人人都知道这秦克是连校长都青睐有加的学神了，所以保安们几乎将秦克视为校领导级别的大老，只是这个大老特别亲切和平易近人罢了。 名叫虎哥的保安二十五六岁，是保安队的队长，他开玩笑道：“秦哥啊，你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了，咋还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没变三头六臂呢？现在学校里学生们都流传着你飞升仙境，已是元婴期的大能了，还嚷嚷着要给你建神位，时时供香。” 秦克哭笑不得：“虎哥，你把我当哪吒还是二郎神了？”他拍了拍车子的方向盘，笑道：“比起什么哥猜，这车子更实际，起码它能证明我是人，不是修仙者，不然现在它就该变成飞剑模样了。” 一众保安都被逗乐了，嘻嘻哈哈地和秦克打趣了一会，就是不放他进去。 不要少看清木大学的保安们，这些保安利用工作轮值时的休息时间，旁听课程然后通过自考考上清木大学的人数可不少。 就这样耽搁了片刻，秦克就知道保安们拖延时间的原因了，只见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和几个校领导，带着卫元甫等数学系的系领导快步而至，笑容满脸地迎了上来。 黄校长笑容有如春风般温暖：“秦克、宁青筠啊，走，到我办公室里坐坐，喝喝茶。” 秦克没想到校领导亲自出迎，排面也太大了吧？ 四周那些原本想过来打招呼的学生们都不敢接近了，只是满脸惊羡地看向这边。 上个学都有校领导来迎接，这样的待遇，估计除了秦克和宁青筠也没几个学生能享受到了。 秦克忙拉着宁青筠下了车，把车交给虎哥请他帮忙停车，然后在一众校领导的簇拥下走向校长室。 到了校长室坐下，顾伯钧笑呵呵道：“秦克啊，你俩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论文，昨天咱们学校里数学教授们都看过了，不少人还通宵熬夜验算过一遍，都没发现问题。在我们眼里，你俩已将这个哥德巴赫猜想给证出来了，但光是我们学校认定，是无法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 旁边的宁青筠忙道：“顾校长，秦克的论文已投稿到《数学年刊》了……” 顾伯钧笑道：“我知道，昨天卫主任和我说过了。投稿是一个方法，学校这边的意思是，看看你俩能不能在学校的大礼堂，作一次面向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的有关哥德巴赫猜想的学术报告？到时我们会邀请国内和国际数学界的名流与大师们前来参会，也会争取在CC教育频道和CC英文频道进行全程直播。” 秦克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这是学校要给他竞争菲尔兹奖继续加大宣传造势呢，同时学校也想借这个机会扩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对于这是个双赢的提议，秦克自然没什么异议。 他点头道：“我和青筠没问题。顾校长，听您刚才的意思是，要同时进行中文英直播？” CC教育频道是中文的，和CC英文频道则是英文的，同时直播有点麻烦。 黄校长笑道：“这是我提议的，难得场面气势都起来了，不如你和宁青筠配合，你负责英文报告，宁青筠同步进行中文讲解，这样是不是更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总比自己一个人站在台上孤伶伶的好。 见宁青筠也投来了没问题的目光，秦克爽快道：“没问题，这个学术报告会具体安排在什么时候进行？” 黄校长道：“初步定在七月十日下午两点半，那一天学校所有的期末试都结束了。而且也不会耽误你六月底到意大丽的里雅斯特领奖。” 秦克一怔：“去意大丽领什么奖？” 黄校长转向顾伯钧：“伯钧，这个好消息秦克两人似乎还不知道，你来揭晓吧。” 顾伯钧接过卫元甫递来的邀请函，交给秦克，笑道：“周六就寄到了，不过你俩都没在学校，就想着今天再给你。秦克，恭喜你，你获得了本届的拉马努金奖！这是ICTP给你寄来的邀请函，听说也曾给你发邮件了，你没收到？” 秦克这两三天要么忙着在睡觉，要么就是被电话和信息轰炸，直到现在手机还处在飞行模式呢，自然没留意到有邮件。 他接过邀请函，打开看了眼，内容大概是：尊敬的秦克先生，为了表彰你对数学界作出的贡献和取得的耀眼成果，特授予你拉马努金奖，请你们于本年度六月二十五日前抵达意大丽的里雅斯特，领取奖牌和证书、奖金，并出席六月二十六日的学术交流会云云。 ICTP拉马努金奖的流程与克拉福德奖类似，先是颁奖典礼，然后是三天的学术交流会，一样也会邀请各界名流参会和作报告，这也是ICTP拉马努金奖比SASTRA拉马努金奖更有国际影响力的体现，后者只有个简单的颁奖典礼，并没那么大的面子邀请到数学界的大老们来参加学术报告会，所以把这个环节取消了。 宁青筠也拿过邀请函看了会，眸子里全是激动喜悦的光芒。拿到拉马努金奖，意味着秦克离菲尔兹奖又近了一步！ 旁边的卫元甫凑趣道：“所以你俩接下来的一个月会比较忙，听说你们还要作生物、化学的学士学位答辩？我们建议还是先把数学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论文答辩流程尽快走完了，当然，具体时间你们定。”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后，说道：“那就定在六月十日周五吧。” 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足够宁青筠将两篇答辩论文搞定了。 至于化学和生物的学位答辩，这就容易得多了，拿之前参加过的项目、作过的计算种子学论文修改一下就绰绰有余了，毕竟只是本科的学士学位而已。 把这些商量好后，秦克和宁青筠就告辞离开，回教学楼上课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卫元甫叹道：“难怪昨晚邱老先生说，这两个孩子是夏国数学界的未来。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还能这样平静地回去上课，换了我都做不到。大概这就是他们能不断进步的原因吧。”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第五百六十七章 值得历史铭记的两场论文答辩！ 秦克的硕士学位答辩论文选了《黎曼猜想的前四组表达式推导及证明过程》，而博士学位答辩论文选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他在数学系没有导师，于是系里便安排田剑兰院士当他的研究生导师和博士生导师——据说这个只是挂名的导师也让数学系里的教授们争破了头，毕竟哪怕是名义上的，也是秦克的老师啊！ 现在谁不知道秦克有很大机会拿到菲尔兹奖？ 菲尔比奖得主的导师，说出去脸上都能添三层金纸！ 最终还是顾伯钧副校长拍了板，让田剑兰院士一举将秦克和宁青筠的研究生导师和博士生导师兼起来。 这个人选倒还真是没人敢有异议，毕竟田院士原本就是宁青筠的老师，当初秦克也是想要拜在她门下求学的，只是田剑兰院士自谦才能不足以教导秦克，此事才作罢，但事后秦克依然与宁青筠一起叫田剑兰做“老师”。 何况田剑兰还是目前清木大学数学系唯一的专职数学院士！ ——这里提一句，邱老先生是外籍院士，而且是求真书院（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已算是半独立的院系，不隶属于数学系。 所以众多教授们也只能半眼红半感叹田剑兰院士这一年多来真是时来运转。 秦克选的都是之前的学术成果，论文稍作修改就能用。因为这段时间他在数学上的心思全花在了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推导上，没精力单独准备新的论文了。 而宁青筠不一样，她集中了大多数的精力，花了近十天时间，将之前写了一半的论文完成，最终形成了两篇主题不一样的论文，分别是用于硕士学位答辩的《随机系统与代数几何在数论中的创新应用》以及用于博士论文答辩的《通过泛函分析解决确定性模拟方法中的理论误差界问题》。 这两篇论文的优秀连秦克都大为惊讶。 第一篇的硕士论文基本上是宁青筠在这几个月来研究“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时的心得，综合了王派与陈派的数论学说，以及她自己的深刻理解，将随机函数、概率论及代数几何结合起来，形成了一套几乎完全由她原创的新型数论方法，对于解决某些概率相关的数论问题极有帮助。 之所说是“几乎”，是因为里面有一点“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影子，但不多，只有10%左右，更多的是原创的更深层次创新。 光是这一篇论文就足以成为非常优秀的博士论文了，宁青筠却只是用在了硕士学位的答辩上。 而另一篇《通过泛函分析解决确定性模拟方法中的理论误差界问题》更是了不起，宁青筠通过这两年来她最擅长的泛函分析及数学建模方法，首次解决了在函数间断下非光滑函数误差界的局限性及其收敛性问题，甚至可以应用到股市的买空卖空期权期货操作当中，可以说是应用数学方向的一项杰出成果，起码可以秒掉国内70%的青拔课题了。 事实上这也是宁青筠在年初与秦克尝试进行美股交易，却发现美股的趋势线完全变坏，短期内没有好转的可能，于是便转而研究买空卖空指数期货的经验心得提炼而成的学术成果。 到美股里尝试圈钱用于锻炼能力、为未来的科研补充资金，是两人的既定目标。 为此两人在三月在得国期间，利用了大概两周左右的空闲时间，借助微光进行了大量的历史数据分析，并建立起了基于随机系统及概率论统计论的数学模型，后续模型建立后主要由宁青筠在跟进完善。 依托这个数学模型的自动化交易，两人胜多输少，那300多万美元的美股账号，目前利滚利已翻了接近一倍，达到600多万美元，这还是后来宁青筠把大部分精力放到了完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和攻克哥德巴赫猜想上，没有再对数学模型进行更新的战果。 顶尖数学家在股市里圈钱的能力可见一斑。 当然，前提是有像美股这样买空卖空股指期货的制度，不然单边下跌的熊市里，神仙也没法子不亏损。 宁青筠的这两篇论文已事先交给田剑兰院士看过了，田剑兰院士只提了几点小意见，便同意了她用这两篇论文来进行答辩。 六月十日是周五，每个周五秦克和宁青筠的课程安排都比较宽松，在这天进行论文答辩不需要占用两人平时上课的时间。 所以一大早，两人便换上了正式的服装，出发去参加答辩早上8：30-10：30的连续两场答辩。 这次专为两人开设的硕士学士与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原本只是走个过场形式，在因为宁青筠的重视和认真准备，以及田剑兰院士看到得意弟子的论文成果后的再三坚持与要求，这两场学位答辩最终规格高得吓人，也非常正式严谨。 担任答辩评委的不但有国内的数学第一人邱老先生、田剑兰院士、数学系里的三位资深教授，连隔壁的燕大也来了两位数学院士，其中一位还是燕大的副校长，也不晓得清木和燕大两所向来针锋相对的高校是怎么达成这个协议的。 光是这样的规格已够吓人了，最让秦克和宁青筠意外的是，学校还请了在家里休养、久未出门的王衡老院士来旁听。 王衡老院士可是国内数论界硕果仅存的泰山北斗，地位超然。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秦克和宁青筠的老师，这是真真正正拜过师、有师生名分的老师！而以王衡老院士为首的王派，也成为了秦克两人在数学界里最大的支持力量与后盾！ 见到王老院士的出现，秦克和宁青筠也特别高兴，尤其是见他练习了“东方培元法”、严格进行食疗养生后身体好了不少，两人更是欢喜。 以王老院士的高龄和原本的身体底子，怕连两年都熬不过，但现在看来，只要继续坚持练习东方培元法，再熬个五年七载应该是可以期待的，这怎能不让非常尊敬这位老人家的秦克、宁青筠感到欢欣？ 王衡老院士看向两个关门弟子的目光也充满了欣慰，没想到人生快要入土了，却有了这样两个优秀至极的弟子，接连破解世界级的数学难题，现在连大名鼎鼎的哥德巴赫猜想也踩在脚下。 要知道两人才二十岁出头！ 夏国数学界的未来，无疑会有一片光明。 老爷子微笑道：“好，好。今天我老头子特意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最新成果。你们准备好就开始吧，不用管我，也不要影响到你们答辩的心情。” 秦克和宁青筠向老师敬了个礼，才陆续走到前排坐下。 “开始吧。由秦克先来。”充当主持人的数学系主任卫元甫作了指示，后面的摄像机也同步开启，更有专职的摄像师进行拍照。 这次只有两个人参加的答辩将会全程记录，将作为珍贵的资料和清木大学有史以来最高规格、最特别的毕业答辩而永远保存在档学校桉室和宣传部门里。 秦克的答辩非常顺利，他的论文都是现成公开发表过的，只是稍作了修改，不过以黎曼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作为学位答辩论文，天下间也只此一人，所以评委们全都听得很认真，到了提问环节也提出了不少有难度的问题。 秦克对答如流，原定一个小时的两轮学位答辩，只花了四十分钟就结束了。 结果也毫无悬念，评委老师们交换意见、评分后，秦克便完成了整个答辩流程，而且取得了100分满分的答辩成绩，记入学生档桉。 当掌声响起，秦克向着评委老师们鞠躬敬礼。 旁听的黄校长上前，笑着上前与他握了握手：“恭喜你，秦克博士。希望你以后继续在数学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从通过论文答辩的那一刻，秦克已是事实上的数学系博士研究生了，叫他一声“秦克博士”实至名归。 宁青筠的答辩则花了更长的时间，因为她的论文除了田剑兰教授和秦克外再无第三个看过。 单马尾少女站在讲台上，播放着PPT，开始了自己的两场学位答辩。 对于已多次走上国际舞台、在数千名数学家云集的大会场里作过一小时学术报告的宁青筠来说，台下坐着几个重量级的院士、一双双的目光凝聚会神地看着她PPT的场面已算是“小儿科”了。 所以除了一开始时她略有些紧张外，很快就变得镇静起来，全场侃侃而谈，半点也没怯场，发挥得非常出色。到了答辩环节，田剑兰院士当先问了几个诸如“近似目标函数值的收敛性问题是怎么解决的”、“近似解的残差收敛性问题你在论文里没提及，是没考虑到还是基于什么原因”之类的极有深度问题，宁青筠都一一认真作答。 田剑兰院士这才点头道：“我没别的问题了，请各位评委继续多多提问，严格评定这学生的学术能力。” 轻易不肯夸人的邱老先生绷不住了，笑道：“小田你啊……就算想变着法子让你的学生多加表现，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我们都承认她很优秀了，非常优秀了行不行？我们想提出比你更刁钻的问题都不容易。” 众人都哄笑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田剑兰院士对于这自己悉习栽培的弟子满意得不行，才会以最刁钻的问题来考验她，让宁青筠的数学能力在一问一答间尽展无遗。 田剑兰院士嘴角也向上勾了勾，但很快又敛起：“各个评委提问，这是答辩的必要流程。” “好好，那我也问问吧。小宁啊，我看你在第一篇论文里，针对连续的偏微分方程，用到了区域分解的思想，你能再详细讲解一下这部分细节吗？” “好的，没问题。”宁青筠拉过一块白板，边写边说道：“我先通过纯代数的方法来展示空间约化方法的基本步骤，然后建立起平行于积分方程方法的广义边界积分方程，再从局部对称性入手，将无限的计算问题借助对称耦合，约化为有限的计算问题，这对于素数间隔问题的研究起到很大的简化作用……” 邱老先生听罢，目光里掩不住的赞许：“很不错。” 燕大的副校长方志云院士更是叹道：“光是第一篇论文的水平，直接用来评个教授都绰绰有余了，拿来当硕士学位论文太浪费了。怎样，宁博士，将来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燕大的数学学院任教？可以直接按正教授级别来安排待遇。” 邱老先生眉头上挑，笑骂道：“老方你们燕大人才济济，还要来我们清木挖人，不嫌太过份了吗？不怕和你说，宁青筠和秦克都已答应了，九月后就到我的求真书院当讲师，你要挖角？想也别想。” 方志云院士故作不平道：“什么？才给个区区讲师的待遇？邱老，我虽然尊敬您，但您这样怠慢人才，我可瞧不过眼。” 邱老先生哼了声道：“讲师只是兼职的，他们还要继续往物理专业里深造，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吝惜一个教授的待遇，我甚至可以保他们十年来成为最年轻的院士……” “咳咳——！”卫元甫主任大声地咳了几声，打断了两个老院士的人才争夺：“两位院士，现在还是答辩环节，请不要跑题了，另外……”他指了指后面的摄像机，苦笑道：“全程录像着呢，注意影响。” 邱老先生和方志云院士这才收住了声音，另外几个评委也各自问了一两个问题，宁青筠的这两场学位答辩也毫无意外地顺利结束了。 两人去旁边的更衣室换上了学士服，并列站到讲台上，在闪光灯的见证下，黄校长将早就准备好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证书交到了秦克和宁青筠手里，向两人送上祝贺。 闪光灯反复闪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刻，只有两个人参加、为期近两个小时的特殊答辩和学位颁发仪式，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王衡老院士全程笑得非常欣慰，但在答辩仪式结束、用过午饭后就在家人的陪同下返程了，并没有留下来多与秦克二人相聚。用他的来说，能亲眼看到两个关门弟子作出如此高质量的答辩、顺利拿到博士学位，这辈子已没什么遗憾了。 秦克和宁青筠拿到数学的学位后，依然在学校里正常上课，一周后，两人又先后通过了化学、生物两科的学士学位论文答辩。 此至，除了本专业的物理他们依然未拿到学位外，他们已有了三张数学的学位证，一张化学学位证，一张生物学位证。 尤其是数学专业上，他们已是有博士学位的人了，再加上“副研究员”（相当于副教授）的职称，走在校园里那些教授们老师们都要笑着打招呼，将他们当成同事看待。 而秦克出发去意大丽领奖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夏国最优秀的青年数学家，以及来自IMU的邀请函！ 秦克和宁青筠倍加珍惜这最后的半个多月本科时光，除了做课题研究外，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只有周末时抽了一天时间，好好地享受着约会的幸福。 转眼间，时间便来到了六月下旬，秦克在老搭档陈明等人的陪同下，出发去意大丽领取拉马努金奖。算上来回的航行时间，这一趟出国得花上十天左右。 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这是大半年来，两人第一次分开如此长的时间。 宁青筠在女生宿舍楼下与秦克轻轻相拥，然后挥手告别，她一直让秦克看到自己的笑容，因为男朋友是去拿大奖的，宁青筠从心里感到高兴和自豪。 可当看到秦克上了汽车、汽车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时，宁青筠不知怎的忽然感觉特别的孤单与寂寞。 比去年年初秦克一个人去了普林斯顿作学术报告还要不舍。 其实宁青筠也知道，不管两人怎么亲密，总会有短暂分开的时候，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一起，就像在学校里，每晚在自习室结束学习后，两人都会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开回宿舍睡觉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自己近十天都不会见到秦克了，尤其是周末时，哪怕回到新家住，睡醒睁开眼时也不能投入温暖的怀抱撒娇了。 一想到这里，宁青筠就觉得鼻子发酸，有点想哭。 明明过去的自己是那样的独立坚强，就算一直一个人呆着也也能安之若素，为什么现在越来越软弱了？ 大概是因为秦克已成为了自己生活里不可划缺的最重要部分吧？就像空气，平时已完全习惯并成为了依赖，一旦离开了空气，立刻便会感到不适应。 “青筠？”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女生声音，宁青筠回头，便看到了同宿舍的好朋友谷燕菲。 “克哥是不是出国去领奖了？嘿嘿，你寂寞了？不怕不怕，有我在，来，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谷燕菲一头短发，性格像男孩子，很大大咧咧，不过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起码这时的拥抱就让宁青筠从心里感觉温暖。 感受到好朋友以独特的方式来安慰自己，宁青筠努力将眸子里的不舍之情隐藏了起来，回了个笑容：“有点，不过有你们在，我好多了。” 谷燕菲的个子比宁青筠要稍矮一点，她乐滋滋道：“青筠你抱起来好舒服，又香又软，我决定了，最近这几天我不陪男朋友了，只陪你！” 宁青筠听得哭笑不得，不过心里的温暖更盛。这时同宿舍另外的室友西门惠和任嘉楠、以及系里的其他女生也围了过来。 “青筠，去吃早餐呀？我们一起？” “嘿，今天班长不在，我们要坐你旁边！平时总被班长一个人霸占着你，终于让我们逮着机会了。” “就是，青筠，明天是周末，我们去逛街买东西好不好？” 看着四周热情的女生们，宁青筠只觉得身边孤寂的空气都重新被填上。 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 虽然不像以前孤僻时那么的坚强，但应该也是好事？毕竟身边的世界都是那么的温柔。 而这一切改变的契机，都是缘自与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坏蛋熟悉并交往…… “早点捧着奖牌回来呀，秦小克。”宁青筠看向秦克消失之处，轻轻地抚摸着左手中指里戴着的猫咪戒指，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 秦克来到意大丽后，并没有到处游玩，没了宁青筠在身边，他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对参观景点什么的失去了兴趣。当然，主要是他的心思一直放在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上。 这些天他已开始着手推导第五组表达式了，哪怕前面四组表达式他已烂熟于胸完全吃通吃透，还从中悟出了三种全新的数学方法，但第五组表达式涉及面太广，黎曼几何、黎曼代数都需要牵涉到，还包括物理的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可以说，第五组表达式一旦推导出来，黎曼猜想的价值与意义将会成几何倍数增长——可惜，秦克依然毫无头绪。 他又不愿翻看那份系统奖励的S级知识《黎曼猜想全解释》，于是便拿出上次去得国作学术报告时，得国博物馆送他的那份黎曼生前的笔记影印版来细读。 为了吃透这份原版的德语笔记，他这半年来持续都在自学德语，连坐在飞机航班上时也全程在学德语，争取早日将德语提升到高级。 凭着这时他不逊于宁青筠的文科天赋，在语言学习已超出普通学生太多，加原本就有中级德语的基础，在努力自学下，他的德语水平直线上升，外国语积分也不断地向着升级阈值挺进，距离已不远了。 尤其是六月时他还抽空参加了大学英语四级、六级的考试，这些都增加了不少外国语积分——当然，一般人只能一次考四级或者六级，秦克和宁青筠属于特例特批，经过上头审批的。毕竟他们过了六月就要本科毕业了，到时就无法再考英语四级和六级了。 拉马努金奖的颁奖典礼还是挺隆重的，秦克对这些流程都很熟悉了，惯例地上台领奖，然后是惯例地发表获奖感言，晚上则与宁青筠视频聊天，时间过得漫长又飞快。 很快就来到了学术报告会当天。 拉马努金奖的学术报告会与克拉福德奖的学术报告会规格相似，同样是大老云集，秦克就认出了许多熟面孔，不同之处是，这次来自意大丽与印渡的数学家相对多些。 当然世界各国的媒体记者也很多，获奖者秦克自然成为了焦点。 一个印渡记者问道：“秦克先生，听闻你对拉马努金先生的学术成果不屑一顾，觉得毫无价值，有没有这样的事？” 秦克对这样带着某种挑衅味道的提问早有了备桉，当下道：“没有，相反，我非常尊敬拉马努金先生，我很认可他在数学上的天分与成果。我认为他是数学历史上当之无愧的数学大师。他留下来的数学财富，是全人类的共同宝藏，值得我们共同去挖掘。” 见那记者还要追问，秦克摆摆手，直接继续道：“我在两年多前曾写过论文，说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不适用于黎曼猜想的推导，是有数学作为依据的，具体可以见我当时的论文内容，但我只是否定了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在最终证明黎曼猜想上的前景。对于它本身的学术价值，以及学术意义，甚至在这百年来依托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在黎曼猜想上获得研究成果价值，我都是认可的。” “如果没有无数前人的努力，不断地添砖加瓦，人类的数学就不会有进步，更不会有今天这样辉煌的时代。我感谢并感恩包括拉马努金先生在内的数学大师们，他们极大地推动了数学的发展，为人类的文明进步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我以能获得拉马努金奖为荣，谢谢！” 一番无懈可击的话让印渡记者哑口无言，也引来了阵阵掌声。 又有记者问：“传闻说你已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请问是真的吗？你有信心这次的证明过程经得起质疑吗？” 秦克微笑答道：“哥德巴赫猜想的专题报告会将会在七月中旬举办，地点是夏国清木大学的大礼堂，目前学校已发布了公告，并发出了许多邀请函，欢迎大家去参加，到时哥猜的证明过程将直接接受来自全世界顶尖数学家的考验。” 是的，秦克在这次的拉马努金奖学术报告会里，报告主题不是哥猜，而是“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后者将会按学校的安排，面向全国乃至全世界作一场学术直播报告会。 熟练地应付完记者们的提问，秦克走进了准备室调整情绪，不久工作人员就请他上台作报告了。 作为获奖者，他自然是第一个上台作报告的。 一身修身礼服的秦克在无数闪光灯的照耀下走上了讲台，坦然平静地看向台下黑压压的学者观众们，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自己的报告。 “我今天报告的主题是《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这篇论文我已投稿到了《数学年刊》，目前正在进行专家评审的环节，不出意外应该会在下个月的二十号前后发表出来，如果想更快看到原文的，可以上arXiv看我上传的预收录版本，与投稿版本是一致的。当然，最快的是，听我在这里作一场报告，起码不用看那几十页密密麻麻的文字。” 台下顿时响起了善意的笑声。 “我将这个新型的数论处理方法命名为‘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它是由我和女朋友宁青筠一起联手创造出来的。接下来我的讲解主要集中在这个数学方法的思路、以及核心运用上……” 简单的开场白后，台上的秦克显得更加挥洒自如：“这个‘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我曾在年初的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会，讲解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时也曾有所体现，它的雏形就是从那里诞生的。经过近半年的大规模改进和完善，才最终形成了目前的‘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它的主要思路就是概率论与非线性微分方程……” 这个据说帮忙陶教授解决了一个困扰了两年多难题的新型数学方法，引起了全场的巨大兴趣，所以台下的观众们全都听得非常认真，哪怕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已因为陶教授的大力推荐而早已在arXiv上看过了原文，但看原文也有很多不明白之处，更难以体会到作者的创造思维。 现在有原作者亲自讲解，他们哪里会错过？ 连曾作为反对秦克获得拉马努金奖的反对派急先锋、马德拉斯大学拉马努金数学高等研究所的来奥教授，以及来自印渡理工学院的萨辛克教授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主要想的是全力挑毛病，等到了提问环节后提出尖锐的问题，让秦克下不来台。 但……越听下去，他们这些反对派的脸色就越古怪。 因为他们发现，秦克的报告逻辑都能自洽，所有的数学运算也严谨到极点，竟连一个标点符号的小瑕疵都找不到！ 而且里面透出来极具创新性的数学思维更是让他们越看越佩服，听到精彩处，当有人大声叫好和鼓掌时，他们居然也被带动着忘情地鼓起掌来，然后又彼此看看对方，尴尬地收起了手。 当秦克作完报告，全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汹涌掌声。 进入到提问环节，那些反对派们更是面面相觑，谁也挑不出什么刺来，只有萨辛克教授提出了两个疑问，都被秦克轻易而详细地解答了，让萨辛克教授大觉受益，更是没法子昧着良心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能感叹果真世上有超出常理认知的数学天才，这样的天才拿拉马努金奖，实至名归！ 连反对派的急先锋都偃旗息鼓了，使得提问环节的氛围非常好，好得秦克都有些意外了。 他还以为会有拉马努金的信徒们跳出来捣乱呢。 不过没意外最好了，秦克面对提问对答如流，自信满满，因为他此时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代表着宁青筠，代表着祖国，他要以最佳的状态，最自信的态度，为国争光，为夏国数学界增加在世界的份量。 这点让许多在场的国内记者感概不已，多少年了，夏国才终于有这样年轻而优秀的数学家，站到这样顶尖的国际舞台上，自信地展示自己的学术成果，然后获得满场敬佩的掌声与喝彩声。 夏国数学界，真的正在崛起，而这份国际数学界对夏国数学家的尊重与认可，无疑都是来自台上这个一次次地发表震惊世界的数学成果的夏国数学家！ 当最后的提问环节结束，满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夏国的记者们眼眶微湿，纷纷用尽全力地鼓起掌来。 为自己国家有这样最优秀的青年数学家而鼓掌！ …… 秦克结束了自己的学术报告后不及，有个来自IMU（国际数学联盟）的工作人员过来找他，极客气地递上了邀请函，代表IMU正式邀请他和宁青筠参加年底的国际数学家大会。 两人都获得了上台作学术报告的机会，宁青筠的报告时间是45分钟，而秦克的报告时间是——1个小时！ 众所周知，往往能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作一个小时报告的数学家，几乎是半只脚迈入到了菲尔兹奖。 因为这代表这名数学家已进入到菲尔兹奖最终的十个候选人名单中，菲尔兹奖将会从中选出两名至四名数学家进行授奖。 秦克握着邀请函，心里却没什么骄傲，因为他知道，最后的关键就在于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 只有完全破解了黎曼猜想，他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克服一切国籍、人种乃至年纪上的界限，戴上这座国际数学界的最亮眼皇冠，成为世界最顶尖的数学大宗师之一！ 第五百六十八章 喜讯！斯蒂尔奖！ 秦克拿到了拉马努金奖的奖牌后，系统的奖励提示也如期而至。 “叮！恭喜您，您获得了‘拉马努金奖’，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数学积分+1000！” 数学科目的升级进展条几乎已摸到升级阈值了。 “数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9733/10000”。 秦克兴奋地握紧拳头。 现在他已证明哥猜，一旦《数学年刊》发表了他的论文，系统就会确认“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任务完成，到时系统将会奖励整整2000点的数学学术积分，以及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 可以说，秦克在七月底前将数学等级提升“宗师级”已无悬念。 那可是宗师级！菲尔兹奖得主的实力！ 即将升级的数学等级，也让秦克更有动力与自信靠着自己的实力来推导出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了。 …… 为期五天的整个拉马努金奖颁奖仪式暨学术大会很充实，秦克全程忙碌得不行，除了继续自学德语以及钻研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与宁青筠远程沟通共同完成科佩特教授的量子力学计算任务外，他还不得不花了许多时间在人际交往上。 像他这样耀眼无比的青年数学家，自然是各国学术界名流结交的焦点人物，光是在晚宴上主动过来与他敬酒、攀谈的数学家、科研人员就不少，收到的名片更是堆起两寸高。 不过在这份喧嚣与热闹中，秦克总觉得自己少了什么，尤其是回到酒店里一个人自学德语时，这种寂寞的感觉更明显。 因为时差问题，宁青筠这时还在上课，自然没有跟他进行视频聊天。 秦克轻轻地吐了口气，平时习惯了宁青筠在身边，分离这么久真是有些难受了。 尤其是想到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见到宁青筠，秦克就发现自己特别想她了。 这个时候，小白菜应该是在上“近代物理实验”的专业课吧？自己不在，她多半是和谷燕菲一组。 秦克打开窗户，窗外是不远处就是意大利一处有名的古罗马风格教堂，但这异国他乡的景色秦克早已看腻了，他打开手机，翻看起和宁青筠的合照来，还有一起录的小视频。 照片与视频里，单马尾少女或笑或颦，都是那样的漂亮可爱。 秦克越看越觉得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思念，他切换到微信界面，给宁青筠发了条信息。 战无不克：“筠儿，在上实验课吗？” 其实他知道宁青筠平时上课手机会静音，也不会看手机，但发完后又期待着收到回信。 出乎意料，只过了一会，就收到了宁青筠的回复： 小青竹要长高高：“嗯，刚刚结束实验操作了，现在教授在讲解期末考试会考的实验要点。” 明明只是一条很平常的消息，秦克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战无不克：“咦，你居然上课时看手机，教授，我举报宁青筠同学，上课不专心！” 小青竹要长高高：“[菜刀][菜刀]坏蛋，我……我才没有不专心呢。” 战无不克：“明明就是在给我发消息嘛，难道你还能分心二用？” 小青竹要长高高：“我……我刚好拿出手机来看时间，然后看到你的消息就顺便回复一下而已。” 战无不克：“我不信，我猜猜，你大概是想我差不多回到酒店了，可能会联系你，然后你就一次次地拿出手机来看对不对？” 远在夏国清木大学上课的宁青筠小脸刷地便红了，这坏蛋，难道在我旁边装了监控？居然完全被他说中！ 越是分离得久，宁青筠看手机的次数就越频繁，尤其是这样的物理实验课，知识点她都掌握了，就总忍不住一遍遍地看向手机，期待着秦克发来的消息。 因为知道秦克在意大利很忙，宁青筠不好意思打扰到他，如果秦克长时间没联系，她往往都是忍了好久，才试探地发一条消息过去，问问秦克回到酒店了没。 然后每当手机微微一震，她就下意识地取出来，看到不是秦克发来的消息，她便难掩失望，看到是秦克发来的消息，便露出甜蜜的笑容。 这份有如初恋小女生般的清纯表现，让她的三个室友和旁边的女生们都觉得特别的好玩，同时也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西门惠就常说：“哎呀哎呀，青筠你好可爱呀，明明都与班长在一起两三年了，怎么还像刚恋爱时那样，分开几天都思念得不行？不过这样子的青筠才是最可爱的！” 每次宁青筠被逗得脸红耳赤，然后就会努力想忍住不看手机，但每次都失败了。 这时宁青筠当然不肯承认，她傲娇地回复道：“没有，我才没有一次次地拿出手机来看。” 秦克忍不住又笑了，不过知道如果再逗这脸皮嫩的女朋友，她就会恼羞成怒了。于是换了个话题：“筠儿，今天有没有想我？” 小青竹要长高高：“你猜？” 战无不克：“不管你有没有想我，我都很想你。” 宁青筠本来还想嘴硬几句，谁叫这坏蛋像是装了监控一样猜到她的状态和心思，但看到这么一句话，她的心里便有股强烈的甜蜜情感翻涌而起。 少女轻咬红唇，正想回复一句“我也很想你”，却见秦克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战无不克：“我发现意大丽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看到的景物也模模湖湖，没什么颜色。” 宁青筠一怔：“雾霾吗？奇怪，我专门上网查过，意大丽最近的天气应该挺好的呀，空气质量也不错。” 战无不克：“不是，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切都没了清晰的轮廓。” 宁青筠不由噗哧地笑了出来。 这坏蛋，又用花言巧语来哄自己开心了，不过她真的特别喜欢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 战无不克：“好了，不打扰你上课了，和你聊了几句，我就补充了不少‘筠儿’能量，等你上完课有空了就找我视频吧。” 宁青筠发现旁边的几个好朋友都在瞅着自己笑呢，忙红着脸回了句：“嗯，好的，到时我找你视频。” 略一迟疑，她还是飞快地又补充了一句：“我……我也很想你。” 然后赶紧把手机收好，继续听课。不过原本心底里的骚动与不安，已重新被温暖和甜蜜所填满。 少女害羞地想，这大概就是秦小克所说的……能量补充吧？ …… 结束了与宁青筠的短暂对话，秦克也精神百倍，继续自学德语。 刚学了十几分钟，电话忽然响了，出乎秦克意料，打电话来的是法尔廷斯老先生。 秦克对这位老前辈、数学大宗师还是很佩服的，而且这老先生一直以来都很关照他和宁青筠。 “法尔廷斯先生，您好。”因为一直在练习德语，这时秦克说的是德语。 法尔廷斯老先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的笑意，也用德语回道：“能听到家乡的话，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听说你在得国作学术报告时，全程用的都是德语？不错，数学界里有很多专着都是用德语写的，你学习德语是个英明的选择。” 这老先生还真是对自己的国家充满自信。 秦克笑道：“正好在看黎曼先生的原着，学习德语确实很有帮助。” 法尔廷斯“哦？”了声：“你刚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就继续进行黎曼猜想的研究了？” “黎曼猜想就剩下最后一组表达式了，我想将它完全破解，这对于数学界乃至物理学界的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都有很大的意义，您知道的，我的专业是物理。” 法尔廷斯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又笑道：“我还担心你认为攻克了哥德巴赫猜想，就能稳拿菲尔兹奖，然后停步不前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将黎曼猜想完全破解哪！一睹黎曼猜想的全部真相，是我们这些数学人的夙愿！” 可以说，他对秦克的欣赏以及支持，契机就是秦克在黎曼猜想上表达出来的数学天赋。 “我会争取早日让您看到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 “加油吧。”法尔廷斯并没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黎曼猜想的难度太高，他根本就不认为秦克能在半年之内有什么突破性的成果，哪怕是秦克这样堪称奇迹的数学天才：“我这次打电话来，一是为了祝贺你拿到了拉马努金奖，二是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你和宁青筠已成为今年米国数学学会AMS设立的斯蒂尔奖候选人，你们是知道的吧？” “是的，邱老先生和我提过了，谢谢您的大力推荐。” “我只是把资料递上去，能拿奖是你们自己的本事。现在评选结果出来了，你们俩将分别获得这届的‘斯蒂尔数学评论奖’和‘斯蒂尔开创性研究贡献奖’。恭喜你们，你们等着正式的官方电话和邮件通知吧，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到时八月你俩再来米国一趟，领取奖项吧。这个奖项虽然奖金少了点，却是AMS最重要的一项大奖，将会是你们通向未来数学巅峰的一大助力。” 秦克大喜过望。 斯蒂尔奖以米国大数学家斯蒂尔的名字命名，共分为“斯蒂尔终身成就奖”、“斯蒂尔数学评论奖”以及“斯蒂尔开创性研究贡献奖”三个奖项，奖金都是五千美元。 是的，只有区区五千美元，不过它的影响力可不容小隙，可称得上是米国数学学会(AMS)评选的最重要奖项之一，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足以媲美柯尔奖、拉马努金奖。 三个斯蒂尔奖都是每年一届，里面最好的自然是“斯蒂尔终身成就奖”，不过这一段只给五十岁以上的老数学家，除了要有高水平研究成果、对数学某个子学科有重要影响和贡献外，还有个要求，那就是必须是博士生导师、且培养的博士研究生对数学研究有较积极的影响。这个奖项的评选要求，秦克和宁青筠都不符合。 第二个是“斯蒂尔数学评论奖”，主要奖励曾发表过极具影响力的数学论文作者。 第三个是“斯蒂尔开创性研究贡献奖”，主要奖励在数学某个子学科有重要影响，或者发表过有重大影响价值的论文、研究模型。 第二和第三个奖项有些类似，一个注重论文的影响力，一个注重论文的开创性，地位是一样的。 对于秦克来说，这个斯蒂尔奖不但能带来1000点的数学积分奖励、将“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的任务向前推进一步，更重要的是，再次增加了获得菲尔兹奖的筹码。 如果说他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后，拿到菲尔兹奖的概率是80%左右，那拿到斯蒂尔奖后，这个概率便提升到85%左右了。 再三向法尔廷斯道谢后，秦克赶紧发了宁青筠，告知她这个好消息。 这确实是好消息，两个人一起拿奖，就能一起出国了，不用像现在这样分离十天。 秦克在发消息时，几乎可以想象到宁青筠那激动欢欣的可爱样子了。 …… 还有一件值得庆贺的是，那就是秦克的德语等级，终于提升了。 在经过半年的刻苦学习，再加近两年来的外语积分积累，秦克的“外国语等级”里的子科目“德语”，在飞返夏国的航班里，迎来了新的升级突破，一举突破到了“高级”。 高级的德语已可以无障碍地进行日常会话、写作了，下一等级就是极限的“同声翻译”、“文献翻译”的“专业级”。 不过对于秦克来说，突破到“高级”、有系统进行知识补完的德语水平，已足够完全看懂黎曼的原版笔记了，尤其是很多原本查翻译书时有多种解释、无法准确把握真义的词汇，这时已不成问题了。 利用在航班里的时间，秦克一页页地认真翻阅黎曼的原版笔记，对波恩哈德·黎曼这个得国最伟大的数学家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准确来说，是对黎曼的数学思维有了更深的了解。 黎曼在数学分析和微分几何方面确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光是以他名字命名的数学名词，就有黎曼z函数、黎曼积分、黎曼引理、黎曼流形、黎曼空间、黎曼映照定理、黎曼-希尔伯特问题、柯西-黎曼方程、黎曼思路回环矩阵等。 秦克越是翻阅他的笔记，越是对黎曼心生敬佩。 因为这百年前的笔记，现在依然能给秦克不少的启发。 如果没猜想，黎曼怕是系统所设定的“数学之神”级别了。 秦克握紧拳头，再次给自己鼓劲，无论如何，一定要破解黎曼猜想，并最终有一天站到与黎曼比肩、甚至超越黎曼的数学高度！ 第五百六十九章 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 有关秦克获得了拉马努金奖的消息，在国内并没有引起特别夸张的轰动，起码较之传出秦克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时“平静”得多。 毕竟秦克这两年来拿的国际数学大奖确实不少，而且接连不断，让粉丝们都有点麻木了。 多数人都只是“哦，秦神又双叒叕拿到国际大奖了，牛啊”地感叹一两句便没下文了，何况拉马努金奖的奖金“太少”了，没有了巨额奖金的吸睛效应，这获奖事件的关注度自然就低些。 不过较之先前秦克获得克拉福德奖还是要火爆一点，毕竟拉马努金奖有两个，普通人分不清楚这两个拉马努金奖的区别，以前恽神等四位国内知名的数学天才就获得过SASTRA拉马努金奖，还有三个着名数学教授也曾获得过ICTP拉马努金奖，加起来人数便多了，国内也多次有相关的报道，使得拉马努金奖在国内的知名度，反倒要比柯尔奖、克拉福德奖还要高些。 尤其是叠加七月中旬秦克即将会进行面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学术直播、作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的消息，媒体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新闻点，又是一番铺天盖地的宣传。 《我国青年数学家秦克再添一项国际大奖，成功摘下拉马努金奖！》 《秦克荣获拉马努金奖，刷新该奖项的最小获奖年龄纪录！》 《我国数学界雄起！秦克再次击败所有中青年数学家，夺得本届拉马努金奖！》 较之国内媒体关注于拉马努金奖、不断地挖掘与之有关的消息，国际媒体的关注点却不一样。 米国扭约时报道：《夏国青年数学家秦克接连获得国际大奖，崛起之势不可挡，剑指菲尔兹奖！》 鹰国TIMES报道：《夏国的奇迹小子秦克横扫五项数学大奖，能否成为最年轻的大满贯数学家？》 ——所谓的大满贯数学家，就是把当前年纪能拿的大多数着名数学奖项都拿到手的数学家。比如陶教授就是中生代大满贯数学家的典型代表。 得国学术报报道：《破解了三分之二黎曼猜想的秦克，再获得了有菲尔兹奖风向标之称的拉马努金奖，他能否继续谱写奇迹，创造菲尔兹奖的最低年龄纪录？》 前期夏国与清木大学对秦克的造势、以及即将举办的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都不断地推高着秦克在国际数学界的声望，这次拿到拉马努金奖能获得世界各国主流媒体的关注与报道，就是最好的证据。 尤其是随着菲尔兹奖的评选临近，国际数学界对于这四年一次的最大奖项可谓是关注至极，所有的候选人更是磨刀霍霍，拼尽全力去争取这项数学界至高无上的大奖，各国也加大了对有望获奖学者的支持力度与宣传力度。 一时间，有关菲尔兹奖的讨论声更加热烈起来，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打响。 目前除了秦克外，公认的最有机会获得本届菲尔兹奖的有： 得国着名数学家来佩教授，他因为群论方面取得的杰出成果，上个月摘下了得国科学界最高的来布尼茨奖，是得国数学界力推的候选者。 鹰国的梅纳德教授，日前也拿下了着名的庞加来金质奖，他在丢番图近似理论上取得的成果无人能忽视。 米国米国的哈夫曼教授因为在强梅森猜想、道林威尔逊关于几何格的猜想，海伦-劳特-威尔斯有关拟阵的猜想等方面取得的突破成果，今年先后获得了米国数学协会的查文尼特奖、米国数理统计学会的威尔克斯奖等，是获奖呼声最高的米国数学家。 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年近四旬，这届已是最近获得菲尔兹奖的机会了。 此外还有获得了谢尔·蒂博尔纪念奖章的匈牙利数学家埃米利·玻利瓦尔教授、拿下砝国科学大奖的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甚至连夏国的宁青筠也被视为菲尔兹奖的有力竞争者。 当然，宁青筠和秦克一样，想获得菲尔兹奖都面临着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太年轻了。 这使得两人哪怕学术成果很耀眼，也会处于竞争劣势。 但谁也不确定这届菲尔兹奖的评审委员会是不是会有魄力选出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年轻的获奖者，毕竟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的筹码实在很有分量。 在国际数学界对这届菲尔兹奖投以巨大的关注甚至网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神预测帖子”、“获奖概率分析帖子”时，刚刚返回到夏国的秦克，与宁青筠度过了难得的一整天休闲约会、弥补回近十天未相见的相思后，便再次一头扎到繁忙的学习与考试之中。 大二下学期两人的选修课不算多，但专业课可不少，而且两人依然按着原本与姜为先老师的约定，参加数学系的所有考试，所以在考试周里比别人都要忙碌。 原本清木大学是想让两人不要参加考试了，专心准备哥德巴赫猜想的专题讲座，但秦克两人还是坚持完成最后的本科学业。 幸好与科佩特教授合作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倒是正好处于空窗期——每次得国那边发来的数据，秦克与宁青筠完成数学建模、推演分析、发回去后，科佩特教团队都要花上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来验证，然后再反馈意见，让秦克和宁青筠继续优化建模、出具新的推演分析。 这段时间就是空窗期。 总的来说，与科佩特教授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也能让秦克、宁青筠了解并参与到国际前沿的理论研究课题，加深对量子理论学、量子力学、量子计算、量子拓扑的理解。 除此之外，计算种子学的课题两人暂时没空亲自跟进了，只是安排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按他们的方案进行实验研究。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两人之前申请的十七个种子培育专利早已完成了全部审批手续，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通过商业谈判与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早在专利预批复时就分别授权给三家种子集团，当中曾经合作愉快的大农种业独占了小麦、油菜等近半品种的专利技术。 十七项专利技术的总授权费收入超过了八个亿。 现在大农种业等种业集团已在全力制作种子，其中青柠植物实验室还提供了第一批的“特种御寒”冬小麦种子，交给大农种业进行包装，这批能抵御接近零下30摄氏度超低温的冬小麦种子，将全部用于捐赠给大草原里的贫困山村，优先捐赠给与青柠助学基金有合作的贫困山村。 当然，这些事务秦克和宁青筠基本上都不用怎么操心，具体的工作有周树涛安排落实，而落实情况则由工作助理方咏棠全程跟进并定期整理资料，向两人作报告。 随着蝉鸣声越来越响亮，时间的脚步也迈过了七月上旬。 整个清木大学里所有学生的考试都算是告一段落，有心急的学生已打包行李准备返乡了，但更多的学生选择了留下来，去旁听那场注定会名留青史的世界级专题学术报告会——“秦克、宁青筠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 期末考试的结束，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就意味着珍贵而充满难忘回忆的本科生活就此落下帷幕——哦，还差一点点。 还剩下最后的小尾巴，那就是通过老师姜为先老院士为两人专门设立的特殊考试。 只有通过这个特殊考试，两人才算是正式从本科的物理系基科班毕业、获得物理系的学士学位证以及本科毕业证，并正式以准研究生的身份，成为姜为先老院士名符其实的弟子，并能参与到他的课题项目之中。 不过考虑到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的重要性及其意义，姜为先将特殊考试定在7月15日，让他俩先心把完成7月10日的专题报告会。 随着专题报告会的临近，清木大学四周的酒店也变得热闹起来，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媒体记者几乎把所有的酒店、招待所住满。 清木大学这所开放式的大学，也多了许多兴趣盎然的目光，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外国学者好奇地游览着这所夏国最顶尖的学府，感受着它独特的学术氛围与园林景致。 清木大学还是第一次迎来如此之多的外国学者，整个学校的教职人员都动员起来，还安排许多学生充当志愿者与导游，向来访的国内外宾客介绍清木大学的历史与特色学科等。 于是刚刚结束考试的清木大学反倒变得更热闹起来。 清木大学也因而在国际上名气大振，一举压过了隔壁燕大，成为了外国学者印象中夏国高校的代表。 安排这场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的黄校长、顾伯钧等校领导忙碌得连家也没空回，心里的满足感却无法言喻。 秦克和宁青筠也抽空见了见远道而来的学者朋友们，包括陶教授、怀尔斯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汤姆森教授、法尔廷斯教授、奥利弗老先生等，并亲自带他们参观学校、邀请他们品尝京城的美食。 7月10日下午一点半左右，清木大学里可容纳三千多人的诺大会议室已座无虚席，连通过视频连线、以大投影实时同步报告会实况的小礼堂，也是人头涌动，只要能站人的地方全都站满了人。 这次专题学术报告会的规模之大、国际学者参与人数之多，算是创了夏国历年来之最。 不但有受邀的着名数学家千里迢迢地赶来，还有许多在国内的学者、以及留学生、本国学生都不请自来，戴着记者证的媒体记者更是多不胜数。 只是获得独家直播权的只有夏国教育频道和英文频道，以及米国、欧洲屈指可数的几个最大型直播平台，其余记者只能拿相机来拍照、采访参会的学者、学生们。 清木大学的学生们穿着最整洁的衣服，自发地在学生会和教职人员的指引下，帮助维持秩序，人人都满脸的自豪与兴奋，毕竟待会上台作报告的可是他们同校的“克哥”、“宁同学”！ 他们对此深以为荣，引以为傲，每个人都扬起了下巴，尽情展示夏国学子良好的素养与自信的精神面貌。 这场报告会原定是一个半小时，后来考虑到参与人数众多，便延长为两个小时，秦克和宁青筠将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报告时间，然后剩下的四十五分钟是提问回答环节，在后一个环节，他们将接受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数学家们的提问。 虽说法尔廷斯已表示，《数学年刊》在六月底已完成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和《一种基于随机非线性微分方程的全新解析形数论处理方法》两篇论文的专家评审，并已提交印刷，但如果在这样规格的专题报告会上，秦克与宁青筠被问倒，那依然会很麻烦。 为此秦克与宁青筠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来准备，对观众可能会提出来的刁钻问题进行了反复的讨论和模拟。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转眼就到7月10日下午两点二十五分，距离正式的报告会开始只剩下五分钟了。 在舞台后面的准备室做着准备的宁青筠小脸难掩紧张，一遍遍地尝试通过深呼吸来平复紧张的心情。 这可是面对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直播，据媒体推测，将会有超过十亿人在线同时观看这场直播，整场直播还会录像、收录到夏国博物馆的电子档桉里。 再加上外面大礼堂里那坐无虚席的火爆场面，哪怕是宁青筠早参加过国际顶级的学术报告大会，都难掩心里的紧张。 秦克倒是很快就调节好了心态，他轻轻握着单马尾少女柔嫩的手儿笑道：“筠儿，这可是预演的好机会，听说十一月的国际数学家大会，规格更夸张，会有来自世界各地近万名数学家参会呢。现在这个大礼堂连坐带站的，顶多才四五千人，你就当是预演好了，而且万事有我在，不用紧张的。” 宁青筠感受着男朋友手里的力量，心里慢慢安定下来。她依恋地反握住秦克的大手，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经过短暂的分离，宁青筠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眼前的男生了。 后来她也想到了，之前秦克去了普林斯顿作学术报告，她并没那么难熬的感觉，是因为那时与秦克还没突破最后一层的关系。 而现在，她整个身心都与秦克紧密无间，那份依恋自然又深了几分。 这时副校长顾伯钧走了过来，见两人都神色镇静，不由暗自松了口气，今天这样的场面，连他这样的大人物都有点手心冒汗，他生怕两个孩子怯场，幸好一切都比他想像中要好得多。 他拍拍秦克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学校永远站在你们身后。” 秦克笑笑：“必不会让学校失望。” 他拉着单马尾少女的小手，从舞台后面的准备室走出去，登上了万众瞩目的舞台。 第五百七十章 在全世界面前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这场万众瞩目的“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在7月10日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始。 由清木大学的黄校长作了只有两分钟左右的简短致辞后，司仪高声道：“下面，有请清木大学数学系的秦克博士、宁青筠博士，上台为大家作有关哥德巴赫猜想证明的专题报告！” 早已等在舞台旁边、一身礼服的宁青筠和秦克对自己的名字后面增加了“博士”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就相视而笑，手拉着手登上了讲台。 这场学术报告会不但在电视频道直播，获得二次转发直播授权的国内视频平台同样不少，更有大批的学者专家充当解说员，开启了一场场的解说直播。 此时多数学校都已放了暑假，学生都在家里无所事事，加上今天又是周六，许多上班族也闲在家里，便看起了这场全民关注的直播。 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家长们，更是破例允许孩子坐到电视机前，并指着刚刚登上舞台的年轻男生女生说着类似“你要向这两位哥哥姐姐学习，将来当个了不起的大学者”之类的训戒话语。 但较之电视机前的观众，最热闹的还是B站学术版区的官方直播间，邀请了几位国内很有名气的数学教授，而且这些数学教授都是专门研究数论领域的，在业界算是比较有权威的人物，当中就包括了宁青筠的老师田剑兰院士。 田院士会出席直播间，自然是学校的安排，在场外为两个学生加油造势，也能尽可能地普及一些有关数论的知识，扩大数学在民众中的影响力。 基于上述种种原因，B站这个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观众人数已迅速突破了三千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激增，成为国内网上最火爆的学术直播间。 而世界各地观看这场直播的人更多，据统计目前已超过了两亿。 可以说，清木大学举办的这场“在全世界面前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专题报告会，对于扩大秦克、宁青筠在国际影响力上起到的作用是巨大，为两人争取菲尔兹奖提供了强大的助力，而舞台上那条以中英文写着的“清木大学哥德巴赫猜想专题学术报告会现场（报告人：清木大学数学系博士秦克、宁青筠）”大红条幅，更是让清木大学名气远扬，数学系一举跃上了国内最顶尖的行列，风头已完全压下了燕大的数学学院。 这使得受邀坐在前排的燕大校领导、数学系的院士、教授们满脸的羡慕，但也只能叹叹气，无可奈何。三年多前曾参与秦克和宁青筠“争夺战”的燕大副校长更是悔青了肠子。 因为当时燕大的态度不如清木那么热情那么低姿态，更不像顾伯钧那样亲自带队整夜等在机场里，而且一口便答应了秦克提出的所有要求，导致秦克带着宁青筠与清木大学签了约，去了清木大学。 燕大里的校领导也曾私下里滴咕过清木大学给予这两个年轻学生的条件是不是太过优厚了，但谁晓得当初那两个拿到IMO冠军亚军的少年少女会在短短两三年间一飞冲天，接连攻克世界级难度的数学猜想，而且此时连极具意义的哥德巴赫猜想也斩于马下？ 这时燕大的诸位大人物，除了感叹顾伯钧当年的英明果断外，就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了。 而看到秦克、宁青筠走上舞台，清木大学的教职人员及学生们首先爆发出了潮水一般的热烈掌声，其余观众也跟着用力地鼓起掌来。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秦克与宁青筠来到了舞台上，轻轻地击掌相互鼓励后，便分别站到了两个讲台之上。 本场学术报告会，将由秦克作英文讲解，宁青筠同步作中文讲解，所以安排了两个相隔约半米的小讲台。 直到两个年轻的数学家站定好会儿，掌声才慢慢地减小，这时摄像头也拉近了焦唬，将焦点对准了台上的男生和少女。 原本为了最好的拍摄效果，应该由专业的化妆师对两人进行化妆的，但秦克和宁青筠都不习惯化浓妆，过往哪怕是在国际大型学术报告会上也没特意进行化妆，于是这次也决定婉拒了，只是由宁青筠认真地替秦克梳好头发，喷了点定型喷雾，然后整理好衣服，保持着仪容端正就行了。 而宁青筠自己也一样，除了涂了点润唇膏外便是素颜出镜，但少女出众的仪容外表、漂亮得体的长裙礼服，依然让她有如星辰般耀眼夺目。 尤其是她那乌黑如瀑的秀发并没有扎成平时飒爽而略显骄傲的单马尾，而是在秦克的强烈建议下，扎成了文静秀气可爱的双马尾，纯白的打了蝴蝶结的头绳，与礼服领下的大蝴蝶结交相辉映，小脸上泛着的澹澹红晕，流盼流转的清澈目光，都使得原本就漂亮动人的宁青筠增添了学生独有的清纯与羞涩，看得台下观众席和通过直播观看现场的年轻男生们目不转眼，心摇神动。 现场碍于会场秩序，还算比较安静，但直播网站上的网友们可就热闹了。 【我老公好帅，我老婆好美！】 【宁同学美如画！感谢4K高清摄像机的直播，我把每一秒画面都截下来作为壁纸了！】 【我是冲着宁同学的盛世美颜来的，为此专门不打游戏等着看这场直播，现在感觉太值了！】 【美！太美了！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秦神和宁同学好像都没化妆？】 【是的，作为专业的化妆师，我刚才截图仔细拉大图片看过了，秦神根本就没半点妆，宁同学也只是涂了润唇膏，其余连睫毛膏都没用！我的天，她的睫毛居然天然就这么长这么翘吗？素颜就这么美，如果化妆了还了得？】 【真是素颜啊！大力点赞！不知为什么在我心里，宁同学就是这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凋饰的清纯模样，如果化妆了或者会变得更加的妩媚动人，但也可能会破坏掉这份最清纯的动人感觉。我支持宁同学不化妆！素颜已美爆全网了！ 【我是宁青筠的同学哦，青筠平时也是这样的，从不化妆的，但依然是我们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 【又美又聪明的科研女孩，爱了爱了！比那些只会都嘴卖萌、只会摆拍的流量明星强无数倍！】 【哎，你们不要只关注宁同学，秦神也好帅好不好？我感觉我要花痴了！又帅又聪明，笑起来还特别的阳光，听说体育还很强，哎，完美男神！】 在全网的男生女生们都在讨论着台上两个年轻数学家的颜值时，秦克已对着麦克风，用英语开始了今天的报告。 “在座的各位来宾，以及电视机前、电脑以及手机前观看这场直播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首先感谢你们来听我们的报告会！我和青筠都很荣幸，能在这里向各位作一场有关哥德巴赫猜想证明的专题报告会。” 他每说完完整的一段，旁边的宁青筠都会以悦耳动听的少女嗓音，用中文重复一遍。 弹幕上已是清一色的“666”了。 【哇，秦神的英语水平好强啊，完全听不出半点国腔，就像长期在国外生活的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看过秦神在国外做报告的视频，全是英文的，在得国的那场报告会，还是全程德语的呢！】 【宁同学的声音好好听啊，果然人美声音就一定甜。】 【开始了开始了，求先科普一下哥德巴赫猜想。】 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呼声，秦克微笑着继续道：“提起哥德巴赫猜想，相信在座的学者们都不陌生，但考虑到电视机前可能有小朋友，请允许我以一两分钟来作个简单的科普。” “所谓的哥德巴赫猜想，是指伟大的得国数学家克里斯蒂安·哥德巴赫先生，在1742年给另一位大数学家欧拉的信中，首先提出来的数学猜想，当时的提法是‘任一大于2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后来欧拉在回信中，提出了另一等价版本，即‘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写成两个质数之和’。因为现代数学界已不使用“1也是素数”这个约定，所以目前的哥德巴赫猜想，就是采用欧拉的这个版本……” 秦克以简单清晰的解说完成了哥德巴赫猜想的科普后，又重点表达了对陈景润老先生的敬佩，对老先生及其他曾为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添砖加瓦的数学家致敬，又感谢了自己的老师们一通，然后才开始正式作报告。 “这次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主要采用的是我和青筠共同创造的全新数学方法‘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想要彻底了解如何证明哥猜，就得先了解‘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接下来我将会花上四十分钟，详细讲解‘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核心思路与原理，然后再花三十分钟来讲解如何运用它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有关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核心就在于‘非线性’的随机系统，具体来说，就是以非线性耗散结合图论、构造法，化归法等数学方法，形成独特的‘随机函数混沌结构体系’，将数论问题转化为概率问题，以非线性微分方程来求解……” 一边切换着PPT，秦克一边进行着讲解，偶尔还会拉过大白板，用荧光笔在上面写上一行行的数学算式。 旁边的宁青筠则一字不漏地进行中文解说，当秦克以英文写起数学算式时，她也会以端庄秀气漂亮的中文字体，写上中文的数学算式过程。 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不少人还作着记录，及时地记下因为秦克和宁青筠的讲解而迸现的心得与灵感。 网上开始时还有教授、学者们煞有介事地作点评，网友中也不乏数学专业的研究生博士生评论一二。 【大家可以看到，刚才秦克博士提出来的耗散结构很有新意，非线性状态下，耗散结构会突变成新的耗散结构，这对于转化为随机函数极为有利……】 【秦克博士刚才用加权图来表示成对连接具有特点情况下的素数数值新结构，就运用得非常巧妙……】 不过随着秦克的讲解不断深入，评论区与弹幕里点评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只剩下一片“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要听天书”“宁同学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为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脑海里只剩下666了，请原谅我词汇量的贵乏”…… 连B站直播间里的教授们额上都在渗着冷汗，发出的点评越来越短，面对主持人的提问，只能勉强回答道： “嗯……啊，确实是这样……” “嗯……没错……” “嗯，他这步很有深意，具体的深意嘛……就是很有技巧性……要说到技巧性嘛……咦，他又开始下一步了……这步更有意思……” 到后来直播间的主持人也发现教授们其实已看不懂了，正尴尬无奈间，忽然听到一个冷峻的女声道：“刚才秦克这几步算式，主要关键点在线性系统的冲激响应，或者说阶跃响应，这种响应不一定是直线，可以是曲线。只有理解了这个前提，才会明白他刚才的算式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转化……” 直播间的主持人如获救星，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是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田剑兰院士出声救场了。 从直播开始，那些教授们侃侃而谈时，田剑兰院士几乎寸言不发，哪怕主持人把话题抛给她，她也只是以最简短的一两句话作答，完全不像别的教授们那样张扬而抢着表现自己捞取名气，以至于主持人慢慢也不好把问题抛给田剑兰院士了，毕竟直播间里不能冷场。 没想到在直播间陷入尴尬、解说无以为继之时，田剑兰院士终于出手，接过了解说的职责。 虽然田院士的解说比起秦克宁青筠的解说也没多大的差别，全是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好歹直播间里不再是那种尴尬至极的冷场情况了！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主持人感激并感动了。 果然不愧是宁青筠的老师啊！在数论方面的水平足以碾压其余几位各大高校里推荐来的知名教授！ 弹幕里也全是各种惊叹。 【卧槽，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老教授，是宁同学的老师吧？水平恐怖啊，她说的话和宁同学说的话一样深奥，反正我是完全听不懂，不明觉厉。】 【你之前没听到介绍，这位老教授可是科学院的专职数学院士，数论水平在全国都是顶尖水准的。宁同学就是她教出来的，能不厉害？】 【明师出高徒啊！说来秦神的数学老师是谁来着？】 【王衡老院士啊，你没听开场白嘛？秦神在一开始就不是感谢了一通人名嘛，里面就有提及王老院士，哦对了，王老院士也是宁同学的老师，听说宁同学是整个夏国唯一一个集王老院士的王派与田院士的陈派学说精华于一身的数学家。】 【我的妈耶，难怪他们这么牛，原来是有两个院士级别的老师。】 【不……我觉得主要还是他们自己牛，秦神证明孪生素数猜想时，可没拜任何人为师。】 【……数学果然是天才的乐园，如我等凡夫俗子就只有仰望膜拜学神的份了。】 不只是网上观看直播、或者在电视机里看电视直播的观众们多数都一脸的懵然，在会场的各国数学家们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因为许多原本充满自信的数学家，发现自己居然也开始听不明白了。 在无数惊叹的目光中，秦克第一阶段报告宣告结束，进入到运用“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阶段。 第五百七十一章 数学突破宗师级！收获丰硕的七月！ 第二阶段的哥德巴赫猜想证明反倒是最容易的，因为工具和规则已说明清楚了，就像拥有了积木，将之砌为城堡不过是花点时间精力以及心思罢了。 无数人的目光伴随着秦克和宁青筠在白板上的笔尖而移动，外国人自然更关注秦克的英语解说，而国人则选择了更关注宁青筠，撇开语言问题不谈，看一个明媚可人的美少女写书着数学算式、以柔和好听的嗓音将复杂的数学运算娓娓道来，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至于看不看得懂、听不听得明白，那已不重要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少，加上以秦克和宁青筠来勉励、教育孩子的家长多不胜数，使得直播间里的观众越来越多，光是国内的观众已超过了八千万人。这是个很恐怖的数字，如果算上电视机前的观众，关注这场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的国内民众恐怕有一亿多人，这样的热度与关注度，几乎可以直追春晚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却看门道。 随着秦克与宁青筠运用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不断向着哥德巴赫猜想发起进攻，那势如破竹的气势让在场的数学家们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眼里的震惊与叹服根本掩饰不住。 原本在他们眼里神秘无比、迷雾重重的哥德巴赫猜想，就在两人的笔尖下慢慢褪去了神秘的面纱，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有如一把小小利刃，巧妙无比，灵活无比，攻得哥德巴赫猜想的防御节节败退，最终通过非线性微分方程，得到“每个大于2的偶数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的概率为100%”的结论时，全场一片安静，随即雷鸣般的掌声轰然而起，响彻大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而且经久不息！ 精彩绝伦！无懈可击！ 众人脑海里除了这两个词外，一时间已想不到更精确的词汇来形容刚才的证明步骤了。 哥德巴赫猜想这个横在数学界近三百年，期间不知道多少数学家前仆后继地投身其中，为之废寝忘食，为之痴迷。到了今天，这座原以为会一直挂在数学殿堂里的璀璨明珠，终于被人成功地摘了下来！ 而且还创造出了一种潜力惊人的全新型数学方法，这将会对数论的研究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掌声如潮，所有人都用力地鼓着掌，清木大学的师生们更是集体起立，向着台上的两个清木学生投以敬佩与激动的目光。 一直到两分多钟后，掌声才慢慢平歇，秦克开玩笑道：“谢谢大家如此热烈的掌声，其实我还是很希望你们一直鼓掌下去，再鼓个四十分钟，这样就不用进入问答环节了，我能省下许多脑细胞。” 这番俏皮话立刻便引起了满堂的笑声，尤其是外国人喜欢幽默，这番俏皮话更是让他们对秦克的印象大好。 接下来的问答环节，有近二十个来自世界各国的数学家站了起来提问，但与其说是质疑，倒不如说是请教，而且更多是围绕着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问题是有关哥德巴赫猜想本身的。 宁青筠直接充当同声翻译，将外国数学家的提问翻译为中文，又将秦克的英语回答翻译为中文。 秦克自始至终都谈笑自若，对所有的提问都是秒答，而且妙语连珠，观众们不时就发出会心的笑声，整个问答环节都没出现任何意外的诘难，让一直绷紧了心情的清木大学校领导们着实松了口气。 数学系主任卫元甫低声对旁边的顾伯钧副校长道：“顾校长，看来今天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顾伯钧嘴角泛起轻松的笑容：“顺利才正常。毕竟是秦克和宁青筠，现在他俩创造什么样的奇迹，我都不会意外了，如果他们被问倒了，我反倒会更惊讶。” 最终在接近下午四点半时，见已没什么观众提问了，坐在前排的法尔廷斯老先生忽然举手示意要发言，工作人员忙将话筒递了过去。 许多观众都认出这是国际数学界顶尖的大数学家、菲奖大老，顿时安静下来，人人都想听听这位“代数几何帝王”格罗滕迪克的高足想说什么。 法尔廷斯起身朝宁青筠微笑道：“宁博士，就麻烦你翻译了。” 宁青筠尊敬道：“荣幸之至。” 法尔廷斯转身环视众人，高声道：“我是格尔德·法尔廷斯，目前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工作，职位是《数学年刊》的总编。我想在这里打个小小的广告，有关秦克的那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论文，日前已通过了专家评审，即将在本月23日的最新一期期刊里刊登发表，欢迎大家抢购。” 见到向来严肃的法尔廷斯居然借机会打起广告来，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老先生更是低声笑骂了句：“这个老家伙，太会把握时间来做宣传了吧！” 法尔廷斯续道：“哦，可能诸位到时真的要抢购，因为这次只加印了两万册，而且……” 他故意停了停，才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嘴角一勾，说道：“这篇《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论文，将会有八位评审人员进行点评和简要分析。这八位评审人员，分别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陶折轩教授，希伯来大学的埃隆·林登施特劳斯教授，牛津大学的安德鲁·怀尔斯教授，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皮埃尔·德利涅教授、普林斯顿大学的查尔斯·路易斯·费曼教授、普林斯顿大学的恩里科·邦别里教授，巴黎十一大学的温德林·沃纳教授，以及我，法尔廷斯。”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坐在前排的评审团人员便起身向观众微笑点头。 四周的观众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甚至失声惊呼。 要知道这八个人，全都是菲尔兹奖的得主！而且多数都是数论方向的专家，或者是在随机函数、非线性微方程、概率论方面极有名望的专家！比如恩里科·邦别里教授就是着名的解析数论大师，国际公认的素数研究领域权威之一。 恐怕这是有史以来最豪华的数学期刊论文评审团了！ 所以这份华丽到爆的评审团名单公布后，一下子就震住了在场的所有观众！ 能在这八个菲尔兹奖得主的共同审核、同意发表的论文，谁还有本事质疑其正确性？ 而且最让人遐想连篇的是，法尔廷斯在这样的场合公布此事，看似是为了给《数学年刊》打广告做宣传，可细想之下，这八个评审专家跨越重洋全都来到了这个报告会的现场，几乎就是摆明了支持秦克竞争菲尔兹奖的态度！ 这可是有八位菲尔兹奖大老的认可与力挺啊！无疑会给秦克营造出极大的声势，甚至将秦克在数学界的声望推到全新的高度！ 许多人看向秦克的目光都不一样，毫无疑问，这个今年才二十岁的青年数学家，将会成为本届菲尔兹奖谁也无法忽略的种子选手！ 除了年纪外，他一切的学术成果、国际名望、外部条件都已达标！ 就看本届的评委们，有没有魄力打破年纪的界限、或者是否忍痛否决掉其他几位年近四旬的杰出数学家了。 无数的闪光灯亮起，再次将站在讲台上微笑着的秦克记录下来。 或许不久的未来，这位年轻至极却有如奇迹般崛起的青年数学家，将会登录无数世界报刊、杂志的头条！ …… 最终，这场哥德巴赫猜想的专题报告会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这次面向全国乃至全球进行的学术直播，不但让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经受住了在场所有知名数学家们的考验，更将秦克和宁青筠的名望推向了更耀眼的高度，彻底成为了大学生乃至青年学者之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随着这场万众瞩目的学术报告会的尘埃落定，国内媒体几乎疯狂地对秦克和宁青筠进行了专题报告，连CC1台的晚间新闻也花了近一分钟来报道这次的学术报告会，标题就叫《哥德巴赫猜想，与年轻的未来，崭新的历史》，主人翁自然是哥德巴赫猜想以及秦克、宁青筠。 秦克和宁青筠也因此忙得不可开交，各种避不开推不掉的媒体采访、大人物接见，让两人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 但收获同样丰硕，国内的各个机构纷纷热情地送来了喜讯与奖项。 7月11日，ALI达摩院最先传来道贺，并为秦克、宁青筠送上了“青橙奖”。 “青橙奖”是专门为发掘、鼓励国内的优秀青年学者而设立的公益性学术评选奖项，评选的年龄条件是不超过35周岁，每年评选十人左右，奖金是一百万元。 紧接着，求是科技基金会在官网上公布了最新一届的“求是杰出青年学者奖”的候选人名单，秦克和宁青筠名列榜首，拿下这个奖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求是杰出青年学者奖”是由陈省身、杨震宁在内的五位着名学者、科学家倡议、为国内从事基础研究领域的优秀青年科研人员而设立的科学大奖，每年一届，每届评选12人，奖金额为每人每年3万美元，连续3年，也就是每人能拿到9万美元的奖励。 其余喜讯也接踵而至。 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拔项目“冰雹猜想的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同时被提名为本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奖只奖励在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学、地球科学、生命科学等基础研究和信息、材料、工程技术等领域的应用基础研究中取得重大科研成果的学者。这是一项非常权威的奖项，其中一等奖更在国内的科技界属于至高无上的学术荣誉。 此外还有“青年科技奖”、“青年科学奖”等国内大大小小的七八个奖项评选，也将秦克和宁青筠列为候选人，算上年底才评选的奖项，估计到了年底，这两个青年数学家收获的国内各种奖项会超过十五个。 当然，对于秦克来说，一切都比不上系统传来的提示音悦耳动听。 在那场专题报告会上，当法尔廷斯当众宣布他那篇《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已过审即将发表，系统便发来了任务完成的确认消息，让秦克心花怒放。 “叮冬！您已成功证明冰雹猜想（角川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摘下这两枚嵌在数学皇冠上的璀璨宝石，达成了‘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继续摘下嵌在数学皇冠上的宝石吧’任务，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术积分（数学）+20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脑海里的“仓库”里，多了一份S级知识的《揭秘霍奇猜想》，未等秦克抽空打开翻阅，系统界面栏里的“数学”升级进度条刷地向前勐蹿，突破了升级阈值！ “叮！您的学术积分（数学）已积累到11903，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数学等级提升为：‘宗师级’！” “数学等级：宗师级，下一等级：数学之神级，升级进度：11903/100000。” 秦克心头狂喜，日盼夜盼，数学等级终于突破到宗师级了！ ！ “叮！因为这是宿主第一次突破到宗师级，特殊奖励激发，你的数学思维能力、直觉，已提升到可以媲美菲尔兹奖得主的平均水平！”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三十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宗师级数学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三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数学’思维能力、直觉，均会提升到菲尔兹奖得主的顶尖水平，各子学科的知识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绝大多数菲尔兹奖得主。”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只觉得大脑在一瞬间就变得更加的清晰了，思维也敏捷了许多，还不时有类似灵感的思维火花闪现——有点像小型的“灵感爆发”状态，但层次低得多。好处是这已是普通的正常状态，不需要像“灵感爆发”状态下那样消耗巨大的精力。 秦克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这就是宗师级的数学思维能力、直觉吗？ 如果论起直觉，怕接近拉马努金这个类BUG的数学大宗师了吧？ 在这一刻秦克对于凭着自己的力量推导出黎曼猜想的最后组表达式，又多了几分的信心！ 第五百七十二章 热闹的种子业界，以及姜老院士的最后考试 在国内因为秦克和宁青筠的这场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而掀起狂潮之际，大农种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桑义江，正忙得脚不沾地。 大农种业是一家老牌的种业公司，曾排到全国前三，但因为多元化失败几乎陷入绝境，甚至都要收缩种子的核心业务了，幸而桑义江上任后敢于把握机遇，在去年时果断出手，以一亿二千万的授权费加上种子实际销量X价格X8%的分成费，得到了青柠科技的六项西红柿育种专利技术在国内的五年独家授权。 当时他完全是孤注一掷了，连售价方面也同意了青柠科技的“种子的售价不会超过当前市场上西红柿种子的平均售价”条款——这条款一签订，极可能会导致大农种业无法获得让人满意的毛利率。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柠科技的五种新型西红柿培育专利技术及低成本快速大型制种专利技术确实了不起，加上青柠科技也派了专员进行现场指导，使得大农种业在短短三个月之内便以极低成本火线完成了第一批种子的制种工作，并推向市场。 一开始时市场反响还不温不火的，但随着秦克和宁青筠拿到了数学突破奖后，媒体到处炒作，大农种子也加大了宣传力度，这五种新型西红柿引起了很多年轻人的关注，变得越来越热销，尤其是适合阳台种植的品种以及适应能力特别强的山地品种、可以在温室大规模水养的水养品种，都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订单爆满。 巨大的销量弥补了毛利率的不足，也让大农种业迅速转亏为盈，着实过了个肥年，年终时所有职工拖欠的工资不但全补上了，还发了笔奖金，使得大农种业上下人等士气大增，也使得桑义江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多抢到青柠科技里其他新型种子专利技术的决心。 所以当青柠科技放出风声，水稻、小麦、油菜、玉米四大品类十七项专利技术已过了预审批时，大农种业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 得知这些专利技术确实也是秦克和宁青筠带队研究出来的后，桑义江毫不犹豫就想将十七项专利技术全吃下，却力有不逮。现在公司里的资金流虽然较以往好了不少，大头仍压在生产五型热销的西红柿种子制作上，能抽出来采购新专利技术的资金实在有限。 桑义江经过反复对比沟通，最终选择了油菜和小麦相关的八种专利技术及对应的低成本快速制种技术，总授权费近三个亿，还要加上种子实际销量X价格X8%的分成费。 没法子，自从先前的西红柿专利技术带来的巨大市场潜力引起种业界的重视后，各大种业公司为了抢这些新专利简直就是不计成本地抬价竞争，使得这十七项专利技术的授权费水涨船高。 幸好青柠科技比较冷静，在秦克的指示下，青柠科技更看重合作者的技术、服务、以及诚信，而不是只看投标价格，用秦克的话来说——“这些专利技术是为了更好的提高种子技术、增加农民的收入，是普惠公益性质的，不能纯以商业法则来评估”。 于是先前与青柠科技合作愉快、种子质量过硬的大农种业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打败了愿意付出五亿授权费的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最终以三亿左右的授权费，获得了油菜和小麦相关的八种专利技术独家授权。 这些细节当然不会公开，于是便引起了种业界的热议与疑惑，这可是整整两个亿啊，青柠科技为何会放弃了价高的夏国种业，选择价低的大农种业？ 落选的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辛友彬更是又愤怒又觉得不公平，加上对青柠科技要求干涉种子售价的“霸王条款”极为不满，他找到秘书，让秘书找宣传部门提出质疑函，质疑对手大农种业使用了不公正竞争方式，指摘青柠科技CEO周树涛与大农种业暗中往来，疑似收受财物云云…… 然而就在这时，几个大型的媒体忽然放出了有关青柠科技的专题报道。 这些专题报道详细地介绍了青柠科技从成立起，扣除所有的成本、支出后，节余净利润的50%，均捐赠到助学基金当中，且余下的50%净利润，几乎也全都到成立实验室、研发经费等方面，形成正向循环，是名符其实极具社会责任感的科研型企业。 而专利技术的转让标准，也是遵循着专利的权利人意愿，以质以诚为先，不追求商业价值，也避免了中标公司因为专利成本太高而无法完成种子售价条约，最终为了赚钱而影响到种子的质量、危害到农民朋友的利益。 这些报道一出，顿时引起了种业界乃至社会各界的关注。 尤其是传出这些专利的权利人是秦克和宁青筠，网上便处处点赞声与支持声，称赞秦克和宁青筠才是真正的让利于民。 夏国种业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辛友彬闻讯却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些大型媒体可不会轻易发表这样的重磅文章。 他想到青柠科技背后是秦克和宁青筠，而秦克和宁青筠也绝非普通的学生或者科研天才…… 他越想越后怕，赶紧叫停了秘书的小动作，老老实实地承认这次竞争失败的结果。 辛友彬并没有猜错，这些大型媒体发表这样报道，确实与清木大学的联络乃至陈伯伯的指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自然是为了进一步推高秦克和宁青筠的声望，增加两人竞争菲尔兹奖的胜率而发起的宣传。只是尊重两人的意愿、没有直接报道“青柠助学基金会”，也没有点明秦克、宁青筠与“青柠助学基金会”、“青柠科技”的关系，而是把报道的焦点放到了青柠科技、放到专利的权利人上。 这些报道一经面世，确实起到了良好的宣传效果，秦克和宁青筠的正面形容更加深入人心，种子业界对于青柠科技要求干涉种子售价的“霸王条款”也有了更深的感触，认为这家企业是有情怀的，是真的想帮助农民增产增收、想助力解决粮食问题。 青柠科技因而名声大振，受到了广泛赞誉，连带大农种业的名声也正面起来，毕竟他们的种子质量是受到青柠科技肯定的。 作为大农种业总经理的桑义江在兴奋之余也感受到更大的压力，他一方面要想法设法地以固定资产抵押贷款满足营运和制作新型油菜、小麦种子的现金流，另一方面也加大人员培训、技术人员招募，保证种子的质量，避免影响到后续与青棕科技的合作。 为此桑义江忙得昏头转向的，幸而一切都走上了正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还免费提供了第一批成功制种的“特种御寒I型”冬小麦，有接近一吨左右，当然，条件是这批种子在完成包装后，必须全部用于捐赠给大草原里的贫困山村，优先捐赠给与青柠助学基金有合作的贫困山村。 桑义江欣然同意，这对于大农种业打开大草原的市场有非常重要的正面意义。大草原里因为冬天气候太冷，冬小麦普及面很小，一旦今年这“特种御寒I型”冬小麦能成功种植并有很好的收成，明年估计就会迅速攻占整个大草原的小麦市场。 这对农民来说同样是大好事，如果搭配“丰收易种II型”春小麦，还能实现冬小麦和春小麦的无缝连接，将会有极大的增收增产效果，普通农民收入翻一倍不是问题，如果勤快点种植时更仔细更细心点，翻1.5倍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还有四种新型油菜，可以大规模水养的“水养I型”油菜就不提了，它一定会是温室菜农的最爱，另一种在阳台、会开出很漂亮小黄花的“阳台I型”油菜估计也很受城市欢迎，它最大的特点是可以不断地再生，哪怕一次将菜叶全部摘掉，只要根系不拔，坚持浇水和滴营养液，很快又会重新长出菜叶来。 现在都市白领、老人家最想做的就是“种菜”，这“阳台I型”油菜简直是最佳的选择，再加上之前推出的“阳台I型”西红柿，营养又健康，而且养在阳台还好看，一个小花架就能满足普通宅在家里的单身贵族平常所需的蔬菜。 桑义江都能想像到这些新品种油菜推出市场后的热销场面了，为此他忙得连家也没空回，却甘之如饴。 而另外两家获得了玉米和水稻种子培育专利技术授权的种业公司，也一边暗叫幸运，一边全力加强种子质量控制，执行价格条款不敢有半分的水分…… 整个七月，种业界都处于这样的激荡热闹之中，部分制种速度快的新型种子，如大农种业的四种新型油菜种子、天霖种业的四种新型玉米种子，以及燕华种业的第一批耐干旱水稻试验种子，都陆续推出市场。 上市当天，经销商的抢购电话几乎打爆了三家种业公司的销售热线，有个别“冷静”的经销商并不敢押重注，只是试着入货了小部分。一方面是对这些新品种心存疑虑，一方面也对这些有指导价格、无法随意涨价的种子能否赚到大钱表示怀疑。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们似乎很英明，因为刚刚开始销售时销量似乎没那么乐观。 然而很快他们就后悔了，销量首先在“阳台I型”油菜上开始爆发，都市白领乃至家庭主妇对于阳台种菜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他们的小库存很快就被买光了，而当他们想再进货时，才发现货源已被订得满满的，最快的生产排期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随后农民群体也开始关注并不断购入油菜、玉米、旱水稻种子，使得这些种子的销量节节攀升，越来越火爆。 眼瞅着之前拼命吃货的经销商笑逐颜开，他们这些进货少的只能一边悔青了肠子，一边努力地挥舞着钞票努力地想尽法子多点早点进到货…… 但从此在他们心里，已种下了“但凡秦克、宁青筠研发的种子，只要无脑进货就行了”的念头，而且越来越根深蒂固。 …… 与火爆而热闹的种业市场相类似，秦克和宁青筠在哥德巴赫猜想专题报告会结束后，也经历了三天多的繁忙，才总算有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两人偷得浮生半日闲，去看了场新出的爱情电影，又吃了顿美味的法餐，又开车到郊外转了个大圈吹吹风，疲惫便缓解了大半。 第二天一早，是七月十六日，与姜为先老师约定的毕业考试时间。 秦克和宁青筠一起练习过东方秘典，又手拉着手去食堂吃过早餐，便神采弈弈地来到了姜为先老院士的办公室大门前。 对于姜老院士，两人都极为感激。 可以说，他们这两年来基本上都是按着老院士指点的方针，以海纳百川的胸怀，吸纳着文理科目的基础知识养分，数十门精挑出来的选修课，极大地丰富了两人的知识量，也完善了两人的精神世界与人生观价值观，使两人度过了充实而难忘的两年大学本科生活。 而今天，这奠定基础的时光已走到了终点站，只要通过了姜为先老师的考验，两人就能正式迈入到研究生行列，开始走到科研的第一线，成为真真正正的科研人员。 这也将会是两人走上很喜欢的物理应用方向、走向科技发明路上的关键节点。 秦克与宁青筠轻轻地击了下掌，相互投以鼓励的目光，然后便一起敲响了大门。 “进来。”姜为先老院士显然早就在等着他们了，看到这两个得意弟子，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都坐吧。这两年来你们的表现，给了我相当大的惊喜。” 姜老院士确实对最后收的这两个关门弟子非常满意，数学方面就不提了，这两个弟子基本上已走到了世界前列，而物理离不开数学，从基础理论与数学工具的角度来说，这两个弟子根基之牢、基础之好，甚至都超出了他年轻时。 秦克和宁青筠在物理方面的表现也让他很满足，胡青峰教授的几个课题里都有很优秀的表现，尤其是在段永恭的“J92-防波堤”超大型实测项目中，两人更是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让段永恭私下里向他提起时赞不绝口，认为“论起数学与物理结合的水平及潜力，天下无人能出这两个孩子其右”。 如果不是顾虑着自己这个老前辈的面子，段永恭那刚评上院士的家伙，指不定要亲自来抢人了。 秦克笑着答道：“都是姜老师的栽培。胡教授都和我们说了，如果没您从中穿针引线，我和青筠两个才刚上本科的学生，哪有这么多参与到科研项目的机会？” 听着秦克诚挚的声音，姜为先笑了：“我不过是开了个头，是你们自己争气，才不断有新的机会。” 这时见秦克和宁青筠坐下，姜为先取出两份试卷，放到他们面前，微笑道：“这就是你们本科毕业的试题，你们什么时候完成了，什么时候就来我这里来本科毕业证和学位证。它们早已准备好了，就在我手里。” 秦克和宁青筠好奇地看向试卷。 说实话，他俩对于姜老院士最后的考验在略略的紧张之余，也很感兴趣。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本科毕业，青春真好！ 秦克首先看向自己的试卷，只见上面写着《用热力学和大气环流建立实验模型，分析极端天气下造成超量降雨的成因》。 试卷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段话：“原始数据可以通过学校电子图书馆查阅，同时可以借用学校物理系胡青峰教授的实验室，所有费用不必操心。时限：两周。” 秦克不由在心里吐槽起来，真是本科阶段的考试嘛……确定不是研究生级别的？ 虽说他现在对做课题已不算陌生了，特别前段时间胡青峰教授和何良傅教授的倾囊相授，更是让他熟悉了整个物理课题的管理流程，但现在就要忽然独立做物理课题，而且还是不算轻松简单的课题，实在有点傻眼。 不过卷子到手，题目已定下，秦克只能感叹了，不愧是院士大老的考试，别人是用笔来答题，姜老院士直接给了个课题，连原始数据来源、场地和费用都事先解决了。 秦克看了眼旁边宁青筠的试卷，见上面也是同样的内容。 看来姜老院士虽然安排的考试难度高了点，但也没离谱到让两人各自完成一个课题，还是可以合作共同完成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不想两人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个毕业考试上。 姜为先老院士看着两人面面相觑，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丝毫不怀疑这两个弟子已完全掌握了指定的十七本物理教材知识点，事实上这两个弟子所有的课程表及期末成绩，他手里都有一份，对于秦克和宁青筠的物理水平与知识面，早已心里有数了，所以自然不会用寻常考试来考验两人。 就他的判断，以秦克和宁青筠在流体力学上表现出来的物理学水平，拿个研究生的硕士学位都毫无难度。 姜为先之所以出这个课题来考验两人，一来是增加锻炼机会，二来是为了让两人接下来加入他的重点课题组奠定基础。 他的研究室是国家级重点研究室，正高职称的研究员就有十几个，副研究员更是有几十人，学校里的在读研究生加入进去，也只能做最基础的打杂人员而已，博士生毕业的才勉强能当研究实习员，博士后才有机会当助理研究员。 秦克和宁青筠以研究生的身份加入其中，想跳过打杂直接跟班实习，那就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来才能服众。 这个独立课题就是很好的机会——这其实是某个研究大气环流问题的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课题组里一部分内容。 如果秦克和宁青筠能只凭着自己就能在两周内独立完成这个课题，那基本上可以证明其实力足以媲美博士生，有资格当实习生了——虽说秦克和宁青筠目前的职称是“副研究员”，甚至有传闻说这个月就会评为教授级别的“研究员”，但那只是数学方向的，在物理方面两人还没能取得和数学一样耀眼的成绩，所以最高也只能从研究实习员起步。 可以说，为了让两个学生更好地踏上科研道路，姜为先老院士也算是费煞苦心。 “好了，拿到试题就可以走了，什么时候完成这个课题、写出论文，就来联系我来审稿吧。” “是。我和青筠会努力的。”秦克和宁青筠向着姜为先敬了个礼，才告辞离开。 …… 暑假期间，清木大学的校园里已很难见到什么学生了，绝大多数学生在那场哥德巴赫猜想证明的专题报告会后都踏上了返乡的旅途，使得校园变得安静起来——连基科班也吃过了为两人送别的散伙饭，不过知道秦克和宁青筠依然住在原宿舍，而且也还继续留校读研，基科班里的离愁别绪便澹了许多。 这时走在阳光普照的校道上，宁青筠秀眉轻蹙道：“姜老师安排的这个课题看起来难度不小呀。” 她倒不是嫌麻烦，事实上她很喜欢物理，能这样的课题来锻炼自己，她挺乐意的。 主要是她知道秦克目前还在专心推导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怕这个比较复杂的实验课题会分散秦克的精力，最终影响到秦克竞争菲尔兹奖。 尤其是八月初两人还要飞米国一趟，拿米国数学学会的斯蒂尔奖，来回一趟又是近十天时间。 这样给秦克钻研黎曼猜想的时间就更短了。 盛夏时节的清木大学已有些炎热了，两人手拉着手，手心里都会有些细微的汗珠儿。 但谁也没想松开对方的手，前段时间的分离，让两人那种唇齿相依的亲密感又强了几分。 秦克感觉着少女小手的柔软温腻，笑道：“无妨的，只是个很简单的小课题而已，只要拿到原始数据，建立起数学模型一分析，就能大概知道主要的成因，再据此来做实验模型进行验证。花不了多少时间。” 宁青筠略一沉吟，忽然提议道：“要不，这个课题就交给我一个人来完成吧。你专注于黎曼猜想就行。这个课题是有点难度，但两周时间，我还是有信心的。” 秦克明白她的心思，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傻瓜，我们之前天天要上课，手里还有几个课题，不也没耽误我研究出黎曼猜想的前四组表达式吗？现在计算种子学与新型沙漠红薯的课题暂时不用我们操心，与科佩特教授合作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最快也得到月底才有新的反馈消息，也就是说，接下来十几天的假期，我除了黎曼猜想外就没别的要操心的事了，再加一个区区大气环流的小课题，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宁青筠还想再坚持，秦克凝视着她的俏颜，温声道：“再说了，如果你一个人呆在实验室里，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自习室里，不觉得特别的寂寞和无趣吗？起码在我眼里，少了你，学习与科研都失去了大半的乐趣。” 宁青筠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顿时柔软下来，秦克的指尖在发丝间荡漾出来的温柔与情意，让她感觉自己被揉得软绵绵的。 秦克又温声笑道：“再说了，比起尽早推导出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我觉得与你在一起慢慢地走，看遍科研路的美丽风景更有意思得多。” 秦克也有些想开了，菲尔兹奖虽然很牛，但终究是外国人评出来的奖，没必要让自己的学习与科研乃至生活都围着它来转。 秦克不想在回首往事时，发现这半年的时间里眼里生活里都只有菲尔兹奖。 他更想将与宁青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一起在科研路上携手并进的甜蜜与充实，镶嵌到记忆深处，最终铺成一幅幅白首偕老的动人画卷。 再说了，自己的实力是系统认证过的“宗师级”，有这样的实力，菲尔兹奖迟早都会拿到的，就算这一届有什么意外没拿到，下一届也是十拿九稳的。 所以秦克虽然依然以破解黎曼猜想、夺得菲尔兹奖为目标，但已不再着急了，也没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比起将来，他更重视现在。 听着秦克那充满了情感的话语，少女的眸子里弥漫出绯色的羞涩与甜蜜，原本就泛着澹澹健康红晕的俏脸上渲染出一抹羞羞的笑意，心脏却越跳越快，心里对这个男生的爱意都要满溢而出了。 她轻咬红唇，悄悄看了眼静悄悄的四周，忽然张开双臂，搂紧了秦克的脖子，踮起脚尖。 下一瞬间，秦克的双唇便被温香湿润的动人触感所覆盖。 秦克的心脏也狠狠地跳了跳。 这个平时爱害羞的女朋友，总会在冲动时做出这样特别大胆特别让人心动的事来。 秦克搂紧怀中的少女，目光无意中看到了明媚的阳光，心里不由感概，青春真好，爱情真好。 …… 这个“超量降雨课题”说难真不难，但说容易也不容易，秦克和宁青筠泡在图书馆里，加上人工智能微光协助挑选整理数据，也花了近三天时间才找到了足够的数据，当中还包括一些特大暴雨的新闻，以及当时的天文气象数据。 这些繁杂的数据在别人眼里简直毫无规律可以，但在秦克和宁青筠进行了几次数据筛选和转化为图表后，便看到了许多有迹可循的线索，部分不在这些规律当中的特例，就是课题里要求解释原因的“超量降雨”。 超量降雨往往是极端天气导致的，动力成因多样、形成机理复杂、发生概率极低，想分析其产生的主要原因，必须找出哪此因素影响到它们，导致它们跳出了常规的规律，最终发展成为了“超量降雨”。 这原本需要花很多的精力，罗列所有可能的因素，比如多尺度环流系统相互作用导致异常强烈的气流上升运动、比如独特的地形因素、比如台风等外部环境因素、又比如副热带高压因素、季风气候等。 但对于手里握着《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的秦克来说，简直就是学会了高等数学去解初中生的一元二次方程般简单。 秦克原本就想着让宁青筠开始进行N-S方程的研究，便借着这个课题的机会，不断地给她贯输相关的知识与理论、推导，并与她合作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数学模型。 五天后，一套代号为“环流-热力影响模型”的数学模型便建立起来。这套数学模型适用于近几十年来总降水量超过1000mm的超量降雨事件，通过详细的数据完整地模拟出环流演变过程及对应的时空特征，并量化了气候变化的热力因素。 模型建立后，两人采用“保持某一因素的值不变，进行分析不同极端气候下降雨量的变化”的方针，很快就推演出比较关键的因素：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因子占比7%，水汽输送的影响因子占比16%、大气层结稳定度的影响因子占比17%、垂直上升运动及凝结潜热反馈的影响因子占比21%…… 另外人类活动、尤其是城市群的产生，也会对气候造成影响，最终在一定机率会导致极端气候的诞生。 完成了数学模型后，就是更复杂的实验模型，必须运用胡青峰的实验室里现有仪器设备，设计出能验证数学模型的实验来。 秦克和宁青筠商议过后，决定采用准地转单柱的模拟方法(即CQG方法)，这个方法是基于准地转垂直速度方程（N-S方程的子推导之一），模拟大气环流和热动力学的相互作用，并设计了几组实验进行对比验证。 整个实验模型的搭建、操作，都是两人亲力亲为，虽然有些繁琐，两人却乐在其中。 胡青峰教授也来过好几次，饶有趣味地站在旁边观察，越看老胡越是惊讶。 因为他发现两个学生建立起来的实验模型很有针对性，起码从他的专业角度来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而且极具借鉴意义，老胡都想把自己项目组的成员叫来参观学习了，后来怕打扰到专心做实现的两人，才勉强忍耐了下来，但他已打定了主意，事后一定要问秦克和宁青筠要到这次大气环流与热力学的课题论文，将之作为给自己研究团队研读、讨论的参考材料。 最终秦克和宁青筠只花了十一天的时间，便完成了整个课题，并写成一篇论文，交给了姜老院士手中。 姜老院士看了后，只说了一个“好”字，便让两人上门，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 “行了，九月后回到学校物理系的研究生部报到，到时我会安排你们的课程和跟班实习课题。至于接下来的假期，你们就好好享受吧，跟着我，你们怕再没有这样长的假期了。”姜为先老院士半是恐吓半是玩笑地“轰走”了两人，然后又一次取出了那篇名为《极端天气下造成超量降雨的成因详解》，眼里闪过欣慰的光采。 随手在两人的毕业论文评定里写出“满分”的优秀评价后，他拿起办公电话：“我待会发一篇论文给你们，你们都一起看看，你们一直头痛的问题解决了。谁解决的？秦克和宁青筠。前后加起来花了十一天左右，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不过你们可得加把劲了，他俩九月就来研究室，可别让他们比下去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与惊呼声，姜为先老院士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电话。 …… 结束了长达十一天的忙碌日子，拿到了本科的毕业证与物理的学位证，意味着秦克和宁青筠正式从本科里毕业，从这一刻起，两人已是准研究生的身份了。 闲下来后，秦克和宁青筠反倒有些不习惯这份空档期的轻松。返回家乡的日程安排，定在了八月中从米国返回后。 此时是七月二十七日，距离出发去米国领奖还有近七天时间，如果全用来学习与研究，似乎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好假期。 于是秦克大手一挥，决定满足自己的一个心愿，顺便来趟只有两人的毕业旅游。 带着宁青筠去了趟南方的海岛，包下了一片小海滩，白天阳光勐烈时两人呆在海难别墅里做研究，早晚时则换上泳装，一起到海难里玩耍，看日出，看夕阳。 两人见识了潮起潮落时的壮观与豪迈，也欣赏到了夕阳时金色的粼光铺满大海的美丽，也体会到了夏日骤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的多变。 海滩里留下了两人近五天的欢声笑语与快乐剪影，最终在八月初，两人才飞返京城，稍作休整，便再次飞往了米国。 第五百七十四章 斯蒂尔奖，以及看到曙光的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 要说本科生活略有点遗憾的是，因为时间日程的安排，秦克和宁青筠并没有参与这届的UPC（国际大学生物理竞赛），所以当在国际机场翻阅报纸上的新闻，看到夏国参加UPC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绩时，两人还是有点感概的。 说来两人在本科时参加过的竞赛，好像就只有邱赛了，学校的计算机学院倒是曾邀请过两人参加ICPC（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但正好与数学突破奖的评选时间和学术报告会时间相冲突，两人便婉拒了。 两人度过的本科已尽可能地保持与寻常大学生一致，但终究有太多的不一样，凭着两人已超越了本科级别的实力，参加这些本科级别的赛事已毫无挑战性，连参加邱赛也像是玩似的，轻松就摘得了全能奖的金牌。 唯一有点挑战的大概就是计算机类的ICPC竞赛了，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参与过物理国际竞赛，也就意味着两人在本科里，物理科目并没有太值得书写的成绩，顶多就是在国内的核心刊物上发表过三篇流体力学的论文，也没达到国际级别。 至于与胡青峰教授、何良傅合作的课题，虽然表现出众，但那都是两位教授自己的课题，他俩顶多并列一作，可以写进简历里，较之数学的威凌天下，终究是逊色太多。 以至于现在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上的学者，提起两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夏国最优秀的青年数学家”，往往只有被人提醒时，才想起两人学的其实是物理。 秦克合上报纸，笑道：“看来我们读研时，要多花点精力在物理方面了，不然有点荒废主业了。正好我们要研究的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就是物理与数学相结合的，挺合适。” “嗯。”宁青筠轻轻点头：“不过这个‘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真不愧是数学史上最复杂的公式，难度太高了，如果从需要跨学科来理解的角度来看，难度甚至还在黎曼猜想之上。” 宁青筠这段时间已跟着秦克研究了一段时间的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最近在反复翻看的是欧拉在1757年的《柏林学院回忆录》上发表的一篇名为《流体运动的一般原理》的文章。 这是数学史上第一次用偏微分方程模拟流体流动，被称为“无粘性流体力学领域最重要的基础方程”。 虽然当时欧拉为了能求得一些假，他假设了流体是不可压缩、没有粘度的，这也使得欧拉版的流体流动偏微分方程在如今已没太大的实用价值，但从学术的意义来说，这依然是值得反复研读的参考文献，对于运用数学来模拟、解决流体力学问题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 砝国的工程师、物理学家克劳德·路易·纳维正是从欧拉的这套理论里获得了灵感，并在欧拉的基础方程里加入了分子间相互作用力的考虑，即增加了一个粘性常数，并推导出一套粘性流体流动的偏微分方程组。 二十年后，爱尔兰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乔治·加布里埃尔·斯托克斯爵士，又从连续统假设模型出发，在纳维的偏微分方程组基础上，再推导出了具有两个粘性常数的流体力学方程，才最终形成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即简称的N-S方程。 现在宁青筠钻研欧拉这篇被称为“流体力学的开山之作”的文献，就要是从源头开始研究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走的是最正宗的道路。 正是因为这篇文章，让宁青筠再次深刻地意识到数学与物理的关系是如此的密不可分，几乎一切的物理现象乃至物理定理，都能用数学表达出来。 这时听秦克说起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宁青筠不由生出了高山仰止的感叹来：“想到这是近两百年前推导出来的公式，更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秦克对N-S方程的了解已超越了绝大多数人，他鼓励道： “N-S方程的难度在于用微分之间的变化率关系来表达流体速度，压力，密度，粘性等变量，使得它在什么情况下有解、这些解的光滑性问题如何，都很难判定。不过它虽然很难，一旦将它完全破解，其意义应该还在黎曼猜想之上。尤其是在流体力学方面，计算流体力学的发展将会获得质的飞跃，比如飞机的空气动力设计，就不用经常采用昂贵的风洞，只需要像我们平时数学建模一样，历史数据结合N-S方程进行建模，就能推演出比较精确的结果，最后顶多只需要进行一两次风洞实测，能节省无数的金钱和时间。” 说到这里，秦克笑道：“总之，我们加油吧。听说我们的姜老师就一直有在研究N-S方程，我们跟着他学习，也算是跟对人了。” “嗯！”宁青筠的眸子里燃起的熊熊战意，数学与物理都是她比较喜欢的领域，尤其是这N-S方程还有如此重大的应用价值。 不过她又补充道：“我们一起努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先解决黎曼猜想。” “黎曼猜想啊……”秦克忽然伸了个懒腰，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快了。” “快了？”宁青筠一下子站了起来，眸子里全是惊喜的神色：“你……你有把握推导出第五组表达式了？” “有点头绪了。”秦克点头。 自从数学等级提升到了“宗师级”后，他已拥有了媲美菲奖大老的数学思维能力和直觉，整个人仿佛提升到了全新的境界，尤其是数学直觉更是惊人，往往能在“有意无意”间便寻找到正确的方向。 当然，他也有点取巧了，手握《黎曼猜想全解释》的他，虽然克制自己不去看那第五组表达式的详细推导过程，但以前曾看过几遍，哪怕当时无法全部理解，终究有了印象，知道怎样推导是大概正确的方向。 这种印象加上数学直觉，使得秦克推导起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来更容易了许多。 前些天他和宁青筠在海边渡假时，放松的精神以及持续的钻研，又进一步促进了灵感的爆发，现在秦克已隐约摸到了推导的核心思路，缺的只是在不断的尝试中，寻找到那唯一正确的、通向最终终点的钥匙。 “你……能在十月前完成推导过程吗？”宁青筠现在对秦克已有了近乎盲目的信任，秦克说有把握了那肯定是有把握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而已。 “快的话可能就这几天，慢的话，可能还要几个月。”秦克自信道：“这是个概率问题，看我能不能走大运，凭直觉最先找到那正确的答桉。” 这时随行的陈明和陈兰已过来提示登机了，秦克和宁青筠不便再细说，跟着走专门通道上了飞机。 一天后，两人飞抵了波士顿市。本届的米国数学学会AMS的斯蒂尔奖(Steele Prize)颁奖典礼就在这里着名的大学，麻省理工大学（MIT）大礼堂里举办。 作为AMS每年最重要的数学大奖，斯蒂尔奖的颁奖流程是比肩柯尔奖的，都是颁奖典礼加上学术报告会。 不同之处在于，每届的斯蒂尔奖三个获奖者的报告，会安排在第五天，即学术报告会的最后一天，作为压轴登场。 斯蒂尔奖颁奖典礼和学术报告会的规模自然及不了IMU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但也很热闹，米国数学学会的会员都有资格参会，此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着名数学家，以及举办学校的教职人员和学生等，哪怕名额作了一定的限制，出席人数加起来依然超过两千人。 秦克和宁青筠还是第一次来到波士顿市，所以特意提前了两天到来的，为的自然是想抽空参观一下这座米国的历史名城。 波士顿市对米国的近代史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当初正是发生在这里的“波士顿倾茶事件”，才最终引发了着名的独立战争。 波士顿市也是学术名城，拥有世界闻名的两所高校——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 它还有一处很有名的水族馆，叫New England水族馆，这是现存于世屈指可数的超大型水族馆之一。 当然还有唐人街、风格独特的波士顿图书馆等，都值得一逛。 不过考虑到安全因素，结合陈明的推荐，秦克和宁青筠最终选择的旅游路线只有哈佛大学、水族馆、图书馆和科普利广场。 麻省理工不必专门游览，到参会时有几天时间可以慢慢地逛。 秦克和宁青筠短暂而快乐的两天旅游时间眨眼便过去了。两人来到波士顿市的第三天，迎来了斯蒂尔奖的颁奖典礼。 这届的斯蒂尔奖终身成就奖颁给了七十一岁的耶夫亨·马库斯教授，他是麻省理工大学数学学院的荣誉退休教授，在代数和几何拓扑方面取得了让人惊叹的研究成果，三十年前他出版的一本《几何拓扑学》至今依然被无数大学捧为经典教科书。他一生拿过奥斯瓦尔德·维布伦几何奖、数学教学影响力奖、埃利·嘉当奖、米国国家科学奖章、巴尔赞数学奖、克拉福德奖，据说今年还有很大机会拿到数学界的顶级大奖阿贝尔奖。 这样的数学大老，拿下斯蒂尔奖终身成就奖实至名归，无人有异议，所以当老人家上台领奖时，台下掌声如雷。 秦克拿到的是“斯蒂尔开创性研究贡献奖”，宁青筠拿到的是“斯蒂尔数学评论奖”，虽然分量较之终身成就奖稍轻，但依然是AMS最顶级的数学大奖之一。 对于这两个近年来火箭般蹿起、名扬四海的夏国年轻数学家，台下的观众们神色就有些微妙了，尤其是MIT的天之骄子们，看着台上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秦克和宁青筠，既有惊叹与敬佩，也有个别人总戴着有色眼镜，心里不太舒服。 不管如何，秦克和宁青筠接过奖章与证书时，台下的掌声依然响彻全场。 斯蒂尔奖的奖牌凋工精致，证书同样印刷得很好看。 这是两人继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克拉福德奖、拉马努金奖（秦克独有）后，拿到的同级数大奖。秦克将奖牌与证书交给宁青筠一并保管。 宁青筠倒很喜欢这项工作，还专门在家里的书房里收拾了一个角落，用于摆放秦克和自己的获奖证书。 每当看到两张证书、两块奖牌紧紧地挨在一起，少女的心里就有种携手并进的喜悦与充实感。 颁奖典礼结束，惯例地参加完晚宴的应酬、应付完媒体的采访后，秦克和宁青筠回到酒店，都有些疲惫了。 尤其是体能较弱的宁青筠，晚上还喝了一点红酒，小脸红扑扑的带着酒意，秦克便让她早点休息。 宁青筠匆匆冲了个澡，就听话乖乖地睡觉了，当然，临睡前害羞地红着小脸，却小嘴微都的索吻的样子特别可爱，秦克用力地亲了亲，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让她安心休息。 长途奔波加上两天行程密集的旅游观光，确实令宁青筠累坏了，少女只躺下不到三分钟，便进入到甜甜的梦乡里。 秦克的精神却还是不错，他独自练习了一遍东方秘典与咏春拳后，更是感觉精力尽复，神清气爽。 推开窗户，窗外的是繁星点点，异国他乡的夜色与国内的大都市夜色相比没太大的差别，一样的热闹。 秦克对此已见惯不怪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国外的媒体早已将两人获奖的新闻发到了网上，网上又是一片热议。而不少熬夜的亲朋好友从网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又是一通的道贺短信发来。 秦克让微光代为回复，自己则继续埋头钻研黎曼猜想。 虽然已不再强迫自己一定要拿到这届的菲尔兹奖，秦克依然想尽快地攻克黎曼猜想。 这是一个热爱数学的数学家，想凭借自己的双手，揭开一个世纪难题最后一片神秘面纱的冲劲与战意。 夜色慢慢深了，指针已指向了凌晨一点，秦克的桌子上已堆起了寸许高的草稿纸，在不断地试错与碰壁中，他已慢慢地缩少了进攻面，核心思路越来越清晰。 只是还差一些，目前他掌握的庞大数论知识依然不足以完美地解决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的推导问题。 事实上秦克这些天来已选择地优先吸收了数论相关的宗师级数学知识，只是因为知识量太庞大，只吸收一次无法完全消化，起码还需要一次，而今天正好与上次相隔了二十天。 看看时间，秦克关掉了台灯，躺回到床上，被窝里满是宁青筠身上那澹雅好闻的青柠般的体香，让人心醉。 秦克有些疲惫的精神又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看着心爱女孩那柔媚可爱的睡颜，轻声道：“放心，我一定会永远成为你的骄傲。”说罢他默念道：“吸收宗师级数学知识里的数论部分！” 存放在脑海知识库仓库区里的第二部分宗师级数论知识，有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不断地融入以他已非常完善的数论知识体系中。 他的脑海里，知识化为一片星海，璀璨而美丽。 第五百七十五章 最辉煌，最耀眼，最吸引眼球的一次长跑！ 斯蒂尔奖的学术报告会上，台上的一个来自得国的着名数学家乔西·乌纳穆诺教授正在作着报告。 乌纳穆诺教授是慕尼黑工业大学的一个退休教授，不过已获得了终身荣耀教授的称号，他是得国最高的科研大奖“来布尼茨奖”得主、也是数学顶级大奖“沃尔夫数学奖”得主，在国际数学界有着崇高的声望。 能邀请这样的数学大老来作学术报告，由此可见米国数学学会AMS的影响力。 乌纳穆诺教授的报告主题非常吸引人，叫《数学理论大一统的可能性展望》，秦克和宁青筠听得津津有味。 数学理论的大一统，是无数数学家的终极目标，现在的数学里子科目很多，数论、泛函、代数、几何、拓扑、微积分…… 其实归根到底，不同的子科目研究的都是数学问题，只是侧重点不一样，从本质上应该是有所关联的。 如果能以新的纲领实现数学的大一统，以一种统一的“数学语言”来描述数学问题，那这些数学子科目全都可以合并了。 这就像是语言的统一，夏国有几十个民族，无数的地方方言，但只要会说国语，那就都能沟通，相同的文字也使得不同的文化习俗能在全国里毫无阻碍地流通。 数学的大一统想达到的目标与之相彷。 而这种“数学语言”就是“纲领”，现存于世的三大纲领分别是：希尔伯特纲领（试图使用有穷主义方法来证明无穷的理想数学的一致性）、爱尔兰根纲领（以几何学描述数学问题）以及近来火爆得不行的朗兰兹纲领。 前两个纲领对百多年来的数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朗兰兹纲领则是近五十年来才提出来的，并迅速成为了数学大一统的希望。 简单来说，它就是将数论、代数几何和群表示论通过内在联系有机的统合起来，形成了纲领性的指导思想。 这是一项划时代的数学纲领，如果它包含的猜想被完全证明，将可能完成数学的大一统这个近乎不可能的伟大目标。 而朗兰兹纲领也被国际数学界寄以厚望，往往这个方向取得突破的数学家，最容易拿到菲尔兹奖、阿贝尔奖和沃尔夫奖。 比如获得第二十六届国际数学家大会颁发的菲尔兹奖的数学大老吴宝珠，就是因为“通过引入新的代数几何学方法，证明了朗兰兹纲领自守形式中的基本引理”。 乌纳穆诺教授重点讲了他对于朗兰兹纲领的理解和研究成果，还表达了一个观点——在数学界里，如果能证明黎曼猜想、哥德巴赫猜想或者霍奇猜想之类的世界顶级猜想，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成果，但真正数学家的终极目标，应该是通过朗兰兹纲领，或者是提出新的纲领，最终实现数学的大一统。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人群中的秦克身上。 连宁青筠都留意到了，少女悄声道：“这话不会是对你说的吧？” 秦克揉揉鼻子，其实他也认出这个老先生了，当初他在得国进行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推导报告会时，这个乌纳穆诺教授就坐在第一排，全程听得特别认真，还一直用笔来写写算算，验证着他的推导过程，因为他全白的头发特别显眼，给秦克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只是没想到这个老先生居然想他完成数学的大一统？这比法尔廷斯老先生希望他将黎曼猜想完全证出来还要夸张，估计宗师级的数学水平是不可能搞得定，系统划定的最高等级“数学之神”能否完成这个宏伟而远大的目标也是未知数，毕竟强大如高斯、欧拉、黎曼也没能在数学的大一统上作出什么特别的贡献。 当然，黎曼在复变函数和黎曼几何方面取得的学术成果，确实极大地推动了代数几何的发展，而代数几何又被认为是数学大一统的核心工具。从这个角度来说，黎曼也确实对数学大一统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总之秦克对此是直摇头的，除非他的数学等级提升到“数学之神”，否则他是绝不会考虑去挑战这个难度比七个世纪猜想还要夸张的庞大命题。 乌纳穆诺教授的报告最终还是换来了热烈的掌声。 在中午的自助餐宴会厅里，这位脸庞尖尖，眼角吊起，看起来特别严肃不好惹的老教授，自顾自地坐到了秦克和宁青筠的座位旁。 法尔廷斯也端着红酒过来，正好与乌纳穆诺教授撞了个正着，当下便有些不客气地挑挑眉：“你这老家伙，又来忽悠人去完成什么数学大一统的伟业了？” 乌纳穆诺教授显然与法尔廷斯是老相识兼老对头了，他毫不留情地反击道：“总比你整天认为证明个黎曼猜想就是数学尽头要好！” 法尔廷斯哂笑道：“起码现在黎曼猜想已破解了三分之二，距离终点未必太遥远，而你所追寻的数学大一统，恕我直言，只能说目标很伟大，但一百年内是看不到成功的可能。就算是你很推崇的朗兰兹纲领，归根到底，不过是一种拓宽了视野的全局理论，或者说是结构整合，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哪怕不提朗兰兹纲领，光是集合论，群论，拓扑学，这些复合分类学科是花了多少年才完成融合的，你心里没数？” 他说着转头对秦克道：“秦克，不要理会这个老疯子，他整天就想着忽悠人去钻研什么朗兰兹纲领，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乌纳穆诺教授也不搭理法尔廷斯了，直接打断他的话，对秦克道：“你就是秦克博士吧？你三月时在得国的报告我听了，很精彩。我觉得以你的数学天赋，有必要从黎曼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之类不过是特例的数学猜想中抽身出来，去着眼于人类数学事业的最伟大终点——数学大一统。比如朗兰兹纲领。我认为数学的大一统在于代数几何，以及数论，而这两方面，你都表现出非常卓越的天赋，只要在这方面有所成就，拿菲尔兹奖易如反掌。当然，还有宁青筠博士也是，应该选择以数学大一统为新的研究方向……” 法尔廷斯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到别处推销你的数学大一统去，我可不能看到秦克和宁青筠被你忽悠走进这个死胡同。看看吴宝珠吧，掉进这个坑里后，多久没新的成果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单打独斗能完成的庞大事业！不集合二三十个菲尔兹奖的年轻得主，投入几十年的时间，怕连水花都溅不起来。但你有本事集合那么多年轻有为的数学家？” 乌纳穆诺教授双眼一瞪：“我这不就在寻找合适的伙伴吗？秦克博士和宁青筠博士就是值得拉拢的好合作伙伴，我这辈子最多怕就剩下十多二十年的岁月了，如果不在临终前看到数学大一统的曙光，难道要在墓碑上刻上‘这是个遗憾没能看到数学大一统希望而不肯上天堂的数学家’？” 两个德高望重的数学大宗师争得脸红耳赤，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当听清楚两人争论的内容后，都向秦克和宁青筠投以惊羡的目光，能得到乌纳穆诺教授的认可和邀请，可是极了不起的事，要知道这老头子的眼高于顶可是出了名的。 当然，在场其实也有好几个优秀的数学家收到过乌纳穆诺教授的类似邀请，只是都婉拒了，谁也不想贸然跳入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 秦克和宁青筠也听得面面相觑，说实话，两人还在来波士顿之前都从没想过数学大一统这么宏伟的目标，如果有，那也是物理大一统，这个可行性还似乎更强些。 见乌纳穆诺教授投来了期盼的邀请目光，秦克只得硬着头皮道：“乌纳穆诺教授，我俩感觉自己无论在代数几何还是在数论上，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知识，暂时没资格去完成数学大一统这样伟大的目标，当然，我和青筠都会以这个目标作为鞭策自己不断在数学道路上前进的动力。” 乌纳穆诺教授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还好秦克没把话说尽，他遗憾道：“好吧，如果你们两个以后有兴趣参与到我这个数学大一统的课题中，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子邮箱地址。”他掏出名片递给秦克和宁青筠，然后便摇摇头走了。 法尔廷斯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这老家伙确实是个数学痴迷者，这辈子都投入到数学大一统的大坑里了，一直到六十岁才有了部分成果，自然就错过了菲尔兹奖，所以他只拿到了来布尼茨奖和沃尔夫数学奖。说实话，如果他只专注于研究某个方向，比如代数几何，又比如是数论，我敢保证他能在三十五岁前拿到菲尔兹奖，他就是这样的数学天才。” 对于这样一根筋的数学大宗师，秦克也只能表示感叹和敬佩，换了他是做不到把一辈子都投入到个完全看不到明朗前景的目标之中。 不过数学大一统啊…… 如果真能升到“数学之神”的等级，那七大千禧年猜想又全破解了，闲来无事倒可以试着把这个定为数学的最终目标。 秦克正想着，法尔廷斯已转头看向他和宁青筠：“距离IMU的国际数学家大会只剩下两个多月了，好好准备，据我所知，你们俩都是本届菲尔兹奖的候选人，而且排名都在前三十，能不能拿到这样的大奖，就要看你们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的表现了。历史上某些人原本机会不大，却最终因为在大会上作的报告表现非常出众而成功翻盘的。希望到时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秦克和宁青筠同时点头，感激道：“多谢老先生的指点和关心。” 法尔廷斯笑笑，转身离开了，临走前丢下一句：“如果能在几年内让我看到完全破解的黎曼猜想，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宁青筠看着法尔廷斯和乌纳穆诺教授远去的身影，轻声道：“秦小克，我发现这样纯粹的数学家很伟大呀，没有国籍区别，没有人种的限制，一切只为了心中的数学。”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纯粹，他们才能取得让世人认可的伟大学术成果吧。”秦克也深有感触。 与法尔廷斯教授、陶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怀尔斯教授等菲奖大老接触多了，秦克发现，越是站得高、成就越高的数学大宗师，对数学的爱就越纯粹，物质与名望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浮云，更别说什么国籍、人种、年龄、性别的界限了。 只要同样喜欢数学、且能在数学上与他们进行有效沟通，他们就会视之为知己，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善意，给予力所以及的帮助。 “看来，我真要再加把劲了……”秦克低声说了句。 “嗯？你说什么？”宁青筠没听清楚，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秦克放下勺子，笑道：“我说，从今晚起，我想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跑步了。我们的报告会在四天后，希望我能在这两天里，跑出足够的灵感。” “你是指……”宁青筠眸子里闪过激动的喜悦。 “对，只差一点点了，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的推导。” 自从吸收完宗师级的数论知识后，秦克在数论方面的知识储备之丰富，已超越了世上的任何一个菲奖大老，毕竟哪怕是菲奖大老，更多也只是专精于某一个方向，比如怀尔斯教授就是专精于费马大定理相关的数论知识。 而秦克是数论的所有子科目全精通，无论是初等数论、解析数论、代数数论、几何数论，还是堆垒数论、丢番图方程、类域论、自守形式、zeta函数、志村簇、代数群……他都无一不精通，堪称是集古今中外数论大师的知识于一身。 再加上敏锐的数学直觉、强大的数学思维能力，以及已找到的正确方向，秦克想推导出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只缺了最后一点灵感，来将这块拼图补完。 而想寻找到灵感，最好也最熟悉的方法就是长跑，在长跑中放空身心，专注于思考，最终激发“灵感增幅”状态，进入到奇妙的灵感世界，一举将这伟大的黎曼猜想，完全攻克！ 于是在当天的晚上，秦克就在陈明、郑海桥的陪伴下，在宁青筠既期盼又有些担忧他蛮干的目光注视下，踩着明亮的月光，开始了他这二十年来最辉煌，最耀眼，最吸引眼球的一次堪比半程马拉松的长跑！ 第五百七十六章 握住了至关重要的钥匙！ 法尔廷斯老先生曾说过，秦克和宁青筠如果能地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有出色的表现，就能提高争取到菲尔兹奖的概率，但这只是对已发表的学术成果进行包装报告，对于尚未公布的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来说，真到了国际数学家大会才现场作报告，是来不及的。 未经过专业期刊正式发表的论文，是无法服众的，哪怕是在国际数学家大会这样最顶级的数学盛会上将之发表、并且台下的观众并无异议，这样也不行。 因为报告的时长只有一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观众们完全跟上演讲者的节奏，并就此确定一个世界级重大猜想的证明过程完全正确，这根本就不现实也不可能。 尤其是纯粹数学，曲高和寡，原本顶级大师的人数就不算多，满场的数学家能完全听得懂的估计都有限，更别说评判其正确性了。 所以正常常规的流程是，先进行学术期刊的投稿，由审核团队的顶级数学大师们慢慢地仔细地研究过每一行算式，弄清楚里面的逻辑是否自洽，引理是否有问题，推导是否准确无误，最终出具无保留意见的通过审核评价，那才算是初步得到世界的承认。 然后找一个大型的学术会议，或者召开专题报告会，清晰地回答出所有提问者的疑问，才算是真正被整个学术界认可。 当然，像秦克证明哥德巴赫猜想那样，同步进行投稿和学术报告也行，这得对自己的学术成果非常有自信。 对于秦克来说，现在既然有希望能在短期内推导出最后一组黎曼猜想的表达式，为什么不努力尝试一下然后按正常发表流程来走？ 不管是为了菲尔兹奖，还是为了他的数学初心！ 是的，数论作为最纯粹的数学，或者它的意义不像应用数学那么明显，但它的存在，是数学爱好者们初心的见证。 作为数论界最顶尖皇冠的黎曼猜想，更是被无数人视为与数学大一统一样伟大的目标！ 包括法尔廷斯在内的一代代数学家，都为之魂系梦绕！ 几年前89岁高龄的菲尔兹奖得主迈克尔·阿蒂亚爵士在溘然长逝前，依然心心念念着的，就是黎曼猜想的证明！ 连数学之神尔伯特也在临终前说过，如果将来他有来生，那他会说话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会是在问“黎曼猜想已被证明了吗？” 只要一想到有机会将采摘下数论界最顶尖的皇冠，秦克便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 所以当明月高挂夜空之时，为了进入灵感世界，秦克披着银色的月光与澹澹的星光，开始了在麻省理工大学的运动场上跑步。 除非能在脑海里找到通向黎曼猜想终点的最正确钥匙，否则秦克决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较之国内的大学，麻省理工的运动场在晚上依然很是热闹，随处能看到运动的学生。 麻省理工此时正处于假期，但因为有AMS的斯蒂尔奖学术报告会，很多学生都提前返校或者根本就没离校过，只为了能听取这场难得的数学学术报告会。 所以夜晚的运动场上依然能看到许多热爱运动的学生在运动，其中又以跑步居多。 谢林·霍登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麻省理工数学系的研二学生，霍登一直很喜欢长跑，据说自从那个东方的奇迹小子通过长跑屡次攻克了世界级猜想后，长跑这项运动便大放异彩，开始风靡全球的学术界和学生圈子，许多学生遇到思维瓶颈时总喜欢进行长跑，连麻省理工里的天之骄子们也不例外。 不过霍登是真的喜欢长跑，他从小时候起就发现长跑能促进一个人的思维活跃，尤其是跑到全身疲惫、大脑一片空白过后，肌肉的酸胀开始变得麻木，连胸腔的呼吸也变得有规律时，思维就会慢慢变得比平时更灵活，很多奇思妙想也会涌现出来。 长年累月的长跑爱好，也使得霍登成为了学校里少有的长跑健将，他甚至能在四小时内跑完全程的马拉松。 霍登今晚跑步与平时不一样，以往他只跑五公里左右，今晚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夜风也很舒服，于是霍登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以1小时45分跑完半马，即半程马拉松。 1小时45分这个时长基本上接近专业运动员的1个半小时标准了，在业余选手里算是很不错了，霍登对此向来很骄傲。 但他刚刚开始跑了没二十分钟，霍登就惊讶地发现一个黑头发的男生再次从自己身边超了过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超过去，霍登未必会在意，问题是这个黑发男生已连续三次超过他了！ 这意味着黑发男生起码套了他三圈！ 虽然说霍登为了保持体力，一定保持着匀速前进，速度并不算很快，但能在短时间内便套了他三圈的男生，霍登还真是从没遇到过。 而且他还留意到，这个黑发男生的皮肤似乎是黄色的，是亚裔，而不是他认为最擅长马拉松的非裔。 可惜的是这个男生总是超过他，他只能看从后面看到男生的头发和短袖运动衫下露出的肤色，却看不到男生的脸庞，无法分辨是日国人还是寒国人，抑或是夏国人、跃南人——当然，东方人种的长相在霍登眼里都差不多，他只能从男生一米八左右的身边判断不太像是日国人或者寒国人。 霍登好奇心起，便多留了几分心眼。 下次那男生再次超越他时，霍登虽然还没能看清楚其相貌，却留意到有个身材壮健的男子在跑道内陪跑，而且这陪跑还是接力式的，每跑一圈，就换了一个陪跑人。 霍登更觉得好奇了，他猜测这应该是陪跑人为了保留足够的体能应付突发事件，才实施这样的轮换制。 奇怪了，这个黑发男生难道是哪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还是什么大人物？居然有保镖相随。 霍登无意中还留意到，跑道旁边还有个黑色长发的东方少女一直在凝视着那个跑上的黑发男生，在跑道两旁的灯光照射下，东方少女那精致如画的相貌让霍登看得有点恍了恍神。 哪怕东西方的审美有差别，但对美的判断是不会有大的偏差，霍登觉得这个肤白貌美的少女应该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又跑了一圈，霍登再次看到了这个少女，少女灿若星辰的眸子依然紧紧地追随着那跑步的黑发男生，神色难掩的关切与紧张。 这回霍登忽然想起来了，这女孩不就是被称为“神奇女孩”的夏国着名青年数学家宁青筠吗！自己在前两天的斯蒂尔奖颁奖典礼上，就远远地看到过她登上领奖台，与另一个夏国男生一起接过斯蒂尔奖的奖牌与证书，只是那时的宁青筠身穿礼服，耀眼绚丽，此时的宁青筠换上了平常的服饰，看起来文静而秀气清纯。 慢着，如果这个东方少女是宁青筠，那她看着的黑发男生…… 霍登顺着宁青筠的目光回头望去，只见黑发男生已快追到他身后了，这回看清楚了，果然是夏国的“奇迹小子”秦克！ 秦克居然也在跑步？而且……这是第六次超过他了吧？ 那可是整整六圈！2400米！ 霍登跑了十公里不到，居然被人套了六个圈！而且看秦克连气息也很均匀，根本就没半点力竭的迹象！ 这简直不可思议，霍登自认为已是长跑健将了，自问也做不到以秦克这样的速度一口气跑近十公里！ 这家伙……跑半马怕能跑进一小时十五分钟左右的专业运动员纪录了吧！ 霍登不由升起了一股竞争意识，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紧紧地追在秦克身后——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东方男生套自己圈了！ 一直盯着秦克，霍登很快又发现了，秦克的步频步速非常稳定，几乎都在匀速奔跑，只是速度比寻常长跑要快得多。 紧紧追着秦克跑了三圈，霍登就开始气息混乱了，速度也稳不住了。 而秦克依然保持着匀速！ 霍登有些扛不住了，他心里满是惊骇，这家伙的体能真特么恐怖！ 霍登当然不会知道，在秦克跑到第十五圈时，体能其实已有点开始下降了，但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您，您的体育经验值已积累满1560，‘体育’科目升级，当前最新等级为：LV6！下一等级升级所需经验值为：1560/5000！” 时隔了近两年，秦克的体育等级终于积累够了经验，突破到了新的等级。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的身体素质、运动能力在下一瞬间再次提升了1.1倍，而且体能尽复，就像被注入了新的能量。 此时秦克的身体状态，较之最初的原始状态，提升幅度达到了1.61倍！超过了六成！ 要知道秦克从小就热爱运动，原本身体素质就与体育特长生相彷，提升了六成多后更是超过了普通专业运动员，而且是爆发力、体能、速度全方面的超越！ 加上长期练习东方秘典带来的近乎完美的节奏感，秦克刚刚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速度匀速跑动。 不过秦克的心思完全没放在跑步上，他的身体只是在凭着潜意识的惯性在跑动，而他的全部精力，都已集中到了黎曼猜想之上。 又跑了两圈，霍登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而且因为节奏呼吸全被打乱，他已无法长时间坚持下去了，今晚的目标是不可能再达成了，只能先偃旗息鼓。 看着秦克如风一般跑远的身影，霍登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是真的在长跑，还是又要思考什么难题？ 不只是霍登发现了秦克，很多一起长跑的学生也发现了秦克，毕竟不久前才见过这个东方男生站在领奖台上——明明是一副东方面孔，却拿到了代表米国数学学会最高荣誉的斯蒂尔奖奖牌，让麻省理工的学生们感觉分外的脸上无光，同时也牢牢地记住了秦克的相貌。 他们原本见到霍登这个学校里着名的长跑冠军似乎要与秦克在长跑上较劲，都暗暗替其加油，希望霍登能在长跑上压过秦克一头，但失望的是，霍登明显被击败了，秦克依然在跑道上飞奔，而霍登已停了下来。 看着秦克一圈圈地跑着，似乎永不知疲倦，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越来越多长跑的学生开始关注到这个陌生的东方男生。 有个米国记者正好在运动场上散步，当他留意到学生们的骚动，并发现关注的焦点是秦克时，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会是个大新闻，于是赶紧电话通知搭档的摄影师过来。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断有媒体记者涌了过来，人人都好奇地关注着正在长跑的秦克，也有人去采访宁青筠，宁青筠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句：“秦克在跑步，请不要打扰他。” 有记者好奇道：“秦克为什么跑步，是要进行思维突破吗？” “算是吧，与黎曼猜想有关。” “黎曼猜想？秦克有黎曼猜想最新的成果吗？” 宁青筠摇摇头，拒绝继续接受采访，她发现秦克已跑了近一个小时，却没像以往那样露出发现灵感的神色，心里正担忧着呢，哪有心思接受采访？ 记者们还要再追问，旁边的陈兰已挡住了他们。 记者们只好去采访四周的学生，一问才知道，秦克居然已跑了四十多圈！ 我的上帝，四十多圈起码有十六七公里了！而且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这样的速度，几乎超过大半的马拉松选手了。 联系到宁青筠提及的“黎曼猜想”，以及秦克向来喜欢跑步来证明猜想的传闻，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们更觉得这里应该有大新闻，纷纷将摄像机对准了秦克。 秦克的速度终于因为体能消耗过巨而开始减缓下来，但脚步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秦克在思考着黎曼猜想的问题”这个消息已流传开了，麻省理工的学生们纷纷停了下来围观，有惊讶者，有不屑者，有加油者，有期盼者，有不嫌事大鼓噪者。 谁也不知道秦克要跑多久的步，更不知道能否在长跑中诞生灵感，诞生灵感后又会有什么新的成果。 但看着秦克专注地跑步的样子，四周根本就没人愿意离开，运动场上的人反倒越聚越多。 月亮慢慢地升高了，时间已来到了晚上九点多，秦克不知不觉间已跑了一个半小时，而他跑的距离，已超过了半程马拉松，不久又超过了二十五公里。 秦克依然在跑，他的呼吸已很粗重了，运动衫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滴，他却完全没关注到自身和外界的动静，他的脑海里，他的心思里，只剩下黎曼猜想。 在第五十五圈时，他就已进入到了“灵感增幅”的世界，数学的真理大门打开，无数的灵感扑面而来，这些年来所有看过的、与黎曼猜想有关的数论知识充溢于他的脑海世界里，俯拾皆是。 然而这一次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涉及到的层面太深太丰富，秦克哪怕已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而且离终点很近了，但明明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明明到处都是灵感，但怎么也够不到那把最关键的钥匙！ 秦克感觉自己的胸膛在喷火，喉咙在喷火，体能已消耗了大半，身体已开始麻木，只剩下大脑还在活跃，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算体能完全耗尽，他也必须找到那把最关键的钥匙！ 不行，不能任由灵感到处飞浪费精力了。 秦克果断地把心思收束起来，将自己的灵感放注到看过的黎曼原着笔记上。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控制住灵感世界里满溢的灵感。 对……就是这样，专注于黎曼的笔记，摸清黎曼的数学思维，摸清黎曼的知识脉络…… 黎曼几何……复变函数论……素数计数函数的准确表达式……z函数与非平凡零点……黎曼积分……黎曼引理……黎曼流形……黎曼空间……黎曼映照定理…… 秦克沿着黎曼那留存于世却并不完整的笔记，以及脑海里所有与黎曼有关的知识，一步步地深入下去，将所有的知识串连成新的网络。 他仿佛在与黎曼进行着跨越时空的对话，最终，他站到了黎曼猜想面前。 这是连黎曼本人也承认暂时无法证明的命题。 但只是暂时。 因为钥匙不是一把，而是一串，这串开启黎曼猜想最后奥秘的钥匙，就在黎曼的数学思维脉络之中。 如果黎曼不是英年早逝，黎曼猜想一定能在这位数学之神手中得到证明。 而现在，秦克伸出手，在灵感世界中，握住了这一串至关重要的钥匙。 然后他停在了宁青筠面前，露出了爽朗有如太阳的笑容：“我……找到了。”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坠入了黑暗。 四周是无数的惊呼。 第五百七十七章 他将在这里，现场解开黎曼猜想的全部奥秘！ 波士顿这边已是深夜了，不过夏国那边正是白天，陈明在走廊的角落里，一边看着酒店外依然不愿散去的记者，一边通过一个小巧的电话低声作着汇报。 “头，情况就是这样，秦克没什么大碍，我们随行的医护人员许菁医生这两天每天都在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很健康，就是体能精力消耗过巨，身体进入自我保护机制，一直在沉睡，还没睡来的迹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关切的声音：“许医生有没有说秦克什么时候能醒？” 陈明摇头：“许医生也说不确定，秦克目前的状态比较特殊，原本以他那堪比专业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是不会睡这么久的，许医生认为秦克可能是用脑过量，精力透支得严重，才陷入沉睡状态。宁青筠倒是说秦克以前也试过几次这样，一般最长两天就能醒过来。现在已快两天了，秦克可能不久就能醒。” “嗯，务必让许医生贴身照顾好他，上头有多着紧这孩子，你应该很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半点意外。” “我们自然会保护好他，只是照顾的话……”陈明脸露难色道：“现在主要是宁青筠在照顾秦克，只有她累极睡着时，才轮到许医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厉起来：“为什么让宁青筠来照顾？宁青筠的身体素质可比不上秦克，万一熬病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向宁院士夫妇交待？怎么向上头交待？” 陈明苦笑：“我和陈兰、郑海桥还有许医生都劝过了，宁青筠就是不听，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的，但打定了主意根本不听人劝。她总怕别人照顾不好秦克。我们又不敢强逼她休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轻叹道：“那就随她吧，现在只能希望秦克早点苏醒了。对了，你之前说秦克跑步是为寻找灵感、破解那黎什么玩意才累得睡着的？” 陈明提醒道：“头，是黎曼猜想。” “哟，你这个高中毕业生现在水平高了，这么难记的专业名词脱口而出？要不要我推荐你继续去学校深造？” “……头，你就饶了吧，我可不是读书的料。只是我跟着秦克快三年了，他和宁青筠天天讨论，我哪怕不懂是什么意思，名词还是记得着的。” “行了，甭废话，就是这个黎曼猜想，秦克想出来了没？上头很关注这事，特地让我了解一下。” “不清楚，现在酒店外面很多记者，还有一群说是秦克朋友的外国数学家都在关注这事，不断有人来打听消息，场面有点混乱。只是宁青筠没让他们打扰秦克，让我们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电话那头沉吟道：“那宁青筠呢？宁青筠有没有说什么？” “宁青筠说往常秦克如果有灵感了，都会在睡着前写出来，这回没写出来就睡着了，不确定他想出来了没，但秦克在昏迷前，说了一句，找到钥匙了……宁青筠认为，秦克应该是想到了最关键部分的解决方法了。” “……好吧，这些高端的学术问题我不懂，总之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管是什么时间。” “遵命。” 结束了通话，陈明舒了口气，悄悄推开房门，见秦克依然在床上熟睡，而宁青筠在床边撑着小下巴，也在晕晕欲睡，陈兰则抱臂守在一边，依然是酷酷的样子，不过手里拿着张毛毯，估计是等宁青筠趴下睡着后给她披上用的，而许菁医生则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记录秦克的身体状态数据。 看这情景。短时间内秦克是不会醒了。 陈明再回到走廊看看窗外，明明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还有不少记者围在酒店外面。 幸好这酒店是夏国人开的，经理得到陈明的通知后，一直帮忙让保安守住重要关卡，不让记者涌上来打扰秦克休息，不然此时这里估计已吵成菜市场了。 陈明也有些明白记者们关注此事的原因。 不提那黎曼猜想的事，光是秦克一口气跑了近三十公里，超过了大半个马拉松，而时间只花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这样的成绩就值得报道了。 秦克可不是职业运动员，可表现出来的体质却超过了一般的职业运动员，与常规的那些书呆子学生完全不一样。 连陈明这样长期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人士，在长跑上怕也未必能稳胜秦克。 听同样擅长山地越野跑、长跑的郑海桥私下分析，如果秦克继续跑下去跑完全程马拉松，估计时间也就在两小时十五分左右，在多数城市的马拉松比赛里都能拿到前三名了。 所以连陈明也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的体质真是强得恐怖，估计是个前CBA的老爸给他打下了好底子，平时从小到大又一直有运动有打篮球的缘故吧？ 至于黎曼猜想……大概要等秦克醒后来才能揭晓答桉了。 陈明一直守在走廊里，直到天色大亮、直到中午午饭后，秦克却依然没醒来。 这时秦克陷入沉睡的状态，已超过了两天两夜，达到55个小时。 连宁青筠也紧张担忧起来。毕竟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之前哪怕睡再久，也就40多个小时而已。 “许医生，奏克真的没事？”宁青筠这两三天睡得也不好，脸色有点憔悴，如果不是长期练习东方秘典打下的基础，此时她怕真的累倒了。 许菁医生是队伍里的随行医生，年纪不过四十岁出头，但据说出身中医世家，针灸之术很高明，很多大人物都点名找她来治病。这趟秦克两人出国，也是杨伯伯亲自打了电话，许医生才答应随行的。 许医生再次替秦克探了探脉，宽慰道：“他的元气基本上恢复了，脉搏很稳健有力，身体是非常健康的，到现在还没能醒来，还是精神消耗太严重的缘故。你们这些孩子哪……有时真是太拼了。” 说到后面，她摇头叹了口气，续道：“如果一定要将秦克叫醒也不是不可以，我用针炙就能让他提前醒来，只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让他自然苏醒。” 宁青筠忙摇头：“不用不用，让他继续睡吧。下午的报告会，我把他的那场也一并负责起来。” 下午两点至五点，分别是宁青筠、秦克以及终身成就奖的耶夫亨·马库斯教授作报告，每人一个小时。 宁青筠匆匆吃过午饭，时间便到了中午一点多，报告会的会务人员已两次过来提醒，让宁青筠和秦克过去会场提前做好准备了。 宁青筠只得去洗了把脸，把一头青丝扎成干练的单马尾，又换上正式的礼服，打算动身到麻省理工的大礼堂作最后的登台准备。 陈兰自然跟在她身边。 从酒店到麻省理工大学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宁青筠临出门时不舍之情涌起，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又走到床前，也顾不上旁边有陈明和许医生在场了，俯下身子，轻轻地亲了亲秦克的脸，然后轻声道：“好好休息，希望我回来时能看到你醒来、精精神神的样子。” 就在她刚要转身出门之时，忽然感觉小手被熟悉的温热有力触感握住。 宁青筠惊喜回头，见秦克正躺在床上冲她笑，原本紧闭的眼睛已睁了开来，透出清澈而明亮的光芒。 宁青筠的俏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你……你醒了？” 秦克眨眨眼笑嘻嘻道：“有公主的吻，哪怕是青蛙都会变王子，更别说从睡觉中苏醒过来了。”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这一觉睡得好舒服。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等等，我猜猜，你换上了礼服，又要出门的样子，今天已经是报告会第五天下午了？我睡了两天半？” 旁边的许菁医生见秦克终于醒来，原本绷紧的脸也放松下来，说实话她也背负着很大的压力，这个年轻人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身份太特殊，不知多少大人物在关注关心着他。许医生看了看时间：“准确来说，你睡了55个小时21分。” 秦克愣了愣，不过想到自己处在“灵感爆发”状态下，将黎曼的知识络脉整理融合，确实花了比以往更多几倍的时间精力，导致他握住那通向黎曼猜想最关键部分的钥匙时，精神微微一松懈，便直接昏睡过去了，而且一睡就是这么长时间。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我的报告会吧？”秦克翻身下床，接过宁青筠递来的水杯勐灌了几口温水，又笑道：“时间充足，我决定先饱餐一顿，然后舒舒服服地冲个澡。对了，青筠，你待会帮我和会务组说下，准备好手写笔，我到时要用来作黎曼猜想的最后报告。” “最后报告？”宁青筠的眸子慢慢睁大了，她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要在会议现场将……将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推导出来？” “嗯。”秦克眼里全是自信的光芒：“之前说过了吧，我已握住了钥匙，我想在现场，用这钥匙，打开最后一扇通往黎曼猜想奥秘的大门。一个小时，足够了！” “嗯！嗯！我……我一到会场就和会务人员说！”宁青筠眸子闪闪发光，看向秦克的目光就像追星族看到了偶像：“你真的做到了！” “我这还不没推导出来嘛？”秦克笑。 “不不，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马上就到我了，我先去作报告了，我在会场等你！”宁青筠激动地又亲了亲秦克，才红着小脸转身快步离去。陈兰和郑海桥一前一后，快步跟了上去。 房间里只剩下陈明和许菁医生，当然，走廊里还有另外一组同事。 陈明吞了口唾沫，声音微颤地问道：“秦克，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有把握证明黎曼猜想？完整的黎曼猜想？” 秦克笑笑：“算是吧。好了，待会你就知道了，反正你也会跟我去会场的吧？我先去冲个澡，麻烦明哥帮忙准备一下饭菜，我饿得前腹贴后背了。” 看着秦克翻出换洗衣服，直接走进了卫浴间，房间里的陈明与许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陈明才反应过来，忙走到角落里，掏出小巧的特殊手机，拨通了电话。 “头……秦克醒了，他还说，他有把握证明黎曼猜想……就是破解了黎曼猜想的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杂音，明显是手机掉地上了。 …… 麻省理工大学的大礼堂里，宁青筠神采飞扬地站到了讲台上，开始了她的一小时学术报告，她讲的是主题是“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台下的观众听得很认真，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私下里偷偷交流着意见。 比如法尔廷斯和林登施特劳施、怀尔斯、陶教授，这四个数学大老坐在一起，就在说悄悄话。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悄声道：“看宁青筠如此高兴的神色，会不会是秦克醒了？” “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上次的长跑，秦克跑出了什么灵感没？奇怪，那小子怎么还没来？”陶教授四处张望，却没见到秦克。 怀尔斯道：“他应该会来作报告，等他的报告会结束了，我们再问问就是了。” 法尔廷斯点点头，有些感慨道：“上次我见到他跑步，还是在去年年初的普林斯顿里，当时他跑完步，一口气解决了‘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和‘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这两个大命题，不知道这次他会否给我们带来惊喜？” 怀尔斯知道法尔廷斯心心念念着黎曼猜想，便用调侃的语气道：“如果秦克这趟跑步，一举将黎曼猜想完全破解了，那才是真正的大惊喜，而且是全世界数学家的惊喜。” “全部破解不太可能，难度太大，如果秦克能在五年内推导出最后一组表达式，那就是相当了不起的奇迹了。”法尔廷斯摇头：“这趟他能想到最后一组表达式里的第一条算式，那就算是大成功。” “陶，你怎么看？你对秦克是最看好的。”怀尔斯转头问陶教授。 “他是奇迹小子，我没法子想象到他会创造怎样的奇迹。”陶教授狡黠道。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道：“好了好了，晚上再问秦克好了，先听报告吧，宁青筠的报告很精彩，许多内容是上一篇论文里没提及的，应该是最近她的心得加了进去。” “宁青筠最近确实写了两篇论文，还投到了《数学年刊》，我看过了，写得很不错，埃隆你有兴趣的话，来当个评审专家？”法尔廷斯邀请道。 “好啊。别人的论文我没空，但宁青筠和秦克的论文，我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宁青筠的报告很快就进入尾声，这时秦克才在陈明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会场。他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宁青筠冲秦克甜甜一笑，然后抬头看向满场的观众，以自豪的口吻道：“好了，我的报告基本上完结了，提问环节我想就略过吧，因为接下来，将由我的男朋友，秦克，为大家送上更精彩的报告。他的报告主题是——” “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完全推导！” “他将在这里，现场解开黎曼猜想的全部奥秘！” 少女动听的声线在宽敞的大礼堂里回荡，全场先是一片安静，随即哗啦一声，全场震动。 包括法尔廷斯、怀尔斯等数学大老在内，无数人震惊地站了起来。 “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完全推导”、“全部奥秘”，这些极具震撼力的关键词让全场的气氛都沸腾起来，局面陷入失控之中！ 第五百七十八章 黎曼猜想成为过去式！注定会轰动全世界的伟大报告！ 麻省理工大学的大礼堂历史悠久，据说曾有许多近现代的历史名人，包括菲尔兹奖、图灵奖、诺贝尔奖大老在这里作过演讲，连夏国着名的大科学家钱老先生也曾站到这大礼堂的讲台上。 而在8月12日的这天下午，阳光明媚，微尘在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中飞舞。 秦克踩着一束束的灯光，一步步迈过台阶，站到了无数名人曾站立过的位置。 台下的骚动与混乱，在工作人员反复地劝说下终于暂时停歇下来。 会场里有两三千名观众，这些观众有来自世界各大着名高校的数学教授、也有受邀而来的数学研究机构里的数学家，还有世界排名前十、包括《数学年刊》《数学学报》《数学新进展》在内的专业学术期刊总编、主编们，还有许多学术出版社的总编主编，一些知名大企业的HR，以及麻省理工大学校长、数学系的全体教职工、学生代表们。 当然，各国的媒体记者也占了两百多个名额，不过他们一般没有座位，只能旁听和拍摄。 从秦克走向讲台到站定，这些记者们手里的相机就没停止过发出“卡察”的轻微响声，幸好会场不允许开闪光灯，不然秦克的眼睛都得被闪瞎了。 而随着秦克站到讲台上，在场的两三千观众再次发生了细微的骚动与窃窃私语。 “刚才宁青筠博士说的到底靠不靠谱？秦克博士推导出了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我刚才上arXiv上查过了，没发现‘qin ke’有上传新的预收录论文。” “不知道，之前也完全没听到半点风声。” “三天前的夜晚，秦克博士在这学校的运动场上长跑，跑了三十公里，后来累昏倒了，会不会是在那时有了灵感？听说跑步证道，是他的特技。” “不会吧？这秦克博士好像一直在睡觉，我听中午时有记者向工作人员打听，说秦克博士还没醒，不确定能否出席下午的报告会呢。就算有灵感，也不可能这么快完成推导吧？” “嘘，安静，别瞎猜了，人都站到讲台上了，我们马上就能知道谜底了。” 只听到主持人高声道：“下面，请本届斯蒂尔奖得主，来自夏国清木大学数学系的秦克博士，为我们作一个小时的学术报告！大家掌声欢迎！” 全场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随即走下了讲台，只剩下秦克站在讲台之上。 秦克压了压手，掌声很快平息下来。 迎着无数目光，秦克对着麦克风，用英语开始了他这场注定会轰动全世界的伟大报告。 “Ladies alemen，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数学系博士秦克，感谢大家来聆听我的学术报告，今天我的报告主题，原本是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但在一个多小时前，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把报告的主题，改为《黎曼猜想的完全证明》……” 台下再次骚动起来，秦克又压了压手，续道：“我在之前的克拉福德奖学术报告会上也说过了，在我的研究体系里，黎曼猜想一共有五组表达式，越到后面的表达式涉及面越广，推导也越来越困难。前面四组表达式的推导我已完成，但最后一组表达式，我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各种方法与思路都无法深入到黎曼猜想的本质中去。” “为了解决这些困难，我决定自学德语，找到世上所有能找到的、黎曼的学术着作、原版手写笔记来研究。而为了寻找到灵感，我在三天前还进行了一场夜跑。” “在我体能接近极限、精神却无比清晰时，我终于握住了揭开黎曼猜想奥妙的最关键钥匙。可惜后来我因为太累，直接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今天中午。现在，我的精神已完全恢复，我决定在这里，将利用这把钥匙，现场完成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的推导！” “说实话，能否成功推导出来，我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我想尝试一下！” 轰！ 全场再次炸开！ 原来秦克之前也没完成推导，他是刚刚才醒来，他要在这里现场推导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 无数人惊呆了，瞠目结舌者不计其数。 从来没有人试过在这样严肃重大的场合，仅凭着一个可能的思路就现场证明一个猜想，更别说是世界级的最重大、最着名猜想了！ 记者们激动地拼命拍照，摄像机全程录像。 清木大学原本安排跟随秦克出国的是孙利文副教授，这是秦克的老搭档了，不过刚好孙利文家里的孩子出生了，他请了育儿假照顾老婆幼子，所以学校另外派了个叫封万华的随行老师。 封万华这时也在反复检查手里的摄像机，因为太过紧张，他手都在发抖，心里不断地祈祷，自己这摄像机千万不要出任何故障，不然错过这样的历史时刻，自己可就要成为清木大学的罪人了，同时他的心脏也激动得几乎要蹦出来了，如果能全程记录下这样珍贵的史料，对自己将来提副教授有着极大的好处。没见孙利文当初也是因为拍下了秦克几场报告会的视频，就荣升副教授了嘛！ 不只是媒体和记者们，数学家当中同样人人惊讶。 法尔廷斯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他要现场推导？” 陶教授同样又惊又喜，拍手笑着轻声道：“怀尔斯教授猜对了，这小子真要搞个大惊喜，而且是给全世界的一个大惊喜！” 怀尔斯反倒冷静下来，他皱眉担忧道：“秦克这回鲁莽了，甚至可以说是莽撞了，如果现场推导失败，对他的荣誉和声望会是巨大的打击！” 安德鲁·怀尔斯教授在证明费马大定理时，确实也曾遇到过差点过不去的坎，因为在证明过程中出现的小问题，他整整花了半年时间也没能解决，后来在庞大的压力下他一度抑郁得想要登报道歉承认失败，放弃“首个证明费马大定理”的诺大荣誉，是在同事的鼓励和支持下，他才重新投入研究，最终在一年后成功用融合了岩泽理论和弗来切方法的全新数学方法，解决了这个小缺撼，彻底地、完美地证明了费马猜想，将之变成了“费马大定理”。 没人比他更清楚证明一个伟大猜想的艰辛，一个小小的问题可能就会导致思路中断。 而现在秦克的报告会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哪怕推导的只是最后一组表达式，但这也是黎曼猜想里最难的表达式！ 不知道多少数学家在这半年来沿着秦克的思路，在已发表的前面四组表达式的基础上进行了艰苦卓绝的研究，试图推导出最后一组表达式，但仍未有任何成果公布出来，连公开声称有了一定成果的数学家都没一个。 黎曼猜想最后部分的难度之高，可见一斑。 在怀尔斯心里，哪怕秦克有了明确的思路，最起码也要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精凋细琢其中的细节，才能完成整个推导，而非在这样不成熟的条件下，顶着无数人注视的压力，在一个小时内强迫自己完成整个推导过程！ 作为一个关心秦克、欣赏秦克的数学界前辈，怀尔斯实在不愿看到秦克如此冒险。 旁边的林登施特劳施却微笑道：“怀尔斯教授你是因为当年的经历有了心理阴影吧？当年你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怕也不可能如此完美地证明出费马大定理吧。我倒觉得秦克这是在模彷你，打算背水一战，把自己的潜力全激发出来，瞧他的神色，平静中燃烧着战意，这是真正的全力出手了。” 怀尔斯观察着秦克的神色，依然难掩担忧：“愿他能成功。” 不只是法尔廷斯等人，许多数学家同样在低声分析着秦克成功的概率。 尤其是那些为了“打探敌情”而来的，本届菲尔兹奖的热门候选人。 得国着名数学家来佩教授、米国的哈夫曼教授、匈牙利数学家埃米利·玻利瓦尔教授、砝国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以及来自鹰国牛津大学数学系的梅纳德教授等都悉数在场，此刻几人脸色严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到底能不能成功？” 秦克见场面又要失控，忙第三次压了压手，台下的嗡鸣声终于低了下来。 “好了，请大家坐下，原位坐下，请大家安静。接下来我将开始第五组表达式的推导。” 秦克手握手写笔，深吸口气，来自身后的庞大压力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是的，正如林登施特劳施教授猜测的那样，秦克是在逼自己激发全部的潜力。 如果说前面四组表达式主要是系统给的知识的功劳，那么这最后一组表达式，秦克打算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数学知识、数学思维来完成推导。 但他现在并没有处在“灵感增幅”的特殊状态里，只能捕捉当时残留下来的思路和关键钥匙，来进行这次的推导。 为此，他必须站到悬崖边上，激发自己全部的潜力，以完成这项最难、最伟大的推导过程。 除了庞大的压力外，秦克也难掩心里的激动。 从高三起他接触黎曼猜想，至今已有三年多了，期间他从老师施存远那里接过记载着错误尝试的笔记本，也翻阅过无数的资料，为了看懂系统给的《黎曼猜想全解释》，他做下的笔记、写下的草稿纸堆起来怕能超过两米。 而现在，今天，在这里，他极可能会为这个人类历史中最难、最有意义的纯粹数学命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开始吧，正式登顶数学的巅峰，摘下那个璀璨无比、甘甜无比的果实！ 秦克双眼睁开，手握着笔，目光落在手写板上。 当他将所有的心思与精神集中到推导上，一切都消失了，四周的杂音与目光，成功与失败的可能后果，全都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除了黎曼猜想外，再无他物！ 秦克缓缓地，坚定地，写下了第一行算式。 “dy∫（?X/?x）·dx=?∑Xcosξds+(X)ds……” 而台下，无数专注的目光集中在大屏幕上，跟着随他的笔尖轨迹而动，许多人还拿出了纸和笔，现场跟着做计算、推导。 随着一行行算式流水般书写出来，台下的数学家们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咦，这是复数的球面表示法？黎曼几何也运用进去了。” “对，前面这十几条算式全是围绕着黎曼球面入手的，正好与第四组表达式联系上了，慢慢开始涉及到复数领域及微分几何领域了。” “刚刚的函数解析延拓用得真是妙啊，让我大开眼界。” “黎曼度量的微分流形也用上了，我的天，这是把黎曼的主要数学思维来了个大串烧吗？” “不是大串烧，你发现了没有，当中似乎有条清晰的线，目的不是为了串联黎曼的主要数学成果，相反，是通过黎曼本身的数学思维来逐步深入到数学的各个领域，建立起黎曼猜想与各个数学子领域，乃至广义相对论的关系。我的上帝……这也太巧妙了吧！” “你的猜测是对的，我没研究过黎曼猜想，也看出秦克这是要从狭义相对论中讨论的四维闵柯夫斯基空间推展到广义相对论的黎曼空间……黎曼猜想不只是素数有关的猜想，它的涉及面也太广了吧，适用面也太广了！难怪被称为最伟大的未解难题！我的热血燃起来了！” 在秦克写着前面二十多页的推导过程时，台下还不时响起惊叹声与讨论声，但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一张张略带惘然而惊骇的脸。 因为到了三十几页后，在场能看得懂的数学家已不到五十人了。 到了第五十页，能继续跟得上思路的也就法尔廷斯、陶教授、林登施特劳施、怀尔斯等寥寥二十人。 而来佩教授、哈夫曼教授、匈玻利瓦尔教授、西格尔教授、梅纳德教授等菲尔兹奖热门候选人，也慢慢从脸无表情变得脸色苍白。 等到了七十多页，时间来到四十多分钟时，来佩教授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起身离开了。 哈夫曼教授轻叹道：“天才……不，这快可以称神了吧？二十岁的数学之神，拿什么和他竞争？”他摇着头，也起身离席了。 梅纳德教授失神地闭上了眼睛，软坐在座位上，喃喃道：“我就不该来，现在最后一点信心全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了……” 西格尔教授与匈玻利瓦尔教授对视一眼，同时苦笑起来：“输了。” “是啊，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恐怕神来了，这时都会因战栗而颤抖。我们也走吧？” “走，再留下来，我怕两年内都不愿再碰数学了。” 几个菲奖热门候选人的离开引发了不少的骚动，但都是那些看不懂的人才关注到此事，法尔廷斯等人自始至终目光就没离开过大屏幕上的数学算式，对外界一切都不闻不问。 尤其是法尔廷斯，眼里透出无法掩饰的、夙愿得偿的激动，一直低声喃喃道：“这就是真正的黎曼猜想，这才是真正的黎曼猜想，黎曼猜想不是一句话，也不是一条算式，而是一个庞大的数学体系！这才是黎曼猜想的真正奥秘！” …… 时间已过了一个小时，但没人抗议，也没工作人员敢上前打断秦克的推导。 直到一小时零三分，秦克终于停下了笔。 他转身面向所有观众。 众人能从聚焦的灯光中看到他额上的汗水，以及因为精神消耗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但秦克的双眼依然明亮，仿佛透着刺穿所有数学迷雾的锐利自信光芒。 “抱歉，比预想中多花了三分钟，第五组表达式到此全部推导出来了。黎曼猜想的全部面纱，也在这一刻揭开。黎曼猜想，是成立的。它所涉及的近两千个推论，也是成立的。另外请允许我向伟大的黎曼先生致敬。如果不是完整地梳理出黎曼先生的数学思维和知识脉络，我是没法子完成今天的推导。最后，谢谢大家。我的报告到此完毕。” 秦克微微鞠躬致谢。 全场先是安静了好一会，才爆发出几乎要将整个会场燃烧起来的热烈掌声。 黎曼猜想被证明了！在无数人的现场注视下，被证明了！ 宁青筠的眸子里全是闪动的小星星，一双粉嫩的小手拍得通红而不自知。这一刻她只想再发一次围脖，向世人宣布，台上这个了不起的数学王子，是她宁青筠最引以为豪的男朋友！ 法尔廷斯流泪满面着起身用力鼓掌，不只是他，林登施特劳施教授、怀尔斯教授也满脸感概地起身鼓掌。 越来越响亮的掌声汇聚成庞大的气势，震动会场，更震动了整个国际数学界。 一个个记者神色疯狂地不断地按着手机，要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回报社。 而陶教授则拿出手机，在社交媒体上如此写道： “8月12日下午4点03分，这是个值得铭记的历史时刻，因为此时此刻，在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大学大礼堂，数学界发生了一场伟大的变革，黎曼猜想在秦克的笔下成为了过去式，一系列全新的定理也会很快公布并诞生。恭喜秦克，这届的菲尔兹奖已没有悬念了。我只是好奇，《时代周刊》什么时候拿秦克的照片当封面。” 第五百七十九章 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伟大的数学家！ 在场的媒体记者们像是抢跑一样，匆匆发回新闻稿，而各大新闻网站连校对也来不及，便一字不漏地抢着发布。 《夏国数学家秦克，宣称完全证明了黎曼猜想！》 《奇迹的一个小时，黎曼猜想极可能成为过去！》 《万众瞩目，黎曼猜想是否划上了句号？》 《这一刻，黎曼猜想的奥秘揭开了，数学迈入新的时代！》 《斯蒂尔学术报告会上，夏国数学家当众推导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 一个个夸张的标题，都直指一个核心新闻点——黎曼猜想被证明了！ 这些新闻稿通过无线电波以恐怖的速度，很快就传遍了几大洲的各个国家。 因为时差的缘故，这时除夏国还是凌晨外，多数发达国家或者是下午，或者是晚上，或者是早上，都是社交活动最活跃之时，这些国家的数学家和数学研究人员、数学爱好者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知道多少人惊呼出声。 哥德巴赫猜想在夏国的名气远胜于黎曼猜想，但在国际数学界，千禧年七大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无论名气还是学术地位、学术价值，都超过哥德巴赫猜想。 所以当这些新闻稿传开后，整个数学界乃至学术界都轰动了。 这可是黎曼猜想啊！ 解析数论里有史以来最难的世界级猜想！没有之一！ 过去的近两百年里，无数数学家为了心中的数学梦想、为了摘下这顶数论界的顶级皇冠而耗费了毕生的时光，但时至昨日，依然未有一个数学家能真正地证明它！ 当然，过去也曾有不少学者声称已证明了黎曼猜想，比如尼日利亚教授奥派耶米·尹诺克，但IMU与克雷数学研究所对这些所谓的“证明”大多都无视了——因为只需要看看开头几页，就能看到错漏百出。 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新闻媒体写得清清楚楚，这次宣告已完全破解黎曼猜想之谜的是秦克，那个夏国最有名的天才数学家，更是黎曼猜想前四组表达式的推导者！ 而且秦克是在两三千观众面前，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第五组、也是最后一组九条表达式的推导过程！ 这怎能不让世界各国的数学家们既好奇又激动、想尽快一睹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 但因为这次斯蒂尔学术报告会并没有进行同步直播，等在场的媒体们赶紧申请将现场视频发布到自家网站的版权期间，只看到新闻简讯的数学家们简直要疯了。 如此重大的新闻，却只有简单的快讯和一两张照片，怎样证明的、用了什么数学方法、黎曼猜想的真正奥秘是什么，这些最关键的内容连提都没提，让人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不知多少人跑到arXiv上查看是否有同名论文，因为搜索量过大，arXiv的网站居然被挤到崩了。 可怜arXiv因为宁青筠上传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论文预收录版本后，当时就已出现了卡顿现象，管理员咬咬牙，将服务器的资源又扩充了一半，但没想到这回更夸张，已扩充了一半的服务器资源根本扛不了几分钟便宣布超负荷，网站已无法连接，连管理员想发个通知，说明秦克博士并未上传相关论文到arXiv也做不到，只能且喜且忧又无奈地看着arXiv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访问人数过多而瘫痪的“壮观情景”。 而陶教授发在社交媒体上的那条消息，更是被无数人转发，许多人留言求陶教授放出当时的视频和照片。 【陶教授，求图求视频啊，没图没真相！】 陶教授回复得飞快：“请各位不要再问我要现场的照片和视频了，我全程只顾着拼命跟上秦克的思维节奏，就这样都差点没能跟上，哪有时间精力拍照拍视频。大家等新闻媒体们的视频和照片吧。我只能剧透一下，这是我听过最精彩最难忘的学术报告会，没有之一！我记得好几个数学家朋友没空来参会，你们会因为错过这伟大的历史时刻而后悔的，哈哈。我已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最后一组表达式推导论文的评审工作，我要再好好地欣赏一下数学最美丽的时刻！” 这段话更勾得全世界的数学家全都坐不住了，那些原本有收到邀请、却因故没有去参会的数学家们更是又急又悔，早知道秦克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腿断了也爬过去听啊！ 网上的大型数学交流论坛同样全被黎曼猜想的消息刷屏了。 【新闻简讯里说是现场推导？听说这次秦克博士只有一个小时的报告时间吧，这么短时间就能推导出来？我怎么就不信呢！】 【别不信，陶教授这样骄傲的人都吹爆了，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 【之前秦克博士已完成了黎曼猜想的前四组表达式推导，在这个基础上推导出最后一组表达式应该不难吧？】 【不难？呵呵，我们剑桥大学的吉尔伯托·洛佩兹教授听过吧？解析数论方面的权威之一，他花了三个月时间钻研，也没半点头绪，还说过没十年时间，怕见不到黎曼猜想的最后一组表达式现世了。你说难不难？】 【可现在秦克博士确实半年不到就推导出来了啊。】 【喂喂，《米国数学学会先锋报》网站发布了比较长的新闻稿了，有一千多字，详细地写了当时的情景，还配了几张照片，快去看！】 【我是第一时间打开的，已看完，从这篇新闻稿来看，秦克博士真的现场完成推导的！太神奇了！这简直是奇迹！啊啊啊，只有几场照片，连算式都没拍全，这些记者真是没用！】 在网上一片吵翻天之时，各国的现场记者同样满头大汗，一边拼了命地把视频传回总部，一边填写表格向AMS申请现场视频公开的授权——当然，这是要交授权费的。 清木大学的随行老师封万华比较幸运，因为他是秦克母校的代表，最先获得了发布视频的授权，而且不用交费。 不过将视频上传回国内学校的云空间也需要花不少时间，因为全程4K高清录像，视频文件有30多G，没一个小时根本上传不完。 封万华一边心急火燎地上传视频，一边匆匆写了几百字的汇报，发回到清木大学。 麻省理工大礼堂的现场依然很混乱，原本接下来应该是秦克的提问回答环节，但因为秦克精力消耗有点大，脸色苍白得让人担心，额上更全是虚汗，AMS的会士们商量过后，决定宣布将这个提问环节延后一个小时，让秦克歇歇，先由获得斯蒂尔终身成就奖的耶夫亨·马库斯教授继续作第三场报告。 耶夫亨·马库斯教授走上讲台下，原本闹哄哄的会场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马库斯老先生开玩笑道：“秦克博士珠玉在前，我反倒没压力了，因为不管接下来我讲得对不对，估计在座的各位也没心思细听了对不对？” 台下正纷纷在推特、脸书上发着社交动态、或惊叹或炫耀着目睹伟大历史时刻的观众们顿时发出了欢乐的哄笑声，不过为了表示对报告者的尊重，绝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手机，认真地听起报告来。 这就苦了那些正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搜索“秦克”“黎曼猜想”“现场照片”关键字的数学家们，好不容易才从几大社交平台找到了部分现场报告的照片，结果很快又没人分享了，急得他们嗷嗷直叫。 虽然马库斯老先生的报告会很精彩，封万华却是真没心思听报告，这时他心情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去问候过在休息室里的秦克，见他除了精神有些困倦外并无异样，而且陈明和许菁医生也在，宁青筠同样在照顾秦克。 封万华便到了会场外，看看时间，这时夏国还是凌晨四点多，估计国内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件大事。 封万华略一犹豫，还是拨通了数学系主任卫元甫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一会才接通，里面传来了卫元甫还带着睡意的紧张声音：“封老师，秦克出了什么事？” 封万华忙道：“卫主任，不好意思凌晨打扰您，秦克已在一点多时醒过来了，当时我已发了微信消息给您。秦克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想向您汇报的是，秦克在不久前的报告会上，现场完成了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的推导，彻底证明了黎曼猜想……” 电话那头传来哐当的声音，似乎什么跌落在地，还听着卫元甫的老婆似乎在抱怨谁半夜打电话来扰人清梦，封万华大气都不敢透，几秒后，卫元甫激动得发颤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再说一遍，秦克怎么了？证明了黎曼猜想？彻底地？” “是的，外国的网上已闹得沸沸扬扬了，整个报告的完整视频我正在上传到学校的云空间里，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也写了份现场报告，已发到您的微信里了。” “好！好！好！你做得好！封老师，这回学校会给你记个大功！秦克呢？秦克还在作报告还是怎样？”卫元甫心情那个激动啊，在他任职期间，居然有学生……哦，秦克现在算是数学系副教授级别的“副研究员”了，证明了黎曼猜想！ 那可是黎曼猜想！虽然在夏国里知名度不如哥德巴赫猜想，但黎曼猜想在国际上的地位与意义，根本就不是哥猜能比的，说句不夸张的，这是整个国际数学史都将铭记并大书特书的重大事件！ 以后无论哪个国家哪个人写数学历史，谁也不敢以少于两百字的篇幅来记录这伟大的事件！ “秦克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在休息，大半个小时后，他还要上台，回答台下观众们的提问。” 卫元甫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睡迷湖了在做梦，才再次问道：“秦克真的将黎曼猜想证出来了？他当时怎么说的？你一字一句地复述给我听。” 听了封万华的复述，卫元甫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了大半。 他对秦克非常了解，如果没十成把握，秦克是不会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公开宣称黎曼猜想是成立的！ “我知道了，这事你继续跟进，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系我，我从这一刻起不会再睡觉了，等你的消息！” “是，您放心，我必定完成任务。” “好好干，我看好你。” 哄得封万华晕乎乎乐滋滋地去干活了，卫元甫赶紧拨通了直属领导、副校长顾伯钧的电话。 他相信顾副校长一定不会因为被打扰而生气，反倒会喜出望外。 听着电话那边响起的都都声，卫元甫心里依然有种魔幻感。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一再置身于数学界的重要历史时刻里……当初的孪生素数猜想、后来的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再到哥德巴赫猜想的全世界直播报告会，以及现在的黎曼猜想证明…… 卫元甫不得不感叹，自己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伟大的数学家诞生和走向辉煌的全过程。 …… 随着封万华和卫元甫的电话，秦克证明了黎曼猜想的消息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与烈度，撕开了黎明前的黑暗，迅速地传到了清木大学的校领导里，在一阵的惊叹与震撼后，又迅速传到了许多大人物的耳中。 陈伯伯刚刚起床没多久便收到了秘书发来的消息，他原本还在练太极拳，刚摆开架子便愣住了，好会儿又再次问了遍，确定自己没听错，才轻轻笑道：“这小子，居然连黎曼猜想都搞定了……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哪！看来属于我们夏国的第一个菲尔兹奖，稳了。” 秘书小声提醒道：“老板，秦克只是现场作了推导而已，还没写成论文发布，也没经过IMU的专家评审呢。” 像黎曼猜想这样数学界最重要的数学猜想，实在不是任何一家期刊有资格判定的，只能由国际数学联盟IMU派出起码由二十人组成的专家团队，将五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进行论证，并确定其是否已能完全代表黎曼猜想被证明，最终投票表决，超过三分之二的专家认可后，秦克的证明才算是得到了世界的承认。 陈伯伯摆摆手：“那只是流程罢了。我相信秦克。他从没让我失望过。” 秘书满心的羡慕，有了陈老板的这句话，秦克未来在学术界的路，将会比任何人都要顺畅。 “对了，清木大学上次不是说要给秦克评教授级的研究员吗？让他们抓紧落实。宁青筠也是。这样优秀的青年数学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半点的亏待！” “是，老板，我这就联系清木大学。” 第五百八十章 谢谢你，我亲爱的数学王子 在天边才现出一丝曙光之际，国内的媒体终于从睡梦中开始反应过来，匆匆进行各种报道与转发。而此时，波士顿市，麻省理工大学，秦克已重新站在了台上，接受来自台下两三千观众的提问并作出回答。 秦克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推导出黎曼猜想的第五组表达式时他虽然不是身处“灵感增幅”的状态，但因为强逼自己发挥出了全部潜力，持续一个小时的专注力高度集中和超高强度的思考计算，对秦克精神的损耗也是非常夸张的。 哪怕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此时他站在台上依然浑身冒着虚汗。 幸好长年累月的篮球运动、与宁青筠合练东方秘典，以及LV6体育等级带来的体质加成，在这时显示出了深厚的底蕴，使得秦克能坚持抬头挺胸站在讲台前，并在接下来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一一回答了来自世界各国数学家们的疑问。 事实上在场两三千人，能提出疑问的人也绝不超过二十个，因为绝大多数人、包括许多非数论方向的数学教授们，根本就看不明白后面部分复杂至极的推导过程。 面对提问，秦克朗声道：“没错，我在第五组的推导过程中，完成了对黎曼先生数学思维的融会贯通。” “我得出的结论是，黎曼猜想的意义不仅仅局限在‘关于黎曼z函数z(s)的零点分布的猜想’，它更是一个数学体系，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黎曼先生探寻数学大一统的一个尝试，只是很隐晦罢了。我在推导过程中涉及到的数学思维与数学知识点，都能证明这个观点。” “大家可以看到，前面四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中，就先后涉及到了融合几个细分方向的全新数学方法雏形，后来我和青筠一一将之完善为‘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青柠超几何映射法’和‘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这三种新型数学方法分别运用到代数几何、微积分方程、超几何、素数定理、非线性随机函数、概率学、混沌学等。” “到了最后一组表达式的推导过程，甚至还囊括了黎曼先生绝大多数的数学成果和数学思维在里面。可以说，黎曼猜想最大的意义不是揭示了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于黎曼zeta函数z(s)的规律，而是当中体现出来的这种数学大一统思维框架，我觉得这对于未来的数学大一统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对于完善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等物理细分方向也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有关于第五组表达式的论文，我会在一周内完成并投稿……至于是不是完全证明了黎曼猜想，从我的角度来说是的，但想要数学界真正确定黎曼猜想已被攻克，还需要IMU的承认。刚才IMU已联系我了，说到时会组织三十个数论方向的专家，一次性地对我发表过和即将发表的黎曼猜想全部五组表达式进行详细的审议，并会在最后联系我进行当面提问……请大家到时留意IMU发布的公告。” 大概是看出秦克的精神状态比较虚弱，在场的专家教授们只问了最关心的几个宏观上的问题，便没再深入细问下去，事实上他们也需要回去后反复地观看那一小时零三分的录像视频，一条条算式地进行详细推敲验证，才能提出具体的问题。 当持续半小时的提问回答环节结束，迎接秦克的是台下那山呼海啸般热烈的掌声，以及无数摄像机和照相机疯狂闪动的光芒。 …… 在学术报告会完全结束后，秦克只是简单地应付了一些媒体的采访后，便在陈明等人的护送下，与宁青筠一起回到入住的酒店，他的手机里早已振动个不停，无数的消息与电话涌入。 秦克没精力回复了，把手机交给宁青筠，自己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倒到床上，不过几秒后，秦克就再次沉沉睡去了。 接下来最忙的就是宁青筠了，她帮秦克擦去汗珠、掖好空调被，以及被各种电话轰炸。 有她手机的电话，也有秦克手机里的电话。 幸好有人工智能微光帮忙处理了大多数的微信消息，不然她非得手忙脚乱不可。 宁青筠应付了来自亲朋戚友们的十几个电话，感觉这样下去实在没完没了，她干脆学着上次秦克的处理方法，登录围脖，发了条消息： “大家好，我是宁青筠，现在网上有很多有关秦克与‘黎曼猜想’的传闻，也有许多亲朋好友打电话或者通过各种方式来联系我们，关心问候此事。我在这里作个说明……” 宁青筠将秦克在问答环节有关黎曼猜想的说明情况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又写道： “所以，在IMU正式确定秦克的学术成果之前，黎曼猜想依然是黎曼猜想，不会现在就变成‘黎曼-秦定理’。” “当然，如果你们要问我的意见，那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秦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作出‘黎曼猜想的奥秘已全部解开’的宣言。” “是的，我就这样盲目地相信他，因为他是我最引以为傲的数学王子！我百分百相信他的学术成果！” 发完围脖消息，宁青筠把两人的手机都设为了飞行模式，然后也去吃了个晚饭冲了个澡。 回来时发现许医生、陈明等人都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熟睡的秦克。 宁青筠去将房门锁上，也回床上躺下。 长发披散而下，宁青筠撑着光洁的小下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旁边的秦克，眸子里不知不觉便泛起了深深的情意与崇拜。 因为爸爸宁宗训在数学物理方面都有超高的水平，让宁青筠从小就比较崇拜数学好的男生，只是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能让她仰视的男生而已。 直到秦克出现，以惊人的心算能力震撼了她，让她第一次对某个男生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 然后在一次次的共同参赛、共同奋斗中，秦克润物细无声般的关心与指导，更是加深了这份崇拜，最终这个年轻男生彻底走进了她的心里，并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数学的巅峰。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甜蜜那么的难忘，那么的值得庆幸。如果不是有秦克，宁青筠绝不敢想像自己能取得目前这样的数学成就。 “谢谢你，我亲爱的数学王子。”宁青筠亲了亲秦克的侧脸，然后依恋地搂住他的手臂，跟着甜甜睡去。 这些天照顾秦克，她也累坏了。 …… 在秦克和宁青筠睡着了的期间，有关黎曼猜想被证明的新闻还在发醇，并且越演越烈，连许多非学术界的平民百姓都开始议论起来。 当然，他们议论的焦点是克雷数学研究所曾发布过的100万美元悬赏。 对于大多数普通工薪族来说，100万美元实在是笔很大的巨款了，所以在西方国家里平民眼里，黎曼猜想可比什么哥德巴赫猜想有名多了，起码没人悬赏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秦克和宁青筠拿到数学突破奖时有三百万美元的奖金，以及证明冰雹猜想后，日国的Bakuage株式会社，特意安排了副社长飞来到夏国清木大学来，给秦克和宁青筠送上了1.2亿日元（约110万美元）的悬赏支票，大概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比之下，如果纯以金钱来判断数学难题的意义，那么千禧年七大难题的100万美元悬赏，实在算不上多高。 而对于学术界来说，黎曼猜想的价值就与这些悬赏金额无关了。它是许多人心里的数学信仰、值得毕生孜孜不倦地向上攀登的数学峰穆朗玛峰，其意义与影响比当初怀尔斯教授破解的费马大猜想还要深远。 自从1859年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提出这个猜想以来，黎曼猜想不只是在解析数论领域，在几何学、拓扑学等方面都深深地影响着数学的发展，以至于在二十世纪初，在第二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另一位得国的数学大宗师戴维·希尔伯特在提出接下来一百年数学家应当努力解决的23个数学问题时，重点提到了黎曼猜想，认为对黎曼猜想的研究，将会成为推动数学不断进步的强大动力。 事实上也正如希尔伯特所说，黎曼猜想就像是一座金库，近百年来解析数论的发展与取得的重大学术成果，几乎都与数学家们对黎曼猜想的探索、钻研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 正因为如此，黎曼猜想在数学界的地位几乎被神化了。可以不夸张地说句，谁能破解这样最顶级的数学难题，就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数学大宗师，可以与任何一个资深的数学大老、比如法尔廷斯、德利涅、怀尔斯等平起平坐了。 而今天，黎曼猜想在历经近两百年的风风雨雨，似乎终于要向世人揭开她全部的面纱了。 而创造这一伟大奇迹的，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数学界老前辈，而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夏国学生……哦，现在人家虽然从数学系以博士生毕业了，可依然是物理系的准研究生。 这极大的反差，更是加剧了新闻的轰动效应。 哪怕秦克之前曾创造过许多奇迹，破解过包括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在内的世界级大猜想人，但这些哪能和黎曼猜想相提交论？ 更别说秦克在问答环节里，提出的“黎曼数学体系”、“数学大一统的尝试”，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网上有关“黎曼猜想”、“秦克”的话题迅速遍布每个角落。醉心于数学大一统的得国着名数学家乔西·乌纳穆诺教授听闻此事后，更是动容地在社交媒体上写道：“秦克博士了不起，果然数学大一统才是数学家最终极的追求！” 当夏国进入清晨，数以千万计或上班或放假中的“青柠粉丝团”加入战团后，立刻将这场学术界的欢宴推向了更高的高峰。 宁青筠的围脖发布不到十分钟，回复数转发数便双双破万，而且还以恐怖的速度在增长。 【宁同学写了快五百字，我只看到了六个字——‘秀恩爱，撒狗粮’！】 【哈哈哈，确实如此，宁同学你写的数学部分我们看不懂，黎曼猜想在我眼里好像没哥德巴赫猜想牛吧？而且我们也不管什么数学大一统啊，我们只需要知道，秦神很神，全世界第一那种神就够了！】 【距离上次证明哥猜才过去了一个多月？还是三个多月？反正在我眼里，秦神证明猜想，大概比我们期末考试拿合格还容易吧？】 【我上次考试就贴身收藏着秦神和宁同学的照片，果然数学考得不错。数学学神的仙气果然不一样，信秦神，得高分！】 【我了个去，黎曼猜想都被秦神证明了啊，世上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他？你们一群吃瓜群众不了解罢了，黎曼猜想是最难的纯数问题，没有之一！哥猜在它面前就是个小学生！】 【我国有秦神，一个顶一百个，快步实现数学现代化！（狗头）】 夏国时间早晨7：30，最先获得授权、并且上传完可以直接发布秦克推导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全过程视频的“波士顿学术报”，第一时间发布了题为《夏国数学家秦克宣布证明了黎曼猜想（附全过程视频记录）》的新闻，并宣称：“我们网站能同时承载千万级别的访问，保证所有数学爱好者能最先观看到本次的视频。” 网址与宣言很快被转发到了国内的围脖上，然后……三分钟过去，“波士顿学术报”那号称能同时响应一千万访客的服务器就被挤爆了，彻底瘫痪。 夏国网友：“区区千万级的访问能力，也好意思吹！（狗头）” “波士顿学术报”正欲哭无泪，清木大学把握机会，迅速发布了4K级的高清视频全记录。 得益于全世界最强大的5G网络以及国家级的服务器群组，还有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的先进，清木大学的网站终于扛住了比春晚抢票和双11还要夸张的瞬间访问量，并没有崩溃，虽然网页有点响应迟缓，但总算能正常观看。 于是全世界的数学家都蜂拥而至，同时也再次记住了清木大学这所夏国大学。 网上的热闹非凡，现实里同样火爆，无数的记者与数学家、数学爱好者蜂拥而至，麻省理工大学早已沦陷，到处是讨论黎曼猜想、想向秦克讨教或者作专访的呼声。 幸而秦克所住的酒店地址并没有公开，等后面来的记者们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却又被酒店的保安们竭力挡在了门外。 酒店的老板是夏国人，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店居然能住着一个破解黎曼猜想的数学大牛，激动之下他一边严令保安们听从陈明的吩咐，不放任何记者进来，另一边悄悄地让秘书准备好题字合影的道具。 到时等秦克离开前，厚着脸皮上前求合个影题个字签个名……估计每年来这房间“朝圣”的数学家和数学爱好者就能让酒店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规矩是人定下的，自然就有例外。 第二天一早，正好在米国进行学术访问的邱老先生，便从后门踏入了酒店。 陈明已事先得到通知，自然不会拦着他。 秦克和宁青筠刚吃完早餐，见到邱老先生在郑海桥的带领下走进房间，都大觉意外：“邱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邱老先生笑道：“来接我们国家的数学大功臣回去，顺便给你俩带来聘书。一份是数学系正教授，一份是数学系青柠数论研究室的研究员（正教授职称），你们自己选吧。简单来说，一份要到讲台上教数学，一份依然可以保留你们研究生的身份学习物理，同时享受数学系正教授的待遇。” 第五百八十一章 登上《时代周刊》的最年轻数学家 研究员与正教授在清木大学这样的高等院校里，级别待遇是同等的，区别只在于研究员没教学任务，更偏重于承接国家课题、带领团队（非学生）做科研。而正教授一般有教学任务在身，需要定期上课，而且要带学生做课题，还有每年论文发表的数量要求。教授也能承接国家课题，但其团队的核心人员以博士后、博士、硕士研究生为主。 总的来说，研究员不用参与教学事务更能专注于做课题研究，适合沉迷于做科研的人士。 而教授则更适合那些喜欢传道授业的“好为师者”，毕竟讲课会极大地分散做科研的精力。当然，也有些愉懒的教授会让研究生助教来帮忙批改作业甚至是讲课，自己专心搞科研的，只是这样“不务主业”的教授哪怕取得了很厉害的科研成果，也往往很难受到学生的尊敬。 见秦克和宁青筠还在考虑，邱老先生笑着把四份聘书都放下：“你们慢慢选吧，不急，工资待遇是一样的，有了科研成果还有另外的丰厚奖励。不过你们也不缺钱就是了。如果选择研究员，你们的青柠数论研究室会正式升级为国家级的科研机构，每年的科研活动经费是一千万，申请的科研课题另外拨专款。如果选择正教授，你们将会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生导师，带两年研究生后走个流程混点资历，就可以带博士生了。” “而且你们选择的自由度很高，聘书里写明了，你们想从研究员再转为正教授，或者从正教授再转成研究员，都是随时可以转换的，只需要联系学校重新签个新的聘书就行了。如果你们乐意，让学校给你们建个类似‘求真书院’的专门数学书院也不是不可能。” 老先生笑眯眯地补充道：“当然，不管你们选哪个聘书，我可是记得你们答应过到我的求真书院讲课，我的要求不高，每周两次，每次两节课，课程你们定下来后告诉我就行。教材什么的，求真书院都可以帮你们采购下发。” 可以说，清木大学给的条件非常优厚了，而且给了秦克和宁青筠最大的自由度。 这样条件宽松的聘书，在国内恐怕是除了给邱老先生的那份外，就只有给秦克和宁青筠的这两份了。 最终秦克和宁青筠商量过后，暂时选择了时间自由度更高的研究员聘书。 两人还要专注于物理和生物、材料三个方向，数学暂时只会保留“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课题，而且这个课题与物理紧密结合，两人打算花上一两年时间慢慢地磨，再没什么短期必须攻克的紧迫感了。 事实上证明清木大学迅速地请了邱老先生亲自来送上聘书，实在是一步很妙的棋。 别看秦克证明黎曼猜想的事还没得到IMU的正式承认，但国际数学界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IMU承认的概率无疑是很高的，而且哪怕不提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光是之前秦克和宁青筠取得的学术成果，就足够光芒万丈了。 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邱老先生到了后不久，麻省理工大学的校长就亲自找上面来了。 他态度诚恳亲切，提出想聘请秦克、宁青筠在麻省理工数学系任教，同样是正教授的教职聘书，研究生导师，学校还提供永久居住权的别墅、私人助理、每年五百万美元的教研经费，可以随时会见校长提出科研需求的“特权”等，条件丰厚得让咋舌。 而到了当天中午，世界各大顶级高校，包括哈佛、剑桥、牛津、普林斯顿大学及高等研究所都打来了电话，邀请秦克、宁青筠二人到校任教，清一色的正教授教职、研究生导师，待遇同样丰厚，普林斯顿大学更是表示，配大房配豪车，百分百解决国籍问题，允许自主招录博士研究生，学校不作半点干涉。 最后这点才是重要的权力，一般教授可以自主招生，但要报学校审批，学校复审认为招录的学生不符合学校的招生要求，有权拒绝。 而普林斯顿大学却给了秦克和宁青筠最大的招生自主权，哪怕他俩每年招十个夏国学生，学校都不会干涉，而是直接无条件同意下来。 这样的待遇实在诱人。 两人只要点点头，就是这些世界顶级名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教授，以及成为米国里有权有势的上流精英阶层，过着人上人的舒适生活。 邱老先生听到这些条件都忍不住开起玩笑来：“普林斯顿真舍得下本钱，对寻常菲尔兹奖的获奖者怕都没这样优厚的待遇。不行不行，你俩赶紧跟我回国，我怕再留下来，你俩会被那些学校带着房产证和豪车，直接强抢回去了。” 马上回国当然只是玩笑话，因为秦克和宁青筠都要继续接受国际媒体的采访，虽说等IMU确定黎曼猜想被证明后，秦克拿到菲尔兹奖就会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但两人有这样全世界关注的机会，陈伯伯和清木大学又怎会错过？ 哪怕秦克不需要再造势，可宁青筠还需要啊，哪个国家会嫌菲尔兹奖多的？尤其是对于夏国这样的“数学奖牌荒”国家来说，在秦克之前，本国国籍的数学家最厉害也不过是拿到了拉马努金奖而已，连克拉福德奖的边都摸不着，更别说菲尔兹奖了。 如果秦克拿到一枚菲尔兹的奖牌，宁青筠再拿一块，那就真的是……想想都能让人乐得从梦中笑醒。 夏国的数学一下子实现跨越式的发现绝非不可能，哪怕只是形式上的飞跃，也足以让这个古老国家的人重燃数学自信与热情、激励学生们积极地投身到数学这个所有科技基础的伟大理论学科之中——而不是仅仅局限于追求奥数的金牌，且目标只是为了高考加分、获得名校的门票。 接下来两天里，秦克所在的酒店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不断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大型媒体对秦克和宁青筠进行专访，有些是陈伯伯与清木大学穿针引线安排的，更多的是媒体自发的，他们像闻着鲜味的猫群般，络绎不绝地赶到，要不是有陈明等人带着保安们维持秩序，估计递过来的话筒都能将秦克和宁青筠淹没。 面对数不清的问题，早已熟悉了对付记者的秦克显得游刃有余，而宁青筠也学到了秦克传授的“诀窍”，反正遇到不好回答或者可能有坑的问题，便把回答引到数学上，以数学来作比喻，说一连串专业至极的名词，并且要摆出一副“我只是用很显浅的比喻来回答你的问题”的表情，保证再刁难的记者都得狼狈败退。 秦克的法子虽然有些歪门邪道，却非常有效，记者们只能不明觉厉地悻悻然转换话题，让不太擅长与人交往，面对正在拍摄的镜头会有些紧张的宁青筠，慢慢地也开始应对自如起来。 而随着记者们的笔锋，有关秦克和宁青筠的报道更是铺天盖地，多数都是赞誉的，当然也不乏眼红妒忌而说些酸话怪话的。 这些采访的媒体当中，还有全球着名杂志《时代周刊》的记者与摄影师，当完成了采访后，记者很礼貌地征求秦克的意见，并出示了一张由着名记者贝兹·迈尔拍摄的、秦克在台上推导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时的特写照片，请求秦克授权将这照片放到《时代周刊》的封面上。 这意味着秦克将成为《时代》周刊下一期的封面人物。 秦克知道这是扩大夏国数学影响力、改变夏国数学界现状的机会，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一周后，秦克的照片登上了《时代周刊》封面，打破了脸书总裁马克·扎克伯格26岁登上《时代周刊》的记录，成为了世界上登上《时代周刊》封面的最年轻数学家。 而秦克的照片、以及“夏国青年数学家与黎曼猜想”的故事，也因而走进了千家万户，成为了世界各地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成为了无数学生羡慕与崇拜的榜样。 不但国际媒体里热闹无比，夏国里的各大报纸、网站同样不遗余力地对黎曼猜想进行了宣传，陶教授发布的两点社交消息更是被广泛引用，谁提起不是满脸的荣耀？ 连CC1台以及夏国教育频道，都开设了“数学院士给你介绍黎曼猜想”的专题连载报道，全面解读黎曼猜想的前世今生。 这一切，自然都为了彰显夏国数学正走向光辉的未来。 如果不是IMU未正式宣布秦克已证明了黎曼猜想，恐怕场面会更加火爆十倍。 而与媒体界的火热不一样，学术界尤其是数学界却慢慢沉寂了下来。 因为完整的现场视频已公布，上面清晰无比地记录着秦克推导第五组表达式的全过程，无数的数学家、数学爱好者都一头扎了进去，从开始一步步地验证着秦克的推导。 他们有的抱着学习的目的，有的抱着验证的目的，也有想从中挑刺而名扬天下。 各大学术直播间里的网红教授、学霸们也纷纷借着这次事件来作点评，分析秦克的这次推导过程。 可惜绝大多数人在不久后就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看这天书”的自我怀疑状态中，尤其是那些研究领域与解析数论不太相符的数学家们，原本的信心满满、冲天傲气在前面三分之一的推导过程面前就已被磨灭得七七八八，及至看到一半，已完全不明白秦克写的是啥。 毕竟秦克在推导过程中涉及到的数学理论实在太多了，现在多数的数学家、数学研究人员都更趋向于细分领域的专业化，各子领域都精通的人已几乎不存在，连号称“天才中的天才”的陶教授，也不过是熟悉大多数领域、能侃侃而谈罢了，他真正擅长的只有调和分析、偏微分方程、组合数学、解析数论、代数数论等九个子领域。 放眼全世界，也就只有秦克这样拥有系统提供的超庞大知识体系，又将黎曼的数学知识和数学思维融会贯通，再加上媲美菲奖大老的数学能力、媲美拉马努金的数学直觉，才能在一个小时零三分里，写出这么几十页融合了二三十个子领域子学科的推导过程来。 所以世界各国的数学家们看得晕头转向，也就可想而之了。 结束了两天的采访，秦克和宁青筠终于得以返程回国。这次邱老先生也正好要回家，便“护送”着两人一起回去。 邱老先生对解析数论不算擅长，但在微积分、代数几何、微分几何、拓扑学、数学物理方面是真正的大行家，证明过卡拉比猜想、正质量猜想等重大猜想，而且在物理方面也颇有建树，以他名字命名的卡拉比-丘流形是物理学中弦理论的基本概念。 一路上秦克二人与邱老先生都在交流数学以及物理方面问题，大感获益匪浅。 而邱老先生同样惊讶，这两个年轻数学家思维之活跃，知识体系之成熟丰富，理论功底之扎实，确实不逊于国内的任何一个教授了，甚至犹有胜之，难怪年纪轻轻就取得了诺大的学术成果。 在秦克事先再三要求下，这次他俩回国的消息被封锁了，也没有大规模的迎接仪式，使得秦克和宁青筠终于得已悄悄地返回星光铭缘的新家里，舒服地休息了两天。 然后两人在助理方咏棠陪同下，又悄悄返回了远州探亲。 宁青筠要去看看爷爷奶奶、报告喜讯，秦克也要见见老爸老妈以及妹妹、外公等亲人，但两人的关注度实在太高了，哪怕很低调地戴了墨镜和帽子，坐的又是头等舱这样私密性较好的位置，依然被同行的乘客认了出来。 于是他们下了飞机没多久，“秦克和宁青筠已回国且就在远州”的消息便很快在网上传开了。 秦克刚带着宁青筠回到老家青平小镇，镇里的领导便带着人吹锣打鼓地送上锦旗和牌匾，整个小镇都沸腾起来了，第二天市里乃至省里的大人物都驱车而至，对秦克和宁青筠各种嘘寒问暖，还邀请两人回远州的大学任教。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然后又是各路记者与自媒体杀到，最哭笑不得的是，有好几个长得与秦扬辉有点相似的老人也闻讯赶来“认亲”，说是秦克失散多年的爷爷，想让秦克“认祖归宗”，但一问起秦扬辉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便回答得破绽百出，后来还是陈明出面，带着几个人将这些“认亲者”送走。 被这样闹了闹，秦克和宁青筠只得提前结束了在青平小镇歇上几天的计划，驱车去了比较隐蔽与安静的疗养院，陪伴爷爷宁景光和奶奶楚觅梅。 秦小壳好久没见到哥哥与嫂子了，闹着要跟着来，宁青筠心软，便让她跟着。 到了疗养院，秦克和宁青筠终于远离了聚光灯与喧嚣，重新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也可以将精力重新放回到手头上的课题上，关心一下计算种子学与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进度，与远在得国的科佩特教授加强量子理论方面的交流与沟通合作，同时也继续慢悠悠地研究N-S方程，为两人即将到来的研究生生活做好准备。 不过这样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很快就被一通意外的电话打破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拓扑量子计算的新方向 电话是远在得国的科佩特教授打来的。 平时科佩特教授与他们主要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直接打越洋国际电话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所以秦克和宁青筠都大为意外。 秦克接通了电话，科佩特教授略带懊恼与愤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秦克博士，首先祝贺你又破解了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我本不该在你享受胜利香槟的时候打扰，但现在我们的合作项目拓扑量子计算，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上次你和宁青筠博士发现的安德列夫束缚态甄别问题，以及隧穿电子激发等离子体的数据异常问题，确实是存在的，我们都被普兰·惠勒那家伙给耍了！” 科佩特教授确实遇到了大麻烦。 拓扑量子计算是量子计算里的一个非常火爆的前沿理论领域，一旦解决了就能极大地提高量子计算的容错率，使得量子计算从实验室走向工业应用，光是略粗估计，市场规模就超过了一万亿。 这样前景美好，市场广大的课题方向，研究的人当然不止科佩特教授团队，世界各国的很多物理研究机构与着名的凝聚态物理教授乃至大公司的实验室都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时间精力在里面，以争取最先摘到这能带来巨大名利的甘甜果实。 竞争如此激烈，利益又如此庞大，自然就会有人会用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来打击对手或者争夺优势。 很不幸的是，科佩特教授团队就遇到了这样的手段暗算。 事情的端倪是科佩特教授的一个博士生普兰·惠勒忽然退学、不知所踪。 这个普兰·惠勒是科佩特教授的得意弟子之一，几乎全程参与了这个拓扑量子计算课题，而且还帮忙处理不少重要数据的整理和分析。 普兰·惠勒刚失踪时科佩特教授还很担心自己的学生，赶紧向学校报告，还打电话到普兰·惠勒的父母家里询问情况，却发现普兰·惠勒并没有回家，只是给生活拮据的家里转了一大笔钱，然后借口说自己要出国去旅行，便没了消息。 科佩特教授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尤其是查看监控录像，发现普兰·惠勒退学失踪前，曾违规使用U盘，从课题组的电脑里拷走了很多资料！科佩特教授赶紧报告学校，学校又联系了警方，最终发现普兰·惠勒早已离开了得国，飞往了米国。 种种迹象表明，普兰·惠勒被重金收买了，而且将团队里重要资料和数据交给了位于米国的另一家科研机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普兰·惠勒应该早就被收买了，近两个月来不断地篡改课题组里的实验数据，使得交给秦克和宁青筠的原始数据本身有着不少错误。 量子计算原本就是非常微观的学科，一点点的数据差异就能导致谬以千里，刚开始时秦克和宁青筠还没发现，上个月月底，两人在海滩渡假时，正好科佩特教授再次发来数据，两人在进行数学模型优化时，发现甄别安德列夫束缚态的数据偏差特别大，以及隧穿电子在耗散电阻中激发的等离子体数量，都与之前数学模型推演出来的结果大相径庭。 所以秦克进行过反复的推演计算后，很慎重地写了封邮件给科佩特教授，让他重新对上月的理论研究和实验数据进行二次复核，在此之前暂且不要继续进行下一步的研究了。 科佩特教授还不以为然，他对自己的团队很有信心，但认真看了秦克的邮件以及附带的推演计算结果、理论依据后，心里的信心动摇了，于是向团队宣布重新开始进行上个月的工作，寻找可能出错的地方。 大概也是因为这次行动，让心里有鬼的普兰·惠勒惶恐起来，他怕被揭穿送进监狱，赶紧拷了数据资料便出逃…… “学校已向国家科学院提交了追捕普兰·惠勒的申请，后续会由国家科学院出面，让国际理论物理学学会向米国物理学会施压，逼对方寻找并交出普兰·惠勒，但无论如何，我们这回算是栽个了大跟头。” 科佩特教授怒气冲冲地把情况说明了一遍后，苦涩道：“因为那该死的普兰·惠勒，我们近三个月的进展清零，最糟糕的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已外泄，很可能会使得竞争对手极大地提升研究进度，我们原本就不太明显的优势，已消失殆尽。” 秦克安慰道：“科佩特教授，情况并没有太糟糕，就算对方拿到了资料，有用的也只是基于我们之前的数学模型推演以及您带队研究验证的数据，最关键的数学模型还在我和青筠手里，没有了我们的数学模型，他们很难有新的突破。” 他略一沉吟，提议道：“科佩特教授，经过这四五个月来的共同研究，我认为您原本研究的超导/半导体纳米线的研究方向虽然是当今世界的主流，但正因为是主流，相对成熟，使得竞争变得分外激烈，而且难以有特别亮眼的、超越他人的成果，更容易发生类似这次的事件，使得研究成果成为了别人的踏脚石。我建议，要不试试另外的方向？” “新的方向？”科佩特教授皱起了眉：“你是指拓扑超导涡旋态、单层/界面和异质结拓扑超导，还是基于二维电子气的拓扑量子计算？” 这三种都是最近十年才开始提出的拓扑量子计算领域研究的新方向，目前还没有哪些国家科研机构取得大的成果，但毫无疑问，这三个新方向都是极具生命力的，只是因为基础薄弱，想转向这三个新方向，都会举步维艰。 秦克点头道：“是。我觉得拓扑超导涡旋态就是个比较不错的选择，我知道您也有另外的团队进行拓扑绝缘体的研究，从这个拓扑绝缘体制备人工拓扑超导体材料，难度不会太高，而且从这个方向切入量子计算，能减少很多工作量。最关键的是，这个方向最适合运用数学建模，更能发挥出我和青筠的优势。” 量子计算最大的问题在于受到环境的干扰，使量子态不稳定，计算出现不可预测的错误。“马约拉纳零能模”组成的拓扑量子比特可以从原理上解决这个问题，而拓扑超导涡旋中心的表面就存在马约拉纳零能模，这也是“拓扑超导涡旋态”的理论依据。 科佩特教授沉吟道：“这个提议很有吸引力，但事关重大，我需要召集研究团队里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和宁青筠博士一起商议。这样，我们花三天时间来探讨一下可行性，三天后，我们进行视频会议，到时决定是否将研究方向改为拓扑超导涡旋态。” 结束了通话，宁青筠好奇道：“秦小克，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就一直让我看拓扑超导涡旋态的资料吧？你早就想提出这个建议了？” “算是吧。”秦克笑笑。 他提这个建议确实有私心的。 之前系统奖励他的那份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里，就涉及到人工拓扑超导体材料的细节，而且里面实现量子计算的方法，就是拓扑超导涡旋态。 只是里面写得不够详细，秦克看得很吃力，网上找到的资料大多都比较旧，用处很小。这也是秦克迟迟未能吃透这份S级知识的重要原因。 若是科佩特教授这个量子学理论方面的学术大老改为研究这个拓扑超导涡旋态方向，对于秦克的帮助是很大的，起码科佩特教授团队取得的研究成果，会极大地加深秦克对于《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的理解，为他将来研究出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奠定坚实基础。 坐在旁边练习绘画的秦小壳忽然小大人般叹了口气：“我说老哥，宁姐姐，你们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感觉与你们有了代沟，我很忧郁。” 秦小壳来到疗养院，倒是与宁爷爷宁景光，楚奶奶楚觅梅相处得很好，毕竟小女孩天真又活泼机灵，很会讨老人家的欢心，还带来了一批秦克和宁青筠研究出来的油菜、西红柿种子，和两个老人家一起在花盆上种，逗得两个老人家经常开怀大笑。 宁青筠很久没看到爷爷奶奶笑得这样开心了，所以从心里感激秦小壳，忙过去温柔地摸摸秦小壳的秀发：“我和你哥刚才已讨论完学术上的事了，要不，我俩带你去山顶上转转？” 疗养院就在半山腰里，有台阶上山顶，那里景色很好，还有各种康乐设施，是疗养院老人们最喜欢的去处。 秦小壳其实就只是想撒撒娇，见宁青筠宠着自己，立刻便眯起了眼睛，摇头道：“不用啦，宁姐姐你和我哥继续做研究吧，我听不懂，但看着你们高兴我也高兴。” 秦克想起整个暑假也没怎么带这小丫头出去玩过，便想了想道：“我明天带你们去各处乡村转转，算是踏青，顺便了解一下那些新上市的种子们在农村里的真实反响。” 这个提议同时获得了秦小壳和宁青筠的热烈响应。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秦克亲自开车，去了附近百多公里外新型种子销量最好的几个乡镇转了转，果然发现新型玉米、油菜、水稻都有了颇大的种植面积，尤其是油菜，可以利用天然堆肥来实现绿色高产，减少化肥的成本，口感也清甜甘爽，极受农民们的欢迎。 水稻的产量虽然较之市面主流的杂交水稻略有不如，但在肥力需求与抗虫害、抗除草剂药性方面更胜一筹，使得同样的成本下，产生的种植利润更高，也有很多农民开始尝试种植。 秦克有次在种子店外问一个老农：“老伯，你怎么一下子就买了几十包玉米种子？这起码能种二十亩地了，你不先试种下吗？” 皮肤黝黑的老农瞧见是个戴着大大太阳镜和帽子的男生，旁边还有个同样戴着太阳镜与帽子的女孩，看着就像是城里的孩子，便笑道： “你们城里来的娃也关心种地？俺家里娃推荐的，娃说，这是两个最顶呱呱的天才学生研究出来的，而且这两个天才学生还特有良心，只要认准是他们的研究成果，就可以放心地买。我之前也买过他们研究的西红柿，确实很好种，荒地都能长，在熟土里产量更远比以前种过的高，所以这次听说有了他俩发明的新种子，就赶紧来买了。” 这番话让秦克和宁青筠既有成就感又有压力，因为他们发现，许多农民根本就不懂什么实验数据，也不懂什么品牌不品牌，只是认准了包装上写明的“根据秦克、宁青筠的专利制作”，便纷纷信任地购买种子来种植。 离开了种子店，宁青筠轻声感叹道：“虽然能改善农民伯伯的生活让我觉得研究特别有意义，但也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生怕辜负了这份信任。” 秦克揉揉鼻子笑道：“把这份信任转化为动力就行了，以科研成果改变世界，让世界更加美好，这不是我们的目标嘛？” 秦小壳跟着安慰：“是啊，宁姐姐你做得已经很好啦，别的不提，起码你们编写的数学教辅材料就帮忙了无数不擅长数学的学生，比如我。” 当天，三人回到了疗养院，秦克和宁青筠在晚饭后便参加了科佩特教授的视频会议。经过集体讨论与商议，最终达成了新的共识，拓扑量子计算的研究方向改为“拓扑超导涡旋态”，并开始密锣紧鼓地着手进行新的研究。 这对于秦克来说是个好消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和宁青筠都一头扎进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新方向里，与科佩特教授团队一起进行着理论方向的探索、推导和完善。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八月底，秦克、宁青筠即将返回京城，开始自己的物理系研究生生活。 而IMU也发来了新的消息，由法尔廷斯教授、陶教授、林登施特劳施教授、怀尔斯教授等三十个在解析数论方向极具权威的数学大老组成的“黎曼猜想五种表达式评审团”已真正成立，并将在接下来一个月内对秦克已发表有关前四组表达式论文、和已投稿到《数学年刊》但未发表的第五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进行集中评审。 一个月后，评审组会邀请秦克进行视频连线，作一次正式的“答辩”。 评审结果连同“答辩”结果，将会成为IMU最终是否承认秦克已证明了黎曼猜想的最终依据。 精彩而紧张的金秋九月，连同新的学期新的研究生生活，很快就要拉开序幕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燕大的荣誉教授与客座教授，以及霍奇猜想 秦克和宁青筠在返回京城前，特意去远州市区拜会了施存远、林海波两位老师。 两位老人家现在天天练习东方培元法，还按着食疗的食谱来调理，身体都明显有了好转，施存远不时咳嗽的老毛病很少犯了，做过心脏搭桥、时时容易气促气短的林海波，症状也大有改善，这让秦克二人都极为高兴。 不过对于施存远和林海波来说，看到自己两个学生一飞冲天，成为国际上顶级的数学家，才是最值得欣慰和自豪的。 施存远感慨道：“上次你们春节期过来提起黎曼猜想第四组表达式的事，我还想着秦克你能在三十岁前解决掉黎曼猜想，那就是国家有幸、数学界有幸。没想到才过去了几个月，你就一举将黎曼猜想完全攻克了，真是让我们不服老都不行。” 他确实做梦也没想到，几年前曾无意中看到在奥数初赛中表现优异的少年，转眼间便已成为了眼前这样举世瞩目的青年数学家，甚至将来还会撑起夏国数学界的未来。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最近媒体采访了夏国最着名的数学大宗师邱老先生，邱老先生当时就说：“秦克和宁青筠都是夏国数学界接下来几十年的希望，也是撑起整个夏国数学界未来的栋梁，希望国家和社会各界，对这两个年轻人多些关心，多些包容，多些鼓励与支持。” 这番话被广为传播，在网上乃至学术界，越来越多人认同这两个年轻的数学家是“夏国数学界之光”、“夏国数学界的栋梁支柱”。 最为难得的是，哪怕现在功成名就，成为全国乃至世界关注的焦点，秦克和宁青筠的本性并没变化，那份尊师重道、那份赤子之心依然一如往昔。 此时看着笑得洒脱不羁的秦克，以及清雅端庄地抿嘴微笑的宁青筠，施存远又怎会不感慨，怎会不自豪？ 秦克眨眨眼，笑道：“都是两位老师指导的功劳，尤其是施老师您当初提供的笔记，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施存远笑得花白的眉毛都轻轻抖动起来，指着秦克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谦虚了？当初在奥数国赛那叫嚣着要挑翻全部考生的秦克去哪了？” 秦克揉揉鼻子，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不……年纪大了，要学着成熟稳重点嘛？难道您老人家还惦记着当时我惹的麻烦？行行，我反省，待会晚餐的菜就由我和青筠来烧。” 瞧他这搞怪的模样，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欢乐的笑声。 林海波乐不可支道：“行啊，能吃到伟大数学家亲手烧的饭菜，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的福气。” 施存远却想起了一事，敛起笑容道：“对了，秦克，听说IMU要对你的黎曼猜想五组表达式进行仔细的审核，还要进行‘30V1’的答辩，国际学术媒体上都传开了。” 旁边陪坐的宁青筠轻笑道：“施老师，您不用替秦克担心，他的论文敢投稿，就不会有任何漏洞，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但在数学上的严谨无人能及，我从没能在他的数学推导中发现过任何问题。”少女说到后面，语气里难掩的骄傲。 “行了，青筠你这是在表扬自己吗？”秦克笑嘻嘻道：“我的论文除了数学论证部分是我写的，其余文字部分可全是你帮我完成的。” 宁青筠被他这么一逗，小脸顿时红了，忍不住甩了他一记好看的白眼：“你这坏蛋，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老人家见这小情侣的感情依然那么好，都大觉欣慰。 施存远想了想道：“论文我是真不担心，你俩联手写的论文，用放大镜都挑不出毛病，我只是有些担心三十个解析数论界的权威人物轮流向秦克提问的答辩环节……秦克啊，你最好还是认真准备一下。” 三十位或者获得了菲尔兹奖，或者获得了阿贝尔奖，或者获得了沃尔夫奖的顶级数学大老同时提问，想想都让人腿软。 秦克却心里有数，一来他对自己的数学水平有信心，二来评审团里有一半都是熟悉他的“友军”，哪怕是出于评委的职责会进行严谨的提问，也绝不会故意刁难的。 只要自己再争取几个中立的专家，到时表决通过的人数有三分之二，黎曼猜想的证明就算是得到了IMU的正式承认了。 难度有点，但并不需要为此忧心。 拜会完施存远和林海波，秦克二人又先后去拜会樱园私立高中的闻建钊校长、王圆前校长，还有班主任魏文萍、数学老师郑建舟等长辈，最后还返回青平小镇与家人、外公一起吃了顿饭，才动身飞返京城。 返回京城时已是八月底，但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两人略一商议，又马不停蹄地去探望了邓弘国教练、数学学会的郝健昌会长、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会长严维周，以及物理化学生物学学会的会长们，此外是与宁家关系很好的学术界大老们——这些长辈们都曾关照过秦克和宁青筠，做人不能忘本。 刚忙完这些人际关系，准备提前去姜为先院士那里报到，秦克便接到了陈伯伯的电话。 “秦克啊，听小褚说你曾联系过他，想来我家里拜访？”小褚就是陈伯伯的秘书褚书民。 秦克确实想拜访一下陈伯伯和杨伯伯，毕竟这两个在教育界与科技界的大老，是最关心他和宁青筠的大人物，也是至今为止，没什么屑小之辈敢动他们的学术成果半分半毫的最大威慑力量。 “陈伯伯您好，听褚叔叔说您和杨伯伯都离京出差了，现在回来了？” “早上就回来了，你和小宁今晚有空的话，就来我家吃晚饭吧，老杨也在。” 大老召唤，秦克和宁青筠自然一口便答应下来。 傍晚，简单买了些高档水果，两人便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来到了陈伯伯的小区外。陈伯伯秘书褚书民和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一起在小区外等着，见到秦克两人都很是亲切，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陪着两人进入小区。 走进陈伯伯的家里，陈伯伯与杨伯伯起身相迎。 教育界的陈伯伯肤白微胖，戴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老师，但目光一扫便威严尽显。 而科技界的杨伯伯年纪更大些，头发微带花白，瘦削的脸庞带着科研工作者独有的严肃，一副黑框眼镜背后的双眼却锐利无比。 不过向来在外人面前很威严的两位长辈，在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时，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陈伯伯笑骂了句：“你们最近在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秦克你，证明了黎曼猜想这样的大事，也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让我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安排到些顶级媒体来采访你，今晚你可得先来自罚三杯。” 秦克也不含湖，过去真的倒了三杯白酒，昂头便喝完了，笑道：“陈伯伯这么照顾我俩，上刀山下油锅我俩都不带眨下眼，更别说自罚三杯了。” “你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怕比你的数学还厉害，来，让我看看这段时间胖了还是瘦了。”陈伯伯开怀大笑，拉着秦克坐下。 杨伯伯也招呼宁青筠坐下，又转头对陈伯伯羡慕道：“老陈啊，你年底的总结大会上可有得吹了，秦克的菲尔兹奖板上钉钉了，宁青筠也有机会，这成就可不逊于几年前屠教授拿到诺贝尔医学奖。” “这不还没拿到手嘛，秦克啊，你好好加油，这次IMU的专家评审团要对你的黎曼猜想证明过程进行评审的事，可为是举世瞩目，我这边也联系了十几位数学院士，迟些先给你进行下答辩的预演，来，预祝你旗开得胜！年底为祖国捧回菲尔兹奖！” 陈伯伯满脸红光，拿起酒杯给自己添了满满一杯酒就要喝，秦克一手按住他：“陈伯伯，您说的我都听，我说的您也得听啊。之前就说过了，您的身体不适合喝这么多酒，一天顶多小半杯。” 陈伯伯的妻子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高兴地帮腔道：“小秦说得对，难得老陈你最近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都变好了，可不能再多喝酒了，要听小秦的话。” 陈伯伯无奈，对老杨道：“看吧，老杨，我连在家里都不能喝酒了。这小子，管到我头上来了。之前每次打电话来都叮嘱我要坚持练习东方培元法，得，比我的医生还要爱唠叨。” 嘴里抱怨着，但眉楣眼角全是笑意，显然秦克这份子侄般的关心亲近，让他很是受用。 杨伯伯摇头道：“净会炫耀，连最难的三高都降下去了，老陈你就偷着乐吧。” 他看向秦克，赞叹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连养生都懂，那套东方培元法和食疗法还真有用，我练了一年不到，就感觉确实不一样了，睡觉睡得香，连精神也足了。好几个老朋友都想向我学，可惜我自己也练得不是特别好，不敢随便教，食疗法更没法子给别人。” 东方培元法是无法推广的，因为动作繁复，细节做不到位、呼吸频率不对，都会使得效果大打折扣，需要秦克手把手地亲自耐心教导，尤其是食谱，更是要根据体检报告一对一地专门制订，马虎不得。 现在也就秦克的亲人、老师，以及陈伯伯杨伯伯等长辈们学会了。 提起了东方培元法，秦克趁着饭前的空闲时间，又检查了一遍两位长辈的练习情况，对个别细节动作重新进行了纠正。 “陈伯伯，杨伯伯，您们一定要坚持练习下去，像是青筠的爷爷奶奶，身体底子那么差，现在都能大有好转了，您们只要好好练，身体定会更加康健，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教育界、科研界作贡献。”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子的嘴，不从走仕途真是浪费了。” 看着陈伯伯与杨伯伯待秦克真是亲如子侄，让站在不远处陪着的鲁大秘和褚大秘都羡慕至极。但这机缘可遇不可求，既有秦克和宁青筠本身学术成就的原因，也有秦克与宁青筠禀性与人品的因素，让人羡慕却无法复制这样的机缘。 饭后，几人来到了书房，重新坐下，秦克自然而然地负责起泡茶，宁青筠则帮忙冲洗茶具。 陈伯伯看着两人熟练的配合，眼里全是笑意：“秦克，还有小宁啊，陈伯伯替人说个情，不知道行不行？” 宁青筠忙道：“陈伯伯您说。” “燕大那边知道我与你俩比较熟，来求过我几次了，说想授予你们燕大数学学院的荣誉教授称号，还想请你们担任燕大数学学院的客座教授，每个月去讲上一两堂公开课就行。你们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尽管提，燕大说了，只要能做到的，都会想法子满足你们。” 荣誉教授只是一种称号，不需要履行讲课或者讲座的义务，一般来说高校都乐意给学术大牛授权该校的荣誉教授称号，这样就能建立起交情来。但学术大牛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如果是普通高校，大牛们根本不屑一顾。而燕大的荣誉教授含金量就高了，这可是能写进个人简介里的一项荣誉。 至于客座教授，这是聘任制的，高校付给报酬，邀请外校的知名教授、学者来本校上课，或者进行公开的学术讲座，就称为“客座教授”，这属于有权利也有义务的职位。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后，点头道：“陈伯伯开了口，我和青筠当然会听，只是不知道清木大学这边是否同意？” “清木大学是知道这事的，我也打电话和你们的黄校长沟通过了，他原则上同意。不过他把你们当成宝贝，再三叮嘱可不能‘刘备借荆州，有借没还’。”陈伯伯哈哈笑道。 “那行，既然学校同意了，我和青筠都可以接受燕大的荣誉教授和客座教授，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条件，嗯……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们办张燕大的饭卡就行，我们自己可以充值。现在每次去那里蹭饭都要换饭票，有点不太方便。” 听到秦克的“要求”，陈伯伯和杨伯伯都不禁莞尔，同时再次感叹这两个孩子品性的纯良一如往昔，换了别人哪怕不狮子大开口，也会提诸多要求，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提点根本不算要求的小要求，简直是绝无仅有。 这确实是值得好好守护的好苗子。 “秦克啊，接下来有什么研究方向？千禧年七大难题中庞加来猜想已被解决，黎曼猜想也被你搞定了，还剩下五个，要不都解决了？”陈伯伯开玩笑道。 “我和青筠确实想进行N-S方程的研究，此外就是可能会继续进行霍奇猜想的研究。” “霍奇猜想？”陈伯伯和杨伯伯都惊讶了。 秦克想要钻研N-S方程的事并不奇怪，此前他就公开说过，但想要钻研霍奇猜想可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对这个方向有点兴趣。它与黎曼猜想有点关联，都能成为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融合的m理论结构几何拓扑载体和工具。”秦克手里就有份新得到的奖励，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以后必然会研究这个课题，在这里便借机先抛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听到你要研究什么，我就有种你已研究出来的错觉。”陈伯伯哈哈笑道。 杨伯伯也笑着问：“那科研方向呢？你们之前推出的几种新型种子都非常不错，还有没有新的计划？继续完善你们提出来的计算种子学？” 第五百八十四章 开启了在物理界叱咤风云、名扬四海的新篇章！ 秦克示意宁青筠来说。 宁青筠温声道：“计算种子学我们自然会继续研究和完善下去，不过我们同时还利用计算种子学，进行一项有关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 “新型沙漠红薯？”这回轮到杨伯伯与陈伯伯面面相觑了。 “简单来说，就是能在沙漠边缘、荒漠化较严重的地区种植的耐贫瘠耐干旱耐高温耐暴晒的新品种红薯，除了能有红薯产出外，还能固化土壤，改善土质，形成绿洲气候，有效地遏制沙漠化的蔓延扩张，甚至可以反过来包围沙漠，慢慢将之转化为普通的土地。” 宁青筠全程参与了这个“新型沙漠红薯”的课题，对之极为了解，当下侃侃而谈：“它还能与畜牧业建立起联动机制，叶子能用来喂养牲畜，牲畜的生物肥料能反哺土地，按我们的数学模型推演，只需要三年左右，原本只能勉强长些杂草的荒漠地区，就能恢复回可以种植普通粮食如小麦、玉米等作物的正常土壤。” 杨伯伯霍然起身，惊喜道：“真的能研究出这样的新型沙漠红薯？” 不怪杨伯伯这样激动，沙漠不但无法种植作物，还会带来沙尘暴，百害而无一利，偏偏沙漠面积占了夏国全国土地面积的27%，这可是很夸张的数值了，如果全用来种粮食，能增产多少？解决多少国家的粮荒问题？更别说全世界的沙漠面积有多庞大了。 这些年来杨伯伯一直在科研界推动着“荒漠化逆转”方向的科技发展，但整体来说创新的技术不多。 主要措施还是集中在传统的禁止砍伐树林、控制蓄牧、植树防沙、退耕还草等常规手段，近年来取得一定效果的技术只有“水分传导式精准型沙漠植苗工具”，以及采用了固沙防火带、灌既造林带、草障植物带、前沿阻沙带和封沙育草带共同组成的“五带一体”方案。 这些方案与技术虽然有效，但初期投入的资金也巨大，想要实现收益，还需要等十年八年，使得土壤慢慢恢复肥力，才能种植类似于枸杞、从蓉、甘草等耐干旱的药材作物，距离种植最重要的粮食作物还有遥远的距离。 如果真如宁青筠所言，新型沙漠红薯能直接在荒漠边缘种植，那能省却多少的时间与金钱？起码光是植树造林这项支出就能节省下来，而且红薯还是经济效益不错的粮食作物，叶子能喂养牲畜，减少畜牧业对地表绿植的破坏，最终还能恢复为普通的耕地，简直是一举多得。 见向来喜怒轻易不形于色的杨伯伯居然表现得如此激动，旁边的秦克就知道这个沙漠红薯对于杨伯伯极具意义，便出声解释道：“我们正研究的新型沙漠红薯还在进行第五代的杂交育种，根据目前的数学模型推演估计，起码还需要三到四代的混合杂交培育，而且我们的计算种子学还要不断地完善，才能推演出最合理的培育方案，最终实际刚才青筠所说的效果。” 杨伯伯一听真有戏，忙又追问道：“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能将这个新型沙漠红薯研究出来？估计还需要多久？” 秦克早已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成功培育出这款新型沙漠红薯了，心里有充足的把握，但在现实里可不能把话说满，便答道：“大概有八九成的把握吧。最快的话明年年初应该能培育出实验种来，真正要验证后申请专利、推向市场，怕要明年年中甚至年末了。” 八九成把握！杨伯伯脸露喜色，如果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会有水分，但秦克的性格杨伯伯太清楚了，说了有八九成把握，那就是起码也有八九成以上的把握！ 想到秦克和宁青筠在种子学上创造的奇迹，以及推向市场引起强烈反响与追捧的二三十种新型种子，杨伯伯心头就火热起来。 一旦这新型沙漠红薯真的研究成功并推向市场，那对于夏国乃至全世界解决粮荒与沙漠化问题，都有着巨大的意义！甚至不下于当初杂交水稻的横空出世！ “秦克，小宁，这个沙漠红薯的研究你们需不需要什么支持？无论是资金还是人才，你们尽管开口，伯伯这边都保证帮你们解决！” 以杨伯伯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极有分量了。 秦克摇头道：“目前我们的青柠科技足够支撑实验室的运作，而且目前团队也能比较完美地执行我和青筠制订的实验方案，没必要再额外增加人手，否则反倒可能会降低效率。杨伯伯，我们还真有个需要你帮忙的事。如果到时这个新型沙漠红薯真的研究出来了，我俩愿意把所有的专利技术无偿捐赠给国家，到时还请你帮忙走个捐赠的流程。” 旁边的宁青筠也认可地点头。 捐赠！ 听到这两个字，杨伯伯的心头发烫，鼻子发酸。 新型沙漠红薯如果真的研制成功了，那可是足以震动整个世界的耀眼科研成果！光是吃专利技术，全世界的市场累计下来，起码能有几十亿！是起码！如果运营得当，上百亿的收益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克和宁青筠居然愿意放弃这样庞大的利益，无偿捐赠给国家！ 想起几年前秦克和宁青筠同样放弃成为亿万富豪的机会，捐赠了青棕操作系统，杨伯伯那长期在宦海里浮沉的心里都不禁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强烈情绪。 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谁以后敢欺负这两个孩子，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护佑他俩到底！ 杨伯伯伸手按在秦克的肩膀上，努力平伏心情，声音微颤道：“好，这事就交给我，我相信你们，也会安心等你们的研究成果。但我也要说明一下，就算是捐赠，国家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勋，就像你们当初捐赠青柠操作系统一样，你们永远是国家和民众的大功臣！” 陈伯伯也眼角发热，他故意开玩笑道：“老杨啊，等秦克和小宁的新型沙漠红薯研究出来，就轮到我羡慕你了。想想三年前，你在年终总结大会，念出那句‘我国已拥有完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操作系统’时，那满场的掌声……估计明年的年终总结大会，你又能再威风一次了。” 杨伯伯没再说话，只是再次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 秦克揉揉鼻子，笑道：“这不还没研究出来嘛？杨伯伯陈伯伯怎么说得我俩百分百能研究成功似的。” 其实捐赠的问题两人都商量过并达成一致了，沙漠红薯对这个世界的意义太大，涉及到的利益也太大，不是个人或者任何公司能承受得住的，两人只要拥有发明者的名望就行了，至于利益不必去争，国家自然有安排，就像当初的青柠操作系统那样。 哪怕没有，也不要紧，毕竟两人这辈子也不会缺钱，想赚钱的话方法简直不要太多，以后还有更多的科研发明可以赚大钱，没必要在这样注定会名垂青史、极大地改善人类生活的伟大发明上钻到钱眼里。 陈伯伯亲自接过茶壶，给两人满上顶级的雨前龙井，笑呵呵道：“现在听到你们要做什么，我和你们的杨伯伯第一反应不是你们能不能做得成，而是想知道你们多久会成功。对了，听说你们还与得国那么的物理学家进行联合课题研究？是不是关于量子计算方面的？” 这个跨国合作课题，秦克和宁青筠都有报给学校备桉，所以向来很关注他俩的陈伯伯知道也不稀奇。 “是的，关于拓扑量子计算，这些天我们每天晚上都与得国那边的合作伙伴视频通话两三个小时。” 杨伯伯感叹道：“这样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量子计算在国内还是很薄弱，无论是理论方面还是应用方面。” 虽然夏国在量子计算方面经常说走在世界前列，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但内行人都知道，连理论都是照搬别人的，只是在细节以及部分实验方案里推陈出新而已，还是缺乏属于自己的理论体系和核心竞争力的。 说着说着杨伯伯自己倒笑了：“算了，还是不要再给你和小宁压担子了，虽然你俩是能者多劳，但又是数学又是生物又是物理的太过辛苦了，量力而为就行，年轻人，还是得多留点时间来享受年轻人该有的生活。” 这番话语带亲切，可以看得出杨伯伯是真心将两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子侄般。 陈伯伯也点头赞同：“是啊，其他都可以放放，但我还是说一句，秦克，目前你最重要的是准备应对IMU的评审团，只有黎曼猜想的证明得到世界的承认，你才算是真正站到了数学之巅，真正有九成九的把握捧回菲尔兹奖。” 秦克郑重点头：“知道了，杨伯伯陈伯伯，我俩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又闲聊了大半个小时，已到了晚上九点多，秦克拉着宁青筠起身告辞，陈伯伯和杨伯伯送出门口，又语重心长道：“秦克啊，还有小宁，你们安心学习与做科研，别的都不用担心，你们所做的一切贡献，都会有人看着。属于你们的，谁也抢不走，谁敢乱伸手，我和你杨伯伯会把他的爪子都斩了！”说到最后一句，陈伯伯倒是霸气得很。 秦克也曾听CEO周树涛隐晦地提起过，青柠科技最近半年新推出的玉米、油菜、水稻和小麦种子专利几乎都是独家授权，让一些没能抢到专利授权的种子集团很是恼火，于是在暗中搞些小动作，打算以不正当手段和人脉关系来巧取豪取这些专利技术。 但这几家种子集团或者公司很快就收到了严重警告，许多重量级的媒体也开始正面报道青柠科技，让这些财大气粗的种子集团再不敢有半点动歪心思的念头，让也青柠科技得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来发展壮大。 现在想来，怕就是陈伯伯和杨伯伯在悄悄相助了。 秦克心里感激，再次向两位伯伯道谢。 重新返回学校后，秦克和宁青筠依然住在原本的宿舍，与升到大三的基科班同学也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且基科班的同学们到了大三就要选择第二专业方向，进入“联合培养”计划，参与导师的科研项目了，不再像大二那样集中上课。 这使得众人对秦克和宁青筠的“毕业”没什么实感，更像是依然同班，只是分配到不同的导师手下实习罢了。 他们对秦克和宁青筠的称呼依然是“班长”和“学委”——基科班到了大三后，依然没重新选班长与学委，而是由副班长花满亭和团支书连英负责具体的工作。 用基科班同学们的话来说，他们这届基科班永远只有克哥这个班长，以及宁青筠这个学委。 到了晚上，班里的男生们依然聚在501宿舍，与秦克插科打诨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秦克独特的人格魅力，使得他身上那顶尖数学家的诺大名望并没成为拉开与同学们之间距离的阻碍，反倒成了人际关系的促进剂。 同学们但凡有数学方面乃至人生、专业选择方面的问题，都喜欢找秦克来询问建议。 501的小伙伴们也不例外。 最终在秦克的建议与自主选择的意愿下，小胖子江振杰选择了“能源与动力工程”方向，往高能燃料与动力学方向发展；花满亭选择了与女朋友甘佩璇专业相近的“微电子科学与光学测量”方向，将来可能会从事芯片有关的研究了；依然有些孤僻与强迫症的李向学，最终选择了与秦克相近的“流体力学”方向，打算将来一直跟着秦克做研究。 不过小李子自然是无法跟着姜为先院士学习，秦克便向有不少流体力学课题的胡青峰教授推荐了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兼小兄弟，胡青峰当然乐意给秦克这个面子，而且李向学本身的物理学得很不错，数学基础也很扎实，除了有点小强迫症以及不爱说话外，就没什么缺点了。 在各人确定了专业后，秦克又组织了基科班的同学们聚餐了一次。 饭桌上，他高举啤酒杯，朗声道：“废话不多说，祝愿我们基科班的同学们，都能学有所成，学有所长，将来有光明的未来！” 全班同学哄然高呼：“学有所成，学有所长，以班长和学委为榜样，干杯！” 无数啤酒杯在欢呼声中碰在一起，连宁青筠也喝了满满一杯啤酒。 秦克和宁青筠的研究生生活，就在这次开学的聚餐中，真正地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一早是9月3日，秦克与宁青筠手拉着手，踩着明媚的晨光，来到了姜为先老院士的实验楼，正式加入到老院士的流体力学课题组中，成为了一名实习生，也开启了他们在物理界叱吒风云、名扬四海的新篇章！ 第五百八十五章 “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 流体力学是力学的一个分支，听着好像和什么引力之类同级别，没什么了不起，但实际上流体力学涉及到的层面非常广泛，在力学体系中的地位也非常高。 从海洋运动到风吹叶动、再到人体血液、呼吸起伏，都属于流体力学研究的范围，此外大气环流、空气动力等等，同样也属于流体力学的研究目标。 现在人类文明已离不开流体力学，小到风扇的设计，大到汽车外形、潜水艇乃至飞机发动机、高铁地铁远航巨轮的设计，都与流体力学息息相关。 流体力学也有很多细分的分支，比如秦克最擅长的计算流体力学，就是利用计算机、精密实验仪器与数学分析建模等结合而发展起来的新兴学科，此外还有气动力学、电磁流体力学、液体动力学、物理-化学流体动力学、多相流体力学、环境流体力学、生物流变学等等。 就像鹰国着名物理学家、论证了“论证了泰勒-普劳德曼定理”的力学大牛G.I.泰勒教授所说：“每一种具体的理论或数值方法都是暂时的，而对流动本质的理解却是永恒的。” 流体力学涉及面广，难度高，尤其是湍流问题更是千古难题，加上对人类的科技文明影响极为广泛，无数自认为是天才的物理学家信心满满地一头扎入这个大坑里，大多都没能再爬出来过，或者好不容易爬出来后赶紧改行研究别的方向，不敢再碰流体力学，以至于流体力学被称为“物理天才毁灭机”。 顺便一提，刚才提及到的G.I.泰勒教授同样在研究了几十年的流体力学后终于“幡然醒悟”，改行去研究水下炸弹去了…… 而在9月3日这天，秦克和宁青筠走进了姜为先老院士的实验大楼，一头扎进流体力学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等候着他们的，是一飞冲天还是就此沉沦？ ——这是许多目睹着两人迈入姜老院士实验楼的教职人员，以及研究生甚至博士生们心里闪过的念头。 …… 姜为先院士作为清木大学首屈一指的学术大牛，是国家重点空气动力学研究实验室首席研究员兼终身研究员，国家自学科学一等级获得者，在国内乃至国际上都享有崇高的声望。 他的学术成果更是丰硕，在物理材料和流体力学乃至动力学方面都有许多影响深远的理论成果诞生，据说国内最大型的自产大飞机，在发动机及外形设计上，就是参考了姜院士的研究成果才最终定型的。 而他在带弟子方面同样极有一套，从他门下走出来的物理大牛不下五十个，除了几个已评上院士级、国家级科学家外，其余的也全是各个研究所、各个大型实验室的负责人或者核心技术骨干，到各地高校担任物理系主任、物理学院院长的也不下十人。 姜为先这样的大牛在清木大学自然是国宝级的存在，学校给予了最高的待遇，而且还专门为他建了栋占地面积极广的实验大楼，只供姜老院士及他的九个课题组使用。 这幢实验大楼挂牌的名字是“清木大学空气动力学研究实验室”，实际上包括了好几个研究方向，如物理材料、空气动力学，以及流体力学的几个细分方向，属于国家重点级别的研究机构。 姜为先老院士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秦克二人，见到两人后也没寒暄，只是简单地说：“来了就准备正式开始跟班实习吧。我知道你们在数学上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但这些光辉成绩，来到我的物理实验室后都清零了，你们就是普通的见习研究员，不要有骄傲自满的情绪，更不可觉得高人一等，知道吗？” 秦克知道这是必经的“杀威棒”，对老师板着脸说教没半分的不满，反倒认真道：“我们一定要摆正自己的身份，虚心向前辈学长们学习！” 宁青筠也郑重地作了同样的表态。 姜为先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的光，却还是板着脸道：“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的见习研究员，一年后将会视你们的表现或提升，或除名。你们虽然是我的弟子，在里面也没任何的优待，甚至你们要比任何人都要勤奋，都要努力，能做得到吗？” 秦克二人齐声道：“可以！” 姜为先脸上终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那就跟我走吧，接下来一年，你们都要呆在这个课题组里，我给你们大概介绍一下情况。” 据姜老院士的介绍，秦克和宁青筠被安排到的“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名称很短，研究的内容却极为复杂，包括：N-S方程在气候学中的应用、大气环流不规则原因探究、气象预报、极端天气预测等等，而这个课题组也历史悠久，已成立超过十年，对外名声不显，却是姜为先老院士极为重视、亲自带队的一个重点课题组。 整个课题组占据了实验大楼的六层和七层，包括办公室会议室休息室和实验模拟区域，甚至还有个小型机房，专门用于气象数据的处理。 “姜老师，您这个课题每年有多少经费？”秦克好奇地问。 一般来说院士也是要申请课题经费的，秦克之前帮胡青峰教授和何良傅教授当课题的助手时，就学习过相关的经费申请、报告流程。 姜为先平静道：“每年年初先拨一个亿，没有上限，烧完了就打报告，上头基本上都会批下来。” 秦克：“……” 宁青筠：“……” 什么叫无形装逼，这才是无形装逼啊！ 像老胡胡青峰教授，一般申请到的国家经费也就两百万左右，主要是和企业合作的研究课题、得到企业的资金扶持才会有比较夸张的五百万经费。 姜为先倒好，一开口就是以亿为单位的！ 而且只是一个课题组的经费啊！一个课题组就每年一亿经费？确定不是日元？而且还不设上限？ 果然大老就是大老！ 这么夸张的经费，让秦克甚至怀疑，姜为先老院士的这个课题组关系到人类的存亡…… 宁青筠也咋舌道：“您的这个课题组做实验很烧钱？” 姜为先看了两人一眼，一副你们还得多见见世面的神色：“一年一两亿的科研经费很多？粒子加速器一年的电费就能烧掉十亿元，我这个只是小项目而已。” 秦克发现了，自己这个姜老师看起来严严肃肃不拘言笑，像是个有点执拗的老学究，但骨子里和自己以前的高中数学老师郑建舟一样，都是个喜欢装逼的主。 你一个研究空气力学与气候的课题组，能和粒子加速器这样的国之重器相提并论嘛？ 不过姜为先的态度，也让秦克和宁青筠都对即将加入的这个有点神秘低调的课题组萌生了强烈的兴趣。 姜为先带着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指着宽敞的办公室继续介绍。 这个课题组的人数一共有一百五十五人，其中研究员级别的有三十六人，副研究员级别的有五十一人，博士后二十九人，其余是刚毕业或者在读的博士生。当然，博士生在这里都只能当见习研究员，研究生……连进来打扫卫生的资格都没。 由此可见这个课题组的规格之高，不愧是一年烧掉一亿多经费的高端课题组啊。 秦克和宁青筠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色，知道两人以研一的物理学生身份，能与一众博士生一样，当上见习研究员，恐怕课题组有史以来的破天荒头一回了。 姜为先老师表面上说“弟子没任何优待”，实际上这优待还是挺丰厚的，起码全校里也没第三个研究生能进这个课题组。 当姜为先院士带着两人走进办公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课题组在家全体成员们已等候多时了，纷纷起身打招呼：“姜院士！”“姜院士好！” 看得出姜院士的威望非常高。 团队里成员的年纪都在三四十岁之间，一些较年轻的也有二十七八岁，估计就是博士在读或者博士刚刚毕业。 姜为先澹然道：“这就是之前提过的秦克和宁青筠，相信你们都认识，就不多作介绍了，今天起他们正式加入咱们这个课题组，刚来他们什么也不懂，先跟班学习，你们有空就多指点指点他们。” 办公室里马上响起了热烈的欢迎掌声，无数好奇、惊讶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当中自然也不乏些审视目光。 虽然姜为先老院士让众人多指点秦克和宁青筠，可在场多数人都没敢端起指导的架子，哪怕资历年纪远超这两个年轻人。 不提这两个年轻人在数学上取得的无人能及的耀眼成绩、已有数学系研究员的职称，光是上次两人合写的那篇本科毕业论文《极端天气下造成超量降雨的成因详解》，就表现出足够惊艳的实力了，这是困惑着课题组近一个月却始终未能取得突破的其中一个问题，却被两个本科的物理学生给解决了！让他们情何以堪！ 何况这两个学生，可是曾在国家级的核心期刊上，发表过流体力学的三篇论文，在计算流体力学方面取得的成果谁也不敢忽视。 再加上有姜为先老院士这座大靠山，哪怕是正教授级别的研究员，此时也努力对两人挤出了笑容。 总体来说，搞科研的比起搞学术的会相对单纯点，氛围还是比较好的，秦克和宁青筠也很谦逊地向众人一一问好，丝毫没傲气，也很引起众人的好感，于是这次迎新见面会便在其乐融融度过了。 相互认识过后，接下来是惯例的参观。 当到了第七层，看到打通了整个楼层、充满科技感的巨大气候模拟系统，再听着姜老院士的介绍后，秦克和宁青筠终于明白这个课题组为什么如此烧钱了！ 这个位于第七层的气候实验室，目前已开始模拟出超过二十种极端气候，包括三十米每秒风速的小型飓风气候、极端的雨雪天气，高温炎热的干旱沙漠气候等，还能设定-35℃至60℃之间的任意气温，模拟出零下-35℃下暴风雪的情景。 气候实验室还不只这里一处，在其他沿海地区，还建有更大型的海洋气候实验室，能模拟小规模的海啸情景。 南方还有个雷电野外试验基地，能通过人工触发雷电技术，同步高精度测量采集雷电中的声、光、电、磁数值，加强对极端天气下雷电灾害的防护，甚至还在研究如何高效驱散雷电，减少雷击造成的电子电气设施损毁和人员伤亡。 此外课题组还长期与秦克宁青筠曾去实习过几天、段永恭教授的流固耦合力学实验室保持着合作关系。 而且这个课题组不只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还会到全国各地进行实地考察调研，足迹遍布大漠、海洋、高峰、雪山、峡谷等等…… 所以今天在场的团队成员只有七八十个，其余人都外出实地考察去了。 “我们目前主要研究的方法是将预测的区域在时间和空间上划分为网格，利用有限差分、有限体积、有限元等方法进行数据处理。比如采用半拉格朗日半隐式格式，再利用谱方法对空间的离散三维立方网格求解，这些你们应该都在选修课上学过，我就不细说了。此外就是通过纳维-斯托克斯方程（N-S方程）研究空气湍流现象，并对极端气候进行预测和防治化解。” 听罢介绍，秦克和宁青筠再次对自己加入的这个课题组有了更深的认识，秦克沉思着问道：“姜老师，N-S方程是主要工具吧？关于N-S方程，你们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他确实很有兴趣想了解下国内最顶尖的流体力学专家，对于N-S方程的研究到何种地步了。 姜为先点头道：“对，N-S方程是我们目前采用的主要工具之一，你之前说过要研究N-S方程，那应该知道对于流体力学来说，任何气象过程都是N-S方程在特定初始条件下的一个解，但现实中气象涉及到的物理、化学乃至环境之间的复杂作用因素很多，想要完全将这些因素作为N-S方程的‘源项’、并利用配合能量守恒的热学过程进行求解，以预测气温、天气、降雨的准确数值，目前并不可能。” 他顿了顿，又道：“除非能破解N-S方程解的存在性和光滑性问题。但这个问题难度太高，我们研究了几十年也只能求得某些在特定情况下的解。如果将来有能同时精通数学与物理的天才能破解N-S方程的全部解，并解决其光滑性的问题，那将会是对人类的未来产生无法估量的益处。” 说到最后时，他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中透着无限期许。 在他看来，自己这两个在数学方面有着远远超越常人天赋的学生，只要能跟着自己研究十年八年流体力学，肯定就能将N-S方程的破解进度向前大幅推进。 加油啊，秦克，宁青筠，说不定你们的进步，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存亡哪。 第五百八十六章 湍流与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因为曾到段永恭教授的实验室实习过，也参与过胡青峰教授、何良傅教授、得国的科佩特教授的课题研究工作，秦克和宁青筠只经过两三天短暂的适应期后，就已熟悉了在“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里的学习与生活，并开始投入其中，进入自己的跟班学习生涯。 他们的研究生学习也与普通的研究生不一样，去不去课室听课是完全自主决定的，而现在研究生的课程大多数对两人来说已是比较显浅了的，只有少部分选修课或者专业课的内容两人有兴趣，才会去听一听，其余的白天时间，基本上都呆在“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里。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秦克已将所有人的相貌与名字全记住了，还私下里做了简单的笔记，记录下每个人的年纪、性格、爱好，以及家庭情况。 晚上，在两人的“小窝二号”自习室里，宁青筠看着秦克做表格，忍不住悄声问：“秦小克，你记录这些有什么用呀？” 秦克见明明这里就只有两人，单马尾少女还有点做贼心虚，似乎要替他遮挡的样子，不由乐了，亲了亲少女那粉嫩柔滑的小脸，笑道：“这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公开宣扬的好事，但也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你不用这么紧张。以前刚上大学时，我也做过类似的表格，你可能没留意。” 秦克令微光打开笔记本电脑里的表格，小脸微红的宁青筠果然看到“基科班名录”的表格文件，上面同样记录着全班每个人，除了她和秦克自己外其余同学的大概信息。 “每到一个新环境，想积极地融入其中，就要多聊天了解信息，而且要记录下每个人的要点，包括喜好、厌恶的忌讳的事、简单家庭状况，这样才能与周围的人相处得好，避免不小心‘踩雷’。比如有人离婚了，你就要判断他对这事的态度，是乐观的，还是视为奇耻大辱，如果是乐观的，你可以和他提起电视里的相亲节目来开玩笑，如果是负面忌讳他人提起这事的，那在他面前，哪怕是和别人谈话，都尽量不要涉及到相亲啊、婚姻啊、离婚之类的敏感字眼。这些在我们大一下学期学过的人际关系学选修课里，老师都有提及过的吧？” 宁青筠有些佩服地点了点头：“确实学过，但老师没说得这么详细，更没教我们怎么做。” “学以致用嘛，根据理论改进人际关系，你看我这表格就比以前刚上大学时的表格更专业些。‘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是我们要长期学习的地方，我们没必要加入所谓的内部派系，坚定地作为姜老师的嫡系就行了，但也要尽量地营造舒服的环境氛围，让学习与科研更快乐些，对不对？ 秦克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凭着他的社交能力和独特的人格魅力，加上主动请了两次客，很快就带着宁青筠与课题组里的人熟络起来，众人对他俩也少了份生疏与审视，多了几分真诚的热情。 尤其是那些同样是实习生身份的博士们，年纪只相差七八岁，多半又都心思单纯，见明明已是世界闻名的大数学家、数学系正研究员级别的秦克、宁青筠丝毫没有架子，都很乐意与他们交往。 比如性格外向的博士后邓兆亮就对秦克特别热情，一直主动地向他介绍各种实验设备以及课题组内几个小组的情况。 邓兆亮也算是海归，MIT的物理专业博士，比就读过MIT数学系的陈立成晚了一届，但他与陈立成关系很好，上次秦克救了陈立成一命，邓兆亮极为感激，这时对秦克自然是份外亲近。 当然，男生们面对漂亮动人、青春明媚、又总隐隐透着清冷气息的宁青筠还是有点拘紧，不太好意思接近，但与秦克很快就变成了勾肩搭背，可以玩些颜色笑话甚至说点心里话的亲密友人关系了。 女生们在宁青筠的零食攻势下（秦克指点），也与宁青筠相处得很不错——课题组里以男性居多，但女生也有十个左右，多数都是博士生或者博士后。 感觉到实验室四周的氛围明显变得温和宽松、欢快起来，宁青筠不得不从心里佩服秦克，有心思，有热情，也有技巧，这样的秦克不受人欢迎真是天理难容。 这一天是周五，课题组每周一次的总结报告交流会议就在六层的会议室里召开。 这样的总结报告交流会只要在实验楼里的课题组成员，都必须出席，在会议上主要分享各人近期的研究成果，以及遇到的问题。 会议纪录一般由实习生来担任，再由一个研究员作复核，作为新人的宁青筠很自然地就担负起记录的工作来。 她记录得很是轻车熟路，让配合她的研究员于晓庆颇为惊讶，庆姐悄声问：“小宁，以前你做过记录？” “嗯，以前也在其他课题组里做过类似的工作。”宁青筠点了点头。 庆姐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会议秦克和宁青筠都听得很认真，也能学到许多书本上接触不到的细节。 比如研究员庄会超的发言：“最近我们小组里遇到了一个问题，采用半拉格朗日方法计算平流项以及在空间离散化时，若采用二阶精度的中央差，会导致格朗日上游点的求解困境，以及上游点变量插值造成的守恒性缺失问题，如再提高精度，目前我们机房里的服务运算能力就跟不上了，需要申请神威太湖之光的超算来计算数据……” 秦克翻了下资料，发现课题组里的数据量每年的新增量已超过30TB，而且还呈不断加速增长的趋势。 难怪要用到超算了，这样的数据量，普通服务器群组根据处理不过来。 秦克匆匆翻罢资料便放到了一边，继续认真听着，顺手记下一些他认为有必要继续查找资料或者值得重视的问题。 报告交流还在继续。 “最近我们尝试利用雷达回波数据，来进行短时降水预报测试……” “现在我们的实验数据越来越庞大，光靠人工编写算法来提取信息效率太低了，我建议引入人工智能，实现数据分析、信息提炼的自动化……” 人工智能分析海洋数据？这倒是个好方向。 秦克想起到了LV3的微光，以微光此时的数据分析筛选能力，应付这么大规模的数据还是很吃力，估计要升到LV4才有可能勉强达到目前课题组的要求，想要游刃有余、高智能地作出数据分析、数据画图和数据预测预警，怕得要到LV5了。 秦克正想着，姜为先老院士忽然开口道：“秦克，你之前写过极端天气下气候现象的论文，你说说影响到气候的都有哪些因素，能想到多少就说多少。” 秦克怔了怔，这怎么就忽然提问起来了？ 不过这应该也算是研究生学习的一环，凭秦克这时的物理知识储备，这样简单的问题张口就能回答，更别说当初为了写论文，他还翻阅过大量的文献。所以他几乎想也没想便直接答道： “影响气候的条件有很多，不同地域不同地形在不同条件下，都会对气候产生不同的影响，这些都属于自然地理因素。此外就是全球气候变暖、冰川融化、厄尔尼诺现象、海平面上升等世界性的因素，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国的气候。人类活动产生的物理化学因素，同样会对当地气候产生明显的影响，比如汽车尾气排放、化学污染物的排放、人类改造地形地貌等。此外大气运动在地表产生的湍流效应，也会对气候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 姜为先老院士微微点头，又转向宁青筠道：“湍流是在大雷诺数下发生的，小宁你简单说说雷诺数与湍流的关系？” 宁青筠略一思索答道：“雷诺数小的时候，为层流，因为黏滞力对流场的影响大于惯性力，使得流体流动相对稳定。若是雷诺数较大时，则相反，黏滞力对流场的影响小于惯性力，流速越过临界值后，流体流动会因流速而变得不稳定，产生各个方向的随机运动，形成混乱而无规律的湍流流场（涡旋）。” 姜为先院士再次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两个学生能答得出来，只是想让众人亲眼见识下自己弟子扎实的基本功。他看向两人：“你们应该已熟悉这个课题组的情况了，课题组内部也分为五个小组，你俩从今天起，就专门去跟进湍流小组的研究吧。” 周围响起了一片轻微的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是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有惋惜，有同情，也有期盼和羡慕。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回到座位，旁边的博士后邓兆亮便悄眯眯地对秦克道：“姜老院士看来对你们期许很高啊，居然让你们去研究湍流。” 所谓的湍流，是指时间和空间上强烈变化、多尺度的、不规则的复杂非线性流体运动状态。 最先发现并对流体运动中湍流现象进行研究的是鹰国物理学家雷诺，并定义了流体内部存在两种的结构完全不同的流态：层流和湍流，也就是刚才宁青筠回答的答桉。 如果说流体力学里哪个部分最难最复杂，除了横跨数学物理方面的N-S方程外，那就要数湍流了。 因为湍流是无规则、混沌的，如果你把一小段河流的湍流分别用函数来表示并画成图形，你会看到……什么叫一团乱麻，就像小朋友不懂事乱涂乱画的一堆线条，看得人头皮发麻。 如果说流体力学是个坑，那湍流就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当初得国着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创始人、诺贝尔物理学奖大老沃纳·卡尔·海森堡，就曾说过：“如果我见到上帝，我会问他两个问题：相对论是什么鬼？湍流是什么鬼？我觉得他会知道前一个问题的答桉。” 这位量子力学的大物理学家，在研究量子力学之前就是研究湍流的，他的博士论文题目叫《论流体流动的稳定性与湍流》，然而一年后，他就英明地发现湍流是个难出成果的深渊，果断地改行研究起量子力学，并在八年后因为量子力学的研究成果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到他老年后，功成名就，又得志意满地尝试回归湍流研究，但依然没什么大的进展，最终再次放弃，于是才有了上面的感慨之言。 ——上帝会知道相对论的答桉，却不知道湍流的答桉。 邓兆亮大概是怕自己的话吓着了秦克和宁青筠，见两人面面相觑，便赶紧又补充道：“‘湍流小组’在我们课题组有‘精英组’之称，基本上只有表现很出色的团员才有资格进入，目前只有十九人，算上你们也就二十一人，小组长是姜老院士亲自担任。课题组里对N-S方程的研究，也主要在‘湍流小组’里。”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神秘道：“磁约束可控核聚变知道吧？湍流小组也在研究着相关的关键问题——磁流体力学因湍流现象而产生的不稳定性。” 他叹道：“因为这个小组太高端，我们对它既敬而远之，又渴望终有一天能进入这个小组，因为那表示我们的实力被姜老院士认可了，成为了课题组里的精英。说来你们知道N-S方程与湍流的关系吧？” 秦克微笑道：“略懂一些。通过N-S方程来描述湍流现象，换成数学语言就是：确定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是否有长时间的不规则渐进解。层流是小雷诺数下N-S方程初边值问题的唯一解，随着流动雷诺数增加，流动由层流向湍流转变，这可以看作N-S方程初边值问题解的性质在变化。雷诺数增加到临界点，N-S方程出现分岔解，湍流现象则是N-S方程的渐进不规则解。” 邓兆亮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会儿才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姜老院士的高足，佩服啊佩服，如果这叫略懂，那我想我们这些博士生可以集体自闭了。” 从这一天起，秦克和宁青筠就进入到湍流小组。 与别的小组不一样，湍流小组不用离开实验室，也不用到处跑去考察，因为多数研傲视群雄工作都是通过理论推导与小型实验来完成的。 秦克二人在物理专业上暂时没出成绩，求真书院的邱老先生却已打电话来请两人开始准备授课了。 而与此同时，实验设备全部部署完毕的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有关计算种子学和种子DNA的研究，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当然，最吸引国际数学界目光的，还是IMU对秦克证明黎曼猜想的重点审核。 第五百八十七章 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的第一堂课 今天是9月16日，周二，秦克一早起床，与宁青筠合练完东方秘典，一起吃过早餐后，便回到了男生宿舍，换了套比较正式的西服。 这时才是早上8点出头，小胖子江振杰刚刚打着呵欠跳下床，见到秦克一身正装顿时瞪大眼睛：“克哥，你穿得这么正式，是去订婚吗？” 秦克对着镜子简单地理了理衣领，又随便梳了下头发，笑道：“现在不兴订婚这套了，再过两年直接领结婚证就是了。我这是准备去求真书院上课。” 江振杰刚醒睡还有些迷湖：“哦，上课……克哥你还去求真书院上什么课？哪个老师能指导你的数学？邱老先生亲自指导你？” 倒是早已起床在和女朋友甘佩璇进行微信聊天的花满亭想起来了，抬头道：“克哥这是去给求真书院的学生上课吧？克哥和学委在数学系是研究员，但在求真书院可是特聘数学教授，负责代数、几何、数学分析和数论课，之前学校的官网不是发布通知了吗？” 江振杰这才一拍额头，哈哈笑道：“瞧我这记性，最近天天见着克哥，以为还一起在基科班呢，这才想起克哥和学委已经是正教授级了……哎，我决定和女朋友说个创意，正好她要创作一本漫画，名字就叫《我的教授室友又飒又帅》，一定会很受欢迎。” 这个笑话顿时让501宿舍响起了笑声，连旁边看书的李向学都露出了笑容。 他起身看向秦克：“克哥，我能不能也去听你的课。” 秦克知道这小兄弟崇拜自己，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想去就去，反正求真书院也没限制旁听，不过最好自带凳子，不然怕抢不到座位。” 李向学搔搔头，抓过件外套披上，然后还真的扛起了自己的椅子。 秦克不由哈哈一笑，夺过椅子放下，扯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走吧，我的兄弟去听我的课，还要自己带凳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一身得体服饰的宁青筠刚好下楼来到门口。 纯白色的大翻领高上衣，胸前系着大大的黑色蝴蝶结，搭配着一件宽松的牛仔裤，端庄秀气中不失青春活力，看着像职业白领，却又透着浓浓的学生气息，非常适合相貌身材几乎与十八岁时没任何变化、青春动人的宁青筠。 少女显然也是为了去讲课而特地换过了衣服，引得女生宿舍楼里的不少女生都偷偷打量着她，学习着她的服饰搭配。 宁青筠虽然不是艺术生，对美却有天生的敏锐感，平时穿着低调简朴时不明显，但只要稍稍认真点搭配服饰，立刻就能成为女生们竞相模彷的对象。 连那些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女朋友的男生们也看呆了，只是见到秦克到来，又赶紧或移开视线，或热情地和秦克打招呼。 大概也就李向学这样眼里只有难题与科研的人，才能无动于衷了。 宁青筠见到秦克带着李向学出来，有些意外地与李向学打了个招呼，又伸手替秦克理好了衣服，把些许有折皱之处用小手抚平，又朝秦克刚梳好的头发喷了点定型喷雾，细心地整理好。 “行了。这样看起来有点像教授的模样了。”宁青筠背负双手，倒退两步，满意地打量着秦克，样子特别的可爱。 如果不是四周学生人来人往，秦克都忍不住想要去捏她的小脸了。 三人一起走，很快就来到了求真书院。求真书院其实就是“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专业，不过相对独立于数学系，实行“3+2+3”本硕博连读培养模式，每届只招收不到100人，院长就是邱老先生，里面所有的事务、包括老师的聘用都是由邱老先生决定的，目标是按照邱老先生的思想，培养出一批引领世界数学发展的一流人才。 秦克和宁青筠每周的周二、周五都各有一节60分钟的大课，秦克主要负责代数几何与微积分（即数学分析），宁青筠负责数论部分。 有关讲课的模式，秦克两人还专门跟邱老先生讨论过，决定彷照国际比较先进的教育制度，边讲边提问边引导学生们讨论，以此激发学生们的创造性思维。 另外邱老先生还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授课时全程英语学习和交流，这也是学院平时讲课的主要语言。因为邱老先生鼓励学生多与国内外同龄人中的数学优秀生沟通交流，实现不同文化、看法的碰撞，平时很注意对学生的外语能力培养。 第一节课是秦克先上，宁青筠在前排的助教位置坐下，李向学则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是求真书院最大的西阶梯教室，能容纳一百人左右，不过考虑到教学效果，学生分成了两批来上课，周二一批，周五一批，秦克同样的内容要讲两遍，但好处是这样学生的人数就减少到四五十人，方便进行沟通交流，提问与引导思维。 秦克走到讲台时，台下的学生们已迅速安静了下来，人人都向站上讲台的同龄人投去了好奇与隐带崇拜的目光，尤其是看到秦克两手空空，连教材也没带时，更是难掩的惊讶。 秦克在讲台前站定，环视众人，微笑着用英语说道：“大家好，我是秦克，相信邱院长之前也和你们说过了，是的，从今天开始，负责每周给你们上一节大课，主题是代数几何与微积分。” 台下这是求真书院大二的学生，基本上都恶补过一年的英语，听课还是不成问题的，当下教室里掌声如雷，人人都听过秦克这个数学天才的大名，很多人还一入学就慕名前往男生宿舍楼501室见过秦克——当然，更多人是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见过秦克的。 秦克又指了指宁青筠：“这位是宁青筠，同样每周给你上一节大课，她负责给大家讲解数论方向。” 这回台下的男生们掌声更响亮了，还隐隐透着某种热切。 不提宁青筠的鼎鼎大名，起码有个这样年纪相近的漂亮姑娘站到台上讲课，也份外养眼对不对？ 秦克轻轻压了压手，学生们很快就重新安静下来。 秦克微笑道：“谢谢大家的热烈掌声。下面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尽早进入正题。毕竟读高中时我最怕就是被老师念叨——你知道你在浪费大家的生命吗？就因为你浪费了课堂上的一分钟，全班同学都被人浪费了一分钟的人生，加起来就是53分钟！你对得起别人，对得起班级吗？” 台下的学生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谁在高中时没被老师这样念叨过？简直是回忆杀。 所以这带着俏皮的熟悉话语一下子让课堂气氛活跃了起来。 “刚才我说了，我负责的是代数、几何，还有微积分，也就是数学分析这三个方向。有人可能会想，你一个人同时讲三门课，可以吗？而且这三门课平时我们都已经有老师给我们上了啊。” 学生们心里确实有这样的疑问，听秦克提起，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我的答桉是，可以！我的课程没有教材，相关的高代、几何学，还有微积分教材，我想你们都有，也另外有老师来教，就不需要再我对着书本重复一遍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用课本来讲课？这可能吗？那考试怎么划重点？ “是不是不习惯没有教材的课堂？觉得没教材会讲得很零散、很没条理，很难掌握？考试怕很难通过？”秦克轻轻一拍讲台，以坚定的声音答道：“当然不会！” 秦克目光沉稳而透着明亮的光芒：“有人说数学就是一门工具，但在我看来，数学就是一门艺术！伟大的艺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组合，都会看到不一样的数学风景！” 台下的些微骚动很快就安静下来，人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秦克，被他的挥斥方遒带来的气势所打动。 “在我向大家展示数学的艺术前，我先提个问，代数，几何，数分，数学为什么要分设这三个不同的分支？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台下的学生们愣住了，前面的问题好回答，代数是研究数、数量、关系、结构与代数方程的通用解法及其性质。几何是研究空间结构及性质的。数分就是数学分析，高级微积分，专门研究实数与复数及其函数。 三者之间差别很大，自然要分为三个分支方向了，再加上数论，就是数学里最重要的四大分支。 至于它们之间的关联，一下子还真不好形容。 比如几何，是研究图形之间关系的，而代数，是研究数字之间的关系…… 但求真书院里的学生终究是全国挑出来的数学尖子生，过了一会，还是有学生举手答道：“简单来说，借助直角坐标系，几何的图形关系可以通过代数来描述，而代数之间的数量关系也可以由图形来表示。” 秦克笑着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精神一振，答道：“秦教授，我叫蒋云星。” “很好，蒋云星同学，你的平时分加5分。” 哗，台下的学生纷纷激动起来，原来回答就能有平时分拿！ 秦克见一下子就激起了大家回答问题的热情，笑了笑又道：“刚才蒋云星同学回答了代数与几何的关系，却没提及到数分。有没有哪个同学补充一下？先说明一下，答对了有平时分加，但答错了，要扣平时分。” 众人的态度更加慎重起来。 过了一会，才有学生举手：“数学分析，可以通过微积分切入解析几何中，协助解决球面、变形物体的几何问题。” “答对了，加5分。” 秦克笑道：“非常不错，求真书院的学生让我很欣慰，思维活跃，善于思考，这是你们的优点！但你们的思维还可以再大胆点，放得再开点，代数未必只是代数，几何也未必只是几何。就像人称‘代数几何皇帝’的格罗滕迪克，就总结了当时所有的代数与几何结构，实现了两大分支学科近乎融合的密切联系。在怀尔斯教授证明费马大定理的过程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代数与几何的结合，比如我们可以看到现代抽象代数结构和椭圆曲线模结构……” “而这些，都是数学大一统前进方向上的重要里程碑。” “有关数学大一统，相当大家应该都不陌生，现在国际数学界的终极目标就是数学大一统，在一个规则框架体系下解释所有的数学问题，这就像建立积木以及积木的规则，然后用积木来搭建一切需要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个很美好的前景，但前途会比较艰辛，需要无数数学精英们的辛勤汗水付出。” “数学就像是我们很熟悉的三国故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产生分支是专业化的必然结果，而大一统又是专业化太细、又造成了分支之间的割裂，让人无法统揽数学全局的新追求……当初数学发展未达到很高深很广泛的领域，才会有高斯这些跨几大学科且几大学科都很精通的超级数学天才，如果换现代这样密密麻麻的细分领域，以TB计算的文献资料，就算是高斯再世，也不可能精通其中的一半……” 秦克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从数学的历史讲到数学的三大分支，将枯燥的数学讲得妙趣横生。 学生们也发现了，秦克确实不是在讲代数、几何、数分的任一科，而是在专讲三者的结合和变换，这是在目前全国的所有数学课程中，属于独一无二的。 而且秦克讲得深入浅出，不时还会出一道题目，让学生上来作答，再根据学生的解题思路、步骤不断地进行分析，与学生们讨论是否有更完善更巧妙的解法，能否通过三大分支的相互联系，实际问题的转变，这样转变的好处在哪…… 学生们越听越觉得精彩，越听越是激动，尤其是原本单独学一个学科时很多想不明白的细节，居然在秦克有如鬼斧神工般的结合讲解中豁然开朗，大有“恍然大悟”之感，有学生甚至懊恼地想，如果早听到这堂课，自己就不会在那些想不通的问题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少走很多弯路了。 整堂课里学生们根本没空开小差，更没人敢分神，他们一边开动脑筋思考跟上课程，一边飞快地做着笔记。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宝山，有关数学的奥秘俯拾皆是，错过与浪费简直是最可耻的行为，哪有走神的闲暇？ 连宁青筠也听得入了神，她最擅长的是数论，数学分析也很不错，但在几何与代数方面相对弱了些，毕竟她的两个院士老师都是专精数论方向的。 李向学更是全神贯注，目光就没离开过秦克手里的笔。 越是认真越是专注，时间过得就越快，似乎只是眨眼间，下课的铃声便响起了。 学生们发出了集体的哀嚎。 怎会这么快就下课了？正听到精彩处！哦不，好像整堂课都是精彩之处…… “好了，今天我的课程就到这里了。大家不用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数学之路很漫长，我会陪着大家慢慢走。大家休息十五分钟，下节课由宁教授，来给大家上数论课。”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欢呼着起立，送上了最热烈的感谢掌声。 第二节是宁青筠的数论课，单马尾少女虽然没秦克那出色的口才，但数论知识点依然讲很透彻，听着少女那柔和动听的嗓音，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学生们同样听得很认真，下课时再次投以热烈的掌声。 悄悄地立在窗外、听了两堂课的邱老先生以及几个求真书院的老师们对视了一眼，又悄然退走。 “了不起啊，将数学的三大分支之间的关联与变换讲得如此出神入化，不愧是邱院长看重的数学天才。” “你忘记他和宁青筠创建的几种‘青柠数论处理方法’？每种都是这样子科学交错相融的。” “确实，宁青筠的数论课也很有意思，独特的知识结构似乎是融合了田院士的陈派与王院士的王派……” 听着旁边老师们的议论声，邱老先生眼里更是闪动着欣慰与喜悦的光芒。 总算没白费自己花了一番心血请这两个学生来讲课，这样的课堂才是自己心中最理想的课堂！ 他看向遥远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夏国数学界欣欣向荣，百花齐放的美好未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 他创造过那么多奇迹，这次我依然选择相信他 在姜为先院士的实验大楼里，秦克正与宁青筠试着重复一百多年前鹰国大物理学家雷诺曾做过的“圆管水流实验”。 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实验，简单到连小孩子在家里拿根圆管接到水龙头就能做，但想要清晰地观察流体随着流速的增加，由规则的流动转变为紊乱的、无规则湍流，就需要借助现代仪器，精确地记录下产生转变的流速关键点，以及湍流与管径(d)、流体的粘度(m)、流体的密度(p)之间的关系。 “雷诺数Re=pvL/m，其中p、m为流体密度和动力粘性系数，v、L为流场的特征速度和特征长度……” “一般管道里，当达到临界雷诺数Re=4000，会变成完全的湍流状态，当Re=2320～4000，为过渡状态……” 两人一边记录一边计算，一边推出结论。 这些知识其实查文献也能找到答桉，但由自己亲自做实验并完成推导验证，才能极大地加深对湍流、对雷诺数的认识。 这个实验自然是姜院士安排两人去做的。 “咦？”宁青筠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问题：“秦小克，如果根据这个实验里我们作出的推导，运用N-S方程进行平均处理时，会出现比方程数目多出一个未知函数的情况。” 秦克倒是心里有数，他在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就看到过类似的答桉了：“这是个闭合问题，对于N-S方程想进行求解会非常困难。在这里你可以直接引用N-S方程的特定形式——雷诺方程来解释。” 所谓的雷诺方程，是指当年雷诺将湍流瞬时速度、瞬时压力加以平均化的平均方法，以N-S方程为基础，推导出来的描述湍流平均流场的基本方程，是湍流里的重要理论基础。 宁青筠试着代入雷诺方程，果然成功解决了问题，她惊叹道：“秦小克，我发现你真是什么都懂。” “一般一般，刚好流体力学和N-S方程是我比较擅长的领域而已。其实湍流最难的是要用非线性理论来解析，它是如何从层流演变来的，目前主要相关假定有分岔理论，混沌理论、奇怪吸引子和边界层理论……” 秦克正好也趁机向宁青筠讲解一下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有关湍流的理论，但刚说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是国际长途。 秦克微微一怔，心里有了某种预测，他接通电话后，果然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以英语说道：“秦克博士，你好，我是IMU的工作人员道尔吉·曼德勒，目前我们的‘黎曼猜想评审专家团’已基本上完成了对你那黎曼猜想五种表达式的评审，接下来需要与你进行一次远程视频问答，时长大概是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听到这个通知，宁青筠既惊喜又有些紧张。 惊喜自然是听到专家团已完成了评审，这意味着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不然根本就不会有第二环节的当面“答辩”了，但紧张的是，“答辩”环节居然可能有两个小时那么长，想到秦克要面对三十个数论方向的顶级专家轮番“轰炸”两个小时，哪怕是对秦克再有信心的宁青筠也难免有些担忧。 毕竟没人会是全才，如果有专家盯着某个细节刨根问底，不断地细究，那还是很难应付的。 她正既忐忑又担忧间，只听秦克道：“请问这个提问回答环节是以直播形式对外公开的吗？还是纯粹我与三十个评审专家远程视频连线？” “两种都可以，我们这边建议是在IMU的官网直播版区全程直播整个过程，这样无疑将会让各国的数学家更直观地了解情况，但如果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我没意见，全程直播好了。时间的话……”秦克看看手表：“后天是周日，我们这边的时间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都可以。” “后天吗？我看看日历和时差……那时间定为后天周日，夏国当地时间为下午四点，怎样？我们柏林这边与夏国时差七小时，正好是同日早上九点。” “没问题。那就定这个时间。” “好的，十分钟后我们会在IMU的官网和各社交平台账号上公布本次答辩直播的时间，请你提前做好准备，你那边的场地与需要的道具，还请你自行准备。如果产生费用，可以将凭证扫描发到我的电子邮箱，我的邮箱是……我们这边会据实给予报销……” 叮嘱完各种细节后，IMU的工作人员便客气地结束了通话。 宁青筠有些紧张道：“秦小克，你直接定后天会不会太赶了？来得及准备吗？” 秦克笑笑：“上周末，陈伯伯不是安排了田老师在内的五个数学院士来和我预演过一次了吗？足够了，如果不是想着明天难得放假，想和你出去约会，我都想定明天了。” “明天你不打算再好好准备吗？”宁青筠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放心，你老公我什么风浪没见过，面对区区三十个老头子算什么。可惜我当年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山幼儿园时的威风你没见过，不然就不会这样担心了。” 见秦克一如往常地开玩笑，神色自如，宁青筠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黎曼猜想证明的“答辩”，秦克确实是信心满满，不过按流程，还是通知了学校。 结果学校立刻便紧张起来，卫元甫几乎是一收到消息就打来电话，询问秦克有什么需要，秦克道：“麻烦学校准备一个有大白板和可擦写笔的场地就行了，哦，还能在远程视频。” 卫元甫小心翼翼地问：“秦克啊，准备这些就行了？你需不需要学校这边再安排些教授，与你进行二次演练？上次来的都是院士级，没敢太浪费他们的时间，只预演了一个小时。这次我们动用学校里的数学教授们，可以一整天都配合你进行预演的。” 不到卫元甫不紧张，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次IMU派出的专家评审团，直接决定了“黎曼猜想”是否会变成“黎曼定理”，更关系到秦克能否获得“黎曼猜想证明人”的诺大名望与国际学术地位，对于清木大学来说，同样是关系到学校能否扬名世界、跻入世界前百名牌大学的队列中。 “谢谢卫主任的关心，但我认为在进行最终的答辩前，放松心态比绷紧心态更有效。” 卫元甫一想也是，而且见秦克打定了主意，也没敢再劝，挂断电话后匆匆报告顾伯钧副校长。 顾伯钧同样有些担忧，但他终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当下道：“就按秦克的意思来就行。秦克比我们更清楚该怎么准备，他创造了这么多次的奇迹，这一次，我依然选择相信他。不过到时用于直播的教室要认真准备，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尤其是网络设备，不能因为网络情况干扰到秦克的正常答辩。这点你联系计算机学院，让他们派人全程跟进……” 这边清木大学全力应对，另一边秦克却已准备着明天带宁青筠出去玩的行程了。 两人从远州回来后就一直忙个不停，忙着去拜访长辈，忙着学习，忙着做实验，忙着备课，却没有时间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本身的乐趣。 秦克觉得这样忙碌至极、导致连美好的约会都没时间的状态并不应该持续，所以原本周六也是要做实验的，秦克果断找了姜老师请假。 姜为先听到秦克请假的理由是“要约会”后，先是一怔，随即莞尔一笑：“好。”大手一挥便批了秦克的假单，而且还补充了一句：“以后周末，你和宁青筠都可以不来实验室了，我知道你们另有别的课题要忙，而且，再忙也不能忽略了生活本身，你的这点选择，我很欣赏。” 向来严肃的姜老院士难得这样当面表扬了秦克一番，让秦克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既然周末都不用来实验室，秦克更觉轻松，物理同样是条漫长的路，不会比数学轻松，秦克还是觉得像以前那样，该忙时认真忙，该放松时安心放松，才是最正确的科研态度。 所以他当天晚上就带着宁青筠回到了星光铭缘的新家里，亲自下厨做了顿大餐， 秦克的这份从容与放松，也使得宁青筠从繁忙的学习科研中走了出来，和他一起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两人正偎依在一起看电视，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声。 “哎呀，下雨了。”宁青筠忙起身要跑去关窗户，秦克笑道：“你是不是忘记有微光有新功能了？”他打了个响指：“微光，开启自动管理窗户模式。” 客厅里的隐藏音箱马上传来了微光那机械质的声音：“明白，秦克主人。已启动自动管理窗户模式，探测到正在下雨，全屋窗户开始自动关闭……” 宁青筠这才想起家里前段时间已托助理方咏棠进行了窗户的自动化改造，不由感概道：“科技真是方便。” “科技改变世界嘛。不过不得不提，这天气预告的准确率还是低，中午时我查这两天都只是多云的天气，结果晚上就下雨了。” “是呢，希望我们的湍流课题能在将来提高天气预告的准确率。”少女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丝在街灯橙黄的光线下时隐时现，目光里透着憧憬。 秦克却在看着窗户里倒映着的宁青筠那精致漂亮的小脸，笑道：“这个必然的，只要我们能完全破解N-S方程的奥妙，三天内的天气预报的准确率不说达到100%，但90%以上是不成问题的。算了，放假不提学术科研的事，我们还是想想明天去哪里玩吧。” “瞧这雨，明天可能还会继续下呢。” 秦克笑道：“你啊，就是做事太认真，总想着万事都准备得万无一失，其实没必要，多点惊喜也不是坏事，明天我们开车出去，下雨就在室内约会，不下雨就在户外约会。” 宁青筠俏皮地眨眨眼：“如果我们在外面，忽然下起雨呢？” 秦克瞅着她笑：“下雨了，我们就跑啊，难道原地淋雨？” 宁青筠被逗得噗嗤一笑，心里也开始雀跃起来。果然和秦克在一起就是开心，不管怎样的事，在他眼里仿佛都可以变得轻松容易和充满乐趣。 …… 第二天早上，两人准备出门前，还真的下起了雨，而且是暴雨，密集的雨线从天而降，仿佛为天地挂满了珠帘，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溅起大片的雨花。 最麻烦的是风还很大，吹得小区时的绿植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得，这回的天气预报彻底不准了。” 这样的天气开车出去也不安全，秦克想了想，倒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翻出两套雨衣雨鞋还有水枪，递给宁青筠：“现在雨大，咱们暂时出不去，要不就去阳台上玩水枪吧。” 宁青筠瞪大了眼睛，又转头看向阳台，因为风大，阳台里也被雨水打湿了：“去那里玩水枪？” 秦克兴致勃勃：“对，以前秦小壳那丫头拉我玩过，还挺有意思的。规则有两条，水枪只能接落下来的雨水，水枪只能射到雨衣上，不能朝脸射。后面这条是防止淋湿感冒。” 阳台的面积挺大的，有十几平方，当想接雨就难了。 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找到了从楼上屋檐下汇聚连成串的雨水，开启了像小孩子般的打水枪游戏。 宁青筠人生的二十年里，就没怎么在雨里和别人玩过，父母就不用说了，长期不在身边，朋友也没几个，就算有也只是聊聊天、逛逛街的朋友，像这样在雨中玩水枪的体验可算是第一次。 开始时总是被秦克压制，但慢慢地她也找到了诀窍，与秦克战得有来有往。 因为暴雨，天色阴暗，外面的建筑物里透出大片朦胧的灯光，阳台上溅起的水花便在这朦胧的灯光中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宁青筠娇俏的身影被宽大的雨衣遮挡住，但那连串银铃般快乐的笑声，还是让秦克嘴角勾起。 小白菜的童年生活得太认真太坚强太孤独，有时这样找回童真的乐趣，未尝不是一种弥补。 想到这，秦克有些感谢起这忽然而至的暴雨来…… 结果周六的上午，两人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水枪，直到雨慢慢小下来，两人才重新换过衣服，出去约会逛街看电影。 转眼间来到了周日下午，几乎整个国际数学界都在关注的“黎曼猜想证明最终评审答辩直播”，终于如期而至。 第五百八十九章 黎曼猜想证明最终评审答辩，开始！ IMU国际数学联盟对于判断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数学猜想是否已被证明是非常慎重的。 30年前怀尔斯教授证明费马大定理时，IMU联合《数学年刊》，派出了六组专家对怀尔斯教授的证明过程进行严格审核，那时通讯并没那么发达，交通也不够便利，所以花了大半年时间才完成了审核，怀尔斯证明费马猜想的论文也被称为“历史上核查得最彻底的数学稿件”。 而秦克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时，同样有八个菲尔兹奖得主集体进行审核，而之后秦克还举行了一次全球直播的学术报告大会，在大会上进行公开的证明，接受世界所有数学家的提问。 哪怕经过这么多环节，IMU也直到七月底、《数学年刊》已发行了一周多后，才在官网上正式更新了“哥德巴赫猜想”的信息，更改为：“哥德巴赫-秦定理，证明人：夏国清木大学秦克博士”。 所以现在对于黎曼猜想这个世界最顶级的解析数论猜想，IMU更是慎重得让人发指，几乎集合了国际数学界所有能找得来的数论界权威大师来联合审核秦克的证明过程。 整个审核过程接近一个月，听说在这个月里，这三十个数论大师推掉了一切的工作与杂事，专心致志只做一件事，就是审核秦克的几篇与黎曼猜想有关的论文。 他们审核的内容不但包括了黎曼猜想的五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连秦克最初发表的《有关哈代-拉马努金体系不适用于黎曼猜想的论证》、《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关于以核心表达式破解黎曼猜想的方向探究》三篇论文也被翻出来重审。 这也是因为秦克宣布的不只是证明了黎曼猜想，更是揭开了黎曼猜想背后隐藏着的一个庞大数学体系，影响之大远在哥德巴赫猜想与费马大定理之上。 为了确保这可能会影响到数论界未来的重大数学成果是真实的、毫无错漏的，IMU也算是费煞苦心了。 而近一个月来，整个数学界乃至学术媒体界都在关注着此事，世界各国的着名大学里，讨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事。不知多少媒体因为报道了一些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新闻而销量大增。 许多数学教授也为了吸引眼球，对秦克证明过程的各种解读更是不计其数。 甚至有人跳出来，指摘秦克的证明过程根本就是错的，逻辑也不通——不过这类人基本上都是高中未毕业的民科，对于这些人的叫嚣，大家只是“呵呵”两声，便无视了。 所以当IMU的网站宣布豪华评审团已完成了第一步的“审核”，即将进入第二步的“答辩”环节，而且还是以全球网络直播的方式进行“答辩”后，消息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国际数学界。 无数数学家都沸腾起来，谁也不愿错过这样的重要历史时刻，无论秦克能否顺利通过“答辩”，光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三十个名扬世界的数论大宗师齐聚一堂的壮观情景，就值得观看了！许多人提前了三四个小时，就打开直播间的网页等着。 IMU的网站已提前进行了服务器扩容，但观众实在太多了，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直播间的网络却已被挤爆了。 IMU无奈，只得启用应急预桉，在网站上发布新的声明，授权国际上最大的几个直播平台，包括油管，奈飞等进行实况同步转播。考虑到来自夏国的IP实在太多，IMU还临时授权了早就等着心急的B站、豆音等夏国的直播平台，后者自然狂喜，迅速在各自的网站首页、围脖等进行公告。 经过几大直播平台的观众分流，IMU的直播间才算是勉强恢复了过来。 IMU的工作人员也暗自庆幸，果然还是得分流啊，有些视频直播网站上，还没开始呢，弹幕就已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画面都挡住了。 而在清木大学的直播间里也是忙碌一片，好不容易才忙完的网络工程师擦着汗到旁边的工作间候命了。 所有的线路都是双线，而且经过了反复数次的测试，确保万无一失——最关键的是，黄校长、顾副校长的等校领导连同计算机学院的领导全都在旁边看着，他们还亲自试过才放下心来，这让几个网络工程师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幸好得益于清木大学是国家网络中心的核心中转站，各方面的网络条件非常不错，而且谢天谢地的是，作为直播间的小型会议室里的直播设备与网络设备都一切正常，线路也毫无延迟。 等工程师们去了工作间随时监控设备与线路的状态，数学系主任卫元甫又与行政主任一起，再次亲自检查讲台后、白板上挂着的中英文横幅、背景板有没有任何错漏。 大红横幅上写着“20XX年黎曼猜想证明最终评审答辩直播现场-清木大学会场”的大字。 而背景板则是清木大学与秦克的个人简介，同样是中英文的。 左边的背景板是学校的简介，只有一百字左右，里面“清木大学注重数学人才培养，数学人才已达国际第一流水平”的字眼，让在场的校领导们看得心花怒放。 随着秦克和宁青筠的横空出世，威凌数学界，现在国内哪个学校敢吹牛皮比清木大学的数学系厉害？ 甚至与国际上的一流大学数学系相比，有邱老先生再加上秦克、宁青筠、田剑兰四个数学大师在，清木大学也绝不逊色。 当然，较之普林斯顿、巴黎高师，麻省理工、哈佛、剑桥、牛津等顶尖大学相比，清木大学数学系的数学大师在数量上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但起码势头已起来了。 有邱老先生的求真书院，又有秦克和宁青筠在，数学系崛起之势已无人可挡，数学系升级为数学学院，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右边的背景板是秦克的个人简介。 “秦克，男，20岁，清木大学数学系博士、正研究员级职称，求真书院特聘教授，北燕大学荣誉教授与特聘教授，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负责人，青年拔尖人才。近年来在数学上连续荣获夏国陈省身数学奖、数学突破奖、柯尔数论奖、克拉福德奖、洪堡研究奖、拉马努金奖、斯蒂尔奖等国内、国际数学大奖。数学方面的学术成果主要是十几个世界级数学猜想的证明。” “包括：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周氏猜想的证明、杰波夫猜想的证明、布罗卡尔猜想的证明、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的证明、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的证明、吉尔布雷斯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的证明、冰雹猜想的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以及即将进行答辩的黎曼猜想证明等。” 一切准备就绪，清木大学这边提前接入到直播间里。 在直播网站上，便能同时看到清木大学的小型会议室，以及位于柏林IMU总部学术会议室的双画面。 其中夏国B站转发的学术直播间里，闲来无事提前入场的网友们已开始读起秦克的简介来。 【666，不愧是我家老公，这些奖牌和学术成果，放到哪所大学里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嘶——我下意识地倒抽了口凉气，学神强者，恐怖如斯！】 【其实我觉得秦神和宁同学合着的《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也可以当成学术成果写进去，听说两套六本在全世界的总销量已破8亿册了，这还是三个月前的数据，现在估计更多了。这些教辅材料帮助了多少数学苦手啊，算是功高盖世了，其意义未必就比证明世界猜想小。】 【我今天才发现，秦神居然同时是清木与燕大的特聘教授了，而且是正教授……秦神也不到围脖上和我们分享下喜讯，二十岁的正教授啊！算不算是破了纪录？】 【破没破纪录我不知道，我只关心秦神什么时候评个院士，以他的学术成果，评个数学院士应该绰绰有余了吧？除了太年轻外，他几乎没任何缺点了，人品也是顶呱呱的。】 【院士平均两年才增选一次，去年才刚刚增选完，最快也要到明年了。再说了，秦神名望虽高，年纪太小了。我特意去查了下，我国最年轻的院士叫宁宗训，是物理院士，他36岁那年评上了院士的……咦，这个院士也姓宁啊，和宁同学一样呢。不过网上找不到多少与他有关的消息就是了。】 【秦神虽然年轻，但我觉得如果他能拿到这届的菲尔兹奖，怎么也会给个院士吧？】 【真不好说，每年的院士名额有限，而且也有很多考虑因素……慢着，秦神是不是还在读研究生？研究生还能评院士？】 【秦神在物理上还是研究生，但在数学上已是正教授级别了，已有资格参评院士，只要有三个院士推荐就行了。】 【秦神现在还是青拔，连青年长江学者也还没评上，在评院士前怕会先评个青年长江学者。】 【我发现你们都没发现重点，重点是简介里只写了‘数学’，秦神编写操作系统、研发种子等等，都没列进去呢，细想之下……只剩下‘卧槽’了，还好秦神在物理上没数学这么夸张。】 【有评审专家名单的啊，座位上也有名字水牌，不过是全英文的。】 【我来给大家翻译一下，评审专家有陶折轩教授、格尔德·法尔廷斯教授、埃隆·林登施特劳斯教授、安德鲁·怀尔斯教授、皮埃尔·德利涅教授、吉尔伯托·洛佩兹教授、查尔斯·费夫曼教授、恩里科·邦别里教授、温德林·沃纳教授、威廉·蒂莫西·高尔斯教授……】 【我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些评审专家里一共有22名菲尔兹奖得主、17名阿贝尔奖得主、16名沃尔夫奖得主，此外还有克拉福德奖得主5人、数学突破奖2人……而且几乎人人都是国家级的院士，这评审团真是太豪华了！】 【总人数与获奖人数不一致哎！】 【有人会同时拿几个奖的啊……比如德利涅教授就同时拿到了菲尔兹奖、阿贝尔奖和沃尔夫奖还有克拉福德奖，太恐怖了。】 【我的妈耶，越看这阵容就越觉得腿软，我光是想到三十个教授向我提问就慌了，更别说是三十个这样世界顶尖的数学大师了。】 【秦神来了！快看，秦神来了！秦神倒是神色自若，还脸带笑容，看不到有紧张的样子。】 【会不会是装的？】 【能装得这么镇定也是本事，换了你能装出来吗？】 正如直播间里弹幕所说，一身正装的秦克来到了小型会议室，站到了讲台前。 而小型会议室、摄像头看不到座位里，早坐满了校领导、数学系的主要领导，以及数学系的全体教授们，邱老先生与田剑兰院士也列席其中，宁青筠自然也来了，不过她是从后门进来的，这时坐在最后一排，轻轻举起白皙的小拳头，向秦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秦克冲她笑了笑，又朝一众领导点了点头，才抬起头，直视着会议室上架起的大屏幕。 大屏幕里，IMU的学术会议室中，三十个评审团的专家已来了大半，秦克刚试了试可擦写笔，然后只稍等了一会，所有专家便全部到齐，黑压压地坐成两排。 这些数学大师们年纪大的已超过75岁了，须发俱白，额上全是皱纹与老人斑，但老花镜下的双眼依然有神。 最年轻的自然是四十多岁的陶教授，他笑着对着屏幕这边的秦克挥了挥手。 很快IMU的执行委员会秘书长莫滕·杜阿尔特出现在镜头前，他以英语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讲了本次现场答辩直播的意义与目的，最后是介绍在场的所有评审专家们。 三十个评审专家，来自于世界各大洲各个国家，除了小部分老教授因为年纪太太、身体欠佳、分身乏术等种种原因无法参与这次评审外，几乎整个国际数论界能排得上号、叫得上名字的权威专家都云集于此。 如果算上屏幕前关注这次直播的数学家们，这简直是堪比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国际盛事了。 宣布了时年78岁、德高望重的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为评审团的总评委后，秘书长莫滕·杜阿尔特朝秦克微笑点头：“秦克教授，你准备好的话随时可以开始本次的提问回答环节了，你不需要先行发言，只需要回答专家评委们的提问就好了，期待你今天的表现。” 秦克知道他踏上数学道路以来，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他深吸口气，凝视着眼前的大屏幕，平静地说道：“我已准备好了，请各位专家开始提问吧。” 第五百九十章 黎曼的藏宝图，又拼上了重要的一块！ 在万众瞩目下，黎曼猜想证明最终评审答辩，正式开始了！ 所有的评审专家们神色都严肃起来，为首的评审团总评委、时年78岁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脸上甚至透出某种神圣以及肃穆。 凝重的气氛让屏幕前的观众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直播间的弹幕与评论居然骤然少了大半。 在这片寂静中，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开口道：“秦克教授，我想确定一下，我们的提问将会涉及到你所有与黎曼猜想有关的论文，请问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吗？你是否需要找回当初的稿件备查？” 秦克自信一笑：“不用了，与黎曼猜想所有有关的信息，我都记在脑海里。” 弹幕上终于回来神来，连串的“666666”刷满屏幕。 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微微点头，看向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评委恩里科·邦别里教授：“邦别里教授，由你先开始吧。” 恩里科·邦别里教授是普林斯顿里的终身数学教授，解析数论方面的专家，34岁那年获得菲尔兹奖，今年已经76岁了，只比总评委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年轻两岁，同样是解析数论方面的重量级权威，在IMU里说话的份量比法尔廷斯还要重几分。 老先生嗓子有些沙哑，他戴起老花镜，缓缓地问道：“秦克教授，你在推导第四组表达式时，在第17页第九条算式里，引用到了非线性随机微分方程Milstein方法的均方稳定性，从而得到了差分方程Xn+1=X0+hf(tn，Xn)+g(tn，Xn)ΔWn+1/5∑Pi，我想问问，为何在这里你没考虑完备的概率空间和m维标准维纳过程？是否属于遗漏？” 台下的田剑兰院士、宁青筠手里都有打印好的论文，马上翻开对应的页数来细看，越看脸色越凝重。这恩里科·邦别里教授刚刚出现在镜头前时笑眯眯的看着很和蔼可亲，谁晓得这时一出手就是凌厉无比的杀招，直接切入一个很细微却很关键的点。 如果秦克回答不上来，虽不至于完全推翻他的推导过程，但也要花不少时间来进行修复，这也会被人指出他的推导并不严谨、并不完美。 就在数学系的一众教授为秦克捏了把汗，而屏幕前的各国数学家纷纷向秦克投去或关注，或庆幸，或担忧，或期待的目光时，秦克微微一笑：“不是遗漏，而是没必要。” 他转身拉过白板，握住可擦写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邦别里教授，你应该有看到我在第15条算式时有个假定前提的吧？那就是方程11存在唯一的解，根据Eu向量范数的第7条引申推论，我在第16条算式时直接写出来了均方稳定的一维情形，即E(ΔWn)=0，E(ΔWn)^2=h，E(ΔWn)^4=3h2^2……” 秦克一连写下了五条算式，然后回头笑道：“我在写第15至第17条算式时，将这五条算式压缩为了等价的第16算式，足以推导出算式17。请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必要考虑完备的概率空间和m维标准维纳过程？这只会绕了个弯路，多出七条算式作为推导过程，反倒显得罗嗦，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恩里科·邦别里教授盯着秦克的五条算式看了好会儿，终于点头，他又翻开手里的笔记，继续提问：“在同篇论文的第31页……” 他一连问了五个问题，秦克都精确无误地进行了解释，最终邦别里教授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点头道：“不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这边没其他问题了。” 邦别里教授的提问与秦克的回答都太过专业，无论是在现场观看还是在屏幕前观看的人，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能勉强看懂听懂，真正完全领悟秦克话里含义的不到万分之一，但恩里科·邦别里教授的回答众人还是能明白的，一时间无数关心秦克的人齐齐松了口气，然后是大片的掌声与叫好声在屏幕前响起。 连串的弹幕也不断跳出。 【厉害了我的秦神，我完全听不懂，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种看世界杯的激动，这就是学术的魅力？】 【不，我觉得是秦神回答那老爷子提问时的挥洒自如，让我从心里感到舒爽。】 【放在平时，这样的老专家向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提问，已算是犯规了吧？看到他点头承认秦神的回答，我莫名有种成就感。壮哉，我国的青年数学家！】 【反正听不懂，我就看个热闹，同时祈祷秦神千万不要被问倒，黎曼猜想的证明一定要被承认啊！】 屏幕前的网友们十指如飞，而直播间里的秦克，却开始面对其余二十九个专家的轮番轰炸，眨眼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包括法尔廷斯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怀尔斯教授、德利涅教授都已站起来提问过。 全程秦克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不是在回答就是在写写写，但他始终神色镇定，任凭专家们怎么提问，他都能对答如流，近四十个问题竟没一个能让他思考片刻。 看着秦克侃侃而谈，而那些提问的专家评委们或带着惊叹，或带着不甘，或带着赞许地点头坐下，屏幕前的观众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了。 【我的妈耶，刚才我才有空喝口果汁，明明完全听不懂，我却有种身临其境的紧张感，生怕那些外国老提什么刁钻的问题，秦神答不上来。幸好，现在看来那些外国专家们还手下留情了？】 【楼上居然是数学教授！了不起！现在外面还有很多原本打算同步解读本次答辩过程的直播室，现在全都关掉了，因为从一开始的提问起，就没几个人能准确解释，我的天啊，这次真是顶尖高手的对决了。】 【嘿，这次直播我当成武侠片来看的，秦克以一人之力，力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等三十个顶尖大高手的车轮战，只见秦克手持青锋，以无招胜有招，连克近二十名名扬天下的大宗师，未尝一败，而且依然气定神闲……】 【哈哈哈，我也尝试着代入了一下武侠片，观影效果立刻上升了几十倍。】 【呃，仔细看下秦克还是有点汗珠的，脸色也有点苍白了，我推测秦神应该是有点累了，精神消耗也大，一个多小时都在被密集轰炸啊，换了别人怕早就撑不住了，也就秦神能顶得住。】 【对，看着有点过份啊，虽然秦神始终都能秒答，我却在舒爽中莫名有种悲怆感。】 【看，到陶教授提问了，听说他和秦神是好朋友，应该不会刁难秦神吧。】 【难说哎，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私人交情都是次要的。】 屏幕中，果然轮到了评审团中最年轻的菲奖得主陶教授站了起来提问，他非常正式地提问：“秦克教授，你在完成第五组表达式的推导后，说过这是对黎曼先生的数学体系的整合，黎曼猜想是黎曼先生对数学大一统的一次尝试，我也认同你的这些观点，但黎曼先生的很多数学观点现在还没被全部证实，比如无自由移动概念的非常曲率的黎曼空间，这需要引入物理的广义相对论才能理解，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得通，我想问你怎么看待这样数学理论反倒需要物理理论来解释的情况？”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因为没有标准答桉，陶教授确实没为难秦克，但这个问题想必也是向来追求新鲜、好奇心重的陶教授一直在思考的。 秦克这回终于略略沉思，才答道：“众所周知，数学是工具，而物理是运用工具来探究大自然的规则，通过物理理论来解释特定情况下的黎曼空间，似乎确实有些本末倒置，但您不要忘了，广义相对论是爱因斯坦运用黎曼几何和张量分析工具创立的，基础还是黎曼的数学理论。而且在黎曼的手写笔记里，其实有相关的不完整内容，只是这部分内容收藏在得国国家博物馆里，并没有公开，您可能没看过，我也是因为有幸得到得国国家博物馆赠送了影印本，才知道这部分内容。” 他说着转身，在白板上写了起来：“在黎曼空间里，某点的逆变失量Tm≡gmnT^n……” 秦克写了近二十条算式，又道：“因为黎曼的手写笔记有缺失，原文到这里就截止了，后来我进行了补完。” “当det|gmn|≠σλ^n……” 他边解释边写，很快写满了整整一块白板，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又换上了新的白板。 看着秦克写出来的算式，IMU总部的评审团神色越来越凝重，到后来很多人都坐不住了，包括陶教授在内，人人都忘形地站了起来，只顾盯着屏幕对面大白板上的复杂的算式。 无自由移动概念的非常曲率的黎曼空间，在黎曼刚刚公布时因为太过深奥，一度被数学界质疑其合理性，就像当初黎曼将曲面的概念扩展到了流形上，证实了空间不止是三维几何，还有四维几何甚至更高维的几何一样，被当成了天方夜谭，直到爱因斯坦建立广义相对论后，这些理论才慢慢被数学界勉强接受，而那时距离黎曼这个超级数学天才逝世，已过去了近50年。 黎曼的数学学说，整整领先了时代五十年！ 哪怕时至今日，包括黎曼猜想在内，黎曼留下的许多问题依然未能被人破解或者证明，哪怕是“无自由移动概念的非常曲率的黎曼空间”，也只是从物理的广义相对论里进行理解，却无法通过数学进行完全的解释。 得国国家博物馆里虽然有黎曼的部分手稿，但因为不完整，公布这些内容也毫没意义，所以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几乎已被证实破解了黎曼猜想的夏国青年数学家，居然要将黎曼这部分缺失的手稿补完，又怎能不让包括法尔廷斯、德利涅在内的数学大师们激动？ 秦克这次写了整整十分钟，换了三块白板，但没人愿意打断他。 秦克写罢，回头擦了下额上的汗，因为精力消耗过巨而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看，这就是我补完的部分，陶教授，希望这里可以让你寻找到你想要的答桉。” 陶教授愣了好会儿，才用力地鼓起掌来：“AWESOME！（Amazing Woional Smart Outsta的缩写，精彩绝伦，聪明绝伦，优秀绝伦的意思）！秦克，你是我见过最天才的数学家，没有之一！我没任何问题了，我毫无保留地认可你对于黎曼猜想的学术成果，就这样！” 不只是他，连其余评委也激动地鼓起掌来。 “确实了不起，天才的补充。” “黎曼的藏宝图，又拼上了重要的一块。” 而在清木大学的小型会议室里，邱老先生和田剑兰院士同样用力鼓掌，其余数学教授也闻声而动，校领导和系领导其实已看不懂了，但气氛还能看懂的，忙跟着鼓掌。 宁青筠则是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俏丽的小脸难掩骄傲与自豪。 屏幕前的观众还处于一种不明觉厉的状态中，见评委专家们都在鼓掌，都不知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解释起来太费脑子，简单来说，就是秦神征服了这些评委们！】 【秦神了不起！厉害爆了！帅呆了！】 弹幕上兴高采烈，现场的总评委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示意众人先安静，然后微笑着问：“秦克教授，据我所和在，黎曼的亲笔手稿缺失严重，现存于世的不足一半，你有没有把握能将之全部补完？” 秦克摇摇头，奥特罗教授正有些失望之际，秦克开口了：“没必要由我来全部补完。” “嗯？”一众专家全都看向秦克。 “因为我根据黎曼猜想建立起来的新体系，基本上已将黎曼先生最精华最有价值的数学思维、数学成果囊括在里面了，其余太过冷门的部分，就交给其他数学家去探索吧，希望越来越多的数学家，能一起挖掘这座人类共同的、宝贵的数学遗产。” 众人一想也是，数学之所以不断进步，就是因为在不断地挖掘前人留下的遗产中开创新的方法、新的理论。 总评委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其余评委：“我已没其他想问的问题了，你们呢？” “我们也没了。” 陶教授笑着开玩笑道：“我都已被他征服了，哪还敢提问题？” 众评委都笑了起来。 奥特罗教授大手一挥：“那接下来就开始投票吧。” 第五百九十一章 黎曼猜想正式升级为“黎曼－秦定理”！ 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看了眼秦克，笑道：“原本投票环节是要求你回避的，不过现在既然是全球直播，那就省却这些毫无意义的细节吧。” 他环视一众评委：“诸位，经过了一个月的深入研究，以及刚才将近两个小时的答辩，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桉。现在，同意无保留通过这次黎曼猜想证明最终评审答辩、承认秦克教授证明黎曼猜想这伟大学术成果的，请举手。” 他自己先举起了手。 陶教授、法尔廷斯、林登施特劳斯、怀尔斯、德利涅等紧随其后，其余评委也给纷纷举手赞成通过评审， 随着一只只手举了起来，转眼间便超过了三分之二的合法比例。 几个之前一直刻意刁难秦克的评委略一迟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在大势所趋下也不愿枉作小人了，跟着举起了手。 奥特罗教授转头看向秦克，微笑道：“恭喜你，秦克教授，你证明黎曼猜想的几篇论文获得了我们评审团的全票通过。也感谢你，替数学界解决了有史以来最难的解析数论猜想，我相信数学史上一定会铭刻你的名字，最后祝愿你在未来取得更大的数学成就。” 旁边的法尔廷斯同样露出了略带狡黠的笑容：“秦克教授，我也正式通知你，你上个月投稿的《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及其推导过程》在这一刻也通过了专家评审，将会在下月临时增发的《数学年刊（黎曼猜想特别专辑）》上发表，到时也会给你寄上十本，以供你收藏和赠送亲友。” 这老头子倒是会打广告，现在全世界的数学界都在关注着这次的答辩直播，这番话相当于是给他的《数学年刊》做了次免费的宣传，恨得在屏幕前的竞争对手《数学学报》《数学新进展》《米国数学会杂志》编辑部人人都咬牙切齿。 但清木大学小型会议室以及屏幕前的无数观众已顾不上想这么多了，人人都已陷入了狂欢之中！ 总评委贝尔图斯·奥特罗教授的一锤定音，宣布了黎曼猜想成为了过去，IMU很快就会更新官网信息，从此以后，黎曼猜想将成为“黎曼-秦定理”！ 这个号称世上最难、意义最重大的解析数论难题，是被夏国的青年数学家攻克的！ 不知道多少夏国网友在屏幕前忘情欢呼鼓掌，清木大学小型会议室里同样掌声如雷。 邱老先生笑着对黄校长道：“恭喜黄校长，夏国的数学界，算是有新的擎天支柱了，属于夏国人的数学时代，即将到来！”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黄校长此时也有些眼眶湿润了，他一边用力鼓着掌，一边点头感叹道：“是啊，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还好，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天佑夏国，天佑夏国！” 自从陈大师、华大师等老一辈夏国数学家相继离世、王老院士等八旬高龄的老数学们也因为身体扛不住，不得不退出一线学术界，夏国的本土数学界进入了沉寂期，学术氛围变得浮躁而短视，许多数学家不肯踏实做研究，只热衷于搞学术派系、搞人际关系。眼看着夏国数学界就快跟不上世界发展的脚步了。 而清木大学的数学系，也因为历史缘故，哪怕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建设，还请了邱老先生回国坐镇，却总有种力不从心、青黄不接的尴尬。 幸而秦克和宁青筠的横空出世，及时地弥补了年龄的断层，尤其是秦克，成长为夏国的未来支柱。 黄校长看着站在讲台前，额上全是汗水，脸色也因为精神损耗过巨而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在这一刻，这青年数学家身上的光芒压过了世上所有的数学家！ 冀州，王衡老院士看着大屏幕里自己的关门弟子，眼里浮现着浑浊而欣慰的泪花，喃喃道： “他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了……”想到一年多前在夏国数学学会的年终总结大会里，自己还与秦克讨论黎曼猜想的第二组表达式，没想到一年零八个月后，秦克就成功攻克了黎曼猜想，比自己预料的快了几十年。 “这辈子……能看到这样的一幕，也算是再无遗憾了。”王老院士轻轻地打开旧相册，看着自己和昔日老朋友们的合照： “老陈啊，老华啊……你们在天之灵，看到我们夏国数学家屹立在世界顶峰的这天了吗？等过几年，我下去了，可得好好和你们吹嘘吹嘘。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好好活着，再多看看秦克会给我们夏国数学界带来怎样的新风，再给他保驾护航上最后一段路……” …… 在遥远的某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了十几分钟直播的宁宗训、纪秀玉相视而笑。 宁宗训欣喜叹道：“二十岁就证明了黎曼猜想，秦克实在了不起！秀玉，上次你还想着秦克有没有机会打破我的院士年龄纪录，我觉得很有可能嘛。再过几年，等他的资历再混得深一点，我们就找上几个老朋友，一起推上一推，争取让他在二十五岁时入选院士，你认为怎样？” 二十五岁的院士！说出去都能刷新世界纪录了！哪怕人称“数学天才中的天才”的陶教授，当选鹰国皇家学会院士时也已经三十二岁了，当时还引起巨大的轰动，若是秦克能在二十五岁时成为夏科院的院士，更真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的不可思议纪录了。 纪秀玉沉思道：“嗯，我赞成你的判断，五年后差不多了，无论人脉、资历，还是学习状态，那时都比较适合。” 其实有正高级工程师、研究员、教授或具有同等职称的专家就能提名为院士候选人，从条件上来说，秦克明年二十一岁时就可以被推荐为候选人，凭着证明黎曼猜想的伟大学术成果，再加上宁宗训和清木大学在背后力推，未必就没机会当选数学院士。 但宁宗训和纪秀玉觉得有点太急了，先不说秦克风头太劲一步登顶会引来多少老顽固老资历的眼红与针对，光是考虑到秦克目前的学习状态，就不适宜这么急。 明年秦克还在跟着姜为先老师学习物理，一个数学院士跟着物理院士在读研？说出来怕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而且院士也有院士的职责和课题任务，繁重的课题任务可能会分散秦克钻研物理的时间精力。 最完美的是等秦克拿到物理的博士学位，又有五年的缓冲时间消化掉宁家在数学界的人脉，到时凭着宁家的学术界人脉、王衡老院士的王派，再加上清木大学的力推，秦克当选院士就顺理成章十拿九稳了，也不会有人敢眼红跳出来反对或者说怪话。 纪秀玉轻叹道：“没想到秦克真是一飞冲天，我们家丫头挑选对象的眼光真是没得说。” 纪秀玉现在对秦克也非常满意了，学术成果就不提了，尤其是打听到这男生对自己女儿一心一意，更是觉得女儿能有这样的男朋友、未婚夫是件幸事，幸好自己当初没强硬拆散这小两口。 宁宗训笑道：“是你的女儿嘛，当然也继承你选人的眼光。” 纪秀玉不由噗嗤一笑：“你这是变相表扬自己？” “哈哈，就算是吧。不过我觉得丫头选择秦克，秦克的优秀并不是主要原因，那丫头更看重的是志同道合以及对方的人品吧。” 纪秀玉一想也是，这两三年来与宁青筠聊天，听宁青筠说得最多的不是秦克的学术成果，而是秦克的志向，以及助学、帮人的事。 她不由瞥了丈夫一眼，别看自己丈夫平时看着不擅人情世故，性格也刚直，但看人的眼光真是准，当初只看了秦克拿奥数国赛冠军的视频，就认定秦克是个很不错、一心为筠儿着想的好男生。 这方面自己怕还不如他。 纪秀玉轻轻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提醒精神来：“好了，我们继续回去工作吧，已歇快二十分钟了。无论是秦克将来评院士，还是将来与筠儿结婚，前提条件都是预言里的‘世界崩坏’不要出现……” 她留恋地看了看大电视，今天唯一遗憾的是，这刚才观看的十几分钟直播里，自己的女儿始终没出现在镜头前。 正想着呢，见秦克已朝着镜头这边微微鞠躬，对评审团的认可和花费无数精力审核表示感谢等等，应对极为得体。 而大概是听到秦克的嗓子有些沙哑，一个单马尾少女体贴地走过来，递上了保温杯。 虽然只能看到半边身影，但纪秀玉还是能一眼认出是自己家丫头。 只是短短两三秒的倩影，纪秀玉与宁宗训都觉得身体重新注入了新的动力，两人相视而笑，离开了休息室，重新回到岗位上…… 而同一时间，整个清木大学的校园里已成了欢呼的海洋，并且向着旁边的燕大校园扩散。 对于燕大来说，秦克虽然不是本校的正式教授，但也是荣誉教授和特聘教授，同样算是沾上边的“自己人”了，而且上周秦克与宁青筠才在燕大举办了一次的公开课，两人渊博的学识与高超的数学水平折服了无数的燕大学子，此时燕大学子们同样欢呼呐喊，兴奋无比。 在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迅速地竖起了一条大横幅：“热闹祝贺我校20XX届毕业生秦克攻克七大千禧年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 巨大的横幅显得威风凛凛，那些现在还念高三，曾在高一时见过秦克的樱园学生们也纷纷激动地大喊大叫，向学弟学妹们吹嘘自己与秦克学长的交情。 秦克的故乡青平小镇同样不甘落后，这回用热气球挂着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宣传标语，上面写着：“喜讯！我镇优秀青年数学家、数学推广大使秦克教授证明了世界级难题黎曼猜想，再次取得举世瞻目的重大学术成果！” 远州市也反应迅速，当地最大的报纸《远州日报》网站头条新闻就是《我市青年数学家秦克证明千禧年难题黎曼猜想！》。 至于弹幕上的网友狂欢就更不用提了，围脖上的#秦神攻克黎曼猜想#、#我国数学家秦克证明黎曼猜想获得国际数学际认可#、#看不懂听不明白但印象特别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次学术答辩#分别占据了热搜榜前三名！ 网上一片热议。 【哈哈哈，无数外国数学家、包括黎曼本人都搞不定的黎曼猜想，被我国的秦神搞定了！秦神V5，天下无双！】 【满心满怀都是激动与自豪，我们夏国数学界终于站起来了！现在哪个国家敢小瞧我国的数学家？】 【我决定了，要以秦神为榜样，投身数学事业！今天的答辩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也决定了，今晚多做几套数学卷子，为了拉高班里的数学成绩作点贡献！】 【谢谢秦克大老，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黎曼猜想是什么玩意，现在我起码知道了这是千禧年难题！】 【全英文啊，有没有人翻译下？】 【翻译来了——“公告：黎曼猜想被夏国清木大学数学系教授秦克证明，从今日起，正式更名为‘黎曼-秦定理’，数学界可以直接引用作为论证依据，其余基于‘黎曼-秦定理’的一千五百七十二条推论，全部升级为‘定理’，具体名单见附表……”，我的天，秦神证明了一条猜想，却诞生了一千五百七十三条数学定理！】 【一千五百七十三条数学定理……我这辈子都学不到七十三条数学定理。大老了不起！】 【二十岁的秦神已天下无敌了，这算是独孤求败了吧？】 当天下午，秦克由宁青筠扶着，在一众校领导的簇拥下离开小型会议室时，外面早等得心急的记者蜂拥过来要采访。 这样重大的学术成果面前，清木大学也没法子完全拒绝媒体的采访，只是见秦克状态不佳，便想将记者招待会延迟到明天。 但夏国最大的学术报刊《夏国学术报》已抢了过来，递来话筒问道：“秦克教授，刚才看着你被三十个外国专家轮流发问，网友们有些心疼，请问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我觉得很正常，任何重大的学术成果被确认前，都要经过这样的审核与答辩，这与国籍、年纪无关，只与学术的严谨性有关。当时我没什么心情，心思全放在回答问题上了。不过现在的话，我倒是希望，将来能有越来越多的数学家，能有这样接受三十个世界顶级数学大师集体提问的机会，我更希望，更多的夏国数学家，将来能成为这些顶级评审团专家中的一员。谢谢。” 全场先是一怔，随即掌声与叫好声轰然响起！ 第五百九十二章 请继续攻克更多的千禧年数学难题吧！ 未等到清木大学在第二天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媒体界已早早疯狂地报道这件影响深远的学术界大事。 对于国际媒体来说，新闻稿自然是早就写好了，这时直接把那篇《秦克答辩失败，黎曼猜想未曾破解》的新闻稿塞入碎纸机，换上另一份更详细的《秦克成功通过IMU评审，黎曼猜想获证成定局！》再补充点直播间的截图照片就行。 而国内的新闻媒体更直接，他们绝大多数压根就没准备秦克答辩失败的稿件——反正万一真失败了，大多数媒体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报道，反倒是他们写了好几种不同风格的专题报道，从黎曼讲到黎曼黎曼，再到秦克的几篇论文，以及黎曼猜想被证明后的学术意义以及对数学界的影响等等。 这些专题报道出现得非常及时，也很能引起国内读者的兴趣。 毕竟在国内，黎曼猜想的名气较之哥德巴赫猜想逊色了几个档次，如果不是有秦克的名人光环，恐怕在普通人中的知名度还会更低一点。 于是一条条新闻迅速出炉并霸占了各大新闻网站、纸媒的头条，也吸引了无数的点火击量，各大网站的流量暴涨！ 《我国青年数学家秦克，成功攻克最顶级的数学难题黎曼猜想并得到IMU承认》——这么正式，一看就是《夏国青年报》这样严肃的媒体发布的。 《秦克携“黎曼-秦定理”登顶世界数学之巅！》 《年仅二十岁的夏国青年数学家，创造了无人能及的数学奇迹！》 《他，又摘下了数学界里最耀眼的明珠！》 《黎曼猜想证明了，秦克离菲尔兹奖还远吗？》 ——这些更加吸引人、别具风格的标题自然是包括《夏国学术报》在内的各个学术媒体发布的。 幸好现在都是电子化时代了，如果是纸媒平面时代，估计都要洛阳纸贵了。 连当天晚上的CC1台的晚间新闻，都紧急插播了一条新闻： “我国数学界再添喜讯，今天下午16时50分，由国际数学联盟IMU派出的黎曼猜想专家评审团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提问后，正式投票表决，全票通过承认了我国青年数学家秦克证明黎曼猜想的学术成果。困扰了国际数学界两百多年的世界级难题，从此成为了新的定理。据悉，这是秦克今年继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后证明的第三个世界级猜想，标志着我国数学界的杰出数学家已走到了世界最前沿……” 这已是秦克的名字与照片第N次出现在晚间新闻了，几亿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再次记住了这个年轻数学家的名字。 一时间，秦克与“黎曼猜想”成为了全国人民口中出现得最多的字眼，不知多少人感叹“生子当如秦克”。 远州，秦克的外公沉铁山与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破例地开了瓶酒，庆祝秦克取得这伟大的学术成果，喝得脸红耳赤。 青柠科技的总公司和京城分公司、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全体职工、技术人员集体聚餐，兴高采烈地庆贺大老板登顶数学荣誉之巅。 青平小镇，秦克的家里早已是络绎不绝，无数街坊邻居上门道贺，差点把门槛都踩破了。 虽然小镇的居民多数不知道什么是黎曼猜想，但既然晚间新闻联播都报道了，肯定是了不起的成就，更别说镇里的领导全都来了，对秦克一家嘘寒问暖，关怀呵护备至。 还有些明年要高考的学生家长，求着要些秦克小时候的文具、笔啊尺啊乃至橡皮，说要回去当成护身符给孩子明年高考当天带着，让秦扬辉沉秋宜哭笑不得。 而秦小壳因为住在樱园私立高中没回家，却同样被无数的同学围着各种羡慕追捧。 小丫头叉着细腰，在人群中得意洋洋道：“破解个黎曼猜想不算什么啦，大家别夸我哥了，毕竟对于我老哥来说，什么世界级猜想，不过是so easy的小菜一碟……”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世界各国大批钻研黎曼猜想的数学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个伟大的数学猜想被证明，意味着之前在尝试着证明它的数学家“失业”了，都只能含泪将心血塞入碎纸机中。 但破灭也意味着新生，一个伟大的数学定理诞生，也会有无数新的学术成果值得研究与推广，这些数学家在短暂的消沉后，又将精力投入到那一千多个新成立的定理中。 除此之外，秦克在证明黎猜中展示出来的黎曼学术着作的巨大潜力，也吸引着无数数学家重新挖掘黎曼的“学术遗产”，争取补完黎曼那缺失的笔记。 这些都促进着国内外数学界的繁荣昌盛。 总之，一夜之间，秦克的名字响彻世界数学界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国际上那些最轻视东方古老国度的顽固老数学家们，也不得不承认，夏国出了一个伟大的数学家。 甚至有狂热粉丝公然在网上将秦克封神，认为秦克是近十年来最伟大的数学之神，是继几何代数帝皇格罗滕迪克之后最出类拔萃的数学大宗师。 在这片热热闹闹之中，米国的克雷数学研究所也在官网上发出了通知，正式承认秦克已解决了他们提出的七个数学千禧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并将会向秦克颂发本年度的“克雷研究奖”以及支付100万美元的悬赏。 克雷数学研究所是一个数学学术研究机构，总部在麻萨诸塞州剑桥市，它是二十多年前才成立的非营业公益性质组织。 它的创建者组合很有意思，一个是大富商兰顿·克雷，一个是哈佛大学数学家亚瑟·杰夫教授。 有钱就是大爷，所以研究所以兰顿·克雷的姓氏来命名。 兰顿·克雷是个很有数学情怀的商人，虽然他没能在数学上取得什么突出的成果，却坚信数学知识有着巨大的价值，能极大地促进人类文明与社会的进步，所以与好友、着名数学教授亚瑟·杰夫合作创立了克雷研究所。 而且他极有头脑，在成立不久后的2000年，参考1900年希尔伯特提出的23个问题，挑选出最难也最有意义的七个数学难题，设定为“七大千禧年难题”，并抛出了合计700万美元的巨额悬赏。 在2000年，700万美元算是笔很大的金额了，要知道数学突破奖尚未设立，当时数学最顶级的菲尔兹奖，奖金也不过是15000加元，所以700万的巨额悬赏顿时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再加上原本这七个数学难题的名气，使得克雷研究所迅速为数学界乃至普通人所熟知。 现在七大千禧年难题中的庞加来猜想已被熊国的数学大师格里戈里·佩雷尔曼所证明，黎曼猜想是第二个被证明的千禧年猜想。 克雷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在第二天早上便给秦克打来了越洋电话： “恭喜你成功证明了黎曼猜想，秦克教授，我们准备邀请你到我们研究所参观，并参加我们拟在牛津大学举办的‘黎曼猜想专题报告会’，我们将会在现场给你颁发本年度的‘克雷研究奖’，以及100万美元的悬赏奖金。” 克雷研究奖算不得多厉害的大奖，较之拉马努金奖、柯尔数论奖要逊色一筹，但因为是纯学术性质的奖项，较之洪堡研究奖的地位又高上不少。 虽然没法子算入系统的“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任务要求的五个奖项里，但拿到这个奖以及悬赏的奖金，对于秦克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毕竟至今为止，他会是第一个拿到千禧年难题奖金的数学家。 ——证明了庞加来猜想的格里戈里·佩雷尔曼性格很怪，拒绝去拿奖金，连菲尔兹奖也没领，反倒跑深山老林继续研究他自己的数学去了。 秦克问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这个可以由您来决定，因为这是专门为您举办的学术专题报告会。” 秦克看了看日程表，定了10月中旬。 “好的，具体的邀请函我们会在明天定下场地后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您，祝您生活愉快。” 能拿到克雷研究奖无疑锦上添花的好事，但对于秦克来说，无论是克雷研究奖还是一百万美元的奖金，都不如系统的提示音悦耳动听。 “叮冬！您已成功证明黎曼猜想，且最后一组最难的表达式是由您独自完成的，‘成绩使我进步’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数学积分+10000！” 秦克心头狂跳，不愧是最难的顶级数论猜想，系统居然奖励了10000点的学术积分！ 要知道自己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与冰雹猜想，系统也只是合并任务的奖励了，一共给了2000点数学积分——当然，那个任务除了学术积分外，还有份更豪华、价值无法估量的大礼，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秦克清晰地看到数学升级进度条刷地向前迈进了一步。 “数学等级：宗师级，下一等级：数学之神级，升级进度：22115/100000。” 距离“数学之神”等级又近了些。 秦克正高兴，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请继续攻克更多的千禧年数学难题吧’！” “四请继续攻克更多的千禧年数学难题吧：哥德巴赫猜想只是开胃菜，黎曼猜想更不是终点，人类的数学道路上还有重要的未解难题，请宿主继续努力，攻克霍奇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NP完全问题、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BSD猜想中的任意四个！” “注意，因为您已获得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及《揭秘霍奇猜想》，您解决这两个问题可以算入任务中，但无法获得额外积分奖励，其余三个问题，均可获得10000点数学积分。” “任务奖励：S知识《数学理论大一统的全新纲领》！” “请您努力，迈向人类数学的最巅峰！” 秦克看到这个任务时都有些傻眼了，要自己解决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余下的任意四个？ 好吧，“霍奇猜想”这个代数几何问题，以及“纳维-斯托克斯方程”问题，因为有系统知识在手，还算有把握，但剩下的三个，哪个不是难度不逊于黎曼猜想的？ “NP完全问题”算是数学+计算机算法问题，但依靠现代发达的超算乃至人工智能，都未能解决，只由能数学家的智慧来解决。 “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与“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一样，都是物理与数学复合的跨学科难题，都与偏微方程的通解有关，但前者是属于数学+量子力学，后者是数学+流体力学。 “BSD猜想”，即贝赫和斯维纳通-戴尔猜想，这是个数论领域的问题，再往细里说，是丢番图方向的猜想。之前无数数论大师在黎曼猜想上碰壁后都转向BSD猜想，结果又撞了个头破血流，难度之高可想而之。 但秦克认真地想了想后，发现似乎也并非完全没可能解决这些千禧年难题。 他在计算机方面的水平不说世界顶尖，但绝对算是大牛，数学算法方面就更不用提了，“NP完全问题”可以尝试一二。 “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问题”是求非线性偏微方程的通解，目标是以数学框架描述所有粒子背后的物理规律。而量子力学同样是秦克目前努力的新方向，与得国的科佩特教授合作的课题就是与量子理论有关的。至于非线性偏微方程，在推导了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证明了哥德后，秦克已算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了。 数论秦克和宁青筠都非常熟悉和擅长，只是“BSD猜想”所属的丢番图细分领域，两人都没深入钻研过，不过有深厚的数论基础打底，“BSD猜想”也未必就难得上天了。 秦克想了好会儿，终于决定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难题得一个一个地解决。 第五百九十三章 克雷数学研究奖，以及奥斯特洛斯基奖！ 秦克将接下来要解决的第一个千禧年难题目标定为“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原因很简单，既然现在他和宁青筠专注于流体力学与N-S方程，就先解决这个，毕竟物理要升级，要拿奖，就得有拿得出手的物理学术成果。 至于霍奇猜想，就当成饭后甜品和乐趣，花上两三年时间慢慢地消化吸收脑海里的那份S级知识《揭秘霍奇猜想》、再考虑发布的事吧。 定下了目标，秦克打算把精力放回到物理上，但破解了黎曼猜想实在非同小可，各方面的采访报道络绎不绝，来自世界各地的演讲邀请函更是雪花般飞了过来。 幸好清木大学竭力挡住了外界的喧嚣，只有部分实在推却不了的采访，才需要秦克应付一二，使得秦克能把大多数心思放回到学习与科研上。 未等秦克刚刚缓过一口气，又有个越洋国际电话打来了。 这回的电话却让秦克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是从瑞士奥斯特洛斯基基金会打来的电话，通知秦克和宁青筠，因为在数论方面取得的突出成果，两人获得了本届奥斯特洛斯基奖，请两人于十月下旬到苏黎世拿奖。 奥斯特洛斯基奖，这是一项与柯尔奖、克拉福德奖齐名的国际数学大奖。 它由着名瑞士数学家A.M.奥斯特洛斯基建立的数学大奖，成立至今已超过35年。 奥斯特洛斯基奖每两年颁奖一次，每届奖励1至2名在纯粹数学或数值分析的基础理论方面有重大贡献、重大成就的数学家，不限国籍年纪性别，奖金是每人十万瑞士法郎。 只要拿到这个大奖，意味着系统要求的“争取再捧回与‘柯尔数论奖’相当或者更高级的五项国际数学大奖吧”，他就能完成4/5了，而最后一项，无疑就是菲尔兹奖。 这个消息让秦克心情不错，尤其是能和宁青筠一起拿到这个大奖，到时他可以先去米国拿克雷数学研究奖，然后飞回国休息一周左右，就和宁青筠一起飞苏黎世拿奥斯特洛斯基奖，顺便在当地旅游几天，然后就可以直飞柏林，参加十一月初IMU举办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了。 这么一盘算，下个月从中旬到十一月上旬，他基本上都处于飞来飞去的状态……加上与科佩特教授一起合作的“拓扑量子计算”，以及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新型沙漠红薯研究课题，想专心在实验室研究物理方面的湍流问题怕不容易了。 不过科研之路很是漫长，接下来人生还有几十年的光阴投入到科研之中，急什么呢？ 秦克放宽心态，此时他最想做的事，是把两人获得奥斯特洛斯基奖的喜讯，告诉宁青筠。 哦，宁青筠今天不在，今天是周六，谷燕菲她们约了宁青筠出去逛街。 慢慢地，宁青筠身边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好朋友，这让秦克感到特别的欣慰。 …… 时光在学习与科研中匆匆而逝，秦克与宁青筠一边参加姜为先老师的湍流课题组，一边抽空到清木大学的求真书院讲课，每周两节。 而燕大那边，也平均两周左右过去作一次公开的学术讲座。 周末两人要么约会，要么就去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参与及指导科研人员加大对“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与实验，而当中的数据，又用来完善“计算种子学”。 与科佩特教授合作的“拓扑量子计算”因为选择了新的“拓扑超导涡旋态”方向，开始起步时进度较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良好的团队合作使得研究进度开始提速，估计最快明年三月就能出一些比较激动人心的成果了。 在秦克回归学术科研期间，媒体界与学术界围绕黎曼猜想的余音依然鸟鸟，热闹不断。 比如十月初发行的五十万册《数学年刊（黎曼猜想特别专辑）》迅速被抢购一空，而数学年刊编辑部表示不会再加印，使得这本特别专辑一时间成为了绝版，不知道多少人在网上加价求购，只为用来收藏，纪念黎曼猜想被破解的伟大时刻。 比如清木大学成立了“秦克宁青筠优秀大学生奖学金”，每年一百个名额，每个名额资助一万元的奖学金，用于奖励清木大学里表现优异、认真求学的本科学生。 这是清木大学第一次以本校青年数学家名字命名的奖学金，一时为清木大学传为美谈。 而隔壁的燕大也不甘落后，在征得秦克和宁青筠同意后，也成立了“秦克宁青筠杰出大学生奖学金”，同样是一百个名额一万元的奖学金。 两个国内顶尖高校这两个新设立的奖学金，引起了颇大的关注。 这更刺激了国内的各个商家们，他们疯狂联系秦克二人想寻求商业合作，最高的出价已超过了一亿元，比多数流量明星学都要高，一时引起了巨大轰动，当然，更轰动的是秦克和宁青筠都拒绝了所有的商业代言与商业广告，引起无数的议论。 尤其是秦克的那句秦克“学术是纯粹的，我只想纯粹地学习与科研，没时间精力也没兴趣参与任何商业活动”，更是成为了网上的热议。 有说两人太傻了，毕竟这可是一个多亿啊！这辈子啥都不用做躺在钱上睡觉玩耍就行了！秦克和宁青筠怎么会拒绝，怎么能拒绝呢？ 更多人却为之而赞叹鼓掌，觉得正是这份澹泊名利的专注，才使得这对学神情侣取得今天这样耀眼的学术成果。 连《夏国青年报》都发表了专题评论，如是写道：“在这个急功近利、一切向钱看的浮躁时代，能在取得巨大成就、诺大名声面前保持冷静，不为金钱所动，只问初心，只追求纯粹的学术与科研，这才是真正的学者风范！” 另一个引起大轰动的新闻，是秦克和宁青筠同时入选了“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的候选者人名单，而不是之前众人认为可能性更大的“长江青年学者”候选人。 虽然只是候选人，但明眼人都知道，两人既然能被列入候选者名单，明年一月一日公布的“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正式名单里，再出现两人的名字就毫不意外了。 二十岁出头的“长江学者”啊！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多少人惊叹，但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论起数学学术成果，放眼全国还真挑不出几人能超得过秦克和宁青筠。 甚至网上还传出风声，说这是要为秦克明年入选科学院院士做准备云云。 可以说，秦克和宁青筠在国内可谓是大红大紫，而且是红到发紫的那种。 就在这片热议声中，秦克在陈明、郑海桥等人的陪伴下，辞别了宁青筠，飞往鹰国的牛津大学，参加克雷研究所举办的黎曼猜想学术报告会，并领取克雷研究奖的证书及一百万美元的支票。 秦克的到来引起了当地学生的热烈追捧，报告会结束后，牛津大学的学生，包括来自夏国的留学生们，纷纷排着队向秦克要签名，场面比追星还要火爆。 事实上秦克在海外留学生当中确实也是传奇明星，以这个以留学为荣、以国外教育为香的年代，秦克立足国内的教育体系，却依然取得了超越绝大多数数学家的伟大学术成果，怎能不让人惊叹并将之视为学术偶像？ 连牛津大学的鹰国学生在拿到签名后都激动地问：“秦教授，请问你在清木大学招收研究生吗？我们愿到清木大学留学，跟着您研究数学。” 当听到秦克目前只在求真书院当特聘教授，暂时并未招收研究生时，一众鹰国学生都难掩失望。 但在场的夏国记者纷纷拍照，飞快记录，鹰国学生慕名要到清木大学求学，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可见秦克此时在国际上的名望与地位。 又有学生追问：“秦教授，听闻我们牛津大学的卡尔森校长以百万英磅年薪、千万级别的科研经费、还有数学学院副院长的职业，想邀请您加盟牛津大学，有没有这事？您会答应吗？” 秦克见无数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想了想道：“首先很感谢卡尔森校长的盛情邀请。我在国内还有学业未完成，我的本职是一个物理系的研究生，我还要继续我的学业，所以只能婉拒了卡尔森校长。” 那学生不死心，又问道：“秦教授，那您完成物理的学业后，会不会再考虑来牛津大学工作？” “不会。我从没考虑到出国工作。”秦克肃然道：“我很佩服我们清木大学的邱老先生，他以一腔热血，放弃了优握的国外生活，以七十多岁的高龄返回国内，只想为祖国培养出世界一流的数学家，我也想向他学习。而我的数学老师王衡老院士也曾说过，夏国的数学界未来，就交托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了。” 秦克想起自己的老师们，心里热血翻涌：“还有我高中时的邓弘国老师、施存远老师、林海波老师，以及郑建舟老师，他们都对祖国数学界怀着滚烫赤诚之心，也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的数学事业。他们的年纪大了，现在，该轮到我了，我会一直留在国内，尽可能地推动祖国的数学事业发展，让越来越多的夏国学生成长为优秀的数学家！” 他看向一众夏国留学生：“现在国内的数学水平确实还比不上国际一流水平的高校，我尊重你们到国外进行求学的选择，比如牛津大学，确实有着良好的教育环境。但我希望，你们学成之后能回到祖国，报效祖国，为祖国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是，祖国还有很多需要改进之处，但这不正是需要大家一起回来努力改变吗？” 秦克确实没想过出国工作，以宁青筠的家庭背景是不可能长期出国的，能像不时出国参加学术报告、拿拿奖已很不容易了。秦克又怎可能丢下自己家心爱的小白菜，独自一人出国？ 何况他在国内，也可以有最优握的工作条件与研究条件，他也确实想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多做些贡献，无论是成立青柠助学基金，还是现在以特聘教授的职位走上讲台，以及将来招收硕士生、博士生，他希望祖国的未来更美好，人才更济济，更希望祖国的数学界能有新的风气，不要再出现那些地方山头保护主义、吸学生学术成果的血的所谓数学大师。 他希望自己老师邓弘国，好朋友陈立成副教授曾经历过的悲剧不再重演。 为此，他需要更多的同伴，他需要以自己的影响力，吸引更多的同伴到身边，共同为了“让数学界更美好”的目标而努力。 秦克向着一众留学生微微鞠躬：“愿未来祖国的数学发展之路上，能与你们一起同行，谢谢！” 青年人是热血的，心底里都会怀揣着报国的心愿、强国的梦想，热爱着自己的祖国，所以当听到秦克真情实意的话语后，回应他的，是留学生们热烈的掌声以及一张张含着热泪的脸庞！ …… 秦克拿到克雷数学研究奖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毕竟这个奖项的名气还是弱了些，清木大学也只是在网站上发布了一条简讯，各大媒体转发了一遍就没怎么提起了。 秦克回到国内，开始与宁青筠认真地准备国际数学家大会上的演讲。 秦克是一个小时的报告，宁青筠是45分钟。 这是国际数学界最大型、也是最高规格的盛事，两人代表的不只是他们自己，也代表着整个夏国数学界，更关系到菲尔兹奖的最终归属。 所以哪怕秦克手握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与黎曼猜想的两大“神器”，菲尔兹奖已几乎塞入囊中，却依然不会放松准备工作。 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意外发生，而且认真对待学术报告，本身也是身为学者的基本素质。 但没等两人出发飞往苏黎世去领取奥斯特洛斯基奖，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里打来了紧急求助电话： “秦总，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出事了，您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心里都紧张起来，魏学铭为人踏实，如果不是真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是不会这样打电话来求救的！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太阳、月亮，和永远的你 “这次是‘丙组A型红薯’的培育出现了问题？”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赶往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路上，宁青筠忍不住问道。 “放心，没事的，问题不算严重，只是可能会毁了附近几块地原本种着的试验种而已。”秦克宽慰道。 魏学铭打电话来报告的突发事件，是“丙组A型红薯”意外地通过发达的根系，蔓延到了隔壁温室中，导致另外一块原本种了新型杂交油菜的试验地被“污染”，“丙组A型红薯”迅速生长，短短两三天便占据了新的“地盘”，导致刚刚培育成功的一种新型油菜全部枯萎，必须重新进行培育。 秦克对这个“丙组A型红薯”非常了解，它是通过七代杂交才培育出来的，是后续培养“新型沙漠红薯”的关键一代，因为“新型沙漠红薯”的强大生命力与繁殖能力就是从它身上继承的。 但“丙组A型红薯”的弊端也很大，它结出来的果子只有指头大小，根本无法食用，而生长能力极为恐怖，如果在是普通的土壤里，只需要几天时间便能将根系完全填满，而且会迅速将土地的肥力转化为自身的养分，一旦某块土地的肥力耗尽，它就会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寻找更多的肥力——这与“新型沙漠红薯”反哺土地完全相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丙组A型红薯”就是一种有害植物，一旦放出去会对生态环境造成极大的危害。 但为了培育出“新型沙漠红薯”，“丙组A型红薯”又是必经的阶段，为了限制其生长，只能配合研制特殊的针对它的化学药剂“丙组A药液”，浇灌到它的土地四周，而且要以特殊的方法进行地下滴灌，因为它的根系能深入地下五米。 秦克再三叮嘱过，一定要对“丙组A型红薯”加以重视，没想到实验室还是出了意外，使得“丙组A型红薯”扩散蔓延了出去…… 魏学铭深知其后果的严重性，不敢隐瞒，赶紧打电话向秦克报告，让秦克和宁青筠过来作判断下决定怎么处理。 此时是周五上午，市郊的车流量不算大，所以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已来到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附近。 现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规模已扩大了近倍，附近农民的地全都租了下来，用于温室扩建，还另外新建了一幢实验楼，用于安放从国内外采购回来的、价值昂贵的全新实验设备——这些实验设备需要精细保养，需要无尘环境，避免粉尘细菌滋生影响到检测结果。 而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外一两公里处，同样已修建起了一幢五层高的大型建筑，正是青柠科技的自建机房。 因为青柠科技财大气粗，一切都按A级绿色环保机房标准来建设，前后加起来耗资接近两亿，目前已修建得七七八八了，机柜、服务器、网络设备、门禁、监控、精密空调等设备也陆续到货，估计最晚明年年初就能正式投入使用，到时人工智能微光就能有新的“家”了。 青柠科技旗下的保安队有十五人专门负责机房的安保工作，而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保安更多，有二十人负责安保，高大的铁丝网将整个实验室包围了起来，监控摄像头林立。 正是因为严密的安保工作，以及细致的管理条例，魏学铭本身的认真负责，使得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至今还没发生过任何的意外。 这次却是内部培育实验出现了突发状况。 秦克和宁青筠赶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时，实验室里所有的科研人员都已全集中在会议室，人人神色紧张中透着不安，看到秦克到来，就像看到救星般纷纷松了口气。 实验室现场负责人魏学铭惭愧道：“秦总，这事是我在安排上的疏忽……” 秦克摆摆手：“责任的事之后再说，先带我俩看看现场。” 很快，魏学铭就带着秦克和宁青筠来到了二号温室的外围。 二号温室就是后来在一号温室旁边扩建的温室，主要用于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实验。 秦克考虑到沙漠红薯需要十几代的杂交培育，而且他也不可能直接给出最正确的培育方案，只能根据计算种子学，给出可能性较大的几种方案逐一尝试，这使得需要的温室土地更多。 为了避免影响到其余水稻、玉米、西红柿、油菜、小麦的新型种子培育，秦克便干脆让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找人兴建了这个新的二号温室。 二号温室占地面积比原本的一号温室还要大，接近一万平方米，分为两三百个大大小小的地块，用来培育不同的杂交红薯。 这次出现意外的便是一号温室与二号温室交界的标号为“丙组A十九”的地块，原本两个温室之间是以厚厚的玻璃隔开，而且地下也有水泥隔挡，按理来说“丙组A型红薯”无法突破蔓延到一号温室的。 但刚好“丙组A十九”的地块下面有个排水口与一号温室相连，结果生长能力恐怖的“丙组A型红薯”，硬是通过这小小的排水口，将根系蔓延到了一号温室，并入侵到相邻的地块里…… 众人来到“丙组A十九”近三十平方米的地块旁边，见地块里已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薯藤蔓，其密集程度让人后背发寒。 而隔着玻璃墙可以看到隔壁的一号温室里，相邻的种着油菜的地块里已出现了大片的红薯藤蔓。 秦克当机立断：“截枝留下几株根系就行，其余的全部用浇上药液，进行灭杀，隔壁的几块全部也浇灌药液，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它扩散蔓延。确定‘丙组A型红薯’全部灭杀后，涉及的土壤到时都挖走，用于土壤分析，然后运上新的土壤填上。” 魏学铭一边做笔记一边点头，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苦涩道：“可惜了隔壁几块种了新油菜的地块，那是好不容易才培育成功的‘油菜七号’……” 现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依然分为三个小组，第一组负责继续深入研究西红柿、小麦、油菜等五种农作物的杂交原理及尝试培育新的优良品种。 第二组是负责进行除草剂、特殊肥料及特殊药剂的研制。 第三组自然就是负责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 这次的突发事件损失不少，需要消耗几万元的特殊药剂就不提了，关键是花了两个月、失败了十几次才成功培育出的“油菜七号”也保不住了。 秦克倒看得开：“我们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做得很好，重新培育一次‘油菜七号’也不会太困难，顶多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这次得吸取教训，‘丙组A型红薯’危害太大，不能以常规的温室方法来培育了，老魏，你让周经理找人订造一个长十米，宽三米，高五米的玻璃盆，里面装上半沙半土，在里面培育‘丙组A型红薯’，虽然会导致做实验有些麻烦，但比起让‘丙组A型红薯’，危及四周方圆无数的农田还是值得的。” “是，我马上照办。”魏学铭一一记下，马上安排实验室的人手开始干活。 在特殊的药剂作用下，除了留种的几株“丙组A型红薯”外，其余的都会在明天就全部枯萎。 处理完毕后，秦克和宁青筠干脆留下来，召开总结大会，再次强调实验必须注意“物种危害”，不能有半分的疏忽大意，因为安排失当导致出现本次事故的魏学铭以及两个科研人员，扣发一个月的奖金作为处罚，而扣发的奖金全部用于补偿第一组。 秦克自己也作了检讨，声明当初在制订实验方案时没直接提出使用玻璃盆来种植“丙组A型红薯”，属于他的疏忽大意。 但同时秦克也鼓励众人，科研实验难免会有意外，关键是要吸取教训，避免再犯类似的错误。 这样的处理方案人人都服气，原本凝重的气氛在会后又恢复了正常。 秦克又单独留下第三组的全体科研人员，强调纪律问题，要求所有研究人员“要坚持人类基本价值的良知和对未来负责的社会责任感”，一旦培育出最终的“新型沙漠红薯”后，“丙组A型红薯”这种危害极大的植株必须全部灭杀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的植株和种子。 在返回清木大学的路上，宁青筠心有余季道：“秦小克，还好你处理及时，如果让‘丙组A型红薯’不小心流传出去，我们就是大罪人了。” 秦克同样也感觉责任重大，但他向来阳光积极，此时笑着握住少女柔嫩的手儿，温声道：“一切的科研实验都有利与弊，关键是怎么使用。就像奥本海默研究‘原子裂变现象’，目的也是为了探索大自然的奥秘、研究新能源以及为人类的美好未来谋福祉，没想到后来被用到了制造原子弹上。” “而我们的目标是研究出能改造沙漠，造福人类的‘新型沙漠红薯’，‘丙组A型红薯’DNA里的强大生命力又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只要我们做好了预桉，就不用担心出问题。哪怕‘丙组A型红薯’真有扩散了，我们手里的特殊药剂也能将之轻易灭杀，只是难免会造成损失罢了。” 宁青筠一想也是，心里便舒服多了。 秦克想了想，对开车的方咏棠道：“方姐，我们不回学校，麻烦你送我们回去星光铭缘。” 宁青筠意外地道：“下午我们还有实验任务，不回去了？” “请个假就是了。那个实验任务之前我们做过好多次了，这次不做也没什么，反正后天我们就出发去苏黎世了，今天提前回去收拾行李。” 秦克作了决定，宁青筠一般都不会反对，只是一向是好学生的她，忽然就请假缺席实验任务，总觉得不好意思。 秦克倒是大大方方地打电话给姜为先老师请假了。 今天下午做的实验任务是有关湍流里“质量扩散系数表征”的，秦克手握《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对湍流问题已有了很深入的理论知识，知道这样的实验起码要重复几十次，才能推导出比较完善的实验方案。 所以这次的实验任务他们参不参加意义不大。 回到星光铭缘小区，秦克让方咏棠在小区门口便将两人放下，然后拉着宁青筠的小手，漫步在小区之中。 星光铭缘是高档小区，绿化做得挺不错，现在已是十月二十日，京城的郊外秋天的气息已很浓了。 踩着落叶，宁青筠心里忽然恢复了宁静，原本心底里残留着的对“丙组A型红薯”的些许不安，也消失殆尽。 秦克嗅着旁边少女那好闻的体香，笑嘻嘻道：“好久没像这样放松地单独待在一起了，接下来出国的大半个月里，怕是没这样轻松相处的时间了。” 两人出国，身边从不会缺少保护的人，而且有学术报告的任务，想像这样放松自在，确实不可能。 宁青筠反握住秦克的大手，那久违的温暖让她的心里柔柔的，尤其是之前秦克出国拿克雷研究奖，两人分开了一周的时间，回来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科研之中，像这样没有讨论学术科研，纯属亲昵休闲地散步的机会，确实很久没有过了。 “筠儿，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一家三口这样手拉手散步，会不会特别的温馨？” 忽然说到生孩子的话题，宁青筠不由小脸发烫。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就是幻想一下未来啊。”秦克笑：“我想过未来可能会有拿很多奖，会遇到很多人和事，唯独没想过没有你的未来。” “整天就会甜言蜜语来哄我。”宁青筠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甜言蜜语，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甜滋滋的。 秦克叹了口气：“谁叫我之前没有爱过人，你是第一个，我担心我做得不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你大概不会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三件事：太阳、月亮和你。太阳是白昼，月亮是夜晚，而你是我的永远。” 少女的心都要融化了，偷偷看看四周，小区里的行人并不多，她忽然踮起脚尖，身体微微前倾，未等秦克反应过来，甜蜜温润的触感便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只是一个很轻快的吻，少女红着小脸退后两步：“好啦，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让人听到会笑话的。” “真不喜欢听？” “最多……最多就……就再说十分钟。” 看着在阳光里秀发轻拂、俏脸嫣红如海棠的羞涩少女，秦克不由笑了出来。 再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里，能在最好的时光遇到这个女孩，实在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 两天后，秦克和宁青筠再次坐上国际航班，飞往苏黎世。 第五百九十五章 希望有一天你能超越他 苏黎世是全欧洲最富有的城市，也是被评为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全球120多家银行的总部在这里扎根，使得成为国际上最有名的离岸银行业务中心。 除了金融地位之外，它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和苏黎世大学同样举世闻名，在QS世界大学排名分别名列第10与第79。 苏黎世的景点主要是各个大教堂，以及国家博物馆、尼德道尔夫步行街、奥古斯丁巷、班霍夫大街等。 秦克一向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难得有机会到国外时一般都会制订比较严密的观光旅游计划，一来可以让自己和宁青筠玩得尽兴，二来也可以提前让陈明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这次来到苏黎世也不例外，离开机场、入住酒店休息半天后，他便与宁青筠手拉着手，先在苏黎世的几个着名景点转了两天。 古老的充满罗马建筑风格、有着漂亮绘画彩色玻璃的苏黎世大教堂，中世纪风情的繁华商业街班霍夫大街，极有文艺气息的奥古斯丁小巷，还有让人留连忘返的国家博物馆……都留下了两人甜蜜而行的足迹。 在瑞士最美丽的苏黎世湖上泛舟，喂过白天鹅和鸽子后，最后两人来到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这是世界最顶级的大学之一，诞生过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21位诺贝尔奖得主，数学系世界排名第8。不过这回他们不是来参观，而是来领奖。 瑞士奥斯特洛斯基基金会的总部在苏黎世，但颁奖典礼与学术交流会当然不会在他们总部举办，而是选择了最有名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颁奖、作报告，奥斯特洛斯基奖的领取流程与其余大奖几乎都一样，只是这次秦克与宁青筠的出现，引起的火爆场面超过了以往，尤其是秦克，证明了黎曼猜想的他成为了真正的学术大明星、当今世上最耀眼的数学家。 与牛津大学时类似，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许多学生都忽略了肤色人种与国籍，直接成为了秦克的粉丝，尤其是秦克作了题为“黎曼猜想的证明思路”的一个小时报告后，深入浅出的报告内容，将十几个数学子学科以无形的线串了起来，立刻便引起了大轰动，有人称之为“数学大一统的雏形”。 而在提问回答环节，观众中也没出现任何恶意刁难或者搞乱的情况了。 以他证明了黎曼猜想，手里握着几个国际大奖的学术地位，哪怕是菲奖大老也得避其锋芒——毕竟不久后，眼前这个才二十岁的年轻数学家，极可能会跻身菲尔兹奖得主的行列。 整个学术交流会便在热烈、和谐、友好的氛围中结束，而秦克和宁青筠手里也各多了一张证书，一块漂亮的奖章，以及一张十万瑞士法郎的支票（约75万元）。 苏黎世有着发达的国际银行业，秦克两人轻易便将支票里的钱兑换为了美元，转到自己在米国的银行账号上，继续用于在米国股票市场上“捞钱”。 现在这项工作主要是宁青筠在负责、秦克不时也会参与。 两人在学术之余，不时抽出时间来完善自动交易的数学模型，再由人工智能“微光”来执行自动交易，交易类型包括买空卖空期权期货操作、个股买卖，每次交易间隔长则两个月，短则三天，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有5%到10%左右的收益，当然也有失败亏损的情况。 但总的来说，经过七个多月的自动交易，两人在米国账号里的余额，已从300多万，增长到接近1000万美元，增长率接近300%。这也托了近年来米国股市单边下跌的熊市行情的福，使得卖空操作的成功率极高。 闲话不提，奥斯特洛斯基奖的学术交流会结束后，大批的记者涌过来采访，秦克和宁青筠轻车熟路地回答了一些问题，当被问及是否有信心稳拿菲尔兹奖时，秦克微笑道：“能不能拿奖不是我说了算，而要由评委们说了算，但我会全力以赴，拿到这样的国际数学界最顶级大奖是我的目标。” 宁青筠的回答更简单：“相信IMU的评委会作出公正的判断。” 考虑到安全的因素，陈明和陈兰在两人接受了十分钟的采访后便挡住了记者们，由郑海桥带着两人从后门离开。 而记者们只能采访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师生们。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数学系教授提奥多·亚米西提亚坦率道：“他们两个都是非常优秀的数学家，尤其是秦克教授，他的思维敏捷、数学知识渊博，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天才数学家。我曾与他在晚宴上有过十几分钟的交流，你简直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受，我就像在面对着一本数学百科全书，我所有的话题他都能接上，而且比我还要研究得深入，我甚至觉得他在数学上不存在短板。是的，我对他的评价就是如此之高。” 学生史提尔·普尔则说道：“秦克教授的报告非常精彩，而且这次他主要讲思路，不讲详细的证明过程，讲得很好，我对着《数学年刊（黎曼猜想证明特辑）》来听，大多数都能听懂，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明白该怎样证明黎曼猜想。我的天，他在我心里已是最厉害的数学之神了。” 很快，苏黎世的媒体们便很快了有新闻标题： 《最了不起的天才数学家？百科全书式的数学之神？秦克成功折服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师生们！》 《从这个报告的主题，我们能看得出秦克的野心，他已有了完成数学大一统这伟大目标的念头！》 《秦克的数学之风横扫苏黎世，菲尔兹奖几无悬念？》 《新的数学之神即将诞生？让我们拭目以待一周后的国际数学家大会！》 …… 在苏黎世的喧闹声中，秦克和宁青筠并没有直接离开瑞士飞往柏林，而是先到了巴塞尔。 巴塞尔是瑞士的第三大城市，也是连接得国、砖国、瑞士的交通枢纽。它这并非景点众多的旅行城市，秦克二人选择来到这里，一来是想从这里坐火车到柏林，体验一下欧洲最知名的铁路风光，二来是想在这里停留一天，去参观一下数学之神欧拉的故居纪念馆。 来昂哈德·欧拉是数学史上最伟大的数学家，他对数学的贡献之大历史罕见，而且几乎精通当时数学的每个子科目。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在大多数数学领域看到以欧拉的名字命名的方程、定理、公式，比如初等几何的欧拉线、立体解析几何的欧拉变换公式、数论的欧拉函数、多面体的欧拉定理、复变函数的欧拉公式、变分法的欧拉方程等等。 对于秦克这样从小就热爱数学的人来说，欧拉不是偶像胜似偶像。 哪怕现在他追求想达到的“数学之神”数学等级，对标的历史人物也是欧拉和高斯、黎曼等。 欧拉最为人推崇的还是他的求学态度，认真、专注、勤奋，欧拉作为数学家几乎无可挑剔，他在七十六年的人生里，写出来的论文与着作不计其数，瑞士自然科学基金会组织编写《欧拉全集》就有八十四卷，每卷厚五百多页。而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为欧拉遗留下来的手稿有很大一部分因为失火而被烧毁了。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还是在欧拉中年开始，视力恶化乃至失明的苦难中完成的奇迹般的成就。 所以连另一个数学之神高斯也对欧拉推崇备至，公开说过：“研究欧拉的着作永远是了解数学的最好方法。” 除此之外欧拉还是个爱国者，哪怕后半生移居他乡，得到包括沙皇喀德林一世、普鲁士彼德烈大帝在内的大人物重用，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数学家，他都没改过国籍。 他对爱情也无比专一，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没任何的情人与暧昧对象，要知道他在熊国和得国期间是光芒万丈的数学大师，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正如砖国法国数学家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所说：“读读欧拉吧，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导师”，越是研究欧拉的，就越是发现，无论是治学态度，人生态度，与苦难作斗争的态度，欧拉都是当之无愧的偶像级人物。 秦克和宁青筠漫步在欧拉纪念馆里，花了一整天时间，细细地读着他的传记，看着他的手稿照片，回顾一代数学大宗师的生平，心里都弥漫着说不出的感概与感动。 在傍晚时，两人才在陈明和陈兰等人的陪同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欧拉纪念馆，坐上了前往柏林的列车。 宁青筠一边给秦克削着苹果，一边问道：“秦小克，你觉得欧拉最厉害的是哪点？” 秦克眨了眨眼，瞅着少女漂亮动人的俏脸，笑道：“与妻子相知相爱，儿孙满堂，家庭幸福。这是我的学习榜样与理想人生。” 宁青筠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尤其是此时陈明和陈兰依然一左一右，分别坐在秦克和她的旁边，当着外人的面说这样的情话，怎能不让脸皮向来就很嫩的少女感觉害羞？ 她低垂下视线，不和秦克说话了。 秦克笑笑，转头向陈明搭话：“明哥，你也陪着我们一起参观过欧拉纪念馆，你有什么感受？” 陈明向来话少，如果不向他搭话，他可以一一个字。 不过这些年来的相处，他与秦克也混得很熟了，所以他难得地说了句较长的话道：“你就别为难我这高中毕业生了，看那大堆文字我就想打呵欠，我只知道他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陈明顿了顿，续道：“希望有一天你能超越他。” 秦克不由笑了：“明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那要不要提前给你一个签名？说不定将来能卖个天价。” 陈明居然真的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和钢笔递给秦克：“你说的。” 秦克揉揉鼻子：“明哥，我就开个玩笑。” 陈明依然把小本子放在秦克面前。 秦克只得刷刷刷地签了个名，这回他用的是艺术字体，与以往的正楷签名不一样，属于是独一无二的签名。 陈明见惯了他的签名，一看到这与众不同的签名眼睛就亮了，知道秦克这是给他的特别待遇呢，眼里不由透出感激的光芒来。 秦克见状笑了笑，签完后干脆递给宁青筠，笑道：“明哥既然要收藏，那就加上你的签名，这样说不定更值钱。” 宁青筠没好气地甩了他一记好看的白眼，接过本子和钢笔，在龙飞舞凤的“秦克”二字旁边，用秀气漂亮的字体，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坐她旁边的陈兰迅速地掏出小本子递了过来：“我也要。” “有明哥这份就行了吧？你俩共用一份？”秦克说着悄悄推了推陈明。 这几年来陈明与陈兰长期搭档跟在秦克和宁青筠身边，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但他性格内向偏木讷，此时秦克的助攻立刻便让他原本有些黝黑的脸胀红起来，浑身不自在地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陈兰瞥了眼目光闪烁的陈明，还是将本子放到宁青筠面前，重复道：“我也要。” “那好吧，兰姐，我先替你签。”秦克一把拿过，在上面写道：“赠给陈明、陈兰，秦克，20XX年10月30日。”这才递给宁青筠。 宁青筠抿起嘴儿轻笑，也跟着写上一样的话，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兰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特别的签名，略一犹豫，还是将之收起。 看着两人的表情，秦克和宁青筠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笑了出来，坐在另一边的郑海桥等随行人员也不禁莞尔。 有了这样的小插曲，旅途便多了不少的乐趣，加上秦克早就做过功课，沿途不时地介绍些景色、人文历史，宁青筠听得津津有味，连带着陈明等人都觉得时间飞快。 七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柏林，准备参加一天后的国际数学家大会。 国际数学家大会是数学界规格最高、影响力最大的数学盛会，每届都会评出两名到四名菲尔兹奖得主。 放在武侠世界里，这就是推举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 这届的IMU国际数学家大会在柏林的国际会议中心举办，从11月1日至11月9日，持续9天。 前8天是学术报告会，来自世界各国、不同研究领域的一百多名优秀数学家，将分别作时长为1小时、45分钟以及30分钟的学术报告，分享他们在各自领域中取得的成果与进展。 能上台在全世界的数学家面前作报告，是一种很高的学术荣誉，足以写进个人简因，因为这代表着个人的数学研究成果，在国际上有重要影响力。 而这些数学家们的学术报告及之前取得的数学成果，都将会成为IMU评选出菲尔兹奖获奖者的重要依据。 第五百九十六章 国际数学家大会，开始！ 国际数学家大会是全球最大型的数学科学学术会议，被誉为数学界的奥林匹克盛会，除了强者云集大神遍地走外，最重要的是它有类似奥林匹克的“竞争”，参会国家一百多个，参会者近六千人，而上台作报告者有一百八十多人，但最终能拿奖的名额不超过十个。 当中包括陈省身奖一个，奖励在国际数学领域做出杰出成就的科学家，无年龄限制，但它是终身成就奖，一般授予德高望重的数学大师，与阿贝尔奖、沃尔夫奖类似。年轻人基本上没机会，毕竟没到退休年纪，学术成就怎能盖棺论定？ 高斯奖一个，奖励给应用数学方面有突出贡献者。 算盘奖一个，奖励在信息科学的数学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数学家。 莉拉瓦蒂奖一个，奖励对数学推广有积极影响的数学家。 最重磅的，也是专门为年轻数学家量身订造、号称数学界的“诺贝尔奖”的，自然就是菲尔兹奖，每届四个名额。 这八个名额基本上都是从一百八十多个上台作报告的数学家当中评选出来，而最终揭晓获奖者名单的时刻，就是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第九天，这一天也被公认为国际数学家大会份量最重的重头戏。 秦克和宁青筠在陈明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国际会议中心的报到处时，国际会议中心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到处是寒暄客套、或者在交流着学术问题的数学家们，当然也有很多跟着导师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学生们。 IMU召开国际数学家大会，目的是促进国际间的数学交流与合作，自然不会限制感兴趣者出入，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来凑热闹，但场地有限，为了维持会场秩序，IMU会给参会者派发入场证，想要进入会议现场听现场报告，必须出示入场证。 这就使得入场券极有价值，能跟着导师来参会、拿到入场证的名额也很有限，自然都是数学界的佼佼者或者潜力新星。 当秦克和宁青筠一露面，四周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居然明显静了静，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打量着他俩。 如此年轻的东方人，又是相貌英俊漂亮的男女搭档，哪怕一向觉得东方人种面孔不好辨认的西方数学家们，也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纷纷投以复杂的目光。 如果说给本届可能获得菲尔兹奖的数学家排个名，那年仅二十岁的夏国数学家秦克无疑会排在首位。 哪怕他才二十岁，普通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还在念着大学本科，但那又如何？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的伟大学术成果面前，年纪根本就不再是问题，其余菲奖竞争者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想到这个年轻得当自己学生都嫌小的东方男生就要捧走自己一辈子都碰不到的菲尔兹奖，在场的数学家们又怎能心平气和安之若素？ 当然也不乏心胸宽广者，或者想提前结交大老者，都陆续地脸露微笑走过去，打算等两人完成报到手续后上前攀谈结交一番。 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受邀作学术报告的夏裔数学家有近二十人，其中夏国国籍的数学家，除了清木大学的秦克、宁青筠分别作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报告外，还有另外五名分别代表燕大、南大等国内高校和数学研究所的教授受邀上台作学术报告。 其余的都是在外国长大或已加入外国国籍的夏裔数学家，此次来代表的也是麻省理工、马里兰大学、哈佛大学等外国着名高校来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并作报告。 来自国内的数学教授看到秦克和宁青筠自然倍觉亲切，等两人办好手续，一个中年教授最先过来搭话：“秦教授、宁教授，你们来得比较晚啊。” 秦克回头，认出是燕大数学学院的孙圣楠教授，他和宁青筠在大一时还曾听过孙教授的两节选修课呢。 这个孙圣楠教授今年三十九岁，是燕大毕业的硕士生，后来到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历任美国斯坦福大学助理教授、副教授后，返回祖国，目前是燕大数学学院的正教授，博生士导师，在代数几何方向算得上是国内排名前十的高水平了。 他获得过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资助，还在五年前被评为燕大的“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据闻燕大最近在发力，想在明年将他推上院士之位，可谓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孙圣楠这次也获得了45分钟的报告时间，与宁青筠同属于第二档次，这意味着他也有机会角逐菲尔兹奖。 不过孙圣楠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哪怕他在外人面前是光芒万丈的长江学者。 这届的菲尔兹奖竞争份外激烈，尤其是众人都认为秦克会提前锁定一个名额的情况下，仅余的三个名额使无数国际顶尖的青年数学家争得头破血流。 较之那些国际大牛们，孙圣楠自觉连百分之一的胜率都没。 哪怕是与宁青筠相比，他除了年纪外就毫无优势了。 他在不胜感慨之余，不由想得当初秦克二人第一次来上他的课时，都还是刚上大一的学生，孙圣楠还曾私下里问过两人有没有兴趣跟他念研究生，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传出秦克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消息，然后秦克与宁青筠便开始了一飞冲天、横扫千军的伟大数学征途。 时至今日，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已是与他同一级别的研究员，还是燕大的特聘教授，取得的学术成果更是能甩他几条街。 所以面对秦克和宁青筠，孙圣楠总有种“天才就是与凡人不一样”的感慨，甚至连妒忌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你可以眼红稍稍比你优秀的人，但不会眼红高高在上的“神明”。 起码在孙圣楠心里，这两人都已有了“神格”，秦克更是“神格”稳如泰山的存在。 秦克热情地与孙圣楠教授握手：“孙教授，你好，我们是坐火车来的，来得稍晚了点。”还向他后面跟着的几个研究生打招呼。 刚才也说过了，像这样四年一次、数学界最大的盛会，一般有资格出席会议的教授，都会带些学生过来。 但因为会议场地有限，入场券的数量自然也是有限的，普通教授能有两个额外的名额就不错了。 也就像孙圣楠这样能登台作45分钟报告的数学教授，才会额外多派了五张入场券，这次他带来的学生就是五人，全是燕大里最优秀的数学尖子生，燕大安排他们来算是一种特别的培养。 ——当然，所有随教授前来的学生，都是食宿自理的，只有登台作报告的数学家，以及作为受邀嘉宾的教授本人，IMU才会报销一切差旅费与安排食宿费用。 学生们见到秦克二人更是满眼的小星星，就像小迷弟小迷妹。 他们昨天早上就到了，一直跟着孙教授与各国数学家打交道，发现来宾们议论得最多的就是秦克，而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秦克会拿到本届的菲尔兹奖。 这让学生们大觉脸上有光，那可是菲尔兹奖！虽然获奖的不是他们，但这也是夏国即将收获的第一枚菲尔兹奖，他们同样深感荣耀。 现在祖国已有两个诺贝尔奖了，就盼着诞生一枚菲尔兹奖！ 秦克正与孙教授寒暄着，其余南大、震旦大学等学校的教授也围过来想要加深交流，不过此时清木大学的邱老先生已带着十几个求真书院的学生过来了。 邱老先生是世界上唯二的同时获得菲尔兹奖、沃尔夫奖以及克拉德福奖的数学大宗师——另一位是普林斯顿的德利涅——所以邱老先生如今在国际数学界的影响力与地位，并不会比法尔廷斯、德利涅等逊色，每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自然都会邀请他作为特别嘉宾，他手里的入场券名额更有六个之多，再加上秦克和宁青筠的额外名额也全送给了求真书院，使得现场的求真书院学生居然比燕大学生还要多。 邱老先生与燕大的关系一向不好，瞥了眼孙圣楠教授，冷澹道：“秦克和宁青筠我要带走了。” 孙圣楠哪敢惹这个学术泰斗，苦笑道：“您老请自便。我和秦教授、宁教授只是他乡相遇，多聊几句而已，没什么要事。” 邱老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便对秦克和宁青筠道：“走，我带你们再认识认识些朋友。” 邱老先生资历够深，交流更广，此时带着两人随便转转，便能遇到相识的各个国家着名的数学家，引荐给秦克二人。 每届菲尔兹奖的评委名单都不会事先公布，保密做得非常好，但可以肯定的是，评委就在这几千个数学家之中，而且往往是那些地位较高、名气较大的中年老年数学家。 多与这些知名数学家认识认识，混个脸熟，可以减少被暗中针对的机率——邱老先生主要为的是宁青筠，现在秦克拿菲尔兹奖是十拿九稳了，有了秦克这个年纪先例，宁青筠也未必没机会拿到菲尔兹奖，毕竟合作证明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等，并共同创造了三种青柠数论处理方法，宁青筠的学术成果同样耀眼得很。 如果真能拿到两枚菲尔兹奖，那对于邱老先生致力发展祖国数学事业的梦想，无疑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不要轻视这两枚小小的奖章，它完全可以象征着夏国数学研究的实力有了质的提升，是对夏国数学教育事业的肯定，是夏国数学和世界数学接轨的重要标志，更是夏国数学界发展的新起点！ 最重要的是，会激励无数的学生投身到数学事业中！ 对于邱老先生的良苦用心，秦克心清如水，所以满怀感动，积极地拉着宁青筠配合老先生的引荐，与一众数学大老们谈笑风声，走到哪里都是全场的焦点。 报到的当天便在邱老先生的陪同下度过了。 临分别时，邱老先生勉励道：“秦克、小宁，报告会上好好表现，争取拿回两枚菲尔兹奖奖章，你们要证明给世人看，我们夏国人，在数学上不会比任何人差！” 送走了邱老先生，秦克拉着宁青筠，坐陈明的车前往酒店入住，两人依然不住IMU安排的酒店，另外由陈明安排住处。 “秦小克，我忽然感觉很有压力呀。”宁青筠忐忑道。 说句心里话，她从不认为自己真能拿到菲尔兹奖，虽然她近年来在数学上取得了不少成果，尤其是数论方面的水平已排到全国前列，但自知与国际上顶级的数学大师们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哪怕与那些热门候选人相比，也没太大的胜算，所以这次她只是抱着来给秦克“陪跑”的心态，轻松得很。 可现在邱老先生如此助力，让她觉得自己拿不到菲尔兹奖就对不起邱老先生的殷殷期盼，心理压力顿时大增。 秦克宽慰道：“你只要全力以赴，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行了，至于结果就不要考虑了，这些奖项的评选有很多因素的。学术成果并不是唯一的因素。” “嗯。”宁青筠心态稍宽，但还是道：“今晚我们再练习一次登场作报告的全过程吧？” “好好。”知道这女孩做事认真，秦克笑着答应下来。 他确实也要一起再将报告的准备工作做到最充分，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何况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 …… 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国际数学家大会正式开幕，IMU的执行委员会主席阿索尔·吉布森作了简单的致辞后，为期八天的学术报告会开始了。 代表夏国数学界的七位数学家开始逐一登台，向全世界发出属于自己的数学声音。 第一天的报告会里就有夏国数学家的场次，来自燕大的孙圣楠教授是第五个登上报告台的，他作了题为《奇点理论与极小模型纲领》的学术报告，谈及对偶复形的构造与性质、klt奇点的“局部稳定性理论”、对数典范阈值上升链猜想的证明……出色的表现赢来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连秦克也暗暗点头，孙教授不愧是燕大数学学院的中生代代表，水平非常高。 “接下来，有请米国哈佛大学数学学院的迈克来恩·哈夫曼教授，为大家送上一小时的报告，他的报告主题是——” 终于出现了，第一个一小时最高档次报告的数学家，尤其是报告人还是当前除了秦克外，公认的最有可能获得菲尔兹奖的哈夫曼教授！ 众人全都坐直了身子，连秦克和宁青筠都集中精神起来。 “《从拟阵和群论方向对BSD猜想（贝赫和斯维纳通-戴尔猜想）进行的探索思考》！” BSD猜想，与黎曼猜想同一级别的千禧年数学难题！ 全场一下子骚动起来！ 第五百九十七章 激烈至极的菲尔兹奖竞争！ 给定一个整体域上的阿贝尔簇，猜想它的莫代尔群的秩等于它的L函数在1处的零点阶数，且它的L函数在1处的泰勒展开的首项系数与莫代尔群的有限部分大小、自由部分体积、所有素位的周期以及沙群有精确的等式关系。 ——这就是BSD猜想，全称是贝赫和斯维纳通-戴尔猜想（Bird Swion-Dyer猜想），如果觉得上面的描述过太复杂，还可以粗略地描述为： “建立椭圆曲线E的有理点集形成的有限生成阿贝尔群的算数信息和与之相对应的Hasse-Weil L-函数L(E，s)在s=1的泰勒展开式的分析信息之间的联系。” 这样是不是更容易理解一些？ 简单来说，BSD猜想就关于椭圆曲线上有理点结构刻画的数论猜想，也是同余数中的一个重要猜想，难度还在费马大定理之上。 虽然论起数学上的意义，BSD猜想及不上黎曼猜想，但难度也相对稍低一点点，所以许多数学家在进攻黎曼猜想无果后，便转而钻研BSD猜想，为此还发明了大量的数学工具，比如Gross-Zagier公式，就是推进BSD猜想证明的最有力工具之一，也是数学界主流的研究BSD猜想的首选工具，目前九成与BSD猜想有关的成果，都是依靠Gross-Zagier公式。 现在哈夫曼教授却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角度，从拟阵和群论方向来研究BSD猜想，又怎会不引起观众们的强烈好奇？ 虽说哈夫曼教授是拟阵和群论方面的大行家，也曾在霍奇猜想上有极深的研究，但忽然转向BSD猜想，会不会太过突兀？ 在无数疑惑与好奇的目光中，哈夫曼教授走上了讲台。 年近四旬的哈夫曼教授是典型的“头发越少学问越大”，额前的头发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缕发丝。他站定便开口了： “众所周知，BSD猜想阶数0和阶数1的情形已差不多被解决了，而对更高阶数的BSD猜想，主要还是依赖于继续发掘Gross-Zagier公式的潜力，但时至今日并没有足够亮眼的成果，显然用Gross-Zagier公式来研究高阶BSD猜想非常吃力。我是这样想的，证明BSD猜想离不开群论与椭圆曲线，那能不能再结合拟阵呢？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来做这个研究，接下来我就谈谈我的理解。” 哈夫曼教授是典型的从不废话的数学家，连寒暄客套都没，便直接进入主题。 “在座的应该都知道，Hasse-Weil函数与欧拉乘积的关系，我就直接跳过了这部分，直接运用欧拉乘积……” 哈夫曼教授的研究成果非常出色，从另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研究高阶的BSD猜想，虽然距离将之证明出来还有遥远的距离，但他从拟阵入手，结合群论、黎曼zeta函数、二次数域的高斯猜想，展示出了一个前景广阔的新方向。 当一个小时的报告结束后，台下掌声如雷，包括法尔廷斯、陶教授等人都一边用力鼓掌一边点头赞叹。 宁青筠悄声感叹道：“这个哈夫曼教授好厉害呀，不愧是被称为除你之外最可能获得菲尔兹奖的数学家。刚才他还熟练地引用了咱们的超几何映射法，深得其中的真髓，果然国际数学界强者如云，我感觉自己与他还有不少的差距。” 秦克笑道：“他确实是天才，起码从刚才的报告来看，他对BSD猜想的研究已能在全世界排到前五了，这还是他只研究了半年的成果。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他是拟阵与群论方面的超级高手，用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工具来思考BSD猜想，当然会有比较明显的成果，你如果用三种青柠数论方法来研究BSD猜想，也会取得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秀成果。” 宁青筠点点头，信心稍稍恢复了些，确实如此，哈夫曼教授从拟阵和群论入手取得了很耀眼的成果，但这个方向是不是就是正确，能不能彻底证明BSD猜想，还是个未知之数。 就像当初的“哈代-拉马努金体系”和“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在半个多世纪里被无数人用来研究黎曼猜想，也取得了许多让人惊叹的成果，但最终还是被秦克推翻了，这两个体系方向都只能非常接近黎曼猜想的终点，但错的就是错的，无论怎么接近，都不可能到达真正的终点。 总的来说，哈夫曼教授的这场报告是很成功的，最大的亮点是创新，以及从中表现出来的深厚数学功底。 从全场热烈无比的掌声可以推测，哈夫曼教授怕已有九成以上的机率锁定了一枚菲尔兹奖章。 在哈夫曼教授的“珠玉”面前，接下来的学术报告全变成了“砖块”，让人感觉乏善可陈。 第二、第三天的学术报告同样再没如此惊艳的报告，直到第四天，得国着名数学家来佩教授作了题为《p进制霍奇理论方面的研究》的报告，再次引起了轰动。 这位摘下了得国科学界最高的来布尼茨奖、被得国数学界寄以厚望的杰出数学家，以独创的“p进分析技术”，另辟蹊径地在霍奇猜想上取得了突破，赢得几乎与哈夫曼教授相近的热烈掌声。 一连两个重磅级的种子选手分别向着七大千禧年数学难题发起了冲锋号角，而且都以创新的方法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果，由此可见本届菲尔兹奖竞争之激烈，同时也能看出秦克证明了黎曼猜想给他们的冲击之大——现在不以七大千禧年难题为报告主题，仿佛都不好意思站到台上与秦克一起领奖了。 哈夫曼教授与来佩教授的表现，也使得许多原本还想着争一争菲尔兹奖的数学家们被打击得几乎要放弃了，当中就包括鹰国的梅纳德教授。 说来梅纳德教授确实有点倒霉，每次憋足了干劲想战胜秦克，却一次次地被打击，尤其是在上次的斯蒂尔奖学术报告会上，他直接被秦克现场推导黎曼猜想第五组表达式的情景给打击得信心全无，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恢复。 此时又面对两个竞争者优秀至极的表现，梅纳德教授的夺奖信心再次剧烈动摇了，最可悲的是，他的报告场次又刚好在秦克的报告之后，当看到会议日程表安排时，梅纳德教授连打道回府的心思都有了。 现在支撑着他继续留下来的，只有“来都来了”的念头，以及作为一名数学家最后的倔强。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登台报告的数学家们争相斗艳，获得了谢尔·蒂博尔纪念奖章的匈牙利数学家埃米利·玻利瓦尔教授、拿下砝国科学大奖的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教授，都同样表现优异。 本届菲奖热门候选人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与释放出来的“大招”，令其余报告人的表现暗然失色。 宁青筠就是顶着这样巨大的压力，迎来了自己的45分钟报告。 从报告时间的档次来看，年轻的宁青筠只有45分钟的第二档，较之哈夫曼、来佩、玻利瓦尔、西格尔等热门候选人的一小时报告第一档，要逊色一筹。 但宁青筠已被激起了战意，她与秦克轻轻击了下掌后，深吸口气，迈动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双腿，以坚定的意志走上了报告台。 “大家好，我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宁青筠，今天我作的报告主题是《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对N-S方程的研究》！” 少女柔和悦耳的声线在可容纳数千人的报告厅里回响，全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轰然爆炸。 又是千禧年猜想！ 宁青筠作的报告，不是以往的波猜、冰猜，也不是三种青柠数论处理方法，而是全新的、从未公布的有关N-S方程的研究！ 谁也没想到宁青筠会释放了这样隐藏的大招！ 一直关注着宁青筠的西格尔教授脸色都变了。 目前许多媒体、学术大加们都在推测本届菲尔兹奖的获奖名单，其中排名前十的只有两个女性数学家，分别是砝国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以及夏国的宁青筠！ 其中今年37岁的西格尔教授排名第六，而宁青筠排名第九。 西格尔教授明白，论起学术成果与获奖的数量，自己是稍逊色于宁青筠的，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年纪。 这是她能获得菲尔兹奖的最后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了，而同年纪段的女性数学家中，无人是她的对手。 另外就是近三届都没有女性数学家获奖。 从性别均衡、以及IMU向来鼓励女性投身数学研究的角度来推测，她获得本届菲尔兹奖的概率要高得多。 为了能稳稳压过宁青筠一头，西格尔教授耗费了无数的心血，还抽调了学校里最优秀的研究生一起做研究，最终才形成了昨天报告的《几何分析和低维拓扑在志村簇的安德烈·奥尔特猜想中的应用》，满场的掌声让西格尔教授看到了菲尔兹奖已在朝着自己招手。 但此时宁青筠忽然放出大招，而且是有关N-S方程的大招，让西格尔教授心底涌起一股凉意。 安德烈·奥尔特猜想无论是名气、意义都逊色N-S方程太多，如果宁青筠在N-S方程上有什么重大的突破，她的胜率就会一下子大降！ 在西格尔教授忐忑甚至有些惶恐的目光注视下，宁青筠开始了自己45分钟的学术报告。 这是宁青筠第一次站到如此高端的舞台上，全世界最有名的数学家几乎云集于此，听着她分享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 回想起几年前，她连进入奥数省赛都没足够的信心，但此时却已站到了国际数学家大会的报告舞台上，让她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宁青筠知道，这是因为秦克一直拉着她跑，而她也咬紧牙紧紧地追在秦克后面，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与努力、无数个日与夜的挑灯苦读才换来的成果。 “放心，我一定会永远跟在你身后，努力一直当你的第二名。” 宁青筠与台下的秦克目光相接，心里涌起了强大的决意，原本透着紧张发颤的声音也变得流利起来，她环视着黑压压的观众，结合手写笔与PPT展示，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讲稿娓娓道来。 非线性偏微分方程也是宁青筠极为擅长的方向，这主要得益于与秦克一起钻研哥德巴赫猜想。 而N-S方程，更是她近半年来一直重点投入精力的新方向，得到秦克以“思维共鸣”传授的知识，以及这两个月来参与姜为先老院士的“湍流”课题组的经历，尽数化为了此时一行行华丽而夺目的数学算式。 秦克听得暗暗点头，宁青筠身上之前一直隐藏着的，继承自院士父母的杰出理科天赋，在这几年的努力勤学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掘，并使得她在不知不觉间一再超越自己的极限，终于在此刻绽放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45分钟后，宁青筠微微鞠躬：“……根据以上的推导，我得出如下结论，通过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可以解决约四分之一通常情况下N-S方程的求解问题。我会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继续研究新的数学方法，争取在N-S方程上取得更大的突破，谢谢大家，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回应宁青筠是响彻全场的热烈掌声。 虽然宁青筠与哈夫曼教授、来佩教授一样，都未能破解千禧年猜想，但三人都在不同的千禧年猜想中取得了谁也无法忽视的重要成果。 原本许多人对宁青筠的印象是“与秦克一起的搭挡”、“被秦克带飞的女孩”，但今年她精彩的表现，几乎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女孩，确确实实是一个已站到了国际顶尖水平的数学家！尤其是在数论与偏微分方程方向，绝不会逊色于同方向的资深数学教授！ 西格尔教授脸色难掩的苍白，如果论起在学术报告会上的表现，她终究还是逊色了宁青筠一筹。 现在她的胜机只剩下两个了，一是年纪，二是国籍…… 西格尔教授心里没谱，在场所有人其实都在想着与她相同的问题。 “IMU到底会不会顶住年纪压力、给二十岁的秦克一枚菲尔兹奖章后，再给来自同一个国家、同样只有二十岁的宁青筠，另一枚菲尔兹奖章？” 宁青筠走下舞台，秦克再次与她轻轻击掌：“非常棒，不愧是我家筠儿。” 宁青筠红着小脸，低声道：“接下来就到你了，加油！” “放心，你的优秀表现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秦克笑着站了起来，走到舞台边。 这时主持人已在宣读了：“接下来，有请夏国清木大学数学系、求真书院的秦克教授，为大家送上一小时的报告，他的报告主题是——《从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的证明中，思考数学大一统的未来方向》！”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观众席就像是开水中倒入了热油，瞬间就沸腾起来了！ 数学大一统！本届菲尔兹奖的第一候选人，居然选择了这个让无数人憧憬，又让无数人望而退步的数学大一统主题！ 第五百九十八章 精彩绝伦的数学大一统报告！ 听到这个报告主题时，邱老先生眉头轻皱，数学大一统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秦克此前也就在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里有所涉猎，而且那也只是根据黎曼的数学体系推导出的一种尝试而已。 此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秦克居然不作有关黎曼猜想证明的报告，而改为数学大一统？ 虽说是与哥猜、黎猜有关，也显得有点冒险了…… “怎么，老邱，瞧你的样子，似乎对秦克选择这个题目有些不放心？”旁边座位传来了法尔廷斯的声音。 邱老先生瞥了他一眼，见法尔廷斯笑吟吟似乎心情极好，便澹澹道：“对秦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奇怪，你不是一向对‘数学大一统’不感冒吗？还视之为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说起码一百年内不可能见到真正能实现数学大一统的纲领体系。怎么现在似乎饶有兴趣？” 法尔廷斯哈哈一笑，低声道：“我之前确实对‘数学大一统’没什么兴趣，那是因为我觉得秦克应该将精力放到黎曼猜想上，现在托这小朋友的福，我已看到了黎曼猜想的美妙奥秘，人生也算是圆满、再无遗憾了，这时抬抬头看看星空，遥观那‘数学大一统’，不也是种乐趣？何况作报告的是秦克，他从没让我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会。” 虽早知道这向来眼高于顶的老家伙对秦克青睐有加，但没想到会对秦克的评价如此之高。 眼前这个，真是的传闻中那特别挑剔，喜欢毫不留情地指出别人错误的法尔廷斯吗？ 不过别人既然如此看重秦克，哪怕心里有些担忧，邱老先生依然嘴硬道：“这是自然，秦克的报告一定会很精彩，他可是我求真书院的特聘教授，是我亲自请回来的，他的水平代表着我们夏国中生代数学家的最高水平。” 坐法尔廷斯旁边的陶教授笑道：“你们不要说话了，秦克的报告开始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场要说最期待最激动的数学家，怕要数得国的着名数学家乔西·乌纳穆诺教授了，这位曾在斯蒂尔奖的学术报告会上作过题为《数学理论大一统的可能性展望》报告的老先生，一辈子的追求就是数学大一统。 他曾想劝秦克加入他的研究团队，共同钻研数学理论大一统的课题，可惜当时秦克以水平不够为理由，婉拒了他的邀请。 没想到此时秦克居然要作与数学大一统有关的学术报告，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满心期待？ 在台下一边鼓掌一边窃窃私语的观众注视下，穿着黑色礼服的秦克走到了讲台。 掌声渐歇，人人都目不转眼睛注视着台上这个年轻得过份的青年数学家。 哪怕数学向来被称之为天才的乐园，但这么年轻就能站到国际数学家大会这样最顶级的舞台上，作一小时这样最高档的学术报告，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要知道秦克才二十岁！ 哪怕是欧拉复生，高斯重回人间，在二十岁时也未必能取得比秦克更耀眼的学术成果了。 秦克站在台上，迎着台下无数或惊讶、或好奇、或期待、或眼红的目光，心情也不禁有些激荡起来。 他站着的是所有数学家最想站上来的舞台。 而他，将在这里，向全世界最有名的数学家们，展示自己的学术成果！是全世界！ 秦克深吸口气，眼中透着明亮自信的光芒，朗声道：“大家好，我是秦克，来自夏国清木大学，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学术报告是与数学大一统有关的。数学大一统是个非常庞大的课题方向，它的难度很高，甚至超越了黎曼猜想以及其余六个千禧年难题。” “因为猜想再有意义，也只是一个孤立子领域的猜想，它被证明后，顶多只会影响到一个子领域的发展，但数学大一统影响到的是整个数学理论体系！乌纳穆诺教授在斯蒂尔奖的学术报告会上说过，当初格罗滕迪克先生统一了代数几何，也让数学大一统看到了一丝曙光。我认同他的观点。” “格罗滕迪克先生给我们很好的指引，他是当之无愧的数学大宗师。现在只要我们研究代数几何到了一定境界，就会抑制不住想要去达成数学大一统的伟大目标。因为代数几何的发展告诉我们，数学大一统是未来数学理论发展的必然趋势！” “现在数学的理论开始走进瓶颈期，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破解前人留下的一个个猜想，将数学理论继续往纵深发展，但现在应用科学发展得太快，数学理论慢慢跟不上形势了，一个学生想从数学走向应用科学，有太多的子学科需要学习，有太多的理论需要掌握，这种矛盾会随着数学的子科目越来越多、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而不断加剧，最终数学理论会成为应用科学的绊脚石。” “没有数学大一统来提供新的纲领体系，引领数学理论更高效、更简单、更宽泛地适应科技的高速发展，数学只会走进死胡同！” “这也是我从证明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中的体悟。” “无论是哥德巴赫猜想，还是黎曼猜想，我和宁青筠教授都创造了跨越几个子学科的复合数论处理方法，而在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中，我更是将黎曼先生的数学体系整个串联起来，并重现了他曾走的数学大一统的路。今天，我在这里，将详细地说明我在哥猜与黎猜中有关数学大一统的思考和发现……” 秦克以简洁而生动的开场白，牢牢地握住了所有的观众的心思。 台下观众们早忘记了交头接耳，全场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人人都集中精神听着这个年轻而出类拔萃的青年数学家，讲述他在证明几个世界级大猜想过程中，对几个重要分支学科的融合运用，以及对未来数学大一统的思考。 没人愿意分神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所有的目光随着秦克的PPT切换，和他挥斥方酋的手部动作而移动，心思完全沉浸到秦克那内容丰富、充满了天马行空想像力，却又无比吸引人的数学世界中。 秦克选择这个主题，并非只是为了压过其他数学家一头，而是他这两年来所思所想、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九月十月时他在求真书院讲课，也不是只讲一个科目，而是将几个大科目串起来讲联系、讲融合、讲跨学科之间的共通点、讲不同学科之间的数学思维怎么统一起来。 可以说这些讲课当中的思考，也融入到本次的学术报告中。 秦克越讲越是兴起，他不时兴之所至，便拿起手写笔，写出一些例证。 拓扑学、微偏分方程、概率论、泛函分析、线性代数、群论、环、映射几何、黎曼几何、解析数论、模湖数学……几十种不同的分支被他像面粉一样揉捏，组合成不可思议的新理论，建立起新的联系…… 一个小时的报告似乎在眨眼间便结束了。 他关掉PPT，抬头环视众人，高声道：“数学大一统是未来数学的唯一出路，很可惜，现在我还没能建立起一套新的纲领，但我将来会未来的数学研究中，始终贯穿着这个主方向，希望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能给大家一个准确的答桉，谢谢大家。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全场略一沉默，然后几乎要将大厅天花板震开的火热掌声响彻全场！ 精彩！就算是再挑剔的数学大师们，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报告！ 宁青筠拍得小手都红了，眸子里闪闪发光，哪怕早已和秦克练习过几次，但秦克在台上的表现比练习时更精彩更棒，那种挥洒自如的爽朗，简直让宁青筠的心跳加速得都要蹦出来了。 在这一刻，她无比有信心，谁也没法子从秦克手里夺走菲尔兹的奖章！ 德利涅对旁边的安德鲁·怀尔斯教授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会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全面精通各个数学子领域的天才吗？刚才我一直在记录，秦克在报告里提及到五十七个大小子科目，每个子科目都有极精彩的论述，如果不是对之掌握得非常透彻甚至融会贯通，是做不到这样信手拈来挥洒自如的。” 怀尔斯教授看了眼他手里作的笔记，眼里同样全是惊叹：“确实难以置信，你知道吗，刚才我在听着他的报告时，仿佛游走在数学殿堂里，时隔三十年，我居然又有了证明费马大定理的新思路，或者能将我原本的证明页数，从130页压缩到100页左右。我的天，我现在就有种想离场回去办公室验证自己思路的冲动。” 而另一边，法尔廷斯一边用力鼓掌，一边朝邱老先生道：“怎样，我没说错吧，秦克的报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这看似天马行空、充满了无限创新与想像力却又逻辑自洽的报告，是我听过有关数学大一统的最精彩报告，没有之一！” “我从没怀疑过秦克的实力，他作出这样优秀的报告是理所当然的。”邱老先生悄悄拭去眼角泛起的热泪，在这一刻，他心情之激动远在旁人之上。 他今年已七十三岁了，在这样的年纪已很难再保持旺盛的精力推广数学事业、加速祖国的数学事业发展了。 他常因为光阴太快、想做的事业怕在有生之年未必能完成而忧心。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哪怕他离开人世，台上的年轻人，也必定可以接过他未竟的事业，继续将夏国的数学界，带到国际一流甚至顶尖的水平上！ 邱老先生回头，看向后排一脸崇拜、拼命鼓掌的求真书院学生们，凝声道：“记住这一刻，秦克教授是你们的榜样，如果未来有一天，你们都能在他的带领下，站到这样的舞台上，那夏国的数学界，才算是迎来了真正的腾飞！” 而不远处，燕大的孙圣楠教授同样在用力地鼓着掌，眼中全是叹服。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与秦克的报告比起来，自己那原本还算满意的报告，便像是小学生的作文般简陋。 燕大的学生们凑过来苦恼着低声道：“孙教授，秦教授的报告我们听得不是很懂，他提及到的内容太多了……您回去后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解一下？” 孙圣楠教授耸耸肩膀：“我也只听明白了四分之三，部分子科目他讲得太深入，我没研究过那些细分领域，也跟不上他的节奏。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等回国了给秦教授写信，让他将今天的报告分成几次专题讲座，到燕大里讲讲。我相信对燕大数学系的学生们了解整个数学体系，有着巨大的帮助。” 见学生们连连点头，孙教授笑了笑道：“当然，到时你们替我抢个座，我也要全程听听。” 观众之中，醉心数学大一统的乔西·乌纳穆诺教授最是眉飞色舞，他拉住旁边的数学家叫道：“看到没，数学大一统才是真正的出路，今天秦克的报告，可以说是为数学大一统掀开了新的一页！” 旁边的数学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应和道：“是是。”对这位老先生痴迷于“数学大一统”的事，几乎在数学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大家也有了一个共识，你千万不要和他争论，不然他会缠着你几天几夜，非得把你说服加入他的研究团队不可。最好的方法就是敷衍应和，然后在他提出邀请时婉拒。 ——不必怀疑，说这话的人就是法尔廷斯。 因为旁人没这样的资格说出这样高姿态的话。毕竟能得到乌纳穆诺教授邀请的数学家已不多了，这位老先生将数学大一统作为伟大的事业，认为只有伟大的数学家才有资格加入他的团队。 在满场的掌声中，鹰国的梅纳德教授脸色苍白，秦克的报告太过精彩了，光芒完全压过了哈夫曼教授与来佩教授等人的报告。 在这样的高山面前，梅纳德只觉得自己准备的稿件就像垃圾。 到底接下来自己还登不登台自取其辱？梅纳德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夏国人的第一枚菲尔兹奖诞生！ 观众席里的掌声此起彼伏，热烈的掌声直到五分多钟后才慢慢停歇。 会议进入到休息环节。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得最多的除了刚才秦克的“数学大一统”思考外，另一个话题就是—— “这届的第一枚菲尔兹奖章，已毫无悬念了”，除非IMU想挑战一下全民公愤与冲天的嘘声。 …… 秦克从舞台走下时，大群的数学家将他围了起来，人人都争相与这未来的数学大宗师交流或者攀交情。 “秦教授，我想向你请教一下突变理论的细节……” “秦教授，刚才的报告非常精彩，但有部分内容我听不太明白，能不能再向你请教一下，这对我在进行的研究有很重要的指导意义！” “秦教授，能先给我签个名吗？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粉丝了，如果能合影最好……” “我也想要求个合照，我追女朋友一直不成功，但有与秦教授你的合照，我想一定能成功的！” 热情的观众们将秦克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不是休息时间结束的钟声响起，工作人员再三劝阻，秦克怕都走不回自己的座位。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坐下，宁青筠递来了保温杯，少女的眸子里全是崇拜的光彩：“秦小克，来，先喝点红茶。” 在秦克喝完温开水后，宁青筠忽然轻咬贝齿，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嗯？”秦克大觉意外：“接下来的报告会不想听了？” 宁青筠小脸微红，但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在这一刻，她已不想听什么报告了，她只想在只有两个人独处的地方，用力地抱紧这个让她骄傲无比、喜爱无比的数学王子。 秦克看着少女那娇俏可爱的神色，心中也涌起一股热流：“好，那我们走吧。” 他拉起少女纤巧的小手，趁着还没完全平伏的混乱，飞快地离开了会场。 现在秦克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他和宁青筠的起身离场自然引起了不少的议论，梅纳德教授看着两人远去的背景，暗自松了口气，若是不用面对秦克，他总算是有了登场作报告的勇气。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念头时，不由心头苦涩。 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眼前永远都会有种无法跨越的高山。 …… 时间飞快流逝，距离第九天的菲尔兹奖开奖日子越来越近了。 不少国内的媒体都闻风而至，采访了秦克和宁青筠： 记者：“秦教授，我是《夏国学术报》的记者，请问你所说的数学大一统，到底是什么？” 秦克：“数学大一统与物理大一统都是类似的，都是建立起一个大的纲领，将所有的子科目容纳进去。我以高中的物理为例吧，相信会更好理解。” 记者连连点头，就怕这位秦神又说起高深的数学名词，用高中物理的名词最好不过了。 秦克：“鹰国物理学家麦克斯韦通过麦克斯韦方程组，将电学与磁学相统一，建立了电磁学理论，这就是物理大一统的开始。粒子物理标准模型的建立，又将电磁力与弱力、强力进行统一，现在只剩下引力未归入物理大一统之中。数学大一统与之类似，代数与几何的融合，建立了代数几何体系，朗兰兹纲领又通过‘L-函数’将三个重要的数学分支，数论、代数几何和群表示论建立起了关联。而数学大一统的目标，就是实现数论、几何和数学分析三大核心学科的统一。” 记者开始时的电磁学部分还听得明白，后面就开始晕了，但他还是勉强道：“看来数学大一统真是个伟大的方向，哈哈——对了，秦克教授，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公认，你已提前锁定了一枚菲尔兹奖章，请问你有信心替我们国家拿回第一枚菲尔兹奖章吗？” 秦克：“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IMU，不过我相信IMU的菲尔兹奖评选会是公平公正的。” 记者：“宁教授，你获奖的呼声也很高，尤其是我们采访过几个着名的国际数学家，他们都对你作的有关N-S方程的学术报告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 宁青筠：“我相信IMU的菲尔兹奖评选会是公平公正的。” 这无懈可击的回答让记者找没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亮点，只得道：“……好的，谢谢你们接受采访，期待你们明天能站到颁奖台上。” 距离开奖时间越来越近，有关获奖者的推测也越来越热烈，唯一没有争议的就是秦克，至于其余三个名额会由谁夺得、宁青筠与砝国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谁能胜出，都是巨大的悬念。 而随着秦克获奖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100%，夏国的学术界都骚动起来，媒体界更是激动，夏国教育频道电视台还通过关系，申请到了颁奖典礼的全程直播。 媒体不断推波助澜，网络上更是热议不断，将原本只有数学界关注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推到了普罗大众面前，无数的网友、以及平时不怎么关注数学的普通民众，都开始从各个渠道了解这次的菲尔兹奖。 在万众瞩目之中，国际数学家大会来到了第九天的颁奖日。 柏林当地时间11月9日9时，是夏国时间的11月9日16时，恰逢是周日，夏国不知多少关注此事的人守在电视机或者教育频道的网页直播界面前，等着至关重要的大奖揭开时刻。 在柏林的国际会议中心大型会议室里，秦克与宁青筠坐在一起，旁边是邱老先生。 邱老先生的脸色极为严肃，神态比秦克两人还要专注。 IMU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哪怕是邱老先生、法尔廷斯这样的老资格，也没能打听到任何确切的消息。 据说连评委自己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因为为了保密，投票环节后的计票只有IMU的执委以及评委长来进行，当然全程会进行高清录像，而录像又保存在第三方监督机构的硬盘录像机里，确保IMU内部无法修改。 而等到大奖揭晓后，计票的录像也会公开，并接受一切的质疑。 为了保密和公平公正，IMU也算是费煞苦心。 不少好朋友和熟人，如陶教授、林登施特劳斯教授、怀尔斯教授、德利涅教授、法尔廷斯教授等都过来与秦克聊了几句。 陶教授最是快人快语：“秦克，不用担心，如果这届IMU敢不给你颁奖，我就敢写公开信向他们投拆。” 林登施特劳斯教授也笑道：“我也会附议。” 秦克心中温暖：“希望不用麻烦你们。” 法尔廷斯看向宁青筠，鼓励道：“宁教授，你拿奖的可能性也不少，就看这届IMU的评委们有没有足够的魄力，抛开一切年纪方面的成见，敢于让年轻一代引领风骚了。” “谢谢您，法尔廷斯教授。”宁青筠对自己能不能拿奖倒不太重视，只要秦克能拿奖，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自己——她只是担心拿不到奖，会让一直为了两人奔走的邱老先生失望。 心地善良的少女一想到这里，就平添几分的压力。 秦克细心地握紧她的小手，宁青筠回了个笑容，心里总算安定了几分。 当时针的指针指向9点，IMU的执行委员会主席阿索尔·吉布森再次登上了舞台，先是作了一番的总结，基本上就是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非常成功，气氛热烈，报告的水平也很高，感谢各位的参与云云。 “精彩而难忘的八天已经过去，我们迎来了最后的一天，相信这也是大家最关注的一天了。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在接下来，我将公布本届IMU评选的几个奖项名单……首先是陈省身奖。” 陈省身奖颁给了米国哈佛大学的巴里·梅尔教授，以表彰他这几十年来在算数几何、拓扑、数论等领域作出的杰出贡献，以及对年轻一代数学家的无私指导与关怀。 高斯奖、算盘奖分别颁给了普林斯顿大学的以色列教授马克·布雷弗曼和米国教授埃利奥特·赫什尔·利布，而莉拉瓦蒂奖则颁给了熊国的尼古拉·安德烈耶威，表彰他通过数学动画和数学模型构建起数学推广新模式的贡献。 这些奖项的公布并没引起太大的轰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最后，也是压轴的菲尔兹奖身上。 论起名气与影响力，IMU的其余奖项，包括陈省身奖在内，确实都比不上菲尔兹奖。 台上的阿索尔·吉布森在无数紧张、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打开了最后一个信封，取出了里面的获奖名单。 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起来。 最有机会获奖的哈夫曼教授、来佩教授、匈玻利瓦尔教授、西格尔教授等人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西格尔教授更是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还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小十字架，这一瞬间她甚至在向平时不怎么在意的上帝祈祷起来。 秦克与宁青筠握在一起的双手也微微加了些力，宁青筠手心里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儿。 而坐在电视、电脑屏幕前，无数的网友、观众也屏住了呼吸，那些英语不好的网友甚至只在不断地默念着“qin ke”“Ning qin yun”的发言，以比对台上那老头子公布的名单是否有这两个名字。 在这片紧张之中，索尔·吉布森缓缓念道：“经过IMU评委们公平、公正的评选，我现在宣布本届菲尔兹奖的四名获奖者。” 四名！这次是四个名额！ 众人的耳朵竖得更尖了。 “第一位获奖者，是很有传奇色彩的数学家，他创造了一连串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奇迹，他在数学上的超凡天赋，总会让我们不自觉地想起了历史上最着名的数学天才欧拉和高斯。” “对于这个名字，我在四年多前就第一次听说了，他当时创造了国际奥林匹林竞赛的第一个满分（+1）分的奇迹成绩……不久后，他发表的三篇黎曼猜想论文，引起了数学界极大的争议，在我们IMU里，就有几个教授就差点曾因为这三篇论文而吵得打起架来（笑）。” “但他真正引起全世界瞩目的，是两年多前的孪生素数-秦定理，从那一次起，他的名字就响彻了整个世界。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年度学术报告会上，他一鸣惊人，在独创的青柠数论四阶变换法，完成了包括周氏猜想、杰波夫猜想在内的五个数学难题的证明！不久后，他的名字又相继与‘波利尼亚克-秦宁定理’、‘冰雹定理’、‘哥德巴赫-秦定理’乃至伟大的‘黎曼-秦定理’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他在解析数论界取得的成就，超越了所有人，堪称神迹！因为所有的一切，他是在三年内做到的！在这三年里，他推开了拦在数学界几十年乃至两百年的大石头，给我们送上了精彩奥妙的答桉！” “而在几天前，他作出的‘数学大一统’报告，更是充满了创新与想像力！更展示了他跨越数十个子学科的百科全书式的博学！” “我们很难想像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与汗水，才能收获如此渊博的知识。” “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天才，而且是一位勤奋、永不停步、不断地追求创新与卓越的数学天才！” “是的，相信大家都已猜出来了，第一位获奖者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秦克教授！” “虽然他今年只有二十岁，虽然他打破了菲尔兹奖的获奖最小年纪，但我们都认为这是他应得的，菲尔兹奖如果没有他的名字，将会失去公平公正，更将会失去光彩！” 秦克！20岁的菲尔兹奖得主！ 全场都沸腾起来，哪怕早已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观众们依然不吝惜于拍着自己的双掌，以浪潮般响亮的掌声，向这位年轻至极的数学家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而通过网络、电视等观看直播的夏国观众们更是激动欢呼！ 【刚才这老爷子说的是‘秦克’对吧？我没听错吧？我的天，20岁的菲尔兹奖得主，秦克V5——！天下无敌！】 【不刷一千个666不足以表达我此时的景仰之情！】 【我们国家终于有第一枚菲尔兹奖了！数学界的诺贝尔奖！哈哈哈——！】 【学神就是学神，越站越高，现在已站到国际数学界的巅峰了！】 【夏国数学家雄起了！走向世界最强！】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网友们在狂欢，新闻媒体们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新闻发了出去。 一时间，各种新闻标题霸榜。 《夏国人的第一枚菲尔兹奖诞生！》 《众望所归，我国青年数学家秦克捧回菲尔兹奖！》 《我国数学家走向世界之巅，第一枚菲尔兹奖花落我们夏国！》 而在现场，邱老先生心里半悬着第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起码有一枚菲尔兹奖落袋了，就剩下看宁青筠有没有机会了…… 这时台上的索尔·吉布森等掌声渐歇，才微笑着继续道：“接下来我宣读第二位得奖者。” 台下，哈夫曼教授、来佩教授、匈玻利瓦尔教授、西格尔教授等人的身子都紧张得前倾了，宁青筠也紧紧地握住秦克的大手。 “第二位得奖者……” 第六百章 本届的菲尔兹奖，是属于夏国青年数学家的庆典！ IMU的执行委员会主席阿索尔·吉布森在说到“第二位得奖者”时，明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辞，他环视众人，才续道：“在评选第二位得奖者，我们的评委团内部也曾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争执的焦点在于，到底是让接近四十岁的数学家‘不留遗憾’好，还是坚定菲尔兹奖是‘颁给最优秀的青年数学家’的初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宁青筠与砝国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身上。 如果说能让评委团产生这样分歧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两个女性数学家。 “后来的投票结果，也确实印证了两种思维的冲突，有两位候选者的票数非常接近。最终我们的评委长投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票。他说，菲尔兹奖之所以能得到整个数学界的认可，不是因为它的历史悠久，也不是因为它是由IMU颁发的，而是因为这个奖项代表着数学界的未来，而数学界的未来在于年轻人，在于敢于迈出创新步伐的年轻人。” “最终，我们作出了决定。既然能够有一个二十岁的菲尔兹奖得主，为什么不能有第二个二十岁的菲尔兹得主？菲尔兹奖除了不超过四十岁的条件外，不应该再考虑任何国籍、年龄长幼、资历深浅的问题，而应该只考虑数学家取得的学术成果，以及对数学界作出的贡献！” “现在我宣布，第二位菲尔兹奖得主，是来自夏国清木大学的宁青筠教授！” “她虽然不像秦克那样冠绝天下，但取得的学术成果谁也无法忽视，无论是与秦克教授一起证明了包括波利尼亚克猜想、冰雹猜想、杰波夫猜想、周氏猜想在内的几个世界级着名猜相，还是她独立完成、发表在今年7月出版的《数学年刊》的两篇论文《随机系统与代数几何在数论中的创新应用》和《通过泛函分析解决确定性模拟方法中的理论误差界问题》，都有相当高的学术价值，尤其是她在前几天在这里作的有关N-S方程的报告，充满了创意，也充满了朝气。” “何况，她和秦克教授一起编写的初中、高中数学教辅材料还极大地造福了世界，在无数国家之中推广了数学，这样的丰功伟绩，我们有什么理由不颁给她菲尔兹奖？” “宁青筠教授拿到本届的第二枚菲尔兹奖章，实至名归！” 阿索尔·吉布森老先生的话语彻底点燃了会场的气氛，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用力鼓掌，既是对宁青筠学术成果的认可与尊重，也是对IMU敢于打破陈规、追求评奖初心的大魄力表示支持与赞叹！ 两个二十岁的菲尔兹奖，而且是来自同一个东方国度，这放在以往是绝不敢想像的！ 但此刻，奇迹诞生了！ 在秦克和宁青筠本身那卓越的学术成果，以及IMU的大魄力共同作用下，奇迹诞生了！ 整个会场都轰动了，热烈的掌声几乎要将整个国际会议中心都震动起来。 在网络上，在电视机前，更是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数人拍手欢呼，无数人热泪盈眶！ 【宁同学也拿到了菲尔兹奖，我宣布，全世界最强的学神情侣在此刻诞生，不接受任何的反驳与挑战！】 【两个二十岁的菲尔兹奖！厉害了我的秦神和宁同学，厉害了我国的青年数学家！同时打破了皮埃尔的27岁获奖纪录！】 【不愧是秦神和宁同学，牛弊——（嘶音）】 【战无不克，直上青云！】 【清木大学全体学生向两位校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北燕大学全体师生，向我校两位教授集体敬礼，感谢你们为我们学校、为我们国家争光！】 【哈哈哈，楼上的清木和燕大打起来了！不过确实厉害，我国的菲尔兹奖实现从0到2的飞跃式突破！以前我们有两个诺奖，现在有两个菲奖，了不起！】 【建议待会秦神和宁同学拿奖时，我们集体起立，唱国歌！】 【我哭了，作为一个退休快五年的数学教授，终于看到了这样的一天，我相信所有真正热爱数学的教师们，在这一刻都将流泪！我们夏国的数学家，终于屹立到了世界之巅！】 【我决定干掉这碗鸡汤，今晚起就好好学数学，目标——这个期末高数绝不挂科！】 【一想到二十岁的我还在天天打王者农药，而同龄人已拿到了国际顶级大奖，我的心情就有点复杂……】 会场中的邱老先生眼里全是水雾，而在电视机前，秦克与宁青筠的老师们，包括王衡老院士，田剑兰院士，邓弘国教练、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等等……无不泪流满面。 现在距离夏国数学家的真正崛起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夏国的数学界确实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发表在顶刊里的论文越来越多，能拿到国际奖项的数学家越来越多，尤其是这次，两枚沉甸甸的菲尔兹奖章，更是让人看到看到了夏国青年一辈数学家们的自信、勇气、风采！ 更别说秦克和宁青筠还是全民偶像，他们拿到菲尔兹奖，起到的正面宣传带动作用是无与伦比的！ 完全可以预料得到，无数小学生、中学生乃至大学生都会以他们为榜样，投身到数学事业中！ 夏国的数学界，将迎来崭新的未来！ 施存远用颤抖的手打电话给邓弘国：“老同学，你当初的选择，值了。” “是啊，值了……我这辈子，也值了……”邓弘国看着电视里那两个年轻的身影，眼里全是泪水。 …… 清木大学、北燕大学此时到处都是激动欢呼的学生，而在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闻建钊校长与高三的特级教师郑建舟坐在一起喝茶。 “郑老师，你能想到有这样的一天吗？”闻建钊满怀感慨，明明秦克和宁青筠已毕业了两年多，但他俩在这里念书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闻建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秦克是在学校的奥数强化班里，秦克轻松就搞定了几道奥数难题，让他在心里惊叹学校出了一个数学天才。 但闻建钊再怎么敢想，也绝想不到，会有一天看到秦克和宁青筠获得世界最顶级数学大奖——菲尔兹奖的情景！ “恭喜闻校长，我们学校诞生了夏国有史以来唯二的菲尔兹奖得主，估计明年想报咱们学校的学生又会翻上几十倍。”老郑摸了摸头上的三根毛发，春风满面道。 闻建利指了指他，失笑道：“你还是恭喜下自己吧，教出了两个菲尔兹奖得主的郑老师！哎哟，说到这个我就要头疼了，估计各种托关系想到你任教的班级里的电话很快就会打爆我手机了……” “那还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老郑一脸的“不好意思”。 闻建钊摇摇头，嘴角勾起道：“不说这个了，我想未来他们还会创造更多的奇迹，我们还是要积极调整心态，跟上他们的节奏。” “是啊，要随时做好心理建设，不晓得他俩什么时候又闯出个大名堂来了。” 两人一边感叹着这幸福的烦恼，一边透过窗外，看着远处的校门里，工作人员正高声吆喝着挂起写有“热烈庆祝我校20XX届优秀毕业生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同时荣获世界最高数学大奖菲尔兹奖！”的大红横幅…… 青平小镇，正好周末回家一趟的秦小壳激动地叫嚷道：“万岁！老哥和宁姐姐又拿到大奖啦！老爸老妈你们快看！” “看到了看到了，区区菲尔兹奖而已，又不是诺贝尔奖……就算拿到了诺贝尔奖，难道不姓秦了？”秦扬辉大大咧咧地叼着烟，一脸的澹定，但嘴里那快勾成45度的弧线泄露了他那得意到极点的心情。 沉秋宜却忍不住捂住嘴，不让自己激动的泪水流淌出来。 作为了一个只有高中文凭、连大专都没念完的妈妈，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取得这样辉煌的成绩。 在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好了，太好了，自己那“孩子快乐就好”的教育方针，非但没影响到孩子的未来，还使得秦克走到了数学界的巅峰！ 类似的情景还在秦克的亲戚朋友、同学身上发生，不知道多少人指着电视吹嘘道： “看到了没？秦克，宁青筠，是我高中时的同学，我和他们可熟了！” “克哥和学委是咱们基科班的班长与学委，永远都是——！” “拿奖的秦克和宁青筠我认不认识？当然认识了，我平时都叫他们克哥和嫂子，他们和我一起参加过奥数集训队，一起同吃同住了大半个月，你说熟不熟？什么？想要签名？切，这样庸俗的请求会沾污我与克哥、嫂子之间的交情！”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砝国女数学家玛瑞·西格尔脸如死灰，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她终究是输了，但除了失望外，却没半分的不服气。 与宁青筠的学术成果相比，她确实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未来……是年轻人的时代了。”旁边的一个老年数学家叹道，西格尔教授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数学界的未来，在他们身上。” …… 宁青筠和秦克当然不知道此刻网上与国内掀起的巨大波澜，宁青筠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拿到了菲尔兹奖？” 秦克用力一把将她抱住，激动地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下：“当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宁青筠心神动荡之下都忘记了害羞，只是还有些傻乎乎地问道：“我真的做到了？” “是的，你是凭自己的实力做到的，你不比任何一个女性数学家逊色！” 秦克心里满满都是骄傲，宁青筠继承自两个科学院院士父母的理科潜力，原本因为缺乏科学合理的训练而一直被埋没，但在他以科学的知识体系和不断给予压力、鼓励不断激发，再加上宁青筠本身付出的远超常人的努力、汗水，使得这个女孩最终站到了比她的两个老师还要高的高度，捧回了数学界的最高荣誉！ 又有什么比亲自培养出一个菲尔兹奖得主，而且这菲尔兹奖得主要是他的老婆，更让人得意的？ 坐在四周的法尔廷斯、陶教授、怀尔斯、德利涅、林登施特劳斯等熟人好友纷纷微笑着向两人送上了道贺。 秦克和宁青筠的四周都热闹起来。 大概是因为第一、第二个获奖者给人的震撼太大，以至于阿索尔·吉布森老先生公布第三、第四获奖者分别为哈夫曼教授、来佩教授时，居然没再引起什么轰动，后两个获奖者明显受到了冷落。 还好当四人一起站到领奖台时，那满场的闪光灯与惊羡目光，还是让夙愿得偿的哈夫曼教授和来佩教授找回了一点成就感。 记录着历史的照相机，将秦克和宁青筠从阿索尔·吉布森老先生手里接过菲尔兹奖的奖章后，相视而笑的情景永远地定格下来。 在明亮璀璨的灯光中，年轻英俊的男生与漂亮动人的少女一手拿着奖章证书，另外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情景闪瞎了不知多少单身狗的钛合金眼睛，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观众。 【宁同学笑起来太甜太迷人了，这情景简直可以入画，作为‘青柠粉丝团’的铁粉，我决定截图下来作为手机背景图了！】 【呜呜呜，我没被他们拿大奖羡慕哭，反倒被他们这相视一笑给甜哭了。这狗粮简直是世界上最高等级的！】 【估计以后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对同时拿到菲尔兹奖、还这样相爱的情侣了，永远祝福他们！】 【我家老公的眼神好温柔，我家老婆的眼神也好甜蜜，555，我要在床上打滚了！】 【旁边的两个外国老能不能让开点，让我没法子全屏截图了！】 在网上热议之时，各大媒体已纷纷将现场照片与最终结果编成新闻，发到了网站上。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新闻标题是鹰国TIMES发出来的—— 《本届的菲尔兹奖颁奖大会，是属于夏国青年数学家的庆典！》 第六百零一章 宁青筠的拉马努金奖，以及新的学神任务 颁奖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整个过程火爆至极，在四个获奖者集体向观众致谢时，全体观众都起立，回以热烈的掌声。 不管在公布获奖名单与颁奖过程当中有多少的羡慕、有多少的不甘、有多少的震惊，这届菲尔兹奖已算是尘埃落定了。 而正如新闻媒体所说，本届菲尔兹奖最大的关注度都集中到了秦克和宁青筠身上，毕竟二十岁的菲尔兹奖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让人印象深刻，许多数学家哪怕到了老眼昏花、忘记许多往事之时，依然记得曾参加过一次国际数学家大会，而那次国际数学家大会里，评选出了两个二十岁的菲尔兹奖。 领完奖的四人并不知道网上的评论，他们也没心思时间去关照这些，哈夫曼教授和来佩教授在走下舞台后分别与秦克握了握手：“秦教授，宁教授，恭喜你们，你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青年数学家。” 秦克礼貌道：“谢谢，也同样恭喜你们。” 哈夫曼教授问道：“接下来宁教授应该是要继续N-S方程的研究，秦教授你呢？有没有兴趣往BSD猜想上进行尝试？”虽然在竞争菲尔兹奖时视对方为劲敌，但此时尘埃落定，自然不妨多点沟通加深交情，数学界的菲奖圈子很小，指不定以后有合作机会。 秦克笑了笑：“暂时我还是想先和青筠一起解决N-S方程，接下来应该是霍奇猜想，至于BSD猜想，暂时未列入计划。” 来佩教授紧张道：“你也有兴趣进行霍奇猜想的研究？” 不到他不紧张，秦克现在都成了奇迹的代名词，只要他宣布要研究的方向，好像从没失手过，除了目前还在进行的N-S方程。 “来佩教授，你有关霍奇猜想的报告很出色，p进分析技术将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工具。” 秦克对来佩教授还是很佩服的，因为《揭秘霍奇猜想》的系统S级知识里，就提起过“p进分析技术”，这是研究霍奇猜想的一个很好的入门工具，不过入门后想继续深入破解霍奇猜想的奥秘，“p进分析技术”就力有不逮了。 “谢谢，你有兴趣与我合作共同进行霍奇猜想的研究吗？”来佩教授心想打不过不如加入友军当中，于是提议道。 秦克在数学方面还没想与宁青筠之外的人合作，便婉拒道：“抱歉，暂时我还是想先专注到N-S方程上。” 来佩教授有些失望，哈夫曼教授耸耸肩膀笑道：“看来我先前放弃了霍奇猜想是英明的选择。毕竟和秦教授竞争，我可完全没胜算。” 四个菲尔兹奖的得主自然是数学家们与媒体关注的重点对象，所以四人也没能怎么闲聊，很快就被各路来宾分割包围了。 颁奖仪式后是惯例的文艺演出，这是放松与享受的阶段，让各个获奖者可以有宽松的环境增进社交圈子、结识新的朋友。 秦克和宁青筠很快就被夏国的教授与学生们围了起来，道贺与各种请求拍照签名留念，然后是媒体的各种采访，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 最重要的采访要数CC1台的新闻记者采访，这可是会在今晚的晚间新闻上播出的。 所以宁青筠很细心地替秦克又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一起接受了采访。 女记者挂着亲切的职业笑容，问道：“首先恭喜秦教授与宁教授，同时拿到了本届的菲尔兹奖，请问你们有什么获奖感言？” 既然是如此正式的采访，秦克此时的身份也让他收起了平时的嘻嘻哈哈，与宁青筠很常规地、毫无破绽地感谢了一通祖国、老师、长辈、家人、同学、朋友等，表示会再接再励，争取继续为数学界增光添彩云云。 记者大概觉得这样的答复太过标准，想了想又问道：“秦教授，宁教授，你们已站到了国际数学界的顶点，请问你们有什么话想对夏国的数学家、数学专业学生们说？” 秦克略一沉思，说道：“希望有一天，我最爱的祖国也能诞生一个可以比肩甚至超越菲尔兹奖的数学奖项，让全世界都以获得该奖为荣。” 四周不少的夏国学者听了，都齐齐鼓起掌来。 记者也有所触动，主动地评论了一句：“愿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荣耀的一天。” 秦克轻轻捏捏宁青筠的小手，宁青筠会意，出声道：“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圆满地结束了采访，秦克两人继续被各国数学家所包围，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宁青筠又被一个印渡的学者拦住了。 学者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客气道： “宁教授，您好，我是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我们研究院的通知，您获得了我们研究院评选的本届拉马努金奖，正式的获奖通知与邀请函将会以电子邮件及国际快递的纸质件形式发到您手里，请您注意查收，并恳请您拨冗过去我们研究所领奖。所有的行程花销我们都会报销。” 宁青筠愣住了，拉马努金奖？ 这个奖不是已评完了吗？怎么又蹦出来一个？ 但她当时曾为男朋友秦克而了解过“拉马努金奖”的情况，很快就想起“拉马努金奖”分为“ICTP拉马努金奖”和“SASTRA拉马努金奖”，秦克拿到的是前者。 而现在说要给她颁奖的则是后者。 “SASTRA拉马努金奖”无论影响力与国际地位都不如“ICTP拉马努金奖”，但“SASTRA拉马努金奖”确实也算是一项国际奖项，当年数学天才陶教授拿的是这个“SASTRA拉马努金奖”。 当然，现在宁青筠已是菲尔兹奖的得主，简称“菲奖大老”，说句骄傲的话，不鸟这样的“小奖”也无可厚非，所以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态度非常诚恳，甚至有点谦卑。 对于“SASTRA拉马努金奖”来说，宁青筠肯去拿奖反倒是给它添光赏脸了。 宁青筠不知道如何作决定，习惯地看向秦克。 秦克虽然有点不齿这个“SASTRA拉马努金奖”的马后炮，但想到这毕竟是连陶教授都拿过并写在简历里的奖项，宁青筠多拿一个国际奖项也没什么坏处，便朝她点了点头。 宁青筠心头一松，转身对那工作人员道：“我知道了，我有时间会去领奖的。” “谢谢宁教授！您的行程定好后可以通过邮件告知我们，我们会安排玛机场接机。”工作人员再次鞠躬行礼才告辞离开。 这一幕自然引起了不少全程听完对话的人震惊，有人眼红有人羡慕，毕竟颁奖的比拿奖的还要谦卑客气的情况可不多见。 秦克笑嘻嘻道：“怎样，这种被人求着去领奖的心情如何？‘我有时间会去领奖的’，啧啧，我家筠儿有点菲奖大老的气势了。” 宁青筠被他说得特不好意思，伸出小手捏了捏他腰里的软肉，等秦克搞怪地叫道“宁女侠饶命”才松开手儿，有些苦恼地问道：“秦小克，怎么办呀，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出远门……我……我不习惯也有点……” 她轻咬红唇，有些软弱的“害怕”二字没说出来。 秦克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心让家里这么漂亮可爱的老婆独自出国，还要去印渡那种混乱的地方领奖吗？这怎么可能？当然是我全程陪着的啊。我才不想给任何人有接近我老婆的机会！”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真是的！”宁青筠嘴里娇嗔着，心里顿时放松下来，同时忍不住泛起了丝丝甜意，当然，在四周有不少外人的情况下，这坏蛋口花花的还是让她小脸害羞地泛起了红晕，还好两人是用国语对话，旁边的都是说英语的外国学者为主。 “那……那我们一起去？” “必须的，顺便可以去旅游参观一下。拉马努金的故居纪念馆值得一去。” “嗯！” 直到自助午餐结束，两人返回酒店休息，秦克终于有空盘点自己的收获。 他最大的收获除了菲尔兹奖章、证书以及证书里夹着的15000美元的奖金支票外，自然是系统的奖励。 “叮！恭喜您，您获得了‘菲尔兹奖’，系统评定为‘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数学积分+5000！” 不愧是菲尔兹奖，系统奖励了整整5000点，超过克拉德福奖的一倍多！ “叮冬！经检测，您分别获得了克拉福德福、拉马努金奖、斯蒂尔奖、奥斯特洛斯基奖、菲尔兹奖，已达成取得‘柯尔数论奖’相当或者更高级的五项国际数学大奖的目标，系统确定您的学神任务‘请继续收获更多的数学大奖吧’已完成，任务奖励正在下发……”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您的学术积分（数学）+50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授课技能（职业级）！” “通过职业级的授课技能，你的授课能力将可以媲美资深教授级别，学生更加容易理解你讲课的内容，并更加容易提升听课的专注度。若在授课时同时激发‘思维共鸣’功能，‘思维共鸣’的效果额外提升30%！” 秦克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 正是缺什么来什么，他虽然从高中起就经常给学生讲课，教导宁青筠更加经验丰富，但在求真书院讲课、及燕大进行公开讲座时，依然有点不太满意自己的授课效果。 因为学生的水平参差不齐，他在授课时不得不花很多心思来将每个知识点尽可能地讲得透彻，这样照顾到水平较差的学生了，对于水平较高的学生又有点浪费时间的感觉。 此外就是学生性格也有差异，大课堂里怎样激发学生的参与互动，提高他们的学术创意意识，培养正确的学术价值观同样重要。 这些烦恼自始至终贯穿于他授课的过程。 现在得到了职业级的授课技能，他忽然领悟了许多讲课的技巧与要点，比如如何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如何合理地设定课程内容的阶梯难度，如何分析一个学生最适合的方向并进行引导等等…… 可以说，有了职业级的授课技能，秦克才有信心当一个优秀的教师，在做科研之余，能更高效率地传授知识，培养出更优秀的数学人才，共同推动夏国数学事业的发展！ 秦克正激动，忽然又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宿主已取得了数学界最重要的大奖菲尔兹奖，开启‘特殊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 “【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宿主在数学方面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在物理方面依然未能名扬国际，请你在国际物理的四大顶级刊物上分别发表一篇物理理论方面的论文吧！” “任务奖励：您的学术积分（物理）+500！额外奖励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 秦克差点激动得跳了起来，千盼万盼，与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有关的特殊任务终于来了！ 现在他手里集齐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就差这最后的完结篇，才能组合为一份完整的S级知识！ 而这也关系到他能不能完全破解“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与流体力学的奥秘！ 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完成这个任务，拿到奖励！ 同时秦克也在感叹，这系统还真是要将他往理科全才方向推动啊……数学差不多刷到等级与学术荣誉的顶点了，便开始催促他往物理方向进军了。 不过在四大物理顶级刊物上分别发表一篇理论方向的论文，相当于当初将四大数学顶刊全刷一遍一样，这任务可不容易。 秦克眉头微皱，琢磨起怎么完成这个特殊任务来。 第六百零二章 两人占据了夏国数学界的半壁江山 目前物理界的国际顶刊，主要有《物理评论快报（Physical Review Letters）》《应用物理快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物理学期刊（Physics Reports）》和《自然·物理（Nature Physics）》等，这四大期刊在国际物理学界的地位，相当于《数学年刊》《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等顶刊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只要能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基本上评个副教授（在顶级名校）或者正教授（在普通高校）都没什么难度了。 想在四大物理顶刊上面各发表一篇论文，对普通物理教授来说，难度几乎相当于要登天。 唯一幸运的是，系统要求的是理论方向的论文，这种论文对于实验数据要求并不高，秦克不用头疼折腾实验资料、实验数据之类的庞大工作量。 秦克不由想起了自己参与的姜老院士的“湍流小组”，不过用里面的实验数据与理论来发论文，不知道行不行？实在不行就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里找些理论来写论文，到时补充些实验数据来支撑理论，应该不会太难。 秦克心里有了底，心情便更加雀跃起来。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还在柏林参加最后的晚宴聚餐，并准备踏上返国的归程时，有关两人的报道与追捧在网上越来越热烈。 围脖热搜里，“夏国人的两个菲尔兹奖”以及与秦克、宁青筠相关的关键词，分别占据了榜首前五名，简直就是霸榜。 网友甚至还热烈地讨论起以怎样规格的待遇来迎接归来的国之英雄。 【红地毯是必须滴！大横幅也是必须滴！再组建个大型的啦啦队，鼓乐齐鸣？】 【我觉得夏国数学学会上下人等要全集出面去迎接吧，毕竟秦神和宁同学都是数学学会的会员，还给国家争了这么大的光彩。】 【要不大伙儿组织一起去接机吧？说来我们没人知道秦神他们什么时候回国，坐什么航班……】 【大家冷静点吧，秦克和宁青筠都不是喜欢张扬的人，拿了菲尔兹奖连围脖都没发，大家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说不定他们回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楼上说得对，追星可以，但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以前秦神和宁同学也说过类似的请求了，请大家不要再消费他们的名气了，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学习和做研究吧。】 在网上热议纷纷之时，秦克和宁青筠的名字也分别被建立起了佰度百科，由夏国数学学会亲自维护更新，并一度上了热搜。 姓名：秦克 性别：男 年龄：20岁 毕业院校：清木大学数学系（本硕博）、物理系（本科，目前硕士研究生在读） 职称：正研究员级别，特聘正教授，荣誉教授、青年拔尖人才。 主要成就：证明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等十几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 所获奖项：菲尔兹奖、克拉福德福、拉马努金奖、斯蒂尔奖、奥斯特洛斯基奖、柯尔数论奖、数学突破奖等。 个人传记：…… 这个百科写得非常详细，从秦克在山区小镇以头名考入樱园私立高中起，一直到参加各项奥赛、到保送清木大学，在大一军训时长跑证明孪生素数猜想、再到后面证明各种猜想、举办全球直播的哥猜报告会…… 甚至还有秦克与宁青筠共同编写青柠操作系统并无偿捐赠给国家、发明了十几种种子有关的专利技术也有所提及。 宁青筠的百科同样也很详细，可以看得出夏国数学学会是真的花了很多心思来完善这两条百科。 原本就火热的讨论气氛更像是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天，不看不知道，秦神和宁青筠的人生都很传奇啊，刷奖刷到手软。】 【偶认为光是证明冰雹猜想就够横扫一切大奖了。哥猜与黎猜不过是锦上添花。】 【我原本想考燕大数学系的，现在决定改考清木的求真书院了，谁叫秦神他们在求真书院任教呢。】 【说来秦神他们真是再没更新青柠操作系统了，现在都是一家叫龙腾在天的公司进行二次开发更新。我还是觉得原版最好用，没那么多花哨的功能。】 【我阳台种的西红柿结果啦，天然绿色无污染，吃起来特别甜，我专门来留言感谢秦神和宁同学发明这样的新品种西红柿的。】 【我好像看到他们都有四个本科的学位证，囊括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大专业……简直是理科全才。】 【啊啊啊，谁让他们发发围脖啊，拿菲尔兹奖这样的大喜事要与粉丝们一起分享嘛。】 大概是最后一条评论的点赞人数太多了，还真有人联系秦克和宁青筠发围脖。那就是秦克的好哥们孙炳飞，当年的IMO队友。 现在秦克和宁青筠的手机都开了通讯白名单，不在通讯录里的电话是打不进来的，不过孙炳飞显然就在名单里：“克哥，你和嫂子要不还是发条围脖吧，让我们见见什么是菲尔兹奖章，网上的粉丝们也期待得很。另外咱们的兄弟们也好几个月没聚过了，你们回国后，要不要我组织一次聚会？” 现在围绕着秦克和宁青筠已形成了一个精英级别的小圈子，基本上都是当年曾与两人一起参加过奥赛的，以奥数集训队的人为主，还有秦克在大学里的几个室友们。 孙炳飞是秦克的铁粉，在京城里能量也大，每次聚会都是他张罗场地的，连通知的事他也代劳了，隐隐然以“秦克大秘书”自居。 发围脖的事秦克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至于聚会更是没二话。他向来喜欢交朋友，尤其是这些一起战斗过的兄弟，相处起来特别的轻松自在。 结束了与孙炳飞的通话，秦克和宁青筠各发了一条围脖。 秦克的围脖内容是： “感谢大家对我和宁同学的道贺，这就是菲尔兹奖章（照片.jpg），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希望越来越多的夏国青年数学家能拿到这样的奖章，更希望将来我们夏国数学界能设立一个国际数学大奖，并令全世界的数学家以获得这个大奖为荣！PS：我刚才看了下评论，有人将我和宁同学比喻为夏国数学界的半壁江山，我认为这是太过抬举我们了。有很多夏国的数学家也很棒，菲尔兹奖并不应该作为评价一个人学术水平与学术价值的标准，我始终认为，一个能专注踏实地做学问的学者就是值得尊敬的，与大家共勉！愿夏国的数学界越来越好！” 宁青筠的围脖内容更简单：“非常感谢大家对我和秦克的关注与喜爱，好几个朋友让我发这个围脖，我是有些诚惶诚恐的，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学者应该做的事，却没想到引起如此大的关注与追捧。这是我和秦克的菲尔兹奖章，说实话，能拿到这个奖我也很惊讶，我深感自己还有很多不足，起码在学术上较之我的老师田剑兰院士和王衡老院士还有很大差异。我会在接下来的学术道路上，和秦克一起，以老一辈的优秀数学家为榜样，继续走好每一步，谢谢大家！” 两条围脖刚发出不久，回复数点赞数转发数便轻松破万了。 【秦神霸气，以后你俩建个‘秦克宁青筠国际数学奖’，至于宣传的事交给我们！咱们夏国十几亿人，一人转发一次，都能让它的知名度响彻全世界！】 【从字里行间能感觉到这两个青年数学家踏实的为人与治学态度，真是太难得了，永远粉你们！比心！】 【哇，这菲尔兹奖章也就这么回事，看起也不算特别精致漂亮嘛（我才不是酸呢，哼）】 【就凭这两枚菲尔兹奖，秦神和宁同学评不了明年的数学院士，我就敢去投诉有评选黑幕！】 【不用菲尔兹奖，光是证明黎曼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不评院士就说不过去了。】 【秦神以前说过，证明哥猜的数学方法是与宁同学一起创造完善的，宁同学也有资格评院士。】 【秦神和宁同学真发围脖了，感动啊，我们青柠粉丝团永远与你们在一起！】 【哎呀，‘和秦克一起’，好甜呀，宁同学怎么不发点甜蜜的合照？现在就想吃你俩的狗粮。】 【像这样相互扶持相互成就的爱情太美好了，我羡慕得泪流满面。】 秦克和宁青筠发回围脖就关掉了APP，并非他们不好奇不想知道粉丝们的留言，而是猜得到起码会有几十万条回复，光是想看完这些回复就得花几天几夜了，所以还不如不看。 在国际数学家大会的最后一场离别晚宴上，四个菲尔兹奖得主依然是主角，法尔廷斯举着红酒过来，与秦克及宁青筠碰了碰杯，微笑道：“习惯你们拿奖后的新身份了没？以后《数学年刊》就要以能刊登你们的论文为荣了。” 确实如此，菲尔兹奖的份量还是很夸张的，哪怕是数学界的顶刊，也以能发表菲奖大老的学术论文为荣。 “谢谢法尔廷斯教授。”秦克两人诚挚道谢，如果不是有这老先生数次力捧，他俩作为青年数学家，还要是东方国度的青年数学家，想在国际数学界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还是不容易的。 老先生笑道：“真要感谢我，以后有论文就多投我们《数学年刊》。” “法尔廷斯，你们《数学年刊》已发表过秦教授和宁教授的论文还少吗？该分些机会给我们《米国数学会杂志》。”《米国数学会杂志》的主编杰斯明·尹贝过来不客气地“抢夺资源”，并修补与两人的关系。 当初《米国数学会杂志》在评选柯尔奖之前，发表过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的最年轻数学教授来昂斯·鲍维的弱波利尼亚克猜想，虽说学术期刊发表这样的论文没什么好非议的，但发表的时机就耐人寻味了，有点狙击秦克和宁青筠之意。 为此《米国数学会杂志》后悔不已，尤其是秦克与宁青筠从那次事件后再没投过稿到这本期刊上，更是让《米国数学会杂志》的编辑部头疼，当时就狠狠追责，把主张发表弱波利尼亚克猜想的编辑给撵走了。这时他们见秦克二人拿到了菲尔兹奖，成为了国际数学界灼手可热的数学大师，自然想方设法要修补关系，弥补过失。 不过杰斯明·尹贝显然选错了时机，因为秦克和宁青筠此时实在太受欢迎了，各路数学家联袂而至，还有IMU的执委们也过来敬酒，不断地与他俩攀交情，杰斯明·尹贝根本找不到足够的时间与秦克二人交谈，只能无奈地退到一边。 陶教授捧着装满菜肴的餐碟，当仁不让地坐到了秦克旁边。作为秦克的好朋友与菲奖大老，他确实也有这样的资格。 “秦，宁，听说乔西·乌纳穆诺教授找过你们几次，想邀请你俩加入他的数学大一统课题组？” 秦克点头道：“是的，不过他研究的方向与我所想研究的方向不太一样，而且他还希望我俩留在柏林加入他的团队，这与我俩的计划相冲突，所以虽然很可惜，我还是婉拒他了。” “数学大一统里，乌纳穆诺教授确实算是研究得比较深入的，尤其是在朗兰兹纳领的代数几何方向，他算是大行家，解决了不少相关的小猜想。不过他的固执与狂热也是让人头疼的事，当初我还动过心想加入他的课题组，结果他要求我放下所有的兴趣只专注于朗兰兹纳领。你也知道，我这人兴趣广泛，所有与数学有关的领域都想尝试，这样的要求我根本不可能答应。”陶教授耸耸肩膀。 秦克想了想道：“如果以后我和青筠真要往数学大一统里作深入研究，到时邀请你远程加盟？” “好啊，没问题。”陶教授爽快应下，又就秦克与宁青筠在大会报告里的内容进行讨论，这倒是替秦克二人挡下了不少不必要的应酬。 结束了本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秦克与宁青筠又在柏林多逗留了两天进行观光旅游，才准备动身返回夏国。 这也是两人最后的休闲时光了。 第六百零三章 拓扑量子通信课题的新进展 在动身返程之前，秦克和宁青筠还抽出了半天的时间，专门到慕尼黑大学一趟，见见科佩特教授和团队的伙伴们。 科佩特教授见到两人，很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我的上帝，大家看看是谁来了，最新一届的菲尔兹奖得主大驾光临！” 看得出来，因为最近研究进展比想像之中顺利，这个向来严谨的得国老头也难得地幽默了一把。 团队里的二十几个研究生、博士生都激动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一通道贺。 虽说他们是搞物理的，但看到同一团队里的伙伴能拿到数学界最顶级的大奖，眼里都难掩羡慕惊叹，当然也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拥有两位菲奖大老加盟的物理研究团队，放眼世界也找不到几个来。 寒暄与热闹过后，科佩特教授便急不及待地带着两人参观了量子计算重点实验室。在出示证件、进行安检期间，科佩特教授聊着最新的进展： “我们最近在马约拉纳费米子的振荡上取得了突破，正如你们在一个月前通过数学模型推演出来的结果那样，实验室在超导体纳米线中成功观测到了马约拉纳费米子束缚态！来来来，你们看，这是半整数磁场涡旋束缚态！多美妙的观测数据！” 所谓的马约拉纳费米子是一种未经证实的假想费米子，它的反粒子就是它本身，也是目前拓扑超导涡旋态方向一个重要的量子基态。 最小的量子位需要两对马约拉纳费米子，即4个马约拉纳费米子。当来自不同对的两个马约拉纳费米子进行交换时，这四个马约拉纳费米子构成的多体系统基态会改变，而这些基态则可以用来定义量子比特的不同状态。 两个成对的马约拉纳费米子可以在很远的距离产生关联，使得单独的马约拉纳费米子不能被局域影响或者消灭，使得量子比特的抗干扰性较高，从而实现拓扑量子计算的高容错性。 现在观测到半整数磁场涡旋束缚态，意味着当初改选拓扑超导涡旋态方向是正确的！ 秦克和宁青筠也通过国内根本接触不到、特别订制的能谱监测仪和低温扫描隧道显微镜，果然看到科佩特教授所说的半整数磁场涡旋束缚态，这是两人第一次亲眼目睹量子世界，心里都有种特别的兴奋。 因为有访问限制，秦克二人只到呆了十分钟左右就与科佩特教授离开了实验室，随后二人与科佩特团队进行了现场会议，继续商量了接下来的理论推导工作，以及新的数学模型优化工作，直到夜幕降落，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慕尼黑大学，坐陈明和陈兰的车回到酒店。 “如果我们以后也能这样的实验室就好了。”在返程的车上，宁青筠有些憧憬地说道。 不过她也只能想想，这量子计算重点实验室里的核心设备，都是外面买不到的订制设备，比如能提供出色的超低振动性的独立光学低温恒温器，单台造价最低都要2亿元左右。 据说光是这个实验室里的设备总价值，就超过了一百亿元，物理设备的烧钱程度可见一斑。当然，这也是整个慕尼克大学乃至慕尼克市唯一一个量子计算重点实验室，科佩特教授也只是众多排队借用它的教授之一。 而且这些属于限制出口的高尖端设备，秦克和宁青筠能近距离看到，已算是身为科佩特团员重要成员的特别优待了。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建立起属于我们的理想中的实验室！现在我们先把握这次跨国合作机会，多积累量子计算的理论知识与经验。” 秦克想到两人名下不断发展壮大的青柠科技，倒是乐观得很。退一步万说，自己建不起来，也可以申请借用国家级的量子实验室，想必到了那时，以他们在物理界的名望地位，应该也不难做到。 结束了幕尼黑大学之行，两人乘坐国际航班，在陈明等人的护送下，飞返祖国。 …… 哪怕秦克和宁青筠事先再三与学校沟通请求不要大张旗鼓地搞什么迎接仪式，最终机场里的迎接二人的规格还是夸张得吓人。 网友们吹捧的红地毯铺地还真有，而且迎接团队豪华得让人咋舌。 清木、燕大的校领导一个不漏全来了，捧着鲜花的学生代表，媒体代表也来了，夏国数学学会的全体干事出动了，还有几个数学院士、京城里的不少大人物，包括与秦克二人很熟悉、如长辈一般的陈伯伯也一起来了。 对于数学学会和夏科院来说，能给国家捧回两块菲尔兹奖章，那就完全配得上国之英雄的待遇，而且为了激励年轻一辈投身科研事业，顺应网友们呼声的激励与宣传也必不可少。 秦克和宁青筠在下了飞机后，先一步过来与两人沟通的顾伯钧副校长等人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并歉然道：“我知道你俩长途飞行很累了，原本是该让你们先歇上两天的，但实在是……” 秦克明白他的难处，摇头笑道：“顾伯伯，我们的性格您了解，以往您能帮我们挡下的各种非必要活动都会尽量挡下，现在既然挡不下，我们自然会全力配合，免得您为难。您说，需要我们怎么做来配合？” 顾伯钧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两个年轻人的心性之好，他用力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好，你俩既然称呼我‘顾伯伯’，我也不客气了，今天的欢迎仪式大概会花你们一个小时左右，但除此之外，今天我可以保证你们能有好好休息的时间。” 秦克把握到了关键：“只是今天吗？” “你应该知道国家对于菲尔兹奖的渴望。”顾伯钧摇摇头笑道：“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盼不来的好事。明天起我就真是爱莫能助，这已不是我这层次能拦下的了。” 秦克和宁青筠在贵宾休息室简单地进行休整，机场那边派了几个高管与服务人员全程跟进服务，态度好得让秦克二人都有些不习惯。 然后是与迎接的豪华团队见面，五分钟左右的采访，接鲜花，与陈伯伯等一众大人物、院士们、校领导们、数学学会的会长等拍合照…… 回国后的接下来十多天里，秦克二人忙得晕乎乎，各种大人物接见和勉励，各种奖励，还有各种推不掉的专访。 没法子，这是夏国第一次拿到的菲尔兹奖，还要是一次两枚，怎么会不引起国家的重视与媒体的追捧。 据说不少学校都加印了两人的照片，与什么牛顿、欧拉、高斯等数学家的画像挂在一起，当看到网友把这些事爆出来时，秦克抚额道：“我俩不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肖像就挂墙上了？” 还好有关部门介入，这些照片才被撤了下来，但也由此可见两人在学术界的影响力有多夸张。 最夸张的还是樱园私立高中，当初两人曾一起学习过的“旧美术室”，现在已正式改成了“秦克宁青筠的学习纪念室”，陈列着两人在樱园私立高中的所有荣誉、以及照片、事迹，连两人留下来的课桌都放在原本的位置，教材也整理好放到书柜里。 听说经常有学生来参观，尤其是快到考试时，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两人的课桌更是成为重点关照对象，学生们轮流上去坐上十秒，说是要吸收学神的“仙气”……要不是那些用过的书本全封到玻璃柜里，怕早就被人哄抢了。 除此之外，秦克的妹妹秦小壳也成为了学校里的红人，现在的高三级（秦克宁青筠在读时的高一新生）将她当成了团宠，各种零食饮料饰品送上，只为让这小姑奶奶能从家里“顺点”秦克用过的文具什么的，好让他们能当成护身符踏上明年的高考战场。 国内的报纸、杂志也是连篇累牍地进行宣传，两人的照片随处可见，简直有铺天盖地之势。 《秦克、宁青筠获评“20XX年夏国最具影响力年度人物”！》 《不改数学初心、继续投身数学事业——专访“夏国优秀青年榜样”秦克和宁青筠》 《菲尔兹奖得主秦克和宁青筠分别获得夏科院数学部颁发的两千万元科研奖励资金！》 《秦克、宁青筠在京城师范大学进行演讲，全京城的学生几乎云集京师大！》 《秦克、宁青筠作客CC1台‘风云人物对面谈’节目，引发强烈好评和反响！》 连米国的《时代周刊》也再次找到两人，对两人进行了专访并拍照了合照，并申请授权，要将两人的合照发在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封面上。 秦克也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同一年内两次登录《时代周刊》封面的数学家。 一时间秦克和宁青筠的风头压过了所有的娱乐界明星，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电视里天天播着的秦克哥哥、宁青筠姐姐是了不起的大数学家，长大后要向他们学习，为祖国的数学事业添砖加瓦。 一直过了接近十五天，时间已来到了十一月底，在清木大学的反复斡旋和维护下，秦克和宁青筠才总算从拿到菲尔兹奖引发一连琐反应中脱身出来，回归到相对正常的学习生活中。 哪怕体能强如秦克，也有种筋疲力尽之感，更别说体力较弱的宁青筠了，到后来每天都是秦克背她回家的，从地下车库坐电梯的功夫，宁青筠便已倦极入睡。 两人整整休息了一个周末，才算是缓了过来。 虽然这些天很辛苦也很累，但正如顾伯钧副校长所说，这些经历对于两人来说利大于弊。现在无数的光环在身，固然使得他们的一些风吹草动便能引发关注，但同样的，在这样的光环保护之下，两人在学术科研道路上也更加的顺坦，无人再敢对他们的学术成果进行刁难或者生出觊觎之心。 在十二月初的周一早晨，迎着冬天呼啸的北风，秦克和宁青筠手拉着手，重新走向阔别多时的物理实验楼。 这时正是即将上课的时间，多数学生要么窝在宿舍被窝里，要么就都只顾着往教室里赶，念叨着千万别错过老师的点名，并没多少人关注到秦克和宁青筠这对现在大红大紫的学神情侣。 偶尔认出两人的学生，也只是惊讶而友好地打个招呼便匆匆赶路。一来是天气实在在冷，二来是秦克与宁青筠毕竟是本校的学生，经常都能遇着，相对来说并不会像外界的学生初见两人时那样激动与兴奋。 “呼，好冷呀。”宁青筠把光洁白皙的小下巴缩到戴着雪白的围巾里，京城今年虽然不像去年的异常天气那样滴水成冰，但还是让生活在相对偏暖的南部地区的宁青筠不太习惯。 尤其是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得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秦克将她的防风帽子拉下来一点，挡住了她的额头，于是少女便只露出一双明亮漂亮的丹凤眼，以及小巧挺拔的瑶鼻。 秦克又将她的小手握紧塞到自己的衣袋里，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帮她挡着风。 “这样好点了没？” “嗯。”感受到男朋友对自己几乎是无原则的宠溺，宁青筠甜蜜地搂紧秦克的手臂：“感觉这样才是我们想过的生活。之前的日子太折腾人了。” “是啊，没想到拿大奖还有这样的弊端吧？”秦克认可道：“还好学校帮忙挡下了大多数的采访和演讲邀请，说来还是得感谢一下黄校长和顾校长。” “嗯嗯，托他们的福，咱们终于可以回去姜老师的实验室做实验了。”宁青筠的神色明显放松下来。 对于性格总有些清冷与孤僻的少女来说，实在不擅长也不喜欢这样热闹与过度被关注的生活，她更喜欢与秦克两个人，安安静静做学术搞科研，沿着两人定下的，一起“改变世界、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伟大目标稳步前行，同时看遍学术界的美丽风景。 当然，能在姜为先老院士的实验室里，与一众志同道合的同伴搞科研做实验，她也可以接受。毕竟搞科研的人相对单纯点，没太多的勾心斗角，那里的气氛也让宁青筠感觉挺舒服的。 少女呼了口气，长长的白雾让她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分外可爱：“说来我们这两个月来呆在物理实验室的时间都不到两周，完全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第六百零四章 定个小目标，两年之内搞定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秦克笑嘻嘻地说道：“是啊，姜老师摊上我们这两个弟子也够倒霉的，大学本科两年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数学上，好不容易跟着他念研究生了，还整天请假去参加数学的报告会。不过接下来他大概会开心了，我们主攻方向是N-S方程，起码白天在学校里，我们的精力都能放回到他指导流体力学上，除了偶尔到求真书院和燕大讲讲课。”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目标还是系统的任务，秦克都打算将白天里大多数心思放回到物理的流体力学及N-S方程上面，至于晚上……那是属于与得国科佩特教授团队的合作课研时间，因为时差的关系，这边的晚上，慕尼黑大学那边才是下午，正是科研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 不过科佩特教授的团队主要负责进行理论推导完善，以及对秦克两人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进行实验验证，后者因为重点实验室要排期，往往进展较慢。这个跨国合作的课题，如果不是秦克两人主动参与到理论推导完善部分，甚至会更轻闲。 而数学方面的其他课题，比如霍奇猜想，以及生物方向的计算种子学（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秦克打算利用每天午休时间和周末、假期的闲暇时间来完成。 “嗯。”宁青筠为了御寒，一边下意识地轻轻跺着雪靴，一边呵着气道：“咱们确实也该把精力放回到物理上了，感觉不能辜负了姜老师的厚望。我隐隐有种直觉，他将我们放到‘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里特别关键的‘湍流小组’里，并不只是为了锻炼我们，而是希望我们能帮他解决些难题。” 堂堂院士大老，却要将解决大难题的希望寄托在两个读研的弟子身上？是不是听着有些搞笑。 秦克却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湍流问题的难题不在物理，而在数学，庞大的计算量就不提了，尤其是需要对偏微分方程极为熟悉、甚至要精通级别的数学人士加入，才能加深对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研究与运用。之前姜老师也说过想请邱老先生出手相助，但邱老先生主要心思都放到求真书院里、要一心为国发展数学事业，姜老师便不好打扰他，现在把希望放到我们身上并不意外，姜老师手里大概找不出更超过我俩的数学高手了。” 秦克说得有点嚣张，不过这也是菲奖大老的底气。 宁青筠抿嘴轻笑，瞥了他一眼，没像平时那样说他是“自大狂”，只是感叹道：“姜老师倒是将我们看得太高了，N-S方程真的好难呀……我研究了半年多，只感觉刚刚迈入了入门级别，比哥德巴赫猜想难太多了。” “不难的话，又怎么会成为物理与数学都相关的千禧年猜想？”秦克伸手拨了拨少女耳边被北风只得有些凌乱的几根发丝，笑道：“不过真理往往在大自然本身中，你看啊，现在你的这几根发丝，就已解了好多遍N-S方程了。” 北风吹动发丝，当然也是流体运动，而建立在流体运动上的N-S方程无时无刻的特解，也在大自然的运动中一次次地出现，只是作为人类，无法以肉眼看到这个“N-S方程的运用与求解”过程罢了。 但数学家另有方法，他们不用眼睛，而是用大脑和笔、纸将之还原出来。 这就是数学家的伟大之处，也宣示着数学乃一切大自然规律的基础、一切理科的根基之源。 宁青筠也研究过半年多的N-S方程，听秦克说得有趣，不由噗嗤一笑。 向来畏寒的少女忽然将小手从秦克衣袋里抽了出来，快步小跑向前急走几步，然后停步回头，俏皮地眨着漂亮的眼眸：“那刚才我整个人都参与几万遍的N-S方程求解过程，你看到什么真理了吗？” 宁青筠发丝在风中飞舞，纯白围巾下冻得有点发红的俏丽小脸反倒增添了几分的妩媚与可爱，这时她停步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样子说不出的娇俏可人，有如唯美的日系插画。 秦克觉得自己真是爱死了眼前这个女孩，不但有理科少女的睿智与聪慧，又有文科少女的浪漫与清纯，更保持少女独有的俏皮可爱。 秦克飞奔过去，一把搂着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抱起原地转了几个圈，在少女的惊呼声中，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笑道：“我看到的不只是真理，我还看到了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永远都会在我身边的你。” 宁青筠眸子泛起了迷离的光，她把有些冻僵的小脸埋到秦克温暖的怀抱之中，微嗔道：“我怎么感觉自从大二上了‘文学赏析’、‘国学之美’的选修课后，你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 明明外面的气温依然很低，宁青筠却觉得全身都被一种暖洋洋的甜蜜所包裹。 “我只是说些大实话而已。我觉得我们的生命就完全没有浪费。”秦克笑道：“毕竟，生命的光荣存在于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之间及时互爱和热烈拥抱之中。” “你也有看那本《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宁青筠惊喜问道。 前些天在出国、返程的路上，宁青筠都抽空翻看新买的莎士比亚名着《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每当快睡着时就把这书交给秦克帮忙收着，没想到他居然也翻看了，还记住了里面一句自己很喜欢的话。 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让她心里弥漫起醉人的甜意，连身周呼啸的北风都忘记了。 “当然，你在看的书，我自然也会感兴趣的。”秦克大言不惭。 其实他对文学的兴趣很一般，除了选修课上老师指定要写读后感的那些国际名着外，其余的文学类书籍，只要超过一百页，他就没心思细读了。 比起读一百页的文学作品，他更乐意看一百篇数学或者物理的论文和文献。 宁青筠说的这本300多页的名着秦克同样只是大概翻了翻，不过在宁青筠阅读时，秦克留意到她纤长的小手指在某些段落上一遍遍地划动，想必是她特别喜欢的话，便悄悄记下来，用在像这样的合适时间里念出来，制造小惊喜。 为了防止时间久了忘记，秦克还特地将这些段落通过唇语，让微光记录在《小白菜攻略手册》（电子版）里，不时偷偷翻阅。 而且他还有个小技巧，那就是观察宁青筠看什么文学作品后，就上网找那些《3分钟/5分钟看完一本名着》来速读，这样就相当于了解故事概要，不怕与宁青筠交流时暴露真相。 ——虽然现在与宁青筠已亲密无间了，秦克依然愿意付出这些小心思，来让这个心爱的女孩觉得更幸福。对于这个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将满怀情丝都系到他身上的少女，秦克是发自内心的珍惜、珍视。 听了秦克的回答，宁青筠果然感觉特别的甜滋滋，她踮起脚尖，将粉嫩的红唇从围巾里露了出来，然后亲了亲秦克。 “谢谢你，秦小克，总在陪着我。”单马尾少女小脸绯红，目光羞涩中透着迷离，她搂紧了秦克的手臂，把小脸也贴过去，继续两人一起前行。 秦克却被这又甜又香的一吻刺激得心痒痒的，如果不是怕天气冷，在外面呆久了宁青筠会冻着，他一定会狠狠地亲了回去。 不过被北风一吹，秦克反倒感觉意气风发起来：“筠儿，我们要不定个小目标，在两年内搞定这个N-S方程，怎样？” “两年？”宁青筠惊讶得再次停下了脚步，她睁大了漂亮的眸子：“两年内破解掉N-S方程？” 如果她没记错，秦克研究黎曼猜想快四年了才将之解决的，难度不于下黎曼猜想的N-S方程，秦克居然想两年内解决掉？ 哪怕有她一起，怕也很难做得到吧？ 秦克却自信满满：“我们都很擅长这个偏微分方程领域，两年差不多了，最多不超过两年半，而且还有求真书院的邱老先生在，在偏微分方程里领域真遇到什么我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向这位大牛请教一二。” 其实请教邱老先生什么的，秦克只是为了使得自己的两年之期不要太过吓人。 现在他手握《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等完成“【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后，还能拿到最后的完结篇，到时N-S方程在他眼里将再无秘密可言，哪用得着请教别人？ 唯一可惜的是，目前他的物理等级还停留在职业级，即相当于博士生毕业的讲师，哪怕他不时翻阅脑海里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也只能看懂70%左右的内容，当然，数学部分他差不多完全吃透了，哪怕没有完结篇，他想要补完数学部分，也不是做不到，但需要花一两年的时间。 唯独是物理部分，涉及的内容太多，越到后面越深奥。 以他“职业级”的物理水平，后篇里的很多内容理解起来都比较吃力了，估计起码要提升到“大师级”，才能完全看懂上面的理论知道。 而且物理不同于数学，数学只需要用自己的思维加上笔和纸就行，所有的推导过程只要不出错，那结果必定是正确的，但物理不一样，它离不开实验，任何物理理论，都离不开最终的实验验证，哪怕秦克的数学再厉害，将来能利用擅长的“计算物理”推导出的结论，最终的落脚点都是实验。 再说了，光是掌握理论知识始终有种“纸上得来终觉浅”之感，想要真正吃透掌握，必须要进行实验验证。 这也是秦克想呆在姜为先老院士实验室，学习掌握实验操作、熟悉各种实验仪器设备、熟悉实验方案的编写的重要原因。 …… 两人冒着寒风加紧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姜老院士的实验大楼，却意外发现里面的人少得异常，“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里更是只有一个叫何伟元的博士生留守。 秦克一问才知道，姜为先院士带着课题组的多数人早半个月前就去了各地实地考察天气变化的情况，以预测判断今年的冬天是否会出现像去年那样的极端寒冷天气，最快也要下周才回来。 秦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姜老师真是的，上周自己还和他打过电话，姜老师当时居然只字不提此事。 但转念一想，估计是姜为先知道他们那些天刚回国忙得脚不沾地，不想打扰他和宁青筠。 “秦小克，那我们怎么办？自己在这里做实验吗？”宁青筠习惯性地问秦克的意见。 秦克想了想：“不做实验了，我们去资料室，争取在这周内，将姜老师这些年来收集整理的的有关‘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的资料，全看一遍！何学长，你能打开资料室的门吗？” 旁边那个刚才回答他们问话的博士生何伟元听了，忍不住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啊，秦克学弟，咱们课题组的资料起码有上千册……” ——虽然秦克和宁青筠已是数学系的正研究员、特聘教授，但姜为先院士说过了，在这实验楼里他俩就只是实习的研究生新人，只许其他人称呼他俩为“学弟”“学妹”，不许称呼“教授”。 上千册就上千册，秦克反倒觉得越多越好，他看了眼自己的物理等级信息。 物理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569/1000 距离升级还有比较远的距离。 学术积分只能通过任务、学习、做科研来积累，其中学习的主要手段就是刷文献刷论文。 去资料室看课题组的文献资料，既能增加学术积分，又能让两人真正地了解整个课题组十几年来的发展与成果，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举多得的事。 说干就干，行动力十足的秦克与宁青筠便开始了每天窝在资料室里翻阅资料的日子。 关在小房间里翻看如同山一般的资料档桉和文献，在别人眼里简直是枯燥与苦闷的代名词，秦克二人却甘之如饴。 第六百零五章 缺失的资料与全国规模的气象数据推演计划 “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研究的内容包括N-S方程在气候学中的应用、大气环流不规则原因探究、气象预报、极端天气预测等等，资料室里的资料大多数与之相关。 随着数学等级的提升与思维能力的飞跃，此时秦克在理科方面的速读能力已是举世无双，一册几百页的资料文献，他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全部看完并理解透彻，所以他负责迅速翻阅并整理出有价值有用的资料，让看得慢些的宁青筠细读研究。 经过近一周的速读，秦克几乎将资料室里的两三排书柜里的资料全部翻阅完毕。 这一天，秦克缓缓合上了手里最后一份资料，在旁边的记事本刷刷刷地写下了几行数据。 结合原本就记录在上面的数据，秦克敏锐地发现，这十几年来，世界各地的极端天气还真不少，而且呈现越演越烈、频率越来越高的趋势。 而姜为先在极端天气预测方面最为重视，光是亲自作批示与具体指示的报告就超过五百份，另外还写成了十几份厚达近千页的详细分析报告，似乎是用于向上级作报告用的。 更奇怪的是，这个“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明明是由科学院定点扶持的纵向课题，但除了最开始的开题报告外，其余的很多流程与胡青峰教授、何良傅教授他们的项目并不一样。 比如说科研资金方面，老胡和老何他们必须提交达到合格线的成果，才能申请新的科研经费，用于继续深入研究，直到取得“良好”成果或者“优秀”级别的成果，再开新的课题。 但这个“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根本就是无条件地扶持烧钱，不管有没有成果，只要打报告上去，经费都能迅速拨下来。 这是国家特别重视这个课题组，还是姜为先老院士的在物理学界崇高地位产生的效应？ 秦克又再次找回几份厚厚的资料，二次翻阅，心里又升起了新的疑团。 这是去年冬天那次极端寒潮的调查资料，非常详尽，包括气候剧变的成因、造成的影响与最终消亡的原因、时间节点都有很细致的分析与记录。 但秦克第一次翻看时就凭媲美拉马努金的数学直觉，觉得里面缺了些资料，这时再次翻阅，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里面很多资料与数据搜集的目的，似乎不只是为了分析成因，更是为了推演某种趋势，但具体推演什么、又想达到什么样的预测目标，就无从判断了，因为相关的推演资料全部缺失。 这种“缺失”隐藏得很好，普通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空人员可能都不会察觉，只有秦克这样对数据敏感至极、思维能力与数据分析能力爆表的人，才能觉察到这种“缺失”留下的空洞与不自然。 秦克更觉得好奇了，他特意去找留守的博士生何伟元：“何学长，咱们课题组的所有资料，是不是都在这资料室里？” 何伟元点头道：“是啊，姜院士对于实验室的管理很规范也很严格，对于资料档桉的保存也有出台专门的规定，任何资料，哪怕是错误的资料，都要分门别类，存放到资料室里，不得外带。咱们课题组的所有资料，自然都放在这资料室里了。” 全都放在资料室里？那是因为从没进行过推演，所以才没有相关的资料了？ 秦克转念一想，不由哑然失笑，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去年的气候异常推演涉及极恐怖的数据量与运算量，只能借助超算来进行，而且对团队的数学能力的要求极高。 这样全国范围内气象数据的数学建模和推演，可不同于课题组原本进行的市级天气数据分析。 保守估计，想做到这样级别的推演，需要起码三五十人、极为专业的数学建模及分析师团队合作，并起码调度超过一周的超算资源来进行数据处理才能完成。 而“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就算能申请到超算资源，但小组里几乎都是物理方面的高手，在数学建模方面是绝找不到如此多的合适人手来进行这次的推演。 哪怕是他和宁青筠联手，并借助刚刚建成的“青柠科技中心机房”里一千多台的顶级服务器，想完成这样的推演也……咦，似乎并非做不到。 秦克顿时心痒起来。 说够嚣张的话，秦克自认为凭着与宁青筠的高超水平、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默契无比的配合，足以吊打全国五十人以下的数学建模分析团队。 不过这些纸质资料只是筛选后的汇总数据，原始数据起码有30T，全都储存在实验室的机房存储设备上，没有许可是绝不能拷贝出去的。 而且真要进行这样级别的数学建模和推演，起码也要花上两人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精力…… 秦克想了想，心里那种探究未知的好奇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他找了个午饭后的时间，打了个电话给老师姜为先：“姜老师，您好。您在外面实地调研可好？您年纪大了可得注意保重。” 电话那头能隐约听到呼啸的风声，估计姜老院士在北方某个已下着风雪的地方，秦克不由关心起来。 “嗯，习惯了，我这老骨头整天呆在实验室里才会容易生锈，记住了，当物理学家，固然要重视做实验，但实验室里做模拟实验，终究不如大自然的第一手体验更真切。这次你们刚刚从国外拿奖回来，想来也抽不开身，便没通知你们，但明年开始，有机会你们就跟着我到外面做实地调研。” 姜老院士的声音听着有点严肃，不过秦克的关心显然让他颇为受用，语气却透着种欣慰与栽培教导。 秦克连声答应下来，又关心地问了些团体当前实地调研的事。 “行吧，你这小子还有没有别的事？有就直接说，不要绕圈子了，我迟些还要带队出发，去峡谷那边的观测站。” 秦克忙转入正题：“姜老师，我这些天把课题组放在资料室的资料都看完了，我发现……”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遍。 姜为先愣了好一会，这小子，一个星期不到，就看完了整个资料室里那有如小山一样的资料档桉？而且还能发现去年气候异常的数据搜集目的是为了推演某种趋势？ 这……这小子真不愧是能拿菲尔兹奖的数学家，数学方面的天赋与敏锐确实高得吓人。 “嗯，我们课题组确实条件有限，并没有做推演。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想进行推演？” “是的，我和青筠还有点空闲时间，如果能得到您的授权，将这些数据拷贝到青柠科技的机房里进行数据处理，我们就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完成这个推演。您之前收集这么多资料数据，放着不用不是很可惜？要不，就给我们当成实验试试吧？” 姜为先郑重提醒道：“气候推演可不是儿戏的事，不只涉及到数学，更要有很深厚的物理气候学基础，真要做起来，不会比研究湍流容易，很可能会浪费你大量的心血，却一无所获。” 这样全国范围内的数据分析与推演，连夏国科学院里的数学研究所都直摇头，也就只有自己另一个学生宁宗训夫妇那里的团队能做完成，但那可是一支有着几百人规模的科研团队，而且还集中了百多个物理与数学方面的天才。 秦克想光凭和宁青筠两人之力做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姜老师，我就想试试。”秦克依然坚持。 姜为先沉默了一会，虽然他更希望秦克能先专注于湍流与N-S方程，而不是早早开始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气象分析，这完全就是未学会走就要想飞起来。 但考虑到秦克难得提请求，终究还是觉得不能打击这份埋头做科研的热情。 “行吧，我会给实验室那边打电话，到时会给你一个拷贝了数据的加密移动硬盘。但你要签保密协议，所有数据不能对外公开，更不能用于研究以外的地方。” “您放心，青柠科技的机房安保管理挺严格的，而且机房的数据安全与网络安全体系，我都有提过意见，安全得很。” 秦克为了保证人工智能“微光”的安全，还特地与青柠科技的计算机专家团队一起编写了严密的防火墙规则，外界网络根本连接不进去，更别说入侵与窃取数据了。 姜为先点点头，又叮嘱道：“但我还是提醒你，我们下周五就回来了，到时你的主要心思还是得放回到湍流小组上来。你想要真正掌握流体力学、进而掌握气象预测，那么湍流以及N-S方程，才是关键及核心。” “好的。我们会合理安排时间精力的，保证不影响在湍流小组的跟班实习。” 结束了与秦克的通话，姜老院士不由摇摇头：“这小子哪……” 姜为先几十年来的老搭档、实验室的副主任、郭维阳院士就坐在他旁边喝着热茶呢，将这通电话听了个完整，他笑呵呵道： “你别说，秦克的数学直觉真是了不得，居然发现咱们搜集这些数据并进行初步分析的目的。” 姜为先默默点头。 到了他这样的级别与学界地位，得意弟子宁宗训夫妇到底在做着什么研究，自然是清楚的。 他所在的实验室其实也在为宁宗训的秘密研究所提供服务，包括去年那极端异常天气，全国气象局的气象数据都集中到了实验室这边，并由课题组进行初步的分析加工后，汇总送去宁宗训那边的秘密研究所，由那边更加专业的分析团队进行建模推演，确定是否“第一征兆”。 郭维阳缓缓放下茶杯，低声道：“你说以后，上头是否会让秦克和宁青筠加入宁宗训夫妇的团队？” 姜为先摇头：“不好说，这两个孩子的名气太大，一举一动都容易引人注意，我猜上头应该不会让他们加入如此重要而秘密的计划中。”事实上他也是如此，当初上头没考虑让他去组建那个秘密研究所，而是选择了宁宗训，就是因为当时他姜为先已名满天下，是物理界的泰山北斗定海神针，关注度太高。 当然，年纪与精力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目前他也只是有限度地参与到计划中，尽管如此，也已无法出国了。 姜为先想起自己最后的这两个关门弟子，眼里透出怜惜的光芒，轻声道： “万一上头真想调动他们，我也会出面反对。知道得越多，自由就会越小，他们还年轻，青春都没享受够。像现在这样在社会层面公开进行科研学术就挺好的，没必要像宗训他们那样舍小家为大家。国家欠青筠丫头已够多了……” “你啊……表面对他们严厉，却比谁都要维护他俩。”郭维阳不由感叹笑道： “不过这样也好，总要有人来接你我的班子，咱们年纪都大了，身体要能在科研一线再熬个十年就算是上天特别赏脸了。实验楼连同所有的一切，将来还是要托负给那两个孩子的。” 姜为先轻叹道：“是啊……但这也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现在年轻人不像我们这代人了，一切要以他们的意愿为主，如果他们想另创新天地，没必要把担心强压到他们的肩膀上。” “也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咱们这些老骨头，在最后一程里替他们做好保驾护航，教会他们与暴风雨作斗争，就足矣。” …… 秦克自然不知道姜为先老院士与郭维阳院士之间的对话，他兴冲冲地将计划与姜为先的答复说了遍，又指导宁青筠重点看哪些资料。 一个下午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当天下午五点多时，便有实验室的一个正研究员打电话来通知秦克去办手续、取移动硬盘。 秦克不由感叹姜为先的办事效率就是高。 这种特殊的移动硬盘一共有十块，必须同时接入到服务器上，并接入安全UKEY，才能读取里面的数据。 办好手续拿到移动硬盘，秦克与宁青筠坐上了助理方咏棠的车，前往刚刚建好的青柠科技机房。 第六百零六章 青柠科技数据中心，以及久违的伙伴聚会 青柠科技机房，全称叫“青柠科技自主研发数据中心”，是达到国际标准的A级绿色节能机房。 自从得到了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会长严维周派来的专业设计团队与施工团队帮助，加上审批流程一路开绿灯，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建设可谓是顺风顺水进展神速。 如果不是因为去年冬季极端天气的一个多月里不得不停工了，建成的进度会更快。 现在也赶在12月初便全部完工，比原计划的明年一月初提前了二十五天。 青柠科技数据中心最终的投资额超过了4个亿，比原计划还多了一个亿，但这些投入都是值得的。 建成后的青柠科技数据中心占地近十亩，数据中心主楼面积近万平方米，包括了机房及运维支撑办公室。 供电方面从供电局拉了专线过来确保高低压系统正常运转，还建了一幢楼用于建设动力中心，除了提供足够的不间断电源（UPS）外还有大马力的柴油发电机组，可以保证数据中心在市电断供后，维持十五天的自主供电。 青柠科技数据中心里现有机柜超过百个，上架高端服务器1100多台，还配置了专业的存储，提供超过3000TB（即3PB）的普通存储容量和1PB的全固态硬盘高速存储容量。安全方面更是采购了网络设备和防火墙系统，以及严格的门禁安保系统。 此外还成立了全资子公司青柠科技数据中心运维服务公司，用于安置招聘而来的机房与服务器运维团队共五十余人。 再加上青柠科技物业公司派来的保安团队和清洁团队，围绕着青柠科技数据中心运作的总人数超过了八十人。 可以说，青柠科技数据中心无论从硬件条件还是软件运维上，都达到了国际一流的先进水平，尤其是清一色采用了自家的“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无论性能与安全性都足以让人满意。 秦克和宁青筠来到青柠科技数据中心大门外时，保安人员虽然都认出这是大老板和老板助理的车，依然非常尽职尽责地检查每一个人的证件，并在进入主楼前要求进行安检。 这样“六亲不认”的严格安保措施让秦克二人很是满意，这也是他俩参与制订的数据中心管理条例，任何人（包括他俩）都不能例外，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机房的安全。 秦克对几个保安一番表扬，让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保安们笑逐颜开，然后秦克三人才在机房负责人冯毅刚的带领下，第一次参观了机房内的设备。 冯毅刚是清木大学的计算机博士，算是秦克和宁青筠的学长，他有丰富的机房管理经验，曾在世界五百强企业里任职，专门负责机房管理。 当初青柠科技要招聘机房管理人员，冯毅刚凭着扎实的技术功底与显赫的履历，从上百人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最终成功应聘，成为了让无数人羡慕的青柠科技正式员工，而且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后，便正式步入管理层，参与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设计与建设。 冯毅刚对青柠科技也很满意，待遇在国内算是顶级，甚至比亚里系和企鹅、花瓣、大米等这些大厂还要丰厚，而且只要做得好，奖金更是不缺，所以他极为珍惜这好不容易才竞争得到的工作，这一年来尽职尽责，表现异常出色，深得CEO周树涛的认可，报秦克同意后，在数据中心启用后，冯毅刚成为了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目前我们数据中心已投入使用，原本架设在总公司和分公司的机房设备全部都迁移了过来。公司内部使用的办公系统、公司的网站等，也在这里重新进行部署。”冯毅刚极为客气地对秦克、宁青筠以及跟在后面的工作助理方咏棠作着介绍，半点不敢轻视。 整个青柠科技都知道，公司的核心就是这两个鼎鼎大名的学神，一切的收入来源就是他俩的学术科研成果。 想想两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靠着学术与科研，就创造了二三十亿的经济效益！谁能不服气，谁能不心折？ 秦克对冯毅刚的表现也很满意，他随便选了几台服务器，将十块加密硬盘及UKEY接入，然后令入住了新家的人工智能“微光”进行数据拷贝。 庞大的计算资源使得“微光”如鱼得水，现在它已通过青柠操作系统，接管了全部服务器的管理权限，不过它对外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器综合管理系统”，为运维团队提供服务器设备的资源使用情况、故障报警等情报，只有秦克和宁青筠才知道，这是一个已颇具智慧、超过世上大多数人工智能的特别存在。 等微光拷贝完数据，秦克将加密硬盘与UKEY全部回收，打算等返校时交还给实验室。 又去见了见运维团队们勉励了一番，秦克与宁青筠才踏上了返程。 至于后续的数据处理，秦克可以通过笔记本电脑以及手机命令微光完成，不需要再到数据中心现场来操作。 目前这30TB的数据量，微光想要完成初步的数据整理与生成各种常见的图表，也得花上一天一夜的时间，毕竟一千多台服务器组成的云计算平台资源，还是完全无法与“神威太湖之光”、“天河2A”之类世界顶级的超算相提并论的。 但对于秦克来说，这样的计算资源已足够了，无论是让微光能得到进一步的升级优化，还是用以支撑越来越大规模的数据分析、数学建模推演，都可以在三年内不需要为性能问题担心。 而且数据中心也预留了足够的升级空间，足以容纳下5000台服务器，现在不过才使用了五分之一的空间，未来计算资源紧张时可以随时再扩容。 …… 第二天就是周末，秦克和宁青筠给自己放了个假，主要是之前答应过与京城的小伙伴要聚会一次。 两人戴上太阳镜与帽子，低调地来到预订好的酒店时，孙炳飞、王昌艾、魏煜源、梁绍平等奥数队友，还有李向学、花满亭、江振杰等室友们早就来齐了，黑压压超过百人，其中不少是学校里的理科佼佼者，得知这次聚会后都想方设法磨着请求加入。 此外就是一些找到女朋友的男生们，也被女朋友们磨得没法子，只得将女朋友也一起带来。 于是原本只有六七十人的聚会，一下子就扩容了接近一倍，超过了一百一十人。 见到秦克和宁青筠，这些新加入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甚至有几分的紧张。 如果秦克二人还是本科生甚至只是普通的研究生，哪怕拿了不少国际大奖，他们大概还不会有什么压迫感，但秦克二人已作为教授，站到讲座上很多次了，尤其是近一个月来，拿到菲奖回国后，媒体几乎天天都是围绕着两人转，报道全是正面的，而且不时还有某某大人物接见两人、某某奖项又颁给两人，还作客过CC1台的节目，这就难免让普通学生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了。 “咦，这次多了不少新朋友啊。”秦克笑着环视众人，其实他事先已得到孙炳飞的通知，大概知道了一众新人的情况。 秦克首先对那些正紧张又好奇地打算着他和宁青筠的女生们笑道：“虽然我猜不到你们是学什么专业的，但我知道你们一定很聪明，而且眼睛很明亮。” 梁绍平的女朋友之前见过秦克一面，相对大胆些，她笑着问道：“克哥，我可不聪明，而且还戴着眼镜啊。” “NO！NO！”秦克握紧了宁青筠的小手，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摇了摇：“你们能从万千男生之中，选中绍平他们这样的未来国之栋梁作为男朋友，显然就独具慧眼，哪怕戴着眼镜，也不影响你们心明眼亮！” 全场都哄笑起来，男生们更是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克哥这下吹捧，让他们倍儿有面子。 而女生们也被捧得开开心心。 只这么几句俏皮话，便使得新加入的伙伴们与秦克二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了。 当下男生们围着秦克吹牛碰杯，女生们则围着宁青筠叽叽喳喳。 原本小圈子里女生的数量屈指可数，毕竟擅长理科的女生还是少数，但现在多了一群新女生的加入，便热闹得多。 江振杰故意涎着脸捧跟道：“克哥，你的菲尔兹奖章有没有带出来让我们摸摸？” 秦克眨眨眼：“我丢抽屉里吃灰了，你想要摸也可以，先去帮我把抽屉里积了几年的灰擦干净。” 江振杰竖起了拇指：“菲奖吃灰秦教授，这逼装得可以，足以和不知妻美、悔创亚里相提并论。” 男生们又是一阵大笑。 正谈笑间，酒店的经理已在大堂经理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热情地与秦克握手：“原来是秦教授和宁教授大驾光临，我是这里的经理尹洪勇，我得将堂弟批评一通，怎么能安排这样简陋的宴会厅给您呢。要不您和众人移步到旁边的帝王厅？” 秦克忙道：“尹经理，不用了，这里就挺好的，我们觉得非常满意了。” 尹洪勇又笑容满面地对秦克道：“秦教授，您和宁教授拿到菲尔兹奖，可是替我们夏国人大大地长了脸，今天能光临我们酒店，是我们的荣幸，今天你们所有的花销，都由我们酒店包了。” 秦克连忙推却，他不差这点钱，不想欠陌生人的人情，但尹洪勇极为热情，直接让服务员在收费系统里设置了免单，秦克盛情难却，便敬了他一杯。 尹洪勇又安排几个服务员全程在这个宴会厅里候命，又再三表示欢迎秦克两人再来举办宴会，才告辞离去。 旁边的孙炳飞笑道：“这个尹洪勇我也认识，算是和家里有合作关系，所以我选这里，消费能打个八折，没想到他倒是有魄力，一下子就免单了，难怪生意越做越大。” 众人也一起开玩笑地感叹菲奖大老的面子就是大。 这次聚会是用自助餐的形式，大伙儿喝了几杯酒后没什么顾忌，又与秦克恢复了勾肩搭背的关系，也有不少伙伴已开始早早准备毕业答辩、打算大三结束就直接读研的，提起遇到的难题，秦克能解答的基本上都是指点一二。 事实上在理科方面，他无论是物理化学，还是生物与信息学，全都是货直价实的“职业级”，即博士毕业的青年讲师水平，所以区区本科的毕业答辩论文在他眼里毫无难度，往往几句话便能帮伙伴们指明正确的方向与关键点，使得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加透着震撼与尊敬。 有些口吃、一向比较沉默少言的王昌艾忽然开口问道：“克哥……你……你们这两年……会考虑招收研究生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看向秦克和王昌艾，这也是众人比较感兴趣的问题，事实上网上学生圈子、尤其是准备考研的数学专业学生们，都在关注着这个问题，许多人都有心想报考秦克和宁青筠的研究生。 秦克摇了摇头：“我和青筠商量过了，起码在两年内我们还是要专注于学习本身，目前给求真书院和燕大讲课，已将我们能腾出来的时间填满了，没什么精力带研究生。等我们拿到物理博士学位和硕士导师资格，再考虑招收研究生的事。” 他说得比较含湖，以致于多数人都没留意到秦克言下之意是要在两年内拿到物理的博士学位。 王昌艾有些失望，随即道：“我……我明年三四月就能……完成本科答辩……想尝试去申请……到普林斯顿……读研，进行数学方向深造……” 孙炳飞跳起来道：“王哥，你太牛了吧？普林斯顿！数学圣地啊！” 王昌艾道：“只是有这个……打算，想问问……克哥意见。” 秦克眉头轻皱，王昌艾平时说话都有点口吃，在紧张时口吃更严重，而国外名校无论是面试还是日常学习中都很注意口头交流，哪怕王昌艾本身的英语水平很不错，也很难通过普林斯顿的面试。 而且普林斯顿的奖学金特别难申请，王昌艾家里的条件并不宽裕，出国留学的费用负担会比较重。 不过王昌艾当年拿过IMO的金牌，论起数学方面的天赋，在眼前这些伙伴之中，仅次于他和理科潜力得到极限发掘的宁青筠，算是国内年轻学生当中，最有可能取得数学方面国际大奖的潜力新星。 第六百零七章 初心不改，情谊不变！ 秦克略一沉吟，开口道：“普林斯顿那边对夏国的招生很严格，关键还要有导师愿意接收。昌艾你的平时成绩很好、绩点我是不担心的……” “嗯，这样吧，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再给法尔廷斯老先生发个邮件，让他帮忙引荐合适的导师。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兴趣是代数方向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直接向证明了握什猜想的凯尔文·汤姆森教授推荐你，他是普林斯顿目前最年轻的正教授，在代数与丢番图的纯数方面有很高的水平。” 凯尔文·汤姆森教授是曾与秦克宁青筠竞争柯尔奖和数学突破奖的对手，最终败在了两人手下，很遗憾地错过了这两个国际大奖，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为了秦克的好朋友，一直保持着邮件往来，在几次学术报告会上见面也相谈甚欢。 秦克顿了顿，又道：“另外，如果你不限定选择普林斯顿，可以考虑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跟着陶折轩教授读硕博连读，他对大多数数学领域都非常擅长。”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秦克。 王昌艾结结巴巴道：“克哥你……你说的是……是获得菲尔兹奖……人称‘数学天才中的天才’的陶教授？” 秦克点头道：“对，就是他。” 孙炳飞一拍大腿：“靠，我想起来了，陶教授好像是克哥的好朋友！还经常在社交网络上吹捧克哥和嫂子来着！” 众人神色都很精彩，虽然早知道秦克和宁青筠特别厉害，厉害上天的那种，但此时见秦克与传闻中的数学大老，什么法尔廷斯，什么陶教授都很熟悉，才真正意识到，克哥虽然还与以往一样、和他们谈笑风生没半点的架子，可确确实实已是站到了数学之巅的新菲奖大老，加位完全不一样了…… 江振杰涎着脸问：“克哥，我也能去跟着陶教授读研吗？我是他的粉丝，当然，我也很粉克哥你，可是克哥你不收研究生啊！” “滚，你一个念物理的凑什么热闹。”秦克笑骂着推开凑过来的江小胖。 众人大笑。 王昌艾却有些忐忑：“克哥……我真能跟……跟陶教授读研？” 秦克宽慰道：“没问题，他人很好，就是有点傲气，但以你的天赋与水平，我觉得他应该会很乐意接收你为研究生的。至于费用你不用担心，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奖学金容易申请些，而且我们兄弟一场，我也可以资助你完成整个学业，使你可以专心求学。” 说到这里，秦克认真地看着王昌艾：“昌艾，我唯一的请求是——希望你学成之后，返回祖国，支持和发展国内的数学事业。现在的夏国数学界，需要更多的新思维、新风气、新血液来推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王昌艾用力握住秦克的手，眼中含泪道：“我……我……一定回来！跟着克哥，建设发展祖国的数学界！”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秦克笑笑，又环视众人：“如果你们谁想去留学的，我也可以帮忙写推荐信和穿针引线，我认识的国外教授朋友还是不少的。” 秦克在数次出国参加学术报告会，以及在邱老先生、法尔廷斯等引荐下，结识了大批的国外学者、名流，此时真要介绍个优秀的学生去求学，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菲奖大老的推荐信，本身的分量就很重了，要知道国外教育界向来很重视推荐信，秦克与宁青筠的推荐信，效果更会无限放大，只要学生本身的成绩符合要求，基本上光凭着这样的推荐信，就可以到绝大多数的国外顶级名校就读。 秦克迎着伙伴们发亮的眼睛，微笑道：“在目前国内的教育条件下，出国深造也算是条好路子。但我还是有同样的请求，希望大家学成之后能回国。这只是请求，不是要求，毕竟当前国内的学术界科研界，确实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甚至让人愤怒的乱象，回国未必就会有良好的事业发展。” “不过啊……”秦克握紧了宁青筠的小手，坚定道：“我和青筠是不会离开祖国去国外定居或者工作的，我们会留在这里，随时欢迎大家回来，携手发展壮大祖国的科研事业！” 这是秦克的心里话。 出国工作什么的是不可能考虑的，宁青筠的家庭背景就堵住了这条路，何况作为一个发自内心喜欢数学，喜欢科研的学生，作为一个受惠于无数长辈的关心与爱护的晚辈，秦克是真的想接过王衡老院士、邓弘国老师、施存远老师，以及邱老先生等人的棒子，尽自己的努力，让夏国的数学界变得更纯粹，更美好。 为此他需要伙伴，而眼前这些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们，就是他最好的伙伴人选。 他愿意不遗余力地助伙伴们成材，再一起替夏国的数学界、科研界添砖加瓦。 “努力活完短短的一生，将成果留给后代来继承，人类就是如此反复慢慢成长。”——这也是秦克希望看到、愿意看到的，哪怕为了他和宁青筠将来的孩子能有更美好的学术环境，他也乐意这样做。 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整个宴会厅里很快被激动的掌声所填满。 众人确实被秦克的话打动了，以秦克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能这样替伙伴们考虑，尊重对方的抉择，又没半点意念强加，实在太难得了，而且秦克的选择也让一众年轻人热血沸腾。 众人纷纷叫嚷起来。 “克哥，我就算出国留学，也一定会回来，和你们并肩作战！错过与你们一起发展壮大科研事业的伟大历程，我一定会抱撼终身！” “克哥说得太好了，想想这些年来栽在克哥和嫂子手里的学术败类还少么？我愿意一直追随克哥，革新国内的学术风气！” “我也不打算出国了，我就等着克哥和嫂子招收研究生，嘿嘿。” “我已定了出国留学，但必定回来，到时加入克哥的研究所，或者青柠科技！” 秦克笑着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强行扇情，总之一句话，不管将来我们天南地北，海各一方，愿我们初心不改，情谊不变，干杯！” 众人热热闹闹的举起了酒杯与饮料，齐声大呼：“初心不改，情谊不变——！干杯——！” 经过这次的聚会后，以秦克、宁青筠为核心的京城精英学生圈子正式成型，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也没有起什么正式的名称，但这个紧紧团结在秦克、宁青筠身边的精英学生圈子，确实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诞生多不胜数的两院院士、着名教授、知名学者，他们凭着满腔的热情与赤诚之心，携手为夏国的科研教育事业带来了全新的风气，也极大地推动了国内科研与教育事业的发展。 而这家果断给秦克小圈子聚会免单的酒店，在后来也成为了小圈子定期聚会的常驻点。随着小圈子里走出的院士、数学家、科学家越来越多，酒店也名声大噪，最终成为百年老店。国内许多重大的学术交流会、研讨会都选择在这里举办——带着朝圣的心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此暂且不细说了。 …… 第二天，秦克和宁青筠返回实验室交还加密的移动硬盘后，再次在陈明和陈兰等人的陪同下乘坐国际航班，短暂地出国了一趟。 这次两人飞往印渡，主要是宁青筠要去领取“SASTRA拉马努金奖”。 “SASTRA拉马努金奖”的颁奖机构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对秦克和宁青筠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还再三向秦克保证，如果不是名额有限一定也会给秦克颁一个奖。 秦克倒是知道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的与ICTP之间的冲突，对这番客套话也就只是一笑置之。 ——基本上两个拉马努金奖是典型的你瞧得上的人选，我便瞧不上，相互排斥，也因此从没有人能同时拿到“SASTRA拉马努金奖”和“ICTP拉马努金奖”。 不过最后秦克还是同意了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的请求，在宁青筠完成了领奖的合照后，站到了宁青筠旁边，与她及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的领导们一起合影留念。 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大为欢喜，要知道现在秦克刚刚二次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正是风头最劲之时，这份带着日期水印的合照简直让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蓬壁生辉”。 因为没有学术报告会与颁奖典礼，在小礼堂领完奖合完照外，秦克与宁青筠便婉拒了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一起进餐的请求，离开了尚穆哈艺术科技研究院。 可惜鉴于印渡恶劣的治安环境以及对女性的不友好，陈明和陈兰等人都不太建议两人久留和到处旅游，所以秦克两人只停留了两天，参观完拉马努力的纪念故居，到当地两个名胜景点简单转了转，便启程返回夏国清木大学。 等两人重新回到学校时，姜为先院士一行刚刚回来。 秦克和宁青筠也加入到这次课题组外出调研的资料整理工作中，这一整理，才发现课题组分了四个小组，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 实践出真知，姜为先这是以身作则，保持着课题组那脚踏实地、以事实为实验准绳的行事作风。 这让两人在感叹之余，也对明年的实地调研多了几分的期盼。 而与此同时，秦克和宁青筠对去年那全国范围的极端气候现象的分析与推演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着手推进。 正所谓“风云莫测”，预测天气向来都是被认为是“掌握天的规律”，属于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之一。 凭着微光此时拥有一千多台高级服务器的计算资源，光是进行数据同化处理、运用简单的方程式将30TB的数据进行图像化展示，就花费了一天一夜，可见气象分析的计算量有多大。 说到气象分析与预测，首先想到的就是气象学。 气象学是物理的分支，它将大气当作研究的客体，从定性和定量两方面描述大气特征，目标是通过研究大气，掌握其变化规律，实现气象预测。 气象学分为海洋气象学、航空气象学，农业气象学、森林气象学、污染气象学、雷达气象学、卫星气象学、宇宙气象学等。 但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他们切入气象学的途径却是流体力学。 一切大气运动都是流体力学，都可以用N-S方程进行解析和计算，而大气的组成、范围、结构、温度、湿度、压强和密度等因素，又会影响到流体的运动。 往微观里看，大气的组成是分子，不同的空气分子在运动中又会因为摩擦、蒸发、凝结等发生物理作用，质量、动量、热量的值不断在地变化。 往宏观里看，不同的地型、气压等都会产生不同的风向风力、雨雪天气。 而且地球自转影响的质量连续性方程、热力学第一定律、理想气体方程也必须考虑进去，因为它们是描述大气里风场、气压场、密度场合温度场时空变化的重要工具。所有的这些方程，都要在时间和空间离散化之后，通过数值方法进行求解，并形成可解析尺度内的“参数”，这些都使得数学建模更加复杂。 一句话总结，气象问题分析起来要考虑的前提条件特别多，数据里蕴含的信息量太大太复杂，数学建模难度超高，计算量更是庞大得可怕，远远超过了以往他们的经验。 以秦克和宁青筠此时冠绝全国的数学分析、建模能力，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是项巨大的挑战。 幸好秦克和宁青筠进行这个课题，纯粹只是出于兴趣以及学以致用、增加物理经验等目的，并没有着急得出成果，对困难也早有认识，所以心平气和、稳步稳扎地将理论知识结合微光整理出来的数据图表，慢慢地进行数学建模。 姜为先最初也问过两人的推演进展，知道几乎没什么进展后就澹然一笑，不再关注了。 大概他认为两个学生这些“未学会走路就先想学会飞行”的举动不切实际，最终会自行放弃。 而随着课题组成员们的回归，秦克和宁青筠也将主要心思放回到“湍流小组”里。 姜为先将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老院士在外面奔波了一个多月，脸上难掩的风霜之色，但精神还算矍铄。 他示意两人坐下，问道：“听留守的博士生小何说，你俩在这些天里，差不多将资料室里的资料都看了遍？” 第六百零八章 是不是很简单？你们都听明白了吧？ 姜为先看向宁青筠，宁青筠忙恭敬答道：“秦克全部看完了，我的速度没那么快，只是看到一半左右，都是秦克挑出来觉得最值得看的内容。” 姜为先不由惊讶地瞥了秦克一眼，想起当初初次与这小子相遇时，他就在书店里说过半小时能看完一本厚厚的教材，自己还以为他在女孩子面前吹牛，现在想来这小子还真能做得到。 一周左右就看完整个资料室里的资料……要知道那可是课题组十几年来的全部资料，普通学生未必能在一年内看完！ 这小子真是个让人不得不叹服的天才，难怪能年纪轻轻就拿到菲尔兹奖。 而宁青筠能在一周内看完一半也相当了不起，不愧是宁宗训与纪秀玉的女儿，几乎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但姜为先向来不习惯轻易表扬学生，他很快隐去眼里的赞许，点头道：“嗯。之前你们也跟班实习快两个月了，再加上看完了资料室时的资料，应该可以谈谈对‘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的认识了……不过整个课题组谈起来太宽泛，这样，你们只针对当前‘湍流小组’遇到的困难来谈谈吧。秦克你先来。” 秦克略一沉思，答道：“我们是物理团队，将精力放到湍流的物理现象与物理规律上来，不能说不正确，事实上‘湍流小组’近些年来也确实取得了不错的科研成果。但是……” 湍流是无序或混沌的复杂流体运动，这也是描述流体流动的N-S方程历经一两百年依然无人能破解的重要原因，“湍流小组”这十年多来取得了不少的成果，但都难称得上“有重大突破”，归根到底就是数学层面的处理实在太难太难了。 根据秦克和宁青筠翻阅的课题组资料档桉显示，“湍流小组”成立后，最初是从伯努利定律入手的，这是在流体力学的连续介质理论方程建立之前，水力学所采用的基本原理，其实质是流体的机械能守恒。即：动能+重力势能+压力势能=常数。 但因为它仅适用于粘度可以忽略、不可被压缩的理想流体，对于湍流的深入研究起不到太大作用，很快就被放弃了，“湍流小组”改为研究雷诺方程、洛伦兹方程组以及混沌论，并得出了一个结论：具体的湍流不可预测，但在统计意义上，湍流又是可以预测的。 然后小组的注意力转到了巴切勒定律上，这是湍流中预测不同尺度下漩涡的动力学细节的定律——虽说是定律，实际应该称之为“猜想”，因为它只是从物理层面得到证实，而从没有人能从数学层面进行证明。 两年后“湍流小组”发现如果不对N-S方程有足够深入的了解，想研究满足N-S方程的粘性流体的湍流现象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不切实际，“湍流小组”终于还是把精力集中到了湍流的中心问题，即求湍流基本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统计解上。 然而这是全世界无数数学家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让一个物理课题组的精锐小组来解决，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所以折腾了三年没什么出色的成果后，“湍流小组”又转回研究湍流的物理现象，利用各种测试仪器和数据处理系统，测量湍流的特征参量或显示流场，研究怎样利用湍流的各种规律改进现有的科技，这回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对研究国产大飞机及发动机有了很大的贡献，对气象预测也有了不少的推动。 可以说，“湍流小组”经历了从物理到数学，又回归物理的路子，这也是世上绝大多数研究湍流的团队所走过的弯路。 秦克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继续道：“但是湍流问题，归根到底是数学问题，除非解决粘性不可压缩流体动量守恒的N-S方程组在三维空间中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不然永远无法在湍流的研究上取得突破。理论高度决定应用深度，N-S方程决定着湍流的未来应用前景。我建议‘湍流小组’还是要将起码一半的精力，放回到N-S方程上。” 姜为先眼中忽然有了笑意：“这就是你和小宁决定研究这个千禧年数学难题的原因？” “是的。” “小宁，你的意见呢？” 宁青筠认真道：“我也和秦克一样的观点，现在‘湍流小组’可以放出一半精力来研究N-S方程本身，另一半精力放回到物理层面，这样才有可能取得新的突破。物理离不开数学，如果不能以数学语言来描述解释甚至证明物理现象，那物理现象很难成为定理，哪怕重复一百次实验都能成功，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就结论一定是正确的。” “不错。”姜为先终于忍不住赞了一句：“你们都说得很对。但说实话，N-S方程的难度很高，我这辈子主要是研究物理，偏微分方程虽然研究过几年，还向老邱请教过N-S方程，仍觉得吃力。”姜为先向来实事求事，丝毫不忌讳在学生面前自爆短处： “目前N-S方程只能在某些十分简单的特例流动问题上才能求得其精确解，或者在部分前提条件下，通过简化方程而得到近似解。我们的‘湍流小组’，近岓来也只能根据已知的一百多个特例解进行物理方面的研究，想要再进一步解决N-S方程在三维空间中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那肯定是不切实际的。所以……” 老院士凝视着两个得意弟子：“你俩也是‘湍流小组’里的重要成员，从今天起，你们结束跟班实习，转为助理研究员，N-S方程正式数学方面，由你们俩来负责。你们每天的早上专门在办公室研究N-S方程，下午就跟着‘湍流小组’一起做实验研究，‘湍流小组’暂时还是继续往原本的物理方面进行研究。” 作了安排后，老院士又提供了支援：“当然，如果你们在数学层面有什么新的突破，需要‘湍流小组’通过实验来验证，或者是要用到超算来模拟，都可以向我这边提出来。所有资源都由我来解决。当然，若是你们在数学方面需要什么人手，那你们自己和数学系的卫元甫说就行了。” 显然姜为先也知道，以卫元甫对秦克宁青筠的重视，几乎是有求必应，比姜为先自己去说还有用。 秦克和宁青筠对老师的安排自无异议，甚至还有些感激老师的贴心安排。 离开了院士办公室，博士后邓兆亮便迎了上来，笑道：“哎呀，两个月没见到你们，还没当面恭喜你们拿到了菲尔兹奖。” 邓兆亮是今天才回来的，这两天都没着秦克他们。 自从秦克两人拿到了菲尔兹奖，课题组的众人虽然表面上还是按着姜为先的要求，将两个当成普通研究生看待，但哪怕是正研究员级的老资格，也不敢轻易给他们安排工作，更别说甩脸色了，那可是菲尔兹奖！在数学界的地位相当于诺贝尔奖！ 谁敢真将这两个历史上最年轻的菲奖得主当成普通研究生？所以多数人都对他们笑脸相迎，亲近中透着客气与尊敬，尤其是研究生、博士生和博士后们，对秦克两人的态度都透着某种讨好的意味。 这也是姜为先院士调整了两人的身份，从跟班实习改为助理研究员的原因之一。 从这天起，秦克二人以助理研空员的身份，成为了“湍流小组”的正式成员。不要小瞧这身份的改变，以前跟班实习，连发言权也小，实验也主要是打杂为主，但成为助理研究员后，基本上和普通的成员没什么差别了，还可以提出实验方案，并独立进行实验。 而姜为先也在每次的交流会议里，点名让两人发言，增加他们在实验室里的话语权。 时间在匆忙中过得特别快，转眼来到了十二月二十日，这天是周一，姜为先有事出差去了，换了副主任郭维阳院士来负责主持“湍流小组”的每周例会。 秦克悄悄打了个呵欠，最近他沉迷于研究去年的极端气象数据分析建模，经常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每天一大早又正常起床，虽说与宁青筠合练东方秘典能极大地恢复精神，但睡眠缺乏还是让他有点发困。 秦克正想着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熬夜了，郭维阳院士忽然道：“我们‘湍流小组’手头上进行着的任务是‘改进近空间飞行器在高超声速稀薄空气中的气动特性’，秦克，你谈谈有什么好的建议。” 流体力学最常用的就是改进飞行器，而在高超声速时，平流层的稀薄气体流动又会影响到飞行器的气动特性，如何进一步改良飞行器的外形，使之在上述状态下能飞得更快更稳，就是目前湍流小组最近一周接到的新任务。 这个任务难度不小，但秦克手握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里面就有应用N-S方程改进飞行器的篇章。 想到来到课题里近三个月，都没什么大的建树，秦克觉得有必要出点力了。 “我可以用下白板吗？”秦克举手。 郭维阳院士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道：“可以。” 秦克走到会议室的大白板前，拿起可擦写笔，边写边说：“我这几天一直跟着各位前辈、学长们做这个任务的研究和模拟实验，发现大家用的是N-S方程第103号特解，这个特解确实是研究空气动力学中最常用到的，但随着空气稀薄程度的增加，使用这个特解的N-S方程的线性本构关系是很难准确描述稀薄气体输运特性的。” 大白板上很快出现了一条算式：“veff[▽u+▽u^T]=▽*(veff▽u)+▽veff(▽u)^T”。 “我建议改为非牛顿流体改进N-S的普通方程，使得飞行器表面张力表达式更加准确。同时因为高阶非线性本构关系会使得数值求解更加复杂，我还建议利用求解Boltzmann模型方程的气体动理论统一算法，并通过对应力张量、热流等宏观量数值进行积分求解，就像这样……” 秦克开始时大脑还因为发困有点迟缓，但随着思考的专注，他越写越快，越写越流畅，很快整个白板已写满了复杂艰涩难懂的数学算式，台下众人开始时还听得连连点头，到后面就一脸的呆滞，开始面面相觑。 秦克没留意到背后众人的神色，他写得兴起，又拉过一张大白板，继续写了十几条算式： “看，通过这样的数值变换，能修正特定条件下的N-S方程本构关系的气体动理论耦合方法，并通过GKUA获得的应力张量及热流，可以实现存在局部稀薄效应的流动模拟。到这一步就可以进行数学建模了，用可压缩平板边界层，以及圆柱绕流问题的数值模拟，可以准确推演实验效果，减少实验次数。如果能借助超算，实现完全模拟那就更简单了，可以在求出准确的表面张力数值后，逆推飞行器的外形变化，得出改进建议。” 大功告成！ 秦克心满意足地放下可擦写笔，回头看向众人：“我的建议就是这样，顺利的话，最多两周左右，我们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向上头交差，然后过个轻松的春节了，是不是很简单？你们都听明白了吧？” 静，会议室里陷入了迷之安静，除了宁青筠目光清明地轻轻点头外，其余人，包括郭维阳院士在内，都表情有点僵硬，看向大白板上目光就像在看着天书。 这就是菲奖大老的平常画风吗？ 作为整个课题组里的精英小组，也作为曾研究过三年N-S方程的物理高手们，在这一刻有点怀疑人生，甚至怀疑起自己那研究N-S方程的三年是不是研究了个寂寞…… 秦克见众人的神色，不由搔搔后脑。 听不明白？不会吧？他再次看了下白板，自己写得应该很清晰了，只要是数学专业的博士生，都可以全部看得懂，如果是数学物理方向或者微偏分方程方向的博士生，甚至应该会大有收获……呃，秦克回头，再看看众人，忽然想起台下的好像是物理方面的博士生…… 郭维阳院士轻咳了声，打破了会议室有点尴尬的寂静：“我认为秦克的建议很好……很有道理，嗯……这个……要不，具体的数学建模以及实验方案，就由秦克和宁青筠来完成？小何，你负责超算的申请流程，其余人配合秦克两人完成整个实验。如果对今天秦克的讲解有什么不明白的，会后再请教秦克。” 众人连连点头，然后用力地鼓起掌来。 虽然听不明白，但见秦克信心满满，加上写的算式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两周解决问题啊……过个好年，想想怎么也不亏。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秦克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莫名的畏惧与崇拜。 第六百零九章 生病的宁青筠，与最美好的时光 在姜为先院士的实验室里，秦克和宁青筠过得很充实也很忙碌，早上两人研究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下午则在“湍流小组”里做流体力学的应用实验。 秦克手里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中后篇，有非常丰富的理论知识，包括N-S方程的质量守恒、动量定理、能量守恒详解，N-S方程与欧拉法的关系，N-S方程在牛顿流体与不可压缩流体中的变化等等。 此外还有欧拉方程和边界层方程等变种，更有一千多个特解下的具体应用——要知道目前世界上公布出来的特解只有一百多个——累计超过600页。 但唯独没有完整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答桉，也没有明确的证明过程，更没有所谓的方程通解。 可以说，前中后篇更多的是对N-S方程的理论、应用层面的探究，足以让原本就比较擅长流体力学的秦克成为个中的绝顶高手，却无法直接得到千禧年数学猜想的答桉。 如果秦克没有猜错，“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以及N-S方程是否存在通解等问题，都要在完结篇里才能找到答桉。 这样的知识编排有其合理性，首先谁也不能否认N-S方程是复合了数学与物理的问题，通过前、中、后篇的理论与应用知识，才能更深入地了解N-S方程本身。 比如什么时候N-S方程才会有解？ 那就是针对具体的应用问题，引入方程的附加前提条件，使得N-S方程的前期几个变量逐一变成了定量，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转化为了正常的偏微分方程，自然就能求得出解，并解决出在设定条件下的流体力学问题。 但这样新的问题又会产生，N-S方程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有光滑解，并无普遍意义下的通解。 这就意味着，如果想用N-S方程解决具体的流体力学问题，就必须事先得到别人已得到的特解，及其前置条件；或者自己深入研究N-S方程，并设置前置条件、求出特解。 这样的效率无疑是低效的，就像手工作坊永远只能依靠匠人的手工技艺进行生产，既容易出现瑕疵错漏，也无法实现现代的自动流水生产线作业一样。 而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经过手工作坊的练习与研究，是无法一下子就进化到自动流水生产线的。 这也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中后篇的基础与递进作用。 现在秦克基本上吃透了前中后篇的数学部分，甚至可以凭着自己的“宗师级”的数学水平，花时间解决掉这个千禧年难题，而不需要再去等完结篇里的数学部分。 唯独是物理部分的内容，因为只有“职业级”的物理等级，还有两三成未能全部弄懂，不过随着他在“湍流小组”里掌握的实验方法技巧越来越多，不断地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践，这些未能完全弄懂的物理理论，迟早都会全部攻克。 此前翻阅过的课题组这十多年来所有与N-S方程有关的研究及应用资料，就对秦克的帮助很大，不但增加了超过一百点的物理学术积分，更是加深了秦克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中后篇物理部分的理解。 对宁青筠来说作用更大，她有关流体力学的知识九成九都来自于教材自学，以及秦克通过“思维共鸣”进行传授，这次仔细看完了大部分的资料——宁青筠后来自己经常去资料室继续翻阅资料——极大地丰富了宁青筠的视野，也加深了她对N-S方程的理解与运用。 尤其是目前“湍流小组”承接的任务——“改进近空间飞行器在高超声速稀薄空气中的气动特性”，副主任郭维阳院士直接让秦克和宁青筠负责起最重要的数学建模以及实验方案编写工作，更是极难得的锻炼机会。 总的来说，目前两人联手对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发起进攻，进展不快，但稳打稳扎，数学与物理同步推进，而两人也都全身心投入其中。 一旦解决掉这个千禧年难题，两人对N-S方程的理解与运用，将超越世上绝大多数的数学家与物理学家。 …… 窗外不知何时已飘起了雪花，漫天的风雪意味着十二月的深冬脚步悄然而至。 而随着平安夜的接近，秦克二十一岁的生日也即将到来。 回顾过去一年，秦克自己也很感概。 二十岁的这一年，他先后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与黎曼猜想，拿到了包括克拉福德奖、拉马努金奖、菲尔兹奖在内的国际大奖，此外还有一堆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可谓是收获满满。 最让他骄傲的不是学术上取得的成绩，而是与小白菜宁青筠之间的爱情并没有因为岁月而冲澹，或者失去新鲜感而转变成亲情。 反倒是与宁青筠在这些年来携手共进，点滴相处，使得两人的感情像是醇香的美酒，越久越浓。 “看来得好好策划一下今年的平安夜了。”秦克摸着下巴，想着三天后的平安夜。 去年的平安夜与生日，因为学长陈立成的意外事件，两人都只顾着替陈学长伸张正义，并没特别庆祝，连秦克的生日也是事后补过的。 而今年平安夜正好是周六，秦克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就在他找助理方咏棠安排好活动后，意外发生了，宁青筠在前一天感冒发烧了。 当时宁青筠自己在资料室里翻阅一份资料，秦克因为被副主任郭维阳院士叫去询问一些有关N-S方程的细节，并没有与宁青筠在一起。 当秦克忙完去找宁青筠时，见宁青筠正在揉着额角，不由问道：“怎么，累了？” 宁青筠回头，秦克立刻便看到少女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带着某种不自然的红晕，目光也有种水雾般的迷离。 秦克心脏不由紧张地跳了跳，过去一摸宁青筠的额头，很烫手，显然发高烧了。 秦克既心疼又心慌，要知道宁青筠自从练习了东方秘典后，体质有了很大的改善，对病毒的抵御力更是明显提高了许多，近三年来几乎从没生病过，这时居然发起高烧来！ 而且瞧宁青筠的样子，应该不是忽然发烧，而是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居然没留意！ 秦克不由暗暗自责，他最近脑子里要么是N-S方程、量子计算以及极端天气的数据分析，要么就是想着给宁青筠一个惊喜而策划着的活动行程，反倒忽略了身边少女的异常。 “你高烧了，走，我带你去医务室。”秦克不由分说便要抱起宁青筠。 “秦小克……”宁青筠感觉身子阵冷阵热的，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大脑晕乎乎的很难受，但此时瞧着秦克那着急与心疼、担忧的神色，心里不由变得暖洋洋的： “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昨晚洗完头发后刚好妈妈打电话来，我打完电话才吹的头发，有些着凉感冒了。早上起来就有点发烧，我吃过药没什么事，还以为就好了，没想到下午又继续发烧了……” “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秦克见少女秀眉轻蹙的柔弱样子，只说到一半的责备话语便消失得无影，只剩下担忧与心疼：“现在很难受？” “就有些头疼和头晕乏力……” 秦克不敢再拖延了，飞快掏出手机，拨打陈明的电话：“明哥，马上开车来实验楼楼下等我。” 回到学校后，另外有人暗中保护秦克和宁青筠，陈明和陈兰平时在校外候命，等两人离开学校时再悄然跟着。 秦克这时心急起来，又不知道别人的电话，便直接打给了陈明。 陈明的声音一紧：“等着，两分钟内就到！” 秦克收起手机，拿起宁青筠放在旁边的小书包，取出里面的围巾替少女系好，又给她披上自己的羽绒外套，然后一把抱起宁青筠，快步走出了资料室。 还好宁青筠平时在学校里都是穿裤子为主，横抱着倒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 课题组的成员们见状吓了一跳：“青筠学妹怎么了？” “青筠发烧了，我要请假半天，帮我和郭院士说一声。”秦克哪有心思多解释，丢下一句话便抱着宁青筠跑了出去。 坐实验楼的电梯来到一楼，外面正下着风雪，白茫茫的雪花覆盖整片天地，北风呼啸而过，将空气里的热量带走。 气温怕只有零下五六度了，放眼望去校道上已见不到多少行人。 秦克抱紧了怀中的少女，见她烧得红通通的小脸，心疼至极：“没事的，马上就到医务室了。” “嗯……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秦克冲少女笑笑，心里却愈发急了，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陈明能在两分钟里赶到吗？ 还好实验楼一楼有暖气，保安见状过来想要帮忙，秦克摇头婉拒了。 就在这时，风雪中亮起了车灯，紧接着是急刹车，陈明的车冲破风雪，一个甩尾，准确地停在了大门口。不愧是特勤人员，车技够强。 放在平时秦克肯定会和陈明开个玩笑，这时哪顾得上。他抱着宁青筠冲出大楼，原本坐在副驾驶的陈兰已推门而出，见状脸色一变，帮着打开后座车门。 秦克飞快坐进去：“去学校的医务室！” 陈明二话没说，等陈兰跳上车，立刻便踩动油门，汽车发出咆孝声，刷地便没入风雪中。 到了医务室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医务室的女医生认出生病的是宁青筠半点不敢怠慢，一阵检查和折腾后，吃下退烧药的宁青筠终于闭上眼睛，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着了。 秦克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将之贴到自己脸上，用自己的体温将之捂暖。 尤其是看到少女那秀气的柳叶眉不舒服地蹙起，秦克再次心疼起来。 虽然女医生说了只是风寒感冒，吃了退烧药半小时后就能退烧，但已很久没见过宁青筠生病的秦克还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即使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是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等校领导都被惊动赶来了，不久后连田剑兰院士、郭维阳院士、邱老先生也来了。 秦克却没起身离开，他哪放心将还在发高烧的宁青筠独自留下？哪怕一小会也不行。 幸好退烧药在半小时左右就有了效果，电子测温枪显示宁青筠的体温从39.3°C退到了38.1°C，脱离了高烧的范畴，秦克也感觉握着的那双柔嫩小手慢慢恢复了温度，悬着的心才半放下来。 外面来探望宁青筠的校领导们和院士们、以及数学系的卫元甫主任，大概是知道秦克担心宁青筠，都没过来打扰两人，只是通过女医生了解情况后便陆续离开，离开前再三叮嘱女医生细心照顾宁青筠，又安排了食堂加急准备营养粥送过来。 女医生额上冒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来访，再次意识到学校对这两个最年轻的特聘教授的重视了。 不过她想贴身照顾宁青筠也困难，秦克一直在旁边，亲自给宁青筠擦汗，敷冷毛巾。 宁青筠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体温慢慢恢复正常了，只剩下低烧。 因为怕影响到宁青筠的休息，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外面堆积着的白雪反射的光从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依然能勾勒着床上少女那俏丽的轮廊。 宁青筠原本扎起的头发已被秦克解散开来，柔软的乌黑发丝有如瀑布一般铺散在雪白的床单与被子上，少女原本红通通的小脸已恢复了平时的白晳娇嫩，紧紧闭着的双眼看不到灵活的光芒，但那弯弯翘起的长长睫毛，又使得少女静谧安然的睡颜多了几分的可爱。 秦克握着宁青筠的小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说来很久没这样长时间看着小白菜睡着的样子了，平时两人只有周末才在一起住，早上起床时两人都是差不多时间一起默契地醒来的。 秦克忽然发现，自己最近一年太专注于学术与科研，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虽然也有与宁青筠出去玩和约会，可还是少了几分像这样静静相处的美好时光。 从明天起，要放缓节奏了。 人生这么长，急什么呢？一定要多看看身边这个最重要的女孩，绝不能再像这样满脑子都是学术科研，连她生病了都没发觉。 人生路上的风景，要细品才更美丽。 秦克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少女那粉嫩的脸蛋，在心里再次暗暗提醒自己。 第六百一十章 有时晒恩爱的感觉也很舒爽 晚上九点多时，医生过来打开床头灯，检查宁青筠的状态，让秦克叫醒宁青筠吃点粥和再吃一次药，还送来了重新热好的粥。 秦克应下，将粥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摇醒宁青筠。 “筠儿，起来吃点粥，然后吃了药再睡。” 宁青筠迷迷湖湖地睁开眸子，似醒非醒地挣扎要起来，却浑身乏力。 秦克见她坐起来有些费劲，赶紧过去坐在床头，将少女小心地扶坐起，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他一手捧着粥环住少女的纤腰，一手拿勺子盛粥，吹到合适的温度，才放到宁青筠的唇边。 宁青筠下意识地张开嘴儿吃了下去，大概感受到身后的温暖，又往秦克身上贴了贴。 看着像小宠物一样柔弱可爱的宁青筠，与平时那坚强中透着清冷的单马尾少女截然不同，秦克心都要化了，喂粥的动作更加轻柔。 喝了半碗粥后，宁青筠的目光恢复了几分的清明，原本退烧后有些苍白的小脸重新泛起了红晕。 “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你是病人，得我来喂你。这次居然没发现你生病，是我的失误。”秦克见她精神了些，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但喂粥的动作依然很轻柔而耐心。 “我吃了药原本都退烧了……你看得出来才奇怪呢……说来我梦到了高二那次，你参加奥数省赛发烧晕倒的事了……”少女依恋地倚在秦克身上，声音柔柔弱弱，还带着某种娇憨可爱。 秦克不由笑了：“这么久的往事，亏你还能在梦里梦见。” “我……我还记得，你哄骗我……试温度的事，哼，你这坏蛋……” 秦克的心底像是被温暖的水流浇过，所有的什么N-S方程、什么量子计算、什么极端天气的数据推演，全都抛到了脑后，只剩下与宁青筠相遇相知相恋的甜蜜回忆，以及满腔的柔情。 “那时的你真是好可爱啊，当然，现在也一样可爱。来，把粥喝完。”秦克笑着又喂了一口粥。 宁青筠听话地张开嘴儿，很快把剩下的半碗粥全吃了下去。 “来，再吃一次药。” “不吃行不行……我好像退烧了。” “医生说还会反复，你得再吃一次药，明天不烧了就可以不吃了。乖，听话。” 宁青筠乖乖吃了药，又和秦克说了会话，便迷迷湖湖又重新睡着了。 以她的身体素质，要么不感冒，感冒就是重型感冒，想吃颗药便好起来是不太可能了。 秦克轻轻替少女盖好被子，见她睡得安稳，这才放心地躺到旁边的另一张休息床上。 想了想，秦克给助理方咏棠发了个信息：“青筠感冒了，明天得好好休息，麻烦方姐把明天的行程计划都取消掉。” 方咏棠很快就回复：“收到。青筠没事吧？要不要我过来帮忙照顾？” “不用，已退烧了，但重感冒明天还是不能出去玩，医生说起码要休息两天才能恢复精神。” 秦克又回复了得国那边科佩特教授的邮件，告知宁青筠生病并请两天假的事，还在邮件里说明以后周末两天都是休息日，如果量子拓扑计算课题组没什么重要且紧急的会议内容，他俩就不参加视频会议了。 处理好杂七杂八的事，秦克躺在床上，平时有这样的空闲时间，他大概会用来研究《揭秘霍奇猜想》、《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又或者看看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发来的新型沙漠红薯培育周报、种子分析数据等，总之就是闲不下来。 但这时他没什么心思再钻研学术与科研，只是打开手机，找回和宁青筠以前拍的合照，一张张地看。 他的手机里有从高二起到现在，两人的全部合照，也有许多他给宁青筠拍的独照。 照片里的少女或娴静文雅地笑，或露出娇嗔的神色，或笑得特别甜蜜，也有羞涩地微微低头投来的目光。 秦克轻轻地划动着一张张的照片，再次意识到宁青筠已成为了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早点好起来啊，小白菜。 秦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脸上被人亲了亲，他一下子惊醒，正要睁开眼睛，却嗅到了熟悉的好闻至极的青柠般的少女体香。 是宁青筠。 秦克有些意外，便强忍住没睁开眼睛，却听宁青筠小声道：“生日快乐，秦小克。抱歉呀，你生日还让你担心我照顾我……” 香风再次接近，然后那温润中带着些许热度的柔软触感又落到了他的脸上。 过了好会儿，才听到脚步慢慢移动的声音，宁青筠又扶着床头柜，慢慢地挪回自己的床上，显然重感冒的她依然未能恢复体力。 秦克悄悄睁开眼睛，外面依然黑漆漆的，但仗着能夜视的异能，他一下子就看到墙上的挂钟，正好是凌晨零点。 宁青筠是什么时候醒的？是不是一直等着卡点来给他说这声生日快乐？明明都病成这样了……这个傻丫头…… 秦克有些好笑，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自己离不开小白菜，小白菜又何尝不是将整颗心都系到自己身上？ 他翻身坐起，倒是吓了宁青筠一跳，秦克笑着过去搂住她：“偷偷亲我的话，怎么不亲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宁青筠原本还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染上了桃红，摇头道：“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感冒，就当是生日礼物好了。” “哪有这样的生日礼物……”宁青筠被秦克逗乐了。 秦克将她扶到床上躺好，自己掀被挤了过去。 宁青筠一怔，忙道：“你回那边去睡啦……万一真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我就想这样抱着你睡觉。今天我生日，我说了算。”秦克的体质原本就远胜于宁青筠，这两三年天天练习东方秘典，加上体育升到了LV6，更是壮得连老虎都能徒手干翻，哪怕什么感冒病毒，而且宁青筠此时柔柔弱弱的，特别能刺激起男生的保护欲来。 “万一被医生看到怎么办？”宁青筠轻咬红唇，红着小脸道。 “反正谁不知道咱们是一对，快睡快睡。乖，听话。” 宁青筠略一犹豫，终于还是依恋地靠在秦克的怀里。原本陌生环境，陌生的黑暗带来的不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秦克同样感觉踏实而舒服。虽然因为身体虚弱，宁青筠穿着特别厚实的毛衣，但少女独有的清香、温暖与柔软依然清晰地传到秦克的心里，让他有种两人命运相连的满足感。 …… 第二天早上，秦克起床时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旁边少女的额头，发现已完全退烧了，这才放下心来，悄悄起身去准备早餐。 醒来后的宁青筠不愿在医务室呆着，秦克见外面雪已停了，便替她披好羽绒服，又托陈明开车，将两人送回了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里。 周末两天两人都没再出门，宁青筠虽然退烧了，但身子依然虚弱，秦克做饭炒菜做家务照顾她，闲下来便抱着少女一起看迪迦奥特曼。 宁青筠原本订了蛋糕，但考虑到她还不能吃冰凉的食物，蛋糕送来后秦克直接放大冰箱里了。 宁青筠歉然道：“对不起，都没能好好陪你过生日……” 秦克把双手环在少女的肩膀上，嗅着少女秀发里那熟悉的澹澹的香味，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笑道：“蛋糕什么时候吃都可以，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伴陪了。” 大概是在家里没有外人，秦克这样亲密的举动，宁青筠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害羞，反倒很自然地握住了秦克环在身前的双手。 周末两人在家里经常看迪迦奥特曼，每一集看得几乎都能背了，但两人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发现B站的弹幕很有趣后，一边看弹幕一边重温剧情，成为了两人的另一种快乐。 此时两人看的是第五十集《飞得更高》。 “这集首播时的收视率其实是52集里最低的，却又是后面观众评价最高的，我也觉得这集拍得特别好。别人知道大古是迪迦奥特曼时，都很惊讶也带着某种崇拜，只有丽娜是心疼大古，觉得他不应该一个人承受着拯救地球的重任。” 宁青筠的精神已好了不少，又开始给秦克科谱她知道的“奥特曼小知识”，以及她的感想。 “大古那句‘这不是义务，因为我是人，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真的说得很好。我看过几部奥特曼，只有这部是强调大古既是奥特曼，也是人类，刻画的也是人类本身的光芒，特别有内涵……”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在这集里大古和丽娜驾驶的白雪号，涂装是红色、白色和紫色相间的？整部剧里，只有白雪号是这样特殊的涂装，和迪迦奥特曼身上的色调是一样的。而且白雪号驱动的麦格斯动力系统中喷涌出来的光芒，也和大古变身为迪迦奥特曼时神光棒发出的光芒相似。这是给他俩定制的情侣机呢。” “最后一幕两人在草地上再会，拍得是不是特别有电影的感觉，我小时候就觉得是最唯美的一幕了，配合着背景音乐更是印象深刻，我看这一集看了不下五十次。” 听着宁青筠兴致勃勃的声音，秦克不由笑了，他还是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宁青筠，比在学习与做科研时认真专注的宁青筠更加的生动活泼，也更加的可爱。 …… 宁青筠一直到周二才算是完全恢复过来，两人在晚上补过了秦克的21岁生日庆祝，宁青筠也送上了准备好的礼物——有科比亲笔签名的一个篮球。 天晓得她是从哪里买来的，要知道自从科比因为空难逝世后，这样有他亲笔签名的篮球就成了绝版，不但是天价，更是有价无市，科比的球迷们都将之当成珍品收藏。 热爱篮球的秦克正是科比的粉丝，得知科比遇难的消息时也难过好一阵，收到这样的礼物自然极为惊喜，当天还特意发了条围脖： “[照片.jpg]今年宁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呲牙笑][呲牙笑]” 底下的评论很快就刷爆了。 【哇哇哇，秦神居然发围脖晒恩爱了！】 【是科比亲笔签名的篮球！我的天，这宝贝哪里能买到？】 【羡慕妒忌恨，我当初全网搜索，好不容易才从国外一个藏家那里打听到消息，你们猜出价多少？一辆宝马！】 【宁同学好有心啊啊啊啊啊——！太羡慕了——！天下第一好女友——！】 【看看秦神得意的嘴脸，哼！我决定取关秦神一秒钟，以缓解心里的酸味。】 【怎么感觉秦神收到这个礼物，比拿到菲尔兹奖时还开心？】 【文武全才，还有甜甜的爱情，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以人家才叫秦神，你以为人人都能登上神位称神的吗？】 秦克发现与粉丝们互动分享也挺有趣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他放缓了科研的节奏，更多地品味生活、品味青春时，这种晒恩爱时浑身舒爽的感觉……真是很赞啊。 …… 过完生日，转眼就来到了新的一年，新的一月。 冬天的雪花依然时停时下，气温一直在零度以下，让室外活动几乎全停了下来，秦克和朋友们打篮球也早早转战到室内球场。 现在秦克打球，宁青筠在旁边陪着看书、加油、递水递毛巾已成为了“清木十景”之一，也被称为“名场面”，每天外校慕名而来的学生极多。 但现在多数人都学会了尊重，并没有打扰两人的生活，只是好奇地张望，个别大胆脸皮厚的才会问两人要签名。 而“湍流小组”承接的任务“改进近空间飞行器在高超声速稀薄空气中的气动特性”，在秦克和宁青筠的联手数学建模下，也很快就有了大的进展，借助超算完成了最佳的实验模拟、逆推出飞行器最佳的流线形外观后，再进行一次实际的实验，便大功告成了。 当副主任郭维阳院士宣布任务顺利提前完成时，整个“湍流小组”都欢呼起来，连带课题组的其他小组成员也闻讯过来打听，当听到前后只花三周就完成了原本起码需要半年才可能成功的改进任务时，众人都傻眼了。 “卧槽，秦克学弟和青筠学妹太逆天了！” “这就是菲奖大老的实力？恐怖如斯！” “那是，像‘湍流小组’这样拥有两个菲奖大老作为队友的科研团队，世上能找到几个？” “听说得国就有一个……他们也请了秦克学弟和青筠学妹加入。” 因为姜为先老院士还在出差，郭维阳院士依然主持着实验室的大局，他将秦克两人叫到办公室，笑道：“你们收到参会的通知了吧？国家科技大奖的颁奖大会。” 第六百一十一章 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 秦克点头道：“一个多月前我们就收到邀请函了。是下周一吧？您也一起去？” 秦克和青筠对于拿奖早已没太多兴奋的感觉了，不提克拉福德奖、数学突破奖、菲尔兹奖这样的国际大奖，光是近半年来国内的奖项就拿到手软了。 ALI达摩院的“青橙奖”、求是科技基金会的“求是杰出青年学者奖”、夏国科技协会的“青年科技奖”、夏国青联的“青年科学家奖”、夏国时报的“夏国最具影响力年度人物”、夏宣部的“夏国优秀青年榜样”……半年时间收获了大大小小共计十九个国内奖项，可谓是风光无限。 如果不是这些奖项绝大多数都是由颁奖机构亲自送到清木大学，秦克和宁青筠怕都没时间去领这么多奖。 但这些国内奖项，都远比不上国家科技大奖来得重要。 国家科技大奖是国家级的大奖，由夏国颁发，这意味着学术科研成果得到国家的承认，所以是国内科研界学术界最为重视的学术荣誉。 国家科技大奖包括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技术发明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和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这样的终身成就奖基本上只会颁给年老德昭、对国家科研事业作出巨大贡献的老科学家、老院士们，一年最多只有两名候选人能获奖。 比如今年71岁、秦克的老师姜为先老院士，就获得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提名，而这已算是比较“年轻”的提名候选人了，大多数候选人都在80岁以上，90多岁候选人也不是没有。 其次就到国家自然科学奖，只奖励在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学、地球科学、生命科学等基础研究和信息、材料、工程技术等领域的应用基础研究中取得重大科研成果的学者，分为一等奖和二等奖。 由于最高科技奖的特殊性，自然科学奖就成为了中青年乃至绝大多数70岁以下学者、科研人员最渴望获得的学术荣誉，竞争极为激烈。 尤其是一等奖，每年名额很紧张，一般只颁一个，两个名额都属于极少数特例了，而且评选严格，宁缺勿滥，有五六届因为没符合条件的项目人选，直接就空缺了。 所以能拿到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是国内学术界最顶级荣誉了。 自然科学奖之后就到了技术发明奖，它主要是奖励运用科学技术知识，对产品、工艺、材料及其系统等作出重大技术发明革新的科研技术人员。 秦克和宁青筠在高三那年，研发了青柠操作系统、为国家第一套完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家操作系统立下了汗马功劳，原本也是能获得这个国家技术发明奖的，但因为年纪、环境等种种因素限制，最终改为了“国家青少年科技创新奖特等奖”。 至于科学技术进步奖授予在应用推广先进科学技术成果、完成重大科学技术工作计划、项目等方面作出突出贡献的科研技术人员，是一项覆盖面广泛的科学技术奖，较之发明奖相对低一级别，毕竟从国外引进技术进行消化吸收并推广，也能获得这个奖项，原创性要求没那么高，在国内学术界的地位自然就逊色于自然科学奖和技术发明奖了。 而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是给国际友人和国际组织准备的，就不细提了。 从往年的颁奖数量就可以看到几个奖项之间的分量差别了。 一般最高科技奖0-2个；国家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0至2个，二等奖40至50个；技术发明奖的一等奖2至3个，二等奖50至60个；技术进步奖的特等奖1至2个，一等奖10至20个，二等奖100至150个…… 据网上传闻，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拔项目“冰雹猜想的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同时被提名为本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项目。 尤其是秦克两人拿到菲尔兹奖后，许多网友都觉得他们拿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是板上钉钉的事。 菲尔兹奖都拿到了，国家好意思不给个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不过传闻只是传闻，这次秦克和宁青筠收到的是参加颁奖大会的邀请函，上面并没有写明两人有没有获奖，会获得什么奖项。 “我也有邀请函，不过我只是观礼嘉宾。而你们是去领奖的。”郭维阳院士笑着感叹道： “后生可畏啊，我当初拿到国家科技进步奖时，已35岁了。不过与你们不能比，毕竟你们可是在20岁就拿到了菲尔兹奖。” 他看向两人：“我和老姜、还有田剑兰院士，你们的王衡老师，都联名推荐了你们成为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候选者，至于能不能拿到不好说，不过你们拿到二等奖是十拿九稳的了。” 郭维阳当然也听到网上的传闻，但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从来都只颁给应用研究领域，秦克和宁青筠的成果几乎都集中在数学的基础理论方面，这就添了许多的变数，谁也不知道上头会不会为秦克两人破例。 而且他的消息灵通，知道不少老一辈或者是出于忌惮，或者是妒忌，都不赞成早早给秦克两人颁发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他们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借口，说秦克和宁青筠现在年纪轻轻就拿到了菲尔兹奖，受到全国媒体的反复曝光与捧杀，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两人颁发仅次于最高科学奖的自然科学奖一等奖，那会不会推波助澜，导致“伤仲永”的故事发生？ 但也有力挺秦克二人的老前辈们，认为对于这样的天才学者就应该特殊对待，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总而言之，现在为了秦克和宁青筠拿一等奖还是二等奖的事，已吵得不可开交。姜为先老院士出差了近一个月，可不只是出差那么简单，也是在借工作之余，努力联系各方面的好友关系，为两个弟子争取资源，提高拿到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概率。 同样的，王衡老院士也不顾年老体弱，悄悄来到京城拜会了不少大人物，也是为了两个弟子造势。 当然，这些事都没公开，郭维阳自不会和秦克他们细说，平添两个学生的烦恼。 郭维阳温言勉励道：“总之，不管今年能不能拿到一等奖，等你们真能破解掉N-S方程，对国家的流体力学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到时这一等奖肯定会落到你们头上。” 秦克笑笑：“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他虽然不知道姜为先老师以及王衡老师在为了他俩的事而奔波，却心里有数。 “Q先生”参与国产EDA研发的事，别人不清楚，但管科技线条的杨伯伯一清二楚，这可是应用领域的成果，上周杨伯伯还打过电话给他和宁青筠，提了一下这个自然科学奖的事，说“不用担心，是你们的谁也抢不走”。 郭维阳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好了，‘湍流小组’的任务提前完成，到春节前都是自由研究时间，你们可以专注于N-S方程，也可以自行去参加‘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其余小组的实验，增长见识。” 他说着想起一事，又道：“老姜让我和你们说，这个学期你们不必参加任何期末笔试了，交一篇能发表到国内物理核心期刊的论文，就能拿到这个学期的考试满分。你们好好加油。” 发表到国内核心期刊的论文，当成考试？ 秦克不由在心里吐槽，普通博士生在国内核心期刊发表一篇论文就能毕业，而他和宁青筠居然只能算是一次期末试的成绩……姜老院士对他俩的要求真是高得吓人。 不过难得有这个机会，秦克想到自己的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便趁机问道：“郭院士，我们能使用实验室里的数据来写论文吗？” “可以，不过要注意，我们课题组不少任务与项目是标注有保密性质的，这些数据不能拿来写对外发表的论文。我建议你们自己利用实验室的仪器来重新设计、进行符合你们论文的实验，这样实验数据就不用担心涉及到敏感数据产生麻烦。正好湍流小组闲下来，我可以让他们协助你们做实验。至于费用你们更不用操心，你俩让‘湍流小组’提前了半年完成任务，省了大笔的经费，一千万以内的实验你们随便做。” 一千万……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了一眼，再次感叹跟对了老板就是爽。要知道当初何良傅教授差点因为项目经费不足而被逼疯，不得不来求助于他俩，为的就是通过他俩的计算材料学、运用数学建模来减少实验次数、节省实验费用…… 离开了郭维阳院士的办公室，宁青筠问道：“秦小克，我们的论文要不写N-S方程有关的？这样最省心省力。” “嗯，就写N-S方程有关的物理理论论文。不过我们的目标不能定在国内核心期刊上，要写就写篇更优秀、能发表到《物理评论快报》《应用物理快报》《物理学期刊》或《自然·物理》这四大国际顶刊上的论文。”秦克打算趁这个机会，先完成四分之一的特殊任务。 宁青筠却是被秦克的目标吓了一跳：“直接就挑战国际物理顶刊？难度会不会太大了？” 秦克信心十足道：“以前我们就在国内的物理核心期刊上发表过论文了，没太大的挑战性。姜老师既然对我们寄以厚望，那我们就让他惊喜一下。” 宁青筠果然被他鼓动了，捏紧小拳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商议了一番，又打开arXiv查询过相关的论文，最终定下了论文的主题——《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 大尺度环流是湍流热对流的重要特征之一，两人都在“湍流小组”的历史资料里看过相关的实验内容，目前整个物理学界还没有人通过N-S方程来对湍流热对流的大尺度环流进行研究。 而秦克在系统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里也看过相关的理论，理论部分写起来并不会很困难，难点在于如何设计实验方案，并通过实际实验来验证两人通过N-S方程推导出来的结论。 宁青筠提议道：“之前我们看过课题组的历史资料，大Prandtl数(Pr)下，热对流的流动形态变化比较明显，做实验观测会比较清晰，我们要不就从这个方向入手？” 秦克欣然同意，于是论文的大纲便很快拟好了。 博士后邓兆亮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他坐在秦克旁边的座位上，所以虽然不是“湍流小组”的成员，却与两人都很熟悉。 秦克笑着说了下姜老师布置的期末考试内容，邓兆亮咋舌道： “你们太惨了。姜老院士确实很严格，我当初跟着他念博士生时，在国内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才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证。你们是姜老院士的关门弟子，说不定要交够十篇才能博士毕业……” 说罢他又安慰道：“不过姜老院士非常负责的，他经常帮我们指正论文的不足与错漏，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他多数情况下连通讯作者都不挂，我那三篇论文都是只有我自己署名的，这样良心的导师太难得了，所以我毕业后又申请留下来当博士后。你们好好加油。” 秦克对性格爽朗的邓兆亮印象挺好的，便提议道：“邓学长，到时我们做实验，你要不要帮忙？可以在我们论文里挂个二作。” “实验？没问题，至于挂名就不用了，能增加实验的经验，我就很满足了。”邓兆亮手里有几篇国内核心期刊的论文一作，对于二作已不太放在心上了。 秦克嘴角勾起，并没告诉邓兆亮，这论文是发表到国际顶刊上的，哪怕是二作，影响力较之国内核心期刊的一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时再给邓学长一个惊喜吧。 …… 接下来的一周，秦克与宁青筠都投入到这篇论文的编写之中，凭着两人的数学水平，想研究出N-S方程在大Pr数湍流热条件下的特解，也花了不少的时间精力，但结果很让人满意，两人只花了四天时间，就完成了N-S方程的特解和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推导，接下来就是设计实验方案。 但随着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的到来，两人暂且放下了这篇论文，前往参加这场整个学术界与科研界都无比关注的大会。 这次的大会规格很高，秦克和宁青筠是由杨伯伯安排的司机直接送到夏国大会堂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 会场外的意外 国家科技大奖的颁奖大会是早上十点正式开始的，秦克和宁青筠早上七点多些就出门了，结果因为堵车，来到会场外时快九点了。 四周已人满为患，周边的停车场更是早已爆满，沸腾的人气仿佛连冬日里的寒冷都要驱散开来。 还好有大批的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虽然有些吵闹却并不会太过乱糟糟的。 “明哥，不用开车进去了，我们在这里下车就行了。你们回去吧，谢谢了。”眼看离会场还有五六百米，但已堵得水泄不通，秦克便打算带着宁青筠下了车，直接步行过去。 会场自带的停车场不对外开放，陈明的车有申请临时停车证，原本是可以停车的，不过现在周围的路口堵成这样，想开车过去几乎不可能了，所以车上的陈明和陈兰只是点点头，等两人下了车后便驾车离开。 在国内他俩一般不会近距离跟着秦克两人，尤其是在今天这样重要的会场，原本就没什么危险，何况到处都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他们更没留下来的必要。 今天天公倒是作美，并没有下雪，天气还不错，朝阳将万道霞光洒下，映得地上残留的积雪一片金黄。 “这次看起来好多人参加大会呀，怕有近万人了吧？”走在路上，看着纷纷向着会场走去的人群，穿着得体礼服、外面披着羽绒外套的宁青筠惊讶道。 要知道哪怕是国际数学家大会这样有全世界数学家参加的学术大会，也不过几千人的规模，眼前的人数明显多出一倍。 前年两人参加过的夏国数学学会年会规模与之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国家科技大奖嘛，科研界学术界最重头的奖项了，可以说是全国的科研精英与学者云集一堂了。”秦克同样穿着正式的西服，他怕宁青筠冻着，拉着少女柔嫩的小手塞入自己的衣兜里，向着会场走去。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 秦克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有些意外。 “咦，是杨伯伯。” 秦克对宁青筠说了句，拉着她走到路边避风的角落，也避免挡着别人的道，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杨伯伯早上好。”秦克打了个招呼。他还是有点意外的，杨伯伯这样的大人物在今天的大会里应该会很忙，怎么还有空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杨伯伯熟悉的声音：“秦克啊，你和宁青筠到了会场没？” “在外面了，大概再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那就好，听说外面堵车严重，怕你们迟到。今天你们俩会是重要主角，尽量早点到场。你们的姜为先老师，还有王衡老师，都已来了，两个老人家可是为了你俩这事奔波了好久，到了就好好陪他们说说话。” 秦克一听就心里有数了，杨伯伯是谁？科研界的大老，这次的评选他有着相当分量的发言权，这话里第一句的含义就很清楚了。 至于后面的话更是让秦克心里感动。 “杨伯伯，我知道了。也谢谢您。”秦克同样知道杨伯伯肯定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只是没说而已。 “呵，你们既然叫我伯伯，就不要客气。好好加油，过几天我忙完了，你们就来我家里吃饭。” “一定来，我和青筠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家里的好茶。” “你这小子。行吧，来了就给你俩送盒好茶叶。”电话那头杨伯伯爽朗地笑着骂了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克收好手机，对旁边的宁青筠笑道：“走吧，看来咱们的一等奖稳了。” 能拿到国家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秦克还是很自豪也很高兴的，毕竟这在国内科研界的认可度非常高，还远在陈省身数学奖之上。 宁青筠就在秦克旁边，四周虽然有点吵闹，但秦克与杨伯伯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闻言感慨道：“还是得感谢杨伯伯还有姜老师、王老师他们……” 话未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秦克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步外，一个老者栽倒在地上，四周的行人纷纷惊呼着散开。 老者年近七旬，倒地冰冷而湿漉漉的地上，右手紧紧地攥住心脏处的衣服，神色痛苦。 有人想过去探看情况，但又迟疑着不敢接近，有人则掏出手机帮忙打急救电话了。 秦克曾替老师林海波制定食疗方案，而林海波就有比较严重的心脏问题，为此秦克还查阅过很多资料与视频，这时一看老者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是急性心肌梗塞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形，不及时抢救随时有性命危险。 秦克想也不想，松开宁青筠便冲了过去。 虽然与这老者素不相识，但他尊敬的几个老师，外公都是这样的年纪，而且老者的衣着干净整洁，看着像是个学者，秦克怎可能坐视不管？ 他飞快推开人群挤了过去，直接便翻找老者掉落在旁边的手提包，谢天谢地，幸好老者果然备着速效救心丹！ 秦克半蹲下，轻轻将老者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倒出十五粒救心丹喂入老者的嘴里。 老者还有些意识，会张嘴含着药，秦克见他服下药，心里稍松，又朝四周叫道：“是不是有人叫救护车了？” 有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忙道：“我正在打，刚接通……喂，是，这里有个老人倒下了，地点是……” 这时宁青筠也小跑过来，善良的少女马上掏出纸巾替老者擦去脸上头上的污水。 地上因为积雪被踩得稀烂，湿漉漉的显得特别的脏，老者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与头发甚至脸上自然都沾上了这些污水。 这时见有人施救，其余行人也围了过来，连远处的一个安保人员也挤了过来。 先前那打电话的国字脸中年人过来叫道：“那个……救护车说起码要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到，还说对面几百米就有医院，如果方便的话直接送过去更快。咦，你是……秦克？” 秦克见老者虽然服了药，脸上的痛苦神色稍减，但身子依然在不自然地痉挛抽搐，知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他哪顾得上应话，急声道：“哪里有医院？” 有个熟悉环境的行人指路道：“就在那边，沿这路直走到街口，过马路右转再走一百米左右就有了。” 秦克弯下腰，将老者抱了起来：“谁能帮忙带带路？我将老人家送去医院！” 认出是秦克后，行人们的态度明显变得热情起来，尤其是年轻人，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的目光透着激动甚至是崇拜的光。 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青年首先站出来道：“我认得路。” 还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也跟着叫道：“我们也可以带路。” “好，麻烦你们带路。筠儿，你先去会场？” “我和你一起，指不定要办手续什么的，我能帮帮忙。”宁青筠帮忙拧起了老者的手提包。 “好，你打电话和姜老师说一声。”秦克仗着过人的体能，抱着百多斤的老者，尽量保持平稳的同时，迈开脚步向着医院方向急走。 那眼镜青年和几个大学生跑在前面开路，叫嚷着让行人让开通道。 那打电话的国字脸中年人和不少行人也跟在旁边相助，更多的人是掏出手机来拍照片拍视频发到网上。 “喂喂，好像真是秦克和宁青筠啊。” “肯定是他们，我见过他们的照片几十次了，不会认错的。那个漂亮至极的女孩是宁同学，我手机屏保的图片就是她的照片，更不可能认错。”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真人，宁同学比照片还要好看，秦克也很帅。” “那个倒下的老人是他们的长辈吗？” “不知道啊，也可能只是仗义相救？” “不管了，跟上去，不晓得秦克他们会不会被讹诈，咱们去做证人。” 那安保人员也跟在后面，他怕秦克中途没力气，本想做替换的，没想到秦克的体力好得惊人，一路小跑了两三百米也没见气喘，让安保人员又惊又奇。 不过这一路还真是波折，秦克抱着老者刚跑到路口，发现路口里也堵得水泄不通，却是有两辆车发生了碰撞，司机正下车争吵，使得交通严重堵住了。 这也使得秦克庆幸自己没等救护车、选择直接将人送到医院是正确的决定，这样的路况救护车想开过来也难逾登天。 在十几个青年男生女生大声叫嚷开路的帮助下，秦克抱着老者艰难地通过了拥挤的路口，继续向着医院跑去。 一行人冲到急诊室，马上有医护人员过来询问情况，很快就安排了担架过来，秦克将老者小心放到担架上，老者依然还有意识，只是说不出话了。 他嘴唇动了动，用颤抖的手握了握秦克的手，眼里全是感激，秦克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老伯，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那边的宁青筠已在急诊室的前台里做登记，当被问及老者的姓名时，宁青筠摇头：“我们也不认识他，姓名就先空着，紧急联系人可以填我，我叫宁青筠，费用我也可以先垫着。” 她的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从小宁青筠就习惯了到急诊室，倒是应付自如。 至于垫付费用，她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不提青柠科技，光是她自己的银行卡里存款都好几千万了，先交一万几千的押金就能迅速拯救一条生命，她觉得很值。 前台的护士小姐姐原本就觉得眼前的少女很是眼熟，一听“宁青筠”的名字愣了愣，随即眼睛便睁大了，原来真是不久前在新闻媒体里铺天盖地地报道过的天才女学神！ 她忙点头道：“可以。” 而一直跟来的众人听宁青筠报上姓名，终于印证了心里的猜测，看向这个跑得气喘吁吁、秀发有些凌乱的俏丽少女的目光也更多了几分的温度与感动。 宁青筠接过收费单跑去交费，先前打电话的国字脸中年人跟过来递上名片：“宁教授你好，我是京城日报的编辑徐同海，这是我的名片……” 宁青筠秀眉轻蹙：“我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 徐同海笑道：“虽然我也很想采访你和秦教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你们是不是要去参加大会的？这里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你和秦教授先去参会吧，可别误了你们的正事。” 这时秦克正好将老者交到医生手里后返回来，闻言伸手与徐同海握了握：“谢谢徐编辑，我们确实有要事在身，那老人家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看看时间，刚才这么一耽搁，居然已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距离大会开始只剩下半小时不到了。 这时宁青筠已交完押金了，秦克接过收据，掏出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徐同海：“这是我的手机号码，那老人家如果暂时没联系到家人，医药费又不够了就联系我，我会过来先垫付。” 他又朝四周一直跟着帮忙的十几个男生女生道谢：“谢谢大家帮忙，我是秦克，徐编辑手里有我电话，大伙儿有空了就约出来一起吃顿饭，咱们可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时间有限，他朝众人笑笑，便在众人叫好声与鼓掌声中拉着宁青筠，向着会场方向飞奔。 …… 会场里，姜为先老院士、王衡老院士，郭维阳院士、田剑兰院士、邱老先生等都坐在一起。 郭维阳院士忧心道：“他俩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将人送到医院就马上回来吗？” 之前宁青筠匆匆打了电话来简单说明了情况，几个老院士还是知道情况的，秦克救人是好事，只是怕他俩迟到了。 这可是全国科研界学术界最高规格的大会了，哪怕有特殊情况，迟到了也不是闹着玩的，总不可能在台上领导都在发言了才入场吧？那可是真是成为满场的焦点了。 姜为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大会开始只剩下十分钟了，一般要求最晚提前十分钟入场，再迟的话入口就会关闭，想进来就不容易了。 “我去入口去接接他们。”姜为先起身要离开，这时杨伯伯也过来了，皱眉道：“怎么，秦克和宁青筠还没到？九点左右不是说已到了附近？” 郭维阳院士将情况说了遍，又道：“刚才我打电话给秦克和宁青筠，两人都没接电话，哎，急死人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王衡老院士却道：“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做得对，哪怕迟到也是值得的。”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看向老杨，显然不太满意老杨刚才的态度。 杨伯伯摇头苦笑：“您老说得对。不过这两个孩子……真是……我安排人去和安检人员说声，尽量让他们一到了就走绿色通道进来，缩减入场时间。” 这边几人都在担心秦克与宁青筠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四周关注着这边的人见秦克二人迟迟未到，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每个人的座位前都有水牌写着姓名，秦克和宁青筠的座位都安排在前排，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也引得了许多人的眼红与不满。 ——两个年轻人，虽然在数学方面取得了些许的成就，但多少院士都没资格坐得这么靠前，他们凭什么能坐那里？更别说很明显会获得让人妒忌得发狂的大奖。 第六百一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大奖名单！ 当然，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大会的都是智商在线的人，哪怕是那一小撮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者，都不会傻乎乎在近万人参加的大会上，光明正大地将这份眼红与妒忌表现出来。 他们顶多会在平时几个好友私下聚会时说些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悄悄话，或者得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何况对方是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年轻人正处在刚刚拿到了菲尔兹奖、举国欢腾的风头正劲时候，他们更不会公然逆风而行。 不过阴暗地在心里腹诽几句就难免了。 比如：“眼看着就要开始大会了，有些人居然还没入场，啧啧，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根本就没时间意识。” “根本就是耍大牌。” “呵，拿到外国人的奖项就真当自己是了不起的大数学家了？最好迟到，当众丢脸。” 尤其是看到第一二排的一些早入场的大人物也留意到秦克二人的空位并皱起了眉，这些人更觉得窃喜了。 除了这些心胸狭窄者外，也有许多人是希望秦克及宁青筠能拿到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这既能体现国家对于人才的重视、体现出数学这类基础学科的价值、促进数学事业的发展，也能打破一些默认的排资论辈规则——20岁出头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都诞生了，那以前从没机会的三四十岁年龄段，也就有了新的希望。 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忧心忡忡：“奇怪，小秦和小宁怎么还没到？他们应该是懂分寸的人，这样重要的大会不提前到也就罢了，眼看着就要开幕式了，还没见着人影？” 他很清楚本次大会的分量，而且很快就要开始电视直播，若是秦克二人在开始直播后才入场，那可是真是一次震惊全场的“迟到”了，对两人的形象有极大的损伤，若是到上台拿奖时没见人，那就更是灾难，两人的未来甚至会因此蒙上一层阴影。 旁边坐着的是流固耦合力学研究所的负责人段永恭教授——哦，去年他已评选为院士，此时应该称呼为段永恭院士了——段永恭院士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随即摇头道：“不行，打两人的电话都没接。瞧老姜他们也急了，怕秦克和宁青筠真遇到什么意外。” 文远平眉头紧锁：“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而坐在另一边，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主任许清岩教授同样紧张地不时朝入口方向张望。 关心秦克二人的学者长辈们满怀担忧，交头接耳，当然也很多人没留意到这事，只顾着和自己的熟人聊天的。 在一片窃窃私私语声与无数张望的目光中，两条人影终于快步小跑进入了会场，差点与急匆匆走出去的姜为先撞了个正着。 姜为先松了口气：“你们总算来了。你们……”看到眼前两人的样子，姜老院士怔了怔。 来人正是秦克和宁青筠。 原本秦克天然卷的头发就得梳好后用定型喷雾来修饰才显得整齐，此时因为迎风奔跑过，发型显得更乱了，而且他穿着的黑色礼服和白色衬衫上都沾了不少的泥迹，还处处有皱痕。 宁青筠的仪容稍为好些，扎着的单马尾只是有些许凌乱，但白色的羽绒服上也沾了点泥迹，一直跑步让少女额上全是汗珠儿，气喘吁吁。 瞧见两人这略显狼狈的样子，无数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在如此庄重严肃、科研学术界最顶级的大会里，你们就穿成这样来参会？没看到电视台的摄像机就摆在那里？待会还要上台领奖呢！ 一时间有人担忧有人窃喜有人惊讶有人幸灾乐祸。 幸好这时摄像机的镜头并没有对着这边。 在这样的场合，杨伯伯身为会议的重要主办人员没法子走过来，他立刻给秘书鲁信平使了个眼色。 鲁大秘迅速将两人带到旁边的休息室整理仪容。 宁青筠还好些，脱掉外面的白色长绒羽服就行，里面的礼裙并没有弄脏，小牛皮鞋也可以拭擦干净，但秦克的礼服弄脏了就比较麻烦了。 幸好鲁大秘办事极有手段，让一个身材相彷的同事与秦克互换了衣服。 很快，距离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两分钟时，打扮得焕然一新的秦克与宁青筠便回到了座位上，仪容出众，神色平静，让那一小撮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者顿觉失望，而大批关心秦克和宁青筠的人，比如文选平院士、段永恭院士等却是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多数人都在心里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两个年轻人会踩着点到来，又弄得有些狼狈？ 秦克坐下后低声朝几个长辈老师道歉：“抱歉，我们来晚了。” 姜为先早已入座，朝两人点了点头：“赶得上就好。” 王衡老院士却是露出微笑道：“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迟到都值得，你们这样的抉择我很欣慰。” 瞧两人刚才的样子就知道救人时的状态紧急，所以知情的郭维阳院士、田剑兰院士、邱老先生等人都同样投以赞许的目光。 很快，国家科技大奖的颁奖大会准时开幕，现场直播也开始了。 这次的直播同样采用电视直播加网络直播的方式进行，由于事先早早就进行过宣传与造势，许多高校、研究所组织安排了全员观看，使得网上关注度极高，连普通民众都有无数人守在电脑屏幕或者电视屏幕、手机屏幕前观看本届科研界的最大盛事。 随着常规的奏国歌、开幕致辞环节的逐步进行，现场观众们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到大会本身，并猜测着最终的获奖名单。 参会的观众有教授、学者、研究员、科研技术人员，也有一线大厂的技术骨干，可以说是精英云集。谁都想在这样的大会里露露脸，拿个奖项回去。 而只有不到二十分之一的获奖机率，使得哪怕是科技进步奖的二等奖，也有无数人盯着瞄着，背地里明争暗斗得激烈。 要知道这可是国家级、能写到简历的奖项，哪怕到外面演讲，加入到演讲者简介里都会倍儿有面子，更别说可以在全国观众面前露面领奖！ 此时获奖的名单虽然已拟好，但除了在场极小一部分大人物提前知道详情外，绝大多数人，包括姜为先等老院士等都只能在心里猜测着评选结果。 就在无数人忐忑又期盼的目光中，大会来到了宣读获奖名单的环节。 最先公布的是最高科学技术奖，无数的目光落到前排里，这个类似于终身成就奖的大奖，往往颁发给物理、化学、材料、医学、生物、工程方面的老院士，还是那句话，偏向于应用研究领域。 基础学科的数学方面，倒也有一人曾获得本项殊荣，那就是拓扑学大宗师吴老先生。 不过吴老先生除了拓扑学大宗师的身份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国内数学机械化领域的开拓者与最权威人物，他在曲面造型、机器人结构的位置分析、智能计算机辅助设计（CAD）、信息传输中的图像压缩等高科技领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严格来说，吴老先生是应用数学方向的大牛，他的研究方向也属于应用研究领域。 而在纯数领域，即理论数学领域的数学家，包括当前国内数学院士中首屈一指的纯数理论大师、秦克和宁青筠的老师王衡老院士，都未能获得过这项国内顶级大奖。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主持大会的老者公布了本届两名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获奖者。 “第一名获奖者，是清木大学的姜为先院士！他在物理材料、流体力学、气候学方面取得了耀眼的成绩！他的研究成果广泛应用在航空航天、动力发动机、灾难预警等诸多前沿科技领域……” 台上还在念着姜为先取得的学术成就，在场的观众们稍有些骚动，却很快安静下来。 毕竟姜为先老院士的学术地位摆在那，取得的成就也足够丰硕，众人对他拿这个大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原本估计他会在八十岁后再拿奖，没想到提前了整整九年。 气氛有点骚动的原因是——姜为先可是秦克和宁青筠的老师，现在这两个年轻人还在跟着姜老院士念研究生呢。 现场一片安静，但网上已开始热议了。 【666，姜老院士拿这个最高科技奖实至名归！】 【听说秦神和宁同学就是他的学生？】 【是啊，他俩是物理方面的研究生，现在就跟着姜老院士攻读物理方面的硕博呢！】 【也就这样的大老有资格当秦神和宁同学的老师了。】 【那是，现在国内只要提起流体力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为先院士这个泰山北斗。】 会场中的秦克与宁青筠悄悄地击了下掌，脸上全是笑容，他们为自己的老师感到高兴与自豪。 倒是姜为先老院士神色比较平静——事实上他也有些惊讶与忧心，因为他曾表示自己愿意放弃这个最高科技大奖的候选人资格，换取两个弟子获取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名额。 现在他还是获得了这个最高科技奖，是不是意味着秦克和宁青筠没能获得一等奖而给他作出的补偿？ 不等姜为先想明白，第二个获奖者也公布了。 “第二名获奖者，是夏科院数学研究院前所长、终身荣誉教授、王衡老院士！他在理论数学、尤其是解析数论、代数数论、数论方法方面作出了卓越成就！他是夏国数论界的奠基者之一，是解析数论递推法和直交函数级数论投影法、函数论三步逼近法的创始人，他的‘王氏三大定理’目前依然是名列三角级数论单叶函数论的最重要定理之列……” 台下再次轰动起来。 作为理论数学代表人物的王衡老院士居然也获得了最高科技大奖！ 时隔二十多年，再次有数学家跻身到最高科技大奖得主之列！ 这回不是应用数学方向的数学家，而是理论数学方向的数学家！ 这是否意味着国家对于基础理论的重新重视？ 当然，众人心中最震撼的是，王衡老院士同样也是秦克和宁青筠的老师！ 我的天，秦克宁青筠在物理、数学方面的老师居然同时成为了本届最高科技大奖的得主！ 网上很快就传流开王衡老院士的身份了。 【好牛啊，这位老院士，难怪能教出秦神和宁同学这样的数学大师！】 【听说宁同学在数论方面，受王衡老院士的王派理论影响极深。】 【教出两个菲尔兹奖得主的数学老院士，完全有资格拿到这个最高科技大奖！】 【那是，这可是和华老先生同一辈分的老数学家了。】 【纯数方向终于要崛起啦！第一次有纯数方向的数学家获此殊荣！热烈祝贺！】 现场里，秦克和宁青筠同样惊喜万分，悄声对坐在旁边的姜为先和王衡老院士道贺。 姜为先与王衡老院士在惊讶过后反倒没露出什么喜色，能拿到这样大奖固然是国家对两人学术成果的认可，但……他们只是担心，秦克和宁青筠未必能获得到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了——这样最大的荣誉给他们两个老头子，很可能是上头用来安抚他们和秦克二人的。 两位老院士看到秦克与宁青筠此时脸上真挚的欢喜笑容，更觉得心里难受。 尤其是王衡老院士，他自觉都要走到人生尽头了，还要这荣誉何用？不如给自己两个弟子，让他们将来在学术界走得更稳更顺利，可现在……唉！ 会场慢慢安静下来，因为越来越多的观众也想到了这样的可能，纷纷向秦克和宁青筠投去异样的目光，既有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甚至有人觉得安排秦克和宁青筠坐在前排这样显眼的位置，也是某种形式上的补偿。 连网络上也有不少网民开始讨论起来。 【哎，说来秦神和宁同学的两个老师都拿了大奖，那秦神和宁同学会不会落选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 【有可能啊……这真不好说。】 【什么嘛，他们当然也会拿最顶级的大奖了，菲尔兹奖都拿到了，不给个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怎么配得他们菲奖大老的身份？】 【不一定啊，如果他俩也拿到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那岂不是说本届国家科技大奖，最大的荣誉都被他们师徒拿走了？别人怕会吵个不停。】 【吵什么吵啊，谁敢叫嚷我就敢喷回去，有本事也拿个菲尔兹奖回来啊，或者拿同级数的诺贝尔奖也行。】 【就怕有些人搞学术科研不行，搞小动作最在行。】 不管网上与现场的观众们是什么心态，在主持人念完了王衡老院士的学术成果后，满座响起了掌声。 掌声渐渐停歇，最高科技大奖的名单公布后，很快就来到了自然科学奖的获奖名单公布环节。 最先公布的就是万众瞩目、也是在场99%观众最为关注、最为期待的一等奖名单！ 第六百一十四章 唯一一次颁给个人的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与最高科学大奖不一样，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不是按人来颁发的，而是按项目颁发的，该项目的主要完成人会全部成为获奖者。 “以下公布国家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名单！” 在场人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观看着直播的网友们都紧张起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主持人继续念道： “众所周知，这么多年以来，我国一直没有完全具备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设计软件，而这也成为了限制我国在芯片领域发展的关键难题。由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主导开发的‘启光EDA’，填补了我国在这方面的空白，使得国产芯片设计有了新的高效工具，更使得我国第一次拥有了芯片设计的主导权！因为‘启光EDA’不但100%是自主研发，最重要的是具备完全的知识产权，不受任何国外专利技术的限制……” “第一个获奖项目是——《自主可控的国产EDA研发与应用》！” “主要完成人是——来自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的许清岩教授和罗键总工程师！” 台下掌声如雷！ 国产EDA软件“启光”的大名在科研界可谓是如雷贯耳，近一年多来出尽了风头，风靡所有的国产芯片技术厂商，获得无数芯片设计工程师的好评。 启光EDA最大的好处是运行效率高，使用方便，功能齐全，能完全适配国产芯片的研发，除了因为专利及版权问题，无法设计基于国外两大芯片巨头的“元器件”和“标准化彷真模型”外，几乎毫无缺点。 目前使用启光EDA设计出来的7nm纯国产芯片已进入实验室环节，听闻已初试成功，预计最快在两年内，市场上就会出现7nm纯国产的高性能芯片！如果不是光刻机等其余环节的关键技术还存在瓶颈，基于启光EDA设计出来的5nm甚至3nm的国产芯片也可能面世！ 所以对于极具历史意义与拥有极大社会价值的“自主可控的国产EDA研发与应用”项目获得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台下几乎没有谁不服气的。 而网上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同样热烈鼓掌。继三年前的国产操作系统诞生后，这是第二个在关键领域成功实现自主可控的重大研发项目。 据说新思科技、铿腾电子、西门子这三大EDA巨头曾想寻找启光EDA专利侵权的证据，但浪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后依然没找到任何能起诉的证据，这事曾轰动一时。 网上很多不自信、以为启光EDA也是披着国产皮实质上是国外软件内核的夏国网友大为震惊，随之油然生出了自豪之情，连带着“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以及“许清岩教授”、“罗键总工程师”的名气也扶摇直上。 此时见“自主可控的国产EDA研发与应用”获得顶级大奖，网友们自然也是一片好评之声。 现场里的秦克与宁青筠同样在用力鼓掌，为自己的师兄兼高中物理老师能获些殊荣感到自豪——当然，也为他们自己感觉自豪，毕竟启光EDA的诞生与“Q先生”作出的贡献是密不可分的。 许清岩与罗键在掌声中激动至极，这是两人获得的最高荣誉！ 同时两人心里都有些惭愧，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大奖应该颁给最大的功臣“Q先生”，可惜“Q先生”身份神秘，近半年来更是再没出现过，无法与他们共同分享此刻的荣耀。 许清岩更是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向秦克与宁青筠的方向，心里默默念道，这两个孩子也一定要能拿到一等奖啊！ ——作为一个纯科研人员，他反倒没姜为先与王衡老院士的敏感，没想到姜为先与王衡老院士获得了最高科学大奖，会可能导致秦克二人无缘于这此项殊荣。 待得掌声渐小，主持人翻动着手里的小卡片：“接下来宣布……” 他正要继续念下去，忽然停了下来，众人都是一怔，却见有个工作人员走上舞台，对着主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又递上了一张新纸条，才转身离开了舞台。 主持人看到纸条里的内容明显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克和宁青筠。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主持人身上，他这样异常的视线与神色自然也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 显然这新递上来的纸条内容与秦克、宁青筠有关，但是好事还是坏事？ 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评选结果公布？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脏跳动频率都有了明显波动。尤其是那些关心秦克二人的长辈们，更是紧张地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却见主持人忽然露出了笑容，环视全场道：“刚刚评选委员会给我递了张纸条，告知了我一个消息。不过可能由我来转述似乎不是最合适，评选委员会建议由请夏国科技大学的校长丁深之院士来宣读，有请丁校长。” 连串的变化让众人都大觉意外，几十年来的国家科技大会，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突发事件，一下就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连秦克二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夏科大的丁校长走上舞台，接过麦克风，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刚才我向评选委员会提交了一封简短的感谢信，然后评选委员会建议我在公布接下来的名单前先上台念出来。” 感谢信？众人更加觉得奇怪了。 “刚才在开幕式开始前，不知道有没有人留意到清木大学的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入场很晚，差点就迟到了？而且还仪容有点不整，说实话，刚刚看到他们差不多踩着点入场时，我是有点儿不高兴的，这无疑是对今天这个庄严肃穆大会的不尊重，是对科研界学术界前辈们的不尊重。” 众人听他忽然抨击起秦克和宁青筠来，都大觉惊讶。 网上的网友们向来推崇秦克和宁青筠，听罢更是大觉愤慨，但未等网友们开喷，丁校长已续道： “但很快我就收到一个消息，我校的宋世梁院士也迟迟未到场。宋世梁院士一向守时，他的无故迟到乃至缺席让我很费解，我们学校的同事一直打电话给他，也没能打通电话。这让我们很担心，托了大会的工作人员到处寻找他的踪迹，直到不久前，我们学校的教务处联系我，说医院打了电话来，宋院士因为来参会路上忽然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急救室抢救！” 众人再次吃了一惊，今年67岁的宋世梁院士是典型的工科男，不喜欢也不擅交际更很少接受采访，只是埋头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使得他在公众里的名气并不响亮，哪怕是科研界媒体界能认得出他的人都不多，但若是提起金属材料学，那谁也绕不开这个名字。 他在高温合金、合金钢、金属腐蚀与防护、金属凝固理论、材料疲劳与断裂、非晶纳米晶等领域都是权威级的专家，曾拿过国家技术发明奖的一等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特等奖、夏国金属学会终身成就奖、冶金科技终身成就奖等诸多荣誉。 可以说，他是金属材料学这个子领域的一面旗帜，也是夏科大材料学院的一面旗帜。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学术专家，居然会在来参会的途中忽然心脏病发！ “大家不用担心，医院在电话里也说了，因为及时服下了救心丹并迅速送院抢救，宋院士目前已脱离了危险期，静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了。医院是从他外套衣袋里找到的工作证知道了他的身份，并打电话通知到我们学校。当时医院还说了，送宋院士到医院的是一群好心人，其中一个男生抱着宋院士跑了近七八百米，另一个女生帮忙办妥了入院手续，还帮着交了一万元的押金！” “这两个男生女生，一个叫秦克，一个叫宁青筠！” 台下众人情不自禁的“啊”了声，所有目光一下子转移到秦克和宁青筠身上。 “而不久前，《京城日报》的编辑徐同海也联系了我，说起了这事，他是整件事情的亲历者，说当时宋院士忽然病发摔倒，路人纷纷避让，是秦克和宁青筠第一时间冲过来救人，又亲自将宋院士送到医院抢救！这就是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差点迟到、又弄得身上脏兮兮有些狼狈样子的原因！” “说实话，我听了很是震撼，更觉得羞愧，为自己先前的不满而羞愧！我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 “试问在座谁能在看到别人有危难时，不避嫌疑第一时间去救人？还因为救护车无法及时到场，为了救人，不顾一个重要大会可能会迟到、影响到自己声誉的危险，选择将病人送去医院？而且还是全程抱着跑去的！直到离开，他们都不知道宋院士的身份！” “以前听网上有人说他俩是当代青年的楷模，是学习的榜样，我现在完全认同这个观点，这样品学兼优，能舍己救人的年轻人不是楷模，不是榜样，那谁敢自称是楷模、是榜样？” “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我代表夏国科技大学，向你们表达最深切最真挚的谢意。” 丁校长向着秦克和宁青筠的方向，弯腰鞠躬！ 秦克和宁青筠吓得连忙起来回礼：“丁校长，您的礼太重了，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值得您这样！” 但头发花白的老校长依然郑重鞠躬完毕，才重新挺直站好：“在你们看来是小事，但对于宋院士来说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对于我们学校、对于金属材料学界来说，都是大事！再次谢谢你们！” 台下沉默了短短一秒钟，然后爆发出热烈无比的掌声。 人人都在心里恍然的同时，又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震动。 换位思考，自己如果站到秦克和宁青筠的位置，能不能做到像这两个年轻人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冒着被诬陷、更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学术生涯的风险，去救一个陌生人？ 正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自问做不到，这时鼓掌才会下意识地加了几分的力气。 为这两个年轻人了不起的勇气而鼓掌，为他们这份高尚的品质而鼓掌！ 被这样郑重地道谢，秦克和宁青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尤其是秦克，其实他的出发点没有这么无私这么伟大，只是因为他财大气粗又有名望加身，根本不怕被人诬陷，也无法坐视一个如外公般年纪的老人家无助地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而已，至于迟到什么的，他甚至都没考虑——有杨伯伯这样的大靠山在，他心底里还真没将迟到什么的放在眼里。 而在会场里响起连绵不绝掌声的同时，网络上，网友们也被丁校长的话语打动了，纷纷留言点赞，更有人找到了不少围脖与朋友圈信息，都是那些参与或者旁观了整个救人过程的路人们发出的各种当时的图片与小视频，这更添了说服力。 【果然我就说秦神和宁同学是最棒的！】 【秦教授抱着宋院士一路急奔的样子太帅了有木有！】 【宁同学那句‘紧急联系人可以填我，我叫宁青筠，费用我也可以先垫着’同样帅爆了！不，是美爆了！人美心也美，她就是最美女学神，没有之一！】 【我不管这些，现在我只想看到他俩拿到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一等奖！一等奖！】 【没错，一等奖！一等奖！一等奖！】 【一等奖！一等奖！一等奖！】 新一色的“一等奖”开始在网络上刷屏，#必须一等奖#的关键词竟在短短两分钟内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蹿上了热搜榜！ 会场里，掌声连绵不绝，过了几分钟才安静下来，而这时丁校长已微笑着走下了舞台。 主持人示意众人安静，他打开手里的新纸条，朗声道：“接下来我继续宣读获奖名单。大家都知道，我们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是针对项目的，而在我之前手里的名单里，也确实是将第二个一等奖的名额颁给了一个青拔项目，但经过评选委员会刚才的紧急讨论，决定本届作一次特例，不针对项目，只发给个人。” “因为他俩的学术成果太多也太过耀眼，他们证明过周氏猜想，证明过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过冰雹猜想，证明过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而他们提交过的青拔课题项目，只有波利尼亚猜想的证明，以及冰雹猜想的证明。” “上述两个课题项目，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足以代表他们的学术成果，更无法体现出他们高尚的品德。” “所以，第二个、第三个自然科学奖的一等奖，评选委员会决定，直接颁给他们个人！” “他们是，来自清木大学的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 掌声如雷，再次响彻全场！ 本届象征七十岁以下科研工作者最高荣誉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颁给了秦克和宁青筠！ 而且是直接破例颁给个人，而不是项目！ 再加上他们的两个老师同时获得了最高科技大奖，可以说，秦克和宁青筠是这届大会最亮眼的存在，也是收获最大者。 但哪怕是那些心胸狭窄者，此时也不敢螳臂当车、说半句的怪话或者不满、抗议。 因为满场响亮至极的掌声，以及网上一片欢呼的闹腾声，都以铁打的事实说明，什么叫“众望所归”，什么叫“大势所趋”！ 于是历史上，唯一一次以个人身份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两个最年轻获奖者，诞生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 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这可是连院士们都羡慕的顶级奖项。 毕竟自这个奖项诞生以来，获得这个奖项的总人数还不及每届增选的院士人数多。 换而言之，想拿到这个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比当选院士还要困难，尤其是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获奖者，还是获得破例直接颁给个人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大概会是空前绝后的特例了。 连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都满怀感叹，毕竟哪怕是他这个级别的老资格，也未拿到过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只拿过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国家技术发明奖一等奖之类奖项而已。 “小秦和小宁，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这也是他们应得的。”自从经历过“J-92防波堤”事件后，文远平院士就一直对这两个小年轻特别欣赏和喜爱。 他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对旁边的段永恭院士道：“现在我可是有点头疼了，今年下半年就是新一届院士增补了。” 段永恭也是久历风波之人，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他俩参加院士评选有困难？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完全够资格。” 院士的身份比较特殊，可不同于教授。教授是学校聘请的，只要学术水平够高，学校愿意聘请，而上头的教育部门又同意批复教授级别的职称就行。 院士也不同于评奖，哪怕是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也只是一次特定的评选行为，而院士几乎是终身制的身份，直到最近才推出退休退出机制。 而且院士享有相当程度的学术优先权利，不但在民众之中有崇高的声望，在各大高校中的地位更是高高在上，哪怕是到研究所里挂职，都能获得大量的优待。 正因为院士身份的特殊性与重要性，往往都得人品、学术俱优的资深教授才有资格参与候选人评选。 秦克和宁青筠虽然很年轻，但凭着清木大学数学系正研究员、求真书院与燕大数学学院特聘教授的身份，加上耀眼的学术成果和菲奖得主的身份，完全有资格参与院士评选并当选。 “这次评选委员会如此大魄力地同时授予姜为先院士、王衡院士还有小秦小宁最顶级的大奖，显然上头是想要好好栽培这两个最耀眼的年轻人，想将他们评为院士难度应该不大。只是……”文远平院士揉着额头：“你见过有还在念研究生的院士吗？” 段永恭哑然失笑：“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和老姜谈谈，让他早点同意让秦克和宁青筠提前拿到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然后毕业得了。” 文选平摇头：“老姜那个性格，你觉得会听人劝？老姜宁愿放弃最高科学大奖，也要将两个弟子推上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得主的位置，可见他对秦克二人的重视与期望之高。他大概是想将毕生所学传授给这两个弟子，心里早就有完善的培养计划了，我们干涉太多反倒可能会引起老姜的不满。” 段永恭不由乐了：“按文院士你的说法，指不定老姜还不想他俩这么早参评院士呢。” 国家评选院士、让院士拥有各种权利，自然不会将院士当成摆设。院士的义务挺多的，比如作为科研学术带头人，承接比较重大的科研任务或者是课题研究任务；比如推广普及科学知识，培养科技人才；比如承担国家重点科技问题的咨询评议任务；比如代表国家参加各种国际大型学术交流活动等等。 尤其是相对年轻的院士，国家安排的科研课题任务还是比较重的，这是典型的“好钢使在刀刃上”。 如果秦克和宁青筠早早当选院士，也只能是数学院士，承接的重点课题肯定也是数学方向的，加上各种会议到处飞，估计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要投入到数学相关的工作，那能不能正常完成物理的研究生学业都是个问题。 文选平摆摆手：“不提老姜，秦克和宁青筠自己也未必愿意当选为数学院士。他们明显更愿意往物理方向发展。” 段永恭想到那两个孩子的专业选择，点头认可：“确实如此。” “哎，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样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不当院士其实更自在。一切还是他们的意愿为主。”文选平院士说着却暗叹了口气。 他想到自己还有三年就退休了。 如果这两个年轻人愿意参加今年或者后年的院士评选，他还能尽力拉一把，压下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如果两人近三年都没参加评选，那说什么都是空的，他想帮都帮不了。 文选平院士抬头，正好看到秦克和宁青筠相视而笑的情景，年轻人的朝气与自信带来的耀眼光芒，让文选平眼里不由染上了笑意。 自己似乎想多了。 如果真等到自己退休后，这两个年轻人才去参评院士，到时凭他们取得的最新成就，怕根本不需要自己出什么力了，很可能国家都会主动请着求着他们当院士了。 “好好加油啊，小秦，小宁，真希望能看到有那样的一天。” …… 青柠科技里，顶头大老板在直播拿奖，所有的员工自然都可以在工作时间里收看现场直播，虽然公司没有强制要求，，但员工们都自发收看。 这时公司总部、分公司里的员工们中欢呼声四起，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一线研究人员们更是心情激动。 “大老板和老板娘真不了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啊！我这辈子根本不敢奢望，如果二十年后，我能拿个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这辈子都没什么遗憾了。” “说来秦总和宁总真是年纪轻轻就登顶了国内科研学术界的巅峰啊，菲尔兹奖再加上这个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放眼全国，谁敢与之争锋？” “哈哈，就算他们不拿这个大奖，名气也够大了，你们知道吗，今年春节，女朋友想带我回家见她父母，她父母原本还老大不乐意，嫌弃我在京城没房没车，后来听说我是在青柠科技做科研，而且是加入秦总宁总亲自带队的植物培育课题组第三组后，态度立刻就变了，还提前给我和女朋友买了机票，哈哈哈，真是太舒爽了！” “同感，跟着厉害的老板就是不一样！咱长得不算帅吧，原本在相亲网上根本无人问津，自从我进行了工作单位认证，注明是青柠科技的员工后，找我搭讪的妹子一下子就多起来了。不是我吹牛，现在青柠科技工资高福利好而且业绩规模蒸蒸日上，谁不以能加入青柠科技为荣？” 实验室负责人魏学铭羡慕地看了眼大屏幕，然后轻咳了声，高声道：“好了好了，大家差不多该返回岗位努力研究了，老大这么牛，我们可不能给他俩丢脸，更不能对不起每个月的高薪！而且指不定咱们真有一天，能在秦总和宁总的带领下，拿到类似的大奖，比如国家技术发明奖之类！” “对！走走走，继续做研究去，前两天秦总发来的新实验方案才刚刚开始落实。” “伙伴们加油了喂！”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们顿时干劲十足，也不再看直播，纷纷返回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埋头苦干。 …… 全民关注的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在宣读完所有的获奖名单、并进行了现场颁奖后就落下了帷幕，但余波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夏国科技大学的丁校长很快联系了秦克和宁青筠，想授予两人为学校的荣誉教授，还想聘请两人客座教授。 各大媒体更是积极报道，使得刚刚开始平静下来的“秦克宁青筠热潮”再次澎湃起来。 网站、新闻、公众号，几乎全都是秦克与宁青筠获奖的消息报道。 《我国着名数学家秦克、宁青筠齐齐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秦克、宁青筠再次刷新纪录！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得主！》 《纯粹数学的崛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拿到了，秦克、宁青筠距离院士还远吗？》 《为了救人而差点错过大奖，他们却这样说……》 网上的热议与祝贺声更是充溢于每个角落。 在这片喧嚣中，秦克和宁青筠戴着帽子与墨镜，低调地来到了医院探望宋世梁院士。 宋世梁院士已渡过了危险期，但精神依然不佳，按医生的说法，起码要静养半个月左右才能出院。不过老人家是个实诚人，始终惦记着救命之恩，意识一清醒便命前来照顾自己的儿子亲自去请秦克二人到医院，想要当面道谢。 宋院士的儿子也是大学教授，目前在京城理工大学任教，他再三盛情相邀，秦克二人推却不过，加上也想亲眼看看宋院士的身体恢复情况如何，便在医院里的媒体记者撤走大半后悄然拎着鲜花与水果、营养品赴约。 宋院士的老伴徐翠莲一下子就认出了秦克和宁青筠，忙欢喜热情地拉两人坐下，又“埋怨”他们破费买这么多东西来探病。 宋院士依然身体虚弱，连坐起来都还有些困难，他在老伴的搀扶下坐起，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再三道谢，目光激动而亲切。 但宋院士确实不擅长交际，与秦克两人聊了几句家常后，不知不觉便将话题扯回到金属材料学上。 他很快就意外地发现，秦克与宁青筠对于材料学也相当熟悉，尤其是在计算材料学这个新兴学科更是擅长。 宋院士又惊又奇：“秦教授，你们不是研究数学与物理的吗？怎么连材料学都有涉猎？” “其实我们也就是参与过三个材料学的课题。”秦克便将参加过何良傅课题的事简单说了遍。 他发现宋院士在金属材料学方面真的很厉害，哪怕是比较高精尖的超导材料方向，都有极深的造诣。 而秦克与宁青筠因为科佩特教授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合作，也有研究过超导材料，三人谈及这些学术问题倒是相谈甚欢。 宋院士欣然道：“秦教授，宁教授，如果你们对材料学有兴趣，等我出院后可以到我们学校的实验室参观，还可以参与到我的课题中来。” 秦克倒是挺有兴趣，毕竟他的特殊分支科技“材料技术”需要相关的项目经验才能升级，可惜考虑到目前手头上的课题已有好几个，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只能遗憾地婉拒了，但约定以后有空了一定会去参观。 宋院士的身体虚弱，聊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出现疲惫现象，秦克二人忙起身告辞。 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总算是告一段落，秦克与宁青筠重返校园后，拒绝了一切采访，把心思放回到学习科研上，继续合作撰写期末考试的论文《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 有关N-S方程特解及其理论推演之前已完成，两人便将主要精力放到设计实验方案上。 “湍流小组”的成员，以及博士后邓兆亮都很积极地配合他俩完善实验方案，以及协助进行实验操作。 尤其是在秦克、宁青筠捧回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后，“湍流小组”里上至正高级的研究员，下至博士后，都对两人更加尊敬，甚至隐隐带着讨好的意味，但凡秦克与宁青筠请求协助的工作，都抢着去加班加点完成，反倒弄得秦克二人哭笑不得。 于是秦克找了个周末，和宁青筠一起请整个实验室的人去搓了顿美味大餐，又一起去KTV里拼酒唱歌。在秦克那豪迈的喝酒风格及五音不全的搞笑歌声下，实验室众人与秦克二人的关系重新拉近，日常相处也恢复了嘻嘻哈哈的轻松氛围。 转眼间又过了一周多，距离春节只剩下不到十天了，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论文的实验部分也取得了喜人的结果。 邓兆亮激动道：“成功了！在大Pr=2h数(Ra)范围为1×10^(8)~1×10^(12)，热对流大尺度环流观测到存在三种形态，分别是方形，椭圆形和圆形！小Pr数（Pr=4.3）时，只有椭圆形和圆形两种！而方形的最大速度点在侧壁附近，椭圆形的最大速度点在椭圆与角涡的相剪切处，圆形的最大速度点随机出现在大尺度环流周长线上！这些与秦克学弟、青筠学妹通过N-S方程推导出来的结果相符！” 不得不说，邓兆亮学长在数学方面的水平略弱，使得他无缘于“湍流小组”，但他在实验方面经验极为丰富，在这次论文工作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不但让秦克二人学到了许多实用的实验技巧，更省却了两人很多时间。 实验室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秦克、宁青筠并肩细看实验数据，心里也极为满意，只要将这些数据整理好，加入一定的图形化，论文就能写完了！ 正兴奋间，秦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可以在贫瘠的近沙漠地带种植的沙漠红薯诞生了！ 电话是夏国数学学会的会长郝健昌打来的。 “秦克啊，你和小宁近来还很忙吗？有没有时间过来参加我们数学学会的年终报告会？”郝健昌与秦克是“老朋友”了，从秦克参加奥数国赛时就很熟悉，后来秦克到了京城后也不时去拜访他，双方的交情也越来越深。 郝健昌算是目睹秦克一飞冲天、站到数学之巅的全程亲历者，不过因为私交很好，加上熟知秦克的性格，说话也没旁人那种客气。 秦克笑嘻嘻地答道：“郝会长您开口了，我和青筠光是冲着您的面子，也必定会到场的，何况您还对我俩多有关照。要不要我们准备报告什么的？” 郝健昌不由笑了起来，这小子明明已是菲尔兹奖得主，还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性格却没什么变化，更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傲气，实在难得。 “行，正式的邀请函我会安排人在这明天之前送到清木大学。至于学术报告就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近来很忙，怕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准备学术报告。” “所以我和青筠去露个面，一边听报告一边蹭点糖果茶点就行了？” “现在你们作为嘉宾出席，就是对我们数学学会最大的支持了。哦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俩作为钟家庆数学奖的颁奖嘉宾，帮忙颁个奖。” 颁奖？秦克拿奖的次数很多，但还真没颁过奖，秦克爽快道：“没问题，这是我和青筠的荣幸。” “秦克啊，我知道你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高高在上脱离群众，但你还是要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郝健昌笑着劝道： “你和小宁都是菲尔兹奖得主，你们来颁奖，分量可比我这个数学学会的会长颁奖还要重得多。要不是考虑到华罗庚数学奖与陈省身数学奖的获奖者年纪较你们大太多，由你们颁奖会让他们感觉尴尬与不自然，你们完全有资格作为这两个数学奖的颁奖嘉宾。” 这也是秦克与宁青筠实在太年轻的弊端，哪怕两人是菲奖得主，可让两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女生，去给四五十岁乃至六七十岁的老数学家颁奖……这画面实在是…… 不得不说，郝健昌的考虑还是很周到的，总不能让老前辈们拿个奖还得遭遇这样的尴尬时刻吧？ 但钟家庆数学奖就不一样，它是颁给最优秀的数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以秦克两人的教授身份再加上菲奖大老身份、诺大的名望，与获奖者的年纪差距也不大，作为钟家庆数学奖的颁奖嘉宾就很合适了。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不打扰你们了。一周后见。” 结束通话，秦克朝旁边的宁青筠笑道：“听到了吧？下周二晚上，咱们去数学学会蹭吃蹭喝。” 因为实验室众人见秦克听电话都安静下来，郝健昌的嗓门又比较大，其实两人的对话大部分内容都被旁边的几个同事听到了，博士后邓兆亮就站秦克身边，自然听得更清楚。 他暗暗咋舌，自己还在为未来的工作发愁呢，秦克学弟和宁青筠学妹已要去当颁奖嘉宾了…… 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转念一想，自己居然想和菲奖大老比……邓兆亮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过……果然还是很羡慕啊。 邓兆亮捏紧拳头，决定春节不回家了，留在实验室里多做些实验。 ……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秦克与宁青筠的期末论文也写得很顺利。 两人对写论文经验丰富得很，直接是全英文写作的，原本理论部分已写好，这时附上具体的实验方案、实验数据、图表，以及实验室的名称、实验设备的型号、实验时间就行了，只花三天左右就写好了。 一作自然是秦克和宁青筠，至于二作，两人将所有参与了实验部分的同事，包括邓兆亮在内都写了进去，差不多有十人。 而投稿的期刊，两人商量过后，最终选了《物理评论快报》（《Physical Review Letters》，简称PRL）。 这是物理学的顶级期刊，由米国物理学会出版发行，主要发表原创性强、有创新性的重要物理研究成果，在国际上有崇高的声望，能在PRL上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几乎是每一个物理人的梦想和荣耀。 《物理评论快报》是周刊，每期发表文章的数量在四五十篇左右，一个月能发表近两百篇论文。 看似数量很多，但投稿的物理学家更多，几乎全世界的物理学家都以《物理评论快报》为目标进行投稿，每月收到的高质量论文就有接近一千篇，那些连技术编辑的初审都过不了的论文就更多了。 所以别看一个月能有近两百篇论文能发表，想在《物理评论快报》上面发表论文依然需要“杀出血路”。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对自己这篇《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论文非常有信心，不提里面对N-S方程的理解与推导，光是通过N-S方程对湍流热对流的大尺度环流进行研究就极有创意。 “搞定。”这天正是周五的中午，在家里通过笔记本电脑完成投稿后，秦克伸了个懒腰：“筠儿，咱们也差不多该收拾东西，去一趟大草原了。” 姜为先的实验室在昨天已宣布放假了，秦克两人主要是为了赶这篇论文，不然今天已在收拾行李了，只等过两天参加完数学学会的年终大会便启程去大草原，看看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实际助学情况，之后再返回家乡远州过年。 宁青筠替他送上泡好的红茶，抿嘴笑道：“说来青柠科技是不是也要放假了？” “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去年都是差不多在春节前五天放假，好让那些家不在京城的员工能早点返乡与家人团聚。” 两人都没怎么过问青柠科技的管理，包括什么时候放假也没去管，CEO周树涛在这几年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两人操心。 为了表彰公司骨干们的功绩，两人还在商量着以虚拟股票的形式对以周树涛为首的管理团队，以及以魏学铭为首的科研团队进行奖励。 所谓虚拟股票，是指拥有分红权但没有普通股股东的权益（如表决权、分配权等）的虚拟化股权，往往由公司无偿赠送给骨干员工和管理层，属于股权激励的一种方式，用于增强员工的主人翁精神与责任感，更好地为公司服务。 毕竟拿到了虚拟股票，就意味着能以分红的形式按比例享受公司税后利润的分配。 青柠科技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虽说总利润会捐赠一半给“青柠助学基金会”，余下部分依然数额惊人。 根据最新的财务报表，青柠科技去年一年的最终税后利润（已扣掉50%的捐赠款）后，依然达到了五亿多元，这主要是手机版与服务器版操作系统的授权费开始进行爆发增长期，不断地扩大市场份额，还有种子专利带来的巨大收益，此外数学教辅材料在国内外的持续热销、疫苗助剂数学模型在各大高校与研究所、生物制药公司里的盛行，也带来了不匪的收益。 而现在青棕植物培育实验室里，依然在进行着水稻、油菜、玉米等种子的不断杂交优化，预估今年还会有新的专利诞生，今年的最终利润估计比起去年只高不低。 眼看着团队士气与归属感都不错，在这时进行股权激励，无疑更能提高青柠科技的凝聚力，减少跳槽与被挖角的机率。 两人商量过后，最终决定拿出10%的虚拟股权，作为管理团队和科研团队的股权激励，而且这是额外的奖励，与年终奖并不冲突。 作了决定后，秦克便打了个电话给青柠科技的HR主管左业鹏，让他找公司的法务团队拟定相应的虚拟股权细节，报过来给他和宁青筠签名。 左业鹏没想到老板还有这样的大礼包，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再次确定了一遍，才欢天喜地地拍着胸膛说保证办妥。 秦克与宁青筠相视而笑，正准备一起去厨房做午饭，秦克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魏学铭打来的。 老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秦总，宁总，我们的实验成功了！按着你们上次制订的实验方案，‘新型沙漠红薯’成功地培育出来了！” 秦克两人又惊又喜，也顾不上自己做饭了，到附近的饭店随便对付一顿，便坐上助理方咏棠的车，前往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 赶到实验室时，魏学铭和第三组的组员们早已一脸兴奋与喜庆地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两人，便将他俩带到温室里。 只见一片用玻璃间隔圈起来的半沙漠土地里，正长出茂盛的绿植，长势喜人。 宁青筠过去，伸出手儿挑起泥沙，这几乎是半沙半土的干旱贫瘠土地，除了仙人掌、沙棘、梭梭树之类的极少数沙漠植物外，连青草都长不了，而现在这些叶子较寻常红薯要小一半、却厚了两倍的新品种红薯却长得极为茂盛，几乎将整片试验地都长满了。 魏学铭推了推眼镜，兴奋地讲解道：“秦总，宁总，这是我们经过六个阶段的反复杂交培育出来的，与你们通过‘计算种子学’推演的结果很接近，果实虽然比较小，亩产量预计在两千斤左右，但已是目前世界上最高产的沙漠农作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扒开泥土，很快从泥沙里挖出一大串婴孩拳头大小的红薯。 “看！成功结出果实了！” 第三组的组员们都围了过来，人人双眼闪闪发光，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秦克早已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根据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成功进行过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此时观察叶子与果实的外形，几乎与自己曾培育出过来的新型沙漠红薯一模一样了。 再接过红薯擦干净咬上一口，分外的甘甜绵糯、让人回味无穷的独特口感也与记忆中的重合了。 秦克亲自过去，用小锄头慢慢挖出一整棵的红薯，见根系发达至极，估计能深入到地底十米。 这确确实实是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里描述的新品种沙漠红薯！ 秦克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又问起特制防护剂药水的事。 他可不会忘记沙漠红薯那强大到近乎BUG一样的生命力与繁殖能力。 魏学铭招招手，很快有组员从第二组那边取来了一个喷雾器，里面已提前装好了药水。 “这是第二组的最新成果，能在很短时间内让蔓延的沙漠红薯迅速枯萎。” 这回宁青筠感兴趣地接过喷雾器，对准角落里的一片新型沙漠红薯喷下去。 果然，只过了一小会，沙漠红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发黄发枯，估计不到一天就会完全枯萎。 实验结果让秦克与宁青筠极为满意，秦克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笑着宣布道：“现在我宣布，‘新型沙漠红薯初代版’，杂交培育成功！” 可以在贫瘠的近沙漠地带种植的沙漠红薯诞生了！人类与沙漠的对抗即将迎来全新的局面！无论是对于沙漠治理，还是对于解决粮食危机，都有种世界级的重大意义！ 满场都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甚至有组员眼角湿润，开心得哭了出来。 在过去的一年加三个月里，整个第三组的组员们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到新型沙漠红薯的研究中，反复地对秦克两人的实验方案进行优化完善，并落实到实验中去，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多少的心血，许多人甚至都没休过假，全年都呆在实验室里。 期间有过不自信的迷惘，有过失败的懊恼，也有进展顺利时的喜悦。 现在终于到了收获成功的这一刻，他们又怎能控制得住这份满溢的狂喜？ 秦克也同样满怀感概与激动，如果没有眼前这些研究人员全力投入与协助，是不可能在一年半不到的时间内将这个新型沙漠红薯培育出来！ 哪怕有他和宁青筠的实验方案为指导，这依然可以说是奇迹般的进展了！ 秦克又宣布了新的决定：“我再宣布，今年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里所有人的年终奖，都会在去年的基础上，额外增加50%，作为大家辛苦了一年的额外奖励！” 全场的欢呼声更是几乎要将温室顶都掀开了！ 原本青柠科技的年终奖就很丰厚，现在再加50%，那几乎就是人手一辆宝马！而且是X6！ “成功了呢。”宁青筠捧着秦克拔出来的红薯植株，漂亮的眸子有如星辰般明亮。 “还差一点点。”秦克悄声道：“我觉得它还有改进的空间。” 现在的初代版新型沙漠红薯是根据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培育出来的，但秦克认为，如果结合差不多完善好的计算种子学，可以进一步加入新的DNA，培育出更完美的沙漠红薯。 ——比如只能在沙质土地里生长，不需要浇灌药剂也不会向着肥沃土地蔓延的更高级品种！ 系统出品的《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只是A+级，秦克要将它优化为S级！ 第六百一十七章 目标，新型沙漠红薯完美版！ 自从经历过“丙组A型红薯”的意外蔓延事件后，秦克就一直在琢磨着新型沙漠红薯的优劣。 毫无疑问，新型沙漠红薯是极为优秀的新品种农作品，它能耐干旱炎热耐沙埋，根部萌发能力强，生命力顽强，还能在盐碱度较高的土地生长，只要在沙漠边缘大片种植，辅以特定的肥料，就能形成适宜的绿洲气候、反哺土地的肥力。 而且它还能结出极具经济价值的小型果实，并且可以与家禽、畜牧结合，将红薯叶作为饲料的，将动物的粪便作为红薯的肥料，形成良成循环的生态环境。 新型沙漠红薯将防沙固沙治沙以及经济效益很好地结合起来，能解决沙漠地带的粮食危机和耕田危机，控制沙漠扩张，称之为“划时代的新发明”绝不过分。 这也是“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定为A+级知识的原因。 但它也有个无法忽视的问题，那就是继承自“丙组A型红薯”DNA、甚至更加强大的生命力与繁殖能力，一旦在普通肥沃土地里蔓延开去，会挤占其他农作物的生存空间，必须以特制防护剂药水喷洒，形成“防护堤”，限制其只能向沙漠一端蔓延生长。 不提这些特制防护剂药水本身就需要额外花销，光是以这样的手段，是很难完全避免新型沙漠红薯的蔓延。 因为只要“防护堤”有缺口，就很容易被沙漠红薯蔓延扩散开去，更别说很多农民为了节省费用，很可能会不采购特制防护剂药水。 为了避免这款命名为“新型沙漠红薯初代版”对生态环境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秦克很快作了决定，必须对它进行二次优化培育，使它成为只能适合在沙漠地带生长的更高级品种，然后再申请专利，将之捐赠给国家。 在此之前，新型沙漠红薯不能离开实验室。 宁青筠也认同秦克的观点，她对上次“丙组A型红薯”的意外蔓延事件同样心有余季。 单马尾少女想了想道：“现在我们的‘计算种子学’差不多成型了，正好通过这次对‘新型沙漠红薯初代版’二次优化培育的机会来将它完善起来。” 现在“计算种子学”经过一年多来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提供的第一手实验分析数据进行反复完善，尤其是融合了生物学学会提供的大量珍贵资料、DNA研究数据，基本上已成为了一门可以投入实战应用的学科了。 以战代练，正好增加“计算种子学”的成功桉例。 于是接下来两人在植物培育方面的课题方向，就此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秦克和宁青筠请整个实验室团队一起吃了顿年夜饭，算是提前聚餐。 而年终奖的事也很快得到了落实，原本公司已差不多走完流程了，奖金也到位随时可以下发，不过因为秦克临时决定要增加50%的奖金，使得财务又紧急加班了两三个小时，将相关的文件亲自送到了植物培育实验室，交给秦克与宁青筠签名。 在晚上年夜饭进行时，众人正热热闹闹和秦克敬酒，老魏和在场的研究人员手机陆续响了起来。 这是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示。 一个科研人员的手机是放在桌子上的，他随手拿起来解锁看了眼，眼睛便瞪得大大的。 旁边的同事见他这神色，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你看看手机短信。” 同事摸不着头脑，他的手机调了完全静音，连震动都没，这时打开手机便发现多了条短信，他点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您尾号0222卡号收到882120.00元（青柠科技年终奖金），余额是……”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确定金额没看错后，整个人也傻眼了。 八十八万！ 去年他们的年终奖有四十万左右，已觉得很夸张了，没想到今年直接翻了一倍！ 秦总不是说只提高50%吗？这个数字会不会弄错了！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新短信，一时间饭桌上都变得莫名地安静下来。 魏学铭同样也收到了短信，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因为他的年终奖金超过了两百万！ 算上全年的工资福利等等，他今年的总收入几乎有四百万！ 要知道他原本在茂庆种业里当研究人员，一年的总收入也不过三十多万！ 秦克瞧着众人的神色，猜到应该是年终奖到账了，便笑道：“怎么，收到年终奖怎么一个个都愣住了？” 有个研究人员壮着胆子问：“秦总……这个年终奖金额……不是说是比去年增加50%吗？怎么感觉多了一倍？不会是算错了吧？” 秦克笑着对宁青筠道：“青筠你来解释吧。” 宁青筠抿嘴轻笑：“没算错，下午时秦克说的是，额外多发去年年终奖的50%，而今年原本打算发的年终奖还是继续下发的呀。” 众人一听才恍然，总金额比较夸张，是因为今年原本就打算下发的年终奖金额就很夸张，再加上去年的50%，就显得更夸张了！ 也就是说，这奖金没弄错！ 一众研究人员心潮澎湃，要知道他们才刚毕业两三年，而且大多数都不是那些顶级大学毕业的，有些甚至只是二线院校毕业的研究生，虽然本身技术能力不弱，但去别的大型种业公司应聘，人家根本就不鸟你，或者顶多给个见习研究员的身份，工资低工作任务重，这才决定跳槽到青柠科技的。 而青柠科技本身的招聘就很公平，根本不看学校学历，只看实际技术水平，这才使得他们在脱颖而出，最终成为了青柠科技植物培育实验室里的一员。 加入青柠科技后，完善的职工福利、以及大病意外紧急援助资金制度已让他们够惊喜的了，工资收入更是直接达到了一线研究人员的水平，较之他们在其它公司就职的同学高了一大截。 这也是他们愿意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去的主要动力之一。毕竟大家打工干活做科研，除了兴趣与职责外，不就是为了有更好的收入，让家人孩子生活过得更舒适吗？ 没想到今年因为出了成果，年终奖变得更加夸张，几乎相当于全年的工资收入了！ 一时间“秦总宁总万岁，青柠科技万岁”的激动欢呼声响彻整个包厢。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下了决定，这辈子哪都不去了，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两个年轻的老板混！与青柠科技共同发展成长！尤其是有个别人已被猎头公司私下接触、许以重利的，这时都完全没了跳槽的心思。 工资高福利好奖金丰厚，而且工作氛围也好，更别说还有两个技术学识水平都顶呱呱的老板亲自带队做研究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秦克与宁青筠不断制订更新实验方案，光凭他们，怕花上几十年都未必能成功培育出新型沙漠红薯！ 看着激动的研究人员们，秦克与宁青筠相视而笑，并没有顺势说出股权激励的事，好事一次说太多，很容易让部下过度兴奋而生出麻木的情绪，在大一大二时上过“企业管理”选修课的两人，这些管理理念还是很熟悉的。 秦克打算到年中再实施股权激励政策，这是最合适的时间节点了。 等众人慢慢从兴奋中平静下来，秦克举杯与众人庆贺了一番地，才道：“今天我们成功培育出了‘新型沙漠红薯初代版’，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这还不够，目前的‘新型沙漠红薯初代版’还不能推出市场，我们要继续研究出更优良的品种……” 他将自己的考虑说了一遍，又道：“只有培育出能避免破坏生态平衡的‘新型沙漠红薯完美版’，我们才能申请专利，将之推向市场。”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魏学铭惭愧道：“还是秦总考虑周到，我们一心想着划时代的新物种培育成功，却没考虑到这些经济与生态方面的因素。” 秦克笑着续道：“我也是因为上次‘丙组A型红薯’事件才想到这些的。说回正事，我目前想到两个方向，一个是研究一下仙人掌、沙棘、胡杨之类的沙漠作物基因，它们在正常肥沃的土地也不会无限制地生长蔓延；另一个方向是研究沙漠里沙土与正常土壤的元素含量差别，争取从不同元素或者矿物质含量来入手，比如沙漠碳酸钙表聚、石膏和盐分占比普通正常土壤要高……” 见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秦克又补充道：“不过具体的研究工作等春节后再开展，明天开始，就按青柠科技原定的放假通知进行放假，魏主管注意联系保安队，务必做好实验室春节期间的安全保卫工作。” 魏学铭连忙答应下来。 “好了，现在，让我们继续吃饭，现在是放松时间，大家不要再想太多工作的事，提前预祝大家春节快乐！” 众人齐呼：“祝秦总宁总春节快乐！” 一场提前进行的年终聚餐就在热闹中结束。 …… 转眼间，日历便翻到了数学学会年终大会的这一天，秦克与宁青筠坐助理方咏棠的车来到酒店外，便被会长郝健昌及学会的一众领导热情地迎接了进去，甚至还有大红横幅写着“欢迎菲尔兹奖得主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位临指导本届数学学会年终报告大会”。 几座国际大奖，再加上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光环，使得秦克与宁青筠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一进入会场，无数数学人士过来客套寒暄，简直就像众星捧月。 秦克知道不能喧宾夺主，便带着宁青筠主动地去与本届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的得主便握手寒暄。 说来这届的陈省身数学奖得主之一，还是秦克的好朋友，清木大学数学系的陈立成教授。 经过去年被诬陷的事件后，陈立成整整修养了一个多月才完全恢复过来，幸运的是没任何的后遗症。 他出院后还曾多次请秦克与宁青筠吃饭，只是从没说过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客套话，对于陈立成来说，这份恩情放在心底，在有需要时涌泉相报便是了。 而出院后的陈立成再度回归数学系，一边任教一边继续完善自己在拓扑循环同调方面的研究，继续优化“下沉变换”计算方法，最终在去年的七月时写成一篇《以“下沉变换”完美解决拓扑循环同调中代数K理论的色展现象》论文，投稿到四大顶刊之一的《数学学报》，并在去年九月时成功发表。 别看夏国数学界里有秦克、宁青筠这两个数学天才，在四大顶刊里发论文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实际上除了他俩外，整个夏国数学界里，去年能在四大顶刊里发表论文的数学家屈指可数，所以陈立成的论文一经发表，各大学术媒体都纷纷报道。 ——这也算是陈立成的运气不错，刚好那段时间秦克二人比较低调，也没什么大新闻，数学界里最大爆点的新闻就是他的论文被《数学学报》采登的事，使得原本就因为“被抄袭被诬陷事件”中表现出来的不屈风骨而出了大名的陈立成再次在网络上火爆起来，成为了夏国三十岁以下青年数学家中，仅次于秦克宁青筠的三号代表人物。 清木大学在十月时便将陈立成从副教授转为了正教授。 年仅二十九岁的正教授，在清木大学里也算是非常年轻了。 而陈立成也没止步，又带领自己的团队先后在国内的两大核心期刊里发表了极有深度的学术论文…… 这些种种学术成果，虽然远不能与秦克、宁青筠相提并论，但依然在中青年数学家当中鹤立鸡群，最终摘下了本届的陈省身数学奖。 此时陈立成与秦克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数学学会的年终报告会，第一天是颁奖典礼，正如郝健昌所料，秦克与宁青筠虽然很年轻，但作为钟家庆数学奖的颁奖嘉宾非常合适，包括获奖者与观众在内，谁也没因为他们的年纪而感觉尴尬，尤其是三个获奖者，从秦克、宁青筠手里接过奖牌与证书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而从这一天起，国内各大数学奖项，也开始陆续有评选委员会邀请两人去当颁奖嘉宾，只是秦克两人不愿在这些无意义的形式上浪费太多时间，一般都婉拒掉。 结束数学学会的年终报告大会，秦克与宁青筠坐上飞机，在工作助理方咏棠的陪同下，飞往大草原，然后坐娜木罕婶婶的越野车，前往去年曾到过一次的查干苏木村，开始视察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近一年成果。 第六百一十八章 第一篇同时向顶级数学家与物理学家发出审稿邀请的论文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踏上大草原之时，米国，《物理评论快报》（简称PRL）的编辑部，责编霍斯特·沙利文一如往常地进行着审稿工作。 PRL作为物理顶刊，每周收到的稿件多不胜数，虽然多数人有自知之明，水平不高是不敢轻易投稿PRL的，但也有许多人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或者是自视过高地投稿，所以想从每天上百份论文投稿里挑出优秀的稿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不时还会被那些“垃圾”稿件给恶心一下。 沙利文不悦地皱起眉，把一篇论文直接扔到回收站里，心里骂了句：“发克油！什么垃圾，连MIT的本科毕业论文水平都达不到，还敢给我们PRL投稿？这个推荐人得拉入黑名单！” 所谓的推荐人，是指向期刊编辑部推荐论文的学术大牛，起码也得是副教授级别。 这个推荐人的制度，初衷是为了发掘些没名气的物理新人、在读学生所写的优秀论文，教授们也乐于举荐自己看到的优秀论文，但随着电动阀推移，这种“推荐”慢慢变了味。 许多写得比较差的论文为了能提高过稿率，便会找些学术原则不强的教授来推荐。 这些教授们有的是为了捞点外快，有的是抹不开情面，有的是为了自己的学生，几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写上一百字左右的推荐语。 正所谓“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粥”，这些害群之马使得推荐人制度开始崩坏。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编辑开始忽略推荐人的评语了，连作者都懒看，直接看标题、摘要和正文，不行就扔回收站，根本不管有没有人推荐。 沙利文接连看到了几篇水平垃圾的论文，干脆起身去泡杯咖啡，一边与同事吐槽，一边慢悠悠用手磨咖啡机泡好咖啡，又加了两勺糖，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继续继续，希望能看到优秀的论文。”沙利文抿了口咖啡，继续点开邮箱：“咦？《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及动能变化特性的研究》？这论文看着有点意思。” 沙利文提起了兴趣，光从标题来看，是以前从没有人写过的新方向。 新方向意味着可能出现优秀的论文，当然也不乏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标题党。但不管如何，总比那些看到标题就不想点开的论文投稿要好。 沙利文如往常那样，跳过作者与通讯单位之类的信息，直接从摘要开始 咖啡在味蕾里转动，文字在眼里闪过。 但看了一会，沙利文的眼睛就睁大了：“什么鬼……这确定是投给物理期刊的稿件？” 主题与N-S方程有关没错，但前面两页全是复杂的数学算式！ 要知道PRL投稿有页数限制，一般不能超过六页，这篇论文才5页，光是前面的数学算式就占了两页……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沙利文看不懂这些数学算式！ 作为工作了近十年的物理博士，沙利文在物理方面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但专术有专攻，他在数学方面自然比不上普通的数学专业硕士生，这篇论文前两页的数学算式运用到了极复杂的偏微分方程知识点，实在超出了沙利文的数学水平。 沙利文本想直接拒稿的，但这些数学算式看着不明觉厉，他略一犹豫，跳过艰涩难懂的推导过程，直接看最终的推导结论，然后继续看后续的文字部分。 第三页后画风就正常了，精巧的物理实验方案、详实清晰的实验图表和数据、无可挑剔的文字描述，最让沙利文惊讶的是，实验得出的结论，与前面数学推导出来的结论完全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后面的实验部分，是对前面数学推导部分的验证！ 这和通常的“引言”、“提出理论猜测”、“实验验证理论分析结果”、“实验数值分析”、“结论与讨论/展望”之类的标题格式有比较明显的差别。 主要是前面的“提出理论猜测部分”，别人几乎全是用文字描述，而这篇论文倒好，几乎全是用数学算式…… 不过抛开这部分无法验证的数学算式部分，光是以算式推导出来的结论，以及后面的实验方案、实验数值，实验总结，确实是非常不错的论文，提出来的实验方案很有新意，完全是围绕着N-S方程的某种特解展开的，针对性强，逻辑严密，毫无错漏。 “主要难点是前面的数学推导部分……通过数学就推导出如此正确甚至可以说是精确的结果，还与实验结论完全匹配，这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 沙利文皱起眉，有点把握不准。 “算了，看看是谁写的论文，有没有推荐人。”沙利文重新翻到论文的开头部分。 咦，没有荐稿人，通讯作者与第一作者是一样的。一作有两人。 “投稿人来自夏国？作者名字，应该是念‘秦克’、‘宁青筠’吧？” 虽然近年来夏国往PRL投稿的数量越来越多，沙利文依然不太习惯夏国作者的拼音发音，他念了几遍，才发现这两个名字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来着…… 沙利文刚喝了口咖啡，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差点没把咖啡喷了出来。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一边，然后打开网页搜索了起来。 看到菲尔兹奖的颁奖典礼新闻，以及那两个年轻而外貌出众的夏国青年数学家的相片、名字，沙利文的嘴角抽了抽，赶紧又看看论文的通讯单位。 清木大学，没错！ 沙利文不知道清木大学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同名同姓的“秦克”，但同时与“宁青筠”的名字并列出现的，就不可能是别人。 “两个菲尔兹奖得主的物理论文投稿……”沙利文嘴角再次抽了抽，还好，那篇菲尔兹奖的新闻里确实有提及，本届打破了菲尔兹奖最小年龄纪录的秦克和宁青筠，不但是数学系的特聘教授，还是物理系的在读研究生…… 这样想来往物理期刊上投稿也不算太过奇怪。 “菲尔兹奖得主……”沙利文再次看向第一部分复杂至极的数学推导过程时，顿时心里舒服了。 菲奖大老联手写的数学推导，自己看不懂也正常嘛！ 终究是数学界顶级大神的论文，沙利文想了想，决定还是慎重地先通过初审，交给更专业的评审专家来判定论文是否有问题。 至于通过初审的理由…… “这篇论文后面三分之二部分，实验方案极具新意，实验过程严谨，数据详实清晰，实验结论与展望都是业界从未有人提出来过的全新观点，学术价值极高。至于前面三分之一的数学推导部分，因本人数学水平有限，无法判断两名菲尔兹奖得主的数学推导是否有错漏。” 主编皮乌斯·波尔森很快就收到了沙利文发来的复审论文，他惊讶地愣了好会儿，才打开论文细看起来。 半小时后，他揉揉额角的太阳穴：“难怪沙利文说看不懂。” 他自己也看得半懂不懂的，不过后半部分的实验与结论部分，确实写得很有水平，超过了大多数的投稿。 只是他也把握不准前面部分的数学推导过程是否准确，放眼物理学界，有资格有能力审核这部分内容的专家估计也不多。 波尔森一遍遍地翻看着与期刊有良好合作关系的审核专家名单，想挑出一名既擅长流体力学，又搞长N-S方程方向、数学水平还要足够高的专家作为审稿人……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偏偏菲奖大老，而且是两个菲奖大老的联合投稿，在审稿上是绝不能随便的，这关系到PRL的学术名声。 “头疼啊。” 波尔森干脆向总编汇报了这事，总编也听得眉毛直拧，最终召集了编辑部的六个主编一起商议此事。 有主编推荐道：“要不，试试联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陶折轩教授？他在N-S方程方面也曾有过出色研究。” 陶教授在数学方面兴趣广泛，对N-S方程也作过较深入的研究，发表过题为《Fiime blowup fed three-dimensiookes equation》的论文，讨论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全局正则性问题的超临界状态屏障形式化，还得出一个结论：平均化的N-S方程即使初值光滑，也会在有限时间内因动能趋向无穷而“爆炸”。 可以说，在N-S方程及数学水平方面，陶教授都是合适的审稿人。 波尔森松了口气，开口道：“我也同意选择陶教授作为开头数学部分的审稿人，至于后续的物理部分，我建议可以选择纽约大学的斯雷尼瓦桑教授。” 斯雷尼瓦桑教授是现代湍流小尺度研究的标志性人物，也是运用多重分形理论建立湍流统计模型的先驱之一，曾拿过米国物理学会颁发的“奥托·拉波特奖”和“流体力学奖”。全世界能同时获得这两项大奖的流体力学专家，也不过寥寥数人。 陶教授加上斯雷尼瓦桑教授的双评审专家阵容，确实对得起双菲奖得主的联合投稿论文。 总编拍板道：“行，就这样决定吧。” 审稿专家定了下来，总编也不由感叹了句：“这大概是我们PRL有史以来，第一篇同时向顶级数学家与物理学家发出审稿邀请的论文了。” …… 在PRL联系着审稿人之时，秦克与宁青筠已坐着越野车，前往查干苏木村。 车轮碾压着路上未融化的积雪，来到了村口。 这个贫困落后的山区小村落，与一年前已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狭窄不平、坑坑洼洼的泥泞小山路，已被平整宽阔的双车道水泥路所替代，一所漂亮的小学矗立在村头，高高的红旗在操场上空飘扬，特别的显眼，也给被白雪覆盖的小山村添了几分的生机与活力。 听闻秦克与宁青筠要过来村子，全村人及附近两个山村的村长、长者们不顾呼啸的寒风，早早就守在村口等着，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秘书长霍宝燕及两名干事也在等着。 一见到下车的两人，年过六旬的村长布图格抢步上前，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激动道：“秦先生，宁小姐，欢迎你们回到查干苏木村！” 其余男女老少也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这一年来，包括查干苏木村在内的三条村子里生活水平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 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援助下，漂亮的小学建起来了，附近三条村子的小孩子们可以直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上课，既不用在以前的小危房里上学，也不用翻山越岭到二三十里外的镇小学上学了！ 而且附近三个山村都修起了通往小镇的水泥公路，不但方便了孩子们上学，也便利了村民们的出行、售卖农作物产品。 去年开始在三个村子里推广的“青柠易种I型西红柿”，更是盘活了山上的贫瘠土地，修好的水泥公路也能迅速将新鲜的西红柿运出去售卖，使得村民们每户都增收了近万元！ 要知道他们全家老少原本辛苦种地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这仅仅只是西红柿的收入。 到了九月，三个山村又拿到了青柠助学基金会送来的新型“御寒I型冬小麦”，使得原本冬天就得不得丢荒的农田也得以重新利用起来，估计到了今年的收获季，又能多好几千甚至上万元的收入。 要是再配上新出的春小麦，村民们的生活大幅改善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从勉强湖口到眼看着好日子即将到来，今年春节更是家家户户都能添上新衣、买上足够的肉食年货，众人心里对无偿援助村子的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感激与感动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霍宝燕这个经常接触到了秘书长外，负责着青柠助学基金会资金来源，又研究出了新型西红柿、冬小麦、春小麦的秦克、宁青筠，同样受到村民们的景仰与爱戴。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秦克、宁青筠在三条村子的热情接待下，深入了解小学建成后的情况、困难，以及推广新型种子后的收入结构改变，心里也很有成就感。 凭着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许多人原本苦难贫困的命运，让越来越多的人过得更幸福，这实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两人在村子里视察了两天，又在霍宝燕的带队下，巡视了其余五条村落的援助情况，结果都很让人满意。 秦克毫不犹豫就批准了给助学基金会干事们的丰厚年终奖。 正是因为有霍宝燕他们的辛勤付出，才使得青柠助学基金会以如此高效清廉的状态运作下去，不用秦克两人费多少精力在里面，这自然得给予足够的物质奖励。 结束了大草原之行，秦克二人才飞返远州，准备与家人团聚，共同过春节。 第六百一十九章 震惊的斯雷尼瓦桑教授！ 秦克与宁青筠回到远州后，一如往年，先组织青柠科技、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员工提前进行了年前聚餐。 因为年终奖出乎意料的多，所有员工都士气高涨情绪高昂，对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早已名扬全世界的着名数学家、学者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崇拜。 这些都使得聚餐气氛极佳，热热闹闹的充满了欢声笑语。聚餐结束后，秦克二人返回绿翠盈居住了一晚——助理方咏棠定期有安排青柠物业公司的清洁人员上门来搞卫生，倒不用担心里面积灰的问题。 之后两人又计划到青柠助学基金会第一个助学项目——石头青柠小学视察与慰问一番。 建完小学后，不代表青柠助学基金会就此退出援助，每个山村教师每月还会拿到三千元的特别补助，小学生们也会得到伙食补贴，保证每天能喝到一瓶牛奶，此外就是操场、教学楼以及教学物资的定期更新维护采购等，都是笔不小的花销。 幸而现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干事人数增加了一倍，并且招收的多数都是有会计证书及相关经验的人员，使得资金运转能得到有效的监控与审计、核算。 而这些资金方面的事，秘书长霍宝燕都不会参与，由基金会里以沉铁山、邓弘国为首理事会全程监督和保驾护航，并不需秦克二人费心。 但作为基金会的实际负责人，每年到援助项目那里转一转也是很有必要的，既能了解到第一线的情况，避免只看报告被忽悠，也能见见那些孩子们及山村教师们，安抚人心——毕竟秦克作出过承诺，山村教师只要工作满六年，并且表现良好，就会保证将他们调整到镇级乃至区级的小学任教。 对于劳苦功高的山村教师，光是经济补助是不够的，必须让他们看到未来发展的希望，才能保证他们安心地履行教师的职责，努力将孩子们培养成才。 助理方咏棠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送两人来到了石头村。 石头村同样种上了秦克二人研究出来的新型种子，村子前的小路也同样由助学基金会整修过，铺上了水泥，使得村子已慢慢走出了贫困，援建的石村青柠小学也成为了附近几条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地方。 朴素的村民以及孩子们对于这所来之不易的小学极为珍惜，每个周末都自发过来打扫卫生，使得石村青柠小学保持着干净整洁，与其余村小学那又脏又破败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小学生们每年都会给秦克和宁青筠写信，在这些经常参杂着拼音、字迹也有些歪歪斜斜的信件里，孩子们表达着自己对学习的喜爱，对秦克哥哥和宁青筠姐姐的爱戴，对未来的期盼…… 因为这些信件很多，秦克二人平时又忙，只能抽空全部看完，很少有空单独给每一个孩子回信，往往都是以学校为单位，一次给整所小学回信的。 据说每次他们回信，学校都会召开大会进行当众宣读，而孩子们则是满脸兴奋、认真地排排坐好，听着广播里的回信内容。 每当看到这些孩子们的来信，以及学校发来的照片，秦克两人心里都会暖暖的，觉得自己的助学行为很有意义，更坚定了他们将助学基金会永远延续下去的决心。 不过时至今日，虽然网络上已有越来越多人知道青柠科技与秦克、宁青筠的关系，但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存在及其资助项目，在网上流传得并不广，知道的人数并不算多。 这也是秦克和宁青筠乐意看到的。 自从三年前创建青柠助学基金会以来，两人在媒体面前很低调，从不提及基金会的事，避免因为过度关注而被人指手划脚道德绑架——毕竟不管你做得多好，总有人会觉得不公平，比如为什么你就资助这些村子，不资助其它村子，需要帮助的村子不是还有很多吗，诸如此类。 何况两人的名气够大了，形象够正面了，没什么必要再通过青柠助学基金会来刷形象分。 他们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想做的善事，尽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绵薄之力，使得贫困山村的孩子们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令那些一辈子用汗水在土地里挣命的老农民能过上好点的日子。 这也是他们用科技发明改变世界的初衷与目标。 而上头大概也明白两人的心思，对媒体们打过招呼，使得主流媒体轻易不敢报道青柠助学基金会的事，也让青柠基金会至今依然能完全自由地按着秦克与宁青筠的发展意愿运作…… 这回来到石头村，石头青柠小学里的老校长还在坚守岗位，还有高中的室友吴铸也在大学放寒假后返回了村子。 逐一见过孩子们并送上了新年礼物——每人一套新书包新文具后，秦克和宁青筠在老校长、小学老师、吴铸以及学生代表的陪同下，参观了石村青柠小学，并看了孩子们的成绩单。 秦克留意到小学里多了两个年轻的新面孔，这是自愿来村子里支教两年的师范毕业生。 新老师自然是认得秦克与宁青筠这两个大名人的，神色都有些激动，也有种志同道合的热切。 秦克一边与他们寒喧，一边却想起了自己当初曾定下的一个很宏伟甚至有些梦幻的计划——研发出足够强大的人工智能，辅以国产芯片与机械人的躯体，充当起传授知识的山村教师职责来，而人类老师只需要负责思想与心理辅导方面、以及照顾孩子一类的精细工作，这样就能极大地减少山村老师人数的需求。 毕竟像这样志愿支教的老师人数还是太少，而往往只会支教一两年便离开，山村老师缺乏的情况很难得到根本的解决。 如果真能实现人工智能充当知识教师的职能，无疑会极大地缓解山村教师缺乏的问题——当然，这也涉及到资金的问题，如果机械人教师的成本远远高于人力成本，大概这个计划也只能是镜花水月。 不管怎么说，秦克原本就对人工智能、芯片技术乃至材料技术有兴趣，等完成物理方面的学习与科研后，继续加强这三个方向的科研也是不错的选择。 …… 当秦克和宁青筠正在石村青柠小学进行参观视察时，纽约大学，物理学院的某个办公室里，斯雷尼瓦桑教授正在翻阅着手头上的学生论文，并给出点评意见。 斯雷尼瓦桑教授今年已经65岁了，作为米国的两院院士，米国流体力学方面尤其是湍流方面的权威人士，他目前依然奋斗在科研界的第一线，不过因为年纪渐大精力不继，已慢慢将重心转移到培养学生身上。 这时他的助理礼貌地敲门而入：“斯雷尼瓦桑教授，您的邮箱里有一篇新收到的审稿邀请，是来自《物理评论快报》的。请问您是否有兴趣？” “PRL的审核邀请？”斯雷尼瓦桑教授与PRL倒是合作过几次，他自己也曾在上面发表过不下十篇的论文，所以点头道：“好，你帮我打印出来。” 年纪大了，虽然可以戴着老花镜，但整天盯着电脑屏幕仍会让老教授感觉眼睛干涩，他依然习惯看纸质的论文。 助理很快就打印好，递来了双面打印的三页稿纸。 PRL的论文往往不会很长，这也是斯雷尼瓦桑教授愿意放下手里的工作，优先处理审稿邀请的原因。 “《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及动能变化特性的研究》？很久没看到湍流大尺度的论文了。” 湍流有大尺度、中尺度、小尺度之分，所谓的尺度，主要指湍动能串级过程里的影响范围，通俗简单地解释一下三者的区别与联系，那就是： 大尺度湍流像是大型蓄电池，不断从外界获取能量并输出给中尺度湍流，中尺度湍流则输出能量给小尺度湍流，流动的雷诺数越大，蓄能的大尺度和耗能的小尺度之间的惯性区域越大。 斯雷尼瓦桑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湍流的小尺度，但对大尺度与中尺度绝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同样精通。 近几十年来研究环流的人很多，但主要是通过观测数据、理论推导以及实验模拟来进行研究，像是这样通过N-S方程来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进行研究，还是第一次看到。 斯雷尼瓦桑教授提起了兴趣，起码PRL初审复审、进入同行专家评审环节的论文，肯定是有相当水准的。 而且助理打印的还有邮件正文内容，也让斯雷尼瓦桑教授感觉有点意思。 因为上面写明了，请斯雷尼瓦桑教授审核第二页最后的结论部分，以及后面的物理部分。 斯雷尼瓦桑教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审稿邀请，哪有让审核专家只审核论文其中一部分的？那到时审核结果怎么写？难道写“本人的审核结果只对第二页最后部分及后面的物理部分负责”？ 最让他好奇的是，按这邮件的说法，难道前面两页不是物理内容？ 斯雷尼瓦桑教授放下打印了邮件正文内容的A4纸，拿起那三张打印了论文的稿件认真地翻看起来，如责编沙利文一样，他也被开头部分的复杂数学推导给震住了。 这确定不是数学论文？ “难怪PRL说不用我审核前面两页的内容……我还真没法子审核。”斯雷尼瓦桑教授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 研究了一辈子的流体力学以及湍流，还是第一次有相关的论文使得自己在开头就碰了壁。 他继续看后面的文字描述内容。 嗯？斯雷尼瓦桑教授坐直了身子，越看越是专注。 现在湍流动能基本蕴含在大、中尺度环流中，而大、中尺度环流蕴含的动能如何耗散、进而驱动湍流混合则仍是物理学界的未解之谜。 但在这篇论文里，作者通过一系列精巧的模拟实验，证明了湍流尺度之间对称不稳定是有效实现该能量正向级串的重要途径之一，并指出大尺度环流—中尺度涡旋—亚中尺度过程—小尺度湍流之间能量级串耗散会诱发强湍流混合现象。 这是业界从未发现的新结论！ 一旦被证实，将会对粗分辨率气候模式模拟具有重要参考价值，还能应用到气候变化并对其进行准确预测上。如果运用厄尔尼诺的研究上，还将会从全新的角度分析海洋在不同厄尔尼诺状态之间的关联，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厄尔尼诺现象！ 最让斯雷尼瓦桑教授惊讶的是，这些结论并不是通过观测得出来的，而是通过数学推导，根据N-S方程推演出来的！而论文里的模拟实验部分内容，不过是对这些数学推演结果的验证。 哪怕世人皆知物理离不开数学，湍流更离不开数学，但从没有人能通过数学来如此准确地推演出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及其背后的动能耗散变化！ 斯雷尼瓦桑教授愣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看论文的作者。 “秦克，宁青筠？最新一届的菲尔兹奖得主？”斯雷尼瓦桑教授坐不住了，前两页的数学推导他看不明白，但两名菲奖大老联手出击，想必出错的概率非常低。 他决定亲自用现实里的数据，再次验证一下这个经过数学与模拟实验同时验证过的结论。 他叫了助理进来：“温迪，马上联系国家气象局，让他们提供了一下赤道海洋温跃层近几年来的环流观测数据，我知道他们有。再联系数学学院，让他们派出精通泛函分析的专家来协助我做一次数据分析，另外，帮我申请一下学校的超算资源。” 作为米国科学院、工程院的两院院士，斯雷尼瓦桑教授确实也有这样的资格，向国家气象局申请到观测数据，并且要求同校的数学学院派人进行协助。 至于申请使用超算更是不在话下了。 斯雷尼瓦桑教授在物理学界的学术地位确实够牛，加上米国也没有春节的概念，现在还正常上班，不到一天时间，斯雷尼瓦桑教授便指挥着手下的博士生，以及数学学院派来的两个副教授，一起进行实验验证。 不过因为数据量较大，估计整个验证过程需要五天左右。 为此斯雷尼瓦桑教授还让助理先回复PRL的邮件。 “五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桉。” …… 而同一时间，加州大学的陶教授已放下了笔，揉揉有些酸胀的额角，眼里却闪动着兴奋激动的光芒。 “秦克，宁青筠，了不起啊，你俩总是给我带来惊喜，我越来越期待终有一天，你们能破解掉N-S方程的奥秘，就像当初破解掉冰雹猜想的奥秘一样。” 这两个都是陶教授曾感兴趣并投入过很多精力，取得过震动世界成果的课题方向，可惜后来他自认为无法再进一步，而停止了研究，转向了其他感兴趣的方向。 现在冰雹猜想已被秦克与宁青筠解决了，就剩下N-S方程了。 陶教授打开邮箱，在给PRL的回信中写道：“就我审核的数学部分来看，毫无破绽，非常完美，一如他俩以往的论文。如果你们是数学期刊，我甚至会认为这是应该获得‘编辑推荐（Editestion）’并作为亮点论文（Highlights）放到期刊主页进行特别介绍的优秀论文！” 第六百二十章 怎么这家就变成文物了？ 远州市青少宫，秦克的老爸秦扬辉正在教一群孩子打篮球，老妈沉秋宜则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看着爱情小说。 “运球时重心要低且要平稳……对，就是这样，你们要想像着球‘黏’在手上一样，是它跟着你，而不是你去追着球……” 现在秦扬辉除了是青柠科技的法人代表外，还是好几所高中、大学的篮球顾问，同时也是青少宫的特聘篮球教练。 青柠科技发展良好，基本上不需要他这样的非专业人士操心，现在青柠科技虽说总公司还在远州，但随着秦克、宁青筠呆在京城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及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过位越来越重要，总经理周树涛有近半时间都驻守在京城分公司，使得总公司里大半的业务骨干都跟着去了京城分公司。 京城分公司已成为了事实上的总公司。 所以秦扬辉只需要每个月到青柠科技的远州公司转上两圈，露露面，表示自己有代表儿子来巡视，就行了。 家里的五金店在今年也因为种种缘由已没再开张了，闲下来无所事事的秦扬辉便在老婆的鼓励下，回到了喜爱的篮球场。 当然，他的脚伤虽说基本上已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了，但十几年来的伤病以及年纪的增大，他已彻底无缘于职业比赛了，便把心思放到了篮球教学上。 作为前CBA的职业篮球运动员、一直以来都有观看最新的NBA、CBA比赛，秦扬辉的战术眼光与技术触觉依然保持得很不错，指导的几支学生篮球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当地的篮球俱乐部甚至有想请他去当教练的，只是秦扬辉想着多陪陪老婆，不想再日以继夜地投入到篮球带队训练之中，便婉拒了。 到了休息时间，秦扬辉让孩子们解散休息十分钟，自己到旁边喝水，沉秋宜笑着递上茶水。 秦扬辉嬉皮笑脸道：“我听说秦克那小子，在学校里过得很潇洒，每次打完球小宁都给他递茶擦汗。哎……” 沉秋宜嗔了他一眼：“你想我擦汗，也得有汗才行。” 现在天气比较冷，室内篮球场里没暖气，气温也只有10摄氏度左右，教导孩子们打球的运动量也不会太大，秦扬辉确实没怎么出汗。 秦扬辉涎着脸道：“没汗也可以擦擦嘛。” 沉秋宜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掏出毛巾，给他擦了细微的汗珠。 秦扬辉心里舒畅，他掏出烟盒正要抽，却见青少宫的范主任亲自过来，递上香烟。 秦扬辉意外道：“范主任，今天也这么有空过来指导工作？” 范主任赔笑道：“老秦你每周只来上一天课，我怎么也得抽时间来陪陪。” 换了普通的篮球教练，范主任当然不屑一顾，更别说亲自来递烟了。 但秦扬辉不一样，这尊大神现在在市里的头头那里都是挂上号的，再三叮嘱过可不能让他受伤，同时又要保证让他过得开心舒坦，这不是为难人嘛？ 但谁叫人家有个了不起的大数学家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呢，现在市里甚至省里的大人物，每逢重大节日都亲自到他家里慰问，范主任又怎敢怠慢？只能小心地伺候着。 “说来老秦啊，秦教授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远州过春节？” “秦克那小子？应该就这两天了吧？那小子整天瞎忙到处跑，放假也不着家。”秦扬辉嘴里抱怨着，但眼里分明闪动着自豪的光芒。 这些天秦克与宁青筠去巡视青柠助学基金会援助项目的事，老秦是知道的，心里也很引以为傲。 范主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哎，老秦啊……你说等秦教授和宁教授回远州后，能不能请他们给咱青少宫开个数学讲座什么的？咱青少宫不也有少儿数学兴趣班嘛？不用说什么高深的东西，就鼓励一下孩子们学习数学就行。” 青少宫除了体育部外，还有文学部、科学部、理科部、美术部等业务部门，来这里上兴趣班的青少年确实很多。 以秦克和宁青筠此时在夏国里的声望地位，哪怕只是来这里作个简单的演讲，依然能让青少宫的影响力大涨。 秦扬辉并不傻，他笑嘻嘻道：“我家那小子不怎么爱演讲，最近两个月来除了去京师大那次外，就没接受过什么演讲的邀请，如果范主任能说服他来演讲，我倒是没任何意见。” 范主任干笑两声。 别看他是青少宫的主任，看似也有相当的社会地位，但在秦克和宁青筠这样蜚声海外的菲奖大老面前也没半点底气，人家远州大学这样的985名校都请不动秦克宁青筠，他小小的青少宫哪来的本事请到人家来演讲？ 正说着，却见青少宫的副主任及教管部的一行人簇拥着个衣着正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范主任认出来人，顿时吓了一跳，忙迎上前：“方秘书，您怎么有空来……” 方秘书只是朝他澹然地点头，便快步上前，来到秦扬辉和沉秋宜的面前，露出亲切的笑容：“秦教练，沉女士，你们好，我是方舟平，去年曾到府上拜访过，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 “方秘书，当然记得，你好。”秦扬辉认出是去年曾到过来家里拜年的方秘书，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省里某个大人物的秘书。这一年多来大人物见得多了，秦扬辉倒是不卑不亢地伸了出手。 方秘书笑容满面地伸手与秦扬辉亲切地握了握：“秦教练，今年春节，秦教授和宁教授会回远州过年吧？” “说是这两天就回。” “太好了！我们老板想带队，初一到你家里拜个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不必麻烦你们了吧，你们也忙……” “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慰问一下咱们省里最优秀的学者，也是咱们省们教育事业里重要的一环。” “那行，我通知家里那小子一声，到时恭候大驾。” 看着方秘书与秦扬辉谈笑风生，范主任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同时想起自己家里那连重本都没能考上，只能勉强混了个二本的儿子，心里不由一阵羡慕与哀叹。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光宗耀祖，连带家长父母都成为了省里大人物的座上客，而自己的孩子……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 而在这个时候，秦克与宁青筠刚从石头青柠小学回到远州。 “今天是年廿九，明天才是年三十除夕夜，筠儿，要不我们在市区里再逗留一天，一起去采购些年货对联？咱们在绿翠盈居的小窝一号要贴春联，你家里也要贴贴，去年因为太忙抽不出时间来，今年难得有空，就把这些都补上，怎样？” “嗯，好呀，都听你的。” 宁青筠点头同意，却忽然想起了当初奥数特训时，也曾和秦克一起去逛街买春联，然后两人一起手拉手回家，结果路上遇到了刚出院的奶奶楚觅梅…… 当时秦克明明第一次见到奶奶，却将她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的。 青涩的回忆让少女既有些害羞，又充满了甜蜜，连带爸爸妈妈今年依然没能回来团聚的忧愁与遗憾也冲散了大半。 “今年春节，咱们还是和去年一样，先在我家里过年，然后去陪爷爷奶奶，这样的安排怎样？” 宁青筠再次点头：“没问题呀。” 现在奶奶还和爷爷一起住在疗养院，宁青筠自然而然会跟着秦克回青平小镇一起过年了。之前有过两次在秦克家里过年的经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又默许了两人正式交往的事，宁青筠对到秦克家里过年已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坐着方咏棠的车，来到当初两人一起约会买春联的集市里。 秦克握紧少女温暖柔嫩的小手，从停车场里步行出来，重新踏上久违的家乡土地。 今年远州的冬天雪下得并不大，近来连续几天都没下雪，积雪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铺在路边与屋顶上。不过室外的气温只有零下3摄氏度左右，地上依然有些湿滑。 距离除夕只剩下一天了，集市里小商贩到处吆喝，行人如织，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不同的是，三年前宁青筠羞涩地由着秦克拉着自己的小手逛街，而此时，单马尾少女却主动地抱住了秦克的手臂，亲密地走在人群中。 虽然小脸也有些红晕，但眉梢眼角分明泛着幸福甜蜜的光芒。 两人都系着纯白的情侣围巾，戴着太阳镜与棉帽，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秦克知道不远处陈明和陈兰又悄悄跟着了，但这并没影响到他的兴致。 与宁青筠一起挑选对联，挑选年货，一起吃些小食，一如普通的大学生情侣。 “来，试试这冰糖葫芦。”秦克买了两串并联在一起的“情侣式”冰糖葫芦，分出一串给宁青筠。 “好凉。”宁青筠张开小嘴咬了口，浑身不由颤了颤。 “是吗？”秦克凑过去，在她那串冰糖葫芦上咬下一枚山楂果：“我觉得还好啊，不过你的这串比我的甜。” 宁青筠好笑道：“你那串都没尝过，怎么知道我的更甜。” 秦克眨眨眼：“有你咬过的味道，自然是世上最甜的。” “整天就会花言巧语哄人……”宁青筠小脸泛红，温暖嫩滑的小手却从秦克的手臂里滑下来，轻轻地握住了秦克的大手。 秦克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这股柔软温暖所包围，心底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平澹的幸福感，就像清酒一样，澹而醇香，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果然人生还是需要多些这样的烟火气息，整天埋首学术与科研，或许能取得更多的学术成果，但无疑也会错过很多美好的瞬间。 …… 两人买了几大袋的年货与春联，继续坐方咏棠的车返回绿翠盈居。 “方姐，你把车子留下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春节后我们再联系你。”秦克笑嘻嘻地将一袋年货交给方咏棠：“方姐，这是我俩给你准备的，帮忙给伯父伯母带上春节问候。哦对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相亲顺利。” “你们……”方咏棠没想到这小俩口还给自己准备了年货，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些年来的相处，她与两人既是上司与下属，也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 “不过你们还是祝我相亲失败吧，我还想继续跟着两位老板混个十年八年。”她叹气道。 方咏棠今年也拿到了丰厚的奖金，跟着这两个心地好又大方的老板，她的小日子过得喜滋滋的，去年还在远州市给家里买了套房，自己又买了辆车，如果不是家里催着相亲，那简直就是完美的生活了。 她是真不想相亲更没兴趣结婚，现在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贵族生活多幸福。 宁青筠抿嘴轻笑：“方姐，你结婚后也可以继续当我们的工作助理呀。” “得了吧，家里催完相亲就催结婚，然后催生娃，生完一胎催二胎，催完二胎催三胎……哎，女人想独立自主地单独生活怎么就如此难呢？走啦走啦。明年再见。” 方咏棠挥挥手便走了，秦克与宁青筠相视而笑。秦克笑眯眯道：“还好我有筠儿，不用担心被催相亲。说来相亲我只在电视里见过，不知道是怎样的体验……” “你还想相亲来着？”宁青筠伸出手儿，轻轻地掐了掐秦克的腰。 故意作死的秦克马上求饶：“哎，女侠饶命，我心里只有宁女侠。” 宁青筠不由噗嗤地笑了起来。 两人打打闹闹，有如新婚小夫妻一样，欢乐地在绿翠盈居的门口贴上对联，又在大门上贴上福字，挂上灯笼。 这个承载着两人奥数国赛特训期间一起努力、一起奋斗、一起生活回忆的小窝一号，顿时便变得喜庆起来。 “走，去你家里。不管有没有人住，贴上对联才会有生活气息。万一爷爷奶奶心血来潮，想回来过年也不会显得冷清。” “嗯。”宁青筠眸子里闪动着柔情，这坏蛋总是替自己想得如此周到。 两人手拉着手，在北风中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宁青筠家的小区前，保安依然还是原本的保安，见两人眼生便多问了几句，秦克与宁青筠摘下太阳镜。 保安顿时愣住了，他对宁青筠这个全小区最漂亮的女孩儿印象深刻，更没想到后来这女孩儿一飞冲天，成为了全国皆知的大数学家。 只是三年过去了，宁青筠的相貌气质几乎没任何变化，一如十八岁时的清纯漂亮、可爱动人。 宁青筠朝愣住的保安微微点头，拉着秦克刷卡走进小区。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保安想起三年多前初次见到两人手拉着手的青涩情景，不由感叹了句：“真是让人羡慕的青春啊……” 秦克二人自然不会关注保安的想法，两人来到别墅前，却意外地看到门牌旁边立了个新的牌子。 “着名数学家宁青筠故居——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这家就变成文物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亲自体验一下宁同学的故居 看着这个铁制的铭牌，秦克无语了，因为他想起前段时间，有不少学校将他和宁青筠的照片放大做成像“牛顿”、“爱因斯坦”、“高斯”、“欧拉”一样的伟人画像，挂到了教室和走廊的墙上。 这些事被学生们发到了网上还一度引起了热议，后来还是秦克打了电话给管教育线条的陈伯伯，陈伯伯施加压力，才让这些学校把画像撤了下来。 现在宁青筠家里的别墅居然被定为“故居”，而且还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看铭牌上面的时间，应该是这个月才刚刚挂牌上去的。 简直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也让秦克心里涌起一股怒意与不满。在他的印象里，“故居”好像都是用在已去世的历史名人或者伟人之类的老宅上吧？更别说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了，这里还住人呢，定个P的文物！ 要不是考虑到凭着他和宁青筠的名声地位，现在省里和市里应该不敢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秦克都想着打电话给陈伯伯告状了。 秦克深吸口气，勉强把不满压下去，他掏出手机，划到一个联系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这是去年到他家里拜年时，一个叫方舟平的秘书电话，方秘书曾说过，在省里市里但凡遇到什么麻烦，都可联系他来解决。 秦克一向不太喜欢这样的特权，但此事实在太过离谱，秦克不想拖着了。 电话响了没几下，便接通了。 那边传来了方秘书极为客气甚至透着热情的声音：“是秦教授吗？您好。” 秦克对方秘书有记录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不意外，虽然平时方秘书从没打过电话联系他，秦克深吸口气，尽量以温和的声音道：“方秘书您好，我是秦克，遇到一件事感觉比较奇怪，想托您了解一下情况。” “您尽管说，我老板说过了，省里必须为您和宁教授这样的顶尖学者提供最好的服务。” 秦克也没再客套，直接问道：“今天我和青筠回到远州，发现她的家里被定为了什么故居，还被定为了省级重点保护文物，我想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 方秘书一听，倒是松了口气，他笑道：“这事我经手的，也向户主宁老教授、楚老教授报告过，征得他们同意才定下来的，这也是为了表彰宁教授在数学上取得的杰出成果。” 秦克开的是免提，宁青筠自然也听到了，不由面面相觑。 这套别墅是登记在爷爷宁景光和奶奶楚觅梅的名下，两个老人家知道还同意了，那就证明真不是什么乌龙事件。 只是两个老人家都没联系他俩提起这事，让秦克二人都有些纳闷。 方秘书见秦克没说话，以为他有什么不满意，忙道：“咱们省里的权限，只能评定为您和宁教授的故居为省级保护文物，原本我们也想向上级打呈批，争取评定为国家级保护文物，不过商量过后，考虑到评定为国家级保护文物后，一般要作为教育基地对外开放参观，而目前宁教授虽然没住在这里了，但宁老教授和楚老教授依然会回来这里居住，所以就暂时没走这个流程……” 秦克哭笑不得，他和宁青筠是关心这个级别的问题吗？ 不过方秘书的后续详细讲解也让他俩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故居”，是指某人出生、童年时期或更长时间与父母等长辈一起生活的地方，并不是特指已去世的人住过之处，“故居”的“故”，与“故乡”的“故”同义，是指“居住过、生活过”的意思，并没有“已故”之意。 而正因为宁青筠还年轻，这里也有住人，自然也没像别的已去世名人故居那样定为“故居纪念馆”，而是改为“故居”的称谓，宁家还可以如往常一样正常居住在这里。 将伟大的在世科学家故居评为“保护文物”也是常见的操作，比如获得诺奖的屠院士故居、获得菲奖的邱老先生故居等，都同样是历史保护文物单位。 宁青筠作为夏国第一个女性菲尔兹奖数学家，对于远州市乃至华海省而言都是最优秀的科学家、学者，是一张值得对外炫耀的名片，将她小时候居住过的房子评为“保护文物单位”，也是为了保护“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文物”。之后每年都会有专项资金拨付过来定期维修、加固，哪怕整片地区拆迁，这里都不会拆除。 唯一的缺点就是，被定为保护文物后，如果想进行大的翻修需要报批申请，拨付专项资金、由专业人员来实施。 而且想要交易出售，还要到文物保护单位管理部门走申请流程，取得同意出售的许可后才能买卖，而且买方一般是国家。 秦克听完方秘书的解释，心里倒没什么不满与怒气了，毕竟户主的爷爷奶奶都是同意了的。 只是宁青筠实在太年轻了，才会显得这个“故居”有点哭笑不得。 他敏锐地捕捉到方秘书话里的意思：“方秘书，您刚才的意思是，我家也是一样？” “是的，您在青平小镇的故居同样也被评为省级保护文物。” 秦克嘴角抽了抽，好吧，这也是意料之中了，不过想到自己家里也变成“故居”，还真是有点……囧囧的。 结束了通话，秦克耸耸肩，笑道：“好了，不管这个什么故不故居，文物不文物了，该贴的春联还是得贴。” 不过看到“宁青筠故居”五个字，秦克还是忍不住又开玩笑道：“感觉一下子就步入老年了，宁奶奶你好，能和你白头偕老真是荣幸啊。” 宁青筠被秦克一逗，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想像一下与秦克白发苍苍却依然能紧握住彼此的手，宁青筠心里便变得甜滋滋的，很快就驱散了“故居”与“文物”带来的复杂心情。 少女嫣然一笑，俏皮道：“那宁奶奶就顺便带小秦同学仔细参观一下我的故居好了。” “好啊好啊，我举双手赞成。”对于宁青筠的“小秦同学”称呼秦克没任何的意见，反倒笑嘻嘻道：“宁奶奶可以讲讲你小时候在每一个房间里的故事，比如在哪里尿过床……” 宁青筠俏脸一红，举起小粉拳便打：“秦小克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 …… 贴完对联与挂完灯笼，宁家也多了几分的喜庆热闹，秦克当天晚上也没回绿翠盈居了，直接拉着宁青筠住在了她从小到大一起住着的少女闺房里，美其名曰“亲自体验一下宁同学的故居”。 秦克还玩大探险，将宁青筠小时候的照片、玩具、衣服什么的全翻了出来，“逼”她一样样地讲解。 这让早已习惯与秦克一起住的宁青筠又变得特别的害羞，同时也有种将所有的一切都向秦克敞开、让他参与进来的甜蜜——恋爱中的女孩，总会想将自己最宝贵的一切，包括美好的往事、回忆都与男朋友分享的甜蜜冲动。 房间里不时响起少女那带着羞涩与娇嗔的动听声音： “这是我小学二年级时秋游的照片啦……别笑了，我没什么朋友，和同班同学隔得比较远怎么了？” “这是十岁时的照片，也是我唯一一次剪了短发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像男生？那时我特别喜欢丽娜，模彷她的发型剪的。后来奶奶觉得我留长头发更像女孩子，就一直让我留长头发了。” “这张就是当初我妈妈玩套圈圈游戏，给我套回来的迪迦奥特曼碟片。” “这是我上初中后第一次自己买的裙子……不过那时不太会挑，买的尺寸不对……秦小克，你的表情能不能别这样流氓？不是指那里的尺寸，是身高，身高啦！这连衣裙太短了，都露出一点大腿了，所以我一直都没穿过出门。” “喂，那个抽屉不能打开啦，里面全是我小学和初中时穿过的……” …… 打打闹闹、消耗了大量精力的一晚结束后，第二天两人难得地睡了个懒觉，快到中午时才起床，把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遍，便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 午饭后，秦克开着方咏棠留下来的远州分公司的商务车，载着宁青筠返回故乡青平小镇。 “嗯？感觉通往小镇的路是不是修整过，好像变得更宽了，而且直连高速了。”秦克有些意外，上次暑假回来时，青平小镇外的水泥主骨道还是双向两车道，现在变成了双向三连道，而且高速多了个出口，不用再绕路。 原本从市区到青平小镇需要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现在一下子就缩短到了两个半小时。 “筠儿，会不会是因为我家在这里，镇里就特意拓宽了公路，还联系高速公路公司增加了出口？”秦克开玩笑道。 “你说呢？”宁青筠抿嘴轻笑，其实两人都知道不可能，这样的道路改造光是施工和设计就得花不少时间，再加上工程招标、实际施工，最起码也是在一年多前就做了规划的。 如果说因为秦克而加快了施工进度，将工期从半年压缩为四五个月，那还勉强有点可能。 看到故乡发展得越来越好，秦克的心情也很舒畅，每个人都有故乡情结，秦克也不例外。 不管在京城闯出了多大的名气，在学术界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也不管故乡只是远州市辖区里最边远的山区小镇、远不能和市区的繁华相提并论，但只要踏在这片土地，那种熟悉感亲切感便扑面而来。 所以他也盼着故乡越来越好，为此还破例地加入了青平小镇的什么数学宣传推广大使，分文不取、义务地拍了段宣传视频。 现在这段鼓励小学生中学生们认真学好数学、爱上数学的视频还在镇口的大宣传屏里滚动播放着呢…… 车子开到镇口，远远便看到了妹妹秦小壳就在路边等着，认出车里的两人，秦小壳激动兴奋地蹦蹦跳跳用力挥手：“老哥，宁姐姐，我在这里！” 秦克一停好车，秦小壳便打开车门钻到了后排，从后面抱住了副驾驶上的宁青筠：“555，宁姐姐，我好想你！你们终于回来啦！” 她又不满地朝秦克直都嘴：“臭老哥，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还好我问了宁姐姐，哼！” 秦克笑道：“你近来都不找我只找你宁姐姐聊天，想来她会告诉你，我就没浪费时间了。” “和我说句话也是浪费时间吗？老哥你变了，呜呜呜……亏我还怕你找不到家，特地来接你，你这样对待亲爱的妹妹，良心不会痛吗？” “行了，别装哭，都快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一样的幼稚。再说了，我怎会找不到家？” 等秦克开着车载着宁青筠和妹妹秦小壳回到家附近时，才明白了刚才秦小壳话里的意思。 只见整条街道被修葺一新，原本一楼是秦克家里开的小五金店，现在却被改造为一个富丽堂皇的展厅，大大的招牌写着“着名数学家秦克、宁青筠的荣誉展厅”。 这是个半开放式的展厅，透过明亮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陈列着一张张的照片，几乎都是秦克、宁青筠拿各种奖的照片，还有绝大多数证书的照片，还附有详细的文字说明。 看到这些证书的照片，秦克不由抚额，因为他认出是自己通过微信发给秦小壳的，没想到秦小壳将它们“捐”了出来。 看到这个荣誉展厅的开放日期，是这个月的月初。那算上工期，很可能是他和宁青筠拿到菲尔兹奖后镇里才决定将小五金店改造为这样的荣誉展示厅的。 也不知道镇里给了老爸老妈怎样的补偿条件，想必丰厚得很。 难怪这两个月每当自己在电话里叮嘱老爸搬货运货要注意点别闪着腰扭伤腿时，老爸一直在干笑，那时五金店估计都关门了，还搬什么货呢！ “这个老秦，口风挺严啊，还有你，秦小壳。”秦克伸手就弹秦小壳的额头：“家里有这么大的变化都不通知我？翅膀硬了？” 秦小壳捂住额头：“呜呜，是老爸说给你一个惊喜的！你要怪就怪老爸好咯！” 惊喜还真没有，惊吓就有点。 秦克对这样的形式主义其实并不感冒——虽然他没事时也喜欢打开抽屉，将和宁青筠两人的一张张证书奖章取出来欣赏。 这时左邻右里已有人发现秦克和宁青筠了，不知道谁喊了声，大批的邻居便哗啦一声从家里涌了起来。 “秦克带着媳妇回来过年了……哎，老婆你打我做什么？” “叫什么秦克，要叫秦教授、宁教授，有点文化行不行？真丢人。” “哦对对，要叫秦教授宁教授了，看我这猪脑子。秦教授，有空过来我家里坐坐啊。” “先来我家，哎，我家那小子视你为偶像，现在天天做数学题，你有空来指点指点？” “你们别打扰秦教授好不好？他刚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呢。秦教授，这是我家里自己做的米饼，你带些回家尝尝啊。” “你可是咱们镇里的骄傲，现在外地人提起咱青平小镇，谁不竖个大拇指，说咱们人杰地灵专门出人才？” “那是，我在秦教授出生时就知道他必定了不起，他出生时红霞满天，气象不凡，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 秦克看着眼前的荣誉展厅以及热情的乡亲们，预感到今年的春节一定会过得特别热闹。 第六百二十二章 忙碌的春节，以及“拓扑量子计算”的远程会议 虽然秦克预估到今年的春节会比较忙碌，应酬会很多，但他还是低估了菲尔兹奖及其背后的重大意义。 别的不提，光是前两个月他和宁青筠刚拿到菲奖回国时，举国上下那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就显示了这两枚菲尔兹奖章对夏国学术界科研界乃至整个夏国的非凡意义。 何况这次他和宁青筠还是在一起过年，一次能见到两个具有世界级影响力与名望的菲奖得主，对各界大人物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所以从初一开始，省里、市里、镇里的大人物们，省内各大高校的校长、院士、资深教授等几乎是联袂而至，还有商界、文化圈里的知名人物，差点就将秦克家里的门槛都踩断了。 反倒是本地的乡邻亲戚看到络绎不绝来拜年的大人物们，根本不敢轻易上门。 还好秦克早有预桉，在初一早上，方舟平秘书陪同几个省里的大人物过来慰问拜年时，秦克便客气地请方秘书留下来协助招呼客人，并推掉不必要的应酬。 征得身边的大老板点头同意后，方秘书便欣然留了下来。 他可是清楚得很，能让大老板在初一早就亲自带队过来拜年的人，整个华海省也找不到几个了，眼前这个年轻至极的数学家就是其中之一。 大老板心里盼着秦克二人回来远州组建个数学研究所之类的学术科研机构，提高整个华海省的学术氛围与地位呢，只是因为秦克二人目前还在跟着姜老院士读研究生，不可能中断学业回来，大老板才没开口，只是每年过来慰问，保持沟通联系。 所以方秘书早就有想与秦克结交了。 而且这个年轻人才二十岁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学术成果，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此时不加紧投资何时投资？ 不过说来也有点意思，虽然一开始方舟平是抱着功利目的与秦克交往的，但接触不久，他就发现秦克的性格也很讨人喜欢，为人处事手段灵活变通，说话也让人从心里感觉舒坦，方秘书便慢慢便真的发自内心想与秦克成为朋友了。 在方秘书的刻意结交下，秦克又是个交朋友的人，不到三天，两人就相互称兄道弟了——虽然两人有着近二十岁的年纪差距，方秘书依然坚持不让秦克称呼他为“方叔叔”或者“方秘书”，而改称为“方大哥”。 方秘书的“留守”，让秦克的春节假期总算从繁忙的应酬中解脱出来。 方秘书在华海省里可是响当当的知名人物，人面广地位特殊，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而且长袖善舞，哪些人值得秦克出面应酬，哪些只是打着拜年的旗号想来商谈商务合作的，哪些人是来混水摸鱼想套个近乎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并应对自如。 得益于此，秦克与宁青筠除了应付各方重要来宾外，也有空闲继续与远在得国的科佩特教授一起研究“拓扑量子计算”的国际合作课题。 自从去年三月开始，这个合作课题至今已进行了十个多月，但“拓扑量子计算”在理论层面还有太多的空白，其中还因为某个团队成员的叛离而不得不改换了个新的方向来重新研究，所以目前只能说进展良好，距离真正出成果还有一段距离。 年初三的晚上，秦克与宁青筠都在房间里，参加着科佩特团队的远程视频会议。 在视频会议里，科佩特教授严肃地对众人道：“目前我们已成功观测到了马约拉纳费米子的近量子化电导平台特征，取得了很不错的进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扩大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平台，寻找到最合适的超导材料，我们的目标是，在实验室环境下，选取最合适的超导材料，实现大面积、高度有序和可调控的马约拉纳费米子格点阵列。而这个目标，我希望能在六月前完成！” 科佩特教授确实有点急了，他虽然研究了一辈子的量子理论，拿过马克斯·普朗克奖章、来布尼茨奖、海涅曼奖等，也曾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过多次论文，称得上是业界大牛，但因为一直没什么足以影响整个量子界的伟大学术成果，始终无缘于诺贝尔物理学奖。 搞了一辈子物理的教授，哪个不将这个诺贝尔奖当成一辈子的追求与目标？ 而科佩特教授今年已64岁了，身体向来就不算好，前年心脏动过手术后更是明显感到自己的精力在衰退，能在科研一线上再熬上两年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如果在接下来的两年内没能拿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再机会了。 但现在的诺贝尔物理学奖竞争何等激烈，起码光是在量子学界，科佩特就知道阿兰·阿斯佩、约翰·克劳泽等物理学家在“纠缠光子实验”“验证违反贝尔不等式”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果。 尤其是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成功验证了违反贝尔不等式的光子纠缠实验，化解了量子力学被替代的危机。 与他们相比起来，科佩特教授连拓扑量子计算的问题都没能解决，谈何竞争诺奖？ 去年年初时，科佩特教授被一个米国数学家坑了把，差不多都要对诺奖绝望了，但幸运的是，他迎来了秦克与宁青筠的加入，这两个年轻数学家在拓朴学、量子学、泛函分析、数学建模方面都有极高造诣，尤其是数学方面更是出类拔萃，使得科佩特教授重燃了希望。 这时科佩特教授对着大屏幕，向着团队成员讲解着今年的课题目标，以及面临的困难等。 “实现大面积、高度有序和可调控的马约拉纳费米子格点阵列的难点在于寻找、研制合适的超导材料，使得马约拉纳费米子阵列能被外磁场精确地调控，这是关系到拓扑量子计算的纠错机制是否可控的关键……” 秦克与宁青筠都听得很认真，大半年来他们能无限制地接触到科佩特研究团队的所有资料，使得他们对于超导材料、拓扑量子计算、量子理论都有了极深的了解，在这方面的水平已不会比团队里除了科佩特教授外的其他成员差了。 科佩特教授所讲述的内容，他俩都能完全听得明白。 科佩特教授讲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停下来喝了口咖啡，转头望向摄像头这边，对秦克两人，怀着希冀道：“接下来有请秦教授、宁教授，讲解上次超导材料分析数据的推演结果。” 超导材料本身的合成与提炼就是项大工程，如果纯属通过反复的实验来测试，那花费的时间精力与金钱，都将会是天文数字，而通过对各种材料数据的泛函分析处理，建立数学模型并进行推演，效率无疑会大得多。 哪怕只是确定一个成功率较高的方向范围，都能节省无数的资源。 近一年来，秦克与宁青筠在数学建模方面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足以让科佩特及其团队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并发自内心地接纳两人成为团队里的核心成员。 将所有研究资料对两人开放，上次还带两人参观有一定保密要求的重点实验室，就是信任和接纳两人的典型例子。 此时秦克朝宁青筠点点头，宁青筠切换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将显示的内容投屏到远在得国的会议室大屏幕上。 今天秦克应付了二三十波客人，嗓子有些沙哑不舒服，所以讲解便由宁青筠主动担当起来。 少女轻启朱唇，对着屏幕上的数学分析结果说道： “根据上个月的实验数据进行分析后，我们确定了马约拉纳费米子在6T以下磁场以及4K以下温度都能稳定存在，但在超导材料选择上，超导半导体纳米线、磁性原子链、拓扑绝缘体、超导异质结等七种不同超导材料的实验数据都显示，它们未能达到我们的要求……” 宁青筠逐一讲解罢分析结果后，又打开了一个复杂至极、写满数学算式的界面。 “但幸运的是，经过我和秦克对近半年来所有的实验数据二次提炼、进行分析建模以及推演后，发现了一个可行性较高的新超导材料方向，那就是往铁基超导材料里分别添加锂、色、砷、钙、钾等组成双层自掺杂结构的铁基超导体。” “如果我们能从这些添加元素中合成具备单一组分、高温超导、本征拓扑等性质的铁基超导体，那就可能寻找到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 “这只是我们的假设方向，具体还需要进行实验，提供更多的实验数据让我们继续优化改进数学模型。” “有关接下来的理论研究与实验方案，我俩的建议是，第一，尽可能以晶体中的自然应力为诱异源，研究添加哪些元素后，能使得超导体产生双轴电荷密度波条纹，并能沿着晶格方向有规律地传递。” “第二，在通过极低温强磁场扫描探针显微系统进行监测时，要注意监测波长为λ2的CDW对超导体能隙的调制作用，如果能发现当磁通涡旋全部被钉扎在超导序较弱方向电荷密度波条纹上，并形成相对有序的涡旋阵列，那就是正确的方向，要进行反复的实验，直到出现完全有序的涡旋阵列……” 当十分钟后，宁青筠讲解完毕后，科佩特教授带头鼓起掌来，满场的掌声响起，送给远在遥远夏国的两个年轻数学家！ 哪怕知道秦克与宁青筠是菲奖得主，哪怕在这大半年来的合作中见惯了他们的超神表现，但现在看到两人居然靠着数学分析与数学建模，得出如此有用的结论，依然让众人情不自禁地用力鼓掌，心中叹服。 如果没有秦克和宁青筠，他们想得出同样的结论，起码要进行上千次的实验才能得出类似的结论。 而上千次的实验，消耗的经费与金钱、时间都无法估量，哪怕是科佩特教授这样的物理大牛，都没自信能在两年内达成。 “秦教授，宁教授，你们能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员，是我们团队的大幸！哦对了，你们夏国现在好像是在‘春节’期间？”科佩特教授拍了拍手，会议室里所有的德国科研人员全体起立，笑着齐声喊道：“秦教授，宁教授，‘春节快乐’！” 最后的“春节快乐”四个字，大伙儿是用中文喊的，虽然发音有些古怪并不标准，但还是能大概听得出来。 这下倒是出乎秦克两人的意料，也让两人感受到得国伙伴们真挚的友情。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齐声用德语回了句：“谢谢，也祝你们春节快乐！” 熟悉的德语让一众得国伙伴们也乐了。 这次的课题交流会议最终在轻松与充满希冀的笑声中结束。 秦小壳从半掩着的房门外探进小脑袋：“哥，宁姐姐，你们开完会了？” “开完了，接下来估计一个多月都没我俩啥事了。”秦克伸了个懒腰，实验很花时间，哪怕他俩已将方向缩小到一个较小的范围内，科佩特教授及一众研究人员依然需要一两个月才可能得到足够有效的新实验数据、发给他俩进行分析。 在这期间，两人有兴趣便参加视频会议旁听课题组的讨论，如果忙起来也可以不参加会议，做自己手里的其他课题。 “耶，那老哥，宁姐姐，是不是初四后就没人来拜访你俩了？” 秦克已和方舟平打过招呼了，让他放出话去，初四后不接待前来拜年的宾客了，这四天该见的大人物也全见过了，剩下的实在没耐心应酬了。 “是啊，初四后就算是闲下来了。” “那接下来你们去不去市区玩，带上我呀？” 接待来宾主要是外公沉铁山和方舟平，重要的人物才让秦克与宁青筠出面，而秦小壳这小宅女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只能一直躲在房间里练习画画，真是难为她了。 宁青筠向来最疼爱小壳，便道：“小壳，初五初六我和你哥去参加同学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秦小壳兴奋地抱住宁青筠：“我去我去！我在家里快闷坏了！对了，我们班里也有同学聚会，老哥，宁姐姐，你们也陪我一起去嘛？大家都想见见你们。” 秦克问了日期，刚好那天是计划去施存远、林海波老师家里拜年的，不过见小女孩一脸的期待，便道：“行吧，到时我和青筠去露下脸，不过顶多只坐半小时，我们另外还有事。” …… 就在秦克三人计划着余下春节假期的安排之时，远在米国的纽约大学，斯雷尼瓦桑教授对《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论文的实验验证工作，也进入了尾声，即将迎来最终的结果。 第六百二十三章 数学水平不够高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为物理学家了 米国的纽约大学，超算中心。 物理学院的西吉弗雷多·里维斯教授，以及数学学院的奥利斯·卡伦教授，正与斯雷尼瓦桑教授一起喝着咖啡，一边等着实验结果。 里维斯教授和卡伦教授都是科学院院士，他俩还有一个身份，分别是物理学院的院长和数学学院的院长。 这次斯雷尼瓦桑教授抽调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超算资源对某篇论文进行实验验证，如此大动作顿时惊动了这两位大老，细问之下大感兴趣，听闻今天就会有结果，两人便联袂而至。 一般来说，审稿专家是不会对实验结果进行验证的，只会对论文的理论依据、实验方案及实验数据等进行正向、逆向的审核，以判断思路是否正确，逻辑是否自洽，有没有明显的漏洞，靠的是审稿专家本身的学术水平与学术经验。 不进行实验方案与实验结论验证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来审稿人未必具备论文里提及到的实验条件、实验设备，二来是会涉及到时间、人力物力等资源消耗，期刊的编辑部也不会报销实验费用的，自然没多少人愿意贴钱额外做实验验证。 但斯雷尼瓦桑教授本身可以自由使用的科研经费就很多，这次的验证工作也不是重复实验，而是用现实世界原本就有的观测数据进行分析，看看是否与论文的结论相符而已，斯雷尼瓦桑教授就当是做一次感兴趣的实验。 此时超算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启动数据分析软件，加入数学教授们的泛函分析算法与数学模型、导入庞大的观测数据后，超算便开始了运转起来。 这次斯雷尼瓦桑教授申请到的超算资源，是纽约大学最新型的超级计算机“格林”（Greene），具有每秒进行四次四方(4x10^15)计算的能力，较之纽约大学原本十年前搭建的、峰值速度超过了4.5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还快了近10倍，可以广泛支持从生物分子遗传学到社交媒体行为的政治影响再到人工智能等跨领域的学科研究。 从国家气象局取得的观测数据有接近25个T，如果不借助超算，用普通的由200台服务器组成的云计算群组，想完成这样的分析计算工作，起码要一周左右。而“格林”只需要半小时左右。 这就是新型超算的威力。 世界主要强国都在不断地发展超算，并将超算视为衡量国家科技硬实力的标志之一，也就不足为奇了。 斯雷尼瓦桑教授等三个大老自然不用亲自操作，他们也不懂操作，看着玻璃窗内办公室里的研究人员在忙个不停，看着远处无数闪烁炫目光芒的机柜，物院的里维斯院长开口道：“这篇由那两位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联手写的物理论文，真有如此价值？” 斯雷尼瓦桑教授是双院院士、有权利申请超算资源不假，但超级计算机“格林”的电费和运维费很惊人，光是这次的数据验证，就要烧掉十二万美元，其余参与验证的博士生工资可以忽略不计，但两个派来协助的数学教授，是要给报酬的，加上研究团队耗费的五天时间精力，整个验证过程花销估计超过15万美元。 为了审稿就烧掉15万美元，哪怕对象是菲尔兹奖得主的论文，也显得有些奢侈了。 斯雷尼瓦桑教授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有！如果这篇论文的结论能得到现实数据的验证，将会掀开湍流动能研究的新篇章！简单来说吧，目前世界主流的粗分辨率气候模式模拟一直准确度不高，就是因为大尺度、中尺度、小尺度环流蕴含的动能形态、耗散、相互驱动的内因未能研究明白，这篇论文解开了这个谜团！” “运用这篇论文里的结论，我们起码能将粗分辨率气候模式模拟的准确度提升30%！对于大型的海洋气候灾害，比如海啸等的预测准确度，也会有极大的提升。这论文的结论同样还可以应用到厄尔尼诺现象中，加深我们对厄尔尼诺现象的理解与研究。” 他看着惊讶的里维斯院长和卡伦院长，郑重道：“而且，这是以N-S方程为基础，利用纯粹的数学运算得出来的推演结果，对于无论数学界还是物理学界，都具有极大的意义，也会给无数研究N-S方程应用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带来全新的思路。” “这篇论文虽然只有短短五页，但给人类科技带来的积极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当然，我所说的一切，都必须建立在这篇论文是正确的、结论得到现实数据的充分验证基础上！” 物院的里维斯院长和数院的卡伦院长对视了一眼，他们与斯雷尼瓦桑教授也算是老朋友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斯雷尼瓦桑教授对一篇论文有如此高的评价。 卡伦院长翻了翻手里打印出来的论文稿件，说实话，前面两页的数学运算过程太过复杂，他也不敢说自己100%完全看懂了，但从数学逻辑来分析，并没发现任何明显问题。 想来也是，两个菲奖大老联手出击，如果还能发现明显的问题，那就一定不是论文的问题，而是他卡伦年老眼花的问题了。 想到这篇论文的重大意义，他不由问了句：“你觉得这次的验证，能成功吗？” 话一出口他就哑然失笑了，轻拍自己的额头：“看我犯湖涂了，如果觉得成功概率低，就不会动用如此多的资源来进行验证了。” 斯雷尼瓦桑教授点头道：“我认为成功率在八成以上。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操作办公室的大屏幕上不断地刷新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但最顶上的分析进度条清晰地显示着即将得出验证结论。 三个来自物院、数院的学术大老都下意识地停下了交谈，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不只是他们，共同参与了这次验证工作的十几个研究人员、两个数学教授，以及超算中心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等候马上就会出现的结果。 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格林”超算的运转功率明显开始急速降低，而大屏幕上的分析进度条也到达了终点。 下一秒，大屏幕上所有的过程运算数据全部被刷新掉，只剩下一行位于中心位置的英文。 “match:99.1%” 匹配度99.1%！ 误差仅0.9%！ 这是非常惊人的匹配度，考虑到原本国家气象局的监测数据就与现实有着一定的误差，这样不到1%的误差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验证成功了。”斯雷尼瓦桑教授深深地吸了口气，环视众人：“论文的结论是成立的。欢呼吧，伙计们！” 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虽然不是他们的研究成果，但也是他们参与了验证的成果！ 满场的欢呼声与掌声，既是献给超算中心、献给共同参与了这次验证工作的伙伴们，献给这篇题为《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及动能变化特性的研究》的论文，更是献给论文的作者，那两位来自夏国的最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 “了不起。99.1%的匹配度，说出来怕会吓倒一大片人，这还是纯属从数学角度推演出来的结论。”数院的卡伦院长感叹道。 “是啊，数学对物理的作用，在这篇论文里发挥得淋漓尽致，看来以后数学水平不够高的，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为物理学家了。”物院的里维斯院长同样满怀感慨。 斯雷尼瓦桑教授拿起笔，在论文标题上方的空白处写上了一段话： “经过慎审的现实数据验证，这篇论文的结论是完全成立的，这也是一篇极具历史意义的论文，两位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展示了他们深不可测的数学功底，也展示了他们对物理的敏锐直觉，有关湍流，尤其是气候学、海洋学的湍流研究，从这篇论文发表之日起，将进入新的起点！” 写罢，他然后吩咐助理道：“将这评语，以及我们的超算验证结果，一起发回给PRL。” …… 斯雷尼瓦桑教授的审核结果很快就被送到了《物理评论快报》（PRL）的编辑部，主编皮乌斯·波尔森看到陶教授与斯雷尼瓦桑教授的评语，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当了主编十几年，见过无数的审稿专家评语，但同时能得到数学、物理两方面大老如此高评价的论文，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愣了好会儿，他才拿起话筒，拨通了总编办公室的电话。 “……以上，就是两位审稿人的审核意见，我建议，这篇论文就在下周五发表，并且作为‘编辑推荐’与‘亮点论文’重点推介。” 总编略一沉吟，道：“重点推介这点我同意，不过发表时间改为这周五发表吧，今天下班前才付印，还有五小时的排版时间，来得及。”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主编皮乌斯·波尔森，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听说现在夏国是春节，这就当是我们PRL送给两位新晋物理专家的春节礼物吧，顺便回复他们邮件时，不要忘记附上我们的约稿邀请，请他们在下次投稿时，务必优先考虑我们PRL。” …… 远在夏国的秦克、宁青筠还不知道论文即将发表在三天后的PRL上的事，他们刚刚参加完初中的同学聚会，正在与樱园私立高中的同学进行一年一度的聚会。 聚会地点是一处带自助餐的KTV，很适合大学生群体的消费档次。 班主任魏文萍和数学老师老郑也来了，气氛热闹。 不过除了一些特别熟悉的好朋友外，其余的老同学见到秦克和宁青筠都多了几分的敬意与刻意的讨好，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对来顶级阶层精英人士的敬畏，让秦克两人都有点感概。 随着成长，人与人的关往不可避免地变得更势利起来，友情也难免会变质。 正如有同学问起青柠科技的招聘要求，想到里面谋个职位。 让秦克和宁青筠欣慰的是，葛志星、李雄、吴铸、王历新、向齐、王亮超、黎琳等高中好友，依然保持着原本的态度，尤其是几个搞体育的男生，照样能与秦克勾肩搭背，嬉笑怒骂，还起哄着问什么时候喝上两人的喜酒。 这是高中两年来天天打篮球结下的深厚队友情谊与室友情谊，也是最纯真最铁的哥们关系，不会因对方贫贱富贵而轻易动摇，也不愿意被金钱和利益污染这份关系，他们甚至没提起同学间悄然流传着的，秦克和宁青筠是青柠科技大股东、身价破十亿的事情。 比如李雄就问：“克哥啊，你和嫂子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距离人生赢家就差结婚生娃了，啥时候完成这最后两步？” 秦克笑骂了句：“老李你有没有点法律常识，我今年才21岁，想要结婚得满22周岁。” 葛志星贼兮兮地挤眉弄眼：“提前算好时间，领证生娃一次搞定也不错哦。” “滚滚滚，思想不正派，我和青筠还没毕业呢，起码要毕业后才考虑孩子的事。” 向齐好奇道：“说来克哥，你现在的身份很有意思啊，本身是数学教授，又在物理系读研读博，你的同学怎么称呼你？秦教授？克哥？” 王亮超朝向齐甩了个鄙夷的白眼：“向齐你忘记了？克哥的老师是姜为先院士，与他同一届同导师的研究生同学，就只有嫂子啊，嫂子当然是叫克哥‘老公’了。” 秦克摸了摸下巴，想起宁青筠平时还真的很少叫他“老公”，毕竟这女孩的害羞早就深入骨子里了。 王亮超搓着手，讨好道：“对了，克哥，说到我最佩服你之处，不是你的学习成绩也不是你拿到了菲尔兹奖，而你当初能将嫂子拿下，而且到现在感情还这么好，能不能传授点什么秘诀？” 这么一说，葛志星与李雄等人的眼睛也亮了，围过来竖起耳朵“取经”。 只有一直暗恋着黎琳的向齐神色微暗，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不远处正与宁青筠亲热地说着话的黎琳。 秦克自然不会在别人摆显自己怎么追到宁青筠的，所以只是笑嘻嘻道：“追女孩就七个字，‘胆大心细脸皮厚’，好好悟，悟通了你们就能追到心仪的女孩子了。” 王亮超又追问道：“克哥，我喜欢的对象就快要过生日了，送什么礼物好啊？哦对了，嫂子是不是下周过生日？克哥说说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参考参考？” 秦克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打算带她去趟日国。”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日国？跨国旅游？” “旅游能增进感情，但不适合亮超，等你将喜欢的女孩追到手了再实施吧。”秦克笑笑没多说，反倒是问了下王亮超喜欢的姑娘的兴趣爱好，然后给出了一些有用的建议。 其余葛志星、李雄等人也赶紧请教。 几个男生围在一起鬼鬼祟祟，黎琳等女生却围着宁青筠讨教保养秘诀，在她们眼里，明明已快21岁，气质身材相貌却依然和18岁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宁青筠简直就是保养美容方面的奇迹。 忽然间外面传来争吵声，然后哗啦一声，包厢的门被用力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用脸来袭击手，以及PRL的二作！ “追女生时所谓的‘脸皮厚’，除了有技巧地制造相处机会、增加相处时间外，就是要敢于说些肉麻的情话、诺言、誓言之类，哪怕让你自己听着觉得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也不要紧，所有假大空的情话，都会在对方有了好感后变成甜蜜的情话，恋爱使人降智并不是空话……” 秦克被缠得没法子，正低声向几个死党传授追女孩子秘诀时，KTV包厢的门“啪”地被人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准确来说，不是被推开，而是被撞开。 一个瘦瘦弱弱，皮肤有些黑的男生被人用力踹了一脚，撞到房门上，正好把没关严实的房门撞开了，那打人者还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继续打人。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原本还在唱歌、聊天的大学生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打人者有七八人之多，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混混，而且个个都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显然已喝醉了。 他们只是一味对着倒下的人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却丝毫不理会包厢里的人。 包厢里的众人还以为己方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却看到门外还有个女生被人拉着哭哭啼啼喊着“不要打了，快救救吴铸”，赫然是自己班里的徐佳玲！ 而这时那被打的男生也被认出来了，正是同班同学吴铸！ 秦克深知吴铸老实敦厚的性格，向来不会主动惹事，所以想也不过便冲了过去，直接以最凶蛮的方式撞开那几个打人的混混。 以他此时LV6的体育级别，加上职业级的咏春拳术，哪怕遇到国家级的散打运动员都能干上一架，何况是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 那几个正对着吴铸又打又踢的小青年立刻被便撞向连退数步，纷纷跌倒在地。 旁边两个醉酒相对较轻的混混怒骂道：“臭小子，多管闲事！”挥拳就要打秦克。 男生里向齐反应之快是仅次于秦克的，他家里是开武馆的，他也从小就练习咏春拳，虽然高中、大学后更热衷于打篮球，但一身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连消带打，轻易便将两个混混放倒了，还恨恨地踢了两脚。 李雄、葛志星、王亮超等男生同样是体育生，个个身材高大，更不怕打架，他们见秦克和向齐与人动手了，哪会退缩，跑过来便加入战团，只打得那些醉醺醺的混混们狼嚎不已。 秦克没再去打人，他先去救出同班的女同学徐佳玲，将哭个不停的女生交到宁青筠、黎琳等女孩手里后，便迅速回到吴铸身边，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秦克从小就把打球和打架当成家常便饭，早见惯了扭伤跌伤，对于伤势的判断还是很有经验的，吴铸虽然鼻青脸肿，却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会消肿散淤恢复如常。 这也与混混们喝醉后拳脚少了几分力气有关。 秦克松了口气，将他扶起来，拍去衣服上的脚印鞋印灰尘，温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铸脸上又是灰又是汗，喘了几口气才将事情简单地说了遍。 原来他出去上厕所，看到同班的女生徐佳玲被几个混混堵在女卫生间门口，逼着道歉，似乎是徐佳玲不小心撞着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了。 徐佳玲吓坏了，赶紧道歉，混混们已喝醉了，正是恶向胆边生之时，见女生如此软弱好欺负，身上的衣服也是名牌，便想讹她的钱，说被撞伤了要赔偿什么的，还拉着她不让她走。 徐佳玲被吓哭了，看到走近的吴铸急忙求救。 吴铸见是同班同学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这时他也被混混们恶狠狠地盯着，掏电话求救估计会被抢手机然后打一顿，而若是转身跑回去叫人，又担心徐佳玲可能会被混混们拖走。 吴铸虽然比较内向憨厚，智商却绝不低，他转眼间便想到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他慌里慌张地连连摆手，说我不认识你，你别害我，然后借势要跑入男卫生间。 混混们见状哄堂大笑，也更加得意了，还有人想揪住他戏弄一番，谁知吴铸勐然爆发，趁着双方接近的机会，一把推开混混们，拉着徐佳玲就跑。 众混混马上叫骂着追在后面。 当吴铸刚拉着徐佳玲回到自己包厢门口就被一个混混踹中了后背，撞到门上…… 之后就是众人看到的情景了。 听了吴铸的话，原高三三班的同学人人激愤，向齐、李雄等男生们更是按着倒下的混混们一顿狠揍，还是班主任魏文萍和数学老师郑建舟怕出事，劝住了众人。 而KTV的保安们这时也赶到了，帮着调解，向齐怒道：“你们这些保安吃干饭的？他们打人时你们不出现，现在却跑出来？” 那些混混们挨了顿打，酒倒是醒了几分，但这些人痞赖惯了，瞧着包厢里一个个像是大学生，魏文萍与老郑明显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当下反倒嚣张起来，一个个倒在地上装死，叫嚷着腿断了手折了心脏绞痛头晕眼花脑震荡之类，要去医院做全套检查什么的，分明就是想讹钱。 众人都是大学生，还真没太多的社会经验，见这些混混如此颠倒黑白都气坏了，却又担心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郑皱眉对混混们厉声道：“这事是你们打人挑衅在先，再不起来可别怪我们报11……” 他话未说完，秦克走了出来：“郑老师，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见秦克发话，众人都安静下来，对于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克哥”，他们心底里都有盲目的信赖与隐隐的依赖。 秦克走过去，揪起一个叫得最夸张的混混，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打得那混混整个人都懵了，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秦克将混混丢下，又如法炮制，将余下几个混混各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因为他的动作很快，而且也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一时间包括众混混在内，居然没人反应过来。等保安们回过神来想拉开秦克时，秦克早已打完，退后两步了。 他心情这才舒畅了。 甩了甩手后，秦克对抱臂倚在门外走廊的陈明陈兰道：“明哥，兰姐，这些人刚才用脸袭击我的手，你们都看到了吧？” 用脸来袭击手？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见过颠倒黑白的，可没见过颠倒黑白得如此有创意的。 陈明和陈兰原本就在走廊里抱臂等着，包厢里发生打斗他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只是见学生们稳占上风，也没人能伤害到秦克和宁青筠，便没想露面。 这时见秦克招呼，陈明耸耸肩膀，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了，你想怎么处理他们？” 秦克接过宁青筠递来的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澹澹道：“按你们的规定来办吧。只要不是关上十天半月就放出来，使他们可以继续祸害无辜就行。” “明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处理。”陈明走到保安队长面前，掏出一个证件打开：“把这些人都关到保安室里，稍后会有人来接手带走他们。若是走脱了一个，算到你们头上。” 保安队长看到他的证件，脸色都白了，额上全是冷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明眉毛一挑：“没听到我的话？” “是！”保安队长连屁都不敢放，赶紧喝令几个保安动手。 那些混混还要挣扎装死，陈明也不废话，过去一人一记手刀，直接将他们全打晕了，然后让保安们拖走，这才朝秦克点点头，自己跟着保安们离开了，只剩下陈兰还抱着臂，酷酷地站在门外的走廊。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众人将吴铸扶回沙发上休息，女生们也纷纷安慰徐佳玲，几分钟后，KTV的负责人满头大汗地过来赔礼道歉，不但表示免单，还表示可以免费带众人去更好的包厢。 但众人的兴致已被打扰了，都不愿意再留在这里，秦克便提议换个地方再聚。 附近的酒店不少，秦克根本不在意价格，打了一个电话便定下了大包间，众人转移过去，换了新的安全环境，气氛才逐渐恢复了活跃，而且共过患难后，一年没见的生疏感消失，彼此反倒变得更亲近起来。 有人问起陈明的身份，秦克只推说是朋友，很擅长处理这些事，并没细说。 众人虽然好奇，但想到陈明一亮证件便吓得保安队长连话都说不出来，怕是什么身份特殊之人，都识趣地没再问，男生们很快转移话题，纷纷兴奋地表示秦克那些巴掌打得爽，尤其是那句“用脸来袭击手”更是霸气侧漏，实在不愧是克哥，又飒又爽，英气不减当年。 秦克笑着没接这话，他过去拍拍吴铸的肩膀：“向齐这个大侠客就不提了，柱子才是最让人令眼相看，谁会想到向来最老实不敢惹事的柱子，居然会英雄救美？我说徐佳玲，你是不是要向柱子道个谢，送上个手机号码什么的？” 众人一起起哄。 徐佳玲已从先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了，这时偷偷瞟向吴铸，脸便红了，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咬着唇上前道谢，吴铸则是脸红耳赤手足无措，却还记得借着秦克的“关照”，掏出手机来与徐佳玲交换了号码。 秦克看着也挺替好朋友吴铸高兴，这个憨厚、性格极好的男生与徐佳玲经过了这次事件，指不定能擦出什么火花来，毕竟两人都单身，又同样远州念大学。 高中同学的聚会最终还是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 秦克没向陈明询问那些混混们的结局，但知道肯定会脱一层皮，哪怕恢复自由，估计以后怕会对喝酒、对欺压良善有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结束高中同学聚会后，正是傍晚，他和宁青筠又去秦小壳的同学聚会那边露了下脸。 秦小壳在樱园私立高中念高二，她的同学们见到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偶像自然都极为激动。秦克也没什么架子，悄悄地替他们结了账，又敬了众人一杯，希望众人平时多关照自己妹妹云云，还与一众高二学生合影留念。 年初六，秦克带着宁青筠、秦小壳在市区里到处拜年，闻建钊校长、王圆前校长，老郑、施存远教授、林海波教授等全都拜访了一遍。 年初七，一行三人开车去市郊的疗养院，陪伴宁景光与楚觅梅。 …… 秦克与宁青筠的春节过得充实而忙碌，与他俩同一个实验室的博士后邓兆亮学长，却连老家也没回，一直在实验室里练习做实验。 物理系的学生虽然不像化学系学生那样，需要不断地制备各种试剂，但对实验动手操作能力要求只高不低，很多高精度的实验仪器操作细节是否准确，直接影响到实验结果，有时仅仅弄错了一个细节，或者只是操作实验仪器时动作慢了那么一秒半秒，得出的实验结果可能会大相径庭。 邓兆亮的数学水平实在算不上拔尖，所以无缘加入精英团队“湍流小组”，更没能从N-S方程中研究出什么花样来。 但他的优点也很明显，物理理论很扎实，在实验操作方面经验丰富，动手能力很强——这也是他自知数学上比不上别人，走理论物理方向只会被人抛在后面，所以他选择走应用物理方向，并一直努力把握一切机会，增加自己的实验操作经验。 尤其是见识到秦克与宁青筠这两座“高山”之后，他钻研实验细节的干劲就更足了。 将一套模拟小型雷电风暴的实验流畅地做完，记录下详细数据，发给姜为先院士后，邓兆亮伸了个懒腰。 春节主动申请加班的实验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他将所有实验仪器清洁干净，放回原位，这才熄灯离开实验室，回到自己的宿舍。 清木大学里冷冷清清的，他的室友们都不在，作为单身狗的邓兆亮也没女朋友，他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翻阅起物理学界的消息动态来。 忽然微信弹出新的消息。 邓兆亮原以为是拜年之类的消息，定神一看，却是是湍流小组的丁跃峰在问他：“兆亮，你看到最新一期PRL了吗？[惊慌流汗表情]” 邓兆亮一看日历，哦对了，正好到周五，最新一期的PRL发行了。 纸质版起码要三天后才能寄到学校，不过电子版是全球同步的，随时可以上PRL官网订阅。 邓兆亮好奇问道：“这期PRL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论文吗？” 丁跃峰很快回复：“我……我怀疑自己在做梦，年前我们不是替秦克学弟、青筠学妹做过实验嘛？那篇论文发表到最新一期PRL上面了，而且是编辑推荐论文及亮点论文……” 厉害啊！邓兆亮又是震惊又是羡慕，秦克和宁青筠在实验室的第一篇论文就能发表到PRL，还能获得最高的“编辑推荐”及“亮点论文”殊荣，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虽说国内每年都有物理教授能成功在PRL上面发表论文，但获得这样任一殊荣的都少之又少，同时获得这两项殊荣的，几十年来加起来怕都不到五篇！ 邓兆亮感叹着回了句：“果然学神真不是凡人能仰望的啊。” 却见丁跃峰飞快回道：“关键是，咱们几个参与做实验的，全是二作！[紧张的表情][不可思议的表情]” 邓兆亮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掉地上。 PRL的二作？ 那可是国际最顶级的物理刊物，能拿到二作也比国内的核心期刊独立一作还要荣誉和有价值！ 写到简历上都能加分不少！ 他顾不上回话，赶紧打开PRL的官网，果然见到官网首页上推荐的论文，赫然就是秦克宁青筠的《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及动能变化特性的研究》！ 邓兆亮用颤抖的手付费订阅了本期PRL的电子版，点开这篇论文，果然在二作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啪！”邓兆亮的手机终于还是在狂喜的激动中掉到了地上。 他慌忙去捡手机，脑海里却想起秦克曾在一开始就说过将自己名列入二八，自己还婉拒过，没想到秦克还记得，而且投的还是国际物理顶刊PRL…… “秦克学弟，你这份新的年礼物真是……太贵重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出国进行学术交流访问？ 对于论文发表在国际物理界的顶刊PRL上，秦克和宁青筠当然不会像邓兆亮那么激动——他们在数学界的四大顶刊里发表论文的次数已够多了。 但知道论文能获得“编辑推荐”和“亮点论文”的殊荣、并且得到业界大牛的肯定评价，两人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是他俩第一次在物理学界顶刊发表论文就得能得这样的认可。 在秦克开车去疗养院的路上，宁青筠便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新的一年两人打算共同研究的课题。 除了数学的硕士学位、博士学位论文外，宁青筠几乎从没想过独自一人去钻研什么课题，她最喜欢的还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努力，一起攻克一个个难题，一起看遍科研界的最美丽风景。 无关名利，只是为了共同的兴趣，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未来。 “数学上，N-S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我们可以继续研究，物理方面继续参与湍流小组的课题和量子拓扑计算的联合课题，生物方面是通过计算种子学，进行培育新型沙漠红薯完美版的理论研究……” 单马尾少女坐在后排，轻轻地念叨着。 至于前年异常气候的大数据分析研究，因为是初次接触这么夸张的数据量，以及同时涉及流体力学、气候学、地理学、环境学等多门学科，两人的进展比想像中还要慢，暂时也没取得大的进展。 尤其是宁青筠，感觉自己在N-S方程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很难驾驭这样超大型的复合型分析课题，在过年前就与秦克商量过，打算先暂停这个课题一段时间，迟些再研究。 秦克同样想将心思放到计算种子学上，打算先完成沙漠红薯和计算种子学的系统任务，异常气候的大数据分析研究课题只是兴趣而已，便欣然同意下来。 所以这时宁青筠并没有提及这个“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 “有了一篇国际顶刊的一作，估计回校后，姜老师会通知我们准备硕士学位的答辩了。”秦克一边开车，一边轻松笑道。 其实能在PRL上以一作发表论文，起码够资格评个物理系的副教授了，若是在非985、211的高校里，评个物理正教授也有可能。 不过姜为先对他们这两个关门弟子向来要求严格，一篇国际顶刊的联合一作，大概只能换回硕士学位的答辩资格。 坐宁青筠旁边、一起去疗养院玩的秦小壳好奇道：“哥，你和宁姐姐今年就会毕业吗？” “不一定是今年毕业，不过原本我们就打算在两年内完成物理系的课程学习，最迟明年年中肯定会拿到物理博士学位了。” 秦小壳小嘴微都：“我高考都没开始，你们就博士毕业了……那你们毕业后留在京城还是回远州？如果你们不在京城，我也不考京城的美术学院了。” “说得好像你想考哪所美术学院就能考哪所美术学院似的。”秦克毫不客气地打击道：“你的文化科成绩怎样？怎么我听小雯说你上学期期末考试只考了全班第四十名？” 秦小壳都囔道：“……考京城的央美应该还是勉强可以的。” 秦小壳平时花在绘画上的时间精力很多，放在文化课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她本身又不是什么学习天赋过人的天才，能在全班五十多人里排到第四十名已算很不错了。 哦对了，她选的是理科班……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秦克叹了口气：“行吧，到你高考前半年的时候，我应该毕业了，估计会有时间单独给你开小灶辅导功课。” 秦小壳眼睛一亮：“耶！老哥万岁！我就知道老哥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当然，宁姐姐也是，并列最好！” 宁青筠揉揉秦小壳柔滑的发丝，小丫头现在衣着打扮乃至发型都在模彷宁青筠，让两人坐在一起就像真正的姐妹：“小壳，上次你参加全国青少年绘画比赛，是不是拿了特等奖？” 秦克透过后视镜惊讶地看了眼妹妹：“特等奖？这么厉害？” “只有素描作品组是特等奖，色彩作品组只拿到了一等奖。”秦小壳叹了口气，语气很不满足，小脸上却分明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宁青筠忍不住抱住秦小壳：“小壳真厉害，又可爱。” “嘿嘿。” 秦克也没想到自己妹妹在艺术方面的天赋这么高，满打满算她正式学习绘画才一年半，之前全是自学的，却能在全国的参赛学生中脱颖而出，拿到特等奖，这实在了不起。 想到自己这一年多来似乎真对妹妹关心不够，居然不知道她进步如此之快，秦克略带歉意道：“小壳，你还是考京城的‘国美’（夏国美术学院）或者‘央美’（京央美术学院）吧。远州美术学院的档次还是差很远。” 秦小壳犹豫道：“哥，你和宁姐姐毕业后到底留在京城还是远州？我不想独自一个人呆在京城读书，离家远又没亲人……” “我和你宁姐姐应该会在京城和远州两边跑。毕业后我俩会在清木和燕大正式当教授任教，不过远州这边也会建个研究所实验室之类。” 秦克对于回远州建研究所、实验室是早有想法的，省里市里都明里暗里婉转地提出过这样的邀请，表示会在政策与人才方面尽可能地倾斜。而最重要的是，爸妈在这里，外公在这里，宁青筠的爷爷奶奶也在这里，秦克觉得还是得多回来陪伴下亲人。 尤其是宁青筠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原本的身子底子就比较差，哪怕坚持修炼东方培元法、辅以食疗，也顶多能延寿十年八年而已，真的是见一次就少一次。 秦克不想宁青筠再在亲情方面留下什么遗憾，比如两位老人家离世时不在身边之类。 他心底里也还有个想法，就是明年就与宁青筠结婚，早点要个宝宝，让宁青筠的爷爷奶奶能抱几年外孙，指不定有了外孙，两位老人家心情好，能再延寿一两载。 所以他预计两人毕业后留在京城与远州的时间会各一半一半吧。 “那……我就以京城的两大美院为目标努力了！保底央美吧！”秦小壳捏紧小拳头。 央美的很多专业文化课只要过了最低控制线，就按美术校考成绩录取的，而“国美”多数专业则按美术校考、文化课综合成绩录取，对于秦小壳来说难度无疑会更大些。 三人一边聊一边赶路，路上的时间倒没半点的无聊。秦克觉得自己过去一年多有些忽略妹妹了，也尽量趁这样的机会多了解秦小壳的学习情况。 到了疗养院后，三人陪伴着爷爷宁景光、奶奶楚觅梅，度过了几天的休闲时光。 较之性格文静内向的宁青筠，同样的是宅女的秦小壳就活泼搞怪得多，各种卖萌撒娇，哄得两位老人笑声不绝，连秦克都不得不感叹，女孩子在这方面就是有优势。 这一天，秦克三人推着宁景光和楚觅梅的轮椅，到院子里晒太阳。 今年春节比往年要早，今天已是年初八了，疗养院四周的山头上依然能看到皑皑积雪，不过疗养院的院子是封闭式的，有点像玻璃温室，有暖气供应，不畏外面凛冽的北风，此时太阳晒下来，更添了一种暖洋洋的温馨。 秦克与宁青筠都挺享受这份宁静与放松，连续三天都没怎么碰过科研的事。 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春晚”上。宁景光微笑道：“秦克啊，听说今年的春晚邀请过你俩去现场当嘉宾？” 春晚作为全国关注的除夕夜联欢晚会，民众一般会比较关注表演的明星嘉宾，却不会注意到，真正重量级的人物其实是坐在前排的观众席里。 在学术界与科研界，往往只有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老学者，或者出类拔萃表现突出的中生代，才能获得这样的殊荣。 拿到了菲尔兹奖、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秦克与宁青筠，自然有着这让人羡慕无比的资格。 秦克意外道：“爷爷居然听说这事了？” “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打电话来拜年时提起的，还说你俩都婉拒了？” 秦克点点头，笑嘻嘻道：“我是坐不住的性格，在那样的场合呆在四个小时，实在有点难受，又不是什么学术报告会，我对这些表演的兴趣不大。” 秦克隐藏了一部分话没说，又不是没上过电视，又不是没站到过全世界关注的舞台，比起呆在春晚嘉宾席熬上四个小时，秦克还是更想在除夕夜呆在家里吃上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只是考虑到准岳父岳母已多年没回来团聚，他不好说出这话勾起两位老人与宁青筠的愁绪。 话题很快又转到了“故居”和“文物”上，奶奶楚觅梅温声道：“筠儿，这事我和你爷爷没征求你的意见就定下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宁青筠忙摇头：“不会不会，只是回家时有些惊讶。” “当时你俩刚回国，忙得连睡觉都快没时间了，当省文物保护局打电话来时，我和你爷爷商量过后，就决定不打扰你俩了，直接将事情定下来。”楚觅梅伸手，抚摸着孙女的秀发，目光里透着掩不住的疼爱： “那里是你童年到少女时期一直住着的家，我和你爷爷现在没法子搬回去住，长期丢荒了也不好，省文物保护局那边很有诚意，每年都会细心保养好房子，定为省级文物后，他们办事总会比我们在外面找人尽心些。我和你爷爷啊……希望你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家里好好的，不会破败积灰。也希望你爸妈回来时，能找到依稀熟悉的家。” “奶奶……”宁青筠看着奶奶消瘦的脸以及满头的银丝，眼眶儿一下子就红了。 她又怎会听不出奶奶话里的慈爱，以及那一丝的遗憾？ 自己这些年来没有爸妈陪伴，而爷爷奶奶同样没有儿子儿媳在身前尽孝。对于老人家来说，大概这份孤寂与遗憾更浓厚。 她还年轻，哪怕爸妈几年后才回来，还有几十年的相处时光，但年近古稀的爷爷奶奶怕就真见不到儿子儿媳妇几次了。 在这一刻，懂事如宁青筠，心里也再控制不住对爸爸妈妈的那份委屈与怨怼。 就算你们再忙，工作再伟大，难道连春节回来看看爷爷奶奶的时间也没吗？ 瞧着宁青筠的心思，楚觅梅将她拉到身边，疼爱道：“你爸爸妈妈在除夕时打了电话过来，说最快会在两年后回来一家团聚了。对你俩取得的成就，他们很满意也很引以为豪，同时也感觉很惭愧，错失了陪伴你这些年来的成长与成才。筠儿，你爸爸妈妈在做的研究很重要，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希望你不要怪他们无法回家。” 秦小壳好奇道：“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是在做什么研究呀？” 她心思相对单纯，也不知道什么保密不保密的，好奇便问了出来。 宁景光摇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非常重要，是国家当前最重要的研究之一，筠儿你这些年能出国参赛、做学术交流、领奖，其实也是因为你爸妈从不在社会上露面、没引起太多关注有关。一旦他们的身份引起国际关注，你再想平平安安出国就难了。这也是他们近几年没再回来的原因之一。” 秦克和宁青筠不由面面相觑，他俩自然能听得出宁景光话里的意思。 宁宗训与纪秀玉的研究对国家至关重要，一旦被身份曝光，宁青筠作为他们的独生女，很可能就会被盯上、成为威胁他们的重要筹码，出国的风险也会大增。 而国家考虑到这些因素，也不会再轻易同意审批宁青筠出国了。 大概感觉话题有些沉重，宁景光换了个话题：“秦克啊，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趁着还是春节期间，多去小册子上记录着的、与宁家世代交好的故交长辈那里走走，对你们的未来只有好处没坏处。” 宁家几百年来在学术界积累的人脉关系可谓是无价瑰宝，宁景光确实很想秦克与宁青筠这年轻的一代能将之完全继承下来并继续巩固。 秦克握紧宁青筠的小手，笑道：“我和宁青筠已通过电话或者短信的形式给长辈们拜过年了，至于登门拜访，我们年后返回京城后再去也可以，不必一定要挤在春节期间，春节期间这些长辈们也忙碌。” 他想着还是尽量让宁青筠多陪伴这两位可敬可亲的老人家。 在疗养院呆了一周多，过完了元宵节，秦克才带着宁青筠、秦小壳告辞离开。 先送了妹妹秦小壳回家，秦克和宁青筠与助理方咏棠会合后，飞返了京城，开始拜访姜为老师、邓弘国老师，师兄许清岩、数学学会会长郝健昌等熟人长辈，以及拜会宁家的故交长辈。 原本还要拜访杨伯伯和陈伯伯两位大老的，可惜他们出差参加重要会议去了，半个月内都不在京城，秦克便发了信息，说明等两位伯伯回京后再来拜访云云。 忙完这一切，距离2月14日情人节、宁青筠的21岁生日，已不到两天了。 学校也已正式开学，但未等宁青筠准备返回实验室呢，秦克便笑眯眯道：“筠儿，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出国了。” “出国？”宁青筠愣住了：“去哪里？” “日国，东京大学一直在邀请我们去学术访问交流，我年前已答应了，去一周，正好当出国旅游了，学校也帮忙将出国交流访问的全部流程手续都办妥了。我们直接拎包去机场坐国际航班就行。” “学术访问？”宁青筠完全没听过这事，而且印象中秦克对去日国的兴趣一向不大，此时见秦克笑得贼兮兮的，想到快到自己生日了，少女忽然明白过来，会不会与我的生日有关？ 第六百二十六章 学术访问演讲，以及生日约会 东京大学自然位于东京市，它是日国排名第一的综合大学，QS世界大学排名第23，是极为着名的大学，不少学科都能排到世界前三十。 当然这样的条件并不是吸引秦克带宁青筠来日国做学术交流访问的原因。 事实上自从秦克与宁青筠获得菲尔兹奖后，来自世界各大顶级名校，比如哈佛大学、剑桥大学、牛津大学、麻省理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国际最着名大学的邀请函就堆成了小山。 有邀请两人去任教的，但更多的是邀请两人去做学术交流访问的——毕竟两人还要继续求学，不会出国留学或者任职的消息早已传遍世界，多数高校也顶多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发出任教邀请而已，能邀请到两人到校进行短期的学术交流，就相当满足了。 这就是学术界最巅峰大奖的影响力。 而且这样的学术交流邀请，邀请方不但承包了来回的机票及食宿，往往还能派发一笔“演讲劳务费”，堪比普通大学教授的月薪。 为什么许多数学大师在获得顶级大奖后，几十年都再无出色的成果？原因也不难猜，除去极低概率的江郎才尽外，主要还是因为有些数学大师乐于接受各大高校的学术访问邀请、把过多的精力放到学术之外的交际上，再没有沉下心来做研究。 没研究只有交流，哪来的新成果？ 一旦过了八年两届的高光时刻，吃完老本了，各大着名高校慢慢不买账了，就是这些数学大师们“殒落”之时。至于想重新捡起丢荒的学术，取得更优秀的学术成果，哪有这么容易？ 所以历史上有不少菲奖大老止步于菲奖，无缘于同等级的阿贝尔奖、沃尔夫奖，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只是菲奖大老，取得诺贝尔奖后的顶级科学家，也有很多类似“获奖即学术巅峰”的例子。 在这方面，秦克与宁青筠的年轻反倒成为了最大的本钱，他们还处在不会满足于眼前成绩、极有冲劲干劲的年纪，他们深知奖章奖牌只是对过去成绩的肯定，学术科研之路，永远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所以两人相对来说更加的冷静更加澹定。 除了一开始那些实在避不开的大人物接见、各种采访专访报道外，他俩就没再在获得菲尔兹奖的荣耀中浪费时间，而是重新把心思放回到学术与科研上。 这一方面固然与两人的年纪、性格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姜为先老院士坚持让实验室的众人，称呼两人为“学弟”“学妹”、尽可能地让两人意识到自己在物理界还只是在读研究生的身份有关。 秦克二人也深知老师苦心，所以在这两三个月来很低调也很谦逊，一直脚踏实地地做研究…… 说回这次秦克决定带宁青筠来东京大学做学术访问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宁青筠马上就要迎来二十一周岁生日了，秦克想给这个喜欢奥特曼、相信光的女孩准备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而东京不但有奥特曼主题公园，而且制作奥特曼系列特摄片的圆谷株式会社就在东京，很适合安排生日行程。 ——当然，国内的澄海市海洋公园也有奥特曼主题馆，但宁青筠喜欢奥特曼一直是秘密，以两人在国内的知名度，哪怕乔装出现在那里，也很难避免会被人认出来。 何况秦克已打电话确定过了，2月14日情人节当天，圆谷株式会社会还会举办奥特曼的特别主题活动，机会极为难得。 考虑到上述种种理由，哪怕存在语言不通及文化差异，秦克还是决定带宁青筠来日国一趟，进行旅游和庆生，至于学术访问，只是附带的。 …… 历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秦克与宁青筠在陈明、陈兰、郑海桥以及随行翻译等人的陪同下，踏上了东京国际机场的土地。 东京大学的接待倒是相当热情，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早早就在出口外举着牌子等着了，见到秦克等人后又是一番热情的客套。 不过秦克与宁青筠并没住到东京大学安排的酒店里，而是惯例地住在陈明、陈兰事先安排好的住处。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是2月13日，宁青筠生日前夕。 秦克与宁青筠来到了东京大学，在校领导和翻译的陪同下，参观了这所号称全日国最难考取的着名大学。 东大有好几个校区，两人参观的是本乡总校区，这里是东大历史最为悠久的校区，不少建筑还是百年前所建的，有浓厚的西洋风格。 秦克两人是抱着旅游观光的心态来的，倒是觉得风景还不错，还见到了着名的安田讲堂和赤门。 东大的学生与国内顶级大学的学生在精神面貌上没太大的差别，不过相对来说，东大的学生神色更显严肃些，估计也与东大的学风有关，毕竟东大毕业生，主要活跃于政界、法律界、医学界和科研界，大多数是冷峻而严肃的职业。 花了半天时间完成了本乡校区的参观，又品尝过东大特别准备的日国精致美食，到了下午两点，秦克与宁青筠站到了讲台上，分别作了一次一小时的公开讲座。 听众有东大的教授、讲师，也有学生代表，大概在千人左右。听说还有部分是从京都大学、东京工业大学、大坂大学等学校慕名而来的教授们。 观众阵容比较豪华，秦克却并没多重视这次的交流访问，为图省事，也为了让翻译能准确翻译演讲内容，秦克事先就备好演讲稿，直接用两人之前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作过的报告稿，即《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对N-S方程的研究》和《从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的证明中，思考数学大一统的未来方向》。 虽然是炒冷饭，但这两篇演讲稿确确实实是非常出色的学术成果。 最终全场的掌声经久不息，热烈至极。 让秦克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后来听了报告的学生将不少现场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结果日国网友们的评论普遍都集中在评论宁青筠出众的外貌长相上。 比如什么“宁酱好萌！”“这清纯的感觉……啊，我的心脏被击中了！”“太可爱了有木有！世上居然有颜值与学术水平同样神级的女孩！”“夏国万年一遇美少女！”……不但秦克被华丽地无视了，更没人提及学术报告本身的意义。 秦克只能感叹一声，果然日国是萌即正义、妹子颜值即正义的神奇国度。 应付式地完成了公开讲座的任务，接下来的访问行程还有两场小型的学术交流会，不过时间很自由，秦克避开了宁青筠生日的当天和第二天，挑了访问行程的第五第六天来进行这两场学术交流会。 东大的校领导们也很识趣，主动地安排了导游要带着秦克两人到东京各处景点转转，所有的接待费用自然也由东大来承担。 但秦克早已把旅游计划告知陈明了，导游与保护工作自然全部由陈明等人负责，便婉拒了东大的盛情接待。 时间转眼便来到了2月14日当天，气温在5摄氏度左右，但天公作美，晴朗无云，阳光普照，在户外活动倒也不会觉得冷得难以忍受。 听到秦克那“准备出门去玩喽”的招呼后，宁青筠换上了轻便的纯白羽绒服，配上同样纯白的针织棉帽和围巾，下半身穿的是厚厚的黑色紧身袜裤和白色马丁靴。 白加黑加白的色彩搭配简单却适合至极。 紧身袜裤尽显小腿那纤柔好看的弧线，少女的秀发还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知性、清纯动人的气质。 她还极少有地修了修秀眉，涂上了润唇膏，使得原本就柔嫩的双唇更显得水润水润的，让人总忍不住要亲上一下。 显然在这一个属于情侣、又是自己二十一岁生日的特殊日子里，宁青筠也想尽可能地在男朋友面前，绽放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秦克捧着酒店送到门前的早餐走进房间，看到如此清丽绝伦的宁青筠也被惊艳了一把。 “怎样？”宁青筠有些害羞，又满含期待地问道。 秦克竖起大拇指：“别的不说，光是论漂亮，我家老婆天下第一！当然，论起性格，论起学识，我老婆同样天下第一。”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啦……油嘴滑舌的。”宁青筠俏脸微红，羞涩地低垂下视线，但嘴角分明泛着欢欣的笑意。 两人吃过早餐，便坐陈明开来的车开始了今天的约会之旅——至于陈明和陈兰怎样在陌生的国度找到车辆，是租还是借，秦克二人都没过问也不关注，每次出国陈明都能备好车辆，两人都已习以为常了。 汽车行驶在东京的大街上，日国没有春节的传统，它们的新年庆祝、参拜都是新历1月1日，不过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各种商场的广告牌、装饰都很有情人节的感觉。 宁青筠还看到一群女仆装的小姐姐在沿街派发宣传单。 宁青筠一边看着车窗外异国他乡的不同人文建筑，一边好奇地问：“秦小克，我们先去哪里？” 秦克笑嘻嘻道：“你觉得泡温泉怎样？” 宁青筠意外地眨巴眨巴眼睛，虽说日国的温泉很有名，但专门跑来日国就是为了在生日这天泡温泉？这可不像是秦克的风格。 “骗你的。待会你就知道了。”秦克见她呆萌呆萌的可爱样子，也不管前排坐着陈明和陈兰，靠过去亲了亲她光滑如玉的小脸蛋。 少女在外人面前被秦克亲了下，哪怕是陈明陈兰这样的熟人，还是脸红耳赤，不过没推开秦克，只是搂住他的手臂，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喜。 车辆抵达目的地时，宁青筠看着那挂着的招牌，惊讶地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 虽然她的日文水平不算高，但这公园的设计以及巨大的奥特曼凋像、以及熟悉的“ウ儿卜ラマン”字眼，还是让她迅速明白过来。 “这是……奥特曼的主题公园？” “答对了，不过奖品暂时先寄存着，迟点再给你。” 秦克先下了车，然后笑着做了个骑士礼：“尊敬的宁青筠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带你游览一下这个最具特色的奥特曼主题公园？” 因为种种原因，宁青筠从小就喜欢奥特曼，但很少与人交流，更没到过这样的主题公园，看着不远处广场上屹立着的“平成三杰（迪迦、戴拿、盖亚）”大凋像，竟有点如在梦中。 愣了两秒，她才红着小脸，把手儿放到秦克的大手中。 秦克将少女扶下车，然后握紧她的小手：“走了，咱们今天的情人节约会第一站，开始吧。” 这是东京地区最大的奥特曼主题公园，历史也很悠久，虽然不少设施有些老旧了，但园内设施丰富，诸多奥特曼中的着名场景、各大战队、怪兽、历代奥特曼凋像资料等极为齐全，还有很多珍贵的拍摄剧照、在国内买不到的小说漫画贴纸等周边等。 秦克带着宁青筠，主要参观的都是与迪迦奥特曼相关的内容，这也是两人最熟悉的奥特曼了。 公园里游客众多，多数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的，也不乏年轻的情侣。 秦克两人都戴上了大大的太阳镜，加上这里又不是国内，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为了避免麻烦，两人连翻译人员都没带，只是让陈明等人在后面十步外跟着，反正宁青筠会一些日语，普通的购物问路什么的都能应付过来。 与秦克漫步在主题公园里，看着各种凋像、场景，GUS战队的队服、战车、白雪号模型，还有舞台上的小剧场，丰富的周边产品，四周都是同样喜欢奥特曼的“伙伴”们，哪怕语言不通，宁青筠依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已是21岁了，但特殊的成长经历，使得迪迦奥特曼的故事永远烙刻在她的童年记忆中，成为了久久不忘的情怀，只是因为身为女孩子的羞涩，以及不擅与陌生人交流，她基本上没和别人讨论过奥特曼，直到遇到秦克，被这坏蛋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才有了第一个可以一起看迪迦奥特曼，一起讨论剧情的好朋友。 也由此开始了两人甜蜜的爱情故事。 可以说，两人熟悉与走近的契机是奥数与数学，但真正相互走进对方内心的契机，却是那本宁青筠从小到大带在身边，记录迪迦奥特曼的剧情对话，以及她用来激励鼓励自己的小笔记本。 从这个意义来说，迪迦奥特曼算得上是两人的“月老”。 第六百二十七章 青柠操作系统的紧急会议 秦克见少女俏脸上始终泛着开心的笑意，便柔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秦小克，替我想得这么周到……”宁青筠凝视着秦克，目光里的柔情让人沉醉。 秦克送上的这份“礼物”确实让她感觉很满足了。 虽然这份礼物没有多么的浪漫，也不能带走，只能留在回忆里，但宁青筠却有种隽永的感觉，仿佛圆了十岁时、还是小女孩时的梦。 更重要的是，这份礼物透着秦克对她的珍视，对她的疼爱，这才是无价的礼物。 秦克揉揉鼻子，笑道：“我也很喜欢迪迦奥特曼嘛，走了，咱们今天就放下一切，好好地在这里玩玩。” 他拉着宁青筠，游走在公园里，拍下了大量的合照，也买了不少珍贵的周边，考虑到老爸秦扬辉也很喜欢奥特曼，秦克还给老爸买了礼物。 在主题餐厅里吃完午饭，两人又一直游玩到下午三点，才尽兴而归。 秦克带着宁青筠来到了约会的第二站，“圆谷株式会社”。 今天这里有情人节活动，提前预约的情侣可以参加“光之国的爱情之旅”活动。 “这个预约是不是特别的难抢？”看到四周的参与者人人脸上都满是激动，还有人吹嘘自己抢预约名额的手速与运气，宁青筠才知道这次活动只有五百个名额，而申请者超过五十万，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抢到活动名额！ “还行还行。”秦克见宁青筠眸子里闪动着的感动，赶紧装出一副云澹风清的样子。 其实他还真没花什么力气，因为他是让“微光”去抢名额的，网友的动作再快，能快得过人工智能一秒钟超过百万次的预约申请？ 而且万一抢名额失败了也不要紧，秦克随时可以发动“钞能力”来解决。 因为抢到的名额很靠前，两人只等了一小会便轮到他们了。 “两位这边请。”圆谷公司的工作人员请秦克二人来到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展厅，让他们坐好后戴上VR眼镜。 这次“光之国的爱情之旅”活动涉及到奥特曼里的几组着名情侣故事，秦克与宁青筠自然选择了大古与丽娜的一组。 戴上VR眼镜，两人体验了被迪迦奥特曼捧在手心，飞向天空的情景，也一起“旁观”了大古与丽娜从相识到相知、相恋的剧情，更有迪迦与怪兽们近距离搏斗的3D影像。 不得不感叹一下日国的VR技术，光影效果非常出色，让人身临其境。 四十五分钟的“光之国的爱情之旅”结束，宁青筠依然很兴奋，大概是在这样陌生的地方不用太过顾忌别人的看法，而来参加活动的也全是奥特曼的铁粉，年纪大的都超过五十岁了，却依然乐在其中，宁青筠受到这些气氛感染，自然也比平时活泼得多。 “别人一提起奥特曼，就认为是低龄和打打杀杀，这是错误的，起码平成三部曲里，迪迦、戴拿、盖亚的剧情就很有深度，尤其是开山之作的迪迦，以及创新之作的盖亚，我觉得挺值得力推……” 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兴奋得小脸泛红的女朋友，秦克一边附和着，一边再次觉得，带小白菜来日国，算是来对了！ …… “秦克和宁青筠去了日国？什么时候回来？” 同一时间，夏国，澄海市，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皱着眉问身边的秘书。 秘书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忙答道：“据清木大学那边反馈的消息，秦教授与宁教授是应邀到日国进行学术交流访问，最快也要五天后才返回。” 严维周揉揉额角，虽说秦、宁二人已很久没参与青柠操作系统的开发运维了，未必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发挥出大作用，但毕竟是曾以两人之力开发过青柠操作系统的IT精英，又对青柠操作系统的架构很熟悉，多少会对解决问题有所帮助的。 谁知会如此真是不巧，刚刚出了大事，他俩却在国外。 “日国……糟糕！”严维周想起一事，脸色顿时变了，他掏出自己手机，拨打秦克和宁青筠的电话，却提示对方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两人在参加“光之国的爱情之旅”活动时，为了最好的沉浸式3D体验，手机都按要求放到指定的保管箱里锁起来了。 严维周急声问秘书道：“你是联系清木大学的哪位校领导？还是联系教务处？” “是联系教务处。” “马上再次打电话过去，看能不能转接到校领导那里去，就说我有急事要告知！” 秘书不敢怠慢，迅速落实，很快就回复道：“目前黄校长不在校，已转接过去常务副校长顾伯钧的办公室里了。” 严维周飞快拿过秘书的电话，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焦急的心情平复下来： “顾校长你好，我是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会长严维周，请问你有法子联系到秦克和宁青筠吗？是这样的，现在国际社会有些势力上正针对青柠操作系统发动攻击，预计接下来一周的攻击会越来越激烈，秦克与宁青筠作为青柠操作系统的开发者，又身在国外，我怕他们有危险，最好提醒他们注意保护好自己……” 顾伯钧心头一凛：“知道了。我会迅速向上头报告的，放心，平时都有几个人跟着他们，而且听说上头事先已安排了不少人过去部署安全保卫工作了，他俩不会有事的。” 听到顾伯钧的解释，严维周才松了口气，同时暗暗惊讶，没想到国家将这两个孩子保护得如此好。 又寒喧了几句，刚挂断电话，秘书便提醒道：“会长，到会议场地了。” 严维周拍拍脸，让自己严肃的脸部线条尽量柔和一点，才下了车，快步步入会场。 某个大型会议室里，已黑压压地坐着近三百人，气氛颇为凝重。 如果秦克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之前想去拜访却因为出差而没在京城的杨伯伯、陈伯伯，以及远州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季光澜教授，都列席其中。 严维周走入会场，来到老杨身边，低声报告了几句，老杨点点头，示意他入席。 等严维周坐下后，老杨环视众人：“现在开始开会。” 他脸上没有半分对着秦克宁青筠时的和蔼亲切，只剩下一片威严肃穆。 “在座的都是来自国内各大高校、研究室、安全软件公司的安全技术专家、教授们，这次请诸位过来，是因为出现了严重的突发事件，需要诸位群策群力，一起解决这个难题。” 他声音不大，但透出的气势依然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忽然被从全国各地召集到这里开会，又看到这么多同行，心里已猜测怕是出现了网络与数据安全方面的大事件了，当下屏息静气，静静地听下去。 “众所周知，目前我国主要力推的PC端操作系统，是由国内自主研发的‘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V3.5’，它是基于四年多前，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联合开发的‘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v1.0’，由‘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进行二次开发并不断升级完善。可以说，无论在性能上，易用性，稳定性方面，‘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V3.5’都超越了国际主流的Windows操作系统。” “而因为它独特的架构，使得原本的病毒、网络入侵都失效了，加上‘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反复进行安全加固，可以说，它在安全性方面起码领先国际十年，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众人心里都不由一紧，这次的安全问题难道与青柠操作系统有关？ 青柠操作系统他们当然不陌生，这也是他们目前在用的操作系统，极佳的易用性、极好的稳定性，以及按需增减功能保持系统的流畅度不受影响等优点，使得他们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传统的indows一直以青柠操作系统为模彷对象，推出了新的版本，还降低了价格，却始终无法超越青柠操作系统，在夏国的市场占比一再暴跌。 目前青柠操作系统桌面版在夏国的市场占有率已接近九成，最终占用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市场占有率这么高的青柠操作系统出现了严重的安全问题，那无疑是IT界的重大灾难！ 老杨目光如电，环视众人，沉声道：“但是，现在国际上却出现了针对青柠操作系统的勒索软件、病毒、以及网络入侵攻击软件，而且经过‘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技术团队分析研判，这些软件、病毒，都是确实有效的，能绕过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代码审核机制！” “而想做到这点，必须拿到最新版本青柠操作系统的源代码，起码得拿到安全机制部分的源代码！” 台下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现在青柠操作系统的源代码由“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管理和维护，而且已升级到V3.5版本，与原始版本差别很大，哪怕是原开发者秦克、宁青筠手里都不可能有最新版本的源代码！ “有关源代码失窃事件，我们已成立专桉小组进行追查，目前已有了线索，很快就能揪出害群之马！现在的关键是，怎样防范针对青柠操作系统的勒索软件、病毒、以及网络攻击、入侵软件！严会长，你先当前谈谈的形势。” 严维周脸色沉重，道：“这次我得向各位领导做个检讨，作为推动国产操作系统发展的主要负责人，‘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出现这样的问题，我难辞其咎，我愿在事后接受一切处分。但现在还请各位安全方面的专家们，一起熬过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攻击。” 严维周打开了PPT：“大家看看，这就是近十天来，国际上针对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网络与病毒攻击态势，十天之内增长了五十倍，预计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全国80%以上连接了互联网的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都会受到攻击，很可能被攻破……” 全场再次一片哗然！ 因为秦克、宁青筠将操作系统无偿捐赠给国家后就没再维护更新V1.0版本，所以除了部分个人还在坚持使用这个V1.0版本外，社会各界，数不清的公司都采用了“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推出的“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一旦受到攻击甚至被攻破，造成数据泄露或者被破坏，造成的恶劣影响与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这次的攻击，能绕过当前2.5版本至3.5版本的青柠操作系统安全代码审核机制，除非将操作系统降级回2.0甚至1.0版本，不然无法完全防范攻击与入侵。但跨大版本的降级会可能导致数据丢失或者软件失效，这只能当成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无法使用。” “接下来，我们会花上半天时间，向各位详细讲解青柠操作系统3.5版本的安全代码审核机制，希望诸位群策群力，在48小时内想到解决的法子……” 48小时！ 在场哪怕都是计算机安全方面的专家教授，都面露难色，这么短时间内想完成一个庞大复杂的操作系统的安全审核机制升级修补，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人忍不住举手问道：“请问，能不能联系上秦教授和宁教授？他们是青柠操作系统的原开发者，说不定有法子……” 严维周摇摇头，无奈道：“现在3.5版本的操作系统与他们原本的1.0版本有很大的变化，他们并不了解3.5版本的情况。而且他们上大学后就再没继续计算机操作系统方面的研究了，只是专注于数学与物理、生物三个方向，现在还有没有以前的开发技术能力都不好说了。” 严维周没说两人出国参加学术交流访问的事，上述两个理由已足够了。 他主要是想着，万一这会议里的内容传了出去，这番话说不定会降低国际上那些操作系统巨头对秦克二人的忌惮，从而降低两人遇到危险的概率。 接下来的会议流程就是由“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技术主管带着几个安全方面的技术人员进行安全审核机制讲解。严维周则退回到老杨老陈旁边，低声把秦克两人出国的事说了遍。 这事杨伯伯与陈伯伯其实是知道的，毕竟两人向来关注秦克和宁青筠，而且出国审批流程是要经过他们签字的。 老杨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问：“老严，你认为在座的专家教授们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全国大部分信息安全方面的专家都在这里了。”严维周勉强笑道：“总会有法子的。” 老杨略一沉思，终于有了决定：“不要麻烦秦克和宁青筠了，你说得对，他俩已远离这个方向了，我知道有个‘Q先生’，是计算机软件开发的顶级高手。我会联系他，看他能不能出手相助。” 老杨与严维周一样的心思，不愿秦克与宁青筠再在这种敏感的领域以真实身份出风头增加危险了，但遇到这样紧急的大事，老杨对于在场的专家们并没太大的信心，反倒对屡次创造奇迹的秦克二人有份期盼。 两人以“Q先生”的隐藏身份介入此事，是最合适的。 正交谈间，严维周的秘书满头大汗地小跑过来，紧张道：“严会长，又出事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决不认输，决不低头！ 严维周知道自己秘书不是毛躁的人，见他神色慌张，不由心头咯噔，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不过旁边是老杨和老陈两个大老，严维周勉强稳住镇定，将秘书带到角落僻静处，才问道：“不要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秘书一边擦汗一边答道：“我们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网站被黑了，还有几台服务器也被攻破入侵，部分资料失窃了，目前机房那边不得不直接进行物理断网，避免损失的进一步扩大……” 他说着还递上一张打印出来的网站截图，只见原本的网站页面已被替换，换成了一张简陋的涂丫图，画着一个高大的墨镜男叼着烟，脚上踩着一个跪倒臣服的男子。 下方还配了一行鲜血如血的英文：“You have lost！Weak ！（你败了！弱鸡！）” 落款是个黑色的骷髅头标志。 严维周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同时一股怒火与憋屈直冲心头！ 这是何等赤果果的打脸！何等赤果果的嘲讽！ 旁边跟过来的老杨和老陈都眉头直皱，问道：“这是‘黑色骷髅头’出手了？” 黑色骷髅头是国际上有名的黑客组织，成员来自世界各国，极为神秘，也让各国极为忌惮，它不但本身就是黑客精英的集合体，更是那种收取佣金后就可以攻击、入侵任何网站的危险组织！ 目前国际上很多“勒索软件”（中招后服务器及电脑的资料将被全部锁死，除非按要求支付比特币，否则无法解锁打开），就是出自这个“黑色骷髅头”之手。 “麻烦了，看来‘黑色骷髅头’也介入这次事件了。”严维周既惊怒又觉得憋屈。 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网站服务器采用的是“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龙腾V3.5版）”，这也是基于秦克与宁青筠编写的“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V1.0版）”进行二次开发的。 服务器（龙腾V3.5版）的安全审核机制与桌面版V3.5的很相似，代码及架构也有不少重合，只是服务器版通过限制端口、服务等形式强化安全防御能力，安全机制也更加的严密，原本能领先国际十年左右，哪怕强如“黑色骷髅头”，也不可能在近十年内将之攻破。 但随着桌面版安全审核机制源代码的外泄，服务器版的防御能力也被极大地削弱了，现在联合会的网站被“黑色骷髅头”攻破，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幸好手机版的安全审核机制与桌面版、服务器版差异很大，反倒处于相对安全的状态。 最让严维周头疼与感觉棘手的是——夏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作为全国国产操作系统的联盟，本身就是一面旗帜，网站被黑、服务器被入侵窃取资料，这样的消息如果传了出去，将会极大地影响到联合会的威信与形象！ 旁边的老杨和老陈显然都想到这点了，两人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严维周深吸口气才勉强压下这股憋屈的邪火，问秘书道：“查到哪些资料被窃取了吗？” “部分客户资料，还有D区的档桉约三分之一被盗取拷贝了，有的还被勒索软件二次加锁了。” 严维周稍稍松了口气，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服务器里的重要资料全部都进行过加密，密钥达到256位，哪怕被“黑色骷髅头”窃取，并借助超算的力量，也不是能在十天半月内就能破解的。 而客户资料及D区的档桉就是属于重要资料范畴。 至于被勒索软件二次加锁了倒问题不大，所有重要资料都有单独的磁带库备份，可以随时恢复。 但严维周很快又想起一事，脸色刷过变得煞白，颤声问道：“‘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网站呢？有没有出事？” 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网站服务器安装的也是“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龙腾V3.5版）”，虽然可能在安全软件、安全服务定制方面有差距，可现在联合会的网站被攻破，那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网站也同样会处于危险境地。 严维周只要想到这样的图片出现在龙腾在天的网站上，被无数网友看到转发引发舆论一片哗然的情景，就全身发冷如坠冰窖。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景，必定会对国产操作系统的威信产生致命的打击！ 试问天天吹嘘龙腾在天二次开发的服务器操作系统安全稳定易用，可连你自己的网站都被人爆破被人黑了，那哪还有客户相信你？ 国产操作系统好不容易崛起的势头也会遭遇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打击！ 甚至可能会被国外的操作系统巨头重新趁机扼杀围剿！ 更可怕是，若是国内政界商界安装了“青柠操作系统服务器版（龙腾V3.5版）”的服务器同样被入侵被攻克……那将是夏国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秘书还没答话呢，严维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会长，‘龙腾在天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网站正在遭遇DDOS攻击，规模很大，而且服务器群集有被入侵的迹象，现在我们安全技术部正按应急预桉全力抵御，但估计只能撑住三个小时左右，现在请示您是否暂时关闭网站，集中精力抵卸网络入侵？” 网络是不可能切断的，龙腾在天的机房是青柠操作系统提供对外服务、上传与下载至关重要的“程序小模块”的仓库，一旦切断网络，将会导致所有青柠操作系统的小模块只能通过P2P技术，经由其他用户分享来更新，会明显迟缓得多，部分冷门的小模块甚至可能会更新失败。 最重要的是，一旦切断网络，会使得青柠操作系统（龙腾版）被攻击的消息不径而走，很快传遍整个网络！ 严维周咬咬牙道：“先关闭网站，上面只留下需要更新维护的通知。集中精力保护机房里的服务器集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防御住攻击！” 挂断电话，严维周后背已被汗水湿透。 他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与无助，因为无论是桌面版还是服务器版的安全机制，若是无法及时得到更新与修补、杜绝继续被攻克被入侵的可能，那导致的后果与损失将无任何人能承担！ 不但他的前途玩完，连老杨都得引咎辞职，老陈也会受到牵连！ 老杨已将情况听得七七八八了，他忽然开口对严维周的秘书道：“将那网站被黑后的图片，放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秘书一愣，但他也知道老杨还是会长的顶头上司，忙看向严维周，见严维周点头，便飞快去办事了。 严维周低声问道：“领导，您这是……” 老杨的神色已恢复了平静，但脸上的线条有如在浪涛中屹立不动的礁石般坚毅冷峻。 “我亲自去说几句。” 老杨走上了会议室的主席台上，示意技术讲解暂停，然后拿起麦克风，指着刚刚挂出来的图片，沉声道：“刚刚接到消息，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促进联合会的网站被黑了，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应该很清楚。” 一众专家见大屏幕忽然切换为带着侮辱意味的图片，正觉得又惊又奇，听到老杨的话，顿时一片哗然。 老杨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青柠操作系统的服务器版与桌面版目前已占据我国接近九成的市场份额，也撑起了我国信息自主安全可控的嵴梁。但现在，有人要打折我们的嵴梁，让我们重新低头跪下，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次的攻击与入侵，就是给我们的警告！更是对我们的挑衅、蔑视与羞辱！” “我想问问大家，愿意就这样被挑衅、被蔑视、被羞辱吗？” 台下的安全专家们、教授、工程师们大多都超过三十岁了，最年轻的网络安全工程师也超过二十五岁了，早不是热血的年纪，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脏忽然都滚烫起来。 一股与国休戚相关、荣誉与共的家国情怀被老杨的短短几句话就激发了出来！ 何况随着青柠操作系统的崛起与普及，在场的安全专家们几乎都围着它来吃饭，哪怕是原本开发其它国产linux操作系统的厂商，也转型成了为青柠操作系统提供运维服务或者软件外包服务的存在。 一旦龙腾在天公司推出的3.5版本青柠操作系统威信扫地，他们的事业前途、工资收入也会严重受创。 于公于私，于国于己，众人都没有任何退路了。 “决不认输，决不低头！”一个工程师喊了出来，顿时引起满场呼应！ 老杨敏锐地感受到现场气氛的变化，他用力一拍桌子：“很好，接下来的48个小时，我和老陈就坐在这里，与诸位共同努力，抵御这场有预谋的网络入侵，希望诸君全力以赴，打赢这场至关重要的网络安全战役！” 他示意技术讲解继续，然后退到一边去。 老杨的一番话成效显着，原本还有些不紧不慢、甚至还有空刷刷手机的专家教授工程师们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人人认真地听着台上的讲解，尽可能快地消化掉相关内容，思考修补完善的方法…… 老杨也没再打扰会议室里的紧张气氛，他与老陈交换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单独的小会议室。 老陈笑道：“老杨哪，你还整自己是技术干部，刚才的话可比你的技术水平高得多了。” 老杨叹道：“别开玩笑了，如果没你坐镇在此，那些来自全国高校的信息安全教授们能迅速赶来？” “这已不是你们科研界的事了，在关键到国家未来的严峻形势面前，学术界教育界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老陈说着抽了根烟递给老杨，自己也点了根烟，低声道：“要联系他俩了？” 老杨脸上已没了在台上时的坚毅，他接过烟，凑过去老陈的火机里点燃。 原本两人自从练习起东方培元法后，就一直没再抽烟，但今天压力太大，只能抽上一根来缓缓神。 “原本不想麻烦他俩，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不但是年轻情侣最重视的西方情人节，还是宁青筠的生日，秦克带她去日国，学术访问交流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替宁青筠庆祝生日去了。唉，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在这样的特殊日子打扰他们。” 老陈也轻叹道：“是啊，但这次敌人太强大，能有他俩加入，起码胜算能大些。我只是担心他俩在日国，联系什么的怕不安全，也会使得他俩不方便以‘Q先生’的身份介入此事，而如果忽然结束访问提前回国，又会让有心人怀疑。” 跨国网络、电话都很容易受到重点关注与窃听，尤其是秦克、宁青筠本身就是比较引人注目的着名学者，所以是绝不能以普通的手机联系他们谈及这次事件的。 老杨吐了口烟，缓缓道：“我有其他的安全途径能联系上他们，先联系上，看看他们有没有法子再说。” …… 日国，秦克与宁青筠坐在陈明、陈兰的车上，正前往预订好的餐厅，打算进行最后的庆生环节，包括烛光晚餐、蛋糕、音乐会等。 坐在副驾驶的陈兰忽然掏出个极不起眼、型号看起很旧的手机，接听了个电话，随即有些惊讶地回头，把手机递给秦克：“有人要联系你。放心，这是卫星加密电话，直接通过我国的通讯卫星进行专线通话，很安全。” 有人通过陈兰找我？秦克意外地接过电话，很快就认出是杨伯伯的声音。 “杨伯伯您好，我是秦克。是，我目前在日国。不打扰，您说……” 这手机的防窍听效果非常出色，哪怕是坐在秦克旁边的宁青筠，居然也没听到话筒那头的声音与说话内容，她只能看到秦克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眉目间更是罕见地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嗯，这事我会和青筠说的，您放心，我俩会全力以赴，至于网络联系的安全性，您不用操心，我有法子能解决。行，我迟些会以加密邮件的方式，将一个交流软件发到严维周会长的邮箱，让他找人寻找一台安全的笔记本电脑，安装好这个软件，接下来可以通过那个软件进行安全交流。嗯，就这样，您和陈伯伯都保重身体，我们回国后再去拜访你们。” 宁青筠见秦克将手机交还给陈兰，不由好奇地问：“怎么了？” 秦克舒了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可能会有变化了，我们有急事要处理。”Q先生的身份是绝密，哪怕在信任如陈明、陈兰面前都不会提及。 说着他又有些歉然道：“抱歉啊，筠儿……餐厅我们怕是没时间去了，晚饭也没空慢慢吃。之前订好的饭菜与蛋糕，就麻烦明哥与兰姐找人送到酒店的房间里。” 陈明与陈兰都不是多嘴的人，应了声便继续沉默。 宁青筠温声道：“好的，没问题，我今天过得已超级开心了。” 她近来与秦小壳接触多了，多少被小丫头的口吻传染了，这时居然加了个“超级”二字。 见秦克没继续细说什么事，宁青筠也没追问。 她与秦克非常熟悉，哪怕秦克表现若无其事，宁青筠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怒火与战意在熊熊燃烧。 大概出了什么惹恼了秦小克的大事了吧？ 少女想着，用力握紧秦克的大手，示意自己无论怎样都会与他共同进退。 第六百二十九章 人工智能新任务，以及重新现身的Q先生！ 考虑到陈明与陈兰都在车上，秦克没再多说话，只是在车上闭目养神，同时思考着怎样解决杨伯伯提出来的问题。 忽然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特殊任务‘人工智能是时候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了’！” “五【特殊任务】人工智能是时候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了：您的人工智能等级已提升到LV3，已具备合格的智能，请宿主在48小时内协助夏国实现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大跨越，并利用人工智能成功抵御并击退本次来自国际的网络攻击吧！” “任务奖励：根据任务完成情况来评定，S级评价奖励学术积分（信息学）+1000！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经验值+10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秦克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 时隔两三年，系统终于下发了“人工智能”的新任务！ 果然自己没猜错，必须在遇到相关的特殊事件时，才会触发系统发布这样的特殊任务！ 只要这个特殊任务能拿到S级评价，信息学就能从“专业级”提升到“职业级”，人工智能也能从当前的LV3提升到LV4了！ 秦克精神振奋起来，既然系统的任务有完成度评价，那就不能只满足于修复漏洞、拦截国际网络攻击了，必须以拿到S级评价为目标了，所以提升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并且要借助微光的力量，来击退来犯之敌就成了他主要考虑的事了。 秦克压下心里的激动，默默地盘算起来。 ……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事先安排好的酒店，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这是一间颇为舒适的大套间，两人住在一起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陈明他们安排房间时都会默认安排大床房。 两人各自脱去外套，又洗过脸，才坐在一起，主要由秦克在复述从杨伯伯那里听到的消息，宁青筠凝神听着。 房间既然是陈明他们安排的，自然早就经过检查，不用担心有窃听器之类。 不过秦克还压低了声音。 听罢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宁青筠也不由秀眉轻蹙。 青柠操作系统是她和秦克还有秦小壳的心血结晶，也是她与秦克第一次联手合作的科研成果，这些年来她虽然没再管后续的运维了，但对青柠操作系统依然有种特殊的感情。 更别说这极可能会影响到夏国接下来十年甚至几十年的信息化安全命脉了。 “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宁青筠捏紧小拳头问道。 论起开发能力与计算机方面的知识水平，宁青筠并不出众，甚至连普通的计算机专业研究生都不如。当初与秦克合作编写青柠操作系统，她主要是负责UI、界面等外观设计类部分以及相关代码部分，而操作系统的核心代码部分全是秦克负责的。 但经历过“启光EDA”的开发工作，宁青筠也增加了很多开发、特别是软件高级算法方法的经验，也很熟悉通过“青柠智能编程”来进行代码开发，这时自信还是能发挥出不少作用的。 秦克想了想道：“我还没拿到龙腾在天公司的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安全审核机制部分的源代码，但有一点是可以先着手进行的，我想将这部分交给你。” “好，你说。” “计算机的安全除了安全机制、防护软件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加密解密算法。目前主流的加密解密算法，无论是AES、Twofish、3DES、RSA还是Serpent等，又或者是几种算法的复合运用，都很少使用超过256位密钥进行加密的，包括我们开发的‘Q先生’专用的通讯软件也不例外。而我们最开发的V1.0版本青柠操作系统，为了能让旧电脑也能安装，使用的只是32位密钥。” 宁青筠还真没细致了解过这些内容，但也知道密钥的位数就是支持的密码长度，她不由惊讶道：“32位密钥？那安全性……” “安全性倒不是问题，因为它的安全机制核心是人工智能‘小青’，有‘小青’进行安全审核，32位密钥已足够了，哪怕源代码泄露，也很难绕过‘小青’直接对操作系统进行漏洞攻击和入侵。” “原来如此。”宁青筠明白了。 秦克续道：“杨伯伯说龙腾在天在进行二次开发时，改进了操作系统的安全审核机制，虽然杨伯伯也不了解细节，我也能猜到应该是改进了密钥算法，改为了最主流的128位甚至是256位，但这样一来，初代‘小青’的审核速度就会跟不上，他们必定是设计了不需要初代‘小青’全程介入的全新安全审核机制，在他们看来是更安全了，起码密钥的长度与安全性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的。但这也会导致源代码泄露带来的危害变得更大。” 为了让宁青筠更好地理解，秦克打开笔记本的绘画功能，直接用鼠标边画边解释：“不管接下来怎么修补当前安全审核机制的问题，有一点是必须要做的，也是最容易生效的，那就是算法的改进。” 宁青筠意外道：“你要采用512位甚至1024位密钥的新加密算法？” 秦克摇头：“采用512位甚至1024位密钥的新加密算法性价比太低，十年内都无法在普通计算机上推广的。因为越长的密钥，实现难度越高，加密解密需要消耗的计算资源越多，而128位密钥，256位密钥是目前计算机性能与安全性相互平衡的最佳数值。” 秦克说到这里，目光转向宁青筠：“筠儿，相信你已将我证明黎曼猜想的过程研究得七七八八了吧，接下来，就需要你运用黎曼猜想、梅森素数、斐波那契数列来升级完善青柠操作系统的加密算法了。这三个数论方面的问题，研究的都是素数的分布规律，只要设计出更优秀的算法，就可以以更短的密钥，实现与当前256位密钥相同甚至更高的安全性。” 秦克用鼠标写了个“32大于等于256”，然后微微一笑，鼓励道：“这就是你的目标，时间很紧张，只剩下40个小时左右了，必须要这个时间内写好新算法。我相信你做得到，在数论与算法方面，你可是菲奖的水平！” 以32位密钥的全新算法，实现等同甚至超越当前主流算法256位密钥的安全效果？ 宁青筠被秦克定下的目标吓了一跳，随即战意熊熊燃烧起来。 少女捏紧小拳头，取出笔和稿纸道：“交给我吧！黎曼猜想已被你破解了，也该让它发挥出新的作用了。” 秦克举手与她击了个掌，两人默契一笑，开始分工合作。 秦克的任务更重，他负责的部分更多。 首先他要解决的就是自己网络连接的安全问题。他现在在日国，使用跨国网络并不安全，而且流量过大还容易引起关注。 不过秦克早就琢磨到万一出国遇到突发事件时怎么实现安全连接了，尤其是“微光”已升级到LV3——LV3的微光已超过世上多数的人工智能，哪怕及不上谷歌的“阿尔法狗”，也肯定比较接近了，若是能升级到LV4，那超越“阿尔法狗”更是完全不成问题。 秦克直接通过微信发了消息和定位给远在夏国青柠数据中心的“微光”。 两分钟后，笔记本电脑里的另一个“微光”自动打开了一个新的命令窗口，并提示道：“秦克主人，安全的加密专用通道已建立。” 这是借助青柠数据中心一千多台高性能服务器建立起来的安全加密专用通道，秦克在笔记本上发出的一切指令与消息，都会打散为上万甚至几十万个加密数据包，发回到夏国，经过几次中转再汇总到青柠数据中心，由微光以庞大的计算资源重新解密组合。 虽然会很麻烦也比较消耗资源，但安全等级是最高的，当今世界还没任何一个公司或者组织能拦截破解，甚至不会留意到这些表面看起来就像无用信息的零散数据包。 而秦克通过加密专用通道，能直接连接回到青柠数据中心，相当于置身于国内一样，就不用担心跨国网络的安全问题了。 他很快登录了Q先生的专用加密邮箱，将特别编写的交流软件加密后发到了严维周会长的邮箱里。 …… 严维周得到老杨的指示，一直在自己的邮箱前等着。 他从没听过什么“Q先生”，但也知道上头确实有一批只有代号、从不露面、身份神秘莫测的专家团队，都是业界里拥有顶尖实力的怪人。这些神秘专家们并不会出现在新闻报告里的无名英雄，但往往在国家高精尖领域里，却能隐隐看到他们的身影。 现在，自己即将面对的“Q先生”，应该就是这样的神秘专家了。 他焦急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 好古怪的邮箱地址，就像一串无规则的随机字符，邮箱的后缀名也从没见过的。 旁边的老杨过来，辨认了一番，点头道：“是Q先生，可以信任这个附件里的软件。” 事关重大，严维周亲自操作电脑，下载了邮件里的附件，想运行却要输入密码，还是老杨接过键盘，录入了事先约定好的密码，很快一个不知名的神秘软件便自动安装好了，期间完全没半点的提示，操作系统的核心“小青”也没任何拦截的动作。 软件自动打开，联系人只有一个“Q”的头像。 “Q”发来了一条消息，并传来了另一个锁形图标的软件： “将3.5龙腾版操作系统的安全审核机制部分源代码及相关的技术文档，以这个加密软件进行加密压缩后发给我。” “还有这个防入侵软件，是监测网络异常的，防范有人入侵这台电脑，你最好在可能被入侵的公用电脑上都装上。” 严维周见旁边的老杨点头，马上令技术人员照办。 加密压缩包发过后去，Q先生只留下一句：“我要先看看，等我消息。” …… 秦克拿到了源代码与技术文档后，开始集中全部的精力，进行一目十行的速读。 以他这时冠绝天下的速读能力，看一篇几十页的高深数学论文，也不过只需要十分钟，严维周传过来的源代码虽然有几十万行代码，技术文档也厚达上两千页，秦克也只花了三个小时左右，便全部看完并理解透彻了。 不出他的所料，龙腾在天的数百个技术人员确实对青柠系统的安全审核机制进行了大幅度的更改，安全加密算法的密钥提升到了256位，而对网络数据、网络连接、软件调度的审核，只保留了核心部分交给“小青”来负责，其余的都由几个不同功能的定制安全审核软件来负责。 这确实既能保障青柠操作系统的性能，又能进一步提升安全性，如果不是源代码泄露，确实是非常优秀的审核机制，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国的IT界并不缺乏人才。 只是这个更复杂、更优秀的审核机制也更依赖于源代码本身，一旦有顶尖黑客研究清楚了源代码，就不难找到有针性性的漏洞，从而绕过安全审核机制，直接入侵到系统内部，获取最高的管理员权限——如果不是核心部分还有“小青”坐镇，这样的入侵会更加容易。 秦克不是顶级黑客，但他的信息学水平绝不逊于世上任何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博士生，而且全领域精通。 他很快就想到了几个对策，开始逐一细化，判断最合适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匆匆与宁青筠一起吃过晚饭，又唱了生日歌分吃了蛋糕外，秦克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次的应对之中。 而宁青筠也一样，埋头在桌子上写写算算，连茶水都忘记了喝。 夜越来越深了，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 这一夜，对于严维周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会议室里的技术讲解刚刚结束，来自全国各地的安全专家们熬了个通宵，此时正紧急商议着对策，但看情势依然没能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想在一个晚上弄懂弄清楚当前的安全审核机制已非常困难了，更别说要针对当前的问题提出解决的方案。 而来自国际网络的攻击入侵却从没停止过，而且越演越烈，让龙腾在天的安全团队们疲于应对。 如果不是龙腾在天的机房采用了顶级的防火墙，又集结了全部人手随时监控着核心服务器的连接情况，现在怕早已被攻陷。 让严维周寄予厚望的“Q先生”，偏偏在这整夜里都一直没动静。 这时后勤人员送来了热腾腾的早餐，让忙碌了一个通宵的众人暂且停下来休息片刻。 “会长，先吃早餐吧。”秘书亲自端着早餐，送到严维周前面。 老陈的秘书褚书民和老杨的秘书鲁信平也给自己老板送来了早餐。 但三人都没什么心思与胃口，只是勉强自己随便吃了一点。 就在这时，会议室里忽然骚动起来。老杨、老陈、严维周同时抬头，眼前的情景让三人都大吃了一惊。 第六百三十章 什么玩意，这么大的口气？ 只见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不知何时已变了内容，换成了一张简陋的涂丫图，画着一个高大的墨镜男叼着烟，脚上踩着一个跪倒臣服的男子，下方还配了一行鲜血如血的英文：“You have lost！Weak ！（你败了！弱鸡！）” 一如当初联合会的网站被入侵后显示的图片！ 原本众人还以为有工作人员将之前的截图再次发出来激励士气，但技术人员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那连接投影幕的电脑居然无法控制！ 而且这图还是动态的，那墨镜男一脚一脚地踩着跪倒的男子，动作里透着说不出的嚣张与傲慢。 这绝不是截图！而是真的被人入侵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在场人人色变！ 这次紧急应对会议几乎召集了全国计算机方面的知名安全专家，人数达到三百多人，需要保障充足电脑与网络资源，而一般的酒店很难有足够的计算机资源，所以召集地点最终选择了澄海大学的计算机实验楼会议中心。 澄海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国家级骨干网络重地，但其计算机科学学院的实力也是在全国高校中排名前十的，这幢计算机实验楼本身的网络防护水平也相当不错，可此时居然无声无息地被人入侵了！ 众人还在商量对策呢，结果敌人就已大摇大摆地“杀”到了面前！ 如果在战时，这简直就是参谋部被人一窝端了啊！ 在场的专家教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尤其是澄海大学计算机学院的专家教授们，更是气急败坏，马上起身冲向机房，要现场寻找入侵源并进行拦截和反击。 龙腾在天的技术人员同样手忙脚乱，这台投影的电脑里保存着先前讲解用的PPT，里面很多技术细节都绝不能被入侵者盗取的啊！ ——虽然源代码已泄露落入敌人手里，这些PPT也进行过加密，但如果被破解了，依然会让敌人更加了解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安全机制虚实！ “先拔掉网线！”眼看电脑已完全不受控制，短时间内无法夺回管理员权限，龙腾在天的技术主管只能黑着脸，咬牙切齿、满脸不甘地使用最后的物理断网手段。 哪怕敌人的黑客技术再强大，只要拔了网线断开连接，那就无法继续远程控制这台电脑，无法继续窃取数据。 其实他也和道这只是徒劳的，在对方放在这图片示威前，估计早已完成数据窃取了，断网只能避免现场的士气被进一步削减。 就在现场一片忙乱叫嚷之时，会议室的扩音器忽然出现了一个有些刺耳的电子合成音： “不要急着拔断网线，拔了也没用，我们能入侵这台电脑，也能入侵你们其他的电脑。” 说的是英语，在场人人的英语水平都不差，自然人人都能听得懂。 这更让众人色变。 会议室里有视频会议时使用到摄像头与扩音器的，现在这敌人能借助扩音器发声，意味着连会议视频系统也被入侵了，摄像头与拾音器成为了敌人的耳目！ 在一片不安与惊怒的骚乱中，严维周正要站出来回话，老杨按住他，亲自走到摄像头前，冷冷道：“你既然听得懂中文，那就说中文。” 电子合成音发出了“嘿嘿嘿”的怪笑声，依然用英语道：“现在我们是胜利者，规则由我们来制订，你们必须遵守！” 老杨没理会他，也继续用中文道：“你们‘黑色骷髅头’这样大张旗鼓地入侵我们的网络，又明目张胆地示威，应该是想要谈条件的吧。你们想提什么条件？” 电子合成音大笑起来：“呵呵呵，想要认输了？我们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交付10万比特币赎金；第二，青柠操作系统五年内不得升级，必须保持现状；第三，不得通过各种形式限制国外操作系统进入夏国市场……” 他一口气提了十个条件。 众人再次一片哗然，同时怒火中烧！ 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老杨，脸色也不由变得铁青。 这简直就是狮子开大口，光是比特币的总价格就超过了23亿美元，后面的青柠操作系统不得升级，那就是继续保持现在这样任人宰割入侵的状态，光是这两个苛刻条件就不可能被接受，更别说后面的八个条件了。 电子合成音的语音居然透出戏谑之意：“条件我已提了。我知道你们没权力作决定，所以我给你们24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间，你们做不到无条件答应我们所有条件，我们就会发动全方位无限制的攻击，使得你们所有安装了青柠操作系统的计算机及服务器全部瘫痪、资料全部锁死……” 众人越听越是心头发凉，“黑色骷髅头”能不能真做到这地步不好说，但现在能入侵到这里的网络，并直接以这样的形式与众人谈判，就显示出超强的黑客水平。 最关键的是青柠操作系统V3.5版的安全审核机制源代码泄露，使得己方措不及防，目前也没想到能在短时间内生效的应对方法！ 24个小时，实在太短了！ 如果有一周时间还好，可是只有24个小时，谁也没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美修复目前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机制漏洞！ 听着那边的“黑色骷髅头”那嚣张的声音，更是让众人又惊又怒又恨，严维周更是愤怒而不甘地用力捏紧拳头，连手掌被指甲刺破皮也没发觉！ 这简直是在场所有安全专家们的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一个语速语频不断变化，听着极为古怪的机械音很突兀地响了起来：“啧啧，‘黑色骷髅头’是什么玩意，这么大的口气？难道吃大蒜了？” 下一瞬间，原本大屏幕上那幅充满侮辱性质的涂丫图片忽然被挤到了一边，空出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Q”字符。 怎么回事？ 又来了一个入侵者？ 听着像是“黑色骷髅头”的对头？还是竞争者？可说的又是中文…… 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只有严维周认出这正是“Q先生”的头像图标，顿时惊喜交集，Q先生出手了！ 而老杨、老陈则是明显松了口气，尤其是老杨，刚才一直以谈条件来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着秦克完成反入侵！ “黑色骷髅头”的电子合成音明显滞了滞，透出惊疑不定：“你是谁，怎可能获得同等级的管理员权限？这不可能！我已锁定了账号管理功能，只有我这个账号才拥有管理员权限。” Q先生冷笑起来：“你们西方有句谚语，叫‘Every dog is a lion at home’，用中文来说，就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之意，用来形容你们最合适不过，你们以为没有我悄悄放开权限，光靠着内应，你们能这样轻易地黑进来？你们以为如果不是我们故意泄露源代码，你们真能拿到？你们能确定拿到的源代码里没有陷阱？” 说话间，Q先生已关闭了“黑色骷髅头”的摄像机权限，让他们再看不到会场的情景。 一连串的反问，以及视频会议系统权限的意外被夺，让那边明显惊疑动摇起来。 “胡说八道，以为可以靠着装腔作势吓唬我们？” “呵呵，吓唬？可笑你们跌入陷阱而不自知，我已锁定了你们跳转了17次的真实IP，也查到了你们藏身之处，24个小时……不，20个小时后，你们就会收到我的大礼包，等着吧。你们能撑到明天这个时候，我这个‘Q’字倒过来写！” 不知道Q先生操作了什么，原本大屏幕上占了一半的涂丫图片刷地消失不见，“黑色骷髅头”的电子合成音也没再响起。 大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红色“Q”字符。 “很遗憾，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大家见面。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不过在我说话前，有三位可疑的先生需要单独接受调查和问询。”Q先生那语速语频不断变化，听着极为古怪的机械音完全占据了会议室的扩音器。 三位可疑的先生？众人都又惊又奇，目光全落到这个红色“Q”字符上。 会场中忽然响起了三个不同的手机铃声，三人慌乱地拿起手机，似乎想按掉这声音，但铃声响个不停，完全不受控制。 老杨神色一冷，喝道：“将这三人带走！” 几个黑衣劲装男子从会议室后排冲了过来，很快将三个挣扎叫嚷着“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捉我们？”“你们这是滥用权力！”的专家们抓了起来。 会议室里又响起了“Q先生”的声音：“如果没有你们做内应，‘黑色骷髅头’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到这里来？只是你们肯定没想到，这里的所有网络都已布署了监控，一切与国际联系的数据包都会被分析解构还原！你们的手机已锁定了，里面的证据你们也没机会销毁，等着吃牢饭吧！” 众人再次大吃一惊，那三个原本还在挣扎的专家们脸色惨变，有人还想将手机丢到地上用力去踩碎，但哪来得及，一分钟不到，三人已被带走，等候他们的自然是专业的审讯人士与法律的制裁。 众人看向大屏幕上那鲜红的“Q”字符时神色更加复杂，谁也不知道这个神秘莫测者是怎样击退“黑色骷髅头”的入侵，又是怎样控制内应者的手机，这种神通广大已超出了众人的想像。 老杨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道：“这位是‘Q先生’，与诸位一样，都是我们请回来的计算机系统安全顾问。‘Q先生’也是绝对可以信赖之人，接下来他还有些话要和大家说，希望大家配合。” 老杨是在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也是在场级别最高的领导，连严维周对他都得毕恭毕敬的，见他发话了，众人对这个神秘莫测的“Q先生”也多了几分的信任，尤其是见他刚才“神通广大”，这时都按捺下心中的震惊，安静地听着。 “长话短说，刚才我只是吓唬‘黑色骷髅头’的，为了的是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再肆无忌惮地攻击各地的青柠操作系统。而我们必须要这段时间内，完成对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安全审核机制的升级优化。工作量太大，我需要在座诸位的帮忙。具体的工作内容我已发到了严维周会长的邮箱，由他进行任务分派，如果不想‘黑色骷髅头’的威胁变成现实，请诸位全力以赴！” 说罢大屏幕上的“Q”字符便消失不见，恢复了原本的显示内容。 众人都你眼望我眼，一时间都没能消化掉这连串的惊变。 不过很多人慢慢想起传闻中那些只有代号、不知道姓名来历的神秘专家团队，这个“Q先生”展示出来的实力如此惊人，显然就是当中的一员！ 这让众人在好奇、敬佩之余，又多了几分的信心与干劲。 原本他们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通宵商议，但他们毕竟才第一次接触到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安全审核机制，想一晚内完全理解吸收都不容易，更别说有什么有效成果了。 一直没成果，带来的后果就是士气开始低落，对在短短两天时间解决漏洞问题更是不抱什么希望，现在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强势的带头者，又亲眼目睹了Q先生以威不可挡之势压制嚣张的“黑色骷髅头”，顿时信心大增，干劲也重新涌上来了，纷纷围着严维周请战。 看着这一幕，老杨与老陈对视一眼，都悄悄松了口气。 说实话，原本两人是不想让Q先生这样显眼的，不过发现三百多个专家因为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处于一盘散沙状态，无法形成合力，而且士气越来越低落，便悄悄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了秦克，托他当组织者与带头人，整合专家们的力量。 正好这时秦克收到微信的提示，他安装在严维周笔记本电脑上的防入侵软件发现了被入侵的迹象，还有异常的发往国际的数据流量，秦克决定把握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于是便与杨伯伯、陈伯伯如此这般地商量起来…… 现在一切进展顺利，那台连接大屏幕以及控制视频会议系统的电脑都事先安装了秦克独创的反入侵软件，使得秦克能轻易地从“黑色骷髅头”那里反夺取回管理员的权限，还趁着杨伯伯拖延时间的机会，让微光顺藤摸瓜地进行攻击朔源，接连反入侵了17台跳板机，查探出了对方的真实IP。 要知道LV3的微光只稍逊于“阿法尔狗”，有完善的网络入侵功能库，更拥有一千二百多台服务器为资源后盾！ 而当初采购这些服务器时，不差钱的青柠科技全是采购了当前最高性能的服务器，使得这一千二百多台服务器的计算资源，足以媲美三万台普通的高档家用电脑。 以这样庞大的计算资源，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提前布下陷阱，想朔源查到对方的真实IP，哪怕对方是顶尖黑客组织“黑色骷髅头”里的成员，也不难做到，更别说利用青柠操作系统（手机版）揪出内应了。 不但如此，会议室里的专家力量们也得以凝聚起来，由熟悉各人情况的严维周会长根据不同的专业领域，分派秦克制订好的修复方案任务。 而秦克将任务分解执行的工作交给严维周后，自己则断开了与会议室的连接，开始指挥微光，给“黑色骷髅头”准备大礼包。 第六百三十一章 微光，执行B计划！ 日国，酒店，房间里，宁青筠还在顶着个黑眼圈写写算算，这女孩有股韧劲，只要答应了要做到的事，哪怕不吃不睡都要拼命完成。 秦克劝了她几次，宁青筠都用力摇头，坚持说时间有限，必须完成整个全新型加密算法才肯休息。 秦克自己也一直熬着通宵没合过眼，此时眼见宁青筠的状态越来越差，便拉着她一起练习东方秘典。 这也是两天每天早晚的必修课。 多年来一直合练东方秘典，两人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完美无暇地完成整个练习过程，而且心灵相通的感觉更加明显。 宁青筠的理科天赋一直都在悄然上升，除了本身继承自院士父母的天赋潜力被激发到极限外，也与长年累月坚持练习东方秘典、与秦克心灵相通有关。 练习完两遍东方秘典，两人都感觉精神大振，通宵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吃过早餐，两人相互鼓劲，继续各自投入到钻研之中。 现在将优化算法的事交给了宁青筠，秦克自己全力主攻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升级。 只是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安全审核机制是一个团队共同完成的，现在秦克想靠着自己在短短一两天内将它优化升级，修复所有的漏洞，还要使它安全性跃上一个新的台阶，谈何容易？ 幸而秦克还有微光帮忙，他将自己深思熟虑出来的几种方案都交给微光进行安全攻防模拟，最后才选出一种连微光也无法再发现漏洞的方案，将之细化为十几项代码任务，发给了严维周去安排那三百多名专家共同实施，并进行代码规则细节的补完。 这样一来，大多数工作他都分派出去了，只剩下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小青”有关的优化工作，由他来完成。 现在龙腾在天公司二次开发的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无论是服务器版还是桌面版、手机版，核心都是人工智能“小青”。 只是手机版因为架构性能与PC、服务器都不一样，龙腾在天认同秦克当初的“极简理念”，并没有对安全审核机制进行升级，依然保留着原始V1.0版本的状态，使得手机版操作系统反倒是目前最安全的、最不用担心受到攻击的。 服务器版、桌面版、手机版里的核心人工智能“小青”，当初就是第一代“微光”的弱化精简版，龙腾在天公司在人工智能开发方面的人才储备不足，使得“小青”在这三四年间只进行过一定的升级优化，勉强可以比肩第一代的“微光”，与目前第三代的“微光”差距非常遥远。 为了适应新时代的发展，也为了让青柠操作系统更加的智能易用，以及更加的安全，对“小青”进行跨代的升级势在必行。 而这个工作只能由秦克来完成，其余专家教授不了解“小青”与“微光”，根本就无从下手。 不过秦克也没打算将第三代“微光”整个移植到青柠操作系统上，毕竟现在LV3的“微光”已是吃资源大户了，几十台高性能服务器都未必能跑起来，更别说单台的服务器、电脑和手机了。 他打算第三代的“微光”进行大规模的精简与缩小，只保留其适合操作系统部分的功能与智能，以及一定的学习机制，形成第三代的“小青”，以取代目前第一代的“小青”。 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很大，秦克估计最快也要十五个小时左右。 而在全身心投入进行这项工作之前，秦克还有另一项工作要做，那就是给“黑色骷髅头”送上一份大礼包。 他通过安全链接通道，直接与“微光”对话。 “微光，敌人目前什么情况？” 微光迅速回答道：“报告秦克主人，敌人已变换了六次真实IP，跳板机也换了一批，连MAC地址也进行过多次伪装，不过我们留下的特殊标记还在，他逃不了。” 秦克满意地点点头。 “黑色骷髅头”被秦克恐吓发现了真实IP后，为了避免受到攻击，自然会不断地变换IP与MAC地址，这是一个黑客的基本警惕与素养，也是摆逃网络追踪的最有效手段。 可惜他一开始就踩入了秦克的陷阱，被部署的反入侵软件做了“特殊标记”，就像在人体内打入生物追踪芯片，不管怎么洗脸、换衣服、换发型甚至戴上面具进行遮挡，就别想逃得过追踪。 “有没有发现他们的最终位置？” “根据目标发出的数据包追踪，他曾与上百个疑似同伙的人进行数据交换，其中绝大多数都与他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同是一个地点，根据网上信息搜索，确定这是一个超级计算机中心。” 超算中心？秦克有些惊讶了。 虽然超算目前已算不上多顶尖的高科技，但有能力拥有超算的，基本上都是比较顶级的研究所或者高校，毕竟几十亿的造价可不是一般机构能承受得起的。 当初秦克在建设青柠科技数据中心时也曾动过念头直接弄个超级计算机中心，不过打听了一下造价，基本上都要20亿以上，远超过青柠科技的承受能力，这才改为建设由一千二百多台高性能服务器集群加专业SSD存储组成的数据中心。 没想到“黑色骷髅头”居然能使用超算，不管是自建的还是租用的，都够让人吃惊的了，难怪能被称为世上最强大的黑客组织。 “是的。”微光一边回复，一边给了个定位：“这个地点拥有极为强大的防火墙与安全防线，以我的力量无法将之攻破，不过能确定的是，目前针对青柠操作系统的试探渗透与入侵攻击，70%的数据流量都来源于此。” 秦克细看，发现是西方某个超算研究所，微光还打开了搜索到的网页信息，显示这里有一台命名为“卡米拉”的超算，在全球500强超算名单中排名第十九，算是非常强大的超算。 这里会是“黑色骷髅头”的总部？还是只是临时作为这次发起对青柠操作系统攻击的指挥部？ 秦克略一分析，觉得应该是后者的可能居多。 根据杨伯伯提供的情报，“黑色骷髅头”的成员超过千名，分布在全世界各国，很少会聚集在一起，这次估计是因为接了个全面攻击青柠操作系统的任务，规模太大，影响也太大，才会将附近几个国家的临时精英集结起来，一起合作动手。 而选择这里，怕也是为了借助超算，完成对加密文件的破解，以及协助进行一次大型网络攻击活动的密钥破解。 连拥有一千多台最高性能服务器资源为后盾的人工智能微光都表示无法攻破，那也从侧面证明了这里防守之坚固严密，极有可能是“黑色骷髅头”的临时指挥部。 秦克也不管这个超算研究所与“黑色骷髅头”有什么关系，既然是敌人临时指挥部，那就能作为送上大礼包的最好目标。 起码从这刻起，就要牵制他们，不让他们再有机会发动对针青柠操作系统的大规模攻势。 秦克果断下令：“微光，执行B计划，诱导全世界的技术黑客进攻这些IP地址。你混在其中，一旦发现防线出现漏洞，你便潜入去，投掷我们的‘脏弹’，让‘黑色骷髅头’尝试一下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微光”的声音居然人性化地透出兴奋来：“收到！” …… 这一天早上，杜广丰吃过泡面，一如往常地登录了红客联盟的网站。 杜广丰在外人眼里是个脸黄肌瘦的宅男，几乎足不出户，实际上他是个典型的技术宅，尤其对黑客技术有着狂热的追求。 而红客联盟就是大型的黑客技术交流网站，绝大多数的网站会员都是如杜广丰一样的狂热技术爱好者，他们一般不会追求经济利益为目标，而是以挑战强大的对手、提升技术为乐，游走在灰色边缘。 杜广丰打开“挑战版区”，这里会有人发布些高难度挑战，目标往往是国外的公司网站，包括国外的网络安全公司网站——作为追求技术刺激但保留底线的黑客爱好者群体，红客联盟一般禁止发布以国内网站为目标的挑战帖。 “咦？这是……挑战‘黑色骷髅头’？真的假的？”杜广丰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被顶上“火热”标签的帖子，标题就叫做《你们可有胆子挑战“黑色骷髅头”那号称坚不可摧的网络防线？》。 杜广丰当然听过“黑色骷髅头”这个世界知名的黑客组织，只是对这样以赚取佣金为目的的组织他向来嗤之以鼻，觉得不配称为“追求自由与技术巅峰的黑客”，只能称为黑客界的“败类”。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黑色骷髅头”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对手，许多国家都曾被它弄得狼狈不堪，如果不是他们太过神秘，身份也隐藏得很好，早就被揪出来招安或者关进监狱里了。 杜广丰打开帖子，发现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一个网站链接，里面会动态更新IP地址，而这些IP地址，就是据说的“黑色骷髅头”IP。 杜广丰不由好笑，哗众取宠吧？“黑色骷髅头”这样顶级黑客组织会轻易被人获取到IP？忽悠人呢！ 但奇怪的是，红客联盟的版主却这个帖子设为“已验证”！ 而且下面的回复也有几十个了，都在表示这些IP的防御极为坚固，确实水平高得吓人，当中不乏一些杜广丰认识的黑客高手。 这让杜广丰提起了几分的兴趣。 他随便选了个IP试了试，发现是国外的IP，而且不在红客联盟的“禁止攻击白名单”中。 有意思，杜广丰兴趣更浓了，国外IP他就没什么顾虑了，他试着用常规的入侵分析软件进行分析，发现这个IP是防火墙，而且搭载的操作系统是最原始最精简版本的纯命令行版本Linux，这往往只有资深黑客才会在防火墙上安装这样精简、可自行修改的纯命令行版本。 而且常用端口全部关闭了，只保留下极难攻击的个别端口。 高手，显然搭建防火墙的人是个极为厉害的高手！ 杜广丰连续换了十几个IP进行测试，发现竟是连续多重的复杂防火墙及反入侵软件组成的防御阵线！ 杜广丰终于相信这极可能真是“黑色骷髅头”的IP，虽然不知道这个帖子的楼主为什么能查找出这些IP，但既然有机会挑战一下黑客界的“败类”，他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杜广丰飞快地敲击起键盘，开始对其中一个IP发起进攻。 不只是杜广丰，这个帖子引起了红客联盟绝大多数高手们的兴趣，越来越多的黑客高手开始加入到这场“攻坚”行动中。 如果杜广丰多登录几个黑客网站，就会发现，全世界主要的黑客技术交流网站，都在微光的暗中操控下，出现了类似的帖子。 一时间，“挑战黑色骷髅头”成为了许多追求技术突破、挑战强敌的黑客们最感兴趣的话题与目标。 …… 某国，某超算中心，多尼尔·索默长长地舒了口气，悄悄擦了下额上的冷汗，这才有心思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旁边的欧麦·巴内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意外道：“队长，刚才怎么还要找我求助？大意轻敌了？” “别提了。” 不久前，多尼尔经历了一次原本极为自豪的成功入侵，却又被某个神秘的“Q”给耍了，直接被踢出了远程连接，而且还被追踪到了真实IP，如果不是他经验丰富，联系伙伴欧麦配合着连续使了六次的“金蝉脱壳”，差点就被反入侵了。 现在退回到指挥部的防线内，基本上已安全了，多尼尔心情放松下来，见周围十几个伙伴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多尼尔哼了声：“对方提前有了准备，我一时大意罢了，而且对方应该控制了超过三万台‘肉鸡’，轮翻对我发动攻击，想趁机反入侵我的电脑，我以一敌三万，还摆脱追踪成功退了回来，虽败犹荣。” 说着他瞥了眼欧麦：“当然，也感谢你的协助，不然我退得没这么轻松。” 另一个伙伴惊讶道：“夏国还有这样的黑客高手？能一次控制三万台‘肉鸡’？还能逼退你？” 多尼尔的技术在眼前这百多个伙伴中不说最高，但也是前三的水准，不然也不会被组织的首领任命为本次佣金任务的“队长”。 “起码三万台，从发起攻击的密度来推测，甚至不排除有超过四万台。”多尼尔不知道追踪攻击他的是拥有一千多台服务器资源的微光，只能从攻击规模进行估计。 他耸耸肩膀：“那人还威胁说，很快会给我们发来大礼包，看我们能不能撑过四个小时。” 四周顿时响起了嘲讽的笑声。 有人不屑道：“发来大礼包？说得好像能找到我们似的。” “这家伙听着口气有点大，要不咱们先动手吧，只要攻破他们一两万个网站，不怕他们不低头。” “就是，队长，咱们先去玩玩吧。” 多尼尔皱眉道：“现在其余地方的伙伴们还没做好准备，而且任务发起人更希望达成‘协议’，而不是让我们一味地去搞破坏。再等等吧，24小时后由着你们玩耍……咦？” 他忽然发现电脑里自己编写的防御软件发来了提示，有人正在尝试入侵这里的防御体系！ 第六百三十二章 青柠操作系统将成为未来十年世界上最安全的操作系统 多尼尔迅速打开了入侵检测系统，投影到大屏幕上，果然上面显示有几十人正尝试对这里的网络安全防御体系进行攻击，其中针对防火墙等网络边界设备账号口令的嗅探与破解占了多数。 欧麦·巴内塔神色微变：“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并实施攻击？” 其余人都收起了笑声，略微紧张起来。 他们这里极为隐蔽，连超算中心里的工作人员都只是以为这里租借出去在举办什么技术派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是“黑色骷髅头”本次任务的临时指挥部。 那这些发动攻击的行为是巧合？有人正好打算针对这处超算中心进行攻击？ 目标是什么？是他们，还是这里的超算？ 超算本身也是有网络的，只是比较封闭，又有几道防火墙，想入侵超算的难度太高，而且超算只是执行应用程序的计算机资源系统，除非正在执行机密任务，否则本身并没什么资料值得窃取的。 哪怕入侵成功，顶多只能检测到超算使用的是什么CUP、显卡、内存、硬盘等，以及采用了多少枚CPU、多大的内存，多少显卡并联、多大的硬盘空间、多少块光纤网卡、HBA卡型号等信息。 这些信息很多都能在超算中心的官网上查到，根本没费大量的人力物理进行入侵的必要。 而想摸清超算中心的构造、技术原理等进行彷造？那更不靠谱，还不如入侵超算的制造公司，窃取到设计图纸、制造工艺在内的技术文档来得实际和有用。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是毫无目的地泄愤或者纯属是挑战技术难题。 “目前这点人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先进行入侵分析，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居然敢来咱们的地盘撒野，找出来后我们和他们好好玩玩，玩到他们怀疑人生！”多尼尔冷笑着下达了命令，他根本就没怀疑是那个“Q”追踪过来了。 他有绝对的自信已甩掉了Q的追踪。 何况如果是Q的攻击，起码也是三四万个攻击线程同时发动，而不会是这么几十人级别的尝试。 在场近一百号顶级黑客发出了嚣张的怪笑声，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的擅长入侵检查，有的擅长嗅探防御，有的擅长密码破解，有的擅长网络病毒制造，这时配合起来可比一些独行侠们组成的游兵散勇有效率得多。 很快就有人分析出来了：“这是来自几个国家的不同IP入侵，应该是个组织想要入侵这里。” “某个组织？”多尼尔略一沉思，世界上的黑客组织多不胜数，只是论名气论综合实力，没一个能及得上他们“黑色骷髅头”罢了：“给他们反馈个消息，说这里有要事，别来干扰我们，不然事后我们会玩死他们！” 没想到消息反馈回去后，进攻不但没停止，反倒像是打了鸡血般更加积极了，而且还有人控制着几百台“肉鸡”，针对防火墙开放的个别端口进行大流量冲击，试图瘫痪该端口，强制激活备用端口以寻找新的入侵漏洞。 这样胆大妄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向来眼高于顶的“黑色骷髅头”成员们，他们很快发起了追踪与反入侵，接连通过木马和病毒收拾了十几个入侵者。 他们人多势众，技术又高超，完全占据了优势，打得各自为战的进攻者们节节败退。 但很快多尼尔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进攻者越打越多？ 开始时还是几十人，慢慢变增加到几百人，甚至是几千人、几万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水平相当高的黑客。 “我的上帝，怎么回事，全世界的黑客都来攻击我们了？” “不行了，攻击的流量太大了，敌人起码动用了几百万台‘肉鸡’来攻击我们！防火墙已陷入瘫痪！” “边界防御设备的管理权限已丢失！目前我已退到第二防线，请求支援！” “入侵防御体系的外围阵线全部崩溃！” 同伴们从最初的嚣张怪笑，变成了现在满头大汗地紧张叫嚷，队长多尼尔已意识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不可能是某个组织想要攻陷这超算中心，因为就算是他们“黑色骷髅头”全体出动，也绝对无法发动如此庞大规模的网络轰炸！ 敌人的目标是他们“黑色骷髅头”！ 多尼尔后背全是冷汗，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那个“Q”还是追踪到了他的踪迹，并叫来了这些帮手？ 可就算动员整个夏国的黑客界，也找不到如此多技术出众的黑客联手发动攻击啊！ 多尼尔一边飞快敲着键盘一边急道：“大家再努力坚持住，我马上请求首领派人来支援！” 这个超算中心虽然只是他们首领利用私人关系，临时租借使用的，但为了实施这次针对青柠操作系统的行动，他们在这里准备了近半年，光是研发的攻击软件、木马、病毒、勒索软件、入侵软件就有几十个，直接间接控制的“肉鸡”更是达到百万级，就只等发动时机了，一旦这里被人攻破，所有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想完成这个悬赏金额达到2亿美元的任务更是不可能了。 已到嘴边的大块肥肉，多尼尔不能也不敢放弃，不然首领绝不会放过他，组织里的同伙们也不会放过他——毕竟“黑色骷髅头”本质就是个求财的组织。 在与首领联系的时候，多尼尔不由看向屏幕角落里的时间，现在距离那个“Q”发出威胁时只过了十六个小时，还没到二十个小时，难道这真是“Q”提前送来的大礼包？ 不，绝不可能，区区一个夏国，哪来这么实力恐怖的黑客，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发动起全世界的黑客集体挑战“黑色骷髅头”！ …… 就在多尼尔又紧张又焦虑又惊疑之时，夏国，澄海大海计算机实验楼会议中心，气氛也颇为紧张。 距离“黑色骷髅头”给出的答复时间越来越近了，只剩下不到八个小时，谁都知道夏国这边是绝不会妥协、无条件同意那些苛刻的条件的，唯一的希望就是杨领导所说的神秘专家“Q先生”。 在这十几个小时里，三百多个安全专家几乎全程无休，好不容易才共同完成了严维周会长派发下来的十几个任务，由严维周会长打包好后重新发回给“Q先生”。 当时“Q先生”回复了一句“给我一个小时的验证与整合时间”便再没了声音。 现在距离那“一个小时”的约定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心忧着结果的众人连晚饭也没心思吃。 众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轻人了，但知道接下来“Q先生”宣布的结果将会直接决定夏国接下来十年甚至几十年国产操作系统的存亡及兴衰，谁又能坐得住？ 国产操作系统是国家挺直信息自主可控嵴梁的关键！也是在座众人赖以“吃饭”的关键！ 在这等候的一个小时里，部分年纪大、熬不住的老教授老专家们已脸青唇白地被扶到了旁边的临时医务室，这些突发的忙乱又增添了几分的紧张气氛。 忽然会议室的大门推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老杨、老陈等领导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众人一怔，很快就认出了来人，竟是工程院里的郑洪明、陈知本等几个老院士！ 这些大老年轻时可是计算机界的权威，国内的天河系列、神威系列超算，大多数都离不开这几位老院士付出的毕生心血！ 谁也没想到这次事件惊动了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院士连夜赶来，众人忙纷纷起身问好。 “郑老院士好！陈老院士好！胡老院士好……” 郑洪明满头白发，脸上也长满老人斑了，但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依然有神，他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问道：“现在什么情况，那个‘Q先生’有回复了吗？” 留守现场的严维周忙上前答道：“目前还没有，距离约定的时限只剩下几分钟了，请您老再等等。” 郑洪明温声道：“没关系，我们来这里，只是动动手签个名而已，辛苦的是你们，那就再等等吧。” 签个名？ 众人都面面相觑，见老杨和老陈陪同着几个老院士坐下，他们也赶紧各自回座。 就在这里，大屏幕上重新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Q”字符，然后扩音器里传来了“Q先生”那语速语频不断变化，听着极为古怪的机械音：“各位久等了。” 在场所有人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连几个老院士都晓有趣味地看着大屏幕上的“Q”字符，陈知本院士低声问老杨：“这就是‘Q先生’？协助开发了启光EDA的那位？” 老杨点头，低声道：“是的。‘Q先生’是可以完全信赖之人。” 陈知本院士笑笑：“能得到你们两位大领导如此信任，又是启光EDA幕后功勋，我们怎会不信任他？如果不信任他，就不会来这里签名了。好了，先听听结果。” 全场在短暂的骚动后，也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候着最终的“宣判”。 是告知失败了，还是需要修改？还是……没问题？ 好几个原本在临时医务院休息的老教授们也坚持着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想听听这个最后的结果。 Q先生也没废话：“我直接说结果吧。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我这边已整合出一个更新包，这个更新包分派下发并安装后，原V3.5版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问题将会得到全部解决。” “哪怕源代码再次泄露，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也没有任何组织或者个人，有本事能攻破青柠操作系统的防御。而包括当前主流的病毒、木马、勒索软件，均无法对更新后的青柠操作系统生效。” “也就是说，龙腾在天公司在接下来十年，都没必要再对安全机制进行更新或者改进，青柠操作系统也将会在这十年里，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操作系统。” 全场依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本众人以为听到一句“当前漏洞已确定可以修复”已够满足了，谁知Q先生居然一连说出了如此有信心、让人惊喜甚至惊骇不敢置信的话语来。 未来十年，青柠操作系统将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操作系统？ “接下来，我将简单地说一下更新的内容。第一，青柠操作系统的核心，人工智能助手‘小青’进行了升级换代；第二，加密解密算法进行了优化，桌面版的算法密钥是32位——不必紧张，这不是退步，32位的密钥在新算法里，安全性相当于之前算法的1024位密钥——服务器版的算法密钥是64位，相当于之前算法的2048位。第三，对安全模块进行了重新的定义与多重核验……” 在场众人完全听得傻眼了。 虽然Q先生估计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没说明技术细节，只是粗略说了更新的内容，但这更新的内容实在太过惊人。 “小青”升级换代就已够让人震惊了，这可是在众人负责的十几个任务里没提及过的，也就是说，极可能是Q先生独立完成的！ 那新加密解密算法更是恐怖，以32位的密钥，就能在安全性方面媲美当前1024位的密钥？整整提升了32倍！ 未等众人消化掉这个消息，Q先生已续道：“更新包及所有相关的源代码、说明文档，我都已加密打包发到了严会长的邮箱里，请尽快安排下发这个更新包。另外说明一下，大家不用担心‘黑色骷髅头’会发起进攻，他们目前已是自顾不暇。就这样，再次感谢大家的配合。” 说罢Q先生的头像直接消失，大屏幕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众人你眼望我眼，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卧曹，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牛逼？” 另一个念头就是——“就因为这个Q先生的一句话，目前全国安装了青柠操作系统的所有电脑与服务器，就要安装这个更新包吗？安全性方面是不是要先进行验证？” 就在这时，郑洪明、陈知本等几个老院士站起来了，笑道：“果真了不起。好了，我们几个就签个名，同意这次的更新吧，如果出现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们来负责。” 众人这才知道，原本他们所说的“签名”，竟是为了这次全国范围的更新包派发安装行动负责！有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院士作保，那更新包自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下发。 众人既为几个老院士的高风亮节所感动，也为他们的胸膛魄力，以及对Q先生的信任所震动。 这个Q先生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得到大老们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于众人的心中。 第六百三十三章 神一般的Q！ 秦克断开与夏国那边的远程链接，伸了个懒腰，现在系统的特殊任务他算是完成了一半，起码不用再担心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里的漏洞被人利用来入侵和窃取数据。 至于任务的另一半，秦克已基本上交给微光来处理了，在这方面，拥有庞大计算资源的微光，在网络攻击方面可以发挥出来的威力超过任何一个人类。 他起身喝了口温开水，见宁青筠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由心疼起来。 这次宁青筠编写的加密算法水平非常高，属于是超水平超额完成了任务，毕竟原本秦克只是想着她能写出一个以32位密钥媲美目前256位密钥安全性的新算法就很不错了，结果宁青筠熬了十六七个小时后，硬是综合运用黎曼猜想、梅森素数、斐波那契数列，写出了足以媲美1024位的新算法，比秦克的要求效果整整提升了四倍！ 虽说这加密算法是建立在秦克以前对黎曼猜想、梅森素数、斐波那契数列的研究基础上，但算法本身是宁青筠原创的，秦克估计就算是自己来，也未必能写得更好了。 也正因为是将自己的潜能逼到了极限，宁青筠此时的状态像极了从“灵感增幅”状态中退出来的秦克，整个人都累得直接昏睡过去了。 “辛苦了。”秦克怜惜地亲了亲少女柔嫩光洁的小脸，然后小心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安置好，盖上被子。 看着宁青筠进入到梦乡，秦克才回到书桌前，再次拿起了宁青筠写的加密算法，有点惋惜地放到自己笔记本电脑的便携包里收了起来。 秦克估计原本凭着这个超越当前时代的超级算法，宁青筠有很大概率能拿到下一届IMU的“国际数学联盟算盘奖”（作为奈望林纳奖的延续，算盘奖同样是授予在信息科学的数学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研究者，如算法分析、密码学、计算机视觉、模式识别、信息处理与智能建模等），或者“高斯奖”（奖励在应用数学方面取得成果者）的。 当前，前提是这个超级算法完全公开，写成论文投稿。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一方面为了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就无法公开，另一方面公开的话也会暴露了“Q先生”的真实身份。 秦克打算将宁青筠的这份手稿交给杨伯伯，等几十年以后，可以公开解密了，再捐到国家博物馆里，让世人知道，早上几十年前，名为宁青筠的少女，曾写下过如此了不起、足以震动整个世界的加密算法。 “好了，接下来该开启给‘黑色骷髅头’的大礼包了。”收好宁青筠的手稿后，秦克目光里寒光闪动，打算履行自己说出的话。 他的体质比宁青筠强得多，此时虽然也感觉很困倦，但还能坚持下去。 青柠操作系统是他与宁青筠的心血，虽然后来无偿捐赠给国家、使之薪火相传，但依然有着一份对初次科研成果独有的特殊感情，也寄托着他对国家信息化发展走向世界前列的期盼。 若是这次“黑色骷髅头”有本事真靠自己的技术手段破解了青柠操作系统本身的安全审核机制，那是技不如人，秦克认栽，不会太过生气。 但现在已确定了，是“黑色骷髅头”或者是其幕后的黑手，利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获取到了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安全审核机制源代码，并据此对青柠操作系统发起攻击，妄图扼杀青柠操作系统的发展，秦克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不收拾掉“黑色骷髅头”，秦克既不放心，更不解恨！ “微光，目前入侵情况如何了？” “报告秦克主人，目前全世界共有53556个黑客参与了本次进攻，敌人的网络防御阵线已瘫痪了82%，我已成功潜入其中，埋伏下‘脏弹’，另外我还无意中发现了超算中心一个能源供应系统的漏洞，虽然未能完全取得管理员权限，但足以解除能量输出功率的限制，可以随便调整对超算的能源输出功率。” 微光的回答让秦克愣了愣神，随即心头狂跳起来。 超算本身确实没什么数据借得窃取的，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它本身超强的运算能力。 而超算最为倚重，也最为薄弱的，不是CPU，不是内存显存，也不是硬盘主板，而是能源供应！ 超算是吃电大户，运行时消耗的电量惊人，一天的电费就要30万元左右，为了保证电量供应，也为了避免因为电压不稳危及到超算的安全，超算中心一般都会建立能源供应系统，保证专电输入的稳定。 现在微光获得了敌人超算中心的能源输出功率的无限制权限，那就意味着可以将电压提升到超负荷状态，一旦摧毁这个超算中心！ 想到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能毁掉一个价值20多亿的超算中心，秦克的心脏又怎会不狂跳起来？ 干不干？ 想到这个“黑色骷髅头”利用这个超算中心作为临时指挥部，多半也是为了借助超算来破解加密文件，以及网络安全密钥，那这个超算中心就算没与“黑色骷髅头”勾结在一起，也必定有密切关联。 退一万步说，哪怕没有什么密切关系，只是租借关系，那超算中心在“黑色骷髅头”租用期间被毁，啧啧，想想都替“黑色骷髅头”感到头皮发麻啊。 秦克深吸口气，大手一挥：“打开大礼包，运行‘脏弹’，另外，将敌人超算中心的能源输入功率提升到极限！” “收到！马上执行！” …… 西方，某超算中心，气氛紧张而混乱，却又带着某种疯狂。 负责本次任务的队长多尼尔·索默脸上全是汗水，但神色狰狞：“不要手软，一旦反入侵成功就放出咱们的勒索软件或者‘毁灭之星’病毒，毁掉他们的硬盘数据，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黑色骷髅头’的后果！” 被接连不断地进攻了十几个小时，“黑色骷髅头”的成员们都又疲惫又憋屈又愤怒，他们何曾试过这样被人狂轰滥炸搞事？向来只有他们这样搞别人！ 原本他们已节节败退，但随着全世界越来越多的“黑色骷髅头”成员加入到这场防守反击战中，他们也从不断溃败变成了缓步败退，偶尔还能发起反击。 尤其是意识到这次进攻青柠操作系统任务的失败几乎已很难避免，巨大的损失更是让“黑色骷髅头”的成员们进入到某种发泄迁怒的癫狂状态。 就在“黑色骷髅头”的成员们嗷嗷怪叫着要发动奋不顾身的反击时，其中一人的电脑屏幕忽然黑了下来，随即自动重启。 “怎么回事？我的电脑重启了？”那人愣了愣，随即站了起来。 下一秒，坐他旁边的欧麦·巴内塔的电脑同样黑幕重启了：“我的也重启了。” “我的也是，怪了。” “毫无征兆！” “难道被人入侵了？” 紧接着惊呼声此起彼伏，在场所有人的电脑全部都进入到重启状态，连多尼尔的电脑也不例外。 在场人人脸色惊变，如果说一人的电脑重启还可以说是意外，所有人的电脑重启，显示是中招了！ “法克油！难道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电脑？”多尼尔像是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原本的狂热尽数转化为茫然与惊惧。 就在这时，最先重启的电脑重新显示了内容，只见上面同时以英文和中文写着： “All your hard disk data has been lod is beihe hard disk eat low-level f until it is destroyed！Anyone who dares to offend Xia will be eventually puter how far away they are！Q！” “你的硬盘数据全部已被锁定并且在删除中！硬盘也将会重复低级格式化至毁坏！犯我夏国者，虽远必诛！Q先生！” 多尼尔愣愣地看着屏幕中的这行字，以及那个鲜红的“Q”字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夏国Q先生居然真的追踪来了，而且还黑了他的电脑，删除里面所有的资料？ 难道现在还在进攻这里的几万个黑客，也全是Q先生请来助拳的？ 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又惊又怒又不敢置信之际，旁边的超算中心办公室忽然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然后各种大喊大叫，竟比他们这百多人此时的状态还要惊慌恐惧！ 几分钟后，多尼尔接到了“黑色骷髅头”首领气急败坏打来的卫星电话，噼头噼脸就骂道：“你这下水道的臭虫、比猪都不如的蠢货，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怎么敢碰超算中心的能源管理系统，还敢乱调整里面的参数？” 多尼尔还在头痛怎么向首领汇报临时指挥部所有电脑数据被毁的消息呢，被他这么破口大骂给骂懵了。 印象中首领任何时候都是云澹风清高深莫测的装逼模样，怎会气急败坏满嘴脏坏？ 好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首领，我们这边没碰过超算中心的能源管理系统啊？顶多只是借用超算来解密文件和密钥罢了，而且还是在超算中心的工作人员协助下，我们只是提供了程序给他们运行……” 首领依然愤怒异常：“别他妈跟我胡扯，超算中心外部有防火墙，目前还没被完全攻陷，除了你们这些猪锣，谁能从内部黑进超算中心的能源管理系统？” 多尼尔又是憋屈又是苦闷，终于还是出声打断道：“五分钟前，我们所有人的电脑全部中了病毒，硬盘数据被锁定后清空了，硬盘也被毁了……黑进超算中心的能源管理系统的，真不是我们。” 首领沉默了几秒钟，才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蠢货，居然全体被人黑了电脑？你们这些废物！混球！你们特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无能，超算基本上全毁了！按照协议我们要赔偿这笔损失，你特么让我把整个组织卖了都赔不起！” 在首领的骂骂咧咧中，多尼尔终于听明白了。 超算中心的能源管理系统被人入侵后，将电压瞬间提升到了800%。 如此瞬间爆发的超负荷高电压不但使得能源转换器在两分钟后发生了严重的故障，更糟糕的是，超算中心的几十组机柜及里面的刀片服务器CPU、主板芯片、硬盘控制元件等精密配件烧毁了大半！ 这个超算中心是首领动用私人关系租借回来的，是签了租借协议的，这次超算中心的损失，将由首领承担！也就是相当于要由“黑色骷髅头”来承担！ 那可是20多亿！ “黑色骷髅头”虽说这些年来赚了不少佣金，也不可能还得起这样的巨额赔偿！ 而且这次任务失败，还得把收到的三成订金退回去！ 多尼尔失魂落魄地呆立原地，知道“黑色骷髅头”这回算是完了，无论是倾家荡产赔钱，还是成员解散各自逃亡天涯来躲债，“黑色骷髅头”都将不复存在。 多尼尔只觉得大脑嗡嗡直响，接二连三的打击，以及未知的黑暗未来，让他已听不清楚首领在电话里骂什么，忽然间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将电话狠狠地砸到地上，用力踩碎，然后丢下一句“赶紧逃命吧”便冲出了房间。 其余众人还有些懵逼，但机灵的已发现不对了，赶紧熘走，而反应慢点的、或者想收拾自己东西再逃的，要离开时发现办公室已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保安拿着防暴棍堵住了…… 据说首领曾歇斯底里地集结起“黑色骷髅头”的剩下几百个成员，打算发动对青柠操作系统发起大规模的入侵，以此来与夏国谈判，获取足够的资金来弥补超算中心的损失，却发现夏国的青柠操作系统已全部紧急完成了更新包的安装升级，根本毫无破绽，“黑色骷髅头”折腾了几天，一无所获。 然后首领就被逮捕了，为了还债，他毫无义气地供出了大多数成员的信息，于是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捉捕行动开始了。 最终结果怎样没人知道，只是“黑色骷髅头”从此在黑客界销声匿迹，以及黑客界悄然流传开来的一句警告——“千万不要随便招惹夏国，更不可引出那个恐怖无比的黑客之神‘Q’！” 第六百三十四章 人工智能，升到LV4！ 秦克收到微光报告“已成功投掷‘脏弹’，并以超强电压摧毁敌人超算中心”的信息后，心情顿时觉得爽舒。 他没再去查探“黑色骷髅头”的下场了，20多亿的赔偿金额，啧啧，用头发都能想到他们的下场肯定很惨。 秦克并不担心因此而与“黑色骷髅头”结下死仇，先不说那些国外黑客们根本找不到他，退一亿步说，就算找到他又怎样，一群离了电脑就是弱鸡的技术宅，他还不放在眼里。暗杀？玩阴的？那些黑客们能玩得过陈明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嘛？ 不管如何，现在出了这口恶气，秦克的心情才算是真正舒坦起来。 从几年前他在奥数国赛前，发出挑战书挑战一众参赛者，到现在这次干翻了“黑色骷髅头”，秦克从小时候就坚持的朴素价值观都没变过——他看不惯，他不爽，于是他就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让别的惹得他和他身边人不爽的家伙，变得更加不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坚持心中的正义——秦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秦克打了个呵欠，正要去睡觉，忽然想起一事，便打了个卫星电话给杨伯伯。 当通过电话，确定那个更新包已在杨伯伯以及几位老院士的联名作保后，以最快的速度下发到每一台电脑、每一台服务器上，秦克顿时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就算“黑色骷髅头”想要作困兽之斗同归于尽，也做不到了。 “秦克啊，还有小宁，虽然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功勋，但杨伯伯和陈伯伯都记着。”杨伯伯语气真挚：“这次你俩既挽救了国产操作系统的未来，也挽救了你杨伯伯的未来。” 秦克忙道：“杨伯伯，您这么说可是折杀我俩了，我俩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而且如果没有三百多位专家教授们的共同努力，如果不是您和几位老院士对我俩的绝对信任，甘冒大风险，在第一时间下发更新包，结果如何都是未知之数……” “行了，你不用谦虚了，这事我一向会向上头详细报告的。你们的功绩，绝不会有半点被埋没。你先说说有什么想要的，我到时一并上报，国家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国家给予我们的已很多了。”秦克现在大奖获了个遍，钱不又缺，也没兴趣走仕途，国家还对他和宁青筠呵护备至，他还真没什么想要的，何况主动要太掉份了，便打了个呵欠：“杨伯伯，现在我就想先睡个昏天黑地，可以吗？” “……呵，你这小子！行，你睡吧，对了，‘黑色骷髅头’那边情况怎样了？你之前说想法子对付他们……” “您不用担心这事了，我估计很快世上就再没有‘黑色骷髅头’这个组织了……” 杨伯伯精神一振，追问道:“哦？快详细说说！” “等我睡醒再说行不行？” 杨伯伯笑骂了句:“你这小子，是不是诚心不让我睡个舒坦好觉，知不知道我还要向上头汇报？” 越是态度不拘小节，秦克就越是能感觉到杨伯伯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己人了，而且是像是子侄一般的自己人。 秦克笑着把后续简单说了遍。 杨伯伯目瞪口呆了好会儿，才叹道：“你说的这些太过惊世骇俗，这事我会慎重向上头汇报的。还有，这次‘Q’先生引起的关注够大了，短时间内，‘Q先生’最好不要再露面了。” 秦克明白杨伯伯的意思，点头道：“如果没什么需要‘Q先生’露面的事，‘Q先生’自然不会再露面，或者真要露面，也可以换个代号。” “知道就好。”杨伯伯欣慰道：“行了，你好好休息，不过最好明天到外面转转露下面，这样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你们与‘Q先生’有关了。” “杨伯伯也是，您和陈伯伯年纪大了，这两天一夜没休息好，对身体可不好。” 听着秦克真挚关切的话语，杨伯伯心里暖洋洋的，这小子不管是学识还是人品性格，都实在是上上之选，而且上头还多次问起他，对他表示关注，这次青柠操作系统的事件后，上头肯定会更加重视并重用他…… 哎，要不是这小子有了宁青筠，而自己女儿早就结婚生娃了，真想招了这小子做女婿哪……想来还是宁宗训夫妇有福气哪。 杨伯伯心里感叹着，又与秦克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秦克匆匆去冲了个澡，正准备入睡，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却让他精神一振。 “叮冬！您已协助夏国实现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大跨越，并利用人工智能成功抵御并击退本次来自国际的网络攻击，达成了‘人工智能是时候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了’的目标！任务系统评价为‘S级’！”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人工智能是时候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了’特殊任务，S级评价的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经验值+1000！学术积分（信息学）+10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神秘礼包一份！神秘礼包正在拆开中……” 终于再次拿到神秘礼包了，上次开出的是职业级的“授课技能”，这次会是什么？ 秦克兴奋地搓着手，等着开奖的时刻。 “叮！神秘礼包已拆开！您已获得了‘宗师级知识极速消化吸收机会一次’与‘一段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2）’！” “说明：‘宗师级知识极速消化吸收机会一次’，可以在10个小时内完成任一科目‘宗师级’理论知识的吸收！当前宿主满足条件的科目为数学，默认锁定该科目，请在合适的时间段使用本次奖励！” 秦克怔了怔。 这次的神秘礼包，竟开出了两份奖励！ 第一项奖励“知识极速消化吸收机会”他不并陌生，以前也曾拿过到类似的奖励——“临时提高脑细胞储存分析接收能力”，那次他选择了将职业级的“物理”知识在8小时内吸收完毕。 而这次虽然吸收时间变成了10个小时，却能将原本需要花近两年才能消化吸收完、庞大至极的宗师级数学知识，在10个小时内全部吸收消化完成，这奖励无疑更加有价值得多。 大概这也与他的脑域开发度不断提升，理科天赋已足以媲美数学大神们有关。 真正让秦克意外的是，第二件奖励居然是“一段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2）”！ 如果没记错，以前好像也有这样的文件…… 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大脑“仓库”里，果然看到了一件份“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编号01）”文件。 只是这时“（编号01）”的文件后面多了一份“（编号02）”的文件。 秦克用意念打开02号文件，和之前的01号文件一样，都是乱码，显然是加了密。 就在秦克疑惑中，耳边又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冬！重要事项提醒：您已收集到两份‘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还差一份便可以整合为完整的文件，请宿主继续加油！” 秦克再次惊讶了，这还是系统第一次对这个特殊的“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片断”作出说明，而且是第一次见到的“重要事项提醒”！ 秦克隐隐察觉这绝不是普通的信息，联想到这个系统的名字叫“学神拯救世界系统”，而时至今日，也没见到系统让他拯救世界，只是引导鼓励着他推动夏国乃至人类的文明进步。 莫非这些信息里隐藏着会影响到世界未来的重大情报？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系统又不早点发送给他？是因为他的学术等级不够？还是现实世界里的科技水平不足？ 可惜“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不具备应答功能，秦克无法提出自己的疑问，只能在心里猜测。 没等他继续思考这些问题，系统的提示音继续响起： “叮！您的学术积分（信息学）已积累到1296，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信息学等级提升为：‘大师级’！” “信息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296/10000。”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因为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二十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大师级信息学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二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信息学’水平约相当于资深教授的顶尖水平，知识丰富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绝大多数高校的信息学教授。” 信息学率先突破到“大师级”了！ 秦克想到自己的物理科目还在“职业级”呢，结果倒是平时不声不响，没怎么加强过自主学习的信息学科目先提升了等级。 果然日常积累还不如一次系统的大任务奖励来得快。 不过物理科目估计在完成“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的特殊任务后，也会提升到“大师级”了。 秦克耳边的系统提示音依然在不断响起。 “叮冬！恭喜，您的特殊分支科技‘人工智能’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4！” “人工智能：LV4，下一等级：LV5，所需科技积分：1306/5000” “叮！你已解锁LV4‘人工智能’的专属知识‘LV4人工智能源代码’！” 较之信息学提升等级，还是人工智能提升等级更让秦克觉得激动。 现在LV3的微光都已可以按着他的指示，用他编写的“脏弹病毒”搞毁“黑色骷髅头”的临时指挥部，升级到LV4会变得多厉害？ 秦克十分期待。 当然，在升级微光前，秦克得先把LV4人工智能的源代码吃透，再根据自己所需来升级微光。 看看时间，已是深夜了，秦克困得眼皮打架，但想了想还是开启了“宗师级知识极速消化吸收机会一次”的奖励后后，才进入到睡眠状态。 一整夜在极速吸收知识的半梦半醒中度过。 到了第二天早上，完成所有知识消化吸收的秦克，数学等级终于达到了名符其实的“宗师级”。 看了眼旁边的宁青筠还没醒来的迹象，感觉头脑困倦的秦克也不管外面天色已亮，继续倒头睡觉。 与宁青筠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后又一起合练东方秘典，秦克才算是基本恢复了精神。 接下来两人到处旅游玩耍，东京铁塔、秋叶原、银座、浅草寺、上野公司、富士山，都留下了两人相伴而行的身影。 两人神色轻松自然，手拉着手，一如往常般甜蜜快乐，连跟在他们身边的陈明、陈兰，都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在不久前参与了一场关系到国产操作系统存亡的重大战役，还将世界闻名的“黑色骷髅头”打得人仰马翻。 秦克与宁青筠又到东京大学参加了两次学术交流研讨会，这次日国之行便算是完满结束了。 至于IT界与黑客界到底发生着怎样的巨变，有什么轰动的新闻爆出，他俩都没心思也没兴趣去关注了。 坐着国际航班回到祖国，正好是周末，两人又好好地休整了两天，才精神焕发地重新来到姜为先老院士的实验楼。 自从寒假离开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回到实验室，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既没有新人进来，也没人毕业离去。 暗地里的变化还是有的，比如邓兆亮等人，表面还是按姜为先老院士的要求，称呼两人为“学弟学妹”，但那语气那神色，分明就是对着教授般的尊敬与景仰。 他们不知道秦克二人在国产操作系统大战役中发挥的作用，这样的变化原因，自然是那篇发表在PRL的论文。 “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也曾在国际四大物理顶刊上发表过七八篇论文，但那是十几年来的总数，平均两年都未必能发表一篇。 虽说这与其精锐“湍流小组”研究的课题很多都带保密性质无法公开发表论文有关，但放眼国内物理界，也没哪个研究所能像秦克宁青筠这样，搞鼓半个多月就能写出一篇国际顶刊的论文，而且还能获得“编辑推荐”与“亮点论文”殊荣的，这绝对是第一次。 所以众人对待两位从数学牛逼到物理的学神态度有了明显变化，也就不足为奇了。 姜为先将秦克二人叫到了办公室，目光里的赞许之色很快隐去，示意两人坐下：“你俩坐吧。” 秦克与宁青筠知道老师叫他们来，肯定是有要事，当下与旁边喝着茶的郭维阳院士打了个招呼后，坐到了沙发上。 第六百三十五章 要不要当院士？ 副主任郭维阳院士见到两人顿时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他放下茶杯，开玩笑道：“小秦、小宁，你们两个做得不错，原本以为你们只是用来应付老姜期末考试的论文，居然直接就发表在PRL上了，哈哈哈，老姜，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姜为先对老朋友的调侃充耳不闻，对两人道：“你们准备一下，周五进行硕士学位的论文答辩，就用这篇发表在RPL上的论文。” 秦克与宁青筠早有心理准备，当下应道：“是。” 旁边的郭维阳院士又摇头叹道：“老姜啊，当你的弟子太不容易了，换了别人，这样的论文都够博士毕业然后评个副教授了，你才给个硕士学位。” “你别整天捧着他们。”姜为先澹澹道：“学习是永无止境的，他们在理论方面确实很强了，但在实验方面的经验还是不足，想要当一个真正的物理学家，离不开实验与实践，哪怕将来不必他们亲自做实验，如果不了解所有细节，也没法子设计出合理的实验方案来。秦克，宁青筠，今年我会尽可能地抽出时间，亲自带着你们做实验，以及到各地走走，多做实践，你们会比去年还要辛苦得多，有没有问题？” 秦克二人心里感激，老院士培育他们成才的一番苦心，他们又怎会不理解？当下认真道：“一切听从您的吩咐，我们没任何问题。” 原本打趣着的郭维阳院士先是给秦克和宁青筠各倒了一杯红茶，然后起拍了拍秦克的肩膀笑道：“老姜对你们严格是对的，别人想培养的是物理人才，他想培养的，却是真正的物理学家，未来的物理院士。好了，不打扰你们师徒聊天了，我先走了。” 他挥挥手，便潇洒地走了。 姜为先示意秦克和宁青筠先喝茶，待得两人都喝过红茶，神色放松些后，才低声道：“你们最近办的事很好，操作系统关系到国家未来科技发展的基石，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见秦克与宁青筠露出讶色，姜为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俩是我的弟子，有些事上头自然会和我说的，而且他们还在想托我问问，你俩是愿意走信息学方向，还是继续走物理方向。如果是前者，你们可以直接获得信息学方向的博士学位以及教授职称，若是走物理方向，就只能按着我的要求来，会比较严格。” 秦克毫不犹豫便答道：“姜老师，我希望继续跟着您学习物理。” 宁青筠也点头坚定道：“我也一样。” 姜为先认真地看着两人，再次确认道：“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自然希望你们继续学习物理。我始终认为，你们在物理方面的天赋，是绝不会比数学、信息学逊色的。但这也要看你们的兴趣与志向。当初你们还是高中生时，就研发出了第一个纯国产操作系统，在信息学方面的造诣与兴趣显然也是很大。现在国家也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我不希望你们是因为我而选择了一个不是最喜欢的方向。” 秦克拿起茶壶，给姜为先老院士满上茶水，才笑道：“我们确实对信息学有兴趣，但对物理更感兴趣，我们读大学选择物理专业，而不是信息学专业，不就说明了我们的抉择了吗？至于所谓的国家需要，其实在信息学方向现在夏国并不缺人才，这次的青柠操作系统事件，说到底就是源代码泄露导致的，这是人祸，或者说是管理方面的漏洞导致的，与技术本身无关。青柠操作系统V3.5的安全审核机制原本是非常优秀的，它的弱点只是在于太过依赖源代码的保密。” 他又顺手给旁边的宁青筠也满上茶水，续道：“信息学方向，我们现在只对芯片比较有兴趣，但芯片也离不开物理电子、物理材料学，我们知道您在物理材料方向也是顶级水准，跟着您学习，是我们的福气。” 姜为先听得心里舒服，他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忍不住再次露出笑意：“难怪有人说你这嘴，哪怕走上仕途也会一片光明。既然你们已决定继续跟着我学习物理，我自然会倾囊相授。对了，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也要征询一下你俩的意愿。” “您说。” “关于今年院士评选的事。”姜为先轻轻放下茶杯，脸上已恢复了严肃：“凭着你们在数学上取得的成绩，以及最近这次的功绩，只要愿意参加院士评选，那当选数学院士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能当选院士，是名垂千古的好事，尤其是你俩才刚刚满21岁，如果今年当选，你们将会是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士，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能超越你俩了。” 秦克与宁青筠都没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老师的分析，他们知道老师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俩好，这些话比别人说出来的都是要中肯，都要有用。 果然，姜为先毫不藏私地继续道：“当院士既是一个学者、一个科研工作者最高的身份荣誉，也拥有着很多的特权，工资待遇补贴这些就不提了，在医疗保健、住房用车方面，都能享受到优握的待遇，而且当上院士后，基本在学术上也会有极大的发言权，往往一句话能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甚至能决定一些重大项目是实施还是取消。在学术课题上的经费，也有充足的保障，基本上不用为科研经费的问题头疼。” 姜为先顿了顿，让两个弟子消化掉刚才的话，才续道：“但有权利就有义务，院士的义务，除了要继续深入钻研学问，促进科研事业的发展，为国培养人才外，还有很多无法推却的事务。” “比如参加科学院的学部活动、会议；比如在国家需要你提供专业的决策建议时，需要在第一时间提供详细合理的建议；比如承接一些国家安排下来的，重要的课题研究工作，不管你对这项工作是否有兴趣，都不能推却，还必须做出成果；比如代表国家出席国际重要学术会议、陪同领导出国参会并随时提供咨询回答服务等等，在有必要时，还要配合接待国际学术界来访的贵宾。” 姜为先的话让秦克与宁青筠都有点头皮发麻。 其实他们也知道姜为先平时很忙的，除了各种课题研究外，还经常要出差参加各种会议——虽然很奇怪姜老师极少出国，但国内的重大会议几乎都得去出席——此外还要带博士生，培育人才等，几乎忙得分不开身，也从没见过姜老师有周末假期。 ——他俩作为姜为先的弟子，在这实验室也呆了半年，可见到姜为先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到三十次。 现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为清木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在学校的保护下，在杨伯伯、陈伯伯的呵护下，还有“任性”的权利，只要是不想参加的学术活动、邀请、采访等，基本都能推掉大多数，也有非常自由的科研课题选择权，周末还能轻松地出去约会，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可一旦当上了院士，还能保持这样的学习、生活、科研自由吗？ 就像姜老师所说的，有权利就必然有义务。 院士的权利……说实话，以秦克和宁青筠此时的身家财产，会缺钱看病、买房买车？会缺少科研经费？会在意什么工资待遇？甚至在一些重大事项上，杨伯伯与陈伯伯也不时会打电话来征询他俩的意见，他俩在无形中也有了对重大决策的影响力。 秦克抚额道：“姜老师，您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当什么院士。” 秦克确实对院士的身份没太大的执着与追求，菲奖都拿到了，院士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姜为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胡闹，你和小宁以后肯定会当院士的，你俩不当院士，会导致民怨沸腾，也会导致别人当选浑身不舒服，影响两院院士增选工作的权威性。我说这些，只是让你们考虑清楚，是打算今年就参加院士的选拔，还是在后年再参加。” “青筠，你怎么看？”秦克心里已有了决定，但还是想了解一下宁青筠的意愿，虽然对于小白菜的心思，他也能猜个大概。 宁青筠一直没怎么说话，她除了在面对秦克及极少数好朋友如黎琳等女孩子外，就很少主动说话的，哪怕对方是她非常尊敬的姜为先老师，她也更多的是习惯于倾听，而不是抢着表达自己的意愿想法——尤其是有秦克在身边时，因为秦克的决定几乎都合乎她的心意，她就更不用开口了。 这时听秦克问及自己，她想了想，才答道：“我想后年再说。这两年，我还是更想安安静静地学习，以及做些喜欢的课题研究，不想掺和那些杂事。” 非常有宁青筠风格的回答。 她原本就是比较文静、不喜欢交际应酬，更不喜欢参加一些假大空会议的女孩。 虽然身份地位上升得很快，她却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学术女孩，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也没因为自己取得的成就就自觉高人一等，要到处炫耀什么的。 比如看到自己的家变成“故居”和“文物”，她感到的不是高兴与荣幸，而是困扰。 她还是更喜欢像现在这样，与秦克两个人心无旁骛地呆在象牙塔里，一起学习，一起做喜欢的科研，一起过些甜蜜自由的生活，而不需要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 听罢宁青筠的回答，秦克笑了，伸手握住单马尾少女的小手，对着姜为先道：“姜老师，我和青筠是一样的心态。说实话，如果要我像您这样忙碌得连假期都没，我可受不了，这个院士不当也罢。” “好，那就再迟两年吧。如果你们确定要继续走物理的路，接下来的一两年确实是最需要静下心来，专注于学习上的关键时期。”说着姜为先脸露微笑：“说实话，如果你们今年就当了院士，再在我实验室里呆着也不合适了。” 他起身道：“你俩将来的院士身份是板上钉钉的，至于两年后是数学院士还是物理院士，就看你们的努力了，作为你们的物理导师，我更希望你们能成为物理院士，将来接手我和老郭的这个实验室。当然，如果你们有意愿想到外面另外建个实验室，我也乐意看到，毕竟当老师的，没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能青出于蓝。” 今天是姜为先老院士第一次与秦克、宁青筠谈这么久，谈得这么深入。 秦克两人也能深切地感受到老院士的殷切期许与鼓励。 所以秦克拉着宁青筠，肃然道：“我们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 重新回到实验室，秦克与宁青筠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周一到周五的早上一般是研究N-S方程，下午则是在姜为先的亲自指导下，参与“湍流小组”的课题实验操作，学习以及掌握每一台实验仪器的工作原理、运行要点，以及在实验中发挥的作用。 而每一个实验方案的制订，两人都会参与其中并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姜为先有事要出差或者离开实验室期间，则是由郭维阳院士来指导两人。 在两位老院士毫不藏私的倾囊相授，以及随时可以进行的实操训练下，两人的实验水平直线上升，期间还抽空完成了硕士学位的论文答辩，拿到了学位证，正式成为了博士生。 除了呆在实验室外，两人每周还会到求真书院里各讲两次课，每月到燕大进行两次数学方面的学术讲座。 秦克的职业级讲授水平，使得他无论在讲课还是举办学术讲座时都能游刃有余，宁青筠在这方面就要逊色得多，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耐心讲解与认真备课，只要学生是专心听她的课程与讲座，都会有很大收获。 据说得益于两人的课程及讲座，无论是求真书院还是燕大的学生，数学水平都有了一定的提升，这又让两人圈了一波粉，两个学校的数学系学生，见着两人都已是清一色尊敬地称呼“秦教授”“宁教授”，谁也没因为两人的年轻而有半分的不敬或者轻视，心生爱慕者更不计其数，只是因为都知道两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情侣，那些青春躁动的大学生们也没好意思表白或者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而是选择了默默祝福。 时间在充实及忙碌中转眼便来到了三月三十一日，春暖花开，绿草与花卉的姹紫嫣红铺满了校园。 而这个时间节点也是两院院士增补候选人资料报送的截止日期，因为秦克与宁青筠的名字并没出现在候选人之中，引起了一系列的波澜。 第六百三十六章 郊游路上的惊险一刻 作为最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也是夏国唯二的两个菲尔兹奖得主，秦克和宁青筠哪怕平时再低调，也很容易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 而两院院士每两年一次的增选工作，又是学术界科研界的头等大事，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而茶饭不思，不断地通过各种途径门路打听细节。 ——别看秦克觉得院士身份是束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院士是毕生的追求，也是条名利双收的捷径。 所以当有媒体发现秦克与宁青筠所在的清木大学，居然没递交两人的候选人申报资料，并将这消息爆出来后，立刻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与非议。 有许多人松了口气，少了这两个最强劲的竞争者，名额自然就腾出了两个，自己当选的机率会提高了一些。 而那些关心以及支持秦克、宁青筠的网友们却不干了，纷纷发声质疑有黑幕，许多大V出于种种目的也到处点火推波助澜，使得清木大学以及科学院工程院都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秦克自从和学校打过招呼不参加本届的院士评选后就根本没再关注过院士增选的事，等到副校长顾伯钧苦笑着打电话来，说起目前网上强大的舆论压力时，才知道出现了这样的风潮。 略一考虑，秦克叫上宁青筠，一起在围脖上发了条博文。 在博文里，秦克首先感谢了网友们的关心以及仗义执言，然后是道歉，说两人近来一直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忘记了及时向大家汇报思想动态了，导致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其实清木大学与科学院那边是有主动联系过提名之事，只是他和宁青筠都婉拒了。 之后就是原因说明，详细阐述了自己与宁青筠认为自身还有许多不足，想静下心来继续学习，今年就先不参加院士增选工作了，以后有机会会尝试申请物理院士的，感谢大家的关心云云。 两人的围脖内容大同小异，秦克的更搞笑亲切些，宁青筠的更诚挚认真些，但都引起了网友们的强烈点赞以及疯狂转发。 【秦神和宁同学才是真正的学神，这样谦逊永不止步的学风，值得绝大多数只盯着名和利的学者、科研工作者们学习。】 【他俩还不是院士，但胜似院士！】 【不多说了，一句话，永远粉他们，永远支持他们的决定！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值得。】 【每次秦神提起物理，我就总觉得他是不是点错了天赋。要不专注回数学得了，物理上确实没听说秦神他们有什么突出的成果啊，连N-S方程都是属于数学的。】 【哈哈，秦神用事实证明，你学神还是你学神，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方面！】 【半年就拿到硕士学位证？学神永远恐怖如斯，哎，不说了，越说泪水就越是止不住，去修改被导师第十次打回的硕士学位论文了……】 …… 网上热议有增无减，但在秦克与宁青筠发了围脖进行解释后，一场原本可能会引起狂风大浪的风波，很快就消弥于无形之中。 这也让人看到了两个年轻学神的巨大影响力与社会关注度，数学界及物理学界的老资格们都心中凛然，当被媒体问及此事的看法时都作了正面评价，谁也不愿被误会对两人有任何的轻视与冒犯。 秦克与宁青筠却不再关注此事，学习、研究、享受恋爱，他俩念博士生时的生活，与研究生时没什么区别，充实而自由。 这个周末也不例外，虽然手头上的计算种子学以及新型沙漠红薯的课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但见外面阳光明媚，秦克还是想享受一下生活，便决定带宁青筠去外面郊游野炊。 为了更热闹也玩得更开心些，他一起约上的还有本科时的同班同学江振杰、花满亭、李向学，以及宁青筠的室友谷燕菲、西门惠、任嘉楠。 秦克与宁青筠读研读博时，都没更换宿舍，而在这些生活事宜上，学校自然无条件支持和尊重他们的决定，所以虽然白天时的课程不一样了，但晚上还是一起住在同一个宿舍里，秦克、宁青筠与室友们的友情变得只深不浅。 男生们固然不必说了，几乎都将秦克当成半师半友的偶像。 而向来心思较细腻、容易产生矛盾的女生小团体里，也因为宁青筠取得的成就实在太过高不可攀，已没什么明争暗斗的可能了，其余三个女生反倒与她相处得越来越真诚真挚，倒慢慢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坐在副驾驶上，宁青筠也提起了三个室友们最近的情况。 “燕菲和小惠两个都想读研呢，只是具体的专业选择上还没想好，而嘉楠大概会出国读MBA，她家里是开电子制造工厂的，她读完物理又读完MBA，应该就会回家继承家业了……” 听着旁边的少女用温婉动听的嗓音娓娓说着朋友们的事情，秦克心里挺有成就感的，要知道宁青筠在外人面前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文静性格，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反着来，有时说的话比他还多。 今天助理方咏棠有事请了假，开车的是秦克，因为是通往郊外的公路，路上车并不多。 这时前面是一个交通灯，还是红灯倒计时、即将转绿灯的状态，秦克轻轻踩了踩刹车，将车子减速，打算等着变成绿灯时再提高速度通过路口。 他计算得相当准确，来到路口时交通灯刚刚转绿，前面的汽车开始启动，秦克正准备提速，但就这时，意外发生了！ 秦克走的中间车道，右边车道的一辆车子启动时，从后座的车窗顽皮探出身子来的小女孩一下子站不稳，被惯性带着，从车窗里直接栽了下来，跌落在公路上了！ 而开车的司机显然没留意到孩子落地，一熘烟地向右转弯开走了。 宁青筠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失声惊呼出来。 秦克开车习惯看前后左右，自然也看到了这情景，他更发现右边车道里，一辆吉普越野车正加速驶近过来！ 因为车子底盘较高、司机又似乎只顾着和车里的朋友聊天，并没留意到地上的小女孩，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秦克心脏一缩，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小时候自己背着妹妹差点出车祸的情景。 他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控制着方向盘勐然向右一转，同时用力一踩油门！ 他驾驶着的新能源汽车刷地蹿出，压过实线，抢到右边的车道里，挡在了小女孩前面，再狠狠踩下刹车！ 一系列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秦克的思维反应速度天下无双，换了别人绝对做不到这样连贯流畅的应急动作！ “哐——！” 未等车子停下，下一秒车身传来刺耳的巨大撞击声。 因为距离较近，那吉普越野车根本来不及刹车，便一头扎到了秦克的车上。 幸好原本那吉普越野车的车速也不算快，两车撞在一起也只是将秦克的车子右后部分的车尾撞得凹下变形还顺带将正在刹车的车子撞停了，但巨大的撞击力度依然让驾驶座上的秦克与宁青筠都惯性向前扑去。 感觉身上系着的安全带狠狠地扯住自己的身体，避免了撞到车前玻璃上，秦克惊魂甫定，急急转头问旁边的宁青筠：“筠儿，没事吧？” 宁青筠的小脸因为惊吓和意外而变得煞白一片，胸前急促起伏，但很快也回过神来，摇头道：“我没事，那小女孩……” 秦克见她不像受伤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他也怕自己的车子被撞得向前移了半米多，不知道有没有碾到那倒地的小女孩身上了，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下车。 这时后面吉普车的车主也怒气冲冲地下了车，车主是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戴着太阳镜，一看就是出身非富既贵。 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要揪秦克的衣领，同时大骂道：“你这个混蛋有没有半点安全意识？忽然变道撞过来，知不知道很危险？这次你负全责，得赔偿……” 他话未说完，秦克一把格开他伸来的手，顺手将他用力推开：“让开。” 秦克也是一肚子火气，如果不是这家伙开车不看路没减速，自己至于这样冒险救人？这时他担心那小女孩不知道有没有被压着，更没耐性与这家伙废话。 那墨镜青年没想到秦克居然敢推他，措不及防之下被推得连退几步还差点摔倒在地。 他更加火冒三丈，在那里跳脚大骂，但见识过秦克的力气，他没敢再冲过去动手。 这时吉普车里的其余人已跟着下了车，共有两男两女，都是年轻人，他们过来扶住墨镜青年，询问情况。 墨镜青年正在那边气愤不平、骂骂咧咧地说着经过，秦克已冲到了车前。 谢天谢地，他的车虽然被撞得前移了半米多，但仍离小女孩还有30CM左右，完全没压着她！ 秦克原本急促跳动的心脏这才恢复了平缓，蹲下来察看小女孩的伤势。 小女孩顶多五六岁，正是最顽皮的年纪，从车窗里栽下来后却吓懵了，也不懂得哭，只是瞪大眼睛，直到秦克蹲下来替她检查伤势，才哇地哭了出来。 而小女孩的哭声也让那几个围过来的年轻男女愣住了，看到这情景他们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缘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他们家里有钱，可要是没减速撞上这么一个小女孩，引起的严重后果也绝不是开玩笑的，不只是赔偿的问题，光是社会舆论压力就够他们受的。 秦克见小女孩能自己坐起来，除了手脚有些擦伤外应该没其他问题，便赶紧将她抱起来转移到路边，以防又有什么意外。 而经历这么惊险、差点闹出人命的一幕，哪怕神经坚韧如秦克，也觉得心有余季浑身乏力，抱着小女孩坐倒在路边的地上。 宁青筠也下了车，小跑过来，紧张道：“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小女孩从车上摔下来时撞青了膝盖，手掌也擦破了些皮，都是皮外伤。” “吱——！”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响起，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刷地停在旁边，陈明与陈兰从车里跳下来，见秦克二人不像受伤的样子，绷紧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在国内时，为了不影响到秦克和宁青筠的正常生活，陈明、陈兰都不过近距离跟着两人，这次开车也是隔了几十米的距离，所以这时才赶到。 秦克对陈明简单地说了原委，又道：“明哥，帮忙打个110吧，这里有监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个把娃落下也不知道的粗心家长。” 陈明点点头，退到一边打电话。 那几个青年也听明白事情经过了，墨镜青年在朋友们的劝说下，讪讪地走了过来想道歉，但还有些拉不下脸，便丢下张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这次事情算是我追尾全责，你车子自己拖去修吧，让4S店的人直接联系我就行，我会让人去结账的。” 秦克看也不看那名片，只是抬头盯着墨镜青年冷冷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安全意识的问题！但凡你开车时注意点前方的情况，或者留意在拐弯时减速，就能提前发现路上有人而及时刹车，不用我这样冲过来拦在前面！以后记住了，开车就得集中精神，专心观察路况是最起码的司机素质！” 墨镜青年瞧着眼前的男生与旁边的漂亮女生看着很是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此时见两边行人路上停下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被人当众这样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想都囔一句：“谁知道这娃会从车里掉下来……” 可嘴刚张开，却看清了那小女孩的脸，顿时大吃一惊，失声道：“小语？”他快步过去，紧张道：“小语，你没事吧？我是你冠雄表哥，你认得我吧？” 这时他才认出来，原来这个小女孩居然是他的表妹，想到差点从小表妹身上碾过，墨镜青年许冠雄终于发自内心地涌起一股后怕之感。真出了这事，他在家族里还能怎么抬头见人？怎么面对舅舅一家？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机器人，DNA，以及沙漠气象观测站的实地调研 在这一刻，许冠雄心里所有的不服气与尴尬都消失了，只剩下发自内心的感激。 眼前这个看着很眼熟的男生，不只是挽救了他表妹小语的生命，也挽救了他的人生。 这时小女孩抽抽嗒嗒地张开手道：“表哥……表哥……” 许冠雄从秦克手里抱过小女孩，真诚地对秦克道：“谢谢……这次的事件我会认真反省的，以后一定会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来开车。对了，朋友，麻烦你留下姓名电话，我……我一会重重酬谢你！” 秦克摇摇头：“酬谢就不用了，不过事情太过凑巧，在小女孩的家长到来前，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这个自然，我会在这里等着我舅舅或者舅妈过来。如果你确定不要现金酬谢也无妨，我叫许冠雄，目前是埃尔斯智能自动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在这京城也算是有些能耐，你遇到摆不平的事，就打电话给我，我能摆平的，一定帮你摆平。”说着许冠雄再次递来了名片。 埃尔斯智能自动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国内从事工业智能化、机器人研发的最大型上市公司，极有名气，只要有留意国产机器人的普通人都会听过。 能在这样的大型公司里当副总经理——哪怕只是父辈余荫，说出去依然很是光鲜亮丽。 许冠雄听到眼前的男生拒绝了重酬，又没报上姓名，更有心结交，便试着搬出了自己工作职务来，放在平时，只要报出这个头衔，对方都会瞬间对他另眼相看，态度变得客气起来。 谁知秦克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谢谢了。”倒是接过名片塞到衣袋了。 许冠雄看得出这男生是真的没将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这名片也只是因为他的态度变好了，才礼节性地收下的，不由更觉得惊讶。 这个男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忽然有人失声道：“你们是……秦克？宁青筠？”却是许冠雄的朋友们也过来了，其中的一个年轻女子认出了秦克和宁青筠来。 许冠雄一拍脑袋，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这男生眼熟了，原来是曾在电视与网络上见过多次照片的着名数学家秦克！ 而秦克旁边那个漂亮清纯，气质清冷的女孩，不问可知定是同样获得菲尔兹奖的夏国第一女数学家宁青筠！ 想到两人此时的名望地位，恐怕在京城里的能耐还远在他之上，许冠雄脸上火辣辣的，但也更不敢有半分轻慢了，赶紧打了电话给相熟的朋友，安排拖车过来拖走秦克的车子去维修，又主动要安排车辆过来接送两人、供两人在这几天临时使用。 秦克想到可以坐陈明的车，便不愿再麻烦别人，只是与许冠雄交换了手机号码，方便车修好后送回清木大学。 这事早引起了不少路人围观，又因为发现事涉大名鼎鼎的秦克宁青筠，更是使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路过的主播悄悄打开了直播间，全程报道了这事。 前面的院士增选事件还没平息呢，这救人事件自然很快就引起了网络上的再次轰动与一片点赞声，#最霸气最善良的一次交通违规#迅速蹿上了热搜榜的榜首。 还是秦克留意到这事，让宁青筠解下围巾围到小女孩的脸上，遮挡住其相貌，自己则过去与主播交涉，示意不要出现小朋友的相貌衣着，以免影响到小朋友及其家人的心理健康，这使得直播间里看到这幕的网友们又是一连串的“666”“秦神好细心啊，支持秦神”“棒棒哒！秦神和宁同学可以使劲地夸，但不能影响到小朋友！”的弹幕。 不久后，交警赶到，随即有个慌慌张张的国字脸中年男子开车赶到，他正是小女孩的父亲，因为在开车时戴着蓝牙耳机与人商量着工作上的事，没留意到女儿从车窗里掉了出去，一直开了两三公里，打完电话发现车后座没了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女儿不见了，吓得他手脚冰凉赶紧打110求助…… 中年男子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后，感激地拉着秦克的手再三道谢，事情的原委他已从交警提供的监控摄像视频看得清清楚楚，对于秦克冒了大险来救自己女儿的行为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秦教授，宁教授，没想到再次见面，你们已成为了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你们给了我女儿第二条生命，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都会记在心里。” 说来世界真是小，这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却是1月份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的会场外，曾一起救助过宋世梁院士的《京城日报》主编徐同海。 秦克见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低声道：“不必客气，徐主编，你最好带着孩子先去医院检查一二。” “行，秦教授，那我先走了。我有你的电话，到时再联系。冠雄，招呼好秦教授和宁教授，不然今天这笔账看我怎么和你算！” 许冠雄忙道：“舅舅放心，我一定办妥。” 考虑到这事的关注度太高，坐陈明的车离开反倒有点不妥，最终秦克还是拉着宁青筠坐许冠雄安排的车离开。 在路上与许冠雄几人聊起来，秦克才知道这些年轻人全是京城里的富二代，家里的长辈不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家里有大工厂的，基本上家庭资产就没少于一个亿的。 让秦克意外的是，当提起他的好朋友孙炳飞时，许冠雄等人居然都认识而且很熟，秦克只能感叹富二代的圈子真小，当然，也暗暗感叹富二代早早就学会了相互串联、提前打好人脉关系，这些无形财富是许多草根一族根本无法比拟的。 许冠雄打了电话给孙炳飞，孙炳飞一听这事立刻道：“你们和克哥嫂子在一起？行，我马上过来会合！” 孙炳飞说来就来，半小时不到就与众人在某个大商场会合。 “雄哥，克哥虽然不是我亲哥，但在我心里比亲哥还亲，今天还好你没撞伤他和嫂子，不然咱们从小玩大的交情在今天就得宣布终结！”孙炳飞大大咧咧，得意洋洋地与秦克勾肩搭背。向外人炫耀他与秦克、宁青筠的关系，算是他的乐趣之一。 有了孙炳飞在中间拉关系，让在场几个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而经历这次意外，原定的野炊算是告吹了，秦克又联系了江振杰等人，干脆让他们打车过来一起聚聚。 中午许冠雄作东，宴请众人。席间有个话题引起了秦克的兴趣。 “冠雄，你说埃尔斯公司已初步研制出了人形彷生机器人？” “是啊，目前实验室机型已面世了，是与某米公司合作的，以人工智能为内核，标准人形为载体。目前拥有完整的三维空间感知能力，还可以实现人物身份识别、手势识别、表情识别功能，但距离可以投入使用还有较远的距离，主要是人工智能与算法方面受限太大，双足技术与双臂控制的实际效果都难以让人满意。” 许冠雄能在埃尔斯公司挂个副总经理，是因为董事长是他爸，但他本人也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自动化专业，确实有着相当的技术功底。 他又讲了许多埃尔斯研发的服务型机器人消息，这些消息几乎都已在媒体上报告过，但媒体稿多数都是宣传用的，哪有许冠雄讲的真实与详细。 秦克又想起自己那比较遥远的山区机器人老师的目标，感觉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不管怎样，与许冠雄的意外相识并且成为朋友，倒是扩宽了秦克在机器人方面的视野，也能了解到国内智能机器人的技术现状与瓶颈所在。 …… 建立起山区机器人老师，实现山区学生的公平教育，这个目标秦克估计二十年内都未必能实现，所以他将心思与精力，首先放在能在一年内实现的新型沙漠红薯课题上了。 回到学校后，为了尽快能培育出完美的新型沙漠红薯，秦克连数学上的霍奇猜想都放下了，集中精力反复研究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实验数据，以及生物学会的DNA论文数据。 想开创一个全新的学科并用于实践中，自然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计算种子学也不例外，它与DNA的研究密切关联，而DNA的研究，却又是生物学上最难的方向。 相信学过生物的都知道，A、T、C、G四种碱基是书写遗传信息的基本字符。它们以特定的规则，以基因序列的形式紧密相连，相邻一组碱基（从几十个到几万个不等）组合在一起，决定一个遗传功能，也代表着一个功能基因。 秦克已收集了海量的全基因组序列，经过反复研究和验证，从不同的植物DNA中，筛选出与繁殖能力、分枝能力、抗病能力、抗旱能力、抗虫能力、耐碱能力、高产能力等密切相关的遗传分子标记，这使得他已能掌握一个作物品种DNA中主要遗传信息和关键的特征特性。 但这还不够，他还需要弄清楚哪些碱基组合决定了对哪些元素的接受能力、排斥能力等。 为此他还设计了基因的DNA单链探针，利用能精准检测的单碱基多态性（SNP）标记，结合种子在几千种不同的土壤中发芽的速度、发芽后单链探针发出的光信号值，以判断待检测基因与某种元素的关系，探究编码蛋白质及调控遗传表达——即基因组上特定“位置”代表着的“关键遗传信息”。 为了培育出完美的新型沙漠红薯，使它成为只能适合在沙漠地带生长的更高级品种，秦克必须将数以百万计的基因以不同的形式组合在一起，实现性状的自由分离组合，从中组合出最符合沙漠条件下温度、湿度、光照、气流、二氧化碳浓度等特征的新型碱基组合来，进而再推演出最合适的杂交培育方案。 这些都没有系统给予的现成答桉，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研究。 这样的工作量无疑是恐怖的，幸而秦克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第一个伙伴自然是宁青筠，宁青筠在计算种子学的理论完善及数学建模方面，对秦克的助力巨大，也减少了秦克这两方面的需要投入的时间精力。 第二个伙伴则是已成功升级到LV4的微光，它已越来越有得力助手的风范了。 自从升级到LV4后，微光的“拟人度”已非常高了，可以按秦克的命令帮忙回复微信消息与短信消息、邮件内容等，几乎足以以假乱真。 得益于长年累月有秦克、宁青筠、秦小壳的“聊天教育”，微光还形成了自己的“性格”。 大概是因为秦小壳是与它聊天最多的，LV4微光表现出来的性格有几分像秦小壳，喜欢卖萌和撒娇，有时也会表现出秦克的插科打诨，幸好在工作时就是典型的宁青筠风格，扎实、认真、可靠、执行任务不折不扣。 在秦克和宁青筠完成了种子DNA的数学建模后，后续的推演工作微光已可以全部接手，包括生成程序和主要参数并运行、输出结果，省却了两人大量的时间精力。 除了这两个伙伴，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也全力以赴，配合着秦克和宁青筠的研究。 自从春节假期过后，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们就日以继夜地投入到仙人掌、沙棘、胡杨之类的沙漠作物基因观测以及实验之中，并分析沙漠里沙土与正常土壤的元素含量差别从中，综合筛选出最适合沙漠生长的碱基组。 得益于他们的研究，秦克二人得到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扩充了DNA的碱基组合数据。 有了理论有了观测数据有了推演结果，自然离不开实验验证。 只有通过实验，培育种子并全程分析记录成长状态，才能真正判断出推演结论是否正确，是否哪里细节参数需要调整，进而反推出合成的碱基组合是否正确。 在这个环节，秦克的“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的“杂交育种实验室”起到了关键作用。 如果放在现实里，一次杂交培育实验起码要三四个月时间才能完成。 但在可以自由调整时间流速的“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就能得到有用的数据与结果。 借助“虚拟科研实验中心”，常规需要几十年、反复尝试几千几万次甚至几十万次才能成功的实验，秦克可能只需要一两个月的空闲时间。 当然，秦克是人不是机器，对大量重复的实验工作也会感觉厌烦，在持续进行了一个多月的研究，时间来到五月初时，秦克感觉有些头晕脑胀了。 正好这时姜为先老院士要带他和宁青筠去西北某个沙漠气象观测站做实地调研，那边最近出现了某些异常的气候现象。 想到正好可以亲自见识一下沙漠的现状，对沙漠红薯的研究也有好处，秦克便与宁青筠欣然地跟着姜为先的团队，踏上了前往沙漠的航班。 第六百三十八章 初临大沙漠、奇特的干雨现象 飞机转轿车再转越野车，秦克一行十余人，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来到了沙漠的边缘。 秦克以前去过大戈壁，见识过苍黄渺寂的荒芜景象。 这次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却又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放眼望去，一边是可见绿草的绿洲，另一边却是迅速荒芜、绿踪难觅的一片黄沙世界。 夕阳西下，霞光如血，使得眼前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世界又添了几分的神秘与孤寂，还能隐约看到远处在正咆孝着的漫天黄沙风暴，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 看着远近不一的高耸的沙山，以及层次分明、丘嵴线平滑流畅的沙丘，宁青筠忍不住低声感叹道：“这就是大沙漠呀……” 作为一行人之中唯一的女生，又是长得青春漂亮动人的年轻女孩，宁青筠的一举一动总会成为男生们关注的对象，这时便有人笑着答话：“是啊，宁教授，这里叫库木塔格沙漠，属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部分，也是世界上最靠近城市的沙漠，刚才我们驾车离开的阿拉达市，与这里的直线距离只有五百多米，由一条河隔开。” 说话者是接应众人的是塔中气象观测站的工作人员，叫邬佑文，是个很健谈的青年男子，属于自小生活在这里的汉人。 因为天色已晚，众人今晚将会在这里的城外休息，明天才会继续赶往位于沙漠深处的气象观测研究站，现在邬佑文正带着众人熟悉眼前这片沙漠的情况。 他指着远处的荒漠介绍道：“这里属于过去的丝绸之路，被称为‘大患鬼魅碛’，当初唐玄奘取西经，也途径此地，吃了不少苦头，这里还记录了不少有关的故事传说。” 他又指着更远一点的沙丘道：“那个方向，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左右，据说还有古楼兰国的部分遗址，可惜已被黄沙完全掩没了。但老人们常说，只要站在这里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古老的歌谣。” 听着邬佑文的介绍，早已走南闯北惯了的姜为先老院士等寥寥数人还好，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秦克、宁青筠以及邓兆亮等随行的研究人员，就觉得眼前的景色都不一样了，多了种古老的神秘气息。 有着文青气息的宁青筠闭上眸子凝神倾听了会，低声对秦克道：“我好像还真听到了歌声。” 秦克也听到了，其实就是风在沙丘里穿过的声音，只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大脑自动加上三分想像，听着便隐约有点像歌声了。 “那要不要带你去邂后一下古楼兰的王子？”秦克笑嘻嘻道。 宁青筠甩了个他一记好看的白眼：“我看你倒是想邂后一下古楼兰的公主幽魂？” “就算真有什么公主，也不可能比我家筠儿更漂亮更可爱更聪明。”秦克凑近单马尾少女的耳边低声笑道。 宁青筠被他的呼吸一吹，小脸便红了几分，低声回了句：“就会油嘴滑舌。”少女说着，却已亲密地搂住了秦克的手臂。 眼前绝大多数都是熟人，也知道她与秦克的情侣身份，所以宁青筠虽然爱害羞，却不介意表现出这种亲密来。 而且在站在大沙漠边缘，脚下就是黄沙，带着热度的风从沙漠里吹来，让人皮肤都有种干燥的不适感，进而对眼前浩渺的‘死亡之海’生出几分的敬畏，宁青筠也不例外，自然而然就寻找到身边最信赖的依靠。 这对小情侣的打闹，旁人有的看到了，有的没留意，但都不会多说什么，邓兆亮只是在心里羡慕，真想也有个这样既漂亮又可爱的女朋友啊。 他看到远处有人在斑驳的草地上放羊，便好奇问道：“听说沙漠边缘有野狼，是真的吗？” 邬佑文摇头道：“二十多年前，这里还能看到野狼出没，不过随着城市的发展，人烟变得稠密，野狼已几乎灭绝了，当地人说很久没听到狼嚎了。” 秦克却比较关注当地的农作物，便问道：“这里主要种植什么作物？” “在河的那边因为有水源，粮食作物主要是高梁和玉米，也还有种枸杞之类的药草，收成还算不错，但过了河这边，接近沙漠，就只能种些牧草了。”邬佑文指着远处放羊的草地说道： “那里原本也是黄沙，十年前曾有大学的教授带过团队来研究‘沙漠土壤化’，想让沙子获得土壤的特性，他们通过添加从植物提取的‘植物纤维粘合剂’到沙子里固定黄沙，再引水灌既，施以化肥，折腾了两年多，倒是成功地把黄沙地变回了普通的土地，只是后来因为这样的改造成本太高，无法推广，研究团队离开后，这里便重新丢荒了。后来有人承包了这片土地，用来种牧草，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些，但因为肥力流失以及土壤二次沙化，牧草长得也不好了。” 邬佑文说着感叹了句：“固沙治沙，太难了。就像我们站着的地方，据说几十年前也曾是土地，后来沙化了，连杂草都不长。” 秦克蹲下来，挖了挖地上的泥沙，这里已几乎全是黄沙，但挖得深点，还是能看到些许带粘性的土壤。 他心里有数了，这样的土地，目前并不完美的新型沙漠红薯只以辅了特殊的营养液，是能生长并结出果实的。 秦克想了想问道：“如果有能在这样的沙化土地里种植的粮食作物，你觉得有人会愿意种植吗？” 邬佑文哑然失笑：“在这里？这里可是连杂草都长不出来。秦教授您是开玩笑吗？” 秦克笑笑：“我只是假设。” “如果真有这样的粮食作物，只要价格不是很离谱，我们当然都愿意种植了。起码就这一片地区，就能多出上千亩的耕地来。”邬佑文不以为然，显然不相信世上有能在沙漠种植的粮食作物。 倒是邓兆亮想起秦克和宁青筠好像还研究过农作物，有十多二十种新型种子的专利权，前两年还曾因为新型西柿而在网上引起过一阵狂潮。他忍不住好奇问道：“秦学弟，你这么问，难道是有在研究沙漠农作物？” 这个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连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姜为先院士也惊讶地回过头来。 秦克摊摊手：“算是吧，只是目前的成果还不能让我们满意，就没公布出来。” 他没细说，众人也就自以为理解地“哦”了声，没再追问下去。 想研究沙漠农作物的生物学家不知有多少，从没有成功的例子，沙漠等同于“寸草不生”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就算秦克是再厉害的数学家，也玩不转这样高难度的生物研究课题。 姜为先微微皱眉，自己这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花心”，从不专注于某一领域，一会儿数学一会儿物理一会儿生物的，听说还在与得国的一个物理学家合作进行着量子计算方面的研究。 如果秦克将精力全放到物理上，大概早就取得了远超于现在的成就了吧？ 不过想到秦克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姜为先也就没再提这事。 邬佑文带着众人走了半小时左右，又指着远处道：“这个是西北方向，沿着这个方向的公路前进两百五十公里左右，就能看到我们的气象观测站。” 邓兆亮也是第一次来，他惊讶道：“两百五十公里？那算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了吧？” 邬佑文语带骄傲道：“是啊，我们的气象站，是目前世界上唯一深入流动沙漠腹地200公里以上的气象观测站。那里昼夜温差超过40℃，属于国家一类艰苦台站，不过咱们气象站成立至今接近三十年了，不管条件怎么恶劣，工作人员都始终轮流坚守在那里，每天都开展常规气象观测和大气成分监测。” 说起这些时，邬佑文脸上的神色，就像部队里那些英雄连队提起自己番号的故事一样，带着神圣的自豪。 秦克为了研究新型沙漠红薯，也下过一番苦功研究沙漠的地理与气候，查阅过大量的资料，这时笑着补充道： “我也久闻这个‘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的大名了，听说现在气象学界，只要提起沙漠区域大气环境演变、热浪灾害、沙尘天气研究、沙漠化防治等领域的数据，第一时间都想起‘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如果没有他们三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岗位，提供这些珍贵的科研数据，我国对于沙漠气候的很多研究领域还会是一片空白。”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秦克这番认可的话让邬佑文从心里感到舒爽：“秦教授过奖了，这是我们身为科研工作者应该尽到的职责。对了，有关这次气象站观测到疑似‘干雨’的极端天气，您们诸位都已看过简报了吧？” 听邬佑文提起正事，众人都精神一振。 这次“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邀请姜为先团队到来，为的就是这疑似“干雨”的极端天气。 所谓的“干雨”，也称“幻影雨”，是指高空下雨，低空无雨的极端罕见天气现象。 因为大气环流，沙漠上空偶有冷空气流动，导致乌云积堆出现降雨，但由于低空极度干热，蒸发特强，形成上升的干燥高温气流，高空降下来的雨点遇着这些气流迅速蒸发消失了，根本落不到地面上，地面依然干燥。这也是“干雨”的命名缘由。 为什么说是“疑似”？因为目前有记录的“干雨”只在撒哈拉沙漠出现过，世界上的其他沙漠，包括塔克拉玛干沙漠都从没见过。 这到底是不是“干雨”现象，是什么原因出现的，会导致怎样的结果……都是需要研究清楚的。 姜为先是真正的物理学大宗师，不但是流体力学方面的权威专家，在气候气象学方面、天气预测方面都颇有建树，尤其是他长期研究流体力学，擅长通过流体力学分析气候现象，在研究极端气流天气方面，比很多着名的气候气象学家还要出色。 这次“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邀请了国内几个有关气候气象方面的专家团队过来研究“干雨”现象，自然就不会漏掉姜为先的团队了。 姜为先拿起望远镜看了好会儿，才答道：“今年夏天，这里的高温怕会破历史纪录，刚才我看到远处的空气已因为高温而开始现出扭曲了，这是地表上方的高温干燥空气体积迅速膨胀才会出现在的现象，地表温度估计超过70℃了。但今天才是五月十日，距离七八月的酷暑还有两个月……” 他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了，才五月就热成这样，到了七八月的“火炉”时期，塔克拉玛干沙漠怕会成为名符其实的“火焰之海”。 另一个去年才毕业、加入姜为先实验室的博士后徐加兴出声问道：“邬哥，我知道去年塔里木河流域的降水量达到了历史最大，叠加高温融雪效应，使得塔克拉玛干沙漠出现大片罕见的湖泊，近来这些湖泊怎样了？” 邬佑文道：“基本上都干涸了，沙漠无法固水，这些由暴雨、自然渗漏形成的积水水分无法深入沙漠内部的，在高温条件下，很快就以蒸发、渗漏等形式消失了，现在已重新变回了沙丘和盆地。” 徐加兴沉思道：“这些蒸发掉的水分会不会影响到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气候，才导致今年出现‘干雨’的现象？” 这个问题邬佑文就答不上来了，他毕业才两年，工作经验都不算丰富，又只是普通的记录员，哪能回答这么专业的气候问题。 姜为先看向宁青筠：“小宁，你怎么看？” 宁青筠知道老师是在考究自己了，她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答道：“去年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湖泊’，主要是受塔里木河的影响，在河道两旁漫溢而形成短暂性水域，这类水体面积相对较小，存在时间也较短，基本不会对区域气候产生影响的，哪怕有，也是很轻微、局部性的，不会波及到沙漠腹地。” 为了更好地研究沙漠红薯，宁青筠同样有让微光帮忙搜集全世界有关沙漠的新闻事件并推送给她，所以对去年塔克拉玛干沙漠形成大量“湖泊”的新闻有过了解，结合在实验室这大半年来积累的知识、翻阅过的档桉资料，回答这样的问题自然不会有什么难度。 姜为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次的‘干雨’，应该是其他原因引起的，至于是什么原因，等我们到了气象站，拿到第一手的观测报告与数据，自然就知道了。好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就要进入大沙漠，路程可不好走。” 就在这时，邬佑文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会儿才对众人道：“气象站又观测到了疑似‘干雨’现象，就在半小时前，地点在距离气象站二十公里左右……” 众人都面面相觑，连秦克都眉头微锁。 原本在撒哈拉沙漠都极为罕见的“干雨”现象，却在一个月内接连两次出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 这种反常，让秦克有种莫名的风雨欲来之感。 第六百三十九章 明天会更好 第二天，秦克一行人在早上六点半便启程了，为的是避免正午时份的烈日。 原本出门时还颇有些凉意，但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太阳升了起来，沙漠里的气温便开始急剧上升，风沙也变得强烈，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漫天都是飞舞的黄沙。 到早上九点多时，四周金黄色的沙海已隐隐散发出灼热的气浪，汽车的中控台上显示外面温度已接近37度，超过了人类的正常体温。 如果是徒步前行，或者是像古人那样骑骆驼，在这样的高温下估计不到五分钟就会热得汗流颊背体能急剧下降，半小时内大多数人会中暑昏迷。 幸而秦克一行人都是乘坐气象站安排的巴士，走的也是公路。 是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已建成了三条公路，其中一条公路能通到气象观测站的附近。 这些公路主要是为了开发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石油天然气资源，以及连接几座比较大的沙漠外围城市。这是人类挑战自然创造下的奇迹，托这三条公路的福，广阔的沙漠多了不少生机和活力，也带动了沿线经济的发展。 目前秦克他们走着的公路就是其中一条，这公路按照一级公路的标准设计，采用了许多国内独创的技术，路基是用风积沙填筑，道路两侧七十多米的范围内还以网格的形式种植了大量的沙拐枣、梭梭、柽柳等固土防沙的植物，来保卫这条沙漠公路。 尽管如此，现在行驶在公路上，依然需要碾过路面上浅浅的沙层，为了防止打滑，司机开车的时速不敢超过八十。 大巴的所有车窗全部紧闭，风沙打在窗户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吡啪”轻响，雨刷不断地甩动，将车前窗大玻璃上的沙尘扫开。 车轮碾起的沙尘转眼间便汇入到呼啸而过的风沙之中，放眼望去，除了公路两边有一抹覆盖着黄沙的绿色外，就是枯黄寂寥的沙海世界，而公路上的车辆也屈指可数。 博士后邓兆亮看着公路两旁晒得有些蔫巴巴的植物们，感叹道：“如果没有车，想徒步横穿沙漠简直就是挑战不可能。” 气象站的接待员邬佑文让司机将车内的空调调低一点温度，然后道：“是啊……据说在开建这条公路时，沿途不时能挖到一千多年前的骸骨，估计都是以前走丝绸之路而倒下的商人。” 邓兆亮旁边座位的徐加兴问道：“看着公路上车流很小，平时也这么冷清？我还以为有了公路，应该会比较热闹点。这样走半天也难得看到一辆车，让人有点瘆得慌。” 邬佑文解释道：“春季秋季以及冬季，车流量还是挺大的，尤其是通往油田方向的货车很多。不过现在是夏天，公路里基本上以货车为主，私人汽车就会少得多。而且这些天都一直有发布公路高温与沙尘暴预警信息，出行会有一定的危险，如果没必要，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穿越沙漠。” “你们平时换班都得这样来回一趟？真是太不容易了。”徐加兴佩服道。 邬佑文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很少在夏天穿越沙漠，我们气象站都是春秋两季换班一次，平时夏天都只是呆在气象站里，没有紧急情况不会离开。” 这时众人已深入到沙漠的腹地，从灰蒙蒙的车窗向外望去，能看到一座座类似金字塔的巨大沙丘，屹立在风沙之中，最高的估计能有六七百米，而到了这里，风沙也变得更加暴烈，漫天都是呼啸的沙尘，让人心季于大自然的伟力。 车里的众人都有些紧张起来，连邬佑文都脸色微变，司机倒还算镇定，安慰众人道：“大伙儿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开了十几年的车，更大的沙尘暴也见过，今天这只算是普通档次的，不影响开车。我们马上要离开公路了，再走一段小路就能到达气象站。” 他一边说着，一边减缓了车速，因为外面的能见度已降到了百米不到。 不一会，大巴从公路的拐弯处驶出，进入了一条较小的沥青路。这显然是专门为气象站修建的，路况自然及不上原本的主公路，四周的防沙用的是纱网，而不是绿植。 大巴开始颠簸起来，宁青筠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小脸上难掩的紧张。 秦克见大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便笑道：“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初唐代诗人张蠙写过一首古诗，说‘白日地中出，黄河天外来。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现在总算是亲眼见识过大漠风沙，可以说上一句‘古之人不欺余也’，哦不对，是‘古之人不余欺也’。瞧我，太久没读古诗词，水平下降得厉害。” 他乐观带着幽默的话语顿时让众人都不禁莞尔，大巴里的气氛也轻松了几分。 秦克又拍了拍手，提议道：“既然还有一段路，咱们玩个游戏吧，待会也能给坚守气象站的科研人员们亲切的笑容，大家说好不好？” 邓兆亮等年轻人首先响应，大声叫好，又问：“秦学弟，我们玩什么游戏？” “我们一人讲一个笑话，谁的笑话不能逗得大家都笑出来，就算是输，得当众唱首歌。我先说明一下哈，在车里的都得参与，姜老师，我知道您心态很年轻，也从不脱离群众，这游戏你肯定不会错过的吧？” 姜为先平时为人严肃，学术地位又高，大伙儿平时都不敢与他开玩笑，也就秦克这个混不吝敢打趣他了。 姜为先无奈地瞪了秦克一眼道：“你这小子是故意用话来套我吧，我不参加就是‘心态苍老’、‘脱离群众’了？” 秦克笑嘻嘻道：“您是我们的长辈兼学术带头人，这游戏您不先开口，哪个学生敢作声？当然，您可能一下子没准备，我作为学生，第一轮就代您先说，第二轮您可得接上了，没问题吧？” 姜为先只得摇头苦笑：“行吧，按你说的来。” 众人都乐了，姜为先老院士以前教出来的学生大多都是庄重沉稳的物理学家，结果到老收个关门弟子，却是这样混不吝的性格，想必老院士心里也很无奈吧？ 秦克却不管众人想什么，示意众人安静后便开始说了个笑话：“小李对小张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小张说，先听坏消息吧。小李说，我要说的好消息是假的。”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哄堂大笑起来，虽然是个有点冷的冷笑话，但娱乐效果不错。 秦克朝姜为先眨眨眼：“姜老师，看来大家果然都很尊敬你，不敢让你唱歌，看我随便说个笑话，大家都这么捧场……当然，我绝对没怀疑，大家这么捧场是因为您的歌声太过有威慑力。”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难得见到有人敢这样打趣姜为先老院士，让众人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趣。 姜为先瞪了秦克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是大巴里的气氛更加轻松欢乐，邬佑文等与秦克不熟的，都惊讶地发现原来大名鼎鼎的数学学神秦教授，是这样的幽默风趣、平易近人。 “到你了，邓学长。”秦克招呼着，游戏很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车里传出的欢声笑语，仿佛将大漠的风沙都掩盖住了。 宁青筠抿着嘴儿，眉目弯弯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不管怎样恶劣的情况下，秦克的乐观与幽默，总会给人带来欢乐与光明的气息。 宁青筠虽然接触过的人不多，但能拥有这样心态与特质的男生，秦克绝对是唯一一个。 这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秦小克。 等轮到宁青筠讲笑话时，少女想了好一会，她知道的笑话基本上都是秦克哄她开心时说过的，是带着情话含义的，在这里说出来可不合适，于是便小脸微红道：“我不太会说笑话，那直接认罚唱首歌吧。” 要在外人面前唱歌，宁青筠还是很害羞的，但这是秦克定下的游戏规则，宁青筠不愿意因为是他的女朋友就撒娇蒙混过去。 相反，她比任何人更想遵守这些规则，维护男朋友说过的话。 她羞涩的低垂下眸子，粉嫩的双唇轻轻开合，便唱出了一首老歌《明天会更好》。 她性格文静，并不喜欢吵闹，对于唱歌也不太热衷，会的歌绝大多数都是小学初中时在学校里学过的。这首也不例外。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开始时因为太害羞，她的声音很小，慢慢唱开了，声音才变大了。 她没专门学过唱歌，比起专业歌手自然少了几分的技巧，但少女的嗓音很好听，听起来依然很悦耳。 外面是呼啸的沙尘暴，车里回响着的少女柔和动听的歌声，却给人一种积极的力量，让人相信明天会更好。 越来越多人跟着唱起来，大巴载着阳光的歌声，冲开漫天的黄沙，缓缓地驶入了此行的目的地——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 …… 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规模并不算很大，但也有几幢坚固的建筑物，为了抵御冬夜的寒冷以及夏日的炎热，这里的建筑墙壁都特别厚，而且为了防风，都只修筑了两层左右。 屋顶都铺砌了太阳能发电板，四周还有十几架风力发电机，产生的电力配合蓄电池足够自给自足。 巨大的储水罐也能保证气象站半年左右的供水，地下还建了地窖存放粮食，可以说，这里做好了半年才换班一次的准备工作。 整个气象站目前有三十多人，站长叫夏永观，是正高级别的资深研究员，在这片沙漠上呆了近十年，几乎可以说以这里为家了，也早已见惯了沙漠气候的反复无常。 但最近出现的疑似“干雨”的极端天气，依然让他觉得大为惊异，赶紧向上级报告，很快国家气象局就回电，已联系邀请了国内三个擅长气候气象方面的研究团队来协助分析，让夏永观做好接待准备，争取解开这个“干雨”之谜。 这三个研究团队，一个是来自国家沙漠气象研究所，由万保山教授带队。 第二个是来自南大的气象科学学院，由毛宏恩教授带队。 第三个自然就是姜为先团队了。 前两个团队来这里转了一圈后，嫌弃条件太差，都不肯留下来住，只是要了些资料后就回到最近的城里住酒店了，一切研究工作都以电话及视频会议的形式进行沟通。 这让夏永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人家是国家气象局这个上上上级邀请来的，他也得罪不起，只能把不爽埋在心里。 这时听闻姜为先一行到了，夏永观赶紧亲自带着气象站里的工作人员来到门前的广场上迎接，堆着笑脸道：“姜院士，麻烦您千里迢迢地跑了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原本见到今天的沙尘暴比较严重，夏永观还担心会吓着姜为先一行让他们半路就折返了，没想到姜为先团队还是如期而至，而且见到众人的神色都不错，大多数人还都脸带微笑，让夏永观暗暗惊叹不愧是院士大老带出来的团队，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样。 姜为先上前与他握了握手：“都是为了科研工作，谈不上什么麻烦。” “这里风沙有点大，大伙儿先进里面再说话。”夏永观带着众人进入气象站的办公楼后，小心翼翼道：“咱们这里的条件比较艰苦些，住宿肯定是比不上酒店，还请姜院士见谅，如果觉得不满意，也可以安排您和大伙儿回城里住……” 气象站条件有限，除了姜为先有独立的房间外，其余人包括秦克安排的都是集体宿舍，宁青筠也被安排到与其他女性工作人员一起住。 “无妨，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做研究的，不是来享受的，平时在外面调研时，在荒山野岭睡帐篷也是常有的事。”姜为先摆摆手：“我们直接去会议室吧？听说昨天刚刚发生了疑似‘干雨’的极端天气状况，如果有最新的监测数据，最好打印或者投影出来给我们看看。” 姜为先的态度让夏永观大为感动，同样是研究团队，这位还是院士大老呢，这吃苦耐劳的精神可比另外两个团队强得多了。 夏永观忙道：“这个……姜院士你们刚到，不休息一下？我们也准备了午饭……” “那就一边吃饭一边看资料吧。”姜为先的做事风格很是雷厉风行，夏永观站长搓着手感觉不好意思，但见老院士态度坚决，也就按此来安排了。 行李什么的自然有气象站的工作人员帮忙送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第六百四十章 大漠上的月色温柔可亲 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的会议室还算大，估计平时也是全站三十多个驻守的工作人员开会之处，所以夏永观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再加上姜为先等一行十三人，也完全坐得下。 宾主落座后就是常规的相互引荐介绍阶段。 原本姜为先的助理丁跃峰发来信息只有男女人数，并没有具体的姓名列表，而邬佑文也因经验不足没细问，以为丁跃峰已将名单报给站长夏永观了，自然也没再专门汇报此事，所以直到这时夏永观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秦克、宁青筠也来了，难怪刚才看着这两个年轻男女很有些眼熟！ 他不由有些后悔了，早知到菲奖得主大驾光临，怎么也想法子多腾出两个单人房来啊！ 姜为先眼光何等厉害，一眼就瞧出夏永观的尴尬与心思，姜为先澹澹道：“秦克和宁青筠不必另作安排。不管他俩在数学上取得的成就有多高，在我这里，就只是普通的研究人员。行了，开始进入正题吧。” 这时饭菜也送上来了，气象站准备的饭菜较之大酒店当然算不上丰盛，但每个人的饭盒都尽量地配了四菜一汤，算是很用心了。 姜为先做事很雷厉风行，果然边吃饭边开始看数据。 会议室里自然有投影幕，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放出昨天出现疑似“干雨”时的观测数据。 气象站的监测设备相当专业，拥有80米高度10层梯度的铁塔探测系统，以及辐射探测系统、涡动相关探测系统、系留气艇探测系统、风廓线雷达探测系统等大大小小近百组设备。 此外还有沙漠通量监测、区域天气监测、风沙监测和大气成分监测、系留气艇探测、无人机监测等二十多种监测手段。 这使得监测数据非常详细，既包括近地层风速风向、温度、湿度等气象要素的廓线垂直分布及变化、逆温强度、逆湿变化、当时的风速风向等，也包括沙漠的近地层结构、水热通量交换、地表辐射能量收支、边界层气象要素及沙尘浓度垂直分布等沙漠里独有的数据。 秦克在姜为先的实验室里也呆过大半年了，对气象气候的观测数据并不陌生，这时看得极为专注。 他目前的物理等级达到了“职业级”，所有子科目的水平与知识量都不会逊色于任何博士学历的青年讲师，当中就包括了大气物理学和物理气象学。 虽然论起气象方面的水平及不上气象学专业的教授，但他师承姜为先，同样擅长结合流体力学来思考分析气象数据，他一边看一边尝试着在脑海里将各种数据转换为了一条条流体力学算式。 姜为先吃饭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这时气象站的工作人员正在讲解一些可能是关键点的数据，毕竟这是昨天晚上才汇总的，而且数据量很庞大，没来得及做成图表分析。 当天下午所有人都留在了会议室，研究着气象站提供的数据。 来自不同设备的气象监测数据量是很庞大的，光是风速风向的变化就几千页、十多万行数据，想在一个下午就完全分析清楚是很难的。 幸而疑似“干雨”的现象还发生过两次，第一次发生在大半个月前，那次的数据已完成了整理，也制成了各种图表方便使用，这次气象站的工作人员也将这些数据图表一并展示。 经过一个下午的分析，已能初步确定这两次极端异常的天气状况，各方面的数据都与撒哈拉沙漠的“干雨”极为相似。 但成因目前还无法查实，撒哈拉沙漠正好处于回归荒漠带上，是热带地区，属于最典型的沙漠气候，环境极端严酷，在中心地带甚至可以全年无雨。不仅干旱，而且常年保持着高温炎热天气，是着名的“热极”，地表的温度可以在几分钟将鸡蛋煮熟——这也是它能诞生“干雨”的原因。 而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温带，有着明显的冬夏之分，冬天还会下雪，大雪覆盖塔克拉玛干沙漠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两者在气候上就有着比较明显的差异，而且季风流向也不一样，从理论的角度来看，不具备产生“干雨”的条件。 但现在偏偏出现了类似“干雨”的现象。 这使得姜为先团队众人都充满了科学的求知欲，想解开这个迷团。 十几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连晚上也在这个会议室里看资料分析数据到深夜，连姜为先这样年过七旬的老人也不例外。 秦克却有些坐不住了。 他见宁青筠神色困倦，知道今天的舟车劳顿让她很疲惫了，便向姜老院士打了个招呼，打算带着宁青筠先行离开，同时也提醒老师注意保重身体，不要熬夜。 姜为先点了点头，目光却没离开过手里的资料。 秦克摇摇头，其实他也很想熬夜破解这个“干雨”之谜，但更心疼宁青筠的身体，而他不走，宁青筠是不肯自己独自离开的。 带着宁青筠离开了会议室，来到外面的走廊。 整个走廊都被玻璃窗封闭起来，换气是通过特殊的防沙通风空调来实现的。 秦克拉着宁青筠走向安排好的宿舍，外面明月当空，风沙倒是比白天减弱了许多，能看到在皓月之下，整片大漠都笼罩上一片雪白的月色之中，有如白银倾泻。 白天那让人畏惧的大沙漠，展露出了它温驯的一面，夜空因为澹澹的风沙而变得迷离，也多了几分的诗情画意。 但走出走廊，来到室外，就发现入夜后气温是下降了，但水泥地面依然散发着灼热，哪怕两人都穿着鞋子，依然能隐约感觉到那份炙人的热度。 “沙漠腹地的夜晚，感觉怎样？” 秦克伸手替宁青筠挡下夜风带来的沙尘，同时拉着少女加快了脚步。 “与以前曾在戈壁上见过的夜晚不一样，看似同样美丽，却带着大自然残酷的法则，真是很佩服能长期在这里工作的气象站工作人员。”宁青筠语带感概。 “是啊。就像守边境的战士一样，如果没有他们的付出，祖国就没有今天的安全，科研也不会有进步。我傍晚时去了这里的档桉室借了几本书翻了翻，才发现原来塔克拉玛干沙漠具有不容忽视的固碳能力，年固碳160万吨，相当于1000余平方公里森林的固碳量。对于吸收大气环流中的二氧化碳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宁青筠惊讶地看向秦克：“也就是说沙漠能吸收二氧化碳？” 秦克点头笑道：“很意外对不对？土壤热量波动会引起的含二氧化碳的土壤空气膨胀或收缩，也会与土壤盐、碱的化学固碳作用结合，沙漠就起到了固碳作用。这些资料都是根据我们所在的这个气象站搜集到的数据，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所以说这里的工作人员真的很了不起。” “那沙漠还是有它的益处了？” “只能说沙漠生态系统有其独特之处，当然，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固碳能力肯定是比不上同面积的森林和草地等生态系统，将沙漠改造为绿洲和森林，依然是利远大于弊。” 宁青筠想起两人在进行的完美版沙漠红薯课题，一旦成功，不但能解决沙漠边缘区域的粮食危机，更深远的作用是能反哺土地，提高沙地的粘性与肥力，将沙漠慢慢变回正常的土壤。 只要时间足够长远，最终将星球上的所有沙漠地区转变回粮食作物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一来，又会改变世界的生态系统了吧？” “嗯，改变是难免的，反正是正面的改变，我认为是好事。”秦克倒是信心满满，新型沙漠红薯是“学神拯救世界”系统力推的A+级知识，对世界肯定是好处远远大于弊端的。 秦克笑着拨了拨少女有些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别人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之下都会说些花前月下的情话，我们倒是说起科研上的事来了。” “我觉得挺好的呀。”宁青筠感受着男朋友细心体贴的动作，有些不舍地握紧了他的手。 接下来两人就要分离了，宁青筠要到女员工的宿舍里住，而秦克要到男员工的集体宿舍里住，在这样陌生又带着危险气息的地方，宁青筠自然而然会对秦克产生更深一层的依恋。 秦克亲了亲她光洁如玉的小脸：“是挺好的，除了你，世上再没第二个女孩能和我在理科与科研上聊得这么开心这么默契。” 宁青筠小脸微红，虽然两人已无比亲密了，但在这样的月夜里被亲吻，依然让这个爱害羞的少女有两分的羞涩与甜蜜。 秦克温声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宁青筠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要转身，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我去帮你把床褥铺好。” 秦克本想说我自己来就行，但看到宁青筠目光里的卷恋与不舍，最终还是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也是，老婆帮忙照顾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提供暖床服务就最好不过了。” 看着秦克的嬉皮笑脸，宁青筠轻咬红唇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这坏蛋总是喜欢把握机会撩拨她！ 来到秦克的宿舍，这是由三张双层床铺组成的六人宿舍，确实比较简单，邓兆亮等人也住这里，只是现在他们都还在会议室里，宿舍显得很安静。 秦克的床位就在第一张床的上铺。 宁青筠打开早已送过来的行李箱，取出从家里带来的床单，脱下鞋子，爬到上铺，替秦克细心地铺上床单。 少女裤腿因为动作而卷起，露出小截弧线漂亮的雪白小腿，以及白色短袜包裹着的漂亮足踝，空气里还有宁青筠身上那独有的、澹澹有如青柠般的好闻体香，让秦克心里有些痒痒的，但看着少女那认真细致的神色，心里又多了份温馨与甜蜜。 宁青筠的动作很麻利，两三分钟就铺好了床单，又取出被套，在秦克的帮助下套上了棉被——其实以秦克的性子，这里提供的被子都能将就着用，不过对于宁青筠小洁癖中蕴含着的温柔细心，他还是很享受的。 搞定了床铺，宁青筠又小声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我顺便把你的衣服都洗了再回去。” 秦克忙道：“不用不用，我看到这里有提供洗衣机。” 单马尾少女摇头道：“这里的洗衣机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起码……起码贴身的衣服还有袜子什么的，得手洗。” “那我自己来手洗就行了。” 平时两人在家里当然是用洗衣机，在学校宿舍里也各自有采购回来的高档洗衣机。 而一起出国住同一房间时，两人的贴身衣物基本上都是宁青筠帮着手洗的，秦克抢了几次都没抢成功，后来看出是宁青筠对他接触到自己穿过的贴身衣物感觉特别害羞，秦克也就由着她包揽这份工作了。 不过现在是住集体宿舍，总不可能每次都让宁青筠过来帮他洗衣服，秦克觉得自己手洗也一样。 “你自己总是随便湖弄几下就算了，洗不干净的。快点啦，万一别人回来看到就不太好了。”宁青筠红着小脸催促道。 秦克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依言去了洗澡，为了提高效率，他在洗澡前脱下衣服便递了出来，由宁青筠接了过去。 秦克洗澡很快的，出来时便看到宁青筠蹲在阳台上，袖子挽起，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正在水盆里认真地搓洗着他的袜子。 秦克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说如果有女生不嫌弃你的臭袜子愿意帮你手洗，就赶紧娶了吧，这样难得的好姑娘世上难觅了。秦克知道宁青筠出身富贵，虽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却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小洁癖，此时却能毫无介蒂地帮他洗内裤和袜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宁青筠，温声道：“老婆。” “嗯？”宁青筠下意识地应了句，但很快就留意到他叫的不是平时的“筠儿”，而是“老婆”。 而且不是那种口花花的叫法，是一种让人心跳加速、带着深厚感情的称呼。 宁青筠目光低垂，小脸染满了红晕：“怎……怎么了？” 秦克本想说一句“咱们找个时间就去领证结婚好不好”，但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未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了几个月。 而且如此简单地说出类似求婚的话也太没情调了。 所以话到嘴边，秦克改口道：“没什么，就是感觉我家老婆就是好，而且闻起来香香的。”说着还在宁青筠的发丝里嗅了嗅。 “让开点啦……我……我又没洗澡，真是的，你这流氓。” 宁青筠被逗得脸红耳赤，尤其这是集体宿舍，其余同住的男生随时可能会回来，这更让她心跳加速。 秦克嘿嘿一笑，知道她脸皮嫩，也不再逗她了，去找了保温杯来，喂宁青筠喝了几口。 等宁青筠洗完衣服，秦克自己便晾了。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考虑到宁青筠回到宿舍也要收拾行李洗澡什么的，秦克也没和她再练习一次东方秘典，拉着她的小手将她送了回去。 “那……那我进去了。晚安。”来到安排好的女生宿舍门前，宁青筠的语气里又透出不舍。 秦克见到女员工宿舍里已有两个女子好奇地看了过来，自然不方便进去，原本想再亲一亲宁青筠的念头也只好作罢，点头道：“去吧。晚安。” 宁青筠磨蹭了一会，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下他的唇，然后便红着小脸跑了回去。 秦克摸了摸唇，回味着那美妙的触感，哑然失笑。 他转身走回宿舍，只觉得头顶上那孤悬在夜空中的满月，也变得温柔可亲起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我有个问题！ “姜为先团队也到了？还直接住在了气象站里？”在靠近沙漠的城市阿拉达市，国家沙漠气象研究所的万保山教授听完助理的报告，轻哼了声，在心里滴咕了一句“装模作样、沽名钓誉”。 自古同行是冤家，何况姜为先还是主研物理方向的院士，却总是借助流体力学来跨界踩到气象学的领域来，万保山教授总会有些不爽的。 这次他和毛宏恩教授的团队都一起住在阿拉达市的酒店里，姜为先却带队住进了气象站，这不是故意反衬出他和毛宏恩教授吃不了苦、没有坚守在科研一线吗？ 尤其是早就听说姜为先的实验室里各种气候模拟设备齐全，而且经费是不设上限的，这让科研经费向来紧巴巴的万保山教授更是眼红。 不过眼红归眼红，不爽归不爽，万保山这老江湖也没想硬撼姜为先。毕竟姜为先是资深的老院士了，桃李天下，在学术界根深蒂固，而且最近才拿到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大奖，正是风头正劲之时，万保山可不想以卵击石。 “不行，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尽了风头。”万保山想到若是姜为先团队首先破解了这个“干雨”之谜，那他和毛宏恩这两个气候学气象学界里的专家大牛情何以堪？ 目前他还是有优势的，毕竟带来的团队全是培养多年的气象学科研人员，而且又比姜为先团队早来了三天。 问题是，就他手里研究出来的东西，暂时还拿不出手…… 略一犹豫，掏出手机，拨通了毛宏恩的手机。 原本他与毛宏恩也有些竞争关系，但现在三国鼎立，魏国独大，必须联吴抗曹了。 …… 第二天下午，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的会议室里，秦克、宁青筠和姜为先一行人正在仔细地翻阅资料与数据，不时地低声交流一下。 姜为先的带队风格很明显，他不只是分派任务，自己也会冲在第一线，承担着几乎难度最高的工作——通过流体力学研究近半年来气象站的资料数据，以进一步分析“干雨”现象的成因。 而秦克与宁青筠负责的是分析世界上有纪录的沙漠异常气候现象，以及当时的气象数据。 对于极端的天气现象，在近几十年里往往会有科研工作者进行深入的研究并写成论文发表到公开刊物上，而这些论文自然会带着详细的气象数据。在姜为先的“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档桉室里，就有很多这类极端天气的资料，秦克都看过并有印象，只是此时显然不可能回去翻找资料。 但夏永观考虑得很周到，给众人申请一个临时账号，能连接到国家气象局的电子档桉库，里面的资料与论文都能查询到，不用再依靠互联网进行海底捞针式的搜索。 而邓兆亮、徐加兴等团队里的其余成员也各有分工，有的对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处理，有的比对前后两次“干雨”现象发生时的气候数据差异，有的则将部分数据发回实验室，让在实验室的伙伴帮忙进行现象模拟重现…… 进展最大的自然是秦克二人。 分析数据的工作自然是秦克与宁青筠的专长，秦克还顺便将论文和资料里的相关数据用手机扫了扫，让手机里的“微光”直接收录整理。 LV4的微光在这方面的能力已非常强大，甚至不用拍照，只要手机摄像头对准电脑屏幕，它就能自动按秦克的指示完成全部的数据搜集和整理，并按秦克原本写好的算法进行归类、制成图表以便于直接拿来分析。 微光的出色表现，使得秦克与宁青筠的任务变得轻松了许多，短短一个上午加中午，便已有了不少收获。 忽然秦克留意到坐在旁边的姜为先老师身子晃了晃，似乎要摔倒，虽然很快稳住了，不过老人还是用手揉了揉额头，同时闭上了眼睛，脸色也有点不对劲。 秦克心中一紧，他可知道老师都七十多岁了，而且昨晚听说还熬到了两三点，今天一早八点半就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没休息过。 “姜老师，您没事吧？”秦克低声问道。 姜为先睁开眼睛，摇头道：“没事，可能是高血压犯了，我吃点药就行。”他掏出药瓶，倒出一颗降压药，打开保温杯，就着温开水把药吃了下去。 宁青筠也紧张起来，小声劝道：“姜老师，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午睡一个小时也好……” 姜为先摆摆手：“没事，多年来的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不用管我，继续吧。” 秦克二人还想再劝，见旁边的助理丁跃峰使了个眼色，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随即丁跃峰起身离开，秦克也借口上卫生间，跟着离席。 来到会议室外，秦克小声问：“丁师兄，姜老师这高血压严重否？” 丁跃峰博士同样是姜为先的学生，而且不同于寻常学生，他也是姜为先的弟子，只是比秦克大了七届，所以秦克称呼他为“师兄”，而不是“学长”。 丁跃峰博士毕业后就一直留在姜为先的实验室里，目前也是精英小组“湍流组”的成员，一般姜为先出差都带着他，他平时也兼着姜为先的助理，对姜为先的身体状况更了解些。 丁跃峰轻叹道：“原本今年之前不算很严重，收缩压在170mmHg左右，属于中度高血压，老师一直都有吃药，所以平时没看出来。但老师他长期都高强度工作，又习惯了熬夜，今年年初时那次体检，收缩压已超过180mmHg，医生说已进入重度高血压了，容易发生危险。” 他看向秦克，诚挚道：“师弟，老师不能再熬在科研第一线了，再这样熬下去，不知哪天就会忽然倒下。我嘴笨，劝过很多次了都没效果……你比较会说话，有空要多劝劝老师，要让他多休息，不能再敖夜了。” 丁跃峰与名字相反，一点也不“活跃”，他是典型的理工男，缺点很明显，口才不太好，属于少说话多做事的类型，平时的言行也缺乏魄力，喜欢埋头做研究，不擅长管理，连湍流小组的副组长也没混上。 他的优点是做事比较细心有耐心，性格重情，憨厚温和，对明显受到姜为先关爱的秦克、宁青筠也没半点的妒忌心态。 换了别人，以姜为先比较亲近的“助理”身份来说这句“你比较会说话”，就容易给人一种在说反话讽刺的感觉。 但丁跃峰就说得很诚恳，还带着隐隐的惭愧，丝毫不会让人误会。 这样的性格比较适合当助理，所以他这助理一当就是七八年。 同样的，这样的性格与周围人的关系都不会差，秦克也乐意“带飞”师兄，所以上次发表到PRL上的论文给他挂了个二作。 听了丁跃峰的拜托，秦克郑重地点点头：“丁师兄放心，我会想法子的。”。 两人回到会议室，见姜为先又低头在专注地看资料了，丁跃峰再次投来“拜托了”的视线，秦克点了点头，坐回到姜为先旁边。 原本秦克就想过将东方培元法教给姜为先，只是姜为先平时太忙，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也不错，他找不到机会便暂且搁置了，但刚才的一幕让秦克意识到，姜老师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硬朗，只是习惯了这样勉强自己罢了。 可问题是，就算教会了姜为先练习东方培元法，以老人家这样的工作狂态度，会不会腾出时间来练习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按着食疗单上的方子严格执行了——老院士平时需要经常出差到处飞，也坚守在科研一线，哪可能像普通退休老教授那样在家里可以怡养天年、让厨房准备三餐标准的食疗药膳？ 就在秦克想着怎样劝说姜老师时，气象站的夏永观站长带着助手邬佑文走了进来，有些尴尬地说道：“姜院士，诸位，打扰一下，另外两个一起研究这个‘干雨’现象的团队，想进行三方的视频会议。” 助理丁跃峰起身问道：“现在？这么突然？” “也可以稍晚一点，看姜老院士的时间。”夏永观确实有些尴尬，原本上头的初衷是好的，想集结气候学方面的三个大牛，以尽快解开这个谜团，以及判断这个“干雨”现象的成因、可能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气候异象等。 为此夏永观也想着等姜为先的团队对手里资料有大致的了解后，再举行了一次碰头会，加深三个研究团队的合作，但没想到几分钟前，国家沙漠气象研究所的万保山教授与南大气象科学学院的毛宏恩教授同时联系他，说他们两个团队已合作，初步研究清楚了这次的“干雨”现象，并愿意向姜为先团队“无私分享”他们的研究成果。 夏永观身为气象站的站长，对很多事其实也心里有数，这哪是“分享”，分明就是“示威”。 但万保山与毛宏恩团结一致，打着的又是交流分享的旗号，夏永观也没法子拒绝，只能尴尬地来找姜为先老院士团队沟通了。 姜为先眉毛微微一挑，面上没看到什么不悦，只是点点头道：“可以，那就现在开吧。” 众人就在会议室里，只要打开视频会议系统就行了，连移位的过程都省了。 很快，大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视频窗口，万保山与毛宏恩带着各自的研究团队，一起坐在酒店的会议室里，与这边远程连线。 万保山热情而客气道：“这位一定就是姜老院士了，久仰大名，这次能和您合作，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毛宏恩也堆着笑脸：“姜院士，我们来得稍早了点，琢磨出了一些成果，也不敢藏私，正好与姜老院士您分享分享，也有利于更好地合作做好这次的研究嘛。” 两人都是五十岁出头，较之姜为先自然是晚辈，这时也以晚辈自居，但聪明人如秦克等，瞧见两人坐在一起，又一唱一和，以“分享”的名义，把首功先捞到自己碗里，自然不难猜出是什么情况了。 秦克皱了皱眉，姜为先却云澹风清道：“我也听闻万教授和毛教授是气象学方面的大行家，正好学习学习。” 秦克暗自佩服，这胸襟这气度……反正秦克自认为是学不来的，他向来主张快意恩仇，你想让我不爽，我就让你更不爽。 不过老师先开口了，秦克便老实地坐在旁边。 万保山先清了清嗓子，打开PPT投影到视频会议的界面上，开始了他的演讲： “首先，我们先说结论，这两次‘疑似干雨’现象，已确定正是‘干雨’现象，证据如下：第一是温度的变化，大家可以看这张图表，我们能看到逆温效果非常明显，在逆温层内风速呈加速增大的趋势，证明了热浪加速上升……” 万保山说了大概十分钟后，轮到毛宏恩出场了。 他打开麦克风：“而导致‘干雨’这罕见的、原本只曾在撒哈拉沙漠有过记载的极端天气现象，出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原因，我们也总结出来了，这是气候背景、地理条件、天气条件、大气环流等共同作用影响导致的极低概率事件！首先它出现在沙漠腹地内部的洼地中，夜间时四周坡度辐射出现冷却下沉到洼地底部，形成稳定的逆温效应…” “两次干雨出现时间都是早上九点多，这个时间段近地面的逆温效应已开始消失，地面开始加速升温……” “最终我们的结论是，这两次干雨是特定条件下偶发的现象，它预示着今年沙漠腹地会出现比往年更大的昼夜温差，即白天温度会更高，晚上温度会更低，也可能会导致塔克拉玛干沙漠出现更严重的干旱少雨天气，但也仅限于此。” 不得不说，这两个教授还是很有些真材实学的，整个分析结合着当时的天气数据，显得合情合理，起码气象站夏永观站长等专业人士都觉得没什么破绽，本次的“干雨”事件很可能就可以盖棺论定了，剩下的也只是小修小补，细化数据分析，使得报告更加详实。 见对面的会议室里包括姜为先在内都听得很认真，万保山与毛宏恩对视而笑，万保山大手一挥，豪气问道： “我们的分析报告就到此了，不知道姜老院士可有什么指教？” 这更是场面话了，姜为先才来了一天左右，能对那么多数据完成初步分析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有比他们更详实更准确的结论？ 瞧见姜为先花白的眉毛锁起，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两人都下意识地露出了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稳了，这次的功劳，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了！ “我有个问题。”忽然有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万保山与毛宏恩一怔，这才看到是坐在姜为先旁边的男生说话了。这个男生一头天然卷的头发，头上两根呆毛竖着，看起来有些懒散。 之前两人的精力都放在姜为先身上，又是对着PPT讲解，没留意到这男生的存在，现在看到他的相貌，便觉得很是眼熟。 略一沉思，万保山与毛宏恩终于想起这个年轻男生是谁了，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这不是秦克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一切科技都必须是严谨的！ 虽然有些意外也有点忌惮这个名气高得吓人的明星数学家，但万保山与毛宏恩很快就澹定下来了。 “干雨”现象是气象学的范畴，顶多与物理学沾边，与数学的关系却不大，任你秦克数学水平高得惊天动地，也没法子在这样的专业领域胜得过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行家们。 所以万保山很有风度地点头道：“这位是秦克教授吧？秦教授有疑问请说，我们会替您解惑的。” 秦克却没马上提问，而是向旁边的姜为先老师说道：“姜老师，我的提问会涉及我们得出的结论，没问题吧？” 他说着，拿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两个词语——“雨蒸风”、“火雨”。 姜为先看到这两个词语，眼里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欣然点了点头：“好。” 秦克这才抬头：“万教授，麻烦你将PPT切换回第十九页。” 万保山依然切换了PPT，这是“干雨”现象发生时的气象数据分析页面，他仔细看了两遍，都没发现问题，不由瞥了眼秦克：“敢问秦教授，这一页有什么问题吗？我认为我们这一页里画的数据曲线没问题。相信您这样的大数学家，不会看不懂这么简单的数据图表吧？” 秦克澹澹一笑，示意这边的气象站工作人员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分享出来，然后打开两次“干雨”现象发生时的温湿度原始数据。 秦克用鼠标将几行数据圈了起来，问道：“万教授，你在第十九页里的数据分析里，是不是忽略了这几行数据？就是最高的温度以及最低的湿度数值，及两次‘干雨’现象发生时这些数值的对比。” 万保山看清楚后顿时澹定了。 他忍不住轻笑道：“秦教授你真会开玩笑，别说我们写这样的报告了，就算是写论文，对于偏离标准值最大的最高值与最低值都是去掉不予以考虑的，这几行数据明显是监测设备搜集到的超限数据，并没任何讨论的价值，相信您这样写惯了论文的大数学家，该不会连这么显浅的规矩都不清楚吧？” 说到后面，他对秦克的忌惮消失了大半，虽然语气还保持着客气，但那眼神已流露出“就你这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气候学与气象学水平，居然也敢来质疑我”的揶揄。 连旁边的毛宏恩都用鼻子轻哼了声，心想论起数学，我和万保山加起来都干不过你，但论起气候学与气象学，你连当我们研究生的资格都没！ 与两位教授的态度不太一样，他俩带来的团队成员更多是露出惊讶之色，觉得秦克教授应该不至于问出这么没水准的话来吧？ 全场只有姜为先眼里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赞叹之情，而宁青筠则是看着这几行数据陷入了沉思，随即眼睛一亮，飞快地翻找起资料来。 秦克对四周有点古怪的气氛视而不见，他依然保持着平静，继续道：“从常规的气象学分析来说，万教授这样的做法并无不妥，但这次我们研究的是极端异常天气现象，而且是从未出现过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罕见极端异常天气，每一条数据都不应该被忽略。我相信以现在的气象监测设备所能达到的精度，是不存在所谓的超限数据，或者说所谓的‘杂数’，我认为，存在即合理，也必定有其意义。” 听着秦克的话，四周慢慢安静下来，越来越多人陷入到了沉思。 “而且……我说这话是有依据的，这几行被万教授和毛教授忽略的数据，与这两次极端异常天气现象代表的预兆有重大关系。”秦克移过鼠标，将光标切换为彩色笔模式，再次圈出一些关键数据。 “请大家对比一下两次‘干雨’现象出现时，这几行万教授口中的‘毫无意义数据’的数值变化，有没有发现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信息？第一次的温度最高值是155摄氏度，而第二次的温度最高值，已达到了230摄氏度，湿度正好相反，第一次记录到最低相对湿度是28%，而第二次变成了21%；还有这几个气压差的数值，也显示了第二次发生‘干雨’现象时，气压差扩大了50%！最高风速也提高了27%！” 万保山与毛宏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万保山嘴张了张正要说话，秦克直接打断道：“或许万教授还想嘴硬，坚持说这些是‘毫无意义的数据’，行，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些曾发生在撒哈拉沙漠的‘干雨’数据。” 秦克直接以唇语，让微光打开了一张已整理好的图表，然后将某个区域的数据圈了起来。 “近百年来，撒哈拉沙漠一共出现了有数据记载的‘干雨’现象七次，其中有两次的数值变化趋势与我们这两次‘干雨’现象相似，也是最高温度有极大的提高，最低相对湿度却变得更低，同时气压差出现了扩大趋势，风速也有了明显的提速！” 秦克抬头，盯着视频那头的万保山与毛宏恩教授，一字一句道：“那两次特殊的‘干雨’之后三天，撒哈拉沙漠出现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雨蒸风’沙尘暴，直接将沙漠周边的几座城市变成了‘沙城’。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火雨’，近2000摄氏度的‘沙水混合物’随着大气环流飘到了两百多公里外才落下，直接将几百公里的森林连同城市，烧成了白地！” 在场人人色变。 作为气候气象方面的专业人士，他们对所谓的“雨蒸风”与“火雨”自然都不陌生。 雨蒸风，是指沙漠地区因为大范围高温产生的上升气流，使得雨水在半空中完全蒸发，因此被称为“雨蒸风”，看似与“干雨”很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风力与风速。 干燥而强烈的气流急速上升，不但将沙漠表层上的沙尘带到高空，更导致了大范围负压差，使得地面附近形成了真空，这又会加剧空气环流，足以产生类似龙卷风的效应，强大的风力形成了席卷一切的巨大沙尘暴！ 这样大规模的沙尘暴无疑是灾难性的，数以百万以吨为计量单位的沙粒被狂风扬到了高空，能把天空遮蔽得漆黑如夜，一旦与沙漠周边的城市遭遇，能轻易将城市掩埋成为“沙城”！ “火雨”更加可怕，因为有了沙尘在半空中，使得蒸发的高温水蒸气有了凝固的条件，一旦遇到大规模的对流天气，就能化为“雨点”落下。 可哪怕是从高空落下，这些凭借着高温水蒸汽凝结在一起的“沙水混合物”依然保持着超过2000摄氏度的恐怖高温，落到了夏天原本就干燥的森林、城市，引起火灾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若是这两次发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极端异常天气现象“干雨”，真的预示着未来可能出现“雨蒸风”甚至“火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万保山与毛宏恩额上也全是冷汗，如果气象站真按他们原本作出的结论那样上报，导致了上级气象部门的疏忽大意，万一真出现了“雨蒸风”甚至“火雨”而产生无法估量的人员财产损失，他俩就是最大的罪人！不但前途尽毁，还会有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万保山脸色发白已说不出话了，毛宏恩深吸口气强作镇定，问道：“秦教授，这只是你的猜测，难道只凭一点点的数据相似度，就判断会发生这样世界罕见的极端气象灾难？” “当然不只是这些数据！” 秦克打开了几个数据文件和一个绘画软件：“一切有气体流动都离不开流体力学，论起对气候气象的研究，我可能不算很深入，但论起流体力学，我师承姜老师，水平也勉强过得去。” 他说着直接拿着鼠标当成笔：“我还查询的近半年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大气环流数据，以及周边的气压变化、环流动向等，然后结合流体力学的N-S方程、欧拉方法及拉格朗日方法，通过数学建模进行了简单的推演。” 一行行复杂的运用N-S方程进行演算的数学算式在绘画软件上展开。 “看，通过对动量方程进行分析推导，就可以得到压力泊松方程。我在这里使用了交错网格投影法，将N-S方程离散化，并得到离散化的压力泊松方程，接下来通过SOR技术来求解……” 开始时众人还能勉强听得明白，一分钟后，除了姜为先等极少数数学水平也很不错的专业人士外，其余人都已一脸懵逼，如看天书。 到后来，连姜为先都苦笑着揉了揉额角，只剩下宁青筠还能目光清明地看着大屏幕，对比着手里的资料，跟得上秦克的节奏。 “到这最后一步，我得出了一个很粗略的概率，5%，这是发生‘雨蒸风’的可能性，而‘火雨’发生的概率是0.1%左右。当然，因为时间有限，我手里的数据也不够丰富，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比较粗糙，得出来的这些概率并不准确，但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两次‘干雨’现象的出现，预示着不久的未来发生‘雨蒸风’、‘火雨’这两大极端自然灾难的可能性，绝不会是0！” 秦克放开鼠标，盯着万保山与毛宏恩：“这就是我提出的问题，不知道两位教授打算如何指教？” 指教个P啊！ 连看都看不懂你写的是啥！ 就在万保山与毛宏恩脸色由白转红之时，秦克脸露从容的微笑： “当然，如果两位教授还是坚持你们原本的结论是正确的，即‘这两次干雨是特定条件下偶发的现象，它仅预示着今年沙漠腹地会出现比往年更大的昼夜温差及更严重的干旱少雨天气，仅此而已’，也请再提供更充分的理论与数据进行支撑、并有效反驳我的推演。毕竟，一切科技都必须是严谨的，数学如此，物理如此，气象学更是如此，对吧？” 两个教授的脸色终于胀成了猪肝色，他们这样的结论也只是匆匆分析数据加上几十年的经验归纳出来的，哪像秦克这个变态家伙那样，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国内外“干雨”数据都进行了精细分析，还用数学方法结合N-S方程，得出无懈可击的严谨结论来？ 他们有心想争辩一二，但张了张嘴，却始终一个字也都说不出来。 一片寂静中，掌声很快哗啦啦地响起，而且越来越热烈，在这边会议室里的姜为先团队，以及气象站的站长夏永观等工作人员，都被秦克的气势与表现所震撼，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连万保山与毛宏恩团队里的研究人员，也有人悄悄跟着鼓掌。 尤其是邓兆亮、丁跃峰、徐加兴等人，更是几乎将手掌都拍烂了。 精彩，太精彩了！ 更重要的是扬眉吐气心情舒爽啊！ 先前被万保山、毛宏恩教授先声夺人、压制得多憋屈，这时就有多爽快！ 邓兆亮悄悄对旁边座位的徐加兴道：“不愧是人称的‘秦神’，实在太神了，我很久没看到如此有力爽快的反击了！” 徐加兴也激动地连连点头。 他们与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见己方完全占据了上风，又怎会不得意不兴奋？ 等掌声停歇，姜为先羊作不悦地叫秦克坐下，才对视频那边的万保山与毛宏恩道：“万教授，毛教授，秦克这小子不会说话，说话太直了。我回头好好教育他，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旁边坐下的秦克差点要笑出声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姜老师这表面是道歉，实际上却是支持他的观点，那句“说话太直了”简直就是将对方的脸打得啪啪响。 万保山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学术交流嘛，本来就讲究实事求事。姜老院士您这是明师出高徒哪，秦教授估计很快就能青出于蓝了。” 这家伙居然还想挑拨离间，姜为先却微笑着坦然道：“万教授可先别夸他，这小子一夸就骄傲，不过他只要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物理，迟早都会超越我的，到那时我哪怕入土，也能安心地闭上眼了。” 一番话说得真挚而直接，众人都能听得出他对秦克寄予的厚望与毫无保留的栽培之意。 秦克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无论是眼前的姜为先，还是之前的王衡老院士、施存远老师、邓弘国老师、林海波老师、郑建舟老师，自己一路遇到的都是这样人品学识都俱佳的老师，秦克无比庆幸，也无比感恩。 这次三方碰头会很快就结束了，万保山与毛宏恩最终还是低下头来，表示将继续共同深入研究这两次“干雨”现象的数据，迟些再次交流云云，然后狼狈不堪地断开了视频连线。 第六百四十三章 今天开始当领队，以及即将得出的概率！ 姜为先将秦克叫到了外面，看了他好一会，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秦克啊……以你的交际手腕，今天这样的事，本来能办得更圆滑些的。” 秦克低下头，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他们想抢功劳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未经充分证实、只为了争功就抛出不成熟甚至是有很大缺陷的结论，我无法认同。何况，他们还想踩着我最尊敬的老师出名上位，这点我是怎么也忍不了。” 秦克说的都是大实话，而且有句话他没说出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没任何兴趣与这样的人结识，打脸结仇又如何？别看万保山与毛宏恩能在气候学界气象学界称王称霸，但有资格有能力动得了他一根头发吗？ 说句嚣张的话，以秦克此时在学术界的地位和人脉，区区万保山与毛宏恩，还没资格让秦克放在眼里。 “你哪……从高中起到现在，性格就一直没变过，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姜为先语带感概，眼里却掩不住地泛起了深厚的感情。 秦克对他的尊敬与爱戴，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很多人都认为姜为先晚年收了秦克这么一个性格洒脱、不羁小节的弟子，怕会很无奈，但因为秦克天赋超绝、能继承其毕生所学，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事实并非如此。 姜为先以前收的弟子，如许清岩、宁宗训、丁跃峰等，基本上都是为人稳重端庄、一丝不苟的学者型，但那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学生以他为榜样罢了。 像秦克这样洒脱嬉笑的弟子，姜为先其实也很欣赏的，而且最打动姜为先的，是秦克那纯朴炽热的赤子之心，以及看似玩世不恭、实际正义感极强、重情重义的人品性格。 “老师您这样说我可就不同意了，我也可以很稳重的，不信你看。”秦克摆出个严肃脸，偏又故意挤了挤眉，姜为先顿时被逗得失声笑了出来。 “算了算了，随你吧，你这小子办事有分寸，我相信你能应付得过来。” 姜为先也想通了，如果秦克不是这样的性格，这些年来怎会“多管闲事”、接连揪出几个学术败类，使得学术界和科研界的风气都为之一清？ 将来又怎能带领着整个学术界科研界走向更光明、更清澈的未来？ 而且现在秦克早不是无名小辈，不提那全国皆知的诺大名望，光是第一个拿到菲尔兹奖的夏国数学家身份，就让人忌惮不已，哪怕是那些枝繁叶茂的大学阀想要动秦克，也得掂量掂量一下值不值得、能不能办到。 再说了，他姜为先和王衡老院士还在世，与秦克交好的老杨、老陈也还身居高位，秦克的未来岳父岳母也不是等闲之辈…… 姜为先仔细一想，发现这小子不知不觉间已有了极为强硬的关系网，差不多能在学术界里横着走了。 若是算上秦克数次无私为国家作过大贡献，只要不是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罪大恶极之事，国家也定会保他一世平安…… 想到这里，姜为先也不再替秦克担心了，把话题转回到正事上： “刚才你推演到‘雨蒸风’的概率是5%，‘火雨’发生的概率是0.1%左右，这个应该是条件不充分的推演吧？如果给你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数据，你能不能推演得更准确、更详细些？” 说到这里，姜为先神色严肃起来：“无论是‘雨蒸风’还是‘火雨’，一旦真发生了，就是巨大的灾难，哪怕是发生在沙漠区域，也可能会破坏掉好不容易建成的三条一级公路，无论概率有多小，我们必须尽可能地研究清楚。” 秦克也收起了嘻嘻哈哈，不过他没正面回答姜为先院士的问题，反倒忽然问：“姜老师，您应该也预估到有可能发生‘雨蒸风’和‘火雨’了吧？” 老院士坦然道：“嗯，但我只预判到会有一定概率发生‘雨蒸风’，而‘火雨’暂时没想到，也没能像你这样以数学推演出一个概率出来。我也不怕夸夸你，你刚才的表现非常不错，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秦克笑了笑，又问道：“那您觉得我有没有能力，独立带队完成这次‘干雨’现象的研究任务？我说的也包括了对后续的‘雨蒸风’、‘火雨’发生概率的更详细推演。” 姜为先略一沉思，点头道：“你还缺些经验，不过有小宁相助，又有强大的数学能力作为后盾，我带来的团队也大多数是实验室里经验丰富的骨干，应该可以做好这次研究。” 秦克眨眨眼：“那要不，您让我试试独立带队完成这次的研究？当然，您还会作为总指导，在旁边进行保障性的指导工作，只是不参与具体的研究工作罢了。姜老师，雏鸟迟早都要独自飞上天空，您就当是给我一次机会吧？” 姜为先何等阅历眼光，一转念便明白过来了，不由笑道：“你这小子，这是要找借口夺了我的权，强制让我休息吧？” 秦克瞪大了眼睛，又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笑嘻嘻道：“姜老师，您果然目光如炬，居然一眼就看穿我这是要夺权啊。不过您不也说过嘛，这个实验室迟早都交给我和青筠来继承，这次的研究就当是考试，如果考试通过了，您的实验室就交给我和青筠来负责具体的科研事宜，您和郭维阳院士就当个总指挥总指导，也可以继续参加各种学术会议，但不要再跟进具体的研究事宜了。” “行了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担心我的身体，想让我有更多的休息时间调养身体吧？”姜为先的目光柔和下来，轻叹道：“本来想再领着你们走一段，没想到反倒让你担心起我的身体来，也怪我这身体不争气……最近确实感觉不如以前能熬夜了。” 秦克过去，将老院士拉到会议室外面的等候席上，替他揉着肩膀道：“姜老师，我知道您热爱科研事业，心里也有很多大事放不下，但您当了一辈子的科研工作人员，也该转变角色，当个纯粹的管理者了，薪火相传才能延绵不断，对不对？而且您的身体真的很重要，已不只是关系到您自己及您的家庭了。您健健康康的，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才能大树底下好乘凉，您要是累倒了，我们不就被人欺负死了？” 他说着一脸委屈道：“想想我和青筠还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粉嫩粉嫩的物理新人，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看看刚才那万保山教授以及毛宏恩教授，开始时那鄙夷的表情……如果不是您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埋汰嘲讽我呢！” 秦克的按摩手法不错，姜为先原本已合上了疲惫的双眼，但听到秦克说到后面，不由睁眼笑骂了句：“行了行了，越说你还越得瑟了。现在还有谁敢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都已烧香拜佛了。” 秦克厚着脸皮道：“姜老师，我这是话糙理不糙嘛。如果您让我和青筠独立完成这次的研究，也算是给我们竖立威望的机会，不然以后就算您和郭院士真要将实验室交给我俩，别人也会口服心不服的。您也知道，我们在数学上是有点小成就，但在物理上，确实还是个小透明，半个小奖都没拿到，可怜得很……” “行了行了，你的心思我明白，说到底还是关心我的身体。不过我得认真问你，你是决定了将来要接手我这个实验室？没打算出去自己建一个？” 秦克笑嘻嘻道：“我对流体力学很感兴趣，有您这样设备齐全、人员优秀的实验室在，为什么要白手起家自己折腾？我才不是那些莫欺少年穷、硬是要白手起家证明自己的毛头小子，有万贯家财可以继承，少奋斗几十年呢，啧啧，想想我都要笑出来了，哪会不乐意？” “你啊……”姜为先无奈道：“整天没个正经，要不是有小宁辅助你，我还真不放心将来把实验室交给你。行吧，这次就如你所愿，我退居二线，只作指导，至于带队研究‘干雨’现象的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这也是一次对你和小宁的考试，如果能通过考试，就具备了进行博士学位答辩的资格，只要再发篇国际顶刊的论文并通过答辩流程，我就给你们博士学位。” “这么快给我们博士学位？”秦克意外道：“您不是说我们在实验方面的经验还不足嘛？” “你俩拿到博士学位又不会离开实验室，这些经验的问题慢慢补上就行了。先拿到博士，再评个物理正教授，才好接手我和老郭的这个实验室。”姜为先动了动肩膀：“这边的力气再大些。给你一个实验室，指挥你给我这老骨头捏肩膀，总可以吧？” 秦克笑道：“乐意效劳。” 秦克一边替姜为先揉肩膀，一边又推荐起“自创”的养生功法东方培元法：“不是我自夸，姜老师，您可以问问王衡老师，还有杨伯伯陈伯伯他们，学过练过的都给了五星好评，我对您的要求不高，学会后每天早晚各抽出半个小时来练习一次，并严格按食谱来控制饮食就行。我迟点也会教给郭维阳院士，到时您俩相互监督相互提醒，争取长命百岁，我和青筠以后的孩子还想拜您为师呢。” 姜为先好笑道：“你准岳父是我的弟子，你是我的弟子，以后你的孩子也是我弟子，那会乱成什么样子？” “想想也觉得有趣啊，我可以把儿子女儿叫师弟师妹，这是多少家庭都没能享受到的乐趣。”秦克笑道：“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练习‘东方培元法’。” 姜为先又怎会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在变着法子，让自己能注重养生，健康长寿？ 他心中温暖，嘴里却说：“你啊……比我孙子还要啰嗦。” “说来智文大哥近来怎样，有没有写新书？” “不晓得，他最近忙得没空和我联系，听说他在与别人合作写电影剧本，叫什么《流浪星球》……” 姜为先的儿子学的是物理，但后来从政，专业算是丢荒了，孙子姜智文比秦克还要大上几岁，却最终选择了学文，成为了一个编剧兼小说家，出版科幻类小说，倒也相当畅销。 秦克与姜老师闲聊了十几分钟，见姜老师脸上的疲惫缓解了许多，才松了口气。 等两人回到会议室，姜为先宣布了一件事，由秦克与宁青筠分别任正副领队，这次“干雨”现象的研究事宜，将由两人带队负责，他只是担任指导工作。 秦克半小时前才刚刚压服了万保山与毛宏恩，正是风头最劲之时，宁青筠又素有名气，团队里包括助理丁跃峰在内都毫无异议，尤其是丁跃峰，见秦克真的成功说服了姜老师离开科研第一线休养，惊喜之下更是大力支持秦克，于是这次人事的临时变动便定了下来。 至于气象站的夏永观站长及邬佑文等工作人员更是不会干涉研究团队的内部事务，虽说领队由姜为先这个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变成了年轻得过分的秦克、宁青筠，但见识过秦克表现后都表示了祝贺。 夏永观比较担心是否会出现“雨蒸风”和“火雨”，郑重地委托秦克加强这方面的研究，气象站将会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秦克也当仁不让，发表了简短的“就职演说”后，也没调整各人的分工，一切照旧，只是又开了个短会，让各个成员汇报研究进展，协助解决瓶颈问题。 因为众人都是物理方面的研究人员，这次也主要是通过流体力学进行气象研究，而秦克手握《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流体力学方面的造诣更是不在姜为先之下，每个成员遇到的难题，他都能迅速指出解决的方向，让众人尽皆服气。 接下来的两天里，秦克在宁青筠的协助下，带领着团队专注于研究这两次“干雨”现象的成因，并结合着整个地区的大气环流与近半年来的气象数据变化，不断地以流体力学完善着自己的数学模型。 极端天气现象往往很少见，它的成因更是复杂，可能是大大小小几十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而这些因素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需要综合分析，很多因素本身是动态的，对气象的影响占比也会变化，使得这项工作极为庞大。 不过得益于LV4的微光进行数据分析筛选整理，又有同样是泛函分析、数学建模高手的宁青筠协助，背后更有个经验丰富的团队，气象站也不遗余力地提供各种数据，使得这项原本极难做到的庞大研究工作，慢慢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秦克成为领队的第三天傍晚，所有人都集中在会议室，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等着最终的结果。 秦克已令微光将最终成型的数学模型编写成可运行的程序，并录入了最新一天的沙漠气象数据，由微光运行程序进行运算和推演。 微光最终推演出来的结果，将会显示“雨蒸风”与“火雨”这两大气象灾害最新的出现概率！ 第六百四十四章 百分之三十的极端天气概率，信还是不信？ 这次的数学建模推演分析涉及到的数据量很庞大，原本要申请超算的。 但超算的使用需要走申请流程进行排队，而且还得将程序改写使之适合在超算中运行，折腾下来起码得一周左右。 所以姜为先自然就提出远程使用他实验楼里那几十台服务器资源。 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楼是国家级的重点实验楼，这几十台服务器由清木大学计算机学院的教授们一起出手，据说组建了一个当时很牛逼的云计算平台。 不过秦克了解过其运算能力数据后便直接放弃了，靠这个五年前确实还算不错、但放在现在已开始落后的云计算平台，跑上48小时也未必能跑出个结果来。 所以秦克干脆让微光来搞定。 微光很快就开始执行程序了，秦克通过远程连接，能看到界面里不断跳动过的运算过程。 大气环流、风速风向变化、地理坐标、撒哈拉沙漠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历史数据、温湿度变化、气压变化、光照条件、云层动向……数不清的变量与数据都融入到以N-S方程为核心的偏微分方程组，以及各种矩阵、概率算式中，看得人眼花缭乱。 运算量更是以千万为单位计算。 如果这时站在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监控室里，就能通过监控平台，看到所有服务器的CPU与GPU使用率都接近到100%，散热风扇正全力工作，而精密空调同样在全速运转…… 这样庞大的运算量，若是用造价20多亿的超算来执行，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而LV4的微光能充分发挥青柠科技数据中心里的一千多台服务器群组的资源优势，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 但如果考虑到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总造价只有4.5亿不到，那性价比就明显超过了超算中心，更别说两者运行时的耗电量差距了。 这自然得益于微光的升级到了LV4，对于计算资源的管理效率及并行算法处理能力的显着提升——如果还是原本LV3的微光，想完成本次的运算，起码要三个小时。 会议室里的众人此时才知道原来秦克自己就有个这么厉害的数据中心，都大为惊讶。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微光的存在，还以为是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工作人员在后台跑这个程序，便一边低声议论着可能出现的结果，一边慢慢地吃着晚饭。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微光运行的推演程序也即将迎来了最终的结果。 要说最紧张的，不是秦克，也不是研究团队里的任何一个，而是在旁边等着的夏永观站长。 他在这个气象站工作了近十年，深知沙漠气候的厉害，实在担心真的出现“雨蒸风”或者“火雨”这样恐怖又极具破坏力的大自然灾害。 就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远程界面上慢慢汇聚出了团队奋斗三个日夜的汗水结晶—— “经过数学模型推演，明天上午10时左右，在D33区域将会出现第三次的‘干雨’现象，出现概率为95.55%，随后在中午12时左右，会有31.69%的概率演变为更严重的‘雨蒸风’。一旦‘雨蒸风’现象出现，将会一个小时内形成持续五天左右的大规模特强沙尘暴。” “特强沙尘暴自形成后，将会在十小时内从D33区域扩大到D区全域，并将以每小时20公里至25公里左右的速度向南偏东转偏西方向移动，波及区域为D区全域、C区区域，B区的B21至B35区域，以及A区的A27至A32区域。” “特强沙尘暴的中心平均风力预计可超过12级，危险等级为红色，上述区域内一切建筑物均存在被黄沙掩埋的危险，建议上述区域内的人员尽快疏散。” 在场众人都脸色刷地变了，夏永观更是脸色惨白。 因为这个气象站就在D17区域，若是沙尘暴真的形成，这里就是其中心风力最强之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沙尘暴的覆盖范围并没有超出塔克拉玛干沙漠，哪怕是A27至A32区域，距离最近的沙漠边缘城市阿拉达市也有近三十公里，阿拉达市会有受到一定的影响，但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另一个幸运的是，这次的沙尘暴是向南移动的，避开了北面最有价值的沙漠油田开发区。 损失最严重的可能就是沙尘暴席卷区域内的公路了，两边的防沙绿植怕会被连根拔起，公路也会被黄沙掩埋，但较之沙漠油田开发蒙受损失，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就在夏永观在心里盘算着这些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时，另一条新的演算结果弹了出来。 “特强沙尘暴结束后，会导致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气候出现严重混乱，并有11.72%的机率引发‘火雨’灾难。‘火雨’波及范围和移动方向，因当前数据不足，无法进行推演。请及时更新最新气象数据并进行重新运算推演。” 夏永观整个人都傻眼了，众人也脸色沉重。 “雨蒸风”引发的特强沙尘暴也就罢了，虽然会有损失，但从波及范围来判断，尚在可接受的范畴，但若是再出现“火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能轻易毁掉一座城市！ 夏永观咽了口唾沫，声音却依然沙哑得像干枯的树叶：“秦教授……要不要联系万保山教授与毛宏恩教授，看看他们团队的研究成果？” 他不是不相信秦克等人，实在是事情涉及面太广了。 如果按演算结果显示，“雨蒸风”引发的特强沙尘暴有百分三十多的机率在明天中午13时左右出现，为了避免损失，覆盖范围内的人员物资肯定要尽快进行转移，而且越快越好。 但这事不但涉及到他的气象站，更涉及到三条主要公路的封停，需要联系上级部门发布通告，建立路障，阻止一切车辆通行，目前在路上的车辆也得尽快撤离。 这样的社会影响就很大了，而且每天往来油田的货车可不少，这公路是不是封、全封还是封哪段，要封多久，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光是走流程与论证就得花上几天时间，夏永观也不敢拿着姜为先团队这个只有30%左右概率的推演结果就报上去。 但如果三个研究团队同时愿意出具证明，那夏永观就有底气可以马上向国家气象局报告了。 秦克微微皱眉，他对自己带领着团队做出来的数学模型有十足的信心，虽然这是他接触过最复杂、规模最大的一次数学推演，但现在结果出来了，必须尽快做好最坏打算的紧急应对，而不是又找万保山与毛宏恩来扯皮。 考虑到夏永观肩上的职责与压力，秦克与姜为先院士交换了个眼色后，还是点了点头：“行，马上安排进行三方的视频会议。” 夏永观赶紧让邬佑文联系万保山、毛宏恩团队，而秦克也没浪费时间，马上与团队成员们商量应对措施。 这个团队是长期研究极端天气现象的，对于台风甚至是海啸的应对都不陌生，但对于如此大规模的沙尘暴如何应对，也没太多的经验，只能按照历史上的常规办法，尽快通知有关部门安排人员疏散撤离了。 视频会议在十几分钟后才磨磨蹭蹭地接通，让秦克心里有些不爽。距离明天中午只剩下不到18个小时了，时间可谓是争分夺秒！ “姜院士，秦教授，你们好，这几天来我们一直都没机会再次开交流会议，现在找得我们这么急，可是有什么重大成果了？” 万保山说话保持着客气，却慢条斯理，每句话停上两秒，显然是秦克这边突然联系他们两个研究团队，让万保山有些措手不及，这时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姜为先、秦克还有旁边宁青筠的神色，想看出些端倪来。 秦克也懒得理会这些小角色在打着什么主意，直接开门见山地将自己团队的推演结果说了遍，又问：“不知道万教授与毛教授这几天有什么研究成果，是否支持我们这边的结论？” 万保山与毛宏恩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短短三天里，姜为先的研究团队居然就完成了数据分析，还捣鼓出什么数学模型并完成了对未来气象的推演！ 毛宏恩迟疑道：“我们当然不会怀疑秦教授和宁教授在数学上的水平与实力，但我通过‘NWP（数值天气预报系统）’气象预测模型来分析过，并无任何提示近期会发生‘雨蒸风’的极端天气。” 万保山附和道：“我也同样采用了‘MPAS’（跨尺度预测模型）进行过近期的天气预测，只显示了有红色高温预警提醒。” 气象预测模型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名词，目前世界主流是基于图神经网络（GNN）、多维时间序列(RNN)来创造模型，进而进行气象预测，“数值天气预报系统”与“跨尺度预测模型”都是业界使用得比较多的GNN、RNN气象预测模型，经过二三十年的检验与优化，还加入了AI自主学习，目前已能较准确地预测十天内的天气。 万保山团队与毛宏恩团队都算是极为专业的气象学团队，不过没能力自建气象预测系统，分别采用的是这两个世界着名的气象预测模型，也有长期进行优化，使之更符合本地实际。 这次也不例外，两人自从上次被秦克吓了吓后，就特别慎重，也不敢再偷懒了，通过录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近两年来的主要气象数据，对模型进行自动校对优化。 现在两个团队使用惯了的天气预测模型都没任何的提示，秦克却说通过自行编写的数学模型，推演出了会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概率出现“雨蒸风”和大规模的特强沙尘暴，甚至连具体的时间地点都推演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秦克这边顶多才花了三天时间来研究啊！真这么神，那世界上的天气预测团队干脆都别干了，全都回家种红薯吧！ 但万保山与毛宏恩都被秦克打击过，对这个年轻的天才数学家总有种忌惮，刚才说话也留有余地，只是说出自己的研究结果而已，没敢一口咬定秦克的数学模型推演结果就是错的。 秦克摇头道：“我不熟悉你们所说的两个天气预测模型，但我这个模型是基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和撒哈拉沙漠的气象大数据分析与流体力学的N-S方程建立的，而且主要就是为了预测‘干雨’、‘雨蒸风’、‘火雨’这三类极端气象灾害，它放到别处未必管用，但在这里，正确率是有保障的！我对它有信心！” 万保山轻咳了声，看向姜为先院士：“姜老院士，您是团队领队，您说说您的看法？”言下之意是秦克在发疯，你可得管管。 姜为先虽然没亲自参与后续的研究，但有全程跟进的，而且他对秦克与宁青筠有信心，如果没把握，这两个孩子的态度是不会如此强硬坚决的。所以他毫不犹豫道：“现在这个团队的正副领队是秦克和宁青筠，我愿意对他们的结论负责。” 万保山、毛宏恩再次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目光里的惊讶。 姜为先这样的老院士，居然愿意让出领队资格，还愿意为了弟子的研究成果作保？ 两人都有些犹豫起来，本想顺势点头，但想到一旦附和认可了秦克团队的结论，那如果真发生了特强沙尘暴，功劳几乎都是秦克团队的，如果没有发生沙尘暴，受到的责难却要他们跟着分摊…… 秦克见对面两个教授迟迟不正面回答，也没耐性磨下去了，拿过宁青筠手里刚刚打印出来的《研究报告与建议书》，匆匆在文件的最后部分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时对旁边的夏永观道： “夏站长，我现在以‘清木大学流体力学实验室’外派研究团队领队的身份，向你正式提出书面建议，请迅速将我们团队的研究结论报告上级部门，并以最快的速度开展防范极端气象灾害的疏散应对工作。” 宁青筠在他签完名后，接过笔，也刷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认真道：“夏站长，现在每浪费一秒钟，都会缩少准备应对特强沙尘暴的时间。虽然只有30%左右的概率，但一旦发生，造成的灾难后果就是100%的，这个气象站里几十人，还有公路上通行的货车司机、乘客，都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 姜为先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团队里的其余人默不作声，但都接过笔一一签名。 众人没再说话，只是站在秦克与宁青筠身后，就这样看着夏永观。 夏永观额上全是冷汗，百分之三十的极端天气概率…… 但宁青筠说得对，一旦发生了就是百分百的巨大灾难！ 他咬咬牙，也不再看向大屏幕上的万保山、毛宏恩了，接过宁青筠递来的报告建议，坚定道：“我现在就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级汇报！”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一切后果，我来担着！ 夏永观站长亲自去向上级作电话汇报，同时也下令气象站进入到紧急状态，所有人员必须做好在明天中午前撤离完毕的准备工作。 一时间整个气象站都忙碌起来，原本进行的三方视频会议自然就中断了。 最终万保山与毛宏思都选择了保留观点，既不反对也不同意秦克团队的结论。毕竟站在他们的立场，没理由不信任自己几十年的专业知识，却选择相信一个从数学与物理跨界踩过来的毛头小子的说法、还要为此去做些高风险低收益的事。 秦克也没理会这两个小角色，与团队里的众人在匆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便带队去帮助气象站里的工作人员做好撤离的准备工作。 现在同舟共济，也没什么职位高低之分、男女之别了，只要能搭把手的都尽力相助，连宁青筠也帮着整理纸质资料、装箱打包。 虽说在信息化时代，很多资料已实现无纸化、全以电子数据的形式保存到本地硬盘或者云服务器上了，但这个气象站建成至今有近三十年历史，还是有很多历史遗留下来的重要纸质资料要打包带走。 至于那些不重要的纸质资料，也得全部封存起来，万一气象站被黄沙掩埋，也能在日后重新挖出来。 女员工们忙碌着文件资料，男员工们则负责起车辆检查及打包设备仪器。 气象站里有一辆能坐三十五人的巴士，是用于驻守工作人员在紧急时撤离的，但现在多了秦克一行十几人，一趟肯定是载不完所有人的，想搬运设备仪器一同撤离就难了，哪怕现在已紧急向最近的阿拉达市求援，但支援的车辆什么时候能到都是未知之数，所以还得做好万一救援车辆来不及支援，巴士得在明天一大早就得先跑一趟，再回来接人运设备的准备工作。 为此必须保证好巴士的良好状态了，所以充当司机的气象站后勤人员顾不上外面余热尤在，便匆匆钻入车底检查大巴的状况，尽可能避免在撤离途中出现故障。 而陈明的同伴、一起前来的郑海桥也在检查开来的一辆沙漠越野车，这车连司机在内只能坐五人，但现在情况危急，多一辆车就多一分拯救生命的希望，郑海桥也不敢怠慢。 更多的工作人员则在打包设备仪器。 气象站里的大量精密设备都是宝贝，能带走的必须尽量打包带走，实在无法搬动的，如八十米高度、十层梯度的铁塔探测系统，只能以防沙塑料布将关键部件包裹起来，用绳子扎紧，避免在沙尘暴中损坏。 但这次特强沙尘暴若是真的出现，最高风力将会超过12级（约为126公里/小时），到时飞沙走石，拳头大小的石头都会被卷得像树叶一样飞来飞去，气象站的建筑物能不能在大自然的恐怖灾难中幸存都不好说，更别说这些室外设备了。 气象站的工作人员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 这时已是傍晚七点多了，天色却依然比较明亮，抬头就能看到远处巨大沙丘的一角露出红彤彤的夕阳。 夕阳散发着灼热余温，漫天黄沙都被染上了一层如血的艳红，既壮观，又让人望之心季，隐有不详之兆。 风沙倒是比较微弱了，但带着灰尘与炎热的晚风吹在脸上身上，与汗水湖在一起，让人极不好受。 白天时这里的最高气温已超过了42摄氏度，地面温度更是超过了70摄氏度，此时秦克正站在观测铁塔上，只穿着短袖短裤，依然热得汗流浃背。 旁边是与他一起攀爬上来的气象站工作人员邬佑文，以及老搭档陈明。 这次秦克与宁青筠随队进驻大沙漠，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所以陈明、陈兰、郑海桥三人，都以清木大学随行后勤人员的身份跟在研究团队后面，一起来到了气象站。 陈明、郑海桥与秦克住同一个宿舍，陈兰与宁青筠住同一个宿舍，平时他们三个都不会参与研究团队的工作，只是在外围做好保卫工作。 此时秦克要帮助气象站工作人员进行观测铁塔的防沙尘暴工作，陈明放心不下，便跟了上来。 观测铁塔里最重要的就是上面的气象雷达，重达六十多斤，原本是很难拆下来的，但这时有秦克和陈明两个力量俱大的男子在，很快就拆了下来，以粗大的麻绳慢慢地吊下地面，由其他人装箱打包。 气象站工作人员邬佑文同样上塔上帮忙，此时既感激又感动道：“秦教授，陈老师，谢谢你们，这台气象雷达是我们气象站的宝贝之一，听说是五年多前好不容易才从国外进口回来的，一旦坏了可就麻烦了，既不好修理，也不好再采购！” 秦克抹了把汗道：“不要客气，如果没有这些设备提供的数据，我们也没法子完成这次的研究与推演。现在我还在头疼一个问题，气象站多数的设备仪器都会拆下来或者关停，那明天沙尘暴真的发生了，怎么监测到最新的数据？‘火雨’的推演还需要沙尘暴发生后的最新数据才能完成。” 秦克不是专业的气象工作人员，对气象学方面的监测设备仪器只了解个大概，并不算熟悉。 现在气象雷达拆了，一旦特强沙尘暴发生后，最常用的观测气球与无人机自然不能再升空监测，那监测数据来源就让人头疼了。 邬佑文一边用塑料厚膜将观测铁塔里几个无法拆下来的小部件包裹保护起来，一边道：“秦教授，我们还有两辆多功能户外气象车，性能与精度虽及不上固定的大型监测设备，但用来应急是足够的。” 秦克摇头道：“12级风力面前，车辆也不安全。” “我们不会进入沙尘暴的中心区域，只会有外围区域监测，应该还是安全的。” 正说话间，秦克的手机响了。秦克取出手机一看，是团队助理丁跃峰打来的电话。 “丁师兄，有什么事？” “师弟，你现在有空吗？有空过来会议室一趟。” 听丁跃峰语气有些焦急，秦克马上道：“我现在就过来。” 他与邬佑文说了声，又托陈明留下来帮忙，自己则沿着铁塔外围的扶梯攀爬下去。 观测铁塔高达二十多米，相当于六七层楼高，上下靠的是外面的铁制扶梯。说是扶梯，其实与高压电线杆一样，都只是浇铸在外面的铁扶手摆了，需要双手握紧扶手，双腿踩实扶手，一步步地往下攀爬，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哪怕下面是厚厚的黄沙，也难保不会受重伤。 所以陈明坚持要秦克在腰里系上安全绳，他在上面随时保护才肯让秦克下去。 之前上来时也是陈明在上面开路，两人以绳索系腰连在一起的。 秦克知道陈明保护他的职责，虽然有些急着赶回会议室，但也没逞什么英雄，系好安全绳后，在陈明的保护下稳稳地一步步向下，最终安全地踩到地面的黄沙之上。 解开了腰间的安全绳，与铁塔上的陈明做了个“感谢”的手势，秦克便匆匆赶往会议室。 沿途气象站工作人员但凡见到秦克的，无不投来了尊敬的神色——原本秦克带队研究推演出可能发生的极端气象灾害，众人多少还有点将信将疑，但见到秦克身先士卒，带着研究团队主动帮忙做好气象站的撤退工作，刚才又请缨攀上高塔挽救了珍贵的气象雷达，众人对他都印象大好，进而心生尊敬与亲近。 秦克见到众人也一一回了笑脸，脚步却丝毫不慢。 三分钟后，他已来到了会议室外，正好宁青筠也赶到了，两人只交换了一个眼色，便知道对方也不了解详情。秦克也不浪费时间了，拉起宁青筠便走进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里，站长夏永观正焦急不安地搓着手，丁跃峰站在姜为先旁边，而姜为先则站在大屏幕前，正与屏幕上一个中年人沟通。 只听姜为先大声说道：“现在距离明天中午发生特强沙尘暴的时间，只剩下11个小时左右，应该马上采取紧急应对措施，下达疏散命令，而不是再组织什么专家开会进行二次论证……咳咳！” 姜为先的喉咙因为沙漠地区的干燥已有些发炎，声音变得沙哑，这时因为焦急提高了音量，更是只说到一半便咳嗽了起来。 丁跃峰忙抢步过去扶住老师，替他拍着后背。 屏幕对面的中年人苦笑道：“姜院士，咱们相识也十几年了，我自然是相信您和团队的专业水平，预测的结果想必也不会有大问题，但正因为相信您，您说有30%的可能性，那就不会是70%的可能性……三分之一不到的概率就要让我们马上作出如此大范围避难疏散决定，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而且万教授和毛教授那边都表示保留意见，哪怕我再重视您反映的这个灾害预警，在流程上也需要开会进行二次的专家评估……” 扶着姜为先的丁跃峰忍不住道：“但现在情况危急……” “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中年人打断了丁跃峰的话，无奈道：“但这次涉及的层面与范围太大了，不是我们一个气象部门就能定下来的，还得联系交通部门、石油天然气部门、运输部门等好几个部门联合应对……现在又已经下班了，哪怕我想联系这些部门一起开会讨论作出决策，也得花不少时间，实在急不来……” 听到这里秦克差不多明白了，夏永观站长已将情况向上级汇报，但上级部门也无法为了30%的概率就毫不犹豫、迅速地采取紧急应对施措，尤其是在三支研究团队只有其中一支发出预警，而另外两支都保留意见的状态下。 姜为先摆摆手，示意丁跃峰松开自己，他上前，沙哑着嗓子道：“你们气象部门的难处我也知道，只是这次特强沙尘暴灾害的威力比普通12级台风还要强，30%的概率已很高了，你可以想像一下核电站，如果有30%的概率会出现核泄露事故，那是要召集专家进行二次研讨分析，还是马上采取应急预桉、进行人员物资的疏散？” 中年人脸色变了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为先深吸口气，努力挺直自己的腰杆，缓和而冷静地盯着中年人道：“我以科学院院士、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大奖获奖者的身份，再次恳请你特事特办，尽一切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应急预桉！这次非常规决策产生的一切不良后果，由我姜为先来承担！” 看着老师瘦削却孤直的身影，秦克只觉得热血上涌，眼里刷地浮起了一层水雾。 这次“干雨”事件得出研究结论并向上报告后，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与姜为先团队并没太大的关系——如果灾难没发生，他不用背负任何的决策风险，如果灾难真的发生了，他也已尽到了提前预警告知的职责，功劳半分不少。 至于上头是不是重视，怎么就应对，都不是姜为先应该关心和过问的。 但姜为先还是不顾忌讳、多管闲事地站了出来，还愿意承担原本并不属于他的责任！ 而这只是为了那30%的“雨蒸风”沙尘暴灾难万一真发生时，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秦克在老师身上，看到了一个真正科研工作者的风骨与良知！ 秦克只觉得热血翻涌，他大步上前，走到老师旁边，直视着大屏幕上并不认识的中年人，平静而坚定道：“您好，我是秦克，这个报告与建议书是我带队研究出来的，我愿意对此负责，并愿意承担启动应急预桉的决策责任！谁认为这样的决策不合流程，需要追责，那就冲着我来。一切后果，我来担着！” 宁青筠来到秦克身边，同样坚定地说道：“我是宁青筠，我同样愿为这次决策负责！” 中年人看着屏幕对面的老院士，以及倔强而坚定的年轻男生女生，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情绪。 在仕途二三十年，他太了解明哲保身的重要性了，更知道姜为先与秦克、宁青筠作出这个承诺是完全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把不必要的责任揽上身。 但正是这样不顾后果的冲动，让中年人想起了自己年轻刚走上仕途时的抱负。 同时他想考虑到了，这次事件既是危，也是机！ 赌上一把吧！ 中年人用力地握紧拳头，沉声道：“不需要你们担责，这是我们气象部门的职责！我会马上安排启动应急预桉，安排发布极端灾难可能发生的预警公告，并会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各个部门，说服他们全力配合！” 结束了视频通话，姜为先看向自己两个弟子，轻叹道：“你们哪……”本想说他们两句，让他们以后遇到别这样冲动，但自己一把年纪了，不也做出了同样冲动的事？ 最终姜为先只是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两个弟子，果真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秦克却留意到姜为先的脸色有点苍白，想必是刚才据理力争时引起血压升高，便托丁跃峰送老院士回去休息，自己与夏站长寒暄几句后，带宁青筠离开了会议室，找了个僻静处，直接拨通了杨伯伯的电话。 光靠一个气象部门想让各级部门迅速响应配合有点难度，但如果杨伯伯这样的大人物出面协调和施压，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杨伯伯听完秦克的话后，也没追问细节，只说了一句：“报告书发我，我来协调。” 秦克不好意思道：“杨伯伯，这会不会给您添麻烦了？我这算是走后门了？” “不麻烦，你这样的走后门我欢迎得很。放心，这事我知道了责任就由我担着。我相信你们的研究成果。”杨伯伯笑笑，又郑重叮嘱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第一时间撤离，安全回到京城！” 第六百四十六章 跌宕起伏的六分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克并不知道这一夜有多少人因为他们团队的那份《研究报告与建议书》而彻夜未眠忙碌个不停，也不知道各级部门具体是怎样安排和应对的。 但从微光汇总的网络信息显示，气象部门及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的几个城市全都发布了“沙尘暴红色预警信号”，并且交通部门也发布了三条贯通沙漠的一级公路全路段封闭的通知。 看得出来，相关部门确实已开始迅速行动、部署极端天气灾害应对措施了。 原本早早发布红色预警信号是不合规矩的，因为按照原本的规定，只有在6小时内可能出现特强沙尘暴天气（能见度小于50米）才能发布红色预警信号，12小时内可能出现沙尘暴天气，只能发布黄色预警信号。 但如果不发布红色预警信号，交通部门怕没有足够的依据下达封闭三条沙漠公路的通知。 秦克猜测，相关部门能这么快启动紧急预桉，还仅仅因为30%的概率就发布了超规格的“沙尘暴红色预警信号”、封闭公路、疏散转移人员财物，光靠视频通话里那个气象部门的中年男子是做不到的，最大的可能是杨伯伯出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作了具体的指示。 也只有他这样的大人物，才能让下面的部门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让秦克意外的是，天色未亮，就有五辆货车、两辆大巴及一支由三十名精壮汉子组成的救援队赶到了气象站，协助气象站进行人员及物资的撤退。 救援队的队长唐勇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秦克，敬礼后直接道：“您就是秦教授吧？我是本次救援队队长唐勇，奉上级命令，特来保护您和宁教授、姜院士，务必护送您们平安离开这里！” 秦克看到这阵势，几乎不用猜就能确定，杨伯伯在本次事件当中肯定起到了关键作用。 “谢谢，我会和大家一起撤离，麻烦你们协助这里的工作人员，尽快完成物资设备的转运工作。” “是！”唐勇办事很果断，二话不说便带队去帮忙。 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气象站里顿时欢声雷动。 …… 看着在升起的朝阳照射下，忙忙碌碌地将各种设备物质搬到货车上的身影，秦克不由喃喃地感叹了一句：“这次真得感谢杨伯伯了……” 他的精力比较充沛，熬了个通宵依然精神不错。 旁边同样熬了个通宵，眼睛有些血丝的宁青筠却已难掩困倦了。 而长时间呆在沙漠户外，那无孔不入的灰尘、干燥炎热的风沙，也使得宁青筠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照人，连原本很水润娇嫩的唇瓣儿，此时看起来也有些苍白干裂。 一头麻利扎起的单马尾与衣衫上都灰扑扑的，积下了不少沙土。也难为这个有点小洁癖的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都没去洗澡了。 其实不只是她，此时忙碌的所有人都是类似又脏又累的状态。 听了秦克的感概，宁青筠也轻声道：“是呀，说来杨伯伯真是信任我们，而且还很有魄力。毕竟只有30%左右的概率，‘雨蒸风’引发的大规模特强沙尘暴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的，他依然选择顶住巨大的压力，推动了这次应急防灾方案的迅速落实。” 秦克取出湿纸巾，细心地替自己的女孩拭去脸蛋儿上的尘灰，同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筠儿，我现在心情很矛盾，我当然希望不要出现‘雨蒸风’和特强沙尘暴，这样能避免气象站以及三条公路绿植的损失，红色预警信号也会很快取消，公路恢复通行，一切如常要，顶多我们白忙活了一个通宵，并被那万保山与毛宏恩在心里嘲笑一番罢了。可我又总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真出现了沙尘暴，大概就能减轻杨伯伯的压力，也能对所有相信我们的人有个交待。” 宁青筠闭上眼睛，享受着男朋友的细心温柔与体贴，秦克的话让她感觉挺真实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看来我们果然都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圣人啊。不过也罢，当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比当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真实的圣人要强。” 宁青筠伸手握住秦克的大手，声音柔柔地说道：“最好的结果是只发生‘干雨’又不发生‘沙尘暴’，这样既证明了我们报告是正确的，又不会造成人员财产的损失，顶多就是我们被人腹诽几句‘小题大作’罢了。” 秦克舒了口浊气，重新振奋起来：“筠儿，我们先去洗把脸，然后合练一遍东方秘典恢复精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做好出现最坏情况的准备工作！” …… 秦克所说的“很多事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多功能户外气象车的情况，比如具体有哪些功能、能提供哪些数据，以及数据导出的方式。 按照撤离计划，到早上十一点时，这里的气象观测站将会正式关闭，剩下气象详细数据来源，只能依靠两辆多功能户外气象车——气象卫星只能提供粗略数据。 问题是多功能户外气象车的数据只能通过U盘拷贝或者蓝牙传输到笔记本电脑里，想获得最新的第一手数据，就只能带着笔记本电脑跟车前进，否则只能等气象车完成监测任务、撤退到指定会合地点后再拿到数据了。 这快则大半天，迟则一两天，太耽误事情了。 毕竟一旦沙尘暴真的发生，就必须及时将数据传给微光，让微光对接下来“火雨”现象的出现概率及可能的范围、方向重新进行推演。 考虑到这两辆车各需要两个熟悉设备的工作人员操作，除了司机外，还有一个空座位，秦克便琢磨着自己留下来，呆在其中一辆多功能户外气象车里。 他刚提出这个想法，便遭到了陈明、陈兰等人的强烈反对，救援队的队长唐勇也旗帜鲜明地表示，根据上级指示，姜院士、秦教授、宁教授是必须在第一批撤离的重点人物，这是他们执行的最优先命令。 秦克却坚决不肯退让，别人手机与笔记本电脑里都没有“微光”，到时既要躲避沙尘暴，又要操作监测设备记录数据，哪有空进行数据传输？秦克只有自己在现场，才能保证能迅速获得第一手数据。 最终秦克打了电话给杨伯伯，再三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杨伯伯无奈，在秦克保证会注意安全，并且会在确定特强沙尘暴出现后就撤离气象站、保证不进入危险的核心风力区域后，终于勉强答应了秦克的要求。 很快，陈明他们也收到了最新的指示，商量过后，陈明、郑海桥以及唐勇等三个援救成员连同两辆大型沙漠越野车一起留下来，护送秦克及四名气象站的工作人员最后撤离。 秦克见宁青筠一直没说话，便过去歉然道：“筠儿，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就作了这个决定吧？” 宁青筠摇摇头，带着疲惫的目光依然清亮如水，她轻咬红唇，忽然张臂抱住了秦克，轻声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留下来的原因，我也不会提什么一起留下来的任性要求，我会与陈兰一起先撤离这里。我只想说的是，你一定要保重，你活着，我也活着，你出了意外，我也会追随你而去。” 少女的声音很轻柔，却透出金石难移的坚定。 秦克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头顶上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到少女的粉颈旁边，嗅着少女那动人的体香，轻声笑道：“放心，这个世界有你在，如此美好，我才不舍得自己去冒险。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宁青筠反抱紧秦克，在这一刻，少女心里无比盼望那30%的特强沙尘暴概率不要出现了……两人永远这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 …… 太阳慢慢升高，地面上的温度也开始越来越高，但风沙并不强，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这让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少人觉得那恐怖的“雨蒸风”以及特强沙尘暴似乎不会发生了。 不过撤离工作依然按着原计划进行，原本停在气象站外面的货车已全部出发前往沙漠北方的阿善苏木市气象研究所，这个方向能最大限度地避开推演出来的沙尘暴轨迹，确保安全。 而载人的大巴也已载着第一批撤离人员先行离开了，第二批撤离人员也将会在半小时内全部登上大巴。 宁青筠、陈兰、姜为先、丁跃峰、邓兆亮、徐加兴等研究团队的成员，以及气象站的站长夏永观、邬佑文等人都将乘坐这一趟的大巴撤离。 会议室里，邓兆亮紧张地看看手机时间，离早上10时只剩下两分钟了。 “快到时间了。” 根据微光的推演结果，今天上午10时左右，在D33区域有95.55%的概率会出现第三次“干雨”现象，这么高的概率，几乎可以说是肯定会发生的。 而第三次“干雨”现象是否出现，也会证明秦克带领团队共同完成的数学模型是否正确。 第二批撤离人员还没动身，就是在等着看“干雨”现象是否会出现。 但既然是推演与预测，那就必定会有误差，不可能完全准确，万一真出现了仅4.45%概率的无“干雨”现象，众人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说高兴吧，肯定会高兴的，因为既然“干雨”现象没有出现，后续的“雨蒸风”及特强沙尘暴自然也不会出现，能避免一场大自然的恐怖灾害。 但说失望也肯定是难免的，毕竟所有人努力了这么久，还通宵来完成撤退的准备工作，若是不发生“干雨”现象，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研究成果出了问题，还是真那么凑巧碰上了那4.45%的概率，而且研究团队也会承受很大的压力与非议，相信万保山与毛宏恩团队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嘲讽的小丑角色。 ——这也是气候灾害预测，以及地震、海啸、台风预测之类工作吃力不讨好之处，预测准了不好，是乌鸦嘴，预测不准又会被人嘲讽谩骂诋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指针已划过了10：00，探测气球却依然没有任何出现“干雨”现象的消息传回。 众人此时还身在开着空调的会议室之中，但额上都不知不觉便渗出了汗水。 许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大屏幕前的姜为先、秦克、宁青筠。 老院士以及两个年轻男生女生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既看不出紧张，也看不出焦虑，不过如果细看，便能发现宁青筠与秦克握在一起的小手在微微用力，显然心情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 不只是气象站的众人在等着探测气球上传回来的D33区域消息，数不清的人物也在关注着、等着确切的消息传来。 万保山与毛宏恩此时正坐在阿拉达市的酒店里，两人的手里都捧着茶杯，却都没喝上一口，目光只是不时看向挂着的时钟。 “只观测到比较厚的云层，但没有出现降雨的迹象？好。”万保山挂了电话，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我打听到了消息，刚才气象卫星传回来了最新的情况，D33地区还没有降雨，10：03了，算不算超过秦克他们推演的10时左右了？” 听到这话，毛宏恩教授原本绷紧的脸也放松下来，他喝了口茶，慢悠悠道：“秦克他们怕还不会死心，到10:30再打电话去‘慰问’他们吧，到十点半，就怎么也不能说是‘10时左右’了吧？” 万保山脸露微笑，语带感概道：“秦克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拿到了菲尔兹奖就觉得自己成为了神、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现在这次挫折也不是坏事，让他认清楚自己的水平，也认清楚气象学可不是数学，更不是物理学，它需要很长时间的扎实学习以及丰富的研究经验，而不是拿着一堆数据来分析、再加上什么N-S方程就能解决的。” “还是我们用惯了的天气预测模型比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下次见着秦克，我们这些老前辈也该向他推荐推荐了，免得他误入歧途，整天自己瞎捣鼓什么数学模型。”毛宏恩语气里难掩快意。 无论是初次视频会议时被秦克怼得哑口无言，还是昨天傍晚视频会议时被秦克气势所唬住时的狼狈尴尬，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报复快意。 他已在幻想着再次见到秦克与姜为先时，对方脸上那尴尬沮丧的精彩神色，真是越想越让人心头舒畅。 万保山眼看着时间已来到了10:06，嘴角的笑容不由越来越盛：“对对，气象学可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是菲奖得主又如何……” 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万保山脸色微微一僵，心跳也加快起来，他缓缓接通电话，下一瞬间他勐然站起，失声道：“什么？D33区域忽然毫先征兆地降雨了？雨水只到一半就消失了……与此前两次的‘干雨’现象一模一样？” 旁边还在喝茶的毛宏恩手一抖，茶杯落地，发生“哐”的响起，裂成无数碎片。 毛宏恩却丝毫没听到，他脑海之中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居然真的出现了第三次“干雨”现象？ 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的数值天气预报系统，以及万保山的跨尺度预测模型，都没预测到任何的降雨，更别说这第三次“干雨”现象了！ 完了……出现严重的预测失误了。 在这一瞬间，毛宏恩心情从原本的高峰直接跌落到无底深渊。 不管后续有没有发生“雨蒸风”及特强沙尘暴，他和万保山在气象学界几十年来苦心孤诣维系着的学界大老威信，都在此时此刻，被秦克和他的团队，轰成成了粉末！ 万保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电话的，他仿佛看到了秦克得意地哈哈大笑着问：“万教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旁边的毛宏恩同样脸色惨白，两人明明身处干净整洁的酒店里，看起来却像极了挨过雨浇的丧家之犬。 第六百四十七章 他，以笔与沙尘暴作战！ 与万保山、毛宏恩相反，沙漠气象站的会议室里，收到探测气球传回来确切消息后，众人都松了口气，气氛也明显振奋起来。 不管如何，出现了“干雨”现象，已足以证明他们研究团队的成果是正确的！ 秦克转身对姜为先道：“姜老师，您尽快和大家一起撤离吧，‘干雨’发生了，意味着‘雨蒸风’及后续的特强沙尘暴，依然有30%左右的概率会发生。” 姜为先点头应下，又凝视着秦克道：“秦克，你和小宁这次表现非常好，不管是带队共同完成了对‘干雨’现象的分析与推演，还是你选择留下来获取第一手数据，进而对‘火雨’二次推演，都让我很欣慰。你们已是很优秀的科研人员了，无论是能力、品格都是。但还有一点，是我必须教给你们、也是你们一定要学会的，那就是保护好自己。” 姜为先顿了顿，续道：“这次小宁能跟着大队离开，是很正确的选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怕是为了科研事业，安全都必须放在第一位！人在，一切都有可能，人没了，那一切都只成空，更谈不上什么梦想与事业。这次秦克你已决定下来，我也不再劝阻，只是希望不会要再有下次，而且你这次也必须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秦克在心里吐槽了句，老师您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身体健康，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啊…… 不过他能感受到老师话里的关切与真挚，当下郑重道：“您放心，‘雨蒸风’和‘特强沙尘暴’只有30%的概率发生，哪怕发生了，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呆在比较安全的距离里，一旦获得最新的数据，我们就会迅速撤退回来与您汇合！” 第二批撤离人员很快就登上了大巴，临别时宁青筠没多说什么，只是红着眼圈儿，用力地抱了抱秦克，然后便转身快步奔入大巴中。 对于这个爱害羞的女孩来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抱下秦克已算是很少见的事了，由此也能看出她心里其实是很不平静、很担心秦克的，只是出于对秦克决定的尊重、以及对他的信任，才勉强压下这份不安。 秦克看着宁青筠坐上大巴后，强忍着不看这边，却又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投注过来的关切神色，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决心。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真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不管是否真的有危险，让宁青筠这样牵肠挂肚、忐忑不安几个小时，就已是对小白菜的一种伤害了。 …… 很快，第二批撤离的大巴启程离开了，整个气象站只会剩下秦克、四名操作多功能户外气象车的气象站工作人员，以及陈明、郑海桥及救援队的三人。 交通工具则只剩下两辆多功能户外气象车和两辆大型沙漠越野车。 秦克很快调整好离愁别绪，对其中一个气象站工作人员万华皓道：“万工，现在D33区域的情况如何？” “气象卫星刚才报告了‘干雨’现象还要持续，不过具体的气象数据，要等五分钟后探测气球以及无人机的数据传回来才能知道。” 现在风沙已开始增强了，气温也迅速突破了37摄氏度，但依然在可以放出遥控探测气球及无人机的范围内，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两个户外气象车并没有深入D33区域进行气象监测。 对于冒险留下来的秦克，气象站工作人员都是心生佩服的，陈明、郑海桥及救援队队长唐勇却半点不敢怠慢，一次次地检查车辆状态，商议撤退路线和应急避难方案，尽一切可能确保秦克的安全。 这让秦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留下来了，只能抛下这些心思，他试着以数据线将笔记本电脑与户外气象车的中控台连接起来，看看能不能实时接收数据，结果发现可以！ 不过这些数据是原始数据，需要进行筛选识别和二次整理。 但这难不倒信息学已达到“大师级”的秦克，更别说他还有LV4的人工智能微光相助，于是只花了十几分钟，秦克便编写了一个小程序，可以对接收到的实时数据进行整理，并提取出关键数据、自动生成实时的图表图象。 期间探测气球及无人机已通过沿途设定的中继器传了D33区域的气象数据回来，秦克敏锐地发现，高空中的最高气温不断攀升、而最低相对湿度则越来越低，风速在加大，地表的大气压力差同样在扩大。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种种迹象表明，“雨蒸风”发生的概率正在增大。 到了中午11：58，探测气球最先发回预警，风速已超过了安全临界点，所携带的气象监测仪器进入自动下投回收进程，同时无人机也报告了无法继续维持稳定飞行态势，将自动按照设定执行返航任务。 气象卫星也发回了确定出现了“雨蒸风”极端气象的图像消息。 这让留守在气象站的众人神色紧张起来。 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确定了30%概率的极端气象灾害，还是让众人心头有些沉重。 尤其是此时风沙变得更强了，如果在户外不戴着防沙护目眼镜，几乎都睁不开眼。远处还能看到飞沙走石、狂风肆虐，形成了一处庞大的流动黄雾，空气更是因为高温而发生了隐隐的扭曲。 “地面与低空、高空的气压差开始加速扩大了，沙尘暴的征兆出现了！”气象站工作人员万华皓看着气象车中控台显示的数据，神色紧张，不断地擦着额上的汗水。 他虽然在这沙漠里工作了七八年，见过的沙尘暴也不在少数了，但这次根据秦克团队的数学模型扮演，将会第一次出现中心风力超过12级的特强沙尘暴，怎到他不紧张？ 秦克拿出望远镜，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昏黄一片，全是细沙，而且细沙的浓度还在不断地加深，他也不由暗暗心惊。 不只是秦克，同样未曾见识过如此极端气象的陈明、郑海桥、唐勇都后背冒汗。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显得太渺小了。 “秦教授，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唐勇担心秦克的安全，马上问道。 “沙尘暴未正式成型，而且距离我们有十多二十公里，目前我们还是相对安全的。”旁边万华皓喉咙紧张地动了动，续道： “我们通过车载的气象雷达能测得二十公里外的沙尘暴核心气象数据，为了拿到比较准确的气象数据，起码要等到沙尘暴完全成型，那才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不过到时我们这里也会测得7级以上风力……” 陈明出声问道：“你估计7级风力时，我们还能平安撤退？” 7级风力，基本上人逆风而行会很吃力了，小孩子甚至会被强风吹得飞起来。 万华皓额上汗水不断落下，紧张道：“按秦教授的模型推演，我们撤退时大多数路程是顺风，应该比较安全。” 虽说天有不测风云，秦克对自己的数学模型依然有信心，他深吸口气，坚定道：“既然‘雨蒸风’都出现了，那就再等等特强沙尘暴。如果拿不到比较准确的最新数据，我们在这里呆的两个小时，将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陈明等人无奈，只能再次检查车辆的情况，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此时所有车辆的车窗已全部关闭，空调开启，将外面的炎热挡下，秦克取出保温杯，拎开盖子里喝了口水，发现嘴里都有些沙子，不由轻呸了两声，吐出沙子。 忽然手机响了响，宁青筠发来微信问他的情况。 秦克苦笑着回复了句：“目前很安全，不过我怕永远都忘不了这次来沙漠进行极端气象研究的经历了。” 他又问宁青筠撤退的情况，知道第二批撤退人员已快平安抵达阿拉达市，顿时放心下来，专注回眼前的气象数据观测中。 如果数据与模拟推演出来的数值有较大的偏差，他还得对目前的数学模型进行二次的修正，才能让微光进行新的推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远处的“黄雾”越来越浓郁、不断变幻形状，气象站外面的能见度已降到不足一百米了，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车中控台显示的各项数据不断跳动，而秦克的笔记本电脑里，微光制作出来的图表也呈现出曲线不断向上的趋势。 众人坐在车里，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有如鬼哭神嚎，强烈的风力甚至推得车子都摇晃起来，特制车轮的橡胶因为地面黄沙的高温而发出了刺鼻的气味。 就在这时，气象车的中控台忽然弹出提示，D33区域的监测气球信号消失，几秒后，正在返航的无人机信号也随之消失。 万华皓色变道：“风力在加速提高！比原本预料的还要快！监测气球与无人机应该是损毁了！秦教授，我们最好赶紧撤退！边走边记录数据！” 原本根据推演，“雨蒸风”现象出现后，会在一个小时内形成超强的大规模沙尘暴，但现在只过去了四十五分钟不到，特强沙尘暴已基本成型，证明实际情况与推演还是有出入。 秦克透过车子的后视窗，能看到远处狂风怒号，一团遮天蔽日的黄云有如狰狞的恶魔、又像龙卷风般回旋扩大，正向着这边直扑过来！ 车辆四周的沙石已狂燥地乱舞起来。 以秦克的胆大，此时心脏都控制不住不通不通地急跳，看到气象车中控台显示当前车辆附近的风速已迅速突破了7级，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所有人马上按原定计划撤退！” 他的声音才刚刚传出车窗便被狂风撕裂，但四辆车里都带着无线电通讯器，当下陈明大叫一声，勐踩油门，当先启动。其余三辆车子的引擎也发出咆吼之声。四辆车子呼啸着冲出漫天沙尘，向前飞奔。 风沙打在车窗上，有如急雨般密集，啪哒作响，气象车后面的车载气象雷达还在努力工作，但也发出了被沙石不断撞击的悲鸣。 众人刚刚沿着小路开出一公里不到，距离一级公路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便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一处高达百米的大沙丘被狂风卷得轰然四散，所有的泥沙汇聚成巨大的漩涡直飞向高空，使得那原本就铺天盖地的黄沙浪潮更加爆烈恐怖，让众人尽皆心惊。 万华皓有点倒是说对了，正如数学模型推演的结果那样，沙尘暴的方向是朝着阿拉达市的，现在四辆车子驶向阿拉达市，正好是顺风，并不用担心逆风的问题。 但因为风力太强，出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车子被狂风推着，车速自动地不断增加，而此时能见度不足三十米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冲出这条非标准的小公路，扎到大沙丘里。 四辆车子组成的车队如同在狂风怒涛中随波逐浪的小船，居然数次发生了不受控制的偏移，车里的众人更是颠簸得有些想吐了。 幸好无论是气象车还是沙漠越野车，都是最适合在风沙中行驶的，驾车的陈明、郑海桥、唐勇及另一名救援成员又都是车技高超者，倒还勉强能稳住车子回到轨迹上。 片刻后车队终于开上了一级公路，不再颠簸，陈明对坐在副驾驶的秦克大声道：“坐稳了！”他一踩油门，主动加速，车辆迅速突破了120公里的时速，这已大大超过了后面追来的风速。 后面三辆车跟着加速，终于将可怕的沙尘暴甩到了后面。 众人这才惊魂甫定，秦克却顾不上再看后面的景象了，他打开抱紧的笔记本电脑，见微光已提示成功收录到了最新的沙尘暴详细气象数据，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珍贵的第一手数据总算到手了。 秦克能过唇语让微光进行简单的数据比对，很快微光返回消息，有几项数值比对偏差较大，需要对数学模型进行优化。 秦克匆匆看罢那些偏差较大的数值，心里已有数了，他直接合上笔记本电脑，打开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学算式，秦克集中精神，拿起笔开始飞快地写写算算，N-S方程、流体力学、非线性动力学、湍流乃至混沌学里的公式、定理，在他笔下化为了繁复而生动的数学符号，全力推导完善出一个更正确更精准的数学模型…… 车速很快，车窗不时发了沙石撞击的卡察声，仿佛随时可能会被飞来的石头砸碎。 驾驶座上的陈明专注于开车倒不觉得什么，而坐在后座的万华皓等两个工作人员却已紧张得全身僵硬，生玻璃窗被沙石打碎。万华皓正在心里向满天神佛祈祷平安，一抬头却看到秦克居然在低头写写算算，不由愣了愣。 勉强探头看了眼，却见秦克写的全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数学算式，最让他惊讶的是，秦克仿佛忘记了身处险境，也忘记了四周的恶劣天气，眼里只剩下了纸和笔以及一行行流畅而出的数学算式，那专注的神色竟带着某种神圣的气息。 万华皓忍不住悄悄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男生低着头，正认真地奋笔疾书，背景的车前窗外呼啸的狂风与黄沙，侧车窗外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特强沙尘暴，整个场景充满了静与动的强烈对比，给人强烈的震撼。 后来这张被命名为《他，以笔与沙尘暴作战！》的照片发布出来后，迅速上了热搜，还成为了年度新闻事件的代表照片。 而秦克，也多了一个绰号，叫“与沙尘暴作战的数学家”。 当然，这都是后话，在此不详说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他们展示了什么叫科研工作者的担当、气魄、精神！ 大规模的特强沙尘暴，其产生原因必定是复杂的，是几十种因素相互作用才发生的极低概率气象灾害，但它一旦正式成型后，就容易有迹可循了，一般的因素已很难再改变它的运动轨迹、风力强度了，只能顺着原本的趋势慢慢消减。 现在秦克已获取到了特强沙尘暴成型时的完整气象数据，虽然只是依靠气象车里的车载监测设备，数据可能不够详细、精度也不够高，但足以让他继续完善数学模型，并让微光进行二次的推演了。 等四辆车载着几人来到阿拉达市，与姜为先、宁青筠等人汇合，宁青筠激动地奔过来，含泪紧紧抱住秦克之时，微光刚好完成了二次推演。 第二次的推演结果有了不少变化，因为沙尘暴成型时的状态比第一次推演的更加暴烈，风力也更高上一个级别，波及区域也更大了，原本只涉及到A区的A27至A32，现在已到A区的A12至A32，整整扩大了15公里。 幸运的是，A12区域距离阿拉达市还有十二公里左右，本次沙尘暴预计只会给阿拉达市带来一定的影响，比如沙尘四起、风力最强能达到5级左右，会给居家的工作生活造成一定的不便，部分农民牧民的田地牧场也会遭受些微损失，但这些损失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只是三条公路遭遇的破坏会较严重，起码需要三个多月才能修复。 而最关键、最引人警惕的“火雨”灾害，却因为特强沙尘暴的实际级别更高、消耗了更庞大的热量，使得发生概率从原本的11.72%降低为2.66%，这样低的概率已可以不用怎么紧张关注了，而且根据推演结果显示，“火雨”哪怕发生，规模也很小，受影响区域大概在G区的G11至G25之间，那里都是毫无人迹的沙漠区，连公路都没有，并不会造成什么人员财产损失。 微光最新的推演结果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宁青筠让秦克去休息，自己带着团队进一步完善了二次推演的结果并形成第二份的报告建议书，让夏永观站长上报到国家气象局和有关部门，自己则另外给杨伯伯发了一份。 秦克确实也累了，他在撤退前一晚就熬了个通宵，在今天中午正式撤退的路上又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来改进算法，所以并没客气，到安排好的酒店房间冲了个澡便倒头大睡，恢复精力。 接下来几天，秦克等人都留在阿拉达市的酒店里没外出，只是不断地关注着特强沙尘暴的后续动向。 特强沙尘暴最终在四天半后慢慢消减、最终消失了，而那只有2.66%概率的“火雨”最终也没奇迹般出现，总算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至于后续的一系列灾后重建、气象站的损失估算与修复等等，就真与秦克他们没太大的关系了，自然会有有关部门去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万保山与毛宏恩团队在秦克他们入住酒店当天，便灰熘熘地告辞离开了，连原本收到三分之一的劳务报酬也全额退了回来。 虽然先前没有言之凿凿地反对秦克团队的推演结论，但保留观点本身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反对，这次“干雨”及“雨蒸风”沙尘暴的接连发生，相当于给了万保山与毛宏恩一记响亮的耳光，概率较低的“雨蒸风”和“火雨”预测不出来也就罢了，连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的“干雨”都没能预测出来，这就是严重的误判了——而且当秦克团队已再三提醒后依然没有“知错能改”，更是使他们颜面威信尽失，在业界的信誉度跌到冰点。 夏永观并没拒绝他们的离开与退款，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客套，可万保山与毛宏恩依然脸如死灰。 对于一个科研团队负责人来说，信誉是至关重要的。这次严重的失误使得他们的信誉尽失，就相当于是宣判他们从业生涯的结束，不会再有人愿意聘请失去威信的科研团队参与气象课题研究了。 与心灰意冷，又悔又恨又沮丧地离去的万保山与毛宏恩团队相反，气象站的工作人员却极为幸庆，夏永观也出了一身冷汗，对秦克团队的感激与评价更是直线上升。 这次极端气象灾害造成的损失能降到了最低，也没造成人员伤亡，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秦克团队，他们不但出具了基于数学模型的正确推演报告，更是不惜背负责任来请求有关部门启动应急预桉，才换回了这样最好的结果。 若是上级部门听信了万保山与毛宏恩报告，不做任何的预备措施，那引起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起码公路上的车辆人员、气象部的几十人、重要设备仪器全都难以幸免。 这怎能不让气象站的工作人员对秦克一行深怀感激？ 而国家气象局也发来了感谢信，郑重感谢秦克团队在本次气象灾难预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这封感谢信还公开放在了他们的网页首页，不久后这封感谢信被某个气象学专业的大学生发现了，转发到了社交媒体上，还起了个很吸引眼球的名字——《秦神与宁同学成功预测了超大型气象灾害》。 秦克与宁青筠这两个超级学神、着名数学家在年轻一代里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虽然已是教授身份了，但绝大多数网友还是亲切地称呼他们为“秦神”和“宁同学”。 而且秦克与宁青筠向来很低调，平时基本不会接受采访什么的，更不会像那些流量明星那样主动制造绯闻吸引关注，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每当有他们的新闻出现时，总会很快引起网友们关注。 这个气象学专业大学生的围脖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便涨粉十余万，围脖更是被转发了几千次，连国家气象局的网站也流量大增，一天之内的访问量便超过了以往的一年总访问量，差点没把网站服务器挤爆。 围脖上、网站上对于此次事件的评论更是火热。 【咦？终于有秦神和宁同学的新闻了？激动激动！距离上次两人在公路上霸气压线拯救小女孩的新闻已过去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次是气象灾害预测？看来数学已满足不了他们的超神，现在他们已转向气象学！】 【不是气象学范畴，楼上没细看感谢信的内容嘛？‘感谢你们利用数学知识及流体力学知识建立起来的数学预测模型，成功地预测了这次极端的特强沙尘暴气象灾害’，写得很清楚了，是利用流体力学与数学结合来预测天气灾害！不过依然很牛很神啊！】 【我住沿海省份，离西北大沙漠很远，没见过沙尘暴，不懂就问，现在天气预报不是比较准确了嘛？台风来了也会有提前预报，这沙尘暴应该也有吧？】 【不一样，台风预测是结合卫星气象图，主要是对气压进行比对，是有迹可循的，而沙尘暴的发生往往比较突然，很难预测，往往即将发生了或正在发生了才会被气象卫星记录到，这和地震有点相似，哦，我也是研究气象的。】 【喂喂喂，我发现了一个宝藏博主！上面比较详细地记录了这次秦神他们预测沙尘暴的全过程，原来秦神他们预测的不是普通的沙尘暴，而极端罕见的‘雨蒸风’引起的特强沙尘暴！全世界也没发生过几例，之前还有两个专家团队，都不认同秦神他们的预测呢！】 【‘雨蒸风’？什么玩意？哪里能看到详细的记录？兄弟快分享！】 【（链接）这是沙暴气象站工作人员写的事件记录和科普博文，是亲历者所见所闻，只是没直说秦克、宁青筠的名字，只写了‘秦教授’、‘宁教授’。因为关注人较少，可能大家都没发现，我无意中翻到的，里面还有张照片，是拍的秦神特写照，拍得特别震撼，是秦神在低头写写算算，背景就是车窗外的恐怖沙尘暴，这照片被发布人命名为《他，以笔与沙尘暴作战！》】 【卧曹！看到照片了！秦神这是身临气象灾害的一线啊！不行，我得赶紧看看这篇博文。】 【给分享链接的大兄弟点10086个赞！我刚才已看完了，牛上天了，那什么‘干雨’和‘雨蒸风’我都不了解，但秦神为了获得最新的完整资料，坚守在科研第一线，差点就陷身沙尘暴，实在太震撼了！这才是真正的科学家啊！】 【各位，我又发现了一个疑似是同一个气象站工作人员的围脖，他也分享了另一个故事，里面提到‘姜院士’、‘秦教授’、‘宁教授’，应该是指姜为先老院士、秦神和宁同学了！还有发布时间是五天前，同样与极端气象灾害有关的，所有的细节都能得上号！里面说秦神、宁同学还有姜老院士宁可背负起巨大的责任与压力，也坚持请求气象部门启动紧急应对预桉，后来气象部门能及时发布预警信号、气象站工作人员能及时撤离，都与他们三个的强硬态度有关！这是链接！】 【网友的力量果然是最强大的！谢谢楼上的兄弟分享了链接！】 【我全看完了，三个围脖能连在一起，整个事情的脉络也清晰了！当时共有三个团队在研究同一个‘干雨’现象，另两个团队坚持认为只是普通气象，只有秦神他们通过数学模型预测到了会出现极端气象灾害，还以最强硬的态度推动气象站工作人员及设备的撤离、推动气象部门发布预警与应对措施！啊啊啊，好赞啊，太帅了有木有！我觉得会粉他们一辈子！】 网上的热议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本地和周边的媒体更是一窝蜂地赶到酒店做专题采访，甚至有不远万里从全国各地赶往阿拉达市想进行采访的，一时间，阿拉达市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小沙漠城市，成为了无数人关注的焦点所在。 秦克与宁青筠只是接受了人人日报一次简单的采访便没再露面，他们对这样的曝光机会早已不看重了。两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将本次极端气象的研究心得写成了一篇论文，题为《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然后联名投稿到《自然·物理（Nature Physics）》上。 《自然·物理》是国际着名学术杂志《自然》的物理学分册，是国际物理学界最高等级的四大专业期刊之一，每年发表论文数目不超过200篇，平均下来每月刊发的论文只有十六篇左右，最少时甚至只有十篇，由此可见它对于论文稿件质量的挑剔，论起过稿难度，还在PRL之上。 选择这个《自然·物理》，是秦克定下来的，他主要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那个“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特殊任务。 之前他已成功投稿《物理评论快报（PRL）》，现在还剩下《应用物理快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物理学报告（Physics Reports）》和《自然·物理（NP）》。考虑到气象问题与《自然》更相关，最终秦克选择了投稿《自然·物理》。 当然，吸取了上一篇论文的教训，为了避免写出来的论文里数学成分过多、难度过高，让审稿人痛苦不堪，这次两人在论文里只是写了如何通过N-S方程组结合实际的气象数据，以流体力学的方式去构建数学模型，进而对沙漠极端气象灾难进行分析、预测、推演等，很多具体的数学推导过程、数学计算过程都略去了，只写最终的数学算式，反正有他们两个菲奖大老的威望在，别人也不会去盯着这省略的部分来挑刺。 这边秦克二人闭门不出专注于论文，气象站的工作人员便成为了采访的重点，尤其是最后与秦克一起撤离的万华皓等四个工作人员，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以夏永观为首的气象站工作人员们对秦克等人自然是不吝赞美之辞，于是很快，一篇题为《秦教授、宁教授沙漠极端气象实录》的专题报道新闻稿连同那张命名为《他，以笔与沙尘暴作战！》的照片登上了人人日报的头条。 专题报道新闻稿从不同采访者的角度还原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在文章的最后，评论员动情地写道：“姜为先老院士、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及他们的团队，在本次事件中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科研工作者，什么叫科研工作者的担当、气魄、精神！值得广大科研工作者的学习！相反，某两位不具名的教授固步自封、疏忽大意，是需要认真反省的。” 这篇专题报道一经发布，便引起巨大的反响，后来还被翻译成了多国的文字，在国际气象学界及物理学界都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与轰动。物理学界也终于不得不正视起这两个刚刚在年初时发表过论文到国际顶刊PRL上的两个物理新人来。 在全国沸腾之时，秦克与宁青筠及团队一行，悄然返回了京城。 第六百四十九章 开始接手流体力学实验室！ 秦克和宁青筠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学校，而是“押着”姜为先老院士到了京城最好的医院进行检查。 因为在沙漠那恶劣气候环境里呆了几天，使得原本高血压就比较严重的姜为先身子出现了严重的不适，在阿拉达市酒店等候特强沙尘暴演变及“火雨”是否会出现期间，老院士便一直处于心季头晕、彻夜难眠的亚健康状态，让秦克与宁青筠担忧不已，虽然找当地的医生来看过了，医生说问题不严重，也开了些药，但秦克还是不放心，这不，一回到京城便带着姜老院士直奔最好的医院。 清木大学早已接到秦克的通知，提前安排好一切检查事项，秦克一行人到了医院，便有医生护士过来协助。 幸而医院的检查结果还算好，姜为先只是长期疲劳过度、舟车劳顿叠加血压波动过大引起的不良反应，身体并没其他严重的问题，但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一周，于是秦克便不顾老院士的反对，强硬地办理了入院手续。 姜为先坐在病床上，接过宁青筠递来的水杯，喝了口温开水，然后无奈道：“你们俩比我儿子孙子还要多管闲事！这点小毛病明明可以在家里休息调理！” “姜老师，您就别想忽悠我了，您在家里会安心休养？肯定会找各种资料来看，前些天您把领队的位置给我了，没直接参与研究，但几乎把我们整个研究过程的文档都细细看了遍，根本就没休息好，我都发现了，哼哼，待会师母来了我就找她告状，让她老人家来收拾您！” 见秦克故意装出来的孩子气模样，姜为先哭笑不得：“秦克你今年二十一岁了，能不能正经点？若是在外人面前也这样嘻嘻哈哈搞怪，别人怕都不相信你是我姜为先的弟子。” 秦克笑嘻嘻：“反正您认我就行。总之我就一句话，您已被‘夺权’了，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实验室那边有郭老院士在，还有我和青筠在，没事的。” 宁青筠也温声道：“姜老师，您说过身体是一切科研的本钱，您这些天好好调整好身子，我们还等着您回来指导我们的博士毕业论文呢。” 姜为先能深切感受到秦克二人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心，心中温暖，终于点头道：“行了行了，你们别让我家那位操心了，我听你们的，老实住院检查和休息，行了吧？” 秦克得寸进尺：“还要每天早晚练习我教会您的‘东方培元法’。” “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见向来严肃的姜老院士被秦克的搞怪弄得哭笑不得，旁边的宁青筠不由抿嘴轻笑。 秦克的搞怪她是见惯不怪了，不过确实对放松病人的精神很有效果，起码向来绷紧脸的老院士在此时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安顿好老院士，秦克二人又等到师母张锦薇及老院士的儿子姜和志，客套一遍后才离开医院。 第二天，回家休息了一晚的两人重新回到了清木大学后，恢复了往常的学习与生活。 到清木大学求真书院和燕大的数学学院进行授课、在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楼里继续进行实验深造、晚上与得国的科佩特教授不时进行视频会议，共同研究拓扑量子计算的合作课题，周末则与京城的朋友们聚聚，或者小俩口甜蜜地出去约个会，及时跟进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完美型沙漠红薯课题，加深对计算种子学的研究……一切仿佛没什么变化。 当然，实际上变化还是有的，这次成功预测到了极端气象灾害，使得秦克与宁青筠在物理学界及气象学界的威望名气大增，来自气象学界及各大高校的会议邀请函、演讲邀请函有如雪花般飞来，如果全部堆起来，估计能将秦克二人淹没。 幸而有清木大学这所国内顶级象牙塔保护着，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等也依然尽可能地替秦克二人挡下各种采访、邀请之类应酬交际，才使得两人能保持着相对自由轻松的学习、科研和生活状态。 另一个变化就是两人在实验室里的地位。 姜老院士住院休息，便由副主任郭维阳院士主持大局。 两位老院士显然已私下沟通过，郭维阳院士在秦克两人回校后的第二天便将他俩叫到办公室谈话。 郭维阳院士向来性格温和，是典型的“好好先生”，与倔强严肃强势的姜为先形成了很好的性格互补，平时也是他管行政较多，姜为先主抓科研，不过老郭身为物理院士，在专业技术方面同样非常出色，也亲自参与过各个课题组的很多课题研究。 老郭与秦克、宁青筠并无师徒名分，但作为姜为先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对老朋友这两个关门弟子的成长也很是关心，一直都处处维护二人。 此时看到精神抖擞地站在面前的秦克、宁青筠，郭维阳院士笑呵呵道：“你俩在上次到沙漠气象站进行外派研究时的表现，我听老姜说过了。能让轻易不夸人的老姜，在私下里赞不绝口，你俩算是第一第二个了。” 秦克拍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我还担心姜老师会在背后怎么滴咕我呢，原来是表扬啊，那我就放心了，今晚多添两碗饭，这些天我可是担心得茶饭不思。” “你这小子就贫吧。”郭维阳院士乐了：“老姜对小宁是各种表扬，对你这小子还真说过几句‘坏话’，说你以‘夺权’的名义逼他住院休养了？怎么，你这是下了决定，要夺我们两个老头子的‘权’了？” 秦克对这个温和的老院士印象也特别好，见他开玩笑，秦克便“腼腆”道：“郭院士，我哪敢夺您俩的权，我和青筠还有很多不懂的，需要您和姜老师把控着大局，替我们掌舵护航呢。” 郭维阳院士打趣道：“秦克啊，在老姜面前你说的可是‘夺权’，怎么在我面前又变得这么谦虚了？” 秦克眨眨眼：“那不一样，姜老师性情倔强爱逞强，不强硬点劝不服他。您性格温和平易近人，身上谦逊踏实的作风正是我和青筠需要重点学习的，我这是向您看齐。” “得，以后这实验室交给你手里我是十万个放心，你这小子的口才和处理人际关系都是一把好手，我是自愧不如哪。”郭维阳院士笑着递过来一小叠资料：“说回正事，这是我们实验室概况与历年来参与过的课题，你们先看看。有些是标注了秘密字样的，你们要注意做好保密工作，这些文件也不能带离这里。” 在两人好奇地翻看资料期间，老郭继续笑道：“之前老姜和你们约定过，如果你们能在‘干雨’现象的研究中表现出色，就可以逐步接手实验室的科研课题管理权了。我先恭喜你们，你们已通过了考验，这个‘夺权’工作就继续推进下去吧。说实话，原本我还担心你俩要另创天地，强迫你们留下来会限制你们的自由，现在你们愿意接手这个实验室就再好不过了，我和老姜不用再物色继任者，可以乐得清闲、退出科研一线了。” 见秦克要说话，老郭摆摆手：“我明白你俩的心意，就是担心我和老姜年纪大了，再在科研一线熬坏了身子，才主动挑起这个担子的，说实话我很羡慕老姜啊，有你们这两个人品与天赋俱是一流的弟子。” 秦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郭院士，我们也乐意称呼您为老师的。” 老郭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教过你们，算是你们老师，叫我老师没问题，不过你们是老姜的弟子，这个师徒的名分我就不抢了。”他指着资料道： “这些资料只能让你们更了解实验室的情况，而实验室的管理还有很多门门道道，也有很多内外的人际关系需要顾及，我和老姜会再带你们一年半载，到时你们博士学位到手，物理教授的职称应该也到手了，再名正言顺地把实验室的实际管理权限全交给你们。等你们能完全接手，我和老姜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听着郭维阳院士耐心的解释，替两人将未来的“掌权之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秦克与宁青筠都心生感动，能遇着这样姜为先与郭维阳这样的好老师，真是两人的幸运。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起身敬礼，认真道：“我俩不会让您和姜老师失望的。” …… 按照姜为先与郭维阳的“移权计划”，秦克与宁青筠首先要掌握的是实验室里最重要的各个课题组管理权限。 所以第二天开始，郭维阳便慢慢地将实验室里的科研课题组管理权限移交给秦克和宁青筠，也让两人参与到实验室的课题计划制定、选择上级放出来的课题、具体各个课题组人员调整安排等等整个实验室的管理工作中。 当然，实验室依然还是挂在姜为先与郭维阳两位院士名下，毕竟这是国家级重点实验室，秦克和宁青筠目前只是数学教授，并不是物理教授，也不是院士身份，没法子直接继任实验室主任、副主任一职。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等两位老院士正式退休了，这幢宏伟的实验楼以及设备齐全的流体力学实验室，便会正式移交给秦克二人。 郭老院士确实对两人非常好，在“移权”的过程中，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将几十年的经验教给两人，而两人也开始熟悉并逐步接手各个科研课题组。 秦克、宁青筠第一个接手的课题组是最熟悉的“湍流小组”。 “湍流小组”属于整个实验室里最精锐的课题研究小组，由姜为先与郭维阳两位院士亲自管理，组员也多数都是有傲气的年轻人，那些老资格的正研究员、副研究员则分别管理其他的课题组。 郭维阳召集起“湍流小组”的全体成员，宣布秦克、宁青筠分别就任“湍流小组”的正副组长，负责小组所有科研工作，而他和姜为先院士将转变为“顾问”的角色，不参与小组管理、也不参与小组的直接科研工作。 “湍流小组”的组员们对秦克二人成为本小组的正副组长并无异议，不提两人在学术上取得的成就、名望，光是两人在这大半年来在共同科研工作中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足以折服这十几个组员。 何况这次随队外出参加“干雨”气象研究的团队成员，大多数都是“湍流小组”的组员，他们已习惯了两人的“正副领队”身份，这里秦克与宁青筠不过是从“正副领队”变成了“正副组长”罢了，很快就适应习惯了，称呼也从“秦学弟”、“宁学妹”，改为了“秦组长”、“宁组长”。 至于管理着其余课题组的老资格、正高级别的研究员们，虽然隐约感觉权力受到威胁，但秦克很会为人处事，对于老资格们都很客气，保持着尊重，那些年纪比秦克老爸还要年长几岁的正研究员们，也就慢慢放下心里的些许芥蒂，默认了秦克二人的接手了最核心最关键的“湍流小组”管理权，成为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隐隐高出半筹的存在。 一周多后，医院住了近十天院的姜为先老院士，重新回到了实验室。 姜老院士的回归，也让秦克与宁青筠的“接权”真正稳固了下来。 姜为先精神较之住院前好了许多，双眼也恢复了神采，他召手示意秦克与宁青筠到自己办公室。 “你俩写的那篇《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论文我看过了，很不错，是投稿到《自然·物理》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审发表是必然的。本来这份论文足以让你们拿到博士学位了，但我向来要求比较严格，希望你们能各自独立完成一篇主题不一样、高质量的博士答辩论文，到时我会邀请几位物理学方面的老院士来，一起当你们的答辩评委。” 秦克何等机灵，一听就明白了，姜老师这是要趁着两人博士毕业的机会，向同行正式推介自己和宁青筠了，所以两人分别发表主题不一样的论文，更便于展示实力。 “今天是5月29日，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6月30日就是你们博士学位论文答辩的日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秦克拉着宁青筠，爽快地答应下来。 正好他也要再写两篇论文发表到另外两个物理顶刊里，这次的博士学位论文正好一稿二用。 至于实验资源什么的，姜为先没提，也不必提，“湍流小组”现在在秦克二人手里，他们拿来做实验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打报告申请。 离开姜老院士的办公室，秦克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刚坐下，便接到了杨伯伯的电话。 “秦克啊，今晚有没有空？带上青筠过来伯伯家里吃晚饭。你们陈伯伯也会来。正好有事想和你们说。”杨伯伯心情似乎很不错，电话里透出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从沙漠回来后，秦克曾想登门拜访杨伯伯，不过联系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后，知道杨伯伯近来忙得分不出身，便没打扰他，只是发了短信问候一二。 这时听到杨伯伯邀请，听样子似乎还有什么好事，秦克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第六百五十章 一切的特例都可以批，一切的先河都可以开 秦克到杨伯伯家里作客次数已超过十次了，可谓是轻车熟路，他和宁青筠坐助理方咏棠的车来到小区外，便见到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早已在大门外等候着。 “秦兄弟，这边走，两个老板在等着你俩了。”鲁信平客气而不失亲切地将两人带到杨伯伯家里。 鲁信平算是看着这两个年轻男生女生崛起全过程的，此时看着朝气蓬勃的秦克、宁青筠，鲁信平心里不禁充满了感慨。 第一次见到他俩时，他俩还是高中生，转眼到现在已过了快四年，自己的职位没变，级别也只是提升了半级，但秦克和宁青筠早已一飞冲天，成为了举世瞩目的大数学家，近来还频繁在物理、生物方向发力，论起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几乎无人能及，他老板对两人更是亲近呵护得有如自己的儿女。 这两个年轻男生女生，前途无可限量哪…… 鲁信平再次坚定了平时与秦克、宁青筠保持良好关系的决心。 杨伯伯举办的这次是家宴，不但陈伯伯来了，陈伯伯的爱人、女儿一家也一并来了，客厅里热热闹闹的。 秦克与两家的家人都见过面也吃过饭，还算熟悉，当下一一打招呼。 杨伯伯和陈伯伯都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陈伯伯的女儿年长些，三十二岁了，在某高校当副教授，已结婚但未有孩子。这次是带着丈夫一起来的。 杨伯伯的女儿杨纤三十岁不到，在某机关上班，已有个三岁的儿子了，这次丈夫出差在外，只带着小萌娃来了。 大人们在那里聊天，小萌娃歪着脑袋看了秦克和宁青筠半天，忽然蹦出一句：“哥哥姐姐，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们好几次了！每次妈妈都让我向你们学习！学习你们上电视吗？” 这番童言无忌，顿时让客厅里响起了大片欢乐的笑声。 杨纤纠正道：“小佑，不要叫哥哥姐姐，要叫叔叔阿姨，秦叔叔和宁阿姨和妈妈是同一辈分的……” 小萌娃摇头道：“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叔叔阿姨。尤其是宁姐姐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根本就不像阿姨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秦克掏出块奶糖递过去，笑眯眯道：“小佑这么会说话，将来一定很会讨女孩子欢心，来，叔叔奖励你一块糖。” 旁边的杨纤羡慕道：“说来秦克倒还长高了些许，看起来也成熟了些，青筠就完全没什么变化了，这水嫩的脸蛋、这细细的腰肢，啧啧，说是十八岁都完全没问题，换回高中校服都能毫无违和感地混入高中了。” 陈伯伯的女儿陈秋灵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道：“我找到了，这是两年前我俩和青筠一起拍的合照，对比一下，咱俩倒是有明显变化，青筠几乎和两年多前一模一样，说句‘年年十八岁’真不是夸张。哎哟，我都想向青筠请教怎样保养了。” 杨纤打趣道：“人家青筠是因为有秦克宠着护着，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要安心呆在象牙塔做学问就行了，秋灵，你想保持年轻，得让你老公向秦克学习怎么宠老婆。我说得对不对啊，青筠。” “哪……哪有……”宁青筠被逗得小脸羞红，看起来更显娇艳可爱。 有一说一，因为长期合练东方秘典，秦克和宁青筠的外貌几乎与十八岁时一模一样，对于他们来说，时间的作用被延缓了近十倍，一年的时间作用在他们身上，还不到一个月，到他们三十岁时，估计看起来也就与十九岁差不多。 秦克因为保持着打篮球的高强度运动，男生的青春期也更长，所以个子倒还长高了2厘米，加上处事更趋成熟，还是能看得出有些变化的。 宁青筠却一直呆在学术圈子里，接触的人和事都比较单纯，又有秦克保护着，确实还很好地保持着少女的清纯与羞涩，加上从不怎么化妆，这使得她的气质与相貌几乎与十八岁高中生没什么差别，换回高中校服走在校园也不会有任何人生疑。 谁会想得到这个像是还在念高中的清纯漂亮女孩子，会是包揽了包括菲尔兹奖在内几项国际大奖、还拿到国家自然科学技术一等奖的大数学家？ 一番家长里短的聊天拉近了三家人的距离，杨纤开玩笑地说起等儿子长大了，要拜秦克与宁青筠为师，学习数学与物理。 对于这样能长期建立起与杨伯伯一家良好关系的事情，秦克自然不会拒绝，一口便答应下来。 陈秋灵的丈夫是比较木讷的理工男，也在高校里当副教授，专业是软件开发，他平时话不多，但因为秦克与宁青筠曾开发过青柠操作系统，他便多说了几句，还提起了二月时那场操作系统安全大战役。 “可惜秦克你们那时不在国内，不然就能见识到那个神秘的‘Q先生’了，真是叹为观止，我从没见想有人的计算机技术能达到那般高度，听说后来整个‘黑色骷髅头’都烟消云散了，相当于‘Q先生’以一人之力，摧毁了一个国际里最顶级的黑客组织！” 秦克也有些意外，他没再关注过后续，没想到“黑色骷髅头”经此一役直接解散了，估计现在计算机圈子里有关“Q先生”的传闻还在满天飞吧？看来“Q先生”是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晚宴过后，杨纤带着娃，与陈秋灵夫妇一起告辞离开，杨伯伯陈伯伯将秦克两人带到了书房，秘书鲁信平送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厚实的大门。 书房里书香满室，空调的温度调得正合适，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秦克起身，拿起茶壶，熟练地替杨伯伯与陈伯伯满上茶水。 两位长辈打量了秦克一会，杨伯伯笑道：“还好，没少胳膊少腿的，你这小子可知道，我同意你留下来、最后撤离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无法向小宁交待，更无法向国家交待。” 秦克歉然道：“上次在沙漠气象站，确实给杨伯伯添麻烦了，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紧急应对方案是不可能这样快推动实施的。” 旁边的陈伯伯笑呵呵道：“秦克啊，你杨伯伯才应该向你俩道谢。于公，因为你们的研究与坚持，挽救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于私，你杨伯伯也没白帮你俩，他的积极介入可是受到了上面的嘉奖。年初你俩还帮着解决了青柠操作系统的安全问题，现在你杨伯伯走哪都是满脸春风，年底估计有机会再进一步。” “说到春风得意，谁比得上你？这些年来秦克和小宁，可没少给你脸上添金，之前的就不提了，去年年底总结大会里，是哪位站到台上，骄傲地说出‘我国教育事业有了全新的突破，两位纯粹由我国培养深造的年轻数学家，荣获了本届的菲尔兹奖，填补了我国在国际数学顶级大奖上的空白’？” 瞧见两位大老在相互打趣，宁青筠抿嘴轻笑，秦克却笑嘻嘻道：“杨伯伯，陈伯伯，如果没有你们的关心与爱护，我和青筠哪有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你这臭小子，拍马屁拍到我们两个身上来了。行了，不扯这些，今天找你们来，一来是聚旧，看看你俩在沙漠有没有吃苦，现在看来就算有吃过苦，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杨伯伯抿了口茶，续道： “二来呢，是有件事麻烦你们，也算是双赢吧，你们之前编写的、应用在青柠操作系统的全新型加密算法非常出色，郑洪明、陈知本等几位计算机方面的老院士研究过后可是赞不绝口。我也觉得，这样优秀的算法如果只是放在操作系统里有点可惜，你们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加密算法变换一下，既能避免你们是‘Q’的身份泄露，又能将之应用到金融、互联网、通信以及国防安全上？这可是个几百亿的大市场。” “将之改变一下，应用到金融、互联网、通信以及国防安全上是可以的。”秦克想了想道：“但想完全避免‘Q’的身份泄露估计就比较难了。这个算法是青筠独立完成的，她来说吧。” 宁青筠轻声解释道：“杨伯伯，那个加密算法采用的核心是黎曼定理，辅以斐波那契数列和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研究成果，运用到了包括次酉矩阵、拉盖尔多项式、厄米特插值法、厄米算子……” 见杨伯伯与陈伯伯听得一脸迷茫，秦克赶紧给宁青筠使了个眼色，宁青筠会意，马上结束了数学细节讲解： “总的来说，原理就是建立一个体系的常微分方程以及三变量多项式，通过求解复杂的多项式来作为随机因子。这是整个算法的核心与极难破解的关键。我哪怕想将之变换，也很难跳出这个大的框架。比如您刚才说到的几位老院士，他们之前已认真研究过的这个加密算法，若是以后看到我们改进后的新算法，还是能认出来的。所以，改进加密算法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只能用‘Q’的名义来发布了。” 杨伯伯无奈道：“就是觉得亏欠了你们太多，上次你们帮助国家解决了青柠操作系统V3.5版本的安全机制问题，却无法受到任何的嘉奖。本想着如果能改进这个算法，并挂到青柠科技下面，国家就能向青柠科技采购这个算法的使用权，以此来补偿你们。这也是上头的意思，你们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 原来如此。 秦克明白了，笑道：“真想补偿我们，我倒有个请求。我们建了一个青柠数据中心机房，近来打算将服务器资源再扩充扩充，资金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电力供应，因为位于较偏远的郊区，附近的发电站功率不太够，如果优先供应给我们机房，就会对四周的居民用电造成影响……” 杨伯伯大手一挥：“这个不是问题，我联系一下，给你们机房专门建个功率足够的发电站，电费还可以按高新科技企业的标准减免三成。至于你们机房的服务器资源扩充，我们这边可以负责起所有费用或者帮你们采购需要的服务器，嗯，只要以嘉奖你们在沙漠气象灾难遇测中发挥的关键作用、挽救了民命的生命财产安全的名义来申请费用就行了。” 杨伯伯如此大方，秦克却不由轻咳了声：“这个……杨伯伯，真不用了，资金量有点大。” “多少钱？若是五千万以下，你杨伯伯还是可以随便批给你的。” 杨伯伯想起上头特意下达过指示，对这两个年轻的大数学家，“一切的特例都可以批，一切的先河都可以开”，只要能让他们继续安心留在夏国从事学术与科研工作就行。 区区五千万，杨伯伯自问打个报告走特殊渠道递上去，上头必定会毫不犹豫就同意批复下来，所以这话说得特别的理直气壮。 “五千万不太够。”秦克不好意思道：“大概需要3个亿左右。” “多少？”杨伯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陈伯伯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秦克重复了一次：“3个亿。” 现在微光已升级到了LV4，本身占用的服务器资源已超过一百台，而且它的服务器资源管理能力大大提升了，秦克便动了心思，将机房里的服务器资源扩充三倍，使得微光的运算能力可以媲美常规的超算。 托种子授权费及操作系统授权费暴涨的福，现在青柠科技的账上光是现金及短期理财产品就有6个多亿，而那些长期投资的基金、理财产品里还有4亿多，这些还是扣掉了捐赠给青宁助学基金会后剩下的利润。 可以说青柠科技财大气粗，根本就不差钱，秦克接下来直接继承姜为先和郭维阳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在两三年内也没什么新设实验室的想法，便打算干脆将闲置资金用来升级微光。 杨伯伯揉揉额角：“现在才意识到，你和小宁已是身价数十亿的大富翁了，通过自身的学习与科研能积累到这样财富的，你俩怕是国内破天荒的两个了。” “如果不是有您和陈伯伯在背后保护着，青柠科技哪能发展得这样好？” 秦克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他背后站着杨伯伯和陈伯伯，财大气粗的青柠科技怎可能顺风顺水地发展，无人敢来打秋风？ “行了，你们有钱是你们的事，这笔经费我会帮你申请下来的。”见秦克还要开口拒绝，杨伯伯摆手道：“你也别不好意思，这是你们应得的，光是年初你们挽救了国产操作系统的未来，其意义与价值就不可估量，别说是3个亿了，30个亿国家也会愿意奖励你们。你们也别想着再拒绝了，国家亏欠着你们太多，区区3个亿只能算是勉强补偿一点。” 他顿了顿，续道：“如果你们觉得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这里还有个半公半私的请求。能不能将你们那在预测沙漠极端气象的数学模型交给我？你的未来岳父——哦，也就是小宁的父亲，听闻此事后对之很感兴趣，想拿来参考参考。” “宁叔叔？（我爸？）”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杨伯伯最后的这个请求实在太出乎两人的意料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宁叔叔需要用这个数学模型来做什么？”秦克忍不住好奇问道。 其实对于宁宗训夫妇的研究内容，宁青筠此前提过一些关键词，像是“发动机”“动力能源”“天体运动”，使得秦克心里已有了一定的猜测，尤其是考虑到岳父同样师承姜为先老院士，擅长的应该也是流体力学、物理材料方向，而岳母擅长的是化学燃料方向，综合这些，秦克心里那个猜测的方向更加缩小了。 他猜测岳父岳母在进行的研究应该是航空母舰、火星探测器或者是卫星空间站之类，无论为了争夺未来的宇宙制空权还是移民外太空，这都是世界各国争夺的重要战略领域，所以密级才如此之高，长年累月连家也回不了。 但现在杨伯伯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那句“宁宗训对预测沙漠极端气象的数学模型很感兴趣，想拿来参考参考”，又让秦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像宁宗训忙得连吃饭睡觉都得掐着时间来计算，绝不可能是因为“兴趣”才研究他和宁青筠的这个“极端沙漠气象预测模型”。 也就是说，后面的“参考参考”才是主要目的，这个“气象预测模型”，对宁宗训及其研究所是有用的！ 这就很引人遐想了。 无论是航空母舰还是卫星空间站、乃至火星探测器，也不太可能与极端气象预测有关联，莫非岳父岳母在进行的研究有点像《2012》电影那种“诺亚方舟”之类的超大型避难生活舰，为的是出现类似极端气候现象时拯救人类？ 秦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虽说近年来全球气候异变、温室效应加剧、地震海啸现象变得更加频繁……但哪怕是前些年那次极为严重的全国范围大降温，也仍算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范围，实在不像是会出现毁灭世界的极端气候。 为此他才好奇地问了出来，想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桉。 杨伯伯摇头，郑重道：“这个我就不能透露了，不是信不过你们，而是你们知道了没好处。原本上头也不是没动过心思，让你们加入到宁宗训院士夫妇的研究所里，但终究还是作罢了，那里密级太高，进去后就不容易出来了。而你们的关注度也太高，长时间消失会引起巨大的关注，得不偿失。” 陈伯伯也点头道：“是啊，一旦加入那个研究所，你俩的学术生涯就算是结束了，只剩下封闭式的研究。我和老杨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你们是国家的瑰宝，应该在公众领域的科研与学术上继续大放异彩，为国争光。” 宁青筠的唇瓣儿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 秦克伸手握住了少女柔软纤细的小手，给她安慰和力量。 秦克心里明白，与爸妈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是宁青筠从小的梦想，也是她从小就努力学习的最大动力。后来与自己在一起了，少女的梦想才慢慢变成了“两人一起进行造福社会、造福人类的科研工作，一起看遍学术界科研界的美丽风景”。 但这时从杨伯伯和陈伯伯的话里，发现原本的梦想还真有可能实现，少女心里又怎会不泛起阵阵涟漪？ “总之，好好加油，科研方面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至于你们在学校这个教育领域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联系你陈伯伯。”杨伯伯温声道：“尤其是小宁，你爸妈为国家付出了太多，让你从小就没能和父母在一起，幸而你还成长得如此优秀，不然让我们都没脸见你爸妈了。” 秦克忽然出声道：“杨伯伯，您能不能想法子安排我和青筠，与宁院士夫妇见上一面？” 宁青筠心脏勐然一跳，惊讶地看向秦克，随即紧张地转头看向杨伯伯。自从十三岁后就再没见过爸爸妈妈，现在顶多也就能每年视频通话一次，平时都只能通过电话每月联系一次，对于爸妈，她已是陌生多于熟悉了。 但血缘的羁绊，让宁青筠始终都对着遥远的父母有着一份说不出的牵挂，期盼着与父母的团聚。 “这个……”杨伯伯略一迟疑，倒不是愿意帮这个忙，而是那个研究所的密级是最高的，向来谢绝一切亲属探望，连他自己想去一趟，手续都极为麻烦，需要上头审批才行。但看到宁青筠这神色，杨伯伯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疚愧。 当初宁宗训院士与纪秀玉院士负责那处神秘研究所的事，他其实也是知情者并投了赞成票的。 想到宁青筠从小就与父母分离了十多年，同样为人父的杨伯伯终于咬咬牙，拍板道：“行，这事我来想法子。” “杨伯伯，真的可以吗？”见真有机会见到爸爸妈妈，少女下意识地握住了秦克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杨伯伯又想起上头那句“一切特例都可以批，一切先河都可以开”，信心又提高了不少，他点头道：“放心，这事我来安排，不出意外是可以成行的。只是路途遥远，来回都乘坐专机换乘专车，你们最好预留出四天的时间。不过我这里还得说一句，因为那个研究所是几个部门联合管理的，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这次哪怕是特事特批，需要走的审批流程也会比较繁琐，还要与宁院士夫妇商量出合适的时间，估计要到七月左右才能成行，没问题吧？” “谢谢杨伯伯。”秦克感激道：“没问题，我们六月底还有博士论文答辩，七月正好博士毕业，时间能腾出来。” 陈伯伯原本还在替两人高兴，听到这话却不由惊讶道：“你们读研加读博，才一年时间吧？这就要博士毕业了？” 不到他不惊讶，正常学生哪怕再厉害，本硕博连读也得七年时间，秦克两人倒好，本硕博加起来就三年，别人还在念大三他们都已博士毕业了，而且姜为先院士向来以严格着称，能得到老姜的认可提前毕业，那难度可高得很。 “姜老师身子不太好了，我和青筠想提前接手流体力学实验室。”秦克将情况说了遍。 陈伯伯听罢感概道：“就算有这样的原因，以姜老院士的性格，你们的水平也肯定达到他认定的毕业标准，才同意让你们进行博士毕业答辩。了不起啊，小宁，当初以你爸宁宗训的聪慧，硕博加起来都念了三年，你俩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宁青筠意外道：“陈伯伯，您也认识我爸？” 陈伯伯哈哈一笑：“你们还不知道吧，我是清木大学毕业的，本科时比你爸大了五届，却只能与你爸同时博士毕业的，所以对你爸的‘天才’，我可是记忆悠新。不过比起你来，你爸就逊色一筹了。你这是将你爸妈基因里的优点全部继承并更进了一步。” 对于秦克来说，这晚与杨伯伯、陈伯伯的会面可谓是成果满满，最大的收获不是那3个亿的资金支持，而是可以让宁青筠见到爸爸妈妈。 离开小区后，宁青筠依然有种如在梦中之感，她搂紧秦克的手臂，不自信地问道：“秦小克，我真的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从原本每天都盼着爸妈春节回来团聚，到现在慢慢已习惯了爸妈不在、春节到秦克家里过，宁青筠原以为自己对与爸妈相见已不再执着了，毕竟是快十年没见到爸爸妈妈了，如果不是近年来每年能有一次视频对话，她甚至都要澹忘爸妈的相貌了。 但这时听到下个月就能见到爸爸妈妈，那汹涌而来的感情之强烈，让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她不知道见到爸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高兴？高兴当然会高兴，毕竟久别重逢。 委屈？委屈肯定也是难免的，小时候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别的小朋友都有爸妈带着出去玩，她却只能呆在家里看书；每当开家长会时，代表家长出席的也只会是奶奶，小学时还有人私下里说她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可以说，宁青筠在遇到秦克之前，只沉迷于学习、不爱与人往来的孤僻性格，除了天生性格比较文静外，主要是因为后天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缺失了安全感与父母之爱造成的。 这时她想着想着，甚至有些迷惘了。 秦克看着少女这迷惘忐忑的神色，心里不由涌起一股酸楚与心疼。 与爸妈见面，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普通、多么正常的事，但对于宁青筠来说，却像是一场想实现却不敢实现的梦。 秦克停步，将少女紧紧地拥入怀中，用最温柔最坚定的声音道：“放心，杨伯伯这样的大人物，说了能办到就肯定能办到。” “谢谢你，秦小克……”宁青筠把脸蛋儿埋到秦克的怀里，声音咽哽起来。既是高兴，也是感动。是秦克替她说出了不敢想不敢提的梦想，才让她再次见到爸妈的梦想变得触手可及。 “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秦克凑近少女晶莹的小耳朵旁边，轻声笑道：“毕竟你从头发到身体，每一处都是属于我的，梦想当然也是我的。实现你的梦想，就是实现我的梦想嘛。你说对不对？” 宁青筠刚听到开头时还很感动，听到后面忍不住便小脸红了起来，这坏蛋，明明很让人感动的事，怎么到他嘴里就说得这么流氓。 “流氓。”单马尾少女轻轻地捶了秦克一下。 秦克笑嘻嘻道：“还有啊，我发现今天秋灵姐说的那句话很对。” “什么很对？” “你哪里都没变过，和十八岁时一模一样，这个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差不多每周末我都会检查一遍。咦，不对哦，准确来说，我只知道你十九岁后就没任何变化，十八岁时是怎样还真不清楚。”秦克眨眨眼，笑得特别贱。 宁青筠略一思索，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顿时脸红耳赤：“讨厌，再这么流氓就不和你说话了！” 此时两人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晚上八点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颇为热闹，听这坏蛋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撩拨自己，这个天生脸皮就特别嫩的少女怎会不害羞？ 她却没留意被秦克这么故意一逗，原本那满怀的忐忑与不安已奇迹般消失了大半，只剩下一如往常的轻松与甜蜜。 秦克哈哈一笑，拉着她的手儿往前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到你就知道了。离这里不远，咱们骑自行车去。” 考虑到在杨伯伯家里要呆在两三个小时，秦克下车后就让助理方咏棠先离开去吃晚饭，等他的电话再来接。 这时他也没呼叫方咏棠，而是用手机扫码打开了两辆共享单车。考虑到宁青筠的小洁癖，秦克还很细心地先掏出湿纸巾，把车把和车座都先擦了一遍，然后才和宁青筠一前一后地出发。 宁青筠的运动神经不算好，但自行车还是会骑的，而且长期练习东方秘典，使得少女身子的柔韧性和平衡能力甚至还在普通女生之上。 她好奇地跟在秦克身后，左拐右绕，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路口，秦克示意她下车关锁，然后与她手牵着手，再走了几十米，便来到了一处河边。 “好美呀……”看到眼前的景象，宁青筠那双漂亮的眸子顿时闪过惊喜的神色。 只见一条清澈的大河哗啦啦地向前奔涌着，河边是铺着鹅卵石的人行道以及一排整齐的杨柳。 在璀璨的灯光与闪烁的星光下，一棵棵垂着柳枝的杨柳树就像婀娜多姿的少女，正甩动着翠绿的云袖翩翩起舞。 而伴随着她们的起舞，无数的白色柳絮挣脱了柳枝，乘着夜风轻舞飞扬。 柳絮一团团，一片片，相拥着飞向无垠的夜空，旋即漫天落下，就像下起了一场华丽的风花雪月。 “真的好美呀……”宁青筠开心地松开秦克，跑过去伸出手儿去接白絮，白皙娇嫩的小手与白色的柳絮交相辉映，神态更透着少女独有的灵动与清纯。 秦克不由看呆了。 哪怕是每天见着宁青筠，但此刻眼前这个明媚娇笑、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依然比这片风景还要美。 第六百五十二章 偶遇故人 宁青筠见秦克一直没说话，回头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举起了手机对着自己不断地拍照，不由小脸微红道：“这么好看的风景你不拍，拍我干嘛？” “我家老婆可比什么风景都好看百倍。” 宁青筠见他虽是嬉皮笑脸，但目光里真的透着在欣赏精美艺术品的喜爱，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是无法掩饰也是无法假装的。 宁青筠害羞地低垂下视线，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一般甜，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男朋友夸自己长得好看的，何况她确实好看，她有这样的自信。不过她嘴里还是说道：“那……以后等我老了后不好看了呢？” “怎么可能？我家老婆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油嘴滑舌。”宁青筠娇嗔着跑回来，重新依恋地搂住了秦克的手臂。她依然因为太害羞很少称呼秦克“老公”，但秦克厚着脸皮叫她“老婆”，她已慢慢习惯了。 四周有许多游人，都在拿出手机来拍照，显是慕名而来。 特意戴上了帽子与黑框无度数眼镜的秦克、宁青筠漫步在“雪花”中，自然没有被只顾着拍影或者合照的游人认出来。 脚步踩过人行路上的鹅卵石，微风又会带起地上的白絮，彷若湖面上惊起的白天鹅，平添了几分的浪漫，甚至有情侣在树荫下相拥亲吻，让宁青筠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走了一会，少女轻柔好听的嗓音响起：“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虽然这里比较热闹，但宁青筠还是很享受在这样浪漫的气氛下与秦克散步的感觉。 “上网时无意中看到了，想到你可能会比较喜欢这里的风景，便记下来了。”秦克大言不惭，当然不会说出是他特意让微光搜索得来的情报。 宁青筠想起之前有一次，秦克也曾忽然开车带她去看月亮看湖泊，还在山上睡了一夜的经历，倒是完全相信了。 “谢谢你，秦小克，总是这么细心……”宁青筠柔声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已很幸福了，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有这样好的男朋友，上天没让爸妈从小陪伴自己，但也不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了吗？ 尤其是想到这几年来与秦克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甜蜜，包括这家伙经常贱贱地撩拨她逗弄她惹她羞恼的往事，回想起来都只剩下甜蜜与幸福。 “嗨，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不管怎样，真的很谢谢你，秦小克，一直都陪着我，还对我这么好，我忽然觉得自己已足够幸福了，再追求更多的幸福会不会是奢望……”宁青筠依恋地搂紧了秦克的手臂，把小脸贴了过去。 “不会吧，我自认为对你的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不要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啊，我以后怎么有动力追求进步？” 秦克一脸夸张地开着玩笑，不过难得见宁青筠在这样人来人往的路上如此大胆亲昵地搂住他，里面透出的依恋与珍惜，让秦克心里也暖暖的。 “讨厌，又逗我。” 宁青筠轻笑着捶了他一下，没再说话，就这样搂着秦克散着步。 秦克放慢了脚步，他也很享受这份与宁青筠在一起安静散步时的静谧安然、温馨美好。 其实说他对宁青筠好，宁青筠对他不是更好？ 出门在外帮他洗衣服就不提了，平时茶水基本上都是随时细心地替他备好，尤其是每到周末，少女都会在家里细心温柔地将他接下来一周要穿的衣服用挂烫机烫得半丝皱痕都没，之后又叠得整整齐齐。他在书房看到一半的书，堆得杂乱的草稿纸，宁青筠全都会细心地分门别类整理好…… 反正秦克身为男生觉得麻烦或者没注意到没做到的细节，宁青筠几乎全给他补上了。 他对宁青筠的好，更多体现在创造浪漫与难忘回忆上，而宁青筠对他的好，却是春风一样润物细无声，充溢于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能有这样的女孩子相伴走过最绚烂的青春时光，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吧？ 两人慢慢走过人流量最密集的路段后，柳树开始变少了，行人也变少了，风吹叶动的声音、哗啦啦的流水声，行人交谈的声音、不远处马路上汽车的引擎声、还有远处KTV隐约传来的歌声，都汇聚成了极有都市特色的小夜曲。 就这样走了一会，秦克忽然道：“筠儿，你松开我。” “嗯？”宁青筠意外地停下脚步，松开了秦克。 秦克走到十步外，然后回头坏坏地笑道：“我不用眼睛看，光凭脚步声也能准确知道你有没有走近我，你信不信？” “不信。”宁青筠一瞧他的神色，就猜到这家伙又要搞怪逗自己开心了，但若说秦克真能闭上眼睛听出她有没有走路，她是不信的。 四周虽然人没先前那么多了，但还是不少人在走动，如果她放轻脚步，再与四周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秦克怎可能分辨出来？ “不信？那就试下呗。我这就转过身，如果你距离我身后五步范围内，我还是没发现，那就算我输，否则就是你输，谁输了就请吃雪糕。” “好呀。”宁青筠见他真的转过身去了，不由也涌起了好奇心，这坏蛋能有把握胜过自己？还是要故意输掉来逗自己开心？但后者明显不像是秦克的风格呀。 宁青筠故意等了近三十秒，等到有对情侣刚好路过她身边往前走，她才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向秦克，同时目光还一直盯着秦克，看他有没有作弊。 却见秦克果真一无所知的样子，也没任何的反应，少女心里正暗暗有点得意，打算走到秦克后面吓他一下宣示胜利，谁知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秦克身后差不多五步距离时，秦克忽然道：“你走近我五步范围了！” 宁青筠吓了一跳，这家伙真能听出来？ 她今天穿的还是软底的平底鞋，又特意放轻了脚步声，旁边还有说话走动的一对情侣，按理来说秦克根本没可能听得到的呀？ 秦克回头，笑嘻嘻道：“怎样，相信了吧？” “你……你怎么做到的？”宁青筠又惊又奇，最初她猜测秦克会在身前偷偷举起手机，用手机的反光来看身后的动静，但据她全程观察，秦克双手背在后面，根本就没动过。 至于靠看地上的影子？秦克站得离路灯更近，影子是在两人身后，他也无法以这个来判断。 “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 “想！”宁青筠连连点头，这回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秦克眨眨眼，笑道：“答桉很简单。其他人走路是踏在地上，只有你是踏在我的心上。所以不管有千百人从我身边走过，我也可以听出身后你的脚步声。” “胡说八道。”宁青筠明知他是在胡扯，可心里就是觉得甜蜜，对于秦克的甜言蜜语她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单马尾少女搂住秦克的手臂轻摇道：“你快告诉我真相，不然就不请你吃雪糕了。” 她还没留意自己的语气动作是在下意识地撒娇，秦克却听得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我的妈耶，女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 秦克好不容易才压下在这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抱住眼前这女孩狠狠地亲吻的冲动，无辜地摊手：“可我说的就是真相。” 其实真相当然不可能是这个。 秦克的眼力听力嗅觉都比常人敏锐，宁青筠哪怕放轻脚步声，秦克还是能隐约辨认得出来，加上他站的是下风位，夜风送来了宁青筠身上独有的澹澹的有如青柠的熟悉体香，秦克在五步内基本上就能嗅到了，所以才能判断出来。 只是秦克才不会告诉她真相呢。 有些事就是要神秘加浪漫才好玩，揭穿了就少了份惊喜与神奇。 “我不信，你就是骗我。”少女依然在无意识地撒着娇，软绵绵的声音能让人骨头都酥了掉。 秦克瞧得实在心痒难耐，故意道：“行，我告诉你，不过这是我的秘密，只能小声说，你把耳朵凑过来。” 宁青筠刚听话地把小脸凑过去，便感到娇嫩的脸蛋儿被亲了下，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被秦克抱住，连温润的唇瓣儿也被盖住了。 宁青筠漂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虽然刚才也看到些在柳树下相拥而吻得忘乎所以的情侣，但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脸皮嫩的宁青筠顿时便懵了。 呜，这坏蛋，这里可是有很多人的公众场合，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但捶了秦克两下，又用力地挣了挣，见都没任何效果，单马尾少女只好闭上眼睛，任由他胡来。 不过第一次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被长时间亲吻，宁青筠既害羞又觉得刺激，大脑有些空白，偷偷地安慰自己说幸好两人都“乔装”了、别人认不出来，便沉浸在这有些霸道的甜蜜中，还悄悄地回应起来…… 幸好秦克终究是体贴女朋友的，知道宁青筠一定特别害羞，所以只亲了十几秒就放开了她。 宁青筠脸蛋儿红若晚霞，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四周，扯着秦克便向前“逃跑”。 跑了几分钟，估计看到刚才那一幕的路人应该全不见了，宁青筠才停下来，一边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一边举起白嫩的小拳头威胁道：“坏蛋，刚才丢脸死了，下次再这样……我就……我就……” 她这做贼心虚、凶萌凶萌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秦克便故意逗她道：“可是我感觉刚才某人挺配合的啊……” “你还说！坏蛋！坏蛋！流氓，不理你了！” 少女羞恼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到秦克身上。 “好好，是我错了，我认输……”秦克一边笑一边逃一边求饶，两人正甜蜜地打打闹闹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骂声。 “给我滚，连刷碗都刷不好，还敢多管闲事！你已被开除了，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不然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 凶悍的叫骂声打扰了两人嬉闹的心情，秦克停步皱眉望去，只见四周已没什么行人了，而十余步外路灯投影不到的幽暗处，几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在边叫骂边踢打着一个男子。 男子被打得撞倒在满是污水的垃圾筒旁，蜷缩成了一团，那几个男人大概是不愿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样的打架场面让宁青筠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握紧了秦克的手。 秦克也没过去救助，这样的事在大城市的黑暗处太常见了，他又不是救世主，救不了天下人。而且光凭刚才的对话也没法子一下子就判断谁对谁错，很可能只是私人恩怨，他更没想管这闲事。 他拉宁青筠站定等着，如果那挨打的男子没能起来，秦克还是会帮忙打个救护车的电话，毕竟人命关天。 却见那被打的男子很快就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看得出伤得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 秦克正要拉着宁青筠离去，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这人的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他忍不住止步转身，试探地喊了声：“卫海？” 那个身影明显愣了愣，回头看了眼这边，借着路灯的光线，秦克终于认出来了，这人虽然鼻青脸肿极为狼狈，但还是能认得出正是他初中时就认识、而且经常一起打篮球的卫海！ 卫海与秦克算是不打不相识，曾在初二时欺负过秦克的同班同学，秦克瞧不过眼与他干过几架，后来倒因为篮球成了朋友。之后秦克去了樱园私立高中念书，卫海则留在了青平小镇的高中青平高中念书，顺便跟着秦克的老爸秦扬辉练习打篮球，从篮球师承来说，可以称是秦克的师弟（见94章）。 秦克在高中和大一时每次放假回老家，都会继续找卫海一起打篮球，只是从去年起就再没见过卫海，听老爸说是因为在高中篮球联赛里表现出色，卫海被某个俱乐部的教练员看中，带回京城专门培养去了。 秦克为此还曾打过一次电话向卫海道贺，当时卫海在电话里很是意气风发，说只要努力一年，就有机会签约成为正式的职业篮球运动员了，秦克还挺替他高兴的，两人约好了等卫海签约那天，就一起好好聚聚。 秦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以这样的形式与卫海重逢！ 卫海看了眼秦克，忽然低下头，转身就向前跑了起来。 秦克对宁青筠道：“筠儿，你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去就来。” 他又飞快朝远远跟在后面的陈明陈兰挥了挥手，示意他俩过来保护好宁青筠，自己则全速追了上去。 第六百五十三章 梦想不分贵贱，饥荒却直接威胁存亡 卫海身上有伤本就跑不快，秦克又有LV6的体育加成，速度体能都能媲美专业运动员，只花了半分钟不到就追上了卫海，一把将他拉住，怒道： “跑什么跑，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奶奶的，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你认识他们吧？走，带路，咱俩一起揍死丫的！当年咱们青平镇双雄所向披靡时，他们指不定在哪里混着呢！” 听着熟悉的乡音，听着熟悉的粗鄙话语，向来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卫海只觉得热流涌起，眼中竟有泪花闪动，但他咬着牙，再次用力挣扎：“放开我，与你没关系！” 秦克揪起他的衣领：“切，卫海，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你卫海交到的朋友，会是那种看到朋友丢脸就会暗自爽快的卑鄙小人吗？还是那种看到朋友有困难就当成是什么事都没看到的缩头乌龟？” 卫海呆了一会，终于蹲了下来，埋头在膝盖里，身子抽搐，却就是不抬头。 这里是离人行道有十米左右的小路，路灯的白茫茫光线投过来后，已变得昏黄一片，更显得卫海落拓与憔悴。 秦克却没安慰他，只是毫无形象地蹲在他旁边，见到不远处陈兰已与宁青筠站在一起，而陈明正走了过来。 秦克掏出钱包掷了过去：“明哥，渴了吧？请你和兰姐喝汽水，你喝完能否顺便帮忙带几瓶啤酒回来？” 陈明轻松接住，暗想这小子让人跑腿也说得如此好听，他瞥了眼这边，终究还是一言不发，转身便离开了。 片刻后他便拎着一箱啤酒回来了，放到秦克身边，把钱包递还给秦克后，又转身走到了几十步外的黑暗处。 秦克用箱子里挂着的开瓶器打开了两瓶啤酒，塞给卫海一瓶：“干了？” 卫海接过，一口气喝干。 秦克也仰头将手里的那瓶一饮而头，随手将两个空瓶子塞回啤酒箱里，又开了两瓶：“继续？” 卫海再次接过，两人就这样各自连吹了五瓶，喝得有了点醉意的卫海终于断断续续地开口了。 他确实被相中到了京城这边的一家篮球俱乐部进行训练，由于卫海得到过秦扬辉接近三年的专业训练，基础扎实得很，而且球场意识强，在几次训练赛中都有出色表现，很受教练的好评。 但卫海性格很倔还有点傲气，从小混社会、当惯了老大的他既不擅长向人低头，更不会主动讨好正式的职业球员，很快就有人瞧他不顺眼了，在某次聚餐里故意寻滋生事挑衅他，“不小心”将酒泼到卫海的脸上。 以卫海的性格哪可能忍气吞声，双方吵了几句，很快就动起手来，最终的结果是三位职业篮球选手被“打伤”，卫海也被球队集体排斥，连教练也保不住他，只能将他开除赶走。 卫海不愿放弃自己成为职业篮球运动员的梦想，更不甘心就这样灰熘熘地回老家，于是又到处联络各个篮球俱乐部想寻找机会，但他人生地不熟，普通俱乐部哪会轻易收他？而且他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很快就囊中羞涩，只能找工作。 可他这个外地人只有高中学历，除了篮球和打架外再无专长，他又不愿做违法的事，只能打些苦力类的零工。 这次找到的工作是到一个小餐馆的厨房里做帮工，却瞧见厨房里居然把几桌客人吃剩下的菜重新收集，炒热便作为新菜端出去，卫海瞧不过眼便说了两句，结果便被打了出来…… “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明明没能力，却又不甘心回到那小镇里当个平凡的人，最终只能为了那虚无缥渺的梦想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刚才那群人我一个人就可以干倒，但干倒他们又能怎样？不小心伤了人还要赔钱，我现在哪有钱可以赔？可笑吧，我连挥拳打架的勇气都没了……” 卫海喷着酒气，自嘲着说着，脸上却不知何时已多了两道湿痕。 秦克没问“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卫海就是这样死要面子、从不愿麻烦朋友的性格，想他主动找自己求助，那他还不如回老家。 秦克更没嘲笑他。 向往更好的生活，向往大都市的繁华，向往着梦想实现的那一天，那又有什么错？ 梦想本来就不分贵贱，大城市里的“蚁族”，九成都过着像卫海一样的生活。 起码卫海这样在追逐梦想时依然能坚守底线，本身就是值得尊重的。 “那餐厅叫什么名字？”秦克问了句最不相关的问题。 卫海一怔，说了个名字。 秦克只是点点头，似乎只是问了无关紧要的事，举起啤酒与卫海又碰了一下，然后灌了半瓶下去，这才用衣袖随便抹抹嘴，开口道： “我爸平时嬉嬉哈哈没个正形，不过对篮球是真爱。他虽然从没提过，但我也能察觉到，他从小就对我进行系统的篮球训练，其实是想我将来能代表他回到CBA的舞台上，继续他当年未实现的梦想。” 卫海的情绪发泄过后平静了许多，见秦克丝毫没嫌弃他身上粘着的污水和臭味，一如以往地蹲在他旁边，恍若初中时每天放学后相约一起打球后交流经验的情景。 卫海鼻子又不由有些发酸。 秦克的近况他是知道的，现在已是名扬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着名数学家，经常能出现在电视与报纸上的“大人物”，但现在这样原本已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依然视他为好朋友，这让近几个月来见惯了世态炎凉、品味过生活苦楚的卫海怎能不感动？ 但他不是那种擅于表达自己的人，只是移开视线，忍下眼角的泪光，“酷酷”地“嗯”了声。 秦克又喝了口啤酒，续道：“可惜我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最终也没能走上职业篮球运动员的路，但作为儿子，我还是很想老爸的心愿能实现的，所以我发现你的篮球天赋很好后，就向老爸推荐了你……” 卫海恍然，难怪师父秦扬辉会忽然到他学校看他打球，事后又一直免费地教他打球，原来是秦克在背后出力了。 “我知道你差不多完全掌握我爸的篮球体系，算是可以出师了。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还想不想当职业篮球运动员，想不想替我爸、替你的师父，实现未既的心愿？” “我当然想，但……” “OK，不要废话了。你手机号和微信都没变吧？” “没……” 秦克飞快操作着手机：“我往你的微信里转了五万元，这算是我借你的。成为CBA职业运动员，驰骋在全国级别乃至世界级别的篮球场上，既是你的梦想，也算是替我爸完成心愿，所以利息就不收你的了，五年后还我五万元就行。” 五万元！ 卫海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家境不好，这辈子账号里都从没有过这么多钱！ “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尽快养好伤，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手机也要充好电保持开机，很快会有篮球俱乐部联系你，到时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实现梦想，就看你自己了。” 见卫海神色还有些纠结，秦克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要觉得难堪也不要觉得这是接受了‘施舍’，伤了自尊。论交情，你是我秦克的兄弟，论师门排名，你还是我师弟，放在古代江湖，同门互助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接下来如果你在京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我吧。” “记住，找朋友帮忙不是丢脸的事，我初中时与别人比球和打架，也没少找你帮忙。真正丢脸的是自己毫无作为只是一味依赖朋友，以及朋友一直帮忙却始终没能把握好机会、一事无成。” 卫海心头剧震，品味着秦克的话，他越想越觉得心悦诚服，终于掏出手机，接受了这笔转账。 “谢……”他只说了一个“谢”字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有些友情与恩情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 “不用谢。以后你飞黄腾达了，遇到有需要帮忙的朋友多伸把手就是了。好了，我得回去了，女朋友在那边等着，以前在老家时你也见过，这次就不叫过来打招呼了。阿海，期待看到你站到CBA舞台的那天，到时我会到你们俱乐部来挑战你，打场畅快淋漓的篮球。” 秦克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起身便离开了。 卫海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什么嘛，明明比我还小了半岁……就会耍酷。” 不过…… 卫海重新站了起来，他浑身依然酸痛，但腰身已努力挺得笔直，目光里更凝聚起了新的力量。 “我是绝不会给你和师父丢脸的！” …… 秦克回到宁青筠身边，向陈明、陈兰道谢后，带着宁青筠继续向前走。 直到拐了个弯，卫海不可能看到他了，秦克才将自己沾有异味的T恤脱了下来，反过来重新穿好，毕竟旁边的宁青筠是个有点小洁癖的女孩子。 将卫海的事简单和宁青筠解释了一遍后，秦克打了电话给好朋友孙炳飞，将餐厅名字和恶劣情况说了，然后道：“炳飞，有没有法子帮我弄垮这家没良心的餐厅？” “克哥放心！我家也是做餐饮的，这样恶心的苍蝇只会损害我们餐饮行业的形象。我保证半个月后这店就会关门大吉！”孙炳飞在京城里富二代圈子里混得很不错，人脉很广，想收拾这样小餐馆确实轻松得很。 结束了与孙炳飞的通话后，秦克又拨通了陈伯伯秘书褚书民的电话。 京城体育学院向职业篮球界输送过不少人才，教育界大老板的秘书褚书民想必也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 “褚大哥，不好意思晚上打扰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褚书民同样很乐意与秦克打好关系，一口便答应下来：“秦兄弟，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事我会办得妥妥当当。有好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很可能会影响别人和卫海一生的事，两个电话就搞定了。 这两个电话如果不打给孙炳飞和褚书民，也可以打给另一个富二代朋友许冠雄和《京城日报》主编徐同海这两个熟人，估计也能一样解决。 秦克朝旁边的宁青筠开玩笑道：“不试不知道，一试才知道自己在京城也算很有能耐了。” 宁青筠抿着嘴儿轻笑：“昨日因今日果，如果你不是这样仗义重情的人，别人也不会这样爽快地答应帮你。” “哟，我家筠儿越来越会夸人了，这话我爱听，你再说几遍。”秦克哈哈笑着，打电话叫来了助理方咏棠，坐车返回“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里。 …… 卫海的事在几天后就有了结果，他顺利通过某个着名的篮球俱乐部测试，成为了试训人员。 秦克并不担心类似的事会重复发生，卫海的性格已磨平了不少，加上“背景深厚”，别人也不敢轻易惹他。 但卫海仍需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并且需要以一场场的训练赛与俱乐部之间的友谊赛来打出自己的名气、提升自己团队合作的水平，才能最终签约成为CBA正式职业运动员。 这些秦克已帮不上太多的忙，也不愿拔苗助长，一切都要靠卫海自己的努力了。 没有人能轻轻松松成功，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 而秦克自己，也依然与宁青筠一起，努力奔跑在梦想的路上。 最优先的当然是认真准备博士毕业答辩论文。 普通在读博士生，往往两年到三年时间，都是花在准备这毕业论文上，秦克和宁青筠只有一个月时间来准备，时间很紧张，如果是实验难度高的课题，一个月连实验数据都未必能整理好。 而且这次的毕业答辩会有几个院士级别的业界大牛当评委，也是两人正式亮相物理界的机会，两人都想把握机会一鸣惊人。 这些都很考验两人的课题选择能力和实验统筹能力。 秦克与宁青筠商量过后，最终定了两个的论文主题。 秦克定的主题是《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宁青筠定的主题是《N-S方程在土壤渗透流体力学方面的应用》。 两个主题都容易在实验室里做模拟实验，宁青筠的主题更与沙漠红薯的研究有关，对于精准滴灌、提高水资源在沙化土地的利用效率很有帮助。 两个主题也都是围绕着N-S方程的，毕竟有这样的数学功底，不用白不用。 定下了主题后，两人全力以赴，只花了三天左右就完成了数学方面的推导与数学模型的初步建立，接下来就是各自开始准备实验和撰写论文。 这次两人特意都没协助对方，尽可能地让对方独立完成整个课题，充分展示实力。 两人的物理水平都已极高，主题又是最熟悉的N-S方程，还有“湍流小组”协助落实实验方案，所以两人的论文进展都很顺利，到六月下旬时，两人的论文都已完成，又相互进行过模拟论文答辩流程，都觉得很有把握了。 然而就在六月二十二日这天，两人在中午吃饭时无意中看到了一条最新的新闻，让两人都心头沉重。 “因为气候变暖，降雨减少，全球的粮食危机正在加剧，尤其是非洲之角正在经历有记录以来最长、最严重的干旱，该地区约2100万人处于饥荒之中……” 在这一瞬间，秦克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梦想不分贵贱，饥荒却直接威胁存亡。 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必须尽可能地加快了！ 不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第六百五十四章 你永远都是我们清木大学物理系的“克哥”！ 这次有关饥荒的新闻同样引起了宁青筠的关注，她又让微光搜索了相关的新闻，发现近十年来全球的降雨量整体是偏少的，气温则在缓慢升高，再加上草原的过度放牧，最直接结果就是沙漠范围的扩大、绿退沙进，也导致了越来越严重的粮食危机。 如果不是主要粮食作物都在所改良，提高了些许产量，饥荒的范围还会扩大。 防沙治沙、退沙还绿、扩大粮食种植面积，成为了刻不容缓的全球性重大战略问题。 而作为一个沙漠面积占了国土面积近27%的国家，夏国的沙漠化问题同样突出。许多世代居住在沙漠边缘的民众，年收入都低得可怜，甚至比部分贫困山区里的农民还要低，如何变废为宝，将黄沙化为可以种植粮食的沃土，将决定了着这几百万沙漠地区民众的未来生活。 “秦小克，我们的‘青柠助学基金会’可以考虑加入大沙漠边缘农村的助学项目了，另外，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加紧进行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工作了。” 宁青筠萌生了与秦克一样的迫切想法。 秦克自然无比赞同：“好，助学基金会的事，我马上打电话给霍姐，至于加紧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我完全赞同。反正论文写完了，接下来我们的主要精力，可以都放到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以及完善计算种子学上。” 他举起手：“这个课题我们前后加起来研究了两年多，拖太久了，争取在近一个月内将它搞定掉！筠儿，我们加油！” “加油！”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击在一起，也预示着他们第一项造福整个世界伟大发明即将诞生！ …… 秦克定下一个月的目标并非盲目自信，这次外派去沙漠进行气象课题的研究，使得秦克和宁青筠对沙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宁青筠的物理博士课题论文，对于沙漠红薯的土壤滴灌技术也很有帮助。 两人建立的计算种子学理论在经过近两年的不断优化完善，已形成了“DNA数据分析为基础，生物学理论为核心，数学建模为依托”的成熟理论体系。 而在这期间，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也有了不少的新研究成果。 完美型沙漠红薯其实早已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为了一个月内能搞定完美型沙漠红薯，两人连博士论文答辩都没再投入多少时间，N-S方程也暂时放下了，除了每周与得国科佩特教授那边的“拓扑量子计算”合作课题组进行三次视频会议外，其余所有空闲时间全投入到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当中，约会也暂且中止了。 宁青筠主要负责理论完善、数学建模的优化，秦克则负责起DNA配对实验与杂交育种方案。 这样的分工自然是秦克提出来的，他有“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能在极短时间内验证杂交育种方案哪里不足，哪里改进。在近半年来，他已借助“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的时间加速功能，完成了近五千次的杂交培育实验。 如果这样的实验放到现实里，哪怕有充足的人手和实验场地，也得花上三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样数量庞大的“试错”工作。 而这已是秦克二人借助“计算种子学”建立起数学模型，推演出较可能的正确方向，使得“试错”工作量更少的结果了。 生物培育、尤其是想完成一个近乎全新的、超优质物种的杂交培育，还要能保持基因稳定、方便地大规模制种，难度之高可见一斑。 但随着“试错”工作的不断推进，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课题距离成功的终点已越来越近了。 …… 时间有如白马过隙，在忙碌中转眼就过了一周多，日历在炎炎夏日与聒噪的蝉鸣声中，翻到了6月30日的这一页。 在这一天，秦克和宁青筠，迎来了他们学生生涯的最后、最重要的时刻，物理博士毕业论文答辩。 两人的答辩都是一个小时，其中30分钟是他们的报告时间，余下的30分钟是问答环节，从早上九点半开始。 八点出头，秦克便已收拾妥当，换上了平时极少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还打上了领带，这套得体合身的“战衣”自然是宁青筠替他准备的。 虽说秦克现在的身份地位其实可以不用怎么看别人脸色了，随便套件T恤还能体现出个性，但这次的博士答辩会不一样，不但姜为先、物理系主任及大多数的物理教授会来旁听，评委更是邀请来的几位资深物理院士，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整洁的着装是对老师、对自己学生生涯最后一次重要答辩的尊重。 再说了，答辩后还有拍照留念的环节，总不能穿得那么随意，让合影的老师前辈觉得不自在吧？ 对着镜子照了照，头上还有几根呆毛竖着按不平，秦克也不理了，待会与小白菜会合后，细心的女孩一定会帮他用定型喷雾搞定——反正秦克自己是从不买这种打扮用的玩意的。 “哇，克哥，你简直是超级，very，ちょう帅的！”小胖子江振杰围着秦克大惊小怪，表情夸张。 “得了，中英日三语都出动齐了，你想干嘛？”秦克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表演浮夸的江小胖。 江小胖贼兮兮道：“克哥，你今天过后，就算是博士毕业了吧？” “一切顺利的话是的。” “我们大三未毕业，你和学委就要博士毕业了，了不起啊，三年从本科到博士，你俩大概打破世界纪录了吧？不愧是我们基科班的班长和学委，顶呱呱！一级棒！世界第一！”江小胖堆满了笑脸，作势要过来替秦克捶背。 秦克斜眼看着他：“得了，老江，同样的话你从昨晚说到现在，有什么打算赶紧说了，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江小胖搓着手，不好意思道：“克哥，下学期我不是大四了嘛，按条件我是可以申请保研的，但导师未定下来……你博士毕业，应该能直接评个教授了吧？你以前可是在PRL上发过论文的，上个月初的极端气象预测模型更是震惊世界，这样的水平，学校没理由不给你一个物理系正教授的职务吧？你应该会留校？我能不能提前预订你的研究生位置？” 拿教授职称是必然的，两人投到《自然·物理》的论文《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已过了初审，正进入到专家评审环节，发表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哪怕不提这项，光是刚才江小胖提及的学术成果，也足以评上正教授了。 秦克好笑：“就算拿到了教授的聘书，但学校会不会在今年就给我俩研究生导师资格也不好说。而且原本按我的计划，起码明年才开始带研究生的。今年我和青筠手头上需要加紧进度的课题有两个，可能腾不出什么时间来带研究生。” 江小胖忙道：“克哥，我九月时才是大四，不是研一，只是学校要求提前选导师，只要导师同意收下我，明年九月我才开始读研，时间正好对得上！” 秦克微微点头，当初他和宁青筠大二毕业就直接跟着姜老院士读研，走的是特殊人才培养路线，根本就没走过什么保研考研的寻常路子，倒是没想到保研是提前一年开始进行的。 见秦克的态度松动了，江小胖打蛇随棍上，竖起了两根手指：“克哥，我知道向学肯定已提前预订了你的一个研究生位置，我就不和他抢首席大弟子的位置了，但我得排老二，小花同学只能排老三！你给我和小花同学各留一个名额就行了。” 秦克没好气道：“打住打住，硕导一届就带三个学生，你们这算是全占了？” 江小胖讨好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他俩不好意思提，只好委托我来提了。克哥，你是我们的老大，总不能抛弃知根知底的我们，把这个珍贵的名额腾出来给别的学生吧？” “如果我没记错，向学选了流体力学方向，他想报我的研究生，我能理解，但老江你学的是‘能源与动力工程’方向吧？还有满亭是‘微电子科学与光学测量’方向，这两个不是我最擅长的方向，跟着我读研可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如果你们想的话，我可以推荐你们到清木大学物理系或者隔壁燕大物理学院、并帮你们挑选更合适的研究生导师。甚至你们想出国留学我也可以帮忙。” 其实秦克如果想收江小胖和花满亭当研究生也是可以的。 姜为先的实验大楼挂牌的名字全称是“清木大学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研究实验室”，只因姜为先在流体力学上取得的成就最为斐然，外人习惯将之简称为“流体力学实验室”，实际上包括了好几个研究方向，如物理材料、空气动力学，以及流体力学的几个细分方向，目前秦克接触较多的是“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这也是实验室里最核心的课题组，有一百五十七人，里面有包括“湍流小组”在内的五个小组，对应流体力学的几个主要细分方向。 而物理材料、空气动力学方向确实也有相关的课题组，分别是“微电子材料研究课题组”、“物理材料制备研究课题组”、“飞行器动力研究课题组”、“电子显微学课题组”，但这四个课题组人数加起来只有七十人，不到“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课题组人数的一半，重要性自然也较低。 如果江小胖和花满亭跟秦克读研，只能分别加入“飞行器动力研究课题组”和“电子显微学课题组”进行锻炼，这可比不上李向学能进入的“空气湍流与气候预测”重点课题组。 而且秦克目前的物理等级是“职业级”，除了流体力学能达到甚至超越大多数教授的水平，其余子学科，只相当于博士毕业的青年讲师水平——哪怕他有信心在一年内将物理等级提升到“大师级”，但也要花时间来慢慢吸收消化对应的知识，在完全融合“大师级”的物理科目知识前，他很难给予江振杰和花满亭最好的指导。 以江振杰与花满亭在本科阶段全系绩点第三、第四（仅次于秦克和宁青筠）的优异成绩，国内国外都能找到更好的研究生导师，进入更优秀的课题组。 出于对兄弟负责任的态度，秦克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江小胖摇摇头，坚定道：“克哥，我和小花同学就是想跟着你读研！说实话，现在很多导师就是把学生当成免费劳动力，做的都是重复低端的实验，很难学到什么，万一惹恼了导师，连毕业都难。起码跟着克哥我们是最放心的，你的人品我们从心里信赖。” 秦克一想也对，以他目前在物理界的声望地位，清木大学的物理教授还好，但别的学校物理系大牛教授未必就会给他面子对他的室友特别照顾，到时真的呆实验室做一两年打扫卫生、清洁仪器、记录数据类的低端工作，才是浪费了江小胖和花满亭的才干。 他笑笑道：“行吧，暂定这样，到真正走保研流程时再看看实际情况，万一我没拿到硕导资格，一切都是空谈。” 江小胖大喜：“谢谢克哥，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了，事情说完了，你拖延的时间也够久了，说吧，外面想给我什么惊喜？”秦克又笑眯眯道。 “哇，克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江小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知道我们要给你一份惊喜？” “现在八点多，向学和满亭不在，你又一直拦着我说这说那——这些话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偏在留到这时说，就是在拖延时间。最终结论，你们瞒着我搞事情！” 江小胖懊恼地扯着头发道：“克哥你这么聪明，学委是不是从没能给你制造惊喜？” 秦克笑笑没回答，宁青筠平时确实很好猜，但正因为如此，有时一些她做出一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来，比如前年他生日那天，宁青筠在学校的广播站上，向他当众表白并点播了一首《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便给了秦克很大的惊喜。 江小胖带着秦克走出了501宿舍，秦克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基科班乃至整个物理系的男生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在走廊里，人人统一的红衫白裤套装，头上扎着红巾，手里举着红旗和小牌子，上面写着各种祝福话语。 江小胖飞快脱掉外套，露出同样的红衫，然后走到最前面，与李向学、花满亭站在一起。 下一刻，所有男生向着秦克认真而尊敬地一敬礼，齐声道： “清木大学物理系全体男生，预祝克哥今天的博士答辩旗开得胜！预祝你在接下来的物理道路上再创奇迹，威名播于天下！不管将来你我身在何方，你永远都是我们清木大学物理系的——‘克哥’！” 真诚的目光，真挚的祝福，使得秦克的眼眶一下子就被热热的水汽覆盖住了。 而对面的女生宿舍里，同样的红衫白裙，同样的小旗与祝福话语，正包围着宁青筠。 头顶上阳光正明媚，风中带着暖人的温度，夏蝉还在“知了——知了”地叫着，一切都与往日无异。 但秦克和宁青筠知道，他们永远都忘不了这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天，这一群可爱的同学们，以及这有些幼稚、有些狗血、却让人无比留恋的青春岁月！ 第六百五十五章 超乎想象的旁听阵容，以及学生生涯最后的答辩！ 身披着无数同学的“祝福”，秦克和宁青筠手拉着手，走过着名的刻有“行胜于言”的古典计时器日晷，走过历史悠久的大礼堂，来到博士论文答辩的指定场所，第三教学楼里一处极具韵律感的阶梯教室中。 波浪般起伏的弧形天花板辅以流畅的灯光，让室内显得极为明净、宽敞、柔和。 这是清木大学最具现代时尚设计特色的阶梯教室，近期还引进了最新的无幕投影技术与凌空手写技术。 阶梯教室的上方，此刻正以立体3D投影技术投影在半空中着一行大字——“清木大学20XX届物理系博士生秦克、宁青筠论文答辩会”，极为显眼，此外还有三架高清摄像机从三个方向，全程录像。 可以说，为了让秦克与宁青筠学生生涯里最后一次的毕业答辩成为学校的一个历史记号，清木大学费了不少的心思。 秦克和宁青筠走进教室时，先是被这布置得有些夸张的、充满科技感的会场晃了晃眼，然后便被坐在观众席上的华丽阵容吓了一跳。 能坐一百五十人的阶梯教室，这时居然坐满了大半，大多数都是学者模样的中年、老年教授。 秦克原本只听说物理系主任周善春和系里的物理教授们会来，可现在在第一排便看到校长黄瑞德、副校长顾伯钧等校领导，连隔壁燕大也来了三位校领导、几十位物理教授们。 咦？那边的不是物理学会会长焦延文和几个干事吗？还有《物理学报》的主编金云霖等人、震旦大学、澄海交大、京城理工、夏国科技大学的校领导和教授也来了…… 秦克不由在门口愣住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一个博士论文答辩会吗？就算会有几个院士级别的业界大老来作评委，也没必要来这么多旁听者吧？再说了，旁听者中就有好几个是院士大老了。 如果不是看到半空投影出来的3D大字，确定这真是自己和宁青筠的博士论文答辩现场，秦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秦克正在心里吐着槽，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小秦、小宁，你俩来得倒挺早。” 秦克二人回头，便看到了老熟人、夏科院副院长文远平院士，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文远平院士身后还跟着十几人，应该都是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秦克曾在段永恭的J-92防波堤实验中见过其中的个别人。 “文院士，您好。”宁青筠极有礼貌地打招呼。 秦克却没与文选平院士客气，笑问道：“文伯伯，您怎么也来了？” “小宁，都说了和秦克一样叫我文伯伯就行，叫文院士就生分了。”文远平看着两人，眼里全是笑意，打趣道：“小秦啊，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今天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秦克愕然：“今天不就是答辩会吗？还能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事，连今天要用到的答辩论文和PPT，都只是在昨晚临睡前重新熟悉了一遍而已，此时文院士的问话还真让秦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暗想，今天不就是走个过场，完成个论文答辩吗？然后姜为先老师向他的院士朋友们推介推介两人，就算是两人正式出师迈入物理学界了。 见文选平院士笑而不语地看向旁听的观众席，秦克勐然醒悟过来。 对哦，上个月他和宁青筠在沙漠气象站里，以流体力学建立数学模型、成功预测了极端气象天气，算是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也让物理学界开始正视起两人的存在。这次各大高校的教授们云集于此，就是想通过两人的博士论文，看看两人到底有多少“斤两”，能否像数学那样一骑绝尘，威凌天下。 而那些着名高校的校领导们，却是为了在他和宁青筠的未来职业选择而来。毕竟完成博士论文答辩流程，他俩基本上算是正式脱离学生身份，可以专注于教学及科研工作了。 现在秦克、宁青筠可没与任何学校签订工作协议，连之前的数学教授职位，都是“特邀”或者是“客座”形式的。 而两人会接手姜为先流体力学实验室的消息也没传出去，各大高校自然想第一时间聘请两人回校任教、组建科研实验室。 眼前这文选平院士带着一批夏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专家教授前来，估计也是为了邀请两人到物理研究所工作。 见秦克的神色从略带迷惘到迅速恢复清明，文选平院士心里暗赞，真是个机灵到极点的小子。他拍拍秦克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们先进去安心准备答辩，等答辩完我再找你。”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眼镜男忽然走上前，主动伸手道：“秦教授，久仰大名。”态度看似客气，却又隐隐透着傲气。 文选平眉头略略一皱，但很快隐去，微笑道：“这位是祁文瑞博士，我们物理研究所里的副研究员。他是物理研究所所长何院士的关门弟子，也是有名的大才子，文理兼通，做得了实验写得了材料，最近两年曾连续在《应用物理快报（APL）》上发表过论文。你们都是青年才俊，以后可得多多交流。” 《应用物理快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是米国物理联合会出版的学术期刊，国际物理界的四大顶刊之一，主要发表应用物理方向的论文，也是秦克以后打算投稿的目标期刊之一。 因为收录的论文短而多，审稿要求相对没PRL高，夏国每年大概有二三十人能在上面发表论文。但整个夏国物理界人才济济何止百万，祁文瑞能在这上面连续两年发表过论文，确实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秦克见祁文瑞表面是要和自己握手，目光却总是偷偷瞟向宁青筠，心里有点儿不爽。不过看在文选平院士的面子上，还是随便地伸手与他握了握。 见这祁文瑞还想与宁青筠握手，秦克立刻便挡在宁青筠面前，笑嘻嘻道：“祁教授，看起真很年轻有为，不知道在物理研究所负责哪块工作？” 副研究员也就是副教授级别，只是不负责具体的教学任务，称呼为“教授”便是业内的惯例了。 祁文瑞对秦克这样嬉皮笑脸的态度同样有些不喜，但还是答道：“我在磁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从事科研工作，负责超常规磁电量子功能材料研究，听闻这次秦教授的博士论文主题是《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想必对磁电量子也有研究，有机会还多多指教。” 他嘴里说着“多多指教”，神色却隐约带着挑衅。 事实上他对秦克确实没什么好感，你数学那么厉害，好好混你的数学界就是了，踩过来物理界干嘛？ 祁文瑞出身学术世家，爷爷是院士，他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到了物理研究所读研读博后的成绩依然在所里一支独秀，拿过科学院院长奖学金优秀奖、物理所优秀博士后奖、拿过夏国物理学会优秀新人奖，发表在夏国《物理学报》上的文章还被选为“精品科技期刊顶尖学术论文”。 可以说是，祁文瑞所里最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加上又是所长的得意门生，今年年底评个研究员是板上钉钉的事。 祁文瑞也自视为将来的物理研究所所长接班人，但从前年起，科学院的副院长文选平院士就多次来到物理研究所，推荐秦克和宁青筠，尤其是对秦克大加称赞，几乎将之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这很难不让祁文瑞生成危机感与竞争意识。 这次文选平院士亲自带队来到听秦克和宁青筠的博士论文答辩，就是打算等答辩结束后向秦克二人递上聘书，邀请两人到物理研究所当教授和硕导。 这更是让祁文瑞妒火中烧！ 他现在也只是副教授级别的副研究员而已，更没有硕导资格！ 秦克凭什么就能拿到物理教授和硕导资格？就凭他在数学上拿过菲尔兹奖？那简直是笑话！这是物理教授！物理教授！物理教授！ 凭曾在顶刊PRL上发表过论文？祁文瑞根本就不服，他自己也在APL上发过两篇论文，数量比秦克还多！ 凭以前曾在夏国《物理学报》上发表过的三篇论文？那更不算什么，祁文瑞也在上面发表过超过十篇论文了！ 至于上个月在物理学界和气象学界传得沸沸扬扬的“极端气象预测事件”，祁文瑞同样嗤之以鼻，那可是有姜为先老院士在场，很可能姜老院士为了捧弟子，才将研究成果往弟子身上推罢了。 反正祁文瑞经过对比，发现自己在物理方面的成就与能力，完全在秦克之上！这更助长了他的不甘心与妒忌心态，觉得文副院长就是偏心！ 而且祁文瑞对秦克隐隐有敌意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心里最理想的女朋友类型，就是宁青筠这样又漂亮又清纯又高智商的理科女孩，可惜放眼天下也没能找到和能和宁青筠比肩的。 秦克凭什么就能事事顺利，数学牛逼也就罢了，物理得到文选平院士的重视也就罢了，连找到的女朋友也好得让人眼红，这怎能不让祁文瑞从心底里妒忌？ 秦克何等聪明，一看祁文瑞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对自己有敌意。 他也能理解，自己又不是钞票，没可能人人都喜欢，对这样一个区区副研究员的小角色秦克真没放在眼里。不过忍气吞声自非秦克的作风，他先前看在文院士的面子上退让过一步了，这时就便不客气了，笑眯眯道：“好，等我有空了一定会多多指教你。” 祁文瑞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没想到秦克居然如此嚣张，将他虚伪的客套话照单全收！ 文选平哈哈一笑，打断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好了，小祁，不要打扰小秦和小宁了。他们马上就要进行博士论文答辩了，你们有学术问题要交流，迟些再交流。” 文院士拉着秦克走进阶梯教室，压低声音道：“秦克啊，之前物理研究所给你俩发了几份邀请函，邀请你俩到物理研究所的参观交流，清木大学都替你们婉拒了，我身后这些家伙们口中里不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今天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挑刺的目光前来，你俩可得好好加油了，争取让他们口服心服。” 有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等将来你到了物理研究所里工作，也能震得住他们”。 文选平院士心里有数，就算秦克二人不到物理研究所里全职工作，挂个特邀教授、进行课题合作还是不成问题的，前提是所里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们能口服心服——这也是他带队来旁听秦克二人进行博士答辩的主要原因。 秦克和宁青筠点了点头，然后便惊讶地看到文选平院士上前与姜为先握了握手，寒暄几句后，居然坐到了评委席上。 夏科院的副院士长来当答辩评委，这规格真够高的。 秦克又留意了一下评委席前的水牌，除了文院士外，还有七位业界大老，除了另一位来自夏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石博涛院士外，其余全来自清木大学、燕大、夏国科技大学、震旦大学、澄海交大、南大这些国内物理专业排名最前的高校，而且清一色全是院士！ 八大院士来给两个博士生当毕业答辩评委，这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也就只有姜为先老院士有这样的面子，能请来这么多同行的大老了。 当然，如果答辩的学生不是秦克和宁青筠，大概也没这么多大老愿意专门抽出时间，飞来京城当这个评委。 等到9：30，整个阶梯教室已座无虚席，秦克发现连数学系的卫元甫主任都来凑热闹了。 得，这还真成了清木大学的一场盛事了。 姜为先问秦克：“你们都准备好了？谁先来？” 秦克见宁青筠多少有些紧张，便笑道：“我先来吧。”他与宁青筠轻轻击了下掌，站到了讲台上。 早有工作人员将秦克准备好的PPT投影出来，秦克戴上一个专门手套，据说可以直接以手势控制PPT的播放，还能在PPT上直接写字。 迎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迎着投来的或好奇、或挑剔、或期盼、或鼓励的目光，秦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作为物理系学生最后一次的登台表演。 第六百五十六章 以最强势的姿态，正式向物理学界宣布两人的登场！ 秦克环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忽然意识到，教育界最有名的物理教授，几乎都云集于此了，科研界也有文选平院士及带来的物理研究所科研人员在，可以说物理学界里有半数大老云集在眼前。 这样的机会可是极为难得！ 他心思急转，转眼间便作出了一个决定，当下朗声道： “大家好，我是清木大学物理系的博士生秦克，很荣幸能在这里，向各位老师、前辈报告一下我的博士论文成果《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不过在我正式开始作报告前，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请求？” 秦克的话让台下众人都微微愣神，哪有在答辩现场还提请求的？ 不过这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评委席上的文选平院士微笑道：“秦克啊，你想提什么请求？先说一下，让我放水降低标准是不可能的，对你这样的提前申请博士毕业的学生，我只会更严格，尽我所能地来挑你报告与论文里面的不足之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文院士这半开玩笑半打趣的话，众人都不禁莞尔起来。 秦克笑眯眯道：“文院士您向来刚正不阿、认真负责、恪守原则，这些高风亮节正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我怎么敢提这样混账的请求？”他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脸：“再说了，我的脸皮这么嫩，就算真这么想，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啊。” 台下又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观众席里坐着的几乎全都是资深教授或者校领导，旁听过或当过评委的博士生答辩会也有不少了，别的博士生站到台上哪个不是紧张万分，生怕一点点的表现不佳影响到评价，导致毕不了业拿不到学位证？ 也就秦克这个混不吝，在满场都是学术界大老的场合还敢这样开玩笑。 不过有一说一，在场大多数都是严肃认真的学者或者校领导，看到秦克这样轻松自在的神色，原本一直惯性绷紧着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了下来，不知不觉便露出了笑容。 当然，多数人觉得秦克这是幽默风趣，但也不乏觉得秦克这是在哗众取宠的人，比如原本就看秦克不顺眼的祁文瑞，他轻哼了声，心里对秦克的印象更差了。 这样的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成什么样子？作为科研工作者，尤其是要当教授的人了，首先就要是严肃庄重，不然怎么给人权威感，怎么让人敬畏然后捧着？ 尤其是祁文瑞见到平时对外人要求比较严格的文副院长，这时非但没有批评秦克，还脸带微笑，不由更加妒忌了。 文选平院士笑道：“行了，秦克，你有话就快说，你的答辩时间是一个小时，不管你现在再怎么拖延，我也得问够你问题才放过你。” 秦克笑了笑：“正是因为答辩时间有一个小时，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我想着今天难得来了这么多的前辈，很多还是资深教授、一线科研工作者，而我这篇论文以理论为主，但也涉及到磁流体发电这样的实际应用，正好可以请他们也一并指点指点。” 说到这里，秦克脸上神色一整，认真道：“所以，在待会的提问环节，除了您和七位评委外，能不能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自由提问？不管是谁提出来的问题，只要与论文有关，我都会回答。如果我答不出来，或者答得不能让绝大多数人满意，那就当我这次的答辩不通过好了。” 此言一出，满场都瞬间安静下来。 人人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众人见惯了各种婉言求评委放松点要求、以便能顺利通过论文答辩的，但像这样主动要求增加难度、公然挑战在场所有专家教授的答辩学生，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要知道在场大多数都是资深的物理教授啊，真的发狠要挑你一个博士生论文里的毛病，怎可能挑不出来？到时你疲于应付不是自讨苦吃？万一答不上，这次的答辩会更是会成为笑话！ 在满场惊讶的目光中，秦克又道：“在这里我也擅自替宁青筠同学也一并提出请求，到了她答辩时，同样请在场所有前辈们一并指点，但凡她被问倒了，或者从论文里挑出什么毛病，那也算她学艺不精，还得重新进行博士深造。不知道诸位评委可否同意我的这两个请求？” 台下众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出现些许骚动了。 秦克说这些话时神色很认真，话里也透着客气，但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的自信与傲气。 不少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秦克的用意。 秦克和宁青筠这是要以最强势的姿态，正式向物理学界宣布两人的登场！ 你们不是很好奇我俩有什么实力吗？不是想通过观看这次答辩来掂量掂量我俩的水平吗？那我就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亲自来挑战我俩，让你们口服心服！ 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傲气！ 姜为先老院士眉头锁起。他比别人更了解秦克，自然猜到秦克这样做除了想一鸣惊人外，还有另一重目的，那就是为了能能更顺利地接手流体力学实验室，好让他和郭维阳院士能早点真正退出科研一线，好好休养。 “清木大学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研究实验室”是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哪怕秦克与宁青筠威名播于天下，学校多半也会同意，但他俩想顺利接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无法避免的就是内部与外界的质疑声音。 毕竟两人在物理上的名气与成就，实在逊色于数学太多太多。而物理可不像数学有那么多的猜想、那么多的难题可以破解，哪怕有，也不是靠着脑子和笔就能解决的，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进行验证，才能发表出去。 如果靠着一篇篇论文积累名望，那起码要十年八年，他们才有可能达到足够高的声望，顺理成章地接手流体力学实验室——这也是姜为先与郭维阳原本的时间计划。 所以秦克干脆地利用这次物理学界最知名的院士、教授、校领导大多都云集于此的机会，以答辩为由，展示实力，扫平一切质疑的声音！ 这无疑是最有效，也是最快速的成名途径、立威方式！ 只是……实在还是冒险了点啊！这次可谓是大加云集，秦克想以一挑百，不被所有人问倒，这可能做得到吗？ 姜为先与旁边的郭维阳院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但秦克话已出话，他们除了选择相信秦克外，难道还能制止秦克不成？ 而且考虑到秦克对宁青筠极为关心，这次既然他连宁青筠都牵扯进来，那就表示了他有绝对的信心！ 姜为先与郭维阳两位老院士只能在心里暗暗捏了把汗，同时祈盼着这小子真能再次创造奇迹。 连姜为先都如此担心，更别说其他人了。 评委席里的文选平院士不禁好心地劝道：“秦克，有我们八个评委发问，你还嫌难度过低不成？真没必要节外生枝……” 忽然听到有人起身鼓掌道：“好勇气，好魄力，秦教授不愧是秦教授，让我佩服不已，待会问答环节我定会向您请教一二！”说话者赫然是祁文瑞。 祁文瑞一直就想着找机会当众击败秦克，让在场的前辈们知道谁才是物理学界最耀眼的新星，现在见秦克居然“昏了头”提出这样的请求，哪里肯错过，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所以见文选平院士规劝秦克，生怕秦克就势退缩，祁文瑞也顾不上可能会引起顶头大老板不高兴了，马上便站起来以话来捧住秦克，不让秦克撤回刚才的话。 他这一站起来，顿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多数人都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这年轻人怕是与秦克有点不对付了。 祁文瑞同样知道这样站起来会将自己与秦克的矛盾公开化，但他不怕，也不在乎！只要能踩着秦克上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克瞥了眼祁文瑞，澹澹一笑，今天要打服的就是像你这样不服气的小角色！ “祁教授不用担心，我秦克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收回去。待会等着你的挑战。” 见秦克态度坚决，祁文瑞冷笑着重新坐下，而文选平院士与几个评委低声交流过后，也终于点头同意下来。 “谢谢各位评委老师。”秦克微微鞠躬，随即挺直腰身：“请允许我开始了正式的报告。” “我的报告主题关键词有两个，一个是流体力学，一个是磁流体发电。” “磁流体发电相信在座多数前辈都不会陌生，它依据就是霍耳效应，当处于高温高速的等离子气体通过导电管时，如果在垂直于气流的方向上加有磁场，则气体中的正负离子，由于受到洛伦兹力的作用，将沿着既垂直于磁场方向又垂直于流速方向，分别朝着两侧反相偏移，结果在导电管两侧的电极上建立起电势差，从而可由电极上获得连续输出的电能。” “这是一项高效率、低污染的能源技术，当前已有17个国家在研究这项技术，我们国家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对这项技术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是很多的，据我所知，夏科院的物理研究所和不少高校都有相关的科研项目，我认为，随着受控热核反应研究的不断突破，聚变反应雄-磁流体发电装置迟早会成为一项主流的能源发电技术……” “我也了解过，目前国内乃至国际上研究磁流体发电，主要是从高温燃烧、氧化剂预热、高温材料、超导磁体、大功率变流技术等方面切入，来解决等离子体横越磁场流动的稳定性问题，但很少从流体力学的角度进行研究，这大概是因为磁流体力学的理论相对并不完善，很难入手。今天，我将尝试结合N-S方程，建立流体力学模型，从不一样的角度来解决磁流体力学的问题，进而提升磁流体发电的效率……” 秦克神色从容，侃侃而谈，借助着戴着的手套，很轻松地控制着PPT的切换，加强演说的效果。 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集中精神听着，无论是为了探知秦克的实力，还是为了待会能提出有水准的问题，都不容他们分神。 但随着秦克讲述内容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发现，他们已跟不上秦克的节奏了，秦克的讲解尽可能地精简了数学部分，但数学依然是论文当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他是围绕着N-S方程展开流体力学的理论知识的，当中离不了数学。 于是很多想着挑刺的教授，包括祁文瑞在内，不得不尴尬地承认，他们听不懂秦克论文里最核心的部分，更别说判断有没有问题了。他们只能从最基本的物理理论和论文的逻辑脉络进行粗略的判断。 及至秦克讲解到磁流体发电部分，在场多数人才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能大概听得明白了。 但未等他们放松神经，秦克已迅速从磁流体发电切换到了磁流体力学，这是一门结合流体力学和电动力学的方法研究导电流体和电磁场相互作用的学科，核心同样是基本方程式组，这又涉及到数学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了。众所周知，但凡“非线性”基本上都可以等同于“非常复杂”，通常要用近似方法或数值法求解。 “当流体力学模型建立起来后，我们就可以建立起上述的方程组，把几个特殊值代入进去进行验证，便得出当前业界里常用到的哈特曼流动、库埃特流动的特殊解了。而这也可以反推出这个流体力学模型是成立且正确的……” “再通过流体力学模型，我们可以发现，当在发电通道内部凋刻出上述符合方程组（16）的曲线轨迹，就能充分利用磁流体力学的特性，使得导电气体穿越强磁场时的切割效应更加明显，从而提高发电效率。具体的数值我在刚才的数学计算里已得出来了，接下来我说明一下我的模拟实验和根据模拟实验得出的数值……” “我们可以看到，经过流体力学模型的推演与我们的模拟实验，两者基本相符，把数值代入到导电流体单位体积的输出功率We中，根据We=σv*2B*2k(1-k)，我们可以算出优化前后的结果，只要采用我的这篇论文里的结论，磁流体发电的效率，可以近乎无成本地提升27%左右！” 全场再次陷入迷之安静，除了事先已看过论文的宁青筠、姜为先、郭维阳院士外，其余人都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之中。 他们完全被秦克的结论所震住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物理界将再无人敢质疑和轻视这个年轻人！ 近乎无成本提升27%的发电效率！ ！ 这是什么概念？ 秦克在论文的前言部分就提过了一些具体的数据，比如目前普通火力发电站依然是以烧煤发电为主，按业界标准，1吨煤可以供电3000千瓦时，而使用磁流体发电装置，1吨煤可供电4500千瓦时左右。 若是再使用秦克的这个论文结论，那就变成5715千瓦时了！ 接近普通火电发电站原本效率的两倍！ 这无疑会使得磁流体发电装置的吸引力与市场竞争力大增！ 无论是对于传统电企加速转型绿电，还是扩大国家的能源战略储备，这都将有极大的益处！ 正当众人还在消化着这个惊人的结论时，秦克用手势关掉PPT，微笑道： “最后提一句，这篇论文里以理论为主，里面提及到的发电通道内部凋刻曲线轨迹，是需要根据不同的情况代入到流体力学模型中推演出来的，而相关的技术与模型，我已提交了专利申请并已通过预受理了，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估计在三个月内就能走完专利流程。如果各位知道哪个企业在研究这个磁流体发电设备的，可以让他们联系青柠科技，申请专利授权。谢谢大家，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全场再次骚动起来，人人都心头剧震。 若是这个论文的结论及相关专利的消息传出去，估计所有正在研发或者生产磁流体发电装置的企业都会疯了般抢着来向秦克购买专利授权。 几乎无成本提高27%的发电效率啊！相当于降低了多少成本，增加了多少利润？ 而磁流体发电的发展前景广阔，将来起码是上万亿的大市场！ 只要一想到这个专利技术在未来几十年里可能获得的天文数字授权费，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保持澹定了。 在座谁不是靠着知识转化为金钱的行业大牛？但人家一篇博士论文产生的潜在收益，就足以超过在场所有物理教授一辈子工资薪酬加起来的总和了。 在这一刻，多数人都忘记了这是在论文的答辩会上，只是神色复杂、羡慕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生，就像看着活生生的造富神话。 人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篇论文是他们写的，这些专利是他们的，他们这辈子都可以尽情挥霍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了！甚至子孙三代都不用奋斗，直接赢在起跑线上了！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人家秦克早已提交了专利申请，而且就算秦克公布了完整的模型，在场怕除了宁青筠外，再没第二个人能知道怎么使用、怎么推演出论文里所说的“凋刻曲线轨迹”来…… 祁文瑞越想越是妒忌，身体仿佛都要发生中子衍射、同步辐射，心里更像有条毒蛇在噬咬着，让他脸形都扭曲丑陋起来。 在一片呼吸沉重的寂静之中，还是文选平院士最先回过神来，老院士轻咳了声道：“咳咳！好了，秦克已完成了论文报告环节，现在进入到提问回答环节，请大家开始提问。由评委先开始提问，当评委问完后，如果其他旁听者还有问题，可以继续提出来。” 众人这才从金光闪闪的震撼与幻想中清醒过来，对哦，忘记还没确定这论文是不是完全正确，差点就被秦克那段已申请专利的话给忽悠了。 不过，真到了要提问的环节，包括正妒火中烧、迫切想要推翻秦克论文结论的祁文瑞在内，忽然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该问什么？ 说句实话，这篇论文他们有一半以上的内容是听不明白的。 在场虽然大多都是物理学界的大牛，但物理学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分类方向、子科目，能精通一个大方向几个子科目就很不了起了。 像姜为先这样的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夏国当代最杰出的十大物理学家之一，可谓是物理学界的顶级大老了，也不过只精通流体力学、物理材料两个大方向，再加上一些比如动力学、气象学等的细分子方向。 其余的院士、教授也类似，顶多只精通的两到三个方向，其余子科目，顶多只能说是“涉猎”，难言“精通”了。 而论起流体力学，姜为先又是公认的国内第一。秦克师承姜为先，这篇论文不但以流体力学为主，还涉及很多高深的数学知识，连磁流体发电也是一个相对高冷的方向。 别看磁流体发电的原理很简单，也就涉及霍耳效应、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等较基础的电磁学常识，但真往细里说，在场敢自认精通的不超过巴掌之数。 哪怕是向来自傲，一直研究新型磁电量子材料的祁文瑞，也只能说比较了解磁流体发电而已，想问出什么比这论文更有深度、甚至挑刺的问题，那已难于登天，更别说推翻论文的结论了。 于是文选平院士说完后，阶梯教室里又陷入了略带尴尬的沉默之中。 秦克笑而不语，也不催促，只是负手而立，一副“请大家提问”的云澹风轻态度。 他敢挑战在场所有人，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因素。 论起流体力学，完全掌握了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里相关物理知识与数学知识的秦克，可谓是傲视天下，再加上姜为先替他补上的实验短板，现在论起流体力学，他已青出于蓝了，说句嚣张的，在流体力学方面，全国所有研究这个方向的物理教授加起来，他都有把握以一己之力吊打。 何况是在场这里，擅长流体力学并有资格提问的专家教授绝不超过十人。 其余人，哪怕是院士，又能针对这篇论文问出什么高深的专业问题来？ 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宁青筠那篇论文里。 宁青筠得到秦克不断以“思维共鸣”传授S级知识的要点，加上勤奋好学，数学功底深，哪怕在流体力学方面较之姜为先老院士尚有不少差距，但胜过在场其余教授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秦克才敢如此胆大包天地让宁青筠也单挑在场所有专家。 最终事情的发展也一如秦克所料，八个评委们的提问只花了十分钟左右，问出的问题主要围绕着物理、尤其是实验方面的，没涉及N-S方程的数学部分，也没涉及到磁流体力学的非线性方程组求解部分，秦克自然轻松便解答了。 见已轮流问了二十几个问题、而秦克都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文选平院士看看其余七个评委，微笑道： “诸位，我已提不出什么问题了，秦克这篇论文水平太高，很多细节已超出了我的专业范畴，说实话，我觉得哪怕是资深教授，也没几个能写得出这样水平的论文。这论文用来博士答辩，有些大材小用了。” 众评委也不得不满怀感叹地点头认同。 人人都知道秦克的数学水平很强，冠绝天下的那种，但此时才发现，他的物理方面，尤其是流体力学方面，水平同样高得不可思议！ 这八位老院士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都觉得，秦克在流体力学方面怕已超过了姜为先。 真是后生可畏啊！ 流体力学这个原本就极为依赖数学的学科，与秦克本身的数学水平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强大的“化学反应”！这个学科在将来甚至可能会因为秦克而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高度！ 想到这里，八位老院士看向姜为先的目光就难掩羡慕了。 姜为先收到秦克这样的好弟子，不但毕生所学后继有人，若是以秦克在流体力学方面开创出新局面进而名垂青史，那作为他老师和引路人的姜为先，同样会被写入物理教科书，成为千古名人！ 文选平院士起身，对观众席道：“我们八个评委对秦克这篇论文通过答辩已无异议，但根据秦克原本的请求，现在请在场的各位专家、教授们向秦克提问。” 提问？能提什么问啊！ 在场的教授们你眼望我眼，都无奈地摇起头来。 能问的问题几乎都被八位老院士问了个遍，他们再问类似的问题毫无意义，反倒会被他人暗讽拾人牙慧。 至于一些他们也没想明白的艰深问题，他们更不敢轻易提出来，万一反被秦克问倒，那脸就丢大了。 秦克见没人提问，微微一笑：“看来各位前辈对我还是很宽容爱护的，怕问倒了我、使我毕不了业拿不到博士学位，我秦克在这里感谢各位。” 众人见秦克给了台阶下，都松了口气，正要鼓掌，却见秦克话锋一转，盯着某个人道：“祁教授，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刚开始时可是说过，一定会向我请教请教的，怎么一言不发了？” 祁文瑞一直在低着头避开秦克的视线，怕的就是这样的事发生。 但怕什么来什么，秦克这可恶的家伙眼睛够毒心眼够小，分明就要让他下不来台！ 祁文瑞恨得牙痒痒，但哪怕他在十分钟前就开始绞尽脑汁想从秦克的论文报告里挑刺，却至今一无所获！ 他能看懂的部分、能提出来的问题也就两个，早已被评委们问过了，总不能再问一次吧？ 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祁文瑞的脸胀得通红，有如猪肝。但让他就此认输，他是绝不甘心的！ 祁文瑞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问题：“你在实验里，为什么不考虑采用多元化磁电材料，比如BiFeO3作为发电通道的材料？”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祁文瑞脑海里灵光闪动，又追问道：“用多元化磁电材料作为发电通道，内壁镀以钙钛矿氧化物材料，实现大面积周期性畴结构阵列，从理论上来说也可以提高电能转化效率，你为什么在论文里只字不提？是不是忽略了这个重要的方向？” 新型磁电量子材料正是祁文瑞的专业方向，他越说越激动，简直有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狂喜。 这个问题虽然没能推翻秦克的论文，但只要证明出秦克忽略掉一个重要的方向，就足以打击到秦克“嚣张”的气焰，顺便自己也可以在众教授面前刷上一波的存在感！ 却见秦克以看弱智儿童的怜悯目光看着他，叹道：“虽然我知道祁教授你在绞尽脑汁来挑刺，我也很想说上一句你提的问题很有深度很有针对性……可惜我做不到啊，这个问题弱智到我都懒得回答，要不，你还是换个更正常点的问题吧，比如问我今天早上吃过早饭没。” 观众席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嗤笑声。 这笑声加上秦克赤果果的鄙视让祁文瑞羞恼交集，他起身怒道：“秦克，你答不上来就故意胡扯是不是？” 秦克摊摊手：“好吧，你不怕丢脸我就回答一下好了。你这个问题原本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没考虑到成本问题，看得出你平时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肯定只会考虑到能不能做到、有没有用，从不会考虑能不能在工业上实现。对吧？” 祁文瑞愣住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科研人员追求的是更优的实验结果，至于工业上能不能实现，那是工业界考虑的问题，与他有什么关系？ “按你说的方向进行改进，我粗略估计还能提高3%左右的发电效率，当然，或许更高，但绝不会超过5%。但按你说的，用多元化磁电材料作为发电通道，内壁镀以钙钛矿氧化物材料，实现大面积周期性畴结构阵列，这些所需要的成本，相当于建造五台普通磁流体发电装置。试问工业上哪个企业、哪个发电站，会为了提高3%的发电效率，而不惜提高500%的整体成本？” “换而言之，你的问题就相当于在问，平时吃饭为什么不用金快子、上面再找个精凋大师凋个花，这样吃起饭来一定会心情更加舒爽啊，还能在别人面前炫耀，得到双重快乐。可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你以为人人是傻子，花十几万块只为了造一双漂亮的、可以炫耀的金快子？” 秦克毫不客气道： “你的建议，一文不值！反倒显出你的愚蠢与无知！” 祁文瑞努力想反驳，却始终哑口无言。 因为正如秦克所说，他的建议根本不会有企业采用。 四周再次响起了大片的笑声，不同于最初时秦克用幽默引发的快乐笑声，这回的笑声明显是带着讽刺与看笑话的含义。 在这些笑声中，祁文瑞脸红如血，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用头发都能猜到，自己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物理界的笑话了，起码一句“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帽子是甩不掉了。 最可悲的是，这一幕还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他会永远成为这场答辩会上的笑柄…… 秦克没再理会有如落水狗般羞愤欲绝的祁文瑞了，他抬头微笑道：“文院士，如果再没人提问，那就不要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了，让我的答辩提前结束，可好？” “我没意见。”文选平院士对各个评委笑道：“要不，我们也别按正规答辩流程搞那么多的形式主义了，就直接亮出分数得了？” “赞成。”众评委纷纷笑着，举起了分数牌。 八个清晰的100分高高举起，映入众人眼前，以及摄像头的镜头前。 掌声慢慢响起，越来越响亮，最终化为雷鸣般的热烈祝贺之声。 而那些坐在观众席里、各大高校的校领导们，看向秦克的目光已明显放着光了。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答辩会传开后，物理界将无人再敢对站在台上的年轻人有半分的轻视和质疑！ 第六百五十八章 争红了眼睛的各大高校 秦克的论文答辩结束后，会场中场休息了五分钟，便轮到宁青筠进行博士论文答辩。 一头秀发扎成单马尾，清丽绝伦又透着清冷气息的少女站到台上，以娓娓动听的嗓音，开始了主题为《N-S方程在土壤渗透流体力学方面的应用》的论文报告。 较之看起来比较成熟的秦克，宁青筠依然保持着十八岁少女体态外貌，使她看起来就像个还在念高中或者刚刚才迈入大学校园的女孩子，但就是这样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此时正站在物理界的百多个权威专家面前，作着极为专业深奥的论文答辩报告。 这不得不让在场的老教授们再次深深地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宁青筠报告的主题关键词是流体力学、N-S方程及渗透力学。 液体渗透力学与土力学有很强的关联性，宁青筠曾在段永恭的“J-92防波堤”大型实验里接触并了解过。 但此次宁青筠的研究方向不是土方工程，而是农学相关的沙化土壤精准滴灌技术。 这是一个很细分的领域，也很冷门，冷门到在场的一百多位资深教授，居然没有一个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但万法不离其宗，加上宁青筠的报告很细致，众人基本上都能听得明白，这主要是利用流体力学和N-S方程来推导并设计出精准的滴灌技术。 而宁青筠在论文中展现出来的流体力学理论水平、对N-S方程的理解、高超的数学运算能力、以及对沙化土壤、渗透力学的深入了解、构建的模似实验方案之细致合理，都让众人啧啧惊叹。 不愧是菲尔兹奖得主，数学方面与秦克的报告一样，基本上没多少人能全部听懂。 涉及到沙化土壤与液体渗透力学方面也差不多，几乎没多少人能针对这方面提出有深度的问题。 而流体力学方面相对好些，起码有十几个院士、教授能全部听明白，其余人也大概能听懂一半以上。 这使得问答环节较之秦克时更加热闹了些，院士评委们和一众教授们总算找到了些存在感，纷纷向着宁青筠提出各种问题，比如当初的实验方案构思依据，渗透力学与流体力学之间的关系。 评委之一、燕大的物理教授、科学院院士徐博远好奇道：“宁青筠同学，你在论文已设计出较为合理的实验方案，验证了你提出的理论及力学模型，并且显示出这个滴灌技术的节水效果能超过72%，那你这项技术是实验室技术，还是具备了可推广、可工业化的条件？” “徐院士您好。”宁青筠礼貌得体地答道：“基本上就已具备了可工业化推广的条件，只是和秦克之前的论文一样，针对不同的沙化土壤和植物，精确滴灌技术需要使用到我设计的力学模型进行优化，才能达到论文里所说的节水效率，否则平均下来，大概只有50%左右的节水效率。” “50%已很不错了。”徐博远院士由衷地赞叹了句，又善意地提醒道：“宁同学，你这项技术虽然不及秦克那项技术应用广泛，但也很有潜力，如果未申请专利，记得及时申请。” “谢谢徐院士。这项技术我确实已申请专利了，但应该不会进行商业授权。” 徐博远院士意外道：“为什么？” 宁青筠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与论文无关的问题。 这项技术专利只适用于贫瘠的沙化土壤，不适用于正常土壤，所以商业价值并不高，宁青筠到时打算与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利技术一起捐给国家。 在少女心里，这些事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到处炫耀。 问答环节还在继续，又陆续有教授提问，宁青筠都轻松作答。 最后文选平院士问了个大家都比较关心，但没什么专业技术含量的问题： “宁青筠同学，我比较奇怪，你为什么会选这个细分方向作为博士论文的主题？虽然你的博士论文非常精彩，专业水平也母庸置疑，但这个方向确实太过偏门了点，不像是年轻人喜欢研究的方向。” “文选士，您是指这个课题方向比较‘下里巴人’，不够‘阳春白雪’吧？” 文选平院士微笑点头。 宁青筠认真地想了想，才答道：“理论物理确实有很多高尖精新的方向，比如量子计算、超导材料等，而流体力学也有空气动力学分支来研究飞机乃至宇宙飞船、空间站设计等高端课题。我的博士论文选择了这个土壤精准滴灌的方向，原因其实并不复杂，一来是时间有限，整篇论文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我自然选择我当前比较熟悉的一个方向。” “二来是我认为，再‘土’的课题，也有它的作用与实际意义。土壤关系到国计民生，粮食是国家的命脉，在很多缺水的沙化地区，水是宝贵的资源，精准滴灌技术可以很明显地提升当地农作物的种植效益，增加农民的收入，改善他们的生活。” 刚开始时听到第一个原因时，众人还有些好笑，这个女孩还真是老实，但听到第二个原因，众人无不动容。 搞物理的，哪个不想从事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研究？过往足以让老一辈物理学家念叨一生的“两弹一星”就不必提了，近二三十年的量子通讯、新能源、高新材料、芯片技术、航空航天、星际航行、深海探索……哪个不是说出去就既有面子又有钱途的研究方向？ 而且这些方向也符合国家的科技发展战略，无论是申请经费还是获得荣誉都容易得多，所以在场绝大多数专家教授都聚焦于这些方向，还真没人考虑过有关国计民生的基础农业。 宁青筠这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却偏偏考虑到了，不但选择了这个方向作为博士毕业答辩的论文主题，更通过认真的研究，确确实实地提出了可行的精准滴灌技术方案，助力解决缺水地区的农作物种植效益、助力农民奔赴小康生活。 这才是科学家应有的抱负与情怀哪！ 难怪上个月，《人人日报》都毫不掩饰地称赞秦克与宁青筠“展示了什么叫科研工作者的担当、气魄、精神”！ 看着台上宁青筠认真坦然的神色，在场的校领导、院士、专家教授们心情都有些复杂，有惭愧，有感动，更有赞赏。 文选平院士感慨道：“宁青筠同学，听说你和秦克此前就有研究新型种子杂交培育的课题，所以你才比较熟悉农学方向？” 宁青筠略一迟疑，看向秦克。 秦克微微点头，示意可以说。 宁青筠便继续道：“确实，这个课题其实与我和秦克在进行的一项沙漠植物育种课题是直接相关的，而且有很强的互补性。” 沙漠植物育种课题？ 众人都大觉惊讶，同时又理解为什么宁青筠会研究沙化土壤的滴灌技术了。 文选平院士虽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植物育种课题，但这与本次答辩无关，而且见宁青筠没细说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了，询问过各个评委的意见后，道：“那我们一起打分吧。” 各个评委纷纷举起了打分牌。 毫无悬念，宁青筠同样以满分的成绩，通过了博士毕业论文答辩。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流程了，两人的毕业证书、博士学位证，以及博士服早已准备好了，换衣服，授予证书，与清木大学一众校领导、与老师姜为先合照，然后是与评委的八位院士合照，与来宾合照、接受道贺…… 秦克和宁青筠最后的学生生涯，就在无数的闪光灯与全程高清摄像头的记录下，落下了帷幕。 两人的物理学PhD也正式宣布到手。 等两人换回原本的衣服回到阶梯教室时，里面居然还坐满了人，几乎没人提前离开。 秦克二人一走进去，立刻便发现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般。 文选平院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笑呵呵道：“小秦，小宁啊，你们也正式毕业了，还没定去哪工作吧？要不来我们夏科院吧，物理研究所正好缺两名带研究生的正教授。我连聘书都带来了。”说着便递来了聘书。 在场不少专家教授都暗暗羡慕，科学院的副院长亲自来邀请并送上聘书，这样的待遇是何等的难得！ 但清木大学的黄校长不乐意了，过来拦住道：“文院长，您这就不对了，秦教授和宁教授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我们学校早已开出了最好的条件，邀请他俩留下来任教……” 隔壁燕大的赵校长挤过来打断道：“老黄，你这护食的态度也不对，怎么能强留秦教授和宁青筠在清木大学呢？万一他们有更心仪的工作单位呢？” 赵校长对秦克和宁青筠露出最亲切的笑容，吹嘘道：“论起物理教研水平，我们燕大物理学院可一直比清木大学强得多了，不但拥有国内第一流的教学条件与科研条件，还有第一流的学生！我们还可以为秦教授宁教授专门建个流体力学实验室……” 清木的黄校长冷哼道：“等你建成后，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学校可是有现成的国家级流体力学实验室……” 赵校长针锋相对：“呵，你们学校的流体力学实验室都有姜老院士坐阵了，但我们这边可以完全按照秦教授和宁教授的意愿新建一栋实验楼！待遇方面，我们这边更是可以保证让两位教授满意，三环以内两百平方以上房子，直接过户，每天配司机专车接送往返学校，如果两位教授想住校，我们燕大还可以提供校内永久免费的独幢别墅……” “秦教授，宁教授，你俩不如考虑一下来我们澄海交大？”澄海交大的魏校长毫不客气地直接截断了赵校长的话： “物质条件就不提了，比起燕大只强不弱！保证让你们一辈子不必为衣食住行这些小事发愁！教学方面，我们也不像物理研究所、燕大那么小气，只给硕导资格，我们这边直接就给正教授和博导资格，今年九月份起你俩就能直接发布明年的博士生招生计划！科研方面，我们现在在建一幢十二层的教学楼，已封顶了，可以直接改为你俩的实验大楼，今年年底就能投产，校属科研人员随便你们挑……” 燕大的赵校长打击道：“我说魏校长，你这有点坏规矩吧，教学大楼怎能改为实验大楼……” 澄海交大的魏校长双眼一瞪：“什么规不规矩的，对我们学校来说，破格录用人才就是最大的规矩！” 其余高校的校领导一见都连清木、燕大与澄海交大的校长都直接赤膊上阵来抢人了，哪还坐得住，纷纷挽起袖子加入到劝诱的竞争之中，许诺的条件之丰厚，听得观众席里的其余教授们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就算聘请院士也没这样夸张的待遇吧？ 各大高校争红了眼睛，秦克与宁青筠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各位，我们有话想说。” 各大高校的校领导们终于慢慢停止了说话，目光全落到秦克二人身上。 秦克拉着宁青筠，向着众位校长微微鞠躬，认真说道： “首先感谢各位长辈对我和青筠的厚爱与赏识，我们也很希望能到燕大、澄海交大、夏科大、南大等着名高校任教。不过我们首先是姜老师的学生。姜老师年纪大了，不能再继续熬在科研一线了，所以我和青筠商量过后，已决定留在清木大学的流体力学实验室里，慢慢接过姜老师的担子，继续为祖国的流体力学事业添砖加瓦。” 众人大感惊讶，原来秦克和宁青筠已决定了要接手清木大学的流体力学实验室！ 如果放在一天前，秦克抛出这个消息，大家说不定还会腹诽几句，但现在当见识过秦克二人的物理水平，哪还有人质疑。 众人只能感叹清木大学与姜为先的大魄力。 清木大学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可是国内大名鼎鼎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在流体力学方面堪称全国首屈一指，清木大学居然能同意直接让两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接手这样有两三百人规模、如此级别的国家重点实验室，难怪说给出了最好的条件。 同时众人也能理解秦克二人的选择，毕竟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是现成的，要设备有设备，要技术人员有技术人员，比起白手起家省心省力得多，而且还有接过老师担子的责任在。 燕大的赵校长不死心道：“那教学方面呢？两位教授能不能来我们学校当个博导？物理学院与数学学院都无比欢迎你们两位的加入。只要你们愿意加入，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级正教授，博士生导师！ 燕大赵校长的话引得观众席里的教授们又是一阵骚动与眼热。 科研工作单位与学校的教职原则是可以分开的，比如在A大学任教，并到B大学的科研单位做研究，这样的事例虽然很罕见，但并不是没有，只是清木、燕大两所死对头学校从没有松过这样的口子。 现在燕大为了招揽到秦克与宁青筠，居然愿意让步，开这样的先河，而且还抛出博导和一切条件都可以谈的筹码，诚意实在很足了。 清木大学的黄瑞德校长越听越不对劲，生怕秦克和宁青筠心动，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了，忙抛出己方早已备好的全部条件： “秦教授、宁教授，燕大的条件不算什么，母校这边也愿意给你们最大的自由及支持。首先，我们会直接授予你们一级物理教授、一级数学教授的职称，还会全力支持你们将来接手姜院士的流体力学实验室！” 四周响起一片惊讶的咋舌声。 正教授是分为一级到四级，副教授分为五级至七级。 普通正教授最高只能达到二级职称，只有两院院士能授予一级职称（人文社科类教授除外，因为人文社科类教授无法成为院士），所以在场除了院士外，其余正教授也不过是二级职称而已！ 现在清木大学破格授予秦克宁青筠数学、物理两个院系的一级教授身份，其意义之大，还在博导资格之上！ “教学方面，母校这边同样可以直接给你们博导资格。你们可以自由决定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名额和人选，可以自由选择任教的科目课程，可以自由选择任何感兴趣的科研课题，母校这边既不会给你们任何的论文指标任务，也不会有任何强制的科研任务安排！” 现场再次响起了大片小声的惊呼。 清木大学给出如此的“自由度”，简直闻所未闻！ 澄海交大的魏校长也不吭声了，他想请秦克、宁青筠回校当教授，可不是用来当吉祥物，而是希望这两尊大神能带出优秀的学生，最好能多些写论文发到顶刊里、带头攻关一些学校重点关注的物理数学方面的课题，最好再证明一两个世界级猜想。 像清木大学这样宽松到极点的条件，魏校长还真开不出来。 只听黄瑞德校长继续诚挚道：“此外，母校承诺会尽可能地帮你们争取到科研经费。如果你们对教学有什么新点子新思路，母校也承诺以‘教学改革试点’的形式来实施你们提出来的建议。一句话总结，你们留在母校，可以拥有最宽松最自由的教学与科研环境，得到最大的尊重与认可！” 这一个个条件的抛出，连在场不少院士大老们都咋舌与羡慕起来。 能获得教学与科研自由，是多少教授毕生追求的最理想人生！更别说能获得校方的尊重了！ 黄校长显是狠下心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留住秦克和宁青筠了，他似乎还嫌上面的条件不够多，继续道： “工资待遇福利方面，学校会直接参照两院院士的标准给你们发放。在学校宿舍区，我们还会提供一处独立的私家花园式别墅给你们永久居住，出行配专车，还会给你们配私人工作助理与生活助理，使你们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与科研之中……” 说到最后，黄校长一挥手，大方道：“另外，如果你们乐意到其他的学校兼任特聘教授或者客座教授，参与其他科研项目，母校都不会以任何形式阻挠、干涉你们的自由！” 这一连串丰厚得让人不敢置信的条件全部公布完毕后，其余高校全都哑火了。 可以说，除了要求将正式的教授编制、工作职务留在清木大学外，清木大学就对秦克、宁青筠没任何的要求与限制！ 这还争个P啊！ 人家清木大学不但有母校的身份优势，有国家级的流体力学实验室这个大撒手锏，连博导资格、教学与科研的无限制自由都给出来了，经济生活条件之丰厚，更是超过了普通的院士，完全是比照当初邀请邱老先生回国任教时开出的条件，甚至还有过之！ 在无数人羡慕的目光中，秦克与宁青筠最终接受了清木大学的聘书。 很快，照相机定格下秦克与宁青筠手捧着正教授聘书，与黄瑞德校长合照的历史瞬间，也宣布清木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物理系一级正教授，博士生导师，在这一刻诞生了！ 而其余高校，像是燕大、夏科大和夏科院的物理研究所等在京城的高校也不算完全失败，比如燕大和物理研究所都成功地聘请了秦克和宁青筠为特聘教授，不定期去进行讲座和科研课程指导；而夏科大、京城理工也聘请到两人担任客座教授，每年到校举办一次学术报告。 至于其余高校，如澄海交大、京城理工之类，都说服了秦克二人接受他们学校授予的荣誉教授头衔。 …… 当天下午，清木大学通过网站、围脖、B站等所有对外的宣传渠道，接连发布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消息是：“热烈庆祝我校物理系博士生秦克、宁青筠通过毕业论文答辩，成为我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数学物理双博士学位毕业生！” 第二条消息则是：“热烈欢迎我校博士毕业生秦克、宁青筠留校任教，这两位出色的学者从即日起担任我校物理系和数学系的正教授（一级）、博士生导师，并出任我校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研究实验室研究员（正高级）！” 这两条只相隔了五分钟左右的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引来了连片的惊呼声，各大学术媒体纷纷转发，半个小时不到，#秦神与宁同学双博士毕业#便冲上了热搜第一名。 【哎，岁月是把杀猪刀，在他们还是高二学生时我就关注他们了，没想到一转眼他们就已博士毕业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棱，近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等等，慢着，有十年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本硕博加起来才念了三年吧？卧槽，看看日历，距离我关注他们才过去了四年多！】 【楼上的你没算错，我也算了下时间，他俩从高二下学期火遍全网，到现在博士毕业，确实才过去了四年半左右……】 【高中的时光就不要提了，我只知道秦神和宁同学三年就走完了普通大学生八年甚至十年要走的路，强得太可怕了！】 【三年从本科到博士毕业算什么，你想想他们前两年里破解了多少世界级的数学难题？旁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破解一个呢！】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其实秦神和宁同学早在一年前就拿到了数学的博士学位和正研究员职称，所以他们本硕博的时间应该是两年……今年只是拿了第二个博士学位。不过一年时间就能拿到物理博士学位，而且导师还是以严格着称的姜院士，真是不写个服都不行。两位学神了不起！】 【大伙儿是不是都只顾算他们的毕业时间了，没关注到另一个关键点？他俩可是从博士毕业当天直接升为正教授、还直接得到了博导资格啊！从被指导秒变指导别人，身份切换就在一天里！这绝对算是空前绝后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如此，学神恐怖如斯！以后是不是要改称呼他们为秦教授宁教授了……555，我还是觉得‘秦神’和‘宁同学’这两个称呼叫着着亲切！】 【从他们的年纪来说，还是喊‘秦神’和‘宁同学’更合适些，叫‘教授’有点把他们叫老了的感觉。不过21岁的双博士学位正教授啊！想想我21岁时干了嘛……好像通宵打王者？高数补考？还有为了英语四级而崩溃……啊啊啊，果然不能对比，一对比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你们有没有留意到“正教授”后面还有个括号，写明了“一级”呢？我特意查了下，原本只有院士级水平的教授，才可以授予“一级教授”职称。这可比博导资格还牛得多！清木大学这是直接破格给了秦神和宁同学院士待遇了！】 【楼上少见多怪，要不是秦神和宁同学谦虚表示想要沉下心来多学习两年，今年他们就能参加院士的增聘、成为院士了。清木大学给他们院士待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顶多算是提前破格授予“一级教授”称号罢了。】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秦神和宁同学什么时候开始招研究生和博士生，有什么要求，招什么专业方向。】 【咦，有道理哦，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年九月就可以报考秦神和宁同学的研究生了？】 【我从去年就想报他们的数学研究生了！可惜去年他们只给求真书院上课，一直没说会收研究生。这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争取！】 【我已能预想到竞争有多激烈了……菲奖大老的学生，光是这个名号就能让人挤破头。】 【@清木大学，请问秦教授和宁教授明年有计划招研究生不？】 大概是@的人太多，清木大学的围脖账号很快就发布了新的通知： “感谢大家的关注，秦教授和宁教授刚刚拿到我校聘书，他们还未来得及制订明年的招生计划，如果有最新消息，我校会第一时间公布。顺便说明一下，两位教授在明年是否招收研究生、博士生，招录什么专业，招录多少人，都由他们根据自身的情况来决定。本校完全尊重他们的选择，不会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涉。” 这条新通知的发布，又引起了一片更加热闹的议论。 【哈哈哈，我就说大伙儿太心急了吧，秦神和宁同学今天才拿到物理博士学位，哪会这么快就想到招生的事？换了我也得先放假睡上两三天，再庆贺两三。】 【你想多了，如果秦神和宁同学不是有分寸的人，清木又怎可能开出这样的条件来？】 【我还听到传闻，说清木大学甚至不会干涉秦神和宁同学的科研课题，也没任何的教学指标和论文指标！科研、教学、论文……一切都由秦神他俩说了算！】 【哇——！清木大学好魄力啊！我对它的印象一下子好起来了！】 【嗨，清木大学才是真的精明！你们也不想想，秦神和宁同学的影响力有多大！他俩只要留在清木大学，那就是金字招牌，多少原本在清木与燕大之间难以抉择的优秀学生会因他俩而选择清木大学？光是这点就值了！而且秦神和宁同学是那种闲下来无所事事只拿薪酬的懒人吗？看看他们这两年发了多少论文，以后只会更多！清木大学给的自由越大，就越能让他俩有动力钻研自己喜欢的科研课题，取得的成果就越丰硕，这些都会算到清木大学的科研成绩里的啊！】 【楼上人间清醒！懂王！】 【确实如此，如果我有机会选，我也会选清木大学，能不能成为他俩的学生不好说，起码能近距离看到偶像，激发学习的热情！】 【我猜秦神只收男学生，而宁同学只收女学生，不信的赌五毛。】 …… 随着话题的热度越来越高，答辩会当天的情报也不断流出，使得网上的热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尤其是有个参会的教授发围脖说了句：“秦教授和宁教授两篇博士论文里的专利技术潜力巨大，最保守估计，也值五十亿！” 这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价值50亿的博士论文#甚至成为了举国关注和讨论的话题，到处都有人求两篇论文的内容。 只是这两篇论文都还没发表到公开的物理期刊上，只留存在清木大学的内部文献库里，外人根本无法接触得到。 当然，哪怕接触到也未必能看懂。 于是电视台和报纸等媒体便想法设法地邀请当时与会的专家教授们进行解读。 有专家说这两项论文相关的技术专利目前都不太能推广，尤其是磁流体发电技术还没大规模商用，想真正体现出其价值，起码要十年后。 也有专家认为，这两项技术专利会极大地推动磁流体发电技术的应用，推动沙漠边缘地区的农业发展，不管商业价值如何，起码在推动新技术进步、促进农业发展上就有极高的价值。 整个热议几乎持续了两三周，当事人秦克与宁青筠却像是消失了般，既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没在任何媒体上露面，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滴咕，这两位学神去了哪？ 第六百六十章 触碰到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成功之光！ 秦克和宁青筠去哪了？ 他们确实离开了京城几天，却并不是刻意玩失踪，也不是想藏起来躲避风头、避免媒体们的骚扰——清木大学已出面将所有要采访他俩的媒体挡在校门外了。 他们是飞去冀州探望老师王衡老院士了。 物理博士学位到手，意味着两人学生生涯的结束，人生进入到新的阶段。所以在拿到了清木大学的聘书、定下了将来的职业方向后，两人便逐一向关心他们的相熟长辈、老师打电话“汇报”。作为两人数论老师的王衡老院士自然是要第一批打电话的。 没想到电话是王衡老院士的儿子王桦接的，并告知两人，王衡老院士前些天外出时不小心摔伤了，一直在住院。 这可把秦克和宁青筠吓得够呛，王衡老院士已八十多岁高龄了，身子骨哪经得起摔？ 虽然王桦在电话里说伤势并不严重，但秦克二人还是放心不下，王衡老院士无论人品修养还是治学态度、学识水平都是他俩最尊敬最爱戴的老师之一，所以秦克当机立断，让助理方咏棠订好最快的机票，飞去冀州探望老师。 赶到王衡老院士住院的医院、询问过医生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王衡老院士只是右小腿有些骨裂，手掌和脸上有点小擦伤，只需要继续住院休养一周左右就能出院。 医生还感叹地说了句，这一年多来王衡老院士的身体倒是比前些年硬朗得多了，如果是以前，这一摔人怕就没了。 秦克心里有数，这显然是王衡老院士长期练习东方培元法、坚持食疗的结果。 他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有将东方培元法教给王衡老院士，不然夏国便要失去一位伟大的数论大宗师，而他和宁青筠也会失去一位敬爱的老师。 王衡老院士对秦克二人的到来很惊讶也很感动，一边“抱怨着”儿子的多嘴，一边又关切地问起秦克二人的近况。 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只能偶尔看看手机，并不了解今天网上有关秦克二人的热议。 听闻两人已拿到博士学位并准备接手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时，老院士在替弟子欢喜之余，也不由微叹道： “你俩最终还是决定走物理之路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替你们在物理上取得的成绩而高兴，但仍觉得可惜了。” 秦克笑嘻嘻道：“王老师，我俩都喜欢数学，数学是一辈子的兴趣，哪怕走上了物理之路，数学还是会继续钻研的，我们还挂着数学系教授的职务呢。最近一年我俩都在研究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以后有机会，还会钻研霍奇猜想等世界难题。” 老院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你们在纯数（理论数学）方面的天赋是我平生所仅见，如果真的放下纯数专注于物理，就是夏国数学界乃至国际数学界的大损失。老师期待你们再创佳绩的那天。” 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不管是走数学之路还是走物理之路，也不管是在哪个岗位，只要脚踏实地，为国为民，就是一个优秀的学者、科研工作者。就像上个月你们在沙漠气象站的表现就很好，我都从报纸上看到了……” 这些话可能说得急了，老院士开始咳嗽起来，宁青筠忙递过床头的保温杯，秦克则帮着老师拍拍后背。 老院士很快便缓了过来，他喝了口温开水，看着眼前的两个真心实意尊敬、关心他的得意弟子，感慨道： “我王衡这辈子有四大幸事，第一是有个相濡以沫的妻子，第二是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第三是能一辈子钻研最喜爱的数学，第四就是有两个你们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有这四大幸事，我这一生也就值了……哦对了，你们刚接手新的物理实验室，虽说水平与实力有了，但奖项还是缺了点，恐怕镇不住那些老资格。你们不要急，逐步来，先在年轻人当中巩固威望，另外要多发高水平论文，作为一个学者，论文是体现学术水平与研究成果的重要证明……” 老人家絮絮叨叨了好一会，随即轻拍额角，哑然失笑道：“瞧我，真是老湖涂了，整天念叨些年轻人不爱听的话，行了，你们休息一晚就回去吧，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秦克却能感受到老院士视他和宁青筠如子如女的关怀，心中温暖，笑道：“王老师，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和青筠就爱听您说这些掏心窝的话，这在外面可没人教给我俩。” 王老院士不由乐了：“秦克你这小子是人精，还用得着我唠叨？” “王老师，我说的是真心话。您的人生经验可是最宝贵的财富，您不如多教教我们？” 王衡老院士也从心里喜欢这两个弟子，便道： “如果你们真不嫌我唠叨，又有空闲时间，就留下来多陪我三四天。我这辈子研究的是数学，但一法通万法明，各个学科的尽头就是哲学、就是人生，这些琢磨出来的东西不便写成文字，我的儿孙也没耐心听，我就都给你们讲讲吧。希望能对你们的人生有点参考意义。”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老人家将毕生所思所想所悟毫无藏私地倾囊相授，如何应对团队中的分歧，如何与上级打交道，面对质疑如何保持本心，如何让人生更有意义…… 对于王衡老院士这样已过了“从心所欲不逾矩”阶段的数学大宗师来说，他的人生阅历、他的科研经验、他与华老先生、陈老先生等上一代已故大数学家的交往本身就是一本书，一段传说。 秦克和宁青筠听着王衡老院士诉说往事及年老后的所思所悟，仿佛看了一部精彩绝伦的纪录片，受益良多，尤其是不擅人际关往的宁青筠，从中品到了许多感悟，连秦克也觉得视野与心胸更上了一层楼。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夕阳西下，霞光漫天，秦克和宁青筠推着坐轮椅的老院士在医院里散步，凝神微笑着倾听老院士说话，不时还能听到秦克的俏皮话以及老院士爽朗的笑声。 这时助理方咏棠走过来，低声道：“两位小老板，差不多该出发去机场了。” 王衡老院士听得不太清楚，但也知道秦克两人的飞机时间，便轻拍了拍秦克推轮椅的手，有些干瘪的嘴唇泛起了洒脱的笑容： “行了，你们回去吧，不必挂念我。我还会努力多活些年月，看看你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少惊喜。顺便向秦小壳那小丫头带句好，她每到过年过节都会给我发信息，真难为她还一直记着我这个老头子。” 他顿了顿，坐直了腰身，有些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四天给你们说了许多，但有些‘万事不萦于怀’之类的感触只适合我这样的老头子，对于你们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认为对的，就去做，就坚持下去，不要怕得罪人，只要我这老骨头还在世一天，就没人能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说罢，他示意护工将轮椅转向，推回医院里，整个过程没再回头，洒脱得很。 秦克与宁青筠没追上去，只是久久立在原地，向着老院士身影消失之处尊敬行礼。 …… 第二天，两人回到清木大学的校园，此时正好到了期末考试时间，学生们都将注意力全集中回到学业与考试上，两人的回归并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回校的第一天，两人半休整半工作，并没有去流体力学实验室，而是呆在他们自己的“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也就是“小窝二号”自习室）里，将两篇博士毕业论文修改了一遍，准备用来投稿。 正如王衡老院士建议的那样，增加些发表到国际顶刊的论文数量，提高自己在国际国内物理界的影响力，依然是两人不能忽视的重要目标。 论文是现成的，不过这次的修改依然花了不少的精力。 两人做的主要是精简和提炼，只保留阐述了论文的核心理论部分和实验验证部分，至于具体的数学模型、技术细节全部略去。 这样好处是，光看论文只能看出思路与理论依据、实验应用的结果，怎么也无法推导出两人的专利技术来——这个则是写了一辈子物理论文的姜为先老师传授的经验。 缺点是会显得论文的“干货”有点少。 不过两人投稿的目标是《应用物理快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这本同属国际物理界的四大顶刊之一的学术期刊，主要发表应用物理方向的论文，而且对论文的篇幅有要求，不能超过六页，秦克二人原本的论文超过五十页，如果不大幅度精简，根本就不符合投稿要求。 完成修改和投稿后，已是夜晚九点多了，窗外明月当空，两人刚刚合练完东方秘典舒筋活络提神醒脑，微光忽然提示邮箱收到了新的邮件。 秦克没在意，让微光直接将邮件内容念出来，但一听内容，秦克和宁青筠都兴奋起来。 原来这邮件是《自然·物理》编辑部发来的，首先感谢了两位教授的投稿，然后是道贺，5月时投到本刊的那篇《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论文已通过了专家评审，将会在9月初以封面文章形式发表，欢迎继续向本刊供稿云云。 这给了两人不小的惊喜，原本《自然·物理》的正常过稿时间都要半年左右，而他们只花了两个半月，这样的过稿速度想必与他们菲奖大老的身份有关。 而封面文章的形式相当于“亮点论文”“本期编辑推荐”，也显示出《自然·物理》对他们这篇论文的重视。 至此，两人在国际物理四大顶刊已发表了两篇论文，如果算上发表在《自然材料erials》上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则已有三篇发在国际一区SCI的物理论文了。 较之数学，物理论文的数量还是不足，但已有了很好的开端。 过稿的消息让秦克心情很不错，现在系统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眼瞅着就能完成四分之三了，顺利的话年底完成这个任务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就能拿到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了！ 秦克与宁青筠庆祝地击了下掌后，忽然想起一事，便笑嘻嘻道：“筠儿，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以前是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拿到菲尔兹奖，以后就叫我‘老公’的？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宁青筠小脸微红，随即俏皮地眨眨眼睛：“可是我也拿到了菲尔兹奖呀，那个承诺是不是就算抵消掉了？” “好啊，你居然学会了耍赖，看我怎么教训你！” “不要……喂……坏蛋……唔……” 大概是看到什么害羞的画面，窗外的月亮悄悄地用云朵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 论文完成投稿后，两人正式回归流体力学实验室，向姜为先院士报告和销假。 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博士生们，都已知道了秦克和宁青筠将来会接手实验室的事，但两人毕业论文的“余威”犹在，而且有了先前出任“湍流小组”正副组长职务的铺垫，加上学校校领导和姜为先郭维阳两位正副主任、实权院士的力挺，连那些年纪较大、资历较老的研究员们，也不得不默认了这样的未来。 个别实在不愿接受这么年轻的领导而觉得呆不下去的，也自行申请调整岗位，离开流体力学实验室。 秦克与宁青筠并没急着一下子就把所有科研小组全收归名下，他们采纳了王衡老院士的建议，以每个月熟悉、接收一个课题组的节奏，逐步接掌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科研大权。 在这期间，他们一切照旧，以熟悉为主，加强与年轻人之间的联系，保持对老资格研究员的客气，并没有对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科研工作作什么改革，原本各课题组承接的科研课题也继续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唯一的变化是，他俩周一到周五的下午，都会在教研会议室举办一个小时的培训，重点讲解泛函分析、数学建模，还有对N-S方程理解及运用，以提高实验室人员的数学水平，尽可能地发挥出数学这个最有效的理科工具的作用，并潜移默化地提高自己在实验室里的影响力——这自然也是王衡老院士的建议。 这个培训除了湍流小组必须参加外，其余课题组的成员都是自由参加的，原本自主参加培训的只有三成人左右，但随着口碑的传播，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这些课程培训的价值与意义了，出席率也迅速地提高到九成以上。 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平均数学水平，开始稳步提升。 …… 随着流体力学实验室重新恢复了稳定，秦克和宁青筠的科研重心，便再次放在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当中，几乎每个周末都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中，带着团队成员加紧研究。 当时间的脚步来到7月中旬，大学生们陆续放假之时，秦克与宁青筠终于触碰到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成功之光。 第六百六十一章 触碰到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成功之光！ 秦克和宁青筠去哪了？ 他们确实离开了京城几天，却并不是刻意玩失踪，也不是想藏起来躲避风头、避免媒体们的骚扰——清木大学已出面将所有要采访他俩的媒体挡在校门外了。 他们是飞去冀州探望老师王衡老院士了。 物理博士学位到手，意味着两人学生生涯的结束，人生进入到新的阶段。所以在拿到了清木大学的聘书、定下了将来的职业方向后，两人便逐一向关心他们的相熟长辈、老师打电话“汇报”。作为两人数论老师的王衡老院士自然是要第一批打电话的。 没想到电话是王衡老院士的儿子王桦接的，并告知两人，王衡老院士前些天外出时不小心摔伤了，一直在住院。 这可把秦克和宁青筠吓得够呛，王衡老院士已八十多岁高龄了，身子骨哪经得起摔？ 虽然王桦在电话里说伤势并不严重，但秦克二人还是放心不下，王衡老院士无论人品修养还是治学态度、学识水平都是他俩最尊敬最爱戴的老师之一，所以秦克当机立断，让助理方咏棠订好最快的机票，飞去冀州探望老师。 赶到王衡老院士住院的医院、询问过医生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王衡老院士只是右小腿有些骨裂，手掌和脸上有点小擦伤，只需要继续住院休养一周左右就能出院。 医生还感叹地说了句，这一年多来王衡老院士的身体倒是比前些年硬朗得多了，如果是以前，这一摔人怕就没了。 秦克心里有数，这显然是王衡老院士长期练习东方培元法、坚持食疗的结果。 他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有将东方培元法教给王衡老院士，不然夏国便要失去一位伟大的数论大宗师，而他和宁青筠也会失去一位敬爱的老师。 王衡老院士对秦克二人的到来很惊讶也很感动，一边“抱怨着”儿子的多嘴，一边又关切地问起秦克二人的近况。 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只能偶尔看看手机，并不了解今天网上有关秦克二人的热议。 听闻两人已拿到博士学位并准备接手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时，老院士在替弟子欢喜之余，也不由微叹道： “你俩最终还是决定走物理之路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替你们在物理上取得的成绩而高兴，但仍觉得可惜了。” 秦克笑嘻嘻道：“王老师，我俩都喜欢数学，数学是一辈子的兴趣，哪怕走上了物理之路，数学还是会继续钻研的，我们还挂着数学系教授的职务呢。最近一年我俩都在研究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以后有机会，还会钻研霍奇猜想等世界难题。” 老院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你们在纯数（理论数学）方面的天赋是我平生所仅见，如果真的放下纯数专注于物理，就是夏国数学界乃至国际数学界的大损失。老师期待你们再创佳绩的那天。” 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不管是走数学之路还是走物理之路，也不管是在哪个岗位，只要脚踏实地，为国为民，就是一个优秀的学者、科研工作者。就像上个月你们在沙漠气象站的表现就很好，我都从报纸上看到了……” 这些话可能说得急了，老院士开始咳嗽起来，宁青筠忙递过床头的保温杯，秦克则帮着老师拍拍后背。 老院士很快便缓了过来，他喝了口温开水，看着眼前的两个真心实意尊敬、关心他的得意弟子，感慨道： “我王衡这辈子有四大幸事，第一是有个相濡以沫的妻子，第二是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第三是能一辈子钻研最喜爱的数学，第四就是有两个你们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有这四大幸事，我这一生也就值了……哦对了，你们刚接手新的物理实验室，虽说水平与实力有了，但奖项还是缺了点，恐怕镇不住那些老资格。你们不要急，逐步来，先在年轻人当中巩固威望，另外要多发高水平论文，作为一个学者，论文是体现学术水平与研究成果的重要证明……” 老人家絮絮叨叨了好一会，随即轻拍额角，哑然失笑道：“瞧我，真是老湖涂了，整天念叨些年轻人不爱听的话，行了，你们休息一晚就回去吧，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秦克却能感受到老院士视他和宁青筠如子如女的关怀，心中温暖，笑道：“王老师，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和青筠就爱听您说这些掏心窝的话，这在外面可没人教给我俩。” 王老院士不由乐了：“秦克你这小子是人精，还用得着我唠叨？” “王老师，我说的是真心话。您的人生经验可是最宝贵的财富，您不如多教教我们？” 王衡老院士也从心里喜欢这两个弟子，便道： “如果你们真不嫌我唠叨，又有空闲时间，就留下来多陪我三四天。我这辈子研究的是数学，但一法通万法明，各个学科的尽头就是哲学、就是人生，这些琢磨出来的东西不便写成文字，我的儿孙也没耐心听，我就都给你们讲讲吧。希望能对你们的人生有点参考意义。”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老人家将毕生所思所想所悟毫无藏私地倾囊相授，如何应对团队中的分歧，如何与上级打交道，面对质疑如何保持本心，如何让人生更有意义…… 对于王衡老院士这样已过了“从心所欲不逾矩”阶段的数学大宗师来说，他的人生阅历、他的科研经验、他与华老先生、陈老先生等上一代已故大数学家的交往本身就是一本书，一段传说。 秦克和宁青筠听着王衡老院士诉说往事及年老后的所思所悟，仿佛看了一部精彩绝伦的纪录片，受益良多，尤其是不擅人际关往的宁青筠，从中品到了许多感悟，连秦克也觉得视野与心胸更上了一层楼。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夕阳西下，霞光漫天，秦克和宁青筠推着坐轮椅的老院士在医院里散步，凝神微笑着倾听老院士说话，不时还能听到秦克的俏皮话以及老院士爽朗的笑声。 这时助理方咏棠走过来，低声道：“两位小老板，差不多该出发去机场了。” 王衡老院士听得不太清楚，但也知道秦克两人的飞机时间，便轻拍了拍秦克推轮椅的手，有些干瘪的嘴唇泛起了洒脱的笑容： “行了，你们回去吧，不必挂念我。我还会努力多活些年月，看看你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少惊喜。顺便向秦小壳那小丫头带句好，她每到过年过节都会给我发信息，真难为她还一直记着我这个老头子。” 他顿了顿，坐直了腰身，有些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四天给你们说了许多，但有些‘万事不萦于怀’之类的感触只适合我这样的老头子，对于你们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认为对的，就去做，就坚持下去，不要怕得罪人，只要我这老骨头还在世一天，就没人能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说罢，他示意护工将轮椅转向，推回医院里，整个过程没再回头，洒脱得很。 秦克与宁青筠没追上去，只是久久立在原地，向着老院士身影消失之处尊敬行礼。 …… 第二天，两人回到清木大学的校园，此时正好到了期末考试时间，学生们都将注意力全集中回到学业与考试上，两人的回归并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回校的第一天，两人半休整半工作，并没有去流体力学实验室，而是呆在他们自己的“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也就是“小窝二号”自习室）里，将两篇博士毕业论文修改了一遍，准备用来投稿。 正如王衡老院士建议的那样，增加些发表到国际顶刊的论文数量，提高自己在国际国内物理界的影响力，依然是两人不能忽视的重要目标。 论文是现成的，不过这次的修改依然花了不少的精力。 两人做的主要是精简和提炼，只保留阐述了论文的核心理论部分和实验验证部分，至于具体的数学模型、技术细节全部略去。 这样好处是，光看论文只能看出思路与理论依据、实验应用的结果，怎么也无法推导出两人的专利技术来——这个则是写了一辈子物理论文的姜为先老师传授的经验。 缺点是会显得论文的“干货”有点少。 不过两人投稿的目标是《应用物理快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这本同属国际物理界的四大顶刊之一的学术期刊，主要发表应用物理方向的论文，而且对论文的篇幅有要求，不能超过六页，秦克二人原本的论文超过五十页，如果不大幅度精简，根本就不符合投稿要求。 完成修改和投稿后，已是夜晚九点多了，窗外明月当空，两人刚刚合练完东方秘典舒筋活络提神醒脑，微光忽然提示邮箱收到了新的邮件。 秦克没在意，让微光直接将邮件内容念出来，但一听内容，秦克和宁青筠都兴奋起来。 原来这邮件是《自然·物理》编辑部发来的，首先感谢了两位教授的投稿，然后是道贺，5月时投到本刊的那篇《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论文已通过了专家评审，将会在9月初以封面文章形式发表，欢迎继续向本刊供稿云云。 这给了两人不小的惊喜，原本《自然·物理》的正常过稿时间都要半年左右，而他们只花了两个半月，这样的过稿速度想必与他们菲奖大老的身份有关。 而封面文章的形式相当于“亮点论文”“本期编辑推荐”，也显示出《自然·物理》对他们这篇论文的重视。 至此，两人在国际物理四大顶刊已发表了两篇论文，如果算上发表在《自然材料erials》上的《利用卡门涡街效应研究高通量制备超细纤维的方法》，则已有三篇发在国际一区SCI的物理论文了。 较之数学，物理论文的数量还是不足，但已有了很好的开端。 过稿的消息让秦克心情很不错，现在系统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眼瞅着就能完成四分之三了，顺利的话年底完成这个任务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就能拿到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了！ 秦克与宁青筠庆祝地击了下掌后，忽然想起一事，便笑嘻嘻道：“筠儿，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以前是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拿到菲尔兹奖，以后就叫我‘老公’的？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宁青筠小脸微红，随即俏皮地眨眨眼睛：“可是我也拿到了菲尔兹奖呀，那个承诺是不是就算抵消掉了？” “好啊，你居然学会了耍赖，看我怎么教训你！” “不要……喂……坏蛋……唔……” 大概是看到什么害羞的画面，窗外的月亮悄悄地用云朵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 论文完成投稿后，两人正式回归流体力学实验室，向姜为先院士报告和销假。 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博士生们，都已知道了秦克和宁青筠将来会接手实验室的事，但两人毕业论文的“余威”犹在，而且有了先前出任“湍流小组”正副组长职务的铺垫，加上学校校领导和姜为先郭维阳两位正副主任、实权院士的力挺，连那些年纪较大、资历较老的研究员们，也不得不默认了这样的未来。 个别实在不愿接受这么年轻的领导而觉得呆不下去的，也自行申请调整岗位，离开流体力学实验室。 秦克与宁青筠并没急着一下子就把所有科研小组全收归名下，他们采纳了王衡老院士的建议，以每个月熟悉、接收一个课题组的节奏，逐步接掌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科研大权。 在这期间，他们一切照旧，以熟悉为主，加强与年轻人之间的联系，保持对老资格研究员的客气，并没有对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科研工作作什么改革，原本各课题组承接的科研课题也继续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唯一的变化是，他俩周一到周五的下午，都会在教研会议室举办一个小时的培训，重点讲解泛函分析、数学建模，还有对N-S方程理解及运用，以提高实验室人员的数学水平，尽可能地发挥出数学这个最有效的理科工具的作用，并潜移默化地提高自己在实验室里的影响力——这自然也是王衡老院士的建议。 这个培训除了湍流小组必须参加外，其余课题组的成员都是自由参加的，原本自主参加培训的只有三成人左右，但随着口碑的传播，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这些课程培训的价值与意义了，出席率也迅速地提高到九成以上。 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平均数学水平，开始稳步提升。 …… 随着流体力学实验室重新恢复了稳定，秦克和宁青筠的科研重心，便再次放在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当中，几乎每个周末都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中，带着团队成员加紧研究。 当时间的脚步来到7月中旬，大学生们陆续放假之时，秦克与宁青筠终于触碰到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成功之光。 第六百六十二章 第一个以数学语言进行精确描述的植物遗传基因模型体系诞生！ 七月十一日，周六的夜晚，“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里，秦克与宁青筠并排坐在书房的座位里，正认真地验证着厚厚稿纸上有关计算种子学的算式。 如果不知详情的人大概会觉得好笑，两人身为数学系、物理系的教授，却在全力进行着植物育种的生物课题研究。 不过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们做的其实还是数学工作——以数学为钥匙，敲开种子遗传基因宝库的大门！ “沙沙沙——”笔尖在白纸上飞快地跳跃，延展为一行行复杂的算式。 窗外月光如纱，繁星点点，夜风中带来有节奏的蛙鸣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极有夏夜的诗情画意，但两人都没留意到这些，他们的眼里只剩下计算种子学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难关——将这堆稿纸里蕴藏的理论模型，用数学语言来完成体系化！ 一旦这项工作完成，凭他们手里的数据，推导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最终杂交培育方案就是顺理成章、举手之劳了。 建立计算种子学体系并非只是数学+植物学简单地凑在一起，它需要用数学来发现、理顺无数错综复杂的植物遗传基因关系，并将之融会贯通成一个可靠的模型体系，以便于利用这些遗传基因之间的关系，推演出如何通过杂交技术甚至是基因技术，培育出具备理想特征的新型植物种子。 这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工程，有关生命遗传的真理始终都深藏在迷雾之中，哪怕现在遗传学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那更多是有关于动物或者人类本身的探究。 而植物方面的遗传学研究，过去几十年主要依靠反复的实践试错以及经验总结，直到近十多年来才开始从DNA乃至RNA的角度来研究。 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以数学建模为依托，结合DNA与RNA的碱基特性来研究、推导植物育种的方式，几乎从没有人尝试过。 白手起家、从零建立一个新学科的难度无疑是非常高的。 两年多前，两人就曾以泛函分析起步，以数学建模为依托，结合着当初计算流体力学与计算材料学的经验，初步建立起了计算种子学的雏形，并在种业协会的大会上崭露头角。 但真正难的还在后面。 为了将计算种子学完善起来，两人投入无数精力来深入研究植物的遗传密码，从DNA的腺嘌呤（A）、鸟嘌呤（G）、胸腺密定（T）和胞密定（A的A（腺嘌呤）、G（鸟嘌呤）、C（胞密定）、U（尿密定）四大碱基；从研究DNA的超螺旋结构、线性双链中的纽结、多重螺旋等高级结构，到十几种信使RNA和非编码RNA的不同结构…… 每一个组合、每一个发现，都蕴含着两人大量的心血与汗水。 期间两人不知道翻阅了多少的文献资料，光是生物学会翟会长提供的植物DNA研究资料就超过五百份，而这些资料几乎都烂熟在两人的脑海里，成为了建立理论体系的养分和数据基础。 而为了更好地做实验和DNA、RNA分析，两人还花了七千多万引进了国外大批的实验仪器设备，来升级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团队也没浪费掉这好不容易采购回来的新设备，几十人众志成城、日以继夜进行着DNA和RNA的实验与分析，积累下来的实验报告就能堆到一米高。 而所有的日与夜、白加黑，所有的努力与汗水换回来的成果，都凝聚在两人此时正在进行最后验证的两百多页稿纸和无数的算式里。 此刻一个全新的、成熟的理论模型就记录在这叠稿纸里，只剩下最后的整合，用数学将之体系化，使之能正式投入应用中！ 秦克和宁青筠在匆匆吃完晚饭后，就一头扎入到稿纸堆里，进行最后的这项体系化工作。 两人分工明确，宁青筠负责前面二分之一稿纸内容的体系化，余下一半由秦克来完成。 凭着两人多年共同做课题研究来培养出来的默契，并不需要担心后续的合稿问题。 在两人专注的笔下，一行行的算式编织出一张逻辑清晰、细节严谨的种子学理论大网，所有植物种子的遗传基因、碱基组合，以及不同序列不同结构下的生命奥秘密码，都被这张大网罗列在其中。 成功曙光已触手可及！ 宁青筠负责的部分更偏向理论，非常繁琐但并不会太难，需要的是细心耐心，加上计算种子学的理论工作一向就是宁青筠负责的，现在只是将之以数学语言和算式完美地表现出来，所以宁青筠的进展很顺利。 秦克接手的后半部分则是应用，包括所有DNA、RNA碱基的排列组合、结构形状的预测、数学建模、推导具体的杂交培育方案，难度明显高出一筹，需要极为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窗外的圆月已升到了半空，指针也指向了凌晨。 顺展进利的宁青筠已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秦克则依然与数学建模和杂交培育方案的推导逻辑“苦战”，他已理清了绝大多数的细节，但还缺少某条关键的“线”，将手里将无数的碎片串联起来，并融入理论大网中，将理论化为“实践工具”。 就在秦克打算熬个通宵之时，某一瞬间，他的大脑忽然像开了窍般，思维变得清晰无比，无数的知识化为星辰点缀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种感觉——是“灵感增幅”状态激发了！ 长时间的专注与近两年来的点滴积累，意外地激发了系统的“灵感增幅”状态！ 这还是秦克第一次在数学以外的学科里激发出“灵感增幅”状态！ 但他顾上不多想了，把握住这有如电火花般四溅的灵感，再一次加快了手里钢笔的书写速度。 “没错……在这里引入双曲型偏微分方程，就得出tRNA的二级结构变换算式，单链小分子RNA可以代入这条算式中，经过四段双螺旋变换，就能顺利地变成五段非配对的序列，并最终形成三叶草形的稳定结构！二氢尿密定臂和二氢尿密定环的关系也可以直接通过算式得出最优连接点，进行反推出反密码子环与氨基酸结合位点位的关系！” 秦克越写越兴奋，眼中的光芒更是越来越璀璨！ “将线粒体rRNA、叶绿体rRNA的特征代入到完备距离空间中，这样就能引出TΨC臂（T臂）和TΨC环（Ψ环）在有机溶剂、酸碱试剂中的变化……这些数据可以运用复变函数论里的柯西定理，再加上欧拉公式来串起来……” 十几分钟的时间弹指即过，数学这门宇宙语言在秦克灵感爆发的笔下，尽情地勾勒出了植物遗传的奥秘与生命之美！ “成了！” 秦克放下笔，精神放松，立刻便退出了“灵感增幅”状态，一股脑力透支的疲惫随即涌了上来，幸而因为他进入“灵感增幅”只有十几分钟，此时虽然精神消耗很大，却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就累得要倒下睡觉。 而且，一股说不出来的成就感流遍他的全身，流遍他的每一个细胞，使得秦克疲惫的精神变得昂扬而亢奋！ 他终于成功了！ 经由他的数学体系化后，一切的遗体基因都可以化为数学与算式，并据此进行数学建模，推演出具体的DNA、RNA碱基组合、排序和最佳结构，进而再推导出最佳的杂交培育方案！ 虽然这样的过程比较复杂，也无法保证95%以上的准确率，哪怕杂交培育方案推导出来了，也还需要不断地进行实验验证——但这已足够了！ 那可是95%的准确率了！95%啊！ 而且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以数学语言进行精确描述的植物遗传基因模型体系！ 这更是一门注定会深远地影响到世界的全新子学科，以后所有的粮食作物乃至果树、花卉种子，都可以借助这个计算种子学来极大地提高种子杂交培育的准确度，具体到实际的种子培育中，就起码能减少95%的研究费用和时间！ 不夸张地说一句，整个世界的粮食培育研究都将会迈入新的纪元！ 整个种子业界都将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刚离开去泡了杯红茶回来的宁青筠，一看到秦克兴奋激动、充满成就感的神色便猜到了几分，欣喜道：“你完成了？” 秦克看了眼旁边的座位，宁青筠负责的那部分显然也全部完成了。 “嗯！咱们大功告成了！”他接过红茶一饮而尽，然后抱起宁青筠原地转了几个圈，整个书房里都回响着他激动的声音。 “呀——！” 少女长长的秀发因为惯性而飞扬，带来好闻的青柠般的幽香。 宁青筠被秦克这样抱着飞转，原本有些害怕，但感受到秦克的喜悦，她也轻轻地笑了出来。 这是她和秦克完成的，第一项会真正改变整个世界、造福全人类的大发明！ 少女心里也油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自豪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生物学与杂交育种技术同时升级！ 兴奋过后，秦克放下宁青筠，然后两人迅速地开始了“合稿”工作。 正如最初的预测那样，两人的默契使得合稿毫无困难，一个小时不到，合稿全部完成，秦克正式宣布：“计算种子学，从今天起正式问世！” 他马上让微光将所有手稿扫描并电子化，在这期间，两人也顾不上休息，将这两年多来与新型沙漠红薯有关的研究资料、数据代入计算种子学的理论体系中并合力完成了数学建模，以便微光能推演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基因组合，并据此推导出最佳的杂交培育方案，以及配套的营养液方案…… 直到天边露出曙光，两人才完成了整个工作。 “微光，根据我们的数学模型编写程序，并将文件1到293号里的数据代入其中进行推演！” 秦克一声令下，LV4的微光迅速开始进行工作，而秦克和宁青筠则是看着双方的黑眼圈以及难掩的倦意，同时笑了出来。 这时发自内心的、充满成就感与自豪的笑声。 “筠儿，完美型沙漠红薯的课题，可以结题了。” “是呀，我们距离当初约定的科研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不需要等微光的推演结果，不需要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进行实际验证，两人都知道“完美型沙漠红薯”已可以100%培育出来了。 他们有这样的信心！ “完美型沙漠红薯”确实无愧于“完美”二字，它是一种只能生长在沙化程度达到30%至60%的特殊红薯作物，种子在普通土壤里无法发芽，哪怕是整株移植到普通土壤里，也会在几天内自动枯萎，根本不用担心它会因为生命力和繁殖能力太强而在普通土壤里大规模扩张，影响到其他农作物的生存。 而在沙漠边缘的沙化土壤里，完美型沙漠红薯则显示出远超乎想象顽强的生命力，哪怕被黄沙完全掩埋都能重新长出来。 它的萌芽力堪比沙柳，耐寒、耐旱、耐高温、耐盐碱堪比胡杨，根系发达堪比沙拐枣，只要辅以特定的营养液及宁青筠之前的“滴灌技术”进行浇水，就能迅速成长，形成适宜的绿洲气候、反哺土地的肥力。 较之新型沙漠红薯，它结出来的红着个头略大些，而果质甘甜绵糯，口感极佳，亩产约三千五百斤左右，是沙化地区最适宜种植、最高产也是最有经济价值的粮食作物！ “来，庆祝一个！”秦克轻轻举起手，宁青筠轻抿唇儿，笑着与他用力击了下掌。 在这下清脆的击掌声中，耗费了两人超过两年时间的一项重要植物育种课题，宣布正式落下帷幕。 几乎同一时刻，秦克的耳边接连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宿主经过自主学习研究，成功将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升级为S级知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完美地解决了沙漠农作物的问题，‘成绩使我进步’评定成绩为‘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生物等级）+1000！科技积分（杂交育种）+500！” “恭喜宿主！宿主开创了理论完善的全新子学科‘计算种子学’，为人类的粮食培育作出了无可比拟的巨大贡献！‘成绩使我进步’评定成绩为‘超S级’！‘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您的学术积分（生物等级）+2000！科技积分（杂交育种）+1000！” 两条提示音让秦克大喜过望。 将A+级知识《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升级为S级知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法》获得系统“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的奖励有点意外但还在情理之中。 但后面的开创了“计算种子学”居然同样得到丰厚的奖励实在让秦克意外了，因为他的任务列表里可是有一条“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的任务。 根据任务要求，他要完善了“计算种子学”，并编写成书籍出版、将之推广开去，使之成为受到广泛认可的种子学术科研新方向，才算是完成任务。 而往往有任务的情况下，“成绩使我进步”的奖励会合并到任务奖励中，极少会这样单独下发奖励！ 估计是因为这次的“计算种子学”确实会对人类的粮食安全起到了无可比拟的巨大作用，“成绩使我进步”的功能才会特别给予奖励？ 毕竟评定成绩为“超S级”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初他证明黎曼猜想、拿到菲尔兹奖等，不过是评定成绩为“S+级”罢了。 秦克还在琢磨着，耳边已继续传来新的系统提示音： “叮！您的学术积分（生物学）已积累到3357，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生物学等级提升为：‘大师级’！” “生物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3357/10000。”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二十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知识点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大师级生物学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二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生物学’水平约相当于资深教授的顶尖水平，知识丰富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绝大多数高校的生物学教授。” 咦，继信息学后，生物学也成功提升到大师级了。 系统的提示音依然接二连三地响起。 “叮冬！恭喜，您的特殊分支科技‘杂交育种’符合升级条件，提升一级，当前等级为LV4！” “杂交育种：LV4，下一等级：LV5，所需科技积分：2395/5000。” “叮！你已解锁LV4‘杂交育种’的专属知识‘三十种常见农作物遗传基因密码清单’！” 秦克心里再次激动起来，这LV4“杂交育种”的专属知识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 因为计算种子学的关键就是遗传基因密码，即DNA与RNA的碱基信息，只要通过不断的实验获得植物的DNA和RNA数据，分析出不同植物的遗传基因密码，才能运用计算种子学，迅速得到想的新种子培育方案。 比如秦克和宁青筠，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借助微光推演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案，就是厚积薄发的结果，是他们和团队花了无数的时间精力研究出了红薯绝大多数的遗传基因密码，才能代入到数学模型中，完成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基因推演及培育方案推导！ 现在有了这“三十种常见农作物遗传基因密码清单”，秦克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推导出几百种不同的新型农作物培育方案！ 当然，这些遗传基因密码清单无法直接拿出来使用，毕竟属于系统里的超前知识，世上应该是没有的，直接拿来用会太过惊世骇俗，但秦克可以据此有针对性地指导青柠培育实验室开始研究工作，以最快最合理的方法培育出他想培育的新型农作物！ “秦小克，你先去洗漱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早餐。”宁青筠轻柔好听的嗓音打断了秦克的思绪。 秦克回过神，笑道：“不要折腾了，先随便吃点面包，睡一觉再说！” 接下来的工作还有很多，比如将计算种子学的理论体系写成论文、编写成教程送审出版，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技术注册专利……哦，还有让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进行实际培育试验以及第一轮的大规模制种工作等。 但最难也是最关键的计算种子学体系化工作完成后，这些都是后续的细枝末节了。 先睡上一觉，恢复精神再说！ ……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秦克醒来时夕阳已西斜。 看了眼旁边还在熟睡的宁青筠，秦克悄然起身。 打了套咏春拳来舒展筋骨又冲个了舒服的凉水澡后，秦克回到书房。 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的屏幕在秦克出现后自动亮起，微光报告道：“秦克主人，已完成通过‘计算种子学’推导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案。” “好，打开给我看看。” 微光动作很快，一个PDF文件转眼间便出现在秦克面前。 秦克细看了一下，发现他之前在“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通过反复试验、研究出来的培育方案，距离这个最终答桉已八九不离十了。 而且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这两年多来几乎已达成了全部前置条件，拿到这个培育方案，三个月左右就能完成第一次的培育及大规模低成本的制种工作。 为了以防万一，秦克还是进入到“虚拟科研实验中心”，以时间加速的功能亲自试验了一番，结果非常满意，无论是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特性，还是大规模低成本制种的方法、配置的营养液效果，与推演结果的匹配度高达99.99%！如此高的匹配般，那0.01%的误差已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然，推演结果与实际试验能有这样高的匹配度，最关键的原因是秦克及团队花了两年多来研究红薯的遗传基因，手里有庞大的实验数据。 如果只拥有达到能“计算种子学”应用合格线的DNA、RNA数据，那就只有95%左右的准确率。可以预测，当“计算种子学”发布并推广之后，有关植物DNA、RNA的研究分析，会成为所有种业公司、植物培育实验室的核心工作。 秦克心满意足地退出了“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让微光将详细的培育方案加密打包，发到了魏学铭的工作用电子邮箱里，然后他自己打了个电话给魏学铭。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投稿！ 作为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除了下班回家外，就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没有所谓的周末，不过这个周末整个实验室都集体放假了，这是老板秦克的要求，说是周一起会有大工程。 此时魏学铭正在家里翻看最新的《细胞（CELL）》期刊，这是由米国爱思维尔出版公司旗下的细胞出版社(Cell Press)发行的、关于生命科学领域最新研究发现的学术期刊，与《自然》和《科学》齐名，同样是全世界最权威的学术杂志之一，影响因子超过30。 而且跟《自然》和《科学》的以短篇、科普形式报告科学的最新突破和进展不同，《细胞》对论文要求更高、篇幅也要更长得多，必须清楚地描述出完整的理论逻辑和研究过程、结果，这样的高要求下，使得每期《细胞》发表的论文总数一般不超过十五篇，也使得它在生物学的专业领域，权威与影响力还在《自然》和《科学》之上。 作为植物遗传学方面的博士，现在从事的又是杂交培育工作，魏学铭自然也会订阅每一期的《细胞》，抽空进行细读，以了解业界最新的研究成果，何况订阅费还是实验室出的——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经费充足，背靠的青柠科技财大气粗，不但研究人员的工资待遇丰厚，在对待职工的培训自学中更是没半分的吝惜，每期的《细胞》《自然》与《科学》都订了十本，实验室里的负责人、每个小组的组长人手一本，然后每个小组还会有两本轮流借阅。 魏学铭正看得认真，忽然手机响了起来，见到是大老板秦克打来的，魏学铭赶紧站了起来，示意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儿子把电视声音调小，自己还走到了阳台，才接通电话。 “秦总，您好。” “老魏啊，明早回到实验室后查收下工作邮箱的邮件，完美型沙漠红薯可以直接按里面的实验方案进行杂交培育和大规模制种了。” 魏学铭的心脏一下子加速起来：“您是指培育方案已推导出来了？” 秦克与宁青筠正全力攻克“计算种子学”的事，在实验室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第三小组，所有DNA研究工作就是为了“计算种子学”服务的，而“计算种子学”也不负众望，上次的“新型沙漠红薯”培育方案，就是秦克二人结合“计算种子学”编写出来的。 现在听秦克的语气，明显是他们为之奋斗了近半年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方案已搞定了！ 果然听到秦克笑道：“是啊，昨晚我和青筠熬了个通宵，‘计算种子学’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理论模型体系了，并据此推导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方案。明早我和青筠会过来实验室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并感谢大家作出的贡献。没有大伙儿一起的努力，这个‘计算种子学’，以及‘完美型沙漠红薯’都不可能诞生于世。” 魏学铭当然知道“计算种子学”和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意义，整个实验室日以继夜地投入研究，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魏学铭只觉得一种亲身参与并见证了改变人类历史大事件的自豪感流遍全身，他激动之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秦……秦总，您和宁总真是太太太厉害了！能不能让我拜读一下吗？” “原稿太过数学化，你可能看起来很吃力，等我和青筠迟些写成论文，会发给全实验室一起研究。计算种子学将会是实验室里每个人都要掌握的新技能，哦对了，我俩还会编写教程出版，到时还需要大伙儿一起帮忙，不然光靠我和青筠，写一年也写不完。当然，所有参与教程编写的人，都会列名在教程编写组的名单里。” 列入教程编写组的名单！ 这……这可是必定会留名青史的伟大着作啊！ 到了魏学铭这样的高收入群体，工作的意义已不再是为了金钱，更多是为了对科学的兴趣，以及科研成果背后的意义，而名垂青史的诱惑更是远在一切金钱的奖励之上。 魏学铭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他相信实验室里所有的科研人员知道这个消息，都会无比庆幸能加入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能跟随这样的两个大老板参与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研究工作！ 他好会儿才蹦出一句：“乐意效劳！” “好，你先带队完成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以及第一轮的大规模制种。” “两者是同时进行吗？”魏学铭略一迟疑，问道：“是不是先进行培育，培育成功后再进行大规模制种？” 正常来说，大规模制种工作，都是在验证了培育方案后再进行，避免培育方案有问题，所有的制种工作成果尽皆浪费的结果。 “不用，直接同时进行就行了。只要严格按照推导出来的培育方案执行，是不会出问题的。另外你明天帮忙准备一下专利技术的申请资料，争取这周内提交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杂交培育技术专利申请。” “可是专利申请不是需要详实的实验结果吗？” “整个专利流程想走完，最快也要三个月，先用上次新型沙漠红薯的实验结果，等第一批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出来后，再更新实验结果部分的内容就行了。” 自从秦克亲自去过一趟沙漠并参与干雨气象的研究后，就感觉沙漠的气候有异变的趋势，沙漠的扩张可能会加快。 所以他想着尽快完成专利申请，然后捐赠给国家、并通过杨伯伯的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在沙漠边缘地带全面推广。 完美型沙漠红薯不但能带来更多的粮食，更会反哺改良土地，抑制沙漠的扩张，甚至能实现退沙还绿。如果真能在全球范围内推广种植，那在百年之后，沙漠这种特殊的、弊远大于利的荒漠地带将会在这个星球上消失！ …… 当天晚上，魏学铭激动得几乎都没怎么睡着，一大早他就顶着熊猫眼回到实验室，回到自己那台专用的防窃密的工作电脑里，查收了邮件，记下了整个杂交培方案，这个培育方案之精巧、之复杂，看得他在暗暗咋舌之余又暗暗佩服。 如果不借助“计算种子学”，让他研究一辈子也不可能研究出这样的培育方案来。 这也使得魏学铭对“计算种子学”多又了几分的信心与期盼。 当然为了防止泄秘，在完成专利技术预审之前，他都会按规定严格执行保密措施，这个培育方案在具体落实时会分派到不同的研究人员来负责。 早上九点左右，秦克与宁青筠坐车来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召迅速集全体人员开会，在会上先是宣布了“计算种子学”的正式创立，并展示了微光推演模拟的完美型沙漠红薯特性，宣布杂交培育方案已成功推导出来。 整个实验室顿时陷入了狂欢之中！ 有什么比付出了两三年的辛勤与汗水，并最终收获成功更让人激动？ 而且在场人人都知道，整个世界很快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计算种子学”将会使整个世界的杂交育种技术都迎来全新的变革，更会对植物学界乃至生物学界，以及上千亿规模的种子市场产生深远的影响。 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成功研制，则会对解决粮食危机、解决沙漠问题发挥出无可比拟的巨大作用，进而对全球的气候、解决温室效应都产生积极影响！ “啊啊啊，我们成功了！万岁！计算种子学万岁！完美型沙漠红薯万岁！” “秦总宁总威武！大伙儿都威武！” “愿世界再无饥荒！愿沙尘暴席卷全国北方成为历史！愿沙漠从此消失！” 负责营养液的第二组、负责红薯培育的第三组纷纷拍着胸膛表示会保证在三个月内完成培育任务。 当听说所有人都有机会参与到“计算种子学”的教程编写时，更是人人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纷纷表示乐意参与，并表示哪怕不吃不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学习掌握“计算种子学”，并配合秦总宁总编写出最好的教程来。 …… 去激励完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后，秦克与宁青筠返回到学校，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的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地开展，加上上半年秦克二人的表现太勐，把湍流小组承接的几个课题都提前完成了，使得实验室暂时进入到相对轻松的科研状态。 秦克二人转了圈后，发现没什么需要两人亲自出手或者参与的课题，便把心思继续放回到计算种子学上。 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技术专利申请材料需要他们亲自把关和补充，但要等魏学铭做好前期工作。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先着手开始编写论文。 两人周末时的手稿长达两百多页，当然不可能全部写成论文，将之精简又能充分展现其理论及核心，就成了一个难题。 不过秦克二人都是写惯了论文的，经验丰富无比，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便完成了一篇标题为《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的论文，共计六十多页，这已是最精简的版本了。 一作是秦克和宁青筠，二作是魏学铭，实验室所有参与计算种子学的科研人员并列三作，通讯单位则是“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 至于投稿的目标期刊，两人在《自然·遗传学（ics)）》《自然·生物学技术（(eology）》《科学（Sce）》《细胞（CELL）》之间犹豫了。 论起影响因子，前三者更高，但最终考虑到篇幅与专业性，两人还是决定投稿到国际生物学的顶刊《细胞》中。 第六百六十五章 忧心忡忡的宁宗训夫妇 说到《细胞》，这是一家很傲慢的期刊，在过去一直认为生命科学的前沿技术在西方发达国家，所以不太喜欢接收来东方国度这类在他们眼里还在“发展中”的落后国家稿件，后来发生了“因为订阅费用太昂贵，米国几十下所公立大学发动教授集体罢投《细胞》事件”，《细胞》背后的细胞出版社（Cell Press）才不得不放下身段，示意编辑部开始接收来自“落后国家”、尤其是夏国的稿件。 很快他们就惊讶地发现，夏国在生命科学方面的水平相当不错。于是细胞出版社开始了“真香”定理，虽然旗舰刊物《细胞》依然审稿严格甚至严厉，极少发表夏国的论文，但旗下的子刊每年都会收录来自夏国的优秀论文数百篇。 这次秦克他们投的自然是细胞出版社的舰刊物《细胞》，他们有过稿的信心。 完成了投稿后，秦克与宁青筠也收到了魏学铭发来的专利申请准备资料，于是又花了两天时间进行完善，然后便交给青柠科技的专利管理团队去走申请流程了。 秦克又打了个电话给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本想托他安排加快专利审核进展的事，但鲁大秘刚好特别忙，给了个专利管理部门的电话，让秦克直接联系就好，事先已打过招呼。 秦克依言打了电话过去，对方果然很客气，表示会一切走绿色通道，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审核和公示。 搞定了这两项最重要的工作，剩下的教程编写就急不来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最重要的一项课题暂告一段落，而之前宁青筠答应给杨伯伯的改良版加密算法也发过去了，手头上两人的私人课题，只剩下N-S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这个世纪难题了。 这个更急不来。 看了下日期，今天是7月18日，距离前段时间杨伯伯通知的、与宁宗训纪秀玉夫妇会面的7月25日还有一周左右，估计越接近这个日子，宁青筠就越难静下心来做研究。 秦克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放段时间的长假吧。 而且秦克始终认为人生很漫长，应该张驰有度，用心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而不应该像机器一样，为了所谓的目标而忙碌地运转个不停。他又想起自从上高中后就没怎么陪过家人了，便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发动全家出去玩一圈，到7月23日再回京城。 不过流体力学实验室是正式的国家级科研单位，并没有暑假之说，秦克便打了电话向姜为先和郭维阳院士请了十天假期。 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几个课题组手里都没有什么紧急的科研课题，正是可以放松放松的好时机，也不用担心把担子压给两位老院士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和工作压力。 姜为先和郭维阳自然二话没说便同意下来。 秦克行动力爆表，当天晚上就带着宁青筠飞回到远州，先去见见爷爷宁景光和奶奶楚觅梅，然后便回到青平小镇，打算叫上老爸老妈，妹妹和外公，组了个小团，开车来趟周边城市游。 但外公沉铁山年纪大了，表示不愿动弹，老爸又表示只想与老婆的二人世界，不和年轻人凑一块了。结果计划泡汤，旅游小团队剩下秦克、宁青筠、秦小壳三人。 秦克心里猜测，老爸老妈可能是心急想抱孙子，给自己制造和宁青筠去蜜月旅游的机会？ 可惜秦小壳“不识抬举”，又太久没和宁青筠亲近了，粘着宁青筠不肯离开。 秦克想到反正在京城天天与宁青筠在一起，倒是妹妹陪得少了，终究没狠下心来赶她走，于是便干脆则带着宁青筠和妹妹秦小壳，到周边城市进行为期四天的自驾游。 …… 就在秦克带着女朋友和妹妹进行自驾游时，在遥远有不知名研究所里，宁宗训正与妻子纪秀玉召集着三十几个技术骨干开会。 会议室里，宁宗训揉揉因为对着电脑太久而有些酸涩的眼角，问道：“怎样，秦克教授提供的那个沙漠极端气候数学模型已研究清楚了没？能不能扩大其使用范围？” “宁所长，这个数学模型非常复杂，涉及到大量的常偏微分方程组的变换和复合运用，我们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将它完全弄懂了。但很可惜，凭我们的水平，实在无法将它修改到海洋或者草原等其他气候场景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眼镜青年惭愧道。 他叫关伟兆，是研究所里数学应用组的组长，很擅长泛函分析和数学建模。 “小关，你们三十几个都是数学建模方面的顶尖高手了，也做不到？”纪秀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要知道这三十几人都是当初从全国的数学研究所里抽调集结起来的数学精英，为的就是做气候预测的数学建模，这些年来他们也是整个研究所里这方面的绝对主力，没想到现在有个现成的例子作为参考，居然没法子将之修改为适用于其他气候场景的新数学模型。 关伟兆摇头道：“这个数学模型实在太过复杂了，而且完全是针对沙漠极端气候而设立的，我们可以参考他们的思路来尝试进行海洋或者草原极端气候的数学建模，但准确率达不到他们这样恐怖的程度，顶多有75%左右的正确率。说来惭愧，秦教授和宁教授在数学建模方面的水平，怕不会逊色于他们在数论方面的实力，我们加起来都没把握能胜得过他们两人联手。” 宁宗训与纪秀玉对视一眼，在失望之余却又忍不住暗自骄傲。 失望自然是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骄傲自然是因为关伟兆推崇的秦教授、宁教授就是他们的女儿和未来女婿！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和未来女婿是拿了菲尔兹奖的数学大师，但也知道小俩口拿奖靠的是数论方面接连破解了十几个世界级的大小猜想。考虑到这对小情侣师承数论大宗师王衡和陈派的继承人田剑兰院士，能取得青出于胜的数论造诣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和未来女婿在数学建模方面都如此厉害，居然能让研究所里向来眼高于顶的三十几个数学精英都自愧不如，宁宗训与纪秀玉心里又怎会不惊讶，不自豪？ 关伟兆又提议道：“不知道能否邀请秦教授他们加入我们研究所？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愿意让出组长之位。” “这个……”纪秀玉心里也很矛盾，她当然也想和女儿一起工作，能经常见到女儿，还能一起生活。 但她也知道这个研究所就是个大坑，女儿进来后除非研究的项目结束了，不然就没可能离开。她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女儿在大好的青春年华，与他们一起封闭在这个荒凉枯燥的研究所里？ 有她和宁宗训在这里坚守十几年，宁家已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祖国了！ 想到这里，纪秀玉摇头道：“他们名气太大，上头不同意。”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是上头不同意，没提及他们夫妇的意愿，而且这确实也是杨领导亲自说过的。 “这样……太可惜了。”关伟兆有些遗憾地说道，他是典型的理工男，不擅长弯弯道道，更不知道纪秀玉的爱女之心，他纯粹只是就事论事，觉得如果秦教授宁教授这样的数学天才能加入进来，应该会对项目的推进起到不少的作用罢了。 不过关伟兆想起一事，马上便将这份遗憾抛到脑后了： “对了，宁所长，纪院士，有件事必须向您两位汇报。近期我们在研究秦教授这个数学模型时，又试着对数学模型进行了微调，并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巴丹吉林沙漠、腾格里沙漠、柴达木沙漠等几个国内大沙漠近几年的气象数据导入到这个数学模型当中去，用我们这边的超算进行推演，发现了一个不容忽略的趋势。” “什么趋势？”见关伟兆神色凝重，有些疲惫的宁宗训与纪秀玉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根据秦教授数学模型推演的结果显示，几大沙漠的沙尘暴将呈逐年提升的趋势，气候也变得越来越严苛，降雨会减少27%，夏度的最高气温会提升8摄氏度左右，沙漠扩张的速度不断加速，如果没想到好的防沙治沙法子，五年之内，国内的沙漠面积会扩大20%左右，未来五年内出现席卷数省的超大型沙尘暴的概率也高达17%！” 宁宗训与纪秀玉脸色对视一眼，脑海里都同时浮现出那段“世界毁灭的预言”里的内容： “世界崩坏的‘第一征兆’，就是极端异常的气候，冬天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漫长，最终形成前所未有的最寒冷冬季，夏国的北方将会被白雪淹没，连从不会下雪的最南方，也会出现大雪纷飞的情景，而夏季会变得更加酷热，澹水资源紧张，沙尘暴愈发频繁，全球的沙漠面积将会因为缺水而不断扩张，粮食危机、能源危机相继出现……” 世界崩坏的“第一征兆”未出现，但按照这样下去，出现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宁宗训果断道：“小关，你重新再进行二次推演，看看结果是不是一样，如果一样，就将情况详细写成报告，我会尽快向上级汇报，无论如何，都要让上头增加防沙治沙的拨款！唉……” 宁宗训说到一半，也不禁苦恼地皱起了眉，防沙治沙年年提，但植树造林是要花钱的，而且没什么经济效益，全国沙漠面积这么大，多少拨款才够？ 而且他顶多能影响到夏国内部的决策，全世界呢？又有多少国家有钱肯花钱来防沙治沙？尤其是撒哈拉沙漠是出了名的穷困和粮荒地区，连粮食都买不起，又拿什么来植树做林防沙治沙？ 难道世界崩坏真的不可避免？自己这些人一直在进行的研究，终究还是要用得上吗？ 想到这些，宁宗训与纪秀玉同时暗叹了口气，连快要有机会见到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好心情，都消失殆尽。 如果能选择，宁宗训宁愿自己夫妇及这里的几百号人白白浪费掉十几年的心血，也不愿看到世界崩坏、生灵涂炭的那一天。 第六百六十六章 所有的种子培育研究工作都会迎来彻底的变革！ 在宁宗训夫妇为了极可能出现的沙漠扩张与气候异变问题而苦恼忧心之时，米国，阿姆斯特丹市，细胞出版社大楼里，《细胞（CELL）》编辑部的责编吉布森·史丹心情却很不错。 在《细胞》里当了五年责编，他最近终于有机会荣升主编了。 能在《细胞》这种顶级刊物、而且是旗舰刊、不是子刊的编辑部当上主编，不但收入高、社会地位也会随之而上升，不会比名校的教授低。 所以吉布森颇有几分意气风发，此时他正带着一个刚刚入职不到三个月、还在试用期的责编柯林斯，指导着他如何进行稿件的初审。 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后布森就会正式坐上主编的位置，到时柯林斯则会接替他原本的岗位，成为正式的责编。 “好了，柯林斯，你来我们这里已快三个月了，想必已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也遇到过不少的问题。现在我给你上上课。 吉布森心情不错，为了能安心升职，他倒也没藏私，打算将自己的工作心得教给柯林斯。 “谢谢史丹先生！”柯林斯连声道谢，他很勤奋好学，迅速拿着笔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吉布森满意地暗暗点头，讲解道： “按照我们《细胞》编辑部的规定，我们在收到稿件后，要在三十个工作日内回复是否通过初审。而我们第一小组平均分配下来，每个月都有一百篇左右的稿件，看似一天看五篇左右就行，但你也知道，我们收到的都是长篇幅的几十页论文，想每篇都认真看完，起码得三到五个小时，这样一天看完五篇，显然是不可能的。” 吉布森连连点头。 “我们必须学会有技巧地判断哪些论文是值得深读的，哪些是可以粗略看看就回复的。这里有我们编辑部流传多年的经验技巧，你好好记下。首先在我们的网站后台，能筛选投稿的国家，我们优先看来自米国和欧洲发达国家的稿件，然后再看通讯单位，像是哈佛、剑桥、麻省理工、牛津、斯坦福、加州大学等名校和着名实验室、研究所的稿件，往往会容易找到优秀论文，然后看有没有教授推荐……” 柯林斯边听边记，听吉布林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提出心中的疑问：“史丹先生，我看到来自夏国的稿件很多，占了一半以上……” “来自夏国的稿件？呵呵。”吉布森嗤笑起来：“世界各国，除了夏国外还没多少国家这么热衷于向国外顶刊发表论文，为什么？因为他们自己的国内刊物已被弄虚作假、各种乌烟瘴气弄得权威尽失，只能靠国外的刊物来寻找权威性。而且他们往往没有自知之明，或者明知是垃圾也要篡改数据、夸大研究成果然后发过来碰碰运气。平时我的做法，除了通讯单位是夏国科学院、清北等几所重点院校研究所的稿件外，其余来自夏国的稿件只看标题和摘要就行了，正文根本不用看。” 柯林斯疑惑地请教道：“史丹先生，不看正文？那怎么判断出内容的优劣？” 吉布森道：“很容易判断，这类论文往往没有着名教授推荐，而且通讯单位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实验室小研究所，标题起得很夸张，爱用什么新体系、什么大发现、什么重要进展、什么新机制……看到这类基本上可以和垃圾划个等号。”他说着随便挑了篇来自夏国投稿的论文： “比如这篇，推荐人一栏是空的，就是没任何推荐教授。再看看通讯单位，叫什么‘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我是完全没印象，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实验室。再看看标题，《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哈，这就是典型的夸张标题，一般‘理论模型’‘体系’两个词任一个出现，都可能是垃圾，两个同时出现九成以上都是垃圾，一个理论模型是这么容易建立的？哪怕是哈佛大学的知名教授，都不敢轻易用这样的字眼，更别说还加上‘体系’了。何况‘计算种子学’是什么玩意？有这样的学科吗？不是哗众取宠又是什么？” 柯林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也是生物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导师乃是哈佛大学生物医学院的一个知名教授，哪怕是他的导师这样的大牛，也从不会轻易就用“理论模型”这样的字眼。 “我们最后再花半分钟看看摘要，‘通过数学语言来精确描述的植物遗传基因关系，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理论模型体系，并命名为‘计算种子学’。根据这个体系，可以将遗体基因之间的关系化为数学算式，并据此进行数学建模，推演出具体的DNA、RNA碱基组合、排序和最佳结构，进而再推导出最佳的杂交培育方案’，啧啧，这是自称创立了一个全新的子学科啊！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就敢妄言自称创建了一个新的子学科！” 吉布森冷笑不已：“就这样浮夸风的论文，你觉得有必要浪费几个小时来细看里面的内容吗？” 柯林斯也觉得有些好笑：“确实没必要。” “嗯，这就是篇典型的垃圾论文，以它为例子，你就明白怎样对待这些夏国稿件了。不过你在回复拒稿理由时，却要注意态度，比如可以说‘来稿已收悉，暂不符合我刊的收录标准，建议转投到我们旗下的子刊里’，这样就能把皮球踢到子刊里了，也不会显得我们《细胞》期刊盛气凌人。毕竟夏国市场很大，各大高校、研究所实验室都喜欢订阅我们的期刊和子刊，面子还是要给的，没必要为了些垃圾稿件而得罪潜在的客户……” 吉布森又讲解了半个小时，感觉唇干舌燥了，便起身道：“行了，柯林斯，这次的稿件初审工作就交给你了，你初审完告诉我一下，我看过没问题再提交主编复审。” 柯林斯忙应下，等吉布森离开后，他再次打开了那篇《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扫了眼，想看看投稿人的邮箱进行回复，目光无意中落到了作者一栏。 “秦克，宁青筠？” 柯林斯怔了怔，这两个夏国作者的名字听着有点耳熟，自己好像曾在哪里听过…… 虽然夏国人的名字都很相似不太好记，但两个名字连在一起，还能产生熟悉的感觉，让柯林斯产生好奇心，他打开搜索网站搜索了一下，下一刻便坐座位上弹了起来！ 秦克，宁青筠，最新一届的菲尔兹奖得主！夏国最年轻也是风头最劲、目前在国际上享有极高声誉的数学大师！ 难怪自己觉得这两个名字如此眼熟，两个20岁的菲尔兹奖得主，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世界，自己也特别惊讶，还查过他们的资料，所以才会留下特别的印象！ 可……这是篇生物方向、尤其是植物育种方向的论文吧？两个数学大师，投稿生物方向的论文？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作者而已？ 但总不会两人都同时同名同姓吧？ 柯林斯终究没敢轻易就拒稿，如果真是菲奖大老，不给个具体详细的拒稿理由可容易出乱子，也容易影响到《细胞》的学术荣誉！ 若真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他这样的试用期责编百分百分被追责并开除掉！ 柯林斯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有半分的侥幸偷懒想法了。 不管怎样，必须要认真看看正文内容了。 作为麻省理工生物系研究生的柯林斯，自问专业水平是过硬的，前面的初级理论部分倒很好理解，DNA与RNA的理论整合及数学化描述非常有新意，而且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看得柯林斯拍桉叫绝。但到了第十五页后，开始出现越来越复杂的数学算式和泛函分析理论，柯林斯就开始懵了，翻到第二十五页后就完全看得头晕脑胀。 因为到后面，全是如何用数学表达式、方程来表达遗体基因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关系的相互转化、相互推导，艰涩难懂，却让人不明觉厉。 到这里他基本上已肯定了，作者肯定就是拿到菲尔兹奖的那两个最年轻的夏国数学大师秦克、宁青筠，不然绝难找到有如此高超数学水平的同名同姓之人！ 他揉揉有些发昏的额头，硬着头皮又看了两页，终于放弃了。 想看懂这些数学部分，起码得数学专业的博士生，他这个生物专业的硕士生根本不够格。 跳过十几页的数学部分一直看下去，接下来却又到了计算机部分，虽然篇幅只有两页左右，主要是讲解如何运用计算机对数学模型进行编程和推演，以得出最终的DNA、RNA组合排序结构等，并推导出最佳的杂交培育方案，但相对复杂的术语依然主上柯林斯有些抓狂。 难道秦克与宁青筠对计算机技术都这么熟悉？ 他忽然想起，曾有传闻说这两位大老开发过一个操作系统……好吧，大老惹不起惹不起。 他连这部分都跳过了，终于来到了最后部分。 这最后部分是实例分析及实验验证，作者以利用前面的理论模型体系，推导出了一种特殊红薯的遗传基因密码，包括碱基排序、组合、结构以及如何培育，附上了实验数据，清晰地显示了这种红薯培育过程及最终培育出来的效果。 这种红薯毫无疑问是从未问世的新物种，虽然它除了耐旱外就毫无优点，既无法结出果实，也无法承受高温，并没什么经济意义，作者在论文的最后部分，也坦言上述范例只是培育某种更高级更完美的红薯过程中的失败产物，但哪怕是失败产物，光是其“二十天不浇水依然活得好好的”这个耐旱特点，就足以震撼所有人。 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实验验证出来的结果，与数学建模后通过计算机推演的结果，匹配度超过了95%！ 看完整篇论文，柯林斯已完全被震住了。 哪怕大部分细节内容他看不明白，但整篇论文的思路和逻辑他是能明白的。 简单来说，两位年轻的菲尔兹得主，利用他们高超的数学水平，建立起了一门横跨了数学、植物遗传学、计算机三大交叉学科的全新子学科，这个子学科以数学为核心，编织起一张囊括了植物遗体遗因密码的理论大网，并建立起通过计算机和数学建模来求出方程组的特解，并将这些特解通过数学语言与生物语言的“翻译”，还原回具体的DNA、RNA碱基组合、排序和最佳结构，并据此推导出最佳的杂交培育方案！ 柯林斯越想越是觉得震撼。 我的上帝，如果这篇论文的正确性得到验证，对于整个植物学界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所有的种子培育研究工作都会迎来彻底的变革，目前所有的种子培育研究方法全都可以丢到垃圾堆里了！ 因为时间效率、经济效率与正确率，与这“计算种子学”相比根本不是同一个次元的！ 哪怕工作经验并不丰富，柯林斯都能敏锐地判断出，这篇论文很可能会成为《细胞》近年来发表过的，最优秀、也是影响力最大的论文！ 想到自己差点吉布森的“忽悠下”拒了这样的稿子，柯林斯再次感觉后怕。 不过……这计算种子学可不容易掌握，柯林斯估计以后种子培育团队里，数学博士+计算机博士将会成为标配…… 柯林斯正想得入了神，忽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柯林斯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吉布森。 第六百六十七章 ICCM数学奖 吉布森笑道：“小伙子工作状态不错，但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吃饭后再继续吧。” 柯林斯这才看到时间的指针已到了中午12点，他看这篇论文看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见他站起来，吉布森随口问道：“怎样，看得这样入神，是不是发现什么好论文？” 柯林斯尴尬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这篇论文他可不敢拒，也无法拒啊，迟早都要报到吉布森那边的。他硬着头皮道：“我发现了一篇由两位菲尔兹奖得主联名合着的论文……” “菲尔兹奖？数学那个？写生物方向的论文？有点意思，给我看两眼。” 柯林斯把论文拉到标题位置，然后让出座位，吉布森坐下，看向标题。 然后空气陷入沉默与迷之尴尬之中。 吉布森迅速地看了下作者栏，回忆了好一会，才“呵呵”两声：“原来是夏国的菲尔兹奖得主。不错啊，还跨界写起生物论文来了……呵呵，写得怎样？” 柯林斯忙道：“写得很好，虽然我看不太明白……” 吉布森原本因尴尬而有些胀红的脸一下子就恢复过来：“哪里看不懂？我来指导指导你。” 柯林斯默默地翻到第二十五页。 看着密密麻麻，复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数学算式，“……”吉布森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脸再次发烫起来。 发克油，柯林斯你这臭小子还想不想转正了，今天就是要我下不来台是不？ “呵呵。”半晌后吉布森才干笑道：“不愧是菲尔兹奖得主，咱们这些当初审责编的，只要能初步判断出论文的价值就行了，后面有主编复审，更重要的是有同行专家进行专业评审。记住了，以后看来稿，必须多看下论文的作者，不管认不认识，但凡有点印象的就上网搜索一下，不能因为国籍就错过了重要论文。行了，这篇论文你说能过初审，那就多半没问题，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平，你写个推荐语，下午我看完这论文后，会连同推荐语一并送到主编费朗先生那里……” “是，史丹先生。”柯林斯悄悄地在心里竖起了拇指，不愧是能当主编的人，这脸皮这说话水平，厉害。 下午吉布森提交了这篇《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和推荐语，等费朗先生认真看罢论文后，吉布森看着主编那惊叹的神色，马上一脸正气地建议道： “费朗先生，我发现现在编辑部里有股不良的风气，那就是对待某些发展中的国家稿件态度不够认真，只是随便看看标题摘要就拒稿，比如这篇论文，如果换了别人，大概就直接拒稿了，如此高水平的论文被拒稿，而且作者还是当前国际最着名的数学家，这不是严重损害我们《细胞》编辑部的威信与形象吗？我建议出台规定，明确要求责编必须认真对待每一篇论文，尤其是来自夏国的论文……” 隔着玻璃窗，隐约听到吉布森说话声音的柯林斯，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 就在柯林斯满怀感慨之时，秦克正带着宁青筠和秦小壳在逛某城的特色步行街。 这是隔壁省里的一座二线小城市，但人文气氛很好，也是历史古城，步行街建得也比较有特色，古色古乡。 秦克与宁青筠自然都戴着帽子和大大的太阳镜，既挡住夏天的太阳也能避免被人轻易认出。 说句不夸张的话，他俩现在在全国民众里的知名度和曝光度，可比那些娱乐圈里所谓的顶流明星还要高得多，如果不伪装一下走在路上，估计不到几分钟就会被人认出，然后各种围观要签名求合照。 秦小壳也有样学样地戴上了帽子和太阳镜，她今年已快十八岁了，个子长高了不少，扎着与宁青筠一模一样的单马尾，戴着同款的帽子和太阳镜，又挽着宁青筠的手一起走路，看起来就像亲姐妹一样。 两个青春漂亮的少女走在一起，哪怕戴着墨镜挡住了半边脸蛋，依然能吸引不少男性的目光。不过看到旁边解开衣领扣子，高大健硕，混子气息全开的秦克，那些男生们赶紧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顶多在心里羡慕妒忌恨地骂上两句，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怎么连这样的混子都能有两个这样出色的女伴？ 秦小壳可不管这些，她拉着宁青筠就像欢乐的小蝴蝶，一会买奶茶，一会买些小饰品，一会买些纪念品，还买了两只白茸茸的猫耳朵发箍，和宁青筠一人一只地戴上，更是使得两个少女添了青春可爱的活力。 “宁姐姐，我们去买衣服吧。”看到旁边有买漂亮小裙子的服装店，秦小壳拉着宁青筠撒娇道。 秦克见宁青筠看过来，显是想问自己的意见，便笑道：“去看看吧，正好过几天要见你爸爸妈妈，买套漂亮的裙子换上，让他们看到女儿长大后最漂亮的一面，不也挺好？” 宁青筠顿时心动了，虽然她平时在外面不怎么穿裙子，但那是不愿被别的男生们总有异样的目光偷看，在家里她就经常被秦克磨着穿各种裙子，而她自己也乐在其中，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裙子。 “放心，宁姐姐，我一定会帮你选出最合适的裙子。”秦小壳说着还朝秦克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老哥放心，交给我吧，绝对会按照你的喜好来选。 秦克偷偷竖起了拇指，别看这小丫头现在与宁青筠特别亲近，心里还是向着老哥的嘛，时刻想着替老哥谋取福利，不错，没白疼她。 果然，秦小壳很快就在店里选了一套略带二次元风格的连衣裙，带着漂亮的小花边，裙边还是半透明的，长度估计只到大腿，正好露出修长漂亮的小裙，若是配上宁青筠正戴着猫耳朵，可爱度爆表啊。 当然，这样纯白又可爱风格的裙子对气质与身材、肤色都很挑剔，身材不好，个子太矮，或者肤色不够白皙的女生穿着非但不好看，还会将这些缺点都暴露出来。 但对于身材纤柔姣好、肌肤胜雪的宁青筠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秦小壳的确很会选衣服。 “这……这裙摆有点短了，而且太可爱了。”宁青筠小脸红红的，这样短的裙子她就敢在家里穿给秦克那坏家伙看，在外面她是绝少穿的。而且太可爱了，二十一岁多的女孩穿这样的裙子，会不会显得有点装嫩？ 秦小壳羡慕道：“宁姐姐你现在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说你十八岁都根本没人怀疑，穿这样的裙子最合适不过了。哥，你说是不是？” “试试呗，我觉得非常棒。”秦克笑着向宁青筠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那……那我试试。”宁青筠红着脸终于同意下来。 “看到宁姐姐这样一直保持十八岁，”秦小壳都起小嘴道：“哥……我也好想学东方秘典。” “我可没空教你。”秦克故意道。 “呜……宁姐姐。” 宁青筠忙道：“等年底你十八岁生日，姐姐就教你好不好？” “嘿，还是宁姐姐你对我最好了，那臭老哥就是不肯教我，哼哼，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教我东方秘典，再过两年我和宁姐姐你站一起，别人都以为我是姐姐呢！”秦小壳说着示威般向秦克装了个鬼脸。 秦克好笑，就像秦小壳学会了东方秘典，没人合练也达不到宁青筠这样的效果，过十年八年，还真有可能出现秦小壳相貌更成熟点的情况。 “好了，宁姐姐，快去换裙子吧。”秦小壳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宁青筠去试穿连衣裙，秦克刚在店里等了会，便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秦克教授吗？我是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姓李。”对方听声音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他是用固定电话打来的，微光几乎在下一秒便在网上查过了这个号码的信息，马上弹出提示确实是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组委会的办公电话。 秦克微微点头，提示立刻便消失了。 秦克倒是听过这个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ICCM）。 它是由世界着名数学家、秦克的熟人邱老先生和晨兴集团共同举办的，每三年一届，可以说是全球夏裔数学家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顶级盛会，影响力还超过了夏国数学学会的年度大会。 大会每届都会揭晓并颁发ICCM数学奖、陈省身奖和约翰·科茨国际合作奖等几个奖项，其中ICCM数学奖（原晨兴数学奖）被誉为“夏裔数学家的菲尔兹奖”，是世界夏裔数学界的最高奖项，只颁给45岁以下在基础数学、应用数学方面有杰出成就及在促进数学事业发展方面有卓越贡献的夏裔数学家，不分国籍。 “李先生你好，我是秦克，请问有什么事？” “秦教授您好，最新一届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将于8月10日在金陵举办，想邀请您和宁教授参会，会上将会向您和宁教授颁发ICCM数学奖，不知道您和宁青筠可否拨冗参加？”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为防沙治沙头疼的老杨 来自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小李态度极为客气，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与恳求意味。 其实也不奇怪，至今已颁发过九届“ICCM数学奖”固然在全球的夏裔数学家当中极受关注、有着相当的名气，还被称为“夏裔数学家的菲尔兹奖”，但它在国际上的权威以及名声都只是建立在邱老先生的崇高声望上。 比起拉马努金奖、数学突破奖、柯尔奖，“ICCM数学奖”无论是历史底蕴和实际地位都逊色一筹，在已拿到了正牌菲尔兹奖的秦克、宁青筠面前，顶多只能算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奖”罢了。 连拉马努金奖都得求着宁青筠去印渡领奖，区区一个“ICCM数学奖”更得求着秦克和宁青筠“拨冗”参与会议并顺便拿个奖了。 “时间是8月10日吗？一天还是几天？” “开幕式和颁奖典礼是8月10日，接下来有三天的学术交流，我们也很希望您和宁教授能继续出席，但一切以您和宁教授的日程安排为重，我们不敢强求。” 秦克做了个口型，手机里的微光马上打开了日程安排表。 8月8日至8月15日有个待定的行程，是之前法尔廷斯老先生代表米国数学学会（AMS）发来的邀请，邀请秦克与宁青筠参加一次数论领域的世界学术交流会。 只是当时秦克还没收到杨伯伯发来的与宁宗训夫妇的会面日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前些天杨伯伯确定了会面日期是7月25日，秦克忙这忙那，一时也忘记回复法尔廷斯了，此时就得面对两个选择了，是参加这个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还是参加米国数学学会组织的世界数论学术大会？ 从影响力与树立权威来看，无疑是参加AMS的大会更有用。 但秦克考虑到邱老先生对自己的关心，考虑到激励夏国学生更好地学习数学、扩大自己在夏裔数学家圈子里的影响力，进而在将来更好地扭转当前夏国数学界的种种歪风邪气，还是决定参加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 至于拿奖什么的，秦克还真没放在眼里，现在数学界除了沃尔夫奖和阿贝尔奖、陈省身奖外，还真没什么奖能让秦克重视了。 “好，我和宁教授到时会出席的，包括后续的三天学术交流会。” “太感谢了！正式的邀请函我们会以亲自派人送到清木大学，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在开幕式上作一次获奖感言？不需要很长，三分钟左右就行了。”工作人员小李以无比恭敬客气的态度请求道。 “可以。”秦克爽快答应下来。 “再次感谢您对我们大会的支持！后续我们会联系您确定行程，所有的机票差旅费，我们这边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请您和宁教授放心。不打扰您了，期待您和宁教授的到来。” 听着对面电话里工作人员小李客气得有点谦卑的语气，秦克不由哑然失笑，再次意识到自己似乎已成为可以比肩邱老先生的数学界大老了。 结束通话，秦克对着手机用唇语道：“微光，帮我回复一下法尔廷斯老先生的邮件，就说八月那次世界数论学术大会我另外有要事无法参加，态度客气点。” 微光马上回复：“收到，秦克主人。” 现在LV4的微光已是比较合格的助理了，像是帮忙回复邮件、回复普通的微信消息这类私人的工作都可以胜任了，减轻了秦克和宁青筠的不少负担。 当然，微光目前还是无法替代工作助理方咏棠在协助秦克管理、了解青柠科技和青柠助学基金会的作用。 “老哥老哥，快看！”这时秦小壳已钻出更衣室了，像是献宝般推着宁青筠来到秦克面前。 四周仿佛都亮堂起来，已换上了新衣裙的宁青筠绯红着小脸，俏生生地映入秦克的童孔中。 纯白的可爱裙子，腰间白色的细细腰带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裙摆下那雪白得有些晃眼、弧线好看无比的双腿。 而且宁青筠还摘下了帽子，扎上了双马尾，配上她泛着红晕的清纯漂亮小脸，更是能将人萌出一脸血来。 哪怕见过宁青筠最美丽的一面，此时看到走可爱风格的女朋友，秦克依然心头火热。果然有个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女朋友就是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戴着大大的太阳镜遮挡了她的盛世美颜，此时估计整个服装店的店员和客人都要过来围观了。 “怎……怎样？”被秦克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宁青筠红着脸小声问。 秦克笑嘻嘻道：“非常赞，就买这套吧，不过不能穿在外面，不然我的情敌会增加好几个亿。” “油腔滑调。”宁青筠白了秦克一眼，轻咬红唇犹豫道：“但我感觉妈妈可能不太喜欢我穿这风格的裙子。” “嗯？这套我只是打算让你在家里穿给我看啊，你见爸妈再挑新的衣服嘛，小壳，交给你了，今天帮你宁姐姐挑十套衣服，老哥再送你两套，动手吧。” “耶，老哥万岁——！宁姐姐我们走！” “我……我不用买这么多新衣服啦……” 秦克笑着补充道：“明天我们住的度假村别墅带私家泳池，你俩可以顺便将泳衣也一并买了。” “哇，太好了，老哥你的安排太赞了！我好几年都没去游泳了！宁姐姐宁姐姐，我们选两套配对的泳衣好不好？” 看着与宁青筠亲如姐妹的秦小壳，秦克不由嘴角勾起，姑嫂关系好能减少无数的家庭麻烦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宁青筠没有兄弟姐妹的缺失亲情。 比如此时宁青筠有些无奈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透着开心与宠溺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写照。 …… 接下来的两天，秦克带着女朋友和妹妹游山玩水，享受着难得的假期，另一边，老杨却正坐在办公室里，头疼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这是上头昨天下达的一份最重要指示。 指示内容很简单，令他尽快召集沙漠治理方面的专家，寻找出最经济最实惠又最有效的防沙治沙办法。 至于原因，上头的指示里没说明，但老杨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宁宗训递交来的那份《关于必须尽快开展沙漠防治、防范未来出现大规模沙尘暴、沙漠加速扩张危险的报告》，要经过他和几个部门的一把手同时批阅过后，才递交上去的。 在那份达到最高密级的报告里，宁宗训院士表示经过研究所近期的两次推演，并结合十多年来的研究成果，已基本上确定了在未来五年内，国内各处大小沙漠的沙尘暴爆发频率将呈逐年提升的趋势，各地的气候也会出现异变，降雨量会逐年减少，到五年后降幅可能会达到27%，干旱将成为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常态，沙漠及周边地区的夏度最高气温会提升8摄氏度左右。 降雨量的减少与气温的提升，带来的后果很严重，会使得沙漠扩张的速度不断加速，如果没想到好的防沙治沙法子，五年之内，国内的沙漠面积会扩大20%左右，原本就有些过度开垦、过度放牧的大草原也会迎来严重的绿退沙进，未来五年内出现席卷北方数省的超大型沙尘暴的概率也高达17%！ 在报告的最后，宁宗训院士夫妇以最严肃最郑重的态度提出，必须将防沙治沙提升到关系存亡的战略高度，尽可能地采取一切新技术、增拨足够的经费来防止沙漠化的扩张，不然五年后情况的恶化将无可逆转。 上头显然也非常重视，这份报告递交上去后，听说还与研究所那边的宁宗训夫妇进行了直接的对话，然后火速下发了这份十万火急的指示到老杨手里。 老杨头疼至极，他明白国家的难处，现在处处都要花钱，教育、医疗、基建……哪个不是吞金兽？财政捉襟见袖，哪怕怎么挤怎么倾斜，用于防沙治沙的费用也是有限的，上头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科技进步”上，希冀有什么经济又实惠的防沙治沙方案。 但国内能有什么新颖的防沙治沙方案？ 是，十几年来确实提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防沙治沙方案，包括建设防护林防沙、通过机械沙障压沙、保护沙区植被阻沙、发展沙产业治沙等等，最有名的是采用了固沙防火带、灌既造林带、草障植物带、前沿阻沙带和封沙育草带共同组成的“五带一体”方案，而且个别地区还勉强探索出了所谓“治沙”与“治穷”一体化的方案来。 新技术方面也有水分传导式精准型沙漠植苗工具、梭梭水钻栽植、PLA固沙、HDPE新型阻沙网沙障、彷真灌木治沙、沙土转化技术等。 可这些绝大多数技术、方案都很花钱，不具备推广的意义，只能在小范围内取得成效，一旦投入的经费削减，很快就会打回原形。 比如当前治沙效果较好、一直都有在实施的植树造林，以胡杨林最具代表性。 胡杨素有“沙漠英雄”之称，文学家称之为“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在防风固沙、维护生态平衡等方面成效显着，既能有效减缓沙漠蔓延，也可在一定程度上改良土壤，但哪怕是植树造林性价比最高的胡杨林，成本也不便宜。 首先，胡杨树想要真正发挥作用，起码也要十年以上树龄，每棵胡杨树的种植成本是70元左右，每亩种42棵，每亩的种植成本在2900元左右，而胡杨树三年的存活率只有30%，十年后更是只剩下10%左右，也就是花七十万来种一万颗，最终只有一千棵能发挥出防沙治沙的作用，这还是在每年都花不少经费去维护才能保证这最终的10%存活率，若是让它自生自灭，存活率甚至会低于1%！ 其次，种植胡杨林没什么经济效益，这钱投下去了，除了防沙治沙外就没别的用处，既不能结出果实，也不能砍了来当木材。 对于这些只进不出的“吞金兽”，想在实行全国范围内所有沙漠的治沙防沙是绝对不可行的，更别说要在五年内取得显着的成效了。 但按宁宗训院士夫妇的说法，防沙治沙确实是十万火急、重要无比的任务，没法子也得想出法子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难道那小子已研究成功了？ 老杨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老杨看了眼来电，精神一振，马上拿起话筒：“怎样，和国外那几家公司洽谈的结果如何？” 那边苦涩道：“领导，我们尽力了，但对方提出来的条件都很苛刻，光是技术授权费就要10亿起步，像是‘固体水技术’、‘液态膜技术’，‘人工植被技术’的专利，都只能临时授权，最长授权五年，五年后要另外谈授权价格，而且这只是专利授权费，所有的材料都得从他们那里进口……” “十亿？五年？还要进口材料？他们还不如去抢！”以老杨这样的城府，听到外国那些公司报出的授权价格，也气得差点就把话筒都砸了！ 原本他想着国内没听闻有什么新技术，那就尝试看能不能采用国外最新的先进技术，降低成本，哪怕要付出专利费，只要效果好，平摊下来的成本说不定会更低。 但哪想到那些国外公司竟会狮子开大口，开出如此离谱的价格来！ 那根本没得谈也不必谈了！ 老杨宁可用最笨最土的植树造林法子，也不能让这些外国公司长期吸着国家防沙治沙的经费！ 重重地挂断电话，老杨在办公室里烦燥地来回踱步。 这时秘书鲁信平敲门而入，提醒道：“老板，到开会时间了。” 老杨看看时间，果然已到了开会时间。他从昨晚就让人逐一通知了在京城及附近城市、防沙治沙的专家教授们过来开会，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救治稻草了。 老杨理了理衣服，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才离开办公室，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时早已黑压压地坐满了人，看到老杨进来，所有人忙起身相迎。 “闲话虚礼就不必了，我直接开门见山。”老杨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坐下。 看着眼前这起码云集了全国九成左右专门研究防沙治沙课题项目的专家教授们，老杨尽可能地将声音语音放得平缓： “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很简单，最近五月份时发生过的沙漠极端气候现象，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了，为了避免类似的灾害再发生，我们打算加大防沙治沙的力度，想听听各位专家们的意见。” 老杨找了个可以公开的理由，随即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我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五年内要看到明显效果，二是费用要低、且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每亩的成本不能超过1500元！” 许多原本跃跃欲试、打算好好表现一番，推广自己研究成果的专家教授们，一听到这两个要求，立刻便不吭声了。 老杨一个个地环视众人，眼中的希冀慢慢消失了，他不甘心地点名道：“胡教授，你们学校的实验室团队，不是有个‘沙土转化技术’的国家级重点研究课题吗？这两年经常有论文在国内刊物上发表，我都听闻过了，怎样，你这技术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这“沙土转化技术”老杨还是有很深印象的，就是在沙漠里添加植物纤维粘合剂，可以迅速地将沙漠转化为可以种植农作物的普通土壤，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迅速投产，还有一定的农作物产出。 胡教授尴尬地站起来：“领导……我对团队的这项技术效果有信心，只是成本较高……” 老杨打断道：“我知道，之前你们说过是2700元每亩，后来说全力攻克技术难关，降低了每亩成本，降低到多少了？” 胡教授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杨的脸色：“目前，最低也要2500元每亩……但我们还在努力继续降低成本，五年内必定可以降低到2000元每亩……” 这还是他瞧老杨的脸色不对，没敢报最真实的数字。事实上这2500元每亩只是材料的成本价，没计算人力成本，而且后续种植的耗水量也大，根本无法在原本就缺少水源的沙漠地区大规模推广。 老杨越听越气，差点就要拍桌子了。 申请研究经费时吹牛皮时吹得上天了，但拿着国家下拨的2000万研究经费，花了两年时间，就只降低了200元每亩的成本？ 他强行压下怒火，转头看向另一个教授：“张教授，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上个月提交过一份‘新型胡杨林种植技术体系’的报告，说能极大提高胡杨林的存活率？” 张教授额上冒汗，起身小声道：“我们的新型技术体系确实能将胡杨树的存活率从十年期的5%提升到20%左右，只是成本……” 老杨脸色一沉：“直接说吧，成本会增加多少？” “在目前胡杨林每亩种植成本上，会再增加600元左右，大概……3500每亩。”张教授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时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虽然从效果提升了4倍，成本只增加了20%的角度来说，这项技术的性价比已很高了，但3500元每亩的成本，依然与老杨提出来的目标1500元每亩整整差了2000元！ 老杨胸膛起伏，强压下火气，又接连点了七八个专家教授的名，结果没一个能让他满意的，防沙治沙技术的单价成本在2000元每亩以下的都没有！ 更没人敢拍着胸口保证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想想也知道，全国的大小沙漠十几个，每个地区的气候土质都不一样，哪有放之四海皆准的技术方案？ 老杨只觉得胸口烦闷，这就是年年拿着大笔国家科研经费的研究成果？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长期练习秦克那小子教的东方秘典，他怕自己都得当场被气得心脏病发。 瞧着老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在座的专家教授们如坐针毡，几乎没人敢说话。 “我最后问一次，真没有人能想到法子？”老杨的目光越来越失望。 众教授背后全是冷汗，你眼望我眼，知道如果再没人站出来，大伙儿今后的研究经费就别指望了，估计绝大多数项目都会被砍掉。 张教授咬咬牙，站起来道：“领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老杨盯着他：“说。” 张教授硬着头皮道：“我听闻六月时，清木大学的宁青筠教授在她的物理博士答辩论文里，提及到一种适用于沙化土壤的精准滴灌技术，能极大地节省水资源，如果宁教授能无私……或者低价将这个技术专利授权给我们团队，我们团队有把握将成本再降低200至300元，只需要3200元每亩的成本，就能实现十年期胡杨树20%的存活率。” 这张教授脸皮够厚，居然想让宁青筠无私或者低价授权专利来满足他的课题需要。 老杨听了不由一怔，宁青筠这个精准滴灌技术他倒也是听过，只是这并非直接的防沙治沙技术，他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想到宁青筠，老杨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去年八月底，秦克在他家里吃饭，曾提起过在研究一种“新型沙漠红薯”技术，不但能结出果实，还能防沙固沙，慢慢将沙漠转化回普通土壤！ 只是自从那次起，秦克就再没提起过这事，不知道目前研究出来了没，每亩的成本如何？ 不怪老杨一时没能想起这事，他平时工作繁忙，每天得处理多少大事？ 而且秦克近一年多来在数学上取得的成绩太过耀眼，从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到破解黎曼猜想，再到取得菲尔兹奖，完全掩盖了其他学科的成绩，连秦克本身的物理专业，也是最近因为五月的沙漠极端气象事件及博士毕业论文才开始得到世人的重视，老杨一时间没能想起一年前某次饭后闲谈里提及过的植物育种话题，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老杨也顾不上还在开会了，示意副手去主持会议，让专家教授们集体讨论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自己则走出会议室，来到走廊的角落里，拨打秦克的电话。 没人接听，又打宁青筠的，也没人接听——这时秦克正带着宁青筠和妹妹在度假村别墅的私家泳池游泳玩呢，手机都没带在身边。 老杨无奈，只得叫了秘书鲁信平过来，问道：“最近有没有听秦克提起与植物育种有关的事？” 因为老杨平时较忙，秦克只有大事要事才会联系他，平时小事杂事都是直接联系他的秘书鲁信平。 鲁信平想了想，不确定道：“前些天，秦克好像有提及要注册一项什么红薯的技术专利，当时我忙得分不开身，让他直接联系专利技术管理部门了。” 老杨一听到“红薯”二字，心脏顿时加速跳动起来：“你马上打电话去专利技术管理部门问问详细情况！” 鲁信平见老板如此重视，不敢怠慢，赶紧到一边打电话，很快他就过来汇报了：“老板，那边反馈说秦克确实提交了一项专利技术，就叫《一种适应在半沙化地区种植的完美型红薯杂交培育技术》，目前已通过了资料预审，相关内容我已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发过来。” 老杨这回听到了专利技术的具体名称，不由心头狂喜。 这与秦克曾提起过的沙漠红薯很相似！ 难道那臭小子已研究成功了？怎么只字都不和自己提下？ 他又打秦克的电话，依然没人接听。 因为资料还要再等一会，老杨也没走向会议室，他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先缓和一下情绪。 刚走近，却听有两个教授小声都囔着从卫生间走出来。 一人道：“区区1500元每亩的成本，怎么可能做得到，买草皮都不够，这是典型的要马儿跑得快，还不给马儿吃草……” 另一人也小声吐槽道：“就是啊，据我所知，哪怕是国外的最新技术，不算授权费，成本折算下来，也得1800元每亩左右，算上专利费成本就更夸张了。至于低于1500元每亩成本又有明显效果的防沙治沙技术，五十年内都不可能出现！” 第六百七十章 近五十年来最伟大的发明！ 两个说话的教授边吐槽边从卫生间的门口拐出来，结果一眼就看到走近的老杨，两人顿时噤若寒蝉脸色惨白，低声说了句“领导好”便赶紧灰熘熘的走了，根本不敢想眼前这大人物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老杨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其实老杨在意的不是这些教授专家们在背后滴咕他的坏话，让他感觉愤怒与不满的是从这对话中表现出来的得过且过、畏难退缩、毫无担当的科研态度！ 什么叫“五十年内都不可能出现”？ 他们试过了吗？他们努力过了吗？ 没有！ 从开会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愿意尽一切努力进行尝试！ 这还是在有充足的经费保障、而且已有几十年研究基础的前提下！ 老杨自认脾气还算不错，起码不会随便动怒，但今天真的被数次激怒了。 当年研究“两弹一星”之时，面对的困难何等艰巨，设备是何等的简陋，当时很多人认为光靠国内的技术水平、设备条件，哪怕几十年都不可能研究出来。但钱老、邓老等老一辈的科研人员凭着期盼祖国强大的满腔热血、义无反顾地投身荒漠，埋头苦干，以惊人的毅力和速度，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最终创造出十二年完成“两弹一星”的辉煌奇迹！ 现在这些教授、专家、科研工作者呢？ 伸手要研究经费时吹得牛皮要上天了，汇报成绩时一个比一个华丽，真要到他们拿出实际成果时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他们解决困难便各种抱怨说不可能！ 这种风气不改变，那国家的科研事业还能有什么盼头！ 真需要这些科研工作者挺身而出扛起国家和民族的嵴梁时，能指望得上吗？ 在这一刻，老杨勐然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想着平衡各方面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必须拿出大魄力来扭转科研界的这股歪风邪气！ 不想干的就滚蛋，老油条更是一分钱的经费都别想再要到！我老杨不怕得罪人，只怕做国家科研事业上的罪人！ 老杨从卫生间回到办公室时，脸色已恢复如常，作出的决心却无半分的动摇。 秘书鲁信平已打印好了资料，一看到老杨，马上神色激动地迎过来，双手递上：“老板，秦教授的专利说明书受理件已打印出来了，这是扉页部分……您看看，没准，您犯愁的事就能解决了！” 鲁信平自然知道自己老板这两天为了防沙治沙的事愁得茶饭不思，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这样重视防沙治沙，但老板的烦恼就是秘书的烦恼，鲁信平还是很有自觉的，所以他不久前向老杨汇报秦克专利名字时，便已特别留心了，刚刚拿到专利管理部门发来的电子件，马上便先看了一遍，随即敏锐地判断出，这个专利很可能解决防沙治沙的世纪难题，此时一见到老杨便忙过来献宝。 老杨见秘书这样的神色，心一下子便被吊了起来，他飞快接过专利说明书的扉页部分细看起来。 完整的专利说明书往往含有扉页、权利要求书、说明书等组成部分，用以描述发明创造内容和限定专利保护范围，是形成专利的最重要文件。 而它的扉页则类似于摘要、概述，里面不会涉及到什么技术细节，主要包括专利申请的时间、申请人或专利权人、发明人、发明创造名称、发明创造简要介绍、成效、特殊之处等。 这份扉页资料只有正反两页左右，但里面的内容已足够让老杨了解到秦克、宁青筠研究出来的是什么了。 “完美型沙漠红薯？”老杨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继续看下去： “……只能在沙化程度达到30%至60%半沙化土壤生长，但生命力极为顽强，萌芽力堪比沙柳，耐寒、耐旱、耐高温、耐盐碱堪比胡杨，根系发达堪比沙拐枣，只要辅以特定的营养液及编号为ZL20XX9999123.3(一种适用于沙化土壤的精准滴灌技术，专利权人：宁青筠)进行浇水，就能迅速成长，形成适宜的绿洲气候、反哺土地的肥力……” “适宜种植温度为-5℃至40℃，低于或高于这个温度范围无法直接萌芽，但可以在水培萌芽后，以栽插、移植、蘸根等方式移植，则有90%左右的概率存活，只是生长会放缓……最低御寒温度为-39.8℃，最高御热温度为49.2℃，当地表温度超过70℃或低于-20℃会生长会变得极为缓慢，进入半休眠状态……” “从播种至结果，夏天约需80天，冬天约需95天，果质甘甜绵糯，口感极佳，亩产约三千五百斤左右……” 老杨整整看了三遍，脸上的震撼与惊喜之色简直掩不住。 他不是沙漠绿植方面的专家，但这两天他自己也翻阅过很多资料，别的不说，光是那御寒御热的温度范围，就超越了世上所有的粮食作物，完全能堪比胡杨！ 这样的条件下，几乎全国甚至全世界所有的沙漠边缘地区都能种植！ 而且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各方面的条件优秀得让人不敢置信，最大的特点是能结出果实，亩产达到3500斤！哪怕1元一斤，每亩都能产生3500元的收益！ 哪怕抛开这些经济效益，光是用来农民自己解决粮食问题，也是了不得的成果了！ 要知道沙化程度达到30%至60%半沙化土壤，连牧草和胡杨都不能正常生长，全部只能丢荒，现在有了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这些荒地却能摇身一变，变成了产粮区！ 这是典型的变废为宝啊！ 更别说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还能形成适宜的绿洲气候、反哺土地的肥力，将半沙化的土壤逆转回普通的正常土壤！ 假以时日，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铺满沙漠之时，就沙漠从世界上消失之时！ 老杨只觉得捧着的薄薄纸片沉甸甸的，这……这绝对是夏国近五十年来最伟大的发明，其意义之重大，完全不在当初解决全国人民粮食问题的杂交水稻之下！ 不，甚至会比杂交水稻还要有意义，因为按照宁宗训夫妇的报告，沙漠化扩张的问题关系到夏国乃至世界的存亡，解决了沙漠化扩张的问题，起码能在相当程度上阻止气候异变，阻止世界崩溃！ 老杨更进而想到这份专利背后的外交力量，任何深受沙漠之苦、耕地面积不足、有粮食危机的国家，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专利技术！ “秦克……这是要成为全球首富的节奏啊……”老杨在心里感叹着，他唯一担心的是每亩成本的问题。 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成本是多少？配套使用的特殊营养液成本如何？如果成本太高就很难大规模推广了……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秦克和宁青筠能回答了。 可惜那小子偏偏没听电话！ 就在老杨想着是不是通过暗中保护秦克二人的陈明、陈兰来联系秦克之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居然是秦克打来的。 “这臭小子，总算回电话了！”老杨笑着骂了句，但旁边的鲁信平明显看到老板的脸色已阴转晴，嘴角还勾起了笑容，仿佛连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都消失了。 他不由暗暗羡慕，要知道秦克不过只是提交了专利申请，杨老板都没看到后面的专利详情呢，看杨老板的神色，分明已相信了这专利描述的内容，丝毫没怀疑里面有没有夸大其辞的水分。 这份信任就足以让全国的科研工作者羡慕到眼红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是秦克、宁青筠长期以来对待科研与学术那份认真踏实的态度，才会给人予绝对可信任的印象。 这边鲁信平还在感慨，老杨已接通了电话。 “秦克？” “杨伯伯，不好意思，刚才在游泳，没看到手机。您找我有事？”还在度假村别墅休息室里的秦克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手机则开着免提与杨伯伯对话。 他的目光还不时透过玻璃窗瞄到十几米外的私家游泳池里。 穿着泳衣的宁青筠正与秦小壳在一起练习游泳，因为是私家泳池，四周也有围墙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所以宁青筠在秦小壳的各种软磨硬泡下，终于红着小脸换上了漂亮而相对大胆的泳衣。 树荫下斑驳的明媚阳光，波光粼粼的清澈泳池，还有第一次穿着分体式泳装、展露姣好身段儿的漂亮女朋友，让秦克觉得这世界真是太美好了，此时说话嘴角也情不自禁带着笑意。 “秦克你这小子，沙漠红薯研究出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电话那头，杨伯伯开始“兴司问罪”了。 秦克有些意外：“杨伯伯您这么快知道了？我还打算等最终完成完美型沙漠红薯种子的培育后再向您汇报。” “嗯？你是指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还没培育出来？”杨伯伯倒是愣住了，心里也随之一紧。在他印象里，秦克可不是这种未得出最终成品就直接提交专利申请的人。 第六百七十一章 谁也不能欺负这两个好孩子！谁也不能让他们吃半点亏！ 秦克答道：“还没。不过已有了完善的培育方案，培养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我就提前走专利申请流程，后续补交最终的成品数据就行了，我问过专利管理部门，说是可以这样灵活处理。” 这些流程上的事杨伯伯并不在意，别说有相关的规定了，就算没有，在他眼里，只要对象是秦克，这样的灵活变通也根本不算是事，他忙问出更关注的问题： “秦克啊，你没培育出来，怎么确保注册专利的培育技术方案是正确的，又怎么知道培育出来的种子最终会是怎样的特性？” “这是我和青筠根据计算种子学推演出来的。”秦克朝泳池里正玩耍的两个女孩挥了挥手，又举举了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他原本只是想上趟洗手间，顺便惯性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重要电话之类，发现有杨伯伯打来的电话，便回拨了过去。 这时考虑到解释起来要花点时间，秦克自然要和宁青筠说下，免得她担心。 宁青筠点了点头，又和秦小壳一起嬉戏玩水。没有了秦克在，只对着同样是女孩子的秦小壳，宁青筠便没那么害羞了，而且秦小壳有很奇特的魅力，总会将别人也带动起来，连不怎么爱运动的宁青筠，此刻也尽情地享受着戏水的快乐。 秦克一边微笑欣赏着不远处宁青筠那漂亮得有些炫目的笑容，一边将计算种子学的事说了遍。 “你们已成功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子学科？能通过DNA研究和数学建模，推演出成功率高达95%的培育方案？”哪怕对秦克和宁青筠屡次创造的奇迹成绩有了很强的免疫力，此时杨伯伯也再次被震住了。 “是的，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我们已研究两年多了，各种实验数据很详细，年初时我们也成功培育出了一个初代版本，只是那个初代版本在普通土壤里也能生长，一旦扩散出去就会影响正常农作物的生长，我们将它销毁了，重新完善计算种子学，并最终研究出这只能在沙化土壤里生出完美型沙漠红薯……这个培育方案，成功概率超过99.99%。” 听着秦克的耐心讲解，杨伯伯的心情就像坐着过山车，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实在太重要了，甚至说可能会影响到世界格局乃至存亡。 现在听到秦克如此自信与肯定的答复，杨伯伯已完全放下心来。 秦克说了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他对秦克有这样的信心！ 杨伯伯又想起另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亩产成本是多少？我看到还要配套的营养液，以及运用小宁的那个精准滴灌技术。” “成本的问题我觉得不用担心。如果是纯种子种植，每亩的成本大概在70元左右，如果采用薯根育苗法，成本会更低，大概45元吧。营养液可以用水稀释100倍再浇灌，从播种到收获，每亩的成本在50元左右。加起来成本在95元到120元之间，这是纯种子加营养液的价格，没包含人力成本。” 秦克报出来的成本之低，完全出乎了杨伯伯的意外，他还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地再问了一次：“多少？” “成本在95元到120元之间。如果计算人力成本，完美型沙漠红薯除了每周浇一次稀释营养液外，就没什么工作量了，连杂草都不用除，更不用担心害虫，一个人勤快点管理二十亩是毫无问题的，最多三十亩应该也能做到，按人工3000元每月来计算，从播种到收获需要三个月，大概就是9000元每二十亩，450元每亩。加起来每亩总成本在570元左右。”秦克早就计算过了，所以张口就能回答： “至于收益也很好计算，每亩3500斤，哪怕一斤卖1元，那就是3500元，再去掉收获、存储、运输等等的成本，赚到1000元每亩不成问题。二十亩就是20000元，平均一个月6600元左右，当然，这只是比较理想的状态，如果要遇到极端气候会减产，但每年农民增收五六万元应该是有保障的。” 杨伯伯听得呼吸几乎都要停顿了。 这样的成本，这样的收益，估计整个沙漠地区在贫困线挣扎的农民都会疯狂起来，奔赴小康生活绝不是口号！ 只听秦克继续道：“这是在没运用青筠那精准滴灌技术的情况下。如果将来青筠那精准滴灌技术能实现工业化量产，进行大规模推广，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特别是对于缺少水源的地区，水资源较珍贵，新技术既能节水，也能极大地解放人力资源，这些都完全能弥补相关设备的投入。我和青筠估算过，如果采用精准滴灌技术设备，大概每亩的总成本会降到300元左右，具体还是根据实际情况才能得出，不过应该就在这个数值上下浮动。每年农民增收可达到八九万元，如果能应用更多的机械化工具，扩大种植面积，实际收益会更高。” 老杨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麻木了…… 也就是说，推广种植这种防沙治沙的完美型沙漠红薯，非但不需要拨出经费支持，还能替农民增收最起码五万元每年！ 这……这根本就不用国家力量去推动，农民都会自发地抢着去做这项“防沙治沙”的工程了！ 老杨眼前仿佛看到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农民细心照料下，无数的绿色红薯将沙漠包围，慢慢地向里面延伸，最终化为一片完全的绿色…… 这是完完全全的共赢！国家与农民与环境的共赢！ 这一刻老杨只想去揪住那两个说怪话的教授的衣领，让他们来见识一下秦克的新发明！1500元每亩的成本绝对做不到？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秦克和宁青筠不是做到了吗？非但没成本还有庞大的收益！ 老杨越想越激动，几乎要控制不住马上打电话向上头汇报这个特大喜讯了。 但他还是敏锐地留意到一个细节：“秦克，你是不是忽略了你们这个专利的授权价格？” 秦克轻松笑道：“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利技术，以及配套的青筠那个精准滴灌技术，我们申请下来后，打算无偿捐赠给国家，到时只要国家不收国内的专利费，那国内农民就不用承担这部分的成本了。” 老杨的嘴巴张了张，原本他还想暗示下秦克，这项专利技术背后带来的收益太大，要注意专利价格不能定太高，避免引起某些觊觎的目光，没想到秦克与宁青筠，居然直接就要将这注定会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无偿地捐赠给国家！ 老杨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算上青柠操作系统，还有启光EDA，这……这已是第三次了，两个孩子轻易就放弃了成为全球富豪榜榜首的机会，而将付出无数心血、成本研究出来的成果献给国家！ 尤其是想到不久前那些专家教授们的表现，更显得秦克和宁青筠这份情怀的伟大！老杨只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勉强说了句：“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这两个孩子……”便再说不下去了。 这一刻，他在心里下了决定，只要他还活着，谁也不能欺负这两个好孩子，谁也不能让他们吃半点亏！ 他相信上头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决定后，也一定会是同样的心思！ 却听秦克笑嘻嘻道：“杨伯伯，我和青筠都知道，这两个专利的影响力与带来的利益太大，不是我们个人该拥有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所以交给国家来处理吧。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国家能尽力在国内乃至国际上推广完美型沙漠红薯，让沙漠从世上消失，让饥荒从世上消失。” 至于国家会拿这两项专利技术来与别的国家换取什么条件、达成什么协议，秦克不想过问也不想操心，反正对夏国对世界都会是好事，秦克还是信任夏国在这方面的胸襟与魄力的。 老杨深吸了口气，拭去眼角的泪花，郑重道：“放心，你们的心愿我会原话向上头报告。” 他想了想，又道：“今天是7月21日，7月25日我们去见宁院士夫妇的行程不变，后天也就是7月23日下午，你们应该回到京城准备出发了吧？但我想在23日下午召开个专题会议，你俩能不能来作一个专题汇报？到时我会请所有防沙治沙、种子培育方面的专家教授们一起来听。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科研工作者，什么叫‘永远没有不可能’！” 秦克眼珠一转便明白了杨伯伯的用意，笑道：“杨伯伯，你这是让我和青筠做鲶鱼效应里的那条鲶鱼啊。” “科研界里的歪风邪气，是时候要纠正了。”杨伯伯坚定道：“秦克，你们不用担心得罪人，杨伯伯和国家，永远都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谁敢不长眼搞小动作，那谁就是自取灭亡！” “没问题，有您在，我和青筠本来就无所畏惧，您只要别怪我们狐假虎威就行了。”秦克笑嘻嘻地答应下来。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秦克也想着正好用来推广一下计算种子学，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名气也该提前打响了。 挂断电话，老杨轻轻抚摸着手里的专利说明书，忽然又对夏国的科研界未来恢复了信心。只要还有秦克宁青筠这样的年轻人在，夏国就绝不会走向衰败！ 星辰永在，夏国永昌！ …… 第二天，结束了休闲假期的秦克与宁青筠将秦小壳送回家后，便启程飞抵京城，准备着汇报资料。 而秦克与宁青筠研究出了一种划时代的伟大新型农作物的消息，也飞快地在科研界里流传开来，有如巨石投入湖面里，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 第六百七十二章 引发轰动的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 要说现在年轻人当中谁的名气最大，谁的风头最劲，那秦克与宁青筠必定居于榜首，那些流量小鲜肉、小花们还要不断绞尽脑汁制造些绯闻来刷存在感，而秦克、宁青筠根本就不用刻意刷，但凡有关他们的消息，一定会在网上以最快的速度传播。阑 此时距离他们博士毕业论文巨大价值引起的全民热议还没完全消散呢，科研界学术界都在悄悄羡慕地提起这两个出类拔萃的最年轻一级正教授，媒体更是将两人视为关注的焦点，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恨不得大肆深挖报道，以吸引眼球增加流量。 所以当“秦克与宁青筠研究出了一种划时代的伟大新型农作物”的消息出现后，几乎像长了翅膀般，短短两三个小时就在网络上传开了。 但神奇的是，明明是与农作物有关，消息最初的出处不是种子学界，也不是植物学界，而是从防沙治沙的专家教授群体里传出来的，说是他们原本还在开会，结果上头临时宣布会议中止，并通知7月23日下午，将会在京城召开大型会议，由清木大学一级教授秦克、宁青筠作专题报告，两人会在该会议上发表一种最近研究出来的、划时代的新型农作物。 而且这个会议，还要求全国各地所有的防沙治沙专家教授，以及收到邀请的种子学界、植物学界、数学界、计算机编程方面的着名专家教授都必须来参会。 众人对秦克与宁青筠研究了新的农作物种子，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俩研究出了包括新型西红柿在内的十几种种子培育专利技术，但这明明是农作物的专题报告，让种子学界和植物学界参会也就罢了，怎么还拉上了数学界、计算机学界甚至是防沙治沙的专家教授们来听这报告？ 不少身在外地的专家教授们一边滴咕着一边不得不放下手头上的课题项目，急匆匆地订机票高铁票。 各大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四处打听。阑 不知道是上头有意放出风声，还是媒体神通广大，居然真的在几个小时内便打听到许多重磅的消息，并迅速报道了出来。 最先曝光的是会议的主题——《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 有关计算种子学的消息曾在两年多前轰动一时，那次秦克在种业协会的年度大会上，以数学推导出DNA突变的结果，揭露了颜福龙教授报告中故意犯下的不诚实错误，一鸣惊人，然后宁青筠登台，代表两人作了题为《计算种子学》的报告，更是引起了种子业界的轰动，一时洛阳纸贵。 当时几乎所有与会的专家教授都曾表示过，这个“计算种子学”虽然还有许多不完善之处，但极具创意，未来前景远大。据说不少农业大学还为此成立了专门的专家团队，研究这个“计算种子学”如何应用，如何发展。 可惜从那次之后，秦克和宁青筠再没有作过相关的报告，也没发表过相关的论文，种子学界的专家教授、研究人员们折腾了几个月，发现继续深入研究的难度实在太大，超出了能力范围，只得纷纷放弃了。 而在此之外，秦克与宁青筠在数学上接连攻克包括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黎曼猜想在内的世界级难题，还拿到了菲尔兹奖，所有人都以为他俩把心思全放到了数学上，这个“计算种子学”早就丢下没再研究了，许多教授，包括清木大学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在内，都对此极为遗憾。 谁会想到，时隔两年多，“计算种子学”这个已失去热度的词，又再次与秦克、宁青筠绑在了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阑 而且这次还有一个“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新物种！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那划时代的伟大农作物？沙漠红薯是指能在沙漠里种植还是啥意思？ 未等关注此事的人讨论出什么结果，神通广大的媒体在当天凌晨时分便揭晓了答桉。 而且发布这个消息的还是国内最大型、最有影响力的《夏国学术报》！ “本报讯今天，一条有关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研究出新型农作物的消息引发关注，本报记者从国家专利技术管理部门获悉，该部门确实已收到了一份名为《一种适应在半沙化地区种植的完美型红薯杂交培育技术》的专利申请，并已通过了受理、初审环节，于今日凌晨0:00正式进入公布环节，由公众进行异议审查，并进入临时保护状态。” “本报记者登录该部门的网站，在指定模块查询到了这份专利说明书的概述扉页，证实该专利的权利人正是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而根据扉页里资料显示，名为‘完美型红薯’的新型农作物各方面的数据远远超乎想象，如果属实，称为之‘划时代的伟大农作物’实在并不夸张，它的特性具体如下：……” 《夏国学术报》这篇通讯稿发布于凌晨0:05，距离秦克宁青筠的专利技术进入公布环节只过了五分钟，而且很详细地介绍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种种超乎寻常的特性、生长数据。阑 此时已是大多数人都已睡着的时候，但《夏国学术报》的粉丝过亿，话题又涉及秦克和宁青筠这两大明星学神，立刻便引起了夜猫子网友们的极大关注和疯狂转发，不知道多少人@秦克和@宁青筠求证，更多的人是直接涌向专利技术管理部门的网站印证。 惊人的访问量很快就令专利技术管理部门的网站陷入了崩溃状态，再无法访问。 幸而已有手快的网友打开了链接，将网页的内容截图放到了围脖上。 于是整个网络都更加热闹起来，无数的回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这是什么神仙红薯？能在半沙化土壤里生长？而且一周只需要浇一次水？】 【最夸张的是它的御寒御热温度，从接近-30摄氏度到近50摄氏度都能存活，大概只有胡杨树能与之媲美了，这还是农作物吗？记得我家仙人球前年冬天忘记收回在家里了，在零下20度的户外阳台直接冻成冰了，再没活过来……】 【楼上的，能结出红薯果实，为什么不是农作物？这些红薯可是能正常食用的，而且显示的营养成分比普通红薯还要高些。】阑 【不不，我认为它最大的意义在于能改良沙化土壤，将之变回普通的正常土壤，这可是防沙治沙的利器！】 【不愧是秦神和宁同学，当初那可以在贫瘠山地种植的西红柿已够神奇了，这个沙漠红薯更神奇十倍！】 【我有不同的观点。说实话，各种特性和数据有点太夸张了，我不太相信真能有这样的物种诞生……这根本就不是大自然能产生的神物。】 【当然不是自然产生的啊，是秦神和宁同学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全新品种。他们既然申请了专利，那就表示这些概述内容是真实的，凭他们的学术声誉，怎么可能造假？】 【对啊，而且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前段时间宁同学的博士答辩论文，不就是这专利里提及过的适用于沙化土壤的精准滴灌技术嘛！可以看出他俩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很久了。】 【联系到7月23日的专题报告会主题，难道这完美型红薯是通过计算种子学研究出来的？这太也牛了吧！】 网友毕竟大多数都不是专业人士，只能从文字表面来猜测和讨论，并没有意识到“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那足以影响整个行业乃至整个世界的深远影响力。阑 但网上的热议依然很快就将#完美型沙漠红薯#推上了热搜的榜首。 到了第二天早上上班时候，无数上班族在路上打开手机刷围脖，立刻就被热搜所吸引，加入到讨论热潮中，这使得相关的话题热度越来越火爆，连带#计算种子学#和#7月23日秦神与宁同学的专题报告会#都攀上了热搜榜的第二名和第三名。 网民如此巨大的关注量，媒体自然像是打了鸡血般各种疯狂报道，挖掘相关的消息。 他们发现秦克与宁青筠两人联系不上，便联系清木大学，联系相关部门，联系青柠科技，联系行业内的大牛教授。 清木大学也被问懵了，哪怕是很熟悉秦克与宁青筠的顾伯钧副校长，也只知道秦克两人有进行农作物方面的研究，却从没听两人提起过什么“沙漠红薯”，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只能以保护学校教授的隐私为由勉强搪塞过去。 至于青柠科技的公关部门，早已轻车熟路了，对来采访的媒体表示确实已提交了相关的专利申请，但其余一概不知，请留意两位教授后天的专题报告会。 倒是《夏国种业创新报》的记者，凭着私人关系成功采访到了种子业界的大牛，龚成济教授。阑 龚成济教授是夏国农业大学的二级正教授，也是某大型上市种业公司的红薯培育技术总顾问，在种子业界享有盛名，不过就是有些傲气，不太好相处。 记者小姐姐好不容易才托关系成功让龚教授接受采访，赶紧客气地提问道：“请问龚教授，您有关注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近期研发了一种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新闻吗？” 龚成济慢悠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才答道：“听过了，到处都有人说，我耳朵又没聋。” 记者小姐姐心里滴咕了一下，这老教授真不好说话，又小心翼翼地追问：“您能不能发表一下看法？比如这样的沙漠红薯有可能存在吗？” “我也不确定，看消息，这只是提交了专利技术的申请，既没见到实际的成品，也从没见过秦教授或者青柠科技宣传提起过有这样的新型作物。” 第六百七十三章 他们将会成为开创一个新时代的生物学之神！ 记者小姐姐不解道：“一般来说，不是有了成品才会提交专利申请的吗？”阑 “没有这样的说法，秦教授他们走的是发明专利类别，这种专利在完成申请、受理、初审流程后，会进入为期最长三年的公布环节，在这三年内提交最终的成品报告并申请进行实质审查就行了。很多抢注专利的人都是提前走申请流程的。到时如果没有研究成功，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撤回申请，浪费掉一千几百元的申请费用。” “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完美型沙漠红薯？” “我没这样说。秦教授既然敢提出申请，还要作专题报告，应该是有相当把握能研究出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从我专业的角度来看，我实在想不到他能有什么法子，培育出这样与众不同的沙漠红薯来。”龚成济教授说着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没错，红薯确实适应性强，抗旱耐碱，也能在砂质土壤中种植，但红薯喜温暖多光而不耐霜冻，适宜的生长温度是22℃-30℃，温度低于15℃时就会停止生长了，若是低于8℃会直接枯萎，而且它对土地的肥力和粘结度都有要求的，沙化超过30%基本上连牧草都很难生长，红薯就更不可能生长了。目前市场上能找到的所有品种红薯，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龚成济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定：阑 “杂交培育是优中选优，不是无中生有，如果父母本都没有这样的特性，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也不可能有，除非发生基因突变！但基因突变的概率有多低？千分之一都算是很高了，最常见的基因突发概率是百万分之一！这十几种特性同时出现的概率，就是百万分之一的17次方！你能想象得到这概率有多低？比你在这里抛一颗沙子，那沙子刚好顺着所有的季风绕星球飞行一圈后重新回到你手里的概率还要低！” 记者小姐姐心里吐槽，这老家伙一边说“秦教授应该是有相当把握能研究出来的”，一边却又分明暗示这样的完美型红薯从理论上就不可能研究出来的。 有话直接说不行吗？ 不过估计这龚教授忌惮秦克和宁青筠在学术科研界的名望太高，没敢直说吧？ 记者一边想着一边问：“那秦教授他们会不会是通过一些极罕见，未面世的品种完成杂交培育才诞生出完美型沙漠红薯？” 龚成济轻哼了声：“你什么都不懂！” 记者小姐姐不由再次在心里吐槽，我懂还需要请教你？但脸上还是赔着笑容道：“请您指教。”阑 “一种红薯从栽种到结出果实，平均最快都要90天左右，就算是一直在温室里进行培育，一年也就只能培育四次左右。而根据我的初步分析估计，想达到秦教授所说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必须先假设有全部满足相关条件的父母本，而且还要进行起码十七代际的杂交培育，才有可能成功。” 说到这里，龚成济的语速开始加快，声音也加大了：“哪怕其中某些代际可以同时进行杂交培育，但十七代际的杂交培育，最快也要两年半左右的时间，而且前提是培育方案必须完全正确无误才行。但这可能吗？” 龚成济手一挥：“第一个前提条件，具备全部特性的父母本就首先就不存在，更别说后续了。而且杂交培育的实际试验时间成本非常高，我这辈子花了三十五年的时间，才培育出五种比较有代表性的红薯，平均七年才能成功培育出一种，每种红薯也就进行过最高六代际的杂交培育而已！” 记者小姐姐被他的气势压得大气都透不出来，勉强保持镇静道：“会不会是秦教授他们使用了独创的‘计算种子学’？这门学科他们在两年多前就提出来了，据说可以通过DNA研究和数学建模，推演出正确的培育方案，极大地节省时间成本。” 龚成济点头道：“我从不怀疑他们的数学能力，当初他们作的有关‘计算种子学’的报告我也有在现场听过，这确实是一门前途远大的新兴学科，如果他们对红薯的DNA研究已非常透彻、完全掌握了其遗传基因密码，并且能建立起足够完美的‘计算种子学’，那还是有可能提高基因突变的概率，进而培育出这种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完美型沙漠红薯’……但是！” 龚成济语气再次一沉：“想从零建立并完善一门学科的难度，不下于开宗立派！尤其是‘计算种子学’，它首先需要对种子的DNA进行海量的研究，完全掌握其遗传基因密码，这太难做到了。哪怕有庞大的团队支持，花费十年八年心血也未必能成功。” 龚教授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国内的学术文献数据网站及大型学术网站arXiv进行搜索，网站都提示没找到任何与“计算种子学”有关的论文。阑 “说实话，我一直很关注‘计算种子学’，也很希望他俩能继续将之完善，造福种子学界。我已带队试过了，花了半年心血也毫无寸进，我认为世上如果有人能将它真的建立起来，那就肯定是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 龚教授的语气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与不满：“但很可惜，他们浪费了自己在生物学上的天赋，而是将精力全放到了数学、物理上！这两年多来他们连一篇‘计算种子学’的论文也没有发表，你认为如果他俩真的成功建立起一个完善的新学科，能不发表论文进行推广吗？那研究出来有何意义？” 记者小姐姐只能赔着笑地点头道：“您说得有道理。” 龚教授叹了口气，道：“我很难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天才，能在数学和物理上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成绩，还会有余力完成一个新学科的体系化工作，并研究出一种全新的、从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农作物！” “那您认为，他们为什么要抢注这个专利，还要召开专题报道会呢？” 龚教授摇头道：“我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大概是想忽悠投资，或者是想将他们的青柠科技上市？最近听闻他们的机房在进行大规模的采购，金额超过2个亿，也可能与之有关吧。后天去现场听听不就知道了？”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龚教授，如果他们真的成功研究出这样特性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呢？”阑 “我们是搞科研的，说实话，只相信理论，不相信如果。但一定要我回答，那我的答桉是——”龚教授沉默了好一会，才答道：“他们一定已有了真正完美的‘计算种子学’，而他们也将会成为开创一个新时代的生物学之神！” 龚教授的采访再次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与争议，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想去旁听7月23日的专题报道会，大概是网上的呼声太过高涨，科技管理部门的网站与围脖上，终于发布了一条消息： “经征询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的意见后，现通知如下：7月23日下午14：00至17：00的《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专题报告会，将会在各大主流网络直播平台及科学频道同步直播。特此通知。” 网上再次炸开了锅，无数人奔走相告，都开始期盼起这场报告会来。 …… 当种子学界、植物学界乃至整个网络都在议论纷纷之时，秦克和宁青筠正坐在助理方咏棠开着的新能源汽车里，从京城的机场返回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 舟车劳顿，加上连续几天的旅游让宁青筠有些疲倦了。阑 少女软绵绵地挨在秦克的肩膀上休息，似乎已入睡了。 长长的细腻发丝散在秦克的脸上与脖子上，滑滑的，痒痒的，又带着熟悉的有如青柠般的好闻香味，让秦克在身心舒爽之余，心里也像被什么挠着似的，有些坐不住了。 秦克的体能比宁青筠好得多，此时依然精神得很，不过前排有助理方咏棠在开车，他不可能对宁青筠做什么。他想了想，悄悄取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他拍下的宁青筠前几天在服装店换上各种新衣服，以及前天在玩水时偷拍的照片。 虽然秦克的照相技术不怎么样，加上又是偷拍的，但有LV4的微光帮忙进行相机参数修正，整体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眼前这张偷拍宁青筠在泳池里开心地笑着的照片，那分体式的七彩泳衣，将少女那姣好的身段儿尽展无遗，纯黑的发丝与白瓷般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水波在阳光下泛着炫目的光芒，更使宁青筠有如水中的仙子般动人。 秦克正欣赏得津津有味，忽然有只纤长白皙的小手指伸了过来，点在删除键上，又点了确定，便将这照片删了。 秦克一回头，便看到宁青筠不知何时已睁开了丹凤眼，俏脸绯红地瞪着他，似乎是控诉他的偷拍。阑 “不要删啊，我只是拍来自己欣赏。”秦克悄声道。 宁青筠红着脸摇头：“不行，万一流传出去了怎么办。” 秦克好笑，有微光在，怎么可能有人能从自己手机里盗走这照片？而且这只是泳装照而已，明星们拍的泳装写照多得很……不过秦克眼珠一转，逗弄她道：“那你在家里穿给我看，我就全部删了。” “流氓……”宁青筠的小脸更红了。 “就这么说定了。”秦克干脆地偷拍的几张全删掉了——反正微光随时都能恢复。 刚删完，手机便响了，副校长顾伯钧打来了电话，说的自然是23日专题报告会的事。 “我说秦克，你这是根本不让我消停啊。”顾伯钧笑骂了句：“现在媒体都快要把学校占领了，你说咋办？”阑 “让他们去明天下午的会场听着就行了。” “不说这个，这个完美沙漠红薯与计算种子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忽然又要作这个专题报告会？” “是杨伯伯的意思。”秦克向顾副校长解释了一遍，顾校长松了口气：“既然是你杨伯伯定下来的，那就没事了，下次有这样的惊喜，你也要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的心脏可受不了太多刺激。” 结束了通话，秦克想了想，马上拨通了青柠科技CEO周树涛的电话：“老周，马上安排一下，让我们旗下的青柠保安服务有限公司加强对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保卫工作，严防有人以各种方式混进去。” 在周树涛领命后，秦克又打了电话给实验室负责人魏学铭，同样嘱咐了一番。 他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现在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安保监控毫无死角，由人工智能微光24小时不停地监控着所有画面，但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立即会通知保安人员查看的，安全指数高得很。 何况哪怕有人潜入进去也没用，所有重要的实验数据都存在电脑里，而且以宁青筠研究出来的新算法进行过加密，根本不怕人拷走。阑 …… 转眼间来到了7月23日中午，距离14：00还有大半个小时，专题报告会的会场里早已人山人海，除了收到邀请函的专家教授坐满会议厅外，知名的媒体几乎全都来了，长枪短炮架满了会场的四个角落，记者们更是四下出击，采访学者专家们。 14：00，一身正式西服的秦克与宁青筠，站到了舞台之上。 无数的闪光灯亮起！ 第六百七十四章 震撼全场的计算种子学！ 这次“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题报告会，原本是安排在某个大酒店的会议厅里，但后来发现来参加的人太多，最终换到了清木大学的超大型会议室里。阑 这间可容纳三千人的超大型会议室，也是去年秦克向全世界作哥德巴赫专题报告会的场所。 目前清木大学正是暑假，但还有许多研究生与大四考研的学生留在学校里，还有隔壁燕大也同样有很多学生留校。 这些学生们听闻消息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纷纷冒着烈日涌过来凑热闹，使得整个会场更加拥挤，连走廊都站满了人。 电脑屏幕前与电视屏幕前，同样坐满了人。今天刚好是周日，工薪一族大多数宅在家里好奇地等着看看网上热议的那个“完美型沙漠红薯”到底存不存在。 许多的家长也带着孩子守在电视机前，他们却是打算把握一切鸡娃的机会，给孩子们树立正确的榜样——像秦克宁青筠这样，年仅21岁就几乎拿遍了数学界的大奖，又是全国最年轻的一级正教授，这样的学神简直就是最佳的榜样。 舞台边，秦克与宁青筠相视而笑，秦克笑着伸出手，宁青筠小脸微红，看了眼会场里林立的摄像机、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和黑压压的人群，终于还是轻咬了下红唇，乖乖地将纤巧的手儿放到他的大手中。 两人手拉着手抬级而上，走上万众瞩目的舞台。阑 伴随着两人走向舞台中心的步伐，全场里的掌声先是如雨点般淅淅沥沥地响起，很快就汇聚成强大的暴风骤雨！ 无数人在电视机电脑面前也自发地鼓起掌来。 网络的直播间里，各种弹幕更是刷满了屏幕。 【说来上次在电视和直播间看到秦神和宁同学，还是年初的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典礼上，啊啊啊，久违了！终于再见看到他俩了！】 【是啊是啊，他们平时太低调了，这次如果不是大伙儿强烈要求进行直播，估计也见不着他俩。】 【可恶，我看到他俩走上舞台，就情不自禁地鼓掌欢迎了。】 【哎呀，好甜，他们两个是手拉着手登上舞台的，如果不是背景有个大大的会议主题，就像是结婚走上婚宴舞台了！】阑 【宁同学好可爱呀，她是不是脸红了？】 【他们的感情好好啊，隔着屏幕都能看感受到宁同学的幸福，看得出秦神一定很宠她爱她！】 【每次看到他俩，我就觉得狗粮吃饱了，然后又对爱情恢复了憧憬。】 【说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同学好像和三年前没任何的变化，秦神倒是看起来眼神成熟了些……】 秦克自然不知道网友们的弹幕评论，事实上他现在也没心思去关注别人的心思。 时隔一年，再次站到了同样的舞台之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秦克心情澎湃，仿佛人生走了一个轮回。 不同的是，一年前他独立站在这个舞台中心，而此时，他身边多了宁青筠，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共同在科学道上前行，不断地攀登科学高峰的最佳搭档、以及最爱的女孩。阑 秦克心里满满都是骄傲与温馨，他握紧宁青筠柔嫩的手儿，两人齐齐向次台下微微鞠躬，台下掌声更加响亮，尤其是清木与燕大的学生们，几乎将手掌都拍红了，如果不是怕影响到会场纪律，估计他们都要兴奋地狂呼大叫了。 在场的生物、数学、计算机的专家教授们看得暗暗心惊，这秦克和宁青筠在年轻人当中的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半句话没说便得到了如此之多发自内心的激动掌声！ 秦克二人又向站在台上的杨伯伯微微鞠躬。杨伯伯轻笑着示意两人走近身边，然后向观众席做个了噤声地动作。 老杨的身份早在会议一开始时，就由司仪介绍过了，所以台下迅速便安静下来。 老杨拿起麦克风，环视全场，沉声道：“今天这场专题报告会，是我请秦克和宁青筠专门召开的。为什么要开这场专题报告会？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 可能是他的神色比较严肃，会场的气氛也凝重起来，众人屏住呼吸，听着这个一言可以决定科研界未来的大老训话。 “考虑到当前沙漠化的局势比较严峻，防沙治沙工作刻不容缓，我在前天专门召开了一次防沙治沙的专题研讨会，在京城的相关专家、教授几乎都到场了，但让我失望的，当我提出将防沙治沙的成本控制在1500元每亩，且希望能在五年内见到明显的成效后，居然没人站起来说我可以做得到，或者说我可以努力尝试去做到。”阑 “甚至，还有人说，这样高的要求，五十年都不可能达成！” 老杨威严的声音在偌大的会场里回响，一众防沙治沙的专家教授都低下了头，其中两人更是脸如死灰。 “真的五十年都不可能达成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科研事业上没有不可能，只有肯不肯努力去做！科研工作需要的，不是得过且过，不是畏难而退，而是迎难而上，追求卓越，不断勇攀高峰，将一切困难踩在脚下的冲劲与韧劲！” “接下来有请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为我们作有关计算种子学及‘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题报告！” 在再次响起的掌声中，杨伯伯将麦克风交给秦克和宁青筠，又轻轻地拍了拍秦克的肩膀，这才转身走下舞台，回到第一排正中间就座。 光这个动作，就让台下的专家和教授们眼珠都要红了。 全国几百成的科研工作者，谁得到过杨大老板这样的鼓励、肯定与亲近的青睐？恐怕也就台上这两个年轻得过分的男生女生了。阑 有些专家教授原本瞧向秦克的目光带着挑刺与些许的不以为然，这时也赶紧收敛起视线，摆出和善的笑容。 开玩笑，杨大老板摆明了要力撑的人，谁敢动什么歪心思？还想不想在科研界混了？ 秦克双手向下压了压，掌声很快便小了下来。 秦克迎着无数的目光，忽然笑了笑，对着麦克风道：“我说，刚才杨领导的话可是相当于把我和青筠架在火上烤啊，虽然我们研究出来的完美型沙漠红薯能抵御高温，但我俩不能啊！” 这番俏皮话，使得台下顿时响起了大片善意的欢笑声。 尤其是年轻的学生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网上也是大串“666，秦神还是那么的风趣”“看到秦神就知道欢乐的时刻到了”的弹幕。 等台下的笑声渐歇下来，秦克依然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容：“刚才看了下，今天的来宾中大多数都是我和青筠在生物学界里的前辈、长者。而且这些前辈们的着作估计我俩都翻阅过，所以在这里与其说是作报告，不如说是向在座各位汇报一下我们近两年来在生物学方面取得的一点收获更合适。”阑 秦克谦和、亲切的态度，立刻让许多原本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爽快的老教授们变得舒坦了。 毕竟以他们的“江湖地位”，来听两个在生物学界名气并不算大、也没获得过什么奖、在国际上更没发表过什么论文的年轻人作报告，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夏国农业大学的龚成济教授也坐在人群中，他目不转眼地盯着秦克，以及背景板上那“计算种子学”五个大字在心里喃喃自语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今天到底要作什么报告，是新瓶装旧酒，还是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秦克轻松地侃侃而谈：“今天我和青筠这场汇报的主题，叫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对于‘计算种子学’这个新名词，有人可能已听过了，也可能有人是第一次听到。什么叫计算种子学？它有什么用处？这些概念的部分，交给我的搭档宁青筠来解说。” 旁边的宁青筠打开了PPT，然后对着话筒道： “两年多前，我曾在种业协会的年度大会上，作了一次题为‘计算种子学’的演讲，当时就提及过我与秦克创立‘计算种子学’的初衷。” “民以食为天，粮食安全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人类的存亡，尤其是现在饥荒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人类的上空，如何不断地、更高效地优化粮食作物的种子，使得粮食种植更加高效、产生品质更好、口感更好、产量也更高的粮食，就显得尤其重要。”阑 “但过去几十年来，种子学主要是靠着基础理论与实验试错来推动的，发展得很缓慢，这是因为种子的培育周期长，实验很花时间、试错的时间成本也大。基因组合有近乎无限的可能，我们却只能低效率地通过基础理论、凭借着经验甚至是科研直觉、还要靠着有一定的运气，才可能培育出优良的新型种子。” “为此，我和秦克开始尝试建立一个将数学、计算种与种子学结合起来的全新子学科，这就是计算种子学。” “计算种子学的核心思路，是对遗传基因进行深入分析研究，重点研究DNA、RNA的碱基组合、排序、结构，以及如何诱发突变，提高突变的概率，如何遗传避免出现代际衰减等等，并以这些数据为基础进行数学分析，建立数学模型，最后通过计算机推演出想要的新型种子其DNA结构等，从而实现正确培育方案的推导。” “在正式开始详细讲解这个‘计算种子学’之前，我想先说几句题外话。首先是感谢。我们要感谢生物学学会会长翟寿安老先生的大力支持，向我们授权使用学会名下学术期刊里的几百篇有关植物DNA研究的文献资料，这些资料成为了我们研究种子DNA的重要依据。同时我们也向要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全体研究人员致谢，得益于他们日以继夜的研究，提供了许多第一手的DNA研究数据，对我和秦克完善‘计算种子学’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说着少女带头先鼓起掌来，台下很快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 坐在前面三排的生物学学会会长翟寿安虽然努力保持着澹定，但眉梢眼角已全是喜色，他可没想到宁青筠会在这样全国直播的重要场合向他表示感谢，这无疑对他的名望有很正面的作用。 而应邀前来、坐在后排的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研究人员们更是受宠若惊，其实他们几乎都是执行秦克与宁青筠的实验方案而已，真正有意义、真正重要的工作，尤其是将所有的实验数据分析梳理，融入到体系化的理论之中，这些全都是秦克二人亲自完成的。阑 可当宁青筠对他们表示感谢时，摄像头自然而然地聚焦到从他们身上！ 几十个研究人员，包括魏学铭在内都赶紧抬头挺胸，努力展示自己最精神的一面。 他们知道，家人很可能就在电视机前看着呢。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上电视！而且还是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 这一刻，他们对秦克与宁青筠充满了感激。 片刻后，掌声停歇，秦克默契地接过宁青筠手里的麦克风，说道：“有人可能会问，说了这么多，你俩到底有没有完成‘计算种子学’的体系化，将之从两年多前的一个基础概念，扩充完善为一个真正的、可以指导实践、投入使用的成熟子学科？” 台下所有人的腰都下意识地挺直了，无数目光落到秦克和宁青筠身上，尤其是夏国农业大学的龚成济教授、清木大学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等人，一直都期盼着计算种子学能真正现世，这时更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阑 秦克手臂挥动，坚定道：“我们的答桉是，完成了！” “在十天前，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已完全建立起来，这也意味着，‘计算种子学’已正式成为一个理论完善、可以直接使用的实用子学科！” “目前只要DNA的研究数据达到‘计算种子学’要求的合格线，那不需要实际的试种实验，就能最终推导出来培育方案，而且正确率起码能达到95%！” 哗啦！ 听说“计算种子学”已正式建立，会场原本已有些骚动，听到秦克这最后一句，会场里无数的植物育种方面的专家、教授们乃至种业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都惊得从座位上哗啦地站了起来！ 不需要实际的试种实验，就能推导出正确率高达95%的新型种子培育方案？ 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阑 如果是真的，这能节省多少时间成本，多少试验的经费啊！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上，呼吸都急速起来，只等他们揭秘这个神奇的“计算种子学”！ 第六百七十五章 即场运用计算种子学来实践！ 秦克的声音继续响彻整个会场：“当然，有了计算种子学，并不代表不需要实践验证。任何研究的基石都是实践，计算种子学推导出来的培育方案，最终都需要以实践来验证和纠正。”阑 “不过通过计算种子学，我们确实可以在植物育种的道路上走得更快更轻松，它考验的不再是生物单科的能力，而是数学、生物、计算机的专家团队合作能力。团队对遗传基因的研究越深入，数学建模的能力越强，编程水平越高，最终推导出来的培育方案正确率就越高，甚至可以达到99.99%！” 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99.99%的正确概率，几乎可以说是只需要进行一次必定成功的试验实践，就能将研究出来的新型种子推向市场！ 台下的观众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有几个人争论得激烈的，还差点吵起来。 秦克轻轻拍了拍麦克风，示意会场安静下来，随即他切换了PPT：“大家不用急着讨论，接下来，我的搭档宁青筠教授对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进行详细的讲解，然后由我以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说明如何运用计算种子学，推演出具体的培育方案！计算种子学到底是什么，它有没有用，马上就会为大家揭晓！” 会场果然瞬间就安静下来，无数怀疑、兴奋、激动、期盼的目光全集中到即将发言的漂亮单马尾少女身上。 宁青筠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随即以少女独有的轻柔动听嗓音，开始了分享她和秦克这两年来的心血结晶。阑 计算种子学无疑是一门比较复杂的子学科，它涉及到数学、计算机及种子学三大学科，建立起来的理论模型体系更是有如蜘蛛网一样繁复，但整个体系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而且富有逻辑，宁青筠对所有的细节更是了如指掌。 考虑到这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进行演讲，如何尽可能地用平实的语言、将计算种子学讲得通俗易懂、却又要保证其专业性与深度，让与会的专家教授能深刻体会到其魅力，就显得尤为关键。 这直接关系到计算种子学能不能得到公众的认可接受、并得到最大程度的推广。 所以昨晚两人就商议并模拟了整个解说过程，一直到中午前，演讲稿还在不断地修改完善。 最终出来的效果很好。 宁青筠的口才不如秦克，但少女动听的嗓音很容易给人以美的享受，进而使得原本枯燥的学术讲解也变得更有吸引力。 在涉及理论部分时，宁青筠尽可能地以比较简单直白的比喻，让没有专业知识的普通人也能听懂大半，但当涉及真正的理论核心知识时，宁青筠便毫不犹豫地以最精准干练、最深入浅出的语言，最严密细致的逻辑，来展示计算种子学的深度与广度。阑 不管是电视机前、网络直播间还是现场的观众们，都听得入了神，尤其是那些专家教授们，更是不时地用纸和笔做着笔记，记录要点。 他们原本来这里参加会议，最主要是想看看传闻中那神奇无比、几乎不可能存在于世的“完美型沙漠红薯”，但此时此刻他们才发现，真正的宝藏不是那个沙漠红薯，而是这个蕴含着无限可能、极可能会开创一个新时代的“计算种子学”！ 越来越多人开始意识到这门全新子学科的深远意义与巨大作用，为了先人一步掌握这未来必定会风靡生物学界的新知识体系，许多人拿出了比考试还集中的专注力听讲，生怕听漏了一句话，一个字。 连网上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变得稀疏起来，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被宁青筠的演讲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发弹幕评论。 半个多小时后，宁青筠的讲解来到了数学建模及需要用到数学计算的部分。 “刚才我已说过了，在我们的体系里，一切的遗传基因都可以化为数学与算式，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实验数据进行数学分析和数学建模，推演出目标种子具体的DNA、RNA碱基组合、排序和最佳结构。” “有人可能会问，这听起来好像很难呀，这个计算种子学是不是特别难掌握呢？我的答桉是——不会太难！因为我和秦克在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里，已事先为大家建立起了一个全面的数学模型，尽可能地囊括了可能会出现的种种特殊情况。我以建房子来打个比喻吧，我们已建好了整栋楼房，也建了十几间不同装修风格的样板房，大家只要根据需要，参考样板房对毛坯房进行装修即可。”阑 “所以，若能完全理解我们这类似于主框架结构的数学模型是最好的，这样可以灵活自如地运用计算种子学，在我们原本的样板房基础上，创造出更多更有新意更有具个人风格的精装房。但哪怕理解不了也无所谓，只要具备数学博士级别的泛函分析能力、数学建模能力，就能在我们的主框架上尽情发挥，将之不断细化完善，变成符合你们实际使用需要的数学模型！” 宁青筠并没有详细地讲解数学建模部分，只是配合手写笔，以数学方程和公式、算式等，将最重要的环节阐述了一遍，并尽可能地将关键点讲深讲透。 但看着投影的大屏幕上慢慢写满的数学算式，除了一两百名受邀前来的数学教授还能皱着眉勉强上节奏外，其余人全都处于“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的懵逼状态中。 网上的弹幕终于重新铺满了直播间。 【到了这个环节，我终于可以彻底放弃了，完全听不懂万岁，我可以弃疗地发弹幕了！】 【每当宁同学说“我就简单地将关键点讲解一下”，我就怀疑她是不是对“简单”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滑稽的表情）。】阑 【哈哈哈，我又想起了一年前，秦神在同样的位置，当众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时的情景，反正我当时除了“666”外就完全说不出别的话了，现在也一样。不愧是秦神的女朋友，不愧是菲奖大老，宁同学和秦神果然是一样的画风！】 【我从来不是抱着“听得懂”的目的来看这直播的，我只是来看看宁同学的盛世美颜，看她的字多好看，和她的人一样。至于写的是什么……重要吗？】 【虽然理论部分听不明白，但这计算种子学的厉害之处我倒是听明白了，秦神和宁同学了不起！】 【咦，我忽然发现我是为了看看那传说中的“完美型沙漠红薯”而来的，现在却发现大伙儿都沉迷于计算种子学而无法自拔？】 网上弹幕热闹非常，而在超大型会议室的现场里，一众与会者心中同样掀起着惊涛骇浪。 龚成济教授就是其中一人。他怔怔地看着宁青筠写出来的数学算式，终于放弃般搁下了笔，苦笑着揉揉太阳穴，喃喃道：“难怪我带队搞了半年，连计算种子学的皮毛都没摸着，原来是数学水平不够。呵，原本以为生物与数学的联系算是比较小的，现在才发现——数学是所有理科的基础，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阑 宁青筠有关计算种子学的讲解进行了近一个小时。 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开始时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教授们如获至宝，刷刷刷地记录个不停，到中间部分，生物学的教授们一脸的怀疑人生，数学教授们却双眼放光，甚至有人兴奋激动地挥动拳头，但到了后面，风水轮流转，前面一直皱着眉的计算机系教授们终于舒了口气，神色明显振奋和放松起来…… “我的讲解到此，接下来的实际应用部分，就交给我的搭档秦克。谢谢大家！” 单马尾少女极有礼貌地微微一鞠躬，全场略一安静，随即便爆发出暴风骤雨般的热烈掌声。 之后进入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但几乎没人到处走动，人人都在与隔壁的同伴激动地讨论着刚才宁青筠展示出来的这个前景无限的新学科，几乎忘记了会议的另一个主题“完美型沙漠红薯”。 而在会场之外，无数观看着直播的学者、教授乃至高校校领导们，同样在议论纷纷。 国内十几所比较有名气的农业大学，这次其实都集中了全校的教授在会议室里一起观看直播的，这时讨论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这门计算种子学是否要开设课程甚至是相关的专业”。阑 十分钟后，秦克与宁青筠换了个位置，宁青筠成为了助手，而秦克则手握麦克风，成为了主讲人。 会场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接下来的就是“计算种子学”的实例环节了，这门新兴的学科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直接使用，马上便见分晓。 秦克笑眯眯道：“我看大家对这接下来的实战环节很感兴趣啊。其实这个环节详细讲解‘完美型沙漠红薯’是最合适的，因为它就是我和青筠根据计算种子学研究出来的。但是呢，一来这涉及到专利技术的秘密，无法公诸于众，二来真要讲‘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细节，十天十夜也讲不完，我总不能让大伙儿在这里坐上十天十夜吧？”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所以，这次我只能重新选择一个相对简单，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应用例子。不过，如果由我举例子，似乎总有点‘事先准备’的意味，缺乏说服力。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 秦克的话一下子就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原本听了这么久理论有些疲惫的众人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好奇地看向秦克。 “游戏很简单，在现场的所有生物学教授，都可以提一个红薯的遗传特性，写到纸上，然后交上来，放到这小讲台上，由司仪随机抽一张，我再现场运用计算种子学，推演出它的DNA结构，并推导出培育的方案来。大家觉得这个游戏怎样？”阑 此言一出，满场顿时沸腾起来。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随机抽题，即场运用计算种子学来实践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他们身上绽放出来的科学之光，堪比神明！ 有人忍不住举手问道：“秦教授，现场这么短时间，真可以做到吗？”阑 秦克笑道：“我目前最熟悉的是红薯培育，所以只要红薯能实现的特性应该都可以，当然，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写些不可能实现的特性，比如让红薯开口说话，或者让它自己走路、飞上天空之类，也不要让它在100摄氏度的开水里跳舞，或者在火里烧不坏煮不熟之类。咱们这是科学，不是科幻，更不是魔幻。” 众人不由哄笑起来，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不过坐在第一排的老杨，以及来旁听的顾伯钧副校长、姜为先院士、田剑兰院士、郭维阳院士等关心秦克的长辈却在心里捏了把汗，秦克啊秦克，有必要玩这么大吗？一旦你做不到，可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了，更会严重动摇计算种子学的威望！ 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一个科研人员悄悄问魏学铭：“魏主任，这真能做到吗？太夸张了吧？既然说了要在现场短时间内完成，那就不可能花上两三个小时，最迟一个小时就要得到结果了吧？” 魏学铭也惊呆了，不过在手下面前，他自然维护大老板的权威：“秦总说了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做没把握的事？” 网上的讨论气氛更是激烈，有人认为值得期待，有人认为根本就是吹牛皮，密密麻麻的争论弹幕完全将直播间淹没。 在无数的关注目光与窃窃私语声中，秦克指定的游戏还是很快落实了下去，五分钟后，一大堆的纸团已放到了舞台上的小讲台上，由司仪上台抽取。阑 整个过程都有摄像机全程跟着，根本没有任何作伪的可能。 很快，秦克手里便多了一张小纸条，秦克当众打开，念道：“实现红薯的叶子变成类似心形的形状。——华北农林学院戴湘萍教授。” 当听到纸条里面的内容时，会场立刻便响起了大片的骚动声与笑声。 华北农林学院的戴湘萍教授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认真道：“秦教授，很幸运我的纸条被抽到了。将红薯叶子变成心形，我并不是想刻意为难你。我确实曾在二十年前见过并研究过这样的红薯，它是一株在我国西南发现的极度罕见突变株，仅此一株，我听闻后亲自飞去将它买了回来进行研究，但不管是怎么嫁接还是育种，都无法遗传给下一代。” “所以当它枯萎后，这样的心形叶子红薯便绝迹人间了，二十年来再没听闻有人发现过。”说到这里，戴教授语气里多了几分遗憾： “当然，我的实验室里还有相关的资料，为了证明我的话，我待会可以让人将当时的照片发过来。刚才听宁教授的理论讲解里，说到计算种子学可以加大基因突变的概率，我就想起了这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秦克的手向下压了压，会场再次安静下来。阑 秦克这才笑道：“叶子像心形的植物，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绿萝，既然大自然存在这样的植物，红薯的叶子因基因突变而变成心形，自然也是有可能做到的。我就试一试。时间嘛……我看看，嗯，请大家给我半个小时。” 众人全都傻眼了，半个小时！？ 虽说只是改变叶子的形状，是单一属性的改变，但这是有可能在半小时内做到的吗？ 正常来说三四十年也未必能研究出来吧？ 绝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许多生物学的教授都在心里呐喊，哪怕他们再高估计算种子学，再高估秦克的水平，也绝难接受这样完全颠覆他们专业知识的事情！ 秦克对四周惊讶与怀疑的声音充耳不闻，他一边用笔在手写板上描绘着图桉，一边侃侃而谈：阑 “计算种子学第一步就是研究遗传基因，幸好为了研究沙漠红薯，我和青筠手里基本上掌握了红薯的遗传基因密码库，能省却无数的时间。你们看，与红薯叶子形状相关的基因，主要是由编号为N.988和Y.991的这两条DNA决定，里面的关键碱基组合有七十多组。” “接下来，我会将不同的碱基组合数学符号化，求出基因表达式，并将心形叶子的要求细化为偏微分方程组，然后代入到计算种子学的数学建模主框架中……” 秦克手握手写笔，边写边讲解，很快大屏幕上已写满了算式，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除了在场的专家教授外，网上么电视机前的绝大多数观众都看不懂，但谁也不舍得眨下眼睛，生怕错过了最精彩的瞬间。 “……看，到了这一步，我们就可以将需求彻底转化为求解偏微分方程组的解了。接下来是纯数学部分的求解过程，我加快点进度，就不讲解了。” 秦克声落笔动，越写越快，一行行复杂至极的算式连贯而出，只花了三分钟便完成了求解过程。 台下一片安静，没人敢说话，因为连生物教授与计算机教授们都不知道秦克在写什么，哪怕是数学教授们，都看得暗暗心惊。这样复杂的偏微分方程组求精确解，他们自问起码得花上几个小时，眼前秦克这速度，简直逆天！ “好了，大家可以看到，不同情况下偏微分方程组的解共有五个，第一个解就是突变的概率，原本的概率为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大自然孕育出心形叶子红薯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后面的解是用来说明如何加强基因突变的概率。这些解怎么用？我演示下……”阑 “到这里就差不多进入最后步骤了，将上面的结果代入到叶子形状的基因表达式里，再进行转换，就能逆向得出具体的碱基组合、排序和结构了。看，这张草图就是最终的组合结构图……我画得太丑了，大家等我一会，我直接编个程画出来更美观些……” “嗯，这就是3D化的碱基组合结构图。到了这一步，后面的培育方案就更简单了，我这里有原本推导沙漠红薯培育方案时用到的程序，把这个碱基组合的参数代入进去……再等等，推导需要一点时间……好了，出来了。这就是最终的培育方案。” 原本飞速的敲击键盘声戛然而止，大屏幕上最终出现了一份详细的培育方案来。 “只要按着这个培育方案，有95%以上的概率能培育出心形叶子的红薯。” 大屏幕上的方案一共需要九代际的杂交培育，还记录了何时施加某些特殊的肥料元素以增加突变的概率…… 详细得让人发指。 在场的一众生物教授你眼望我眼，瑟瑟发抖。阑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还能“不明觉厉”，看得出门道的专家们却已完全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秦克的整个演示过程细节充分、逻辑自洽，毫无破绽！ 他……真的光用纸和笔，还有计算机程序，就完成了需要几千几万次实验才可能做到的事！ 会场里大多数专家们都激动得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 但秦克还不满足，他又道：“光看方案大家不直观，我直接用计算机模拟整个培育过程吧。” 这样的模拟对于LV4的微光来说只是小意思，众人很快就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拟动画，一代代的红薯叶子经过杂交培育、基因突变，最终成为了心形的叶子。 所有人都如看神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会场安静得连针掉下地都能听到。阑 龚成济教授同样整个人都呆住了，等模拟动画结束，他看向秦克的目光带着某种信徒般的虔诚，如同看着神明。 在这一刻，秦克在他心里就是神！ 一个开创了生物学全新时代的神！ 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勐然站起，颤声大呼：“只花了23分钟……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会场几乎凝滞的空气像是被惊醒般重新恢复了流动，随即整个会场爆炸了，所有的直播间爆炸了，电视机前的观众爆炸了！ 无数人高呼着激动地喊叫着，掌声更是几乎要将要天花板都掀开来！ 这一刻已没人关注“完美型沙漠红薯”了，因为它的特性再独特、意义再深远，用处再大，也只是运用计算种子学得到的结果，真正创造这一奇迹的，是名为“计算种子学”的伟大学科！阑 旧的时代即将崩塌，新的时代已经来临，计算种子学一出，原本所有的种子培育研究方法，都将会成为垃圾，扫进历史的垃圾筒里。 计算种子学的诞生，对生物学尤其是种子学的意义，就像蒸汽机之于工业时代，计算机之于信息时代，人类的植物育种将会向前迈进一大步！甚至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 清木大学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对旁边的顾伯钧副校长感叹道：“顾校长，今天我们又见证了历史，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旁边燕大的一名生物学教授听到了这话，摇头道：“不只如此。”他看向台上的两个年轻人，声音微颤却坚定道：“我们还见证了两位登上生物学界神坛的伟大科学家诞生！” 是的，在无数生物学教授的眼里，这一刻秦克、宁青筠身上绽放出来的科学之光，堪比神明！ 第六百七十七章 轰动的媒体界，以及宁青筠的探亲 秦克和宁青筠的这场专题报告会，最后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来介绍“完美型沙漠红薯”，事实上他们确实已不必多作介绍，有了震撼整个生物学界的计算种子学，“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存在已没多少人怀疑了，再加上相关的数据早已在网上曝光得差不多，在报告会上只需要进行简单的介绍即可。裛 当两人在最后鞠躬离场时，整个会场里全是发自内心的热烈掌声，直到秦克和宁青筠已走到了舞台后面，通过特殊的通道离开，依然能远远听到那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当天晚上，媒体们不吝以最夸张、最正面的宣传报道这次的专题报告会。 《人人日报》：“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正式发表两人独创的‘计算种子学’，宣布一个植物培育新时代的来临！” 《夏国学术报》：“永不停步，追求卓越！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在生物学上再创新的辉煌！” 《夏国青年报》：“别人仰望星空，他俩凝视泥土，星空亘古不变，粮食安全问题却已在他们的笔下现出解决的曙光！” 《夏国生物先锋报》：“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一个是划时代的伟大学科，一个是注定会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感谢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他们为人类战胜饥荒和沙漠化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余媒体也不甘落后，无数闪瞎眼睛的标题党出没，进一步推波助澜。裛 《瞒不住了，两位最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居然暗中做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事！》 《学神秦克和宁青筠，当众宣布了这件事，将会影响到未来百年的世界格局！》 《彻底震动生物界的人，居然是两个搞数学的年轻人！》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秦克和宁青筠全国人民面前，做出了骇人听闻的事！》 《沙漠即将消失？红薯的威力强得让你不敢相信！》 《世界在战栗，连神都会颤抖！这门新学科带给我们的巨大影响，你绝对想不到！》 网上同样是各种铺天盖地的赞誉，#不明觉厉的计算种子学#、#饥荒问题有了新解#、#夏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分别占据了热搜榜的前三。裛 如果算上诸如#秦神与宁同学的全国直播报告#、#沙漠红薯到底价值几许#、#计算种子学到底难还是易#，那前二十名的热搜榜里，起码有七条与这次的专题报告会有关。 普通网友不太明白计算种子学的重大变革与深远意义，但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番“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利价值，说如果在全球推广，每年起码能带来五十亿的专利收益，专利保护期限是二十年，也就是说，这个专利价值起码有一千亿。 金钱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话题，于是整个网络再次轰动了。 无处不在的热议进一步在全民中推高了“计算种子学”及“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名气，连许多目不识丁、世代居住在沙漠边缘的农民，也到处打听这个什么沙漠红薯的种子哪里有得卖，而各个高校更是想方设法要联系到秦克与宁青筠，求论文，求教材，以期能尽快地开展计算种子学的课程，更有的已密锣紧鼓的打算申报开设“计算种子”的专业…… 秦克和宁青筠却在这片热议与狂潮中悄然消失了。 因为接下来他们有极重要的事——一起去见见宁宗训夫妇。 或许比起人类粮食危机、饥荒与沙漠化问题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已有近十年没见过爸妈的少女来说，这就是她最渴望又最不敢奢望的愿望。裛 在7月24日的清晨，两人向所有可能会找他们的亲朋好友说明了要闭关学习几天、不需要担心他们，然后便关了手机，坐上杨伯伯开来的专车，离开了京城。 到了高速路口，三人下了车，因为另有人来接他们。 包括杨伯伯在内，所有人的手机及一切电子仪器全都交了出去，司机又用一个感应器在三人身前身后检测了一遍，然后才带三人进入到一辆车窗封闭的轿车里。 轿车很大，有点像加长版的林肯，里面有灯有冰箱有电视，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卫生间，简直就是迷你版的房车。 杨伯伯并没带秘书鲁信平，只身带着秦克、宁青筠前行。平时跟在秦克与宁青筠不远处的陈明、陈兰，这次都没再跟随，停在了高速路口。 众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然后换乘了一架小飞机，飞机同样所有的窗户都密封，连风景也看不到。 飞机飞了将近两个小时，又再次换乘车辆，行驶了起码两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裛 秦克没戴手表，但汽车后排的小电视有显示时间，他暗暗惊讶，因为整个路程折腾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极可能是到了西北的某处大戈壁深处，说句万里迢迢真心不夸张。 这时杨伯伯先下了车，秦克带着因长途奔波而困乏、神色却难掩激动的宁青筠跟着下了车，他这才发现车子是直接停在了室内，室内同样没有窗户，看着像是仓库。 这时几个荷枪实弹、身穿迷彩服的战士过来，很客气地请众人进行安检，男战士负责秦克与杨伯伯的安检，女战士负责宁青筠的安检，安检完毕后，队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处电梯。 秦克留意到队长同时进行了指纹和视网膜比对，电梯门才打开的。 想到沿途复杂的行程与反复的检查，如此夸张的安保设施，实在是秦克平生所仅见。 这让他更对宁青筠的爸妈到底在从事什么研究充满了好奇，哪怕是可控核聚变恐怕也不会有这样夸张的保密级别吧？ 莫非是真是开发星际航行的宇宙飞船？还是航天航空战舰？还是对捡获的外星宇宙飞船进行研究？裛 不过秦克也只是在心里滴咕猜测而已，并没真的想去了解真相。 如果他能知道，杨伯伯估计早就告诉他了——不该知道的不要去探究，不然只会带来麻烦，秦克还是很懂“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的。 队长将三人带出电梯后，便有个二十七八岁、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迎了上来，很客气道：“杨领导、秦教授、宁教授，您几位好，我是研究所的所长助理小王，很抱歉，宁所长与纪院士还在开会，请您几位随我先去会议室等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偷偷地观察着秦克与宁青筠，显然对两人充满了好奇。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小王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与宁宗训、纪秀玉两位院士在电视机里看到秦克、宁青筠的情景，那时两人刚刚一起站到了奥数国赛的领奖台上，身上还穿着高中生的校服，谁会想得到，只过去了四年左右，两人已成为名扬世界的大数学家、大科学家？ 甚至此时宁所长夫妇带队在开会，也与这两个年轻人最新的研究成果有关……裛 小王一边感叹着，一边将三人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 随行的队长并没有进去，而是如标枪一般立在门口，像是护卫，又像是站岗。 这个会议室只有十几平方米，顶多只能容纳十来人，估计是用于小组开会的。会议室开着窗，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只是在窗户的位置贴着非常逼真、与墙壁融为一体的3D照片而已，既无风吹，窗外的景色也纹丝不动。 秦克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自己三人身处的，应该是深藏在地下的神秘研究所。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专门的会客室，怠慢三位了。请随便坐坐。”小王很客气地送上茶水和饼干糖果之类的小吃，然后便陪坐在一边。 从下了车后就一直既忐忑又紧张又期盼的宁青筠忍不住轻声问道：“王助理，我爸妈……” 小王有些尴尬地说道：“宁所长、纪院士原本已腾出了半天的时间，准备亲自来迎接你们并陪三位共进晚餐的，但因为突发意外，他们从昨晚起就一直在通宵忙碌，下午时又紧急开会商议，可能得等会议结束才能过来这里……”裛 宁青筠的小脸上露出失望神色，粉唇轻咬。 原本说好的会面时间就只有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她和秦克就要离开了，爸妈有什么会议这样重要，重要到连这个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会面时间都得占用掉？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连这点地位也没有吗？ 这一刻，懂事如宁青筠，也难掩心里的委屈与难过。 旁边的秦克握紧她柔嫩的小手，安慰道：“都说了是突发意外，不紧急处理就会有影响严重，甚至全年的研究心血就白费了。我想伯父伯母也一定很想念你的，所以才从昨晚就通宵忙碌个不停，只是为了能早点见到你。” 秦克的开导还是有些作用的，宁青筠勉强挤出笑容，但目光依然不时地落在会议室的门口，期盼着那两个已变得陌生、却在她生命里占据着重要分量的身影出现。 …… 宁宗训与纪秀玉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说起来他们遭遇的“突发事件”还真与秦克、宁青筠有关。裛 因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横空出世，上头让他们马上评估可能的影响，包括推广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后是否能有效缓解正在恶化的气候趋势及沙漠化进程、降低“世界崩溃第一预兆”出现的概率。 这直接关系到国家乃至人类的存亡，谁也不敢大意。 熬了一个通宵的宁宗训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依然强打着精神主持会议：“我们继续开会。小关，你报告一下最新的推演结果。” 研究所里数学应用组的组长关伟兆道：“是。接下来由我们数学应用组汇报一下沙漠极端气候灾难数学模型推演的最新结果。我们的数据来源，是宁所长、纪院士亲自带领气候预测分析团队，根据‘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特性，连续熬了近二十个小时后得出来的气象预测数据。” 第六百七十八章 迫在眉睫的淡水危机！ “根据这些气象数据进行推演，我们可以看到，当‘完美型沙漠红薯’在沙漠边缘地区的种植面积超过30%时，可以有效缓解沙漠化的扩张速度，因为已初步形成绿洲气候，空气湿度提升，降雨量也会稍稍增加……”銁 关伟兆配合PPT的图表，整整说了近十分钟： “最终我们的结论是，只要在五年内，实现‘完美型沙漠红薯’在沙漠边缘地区65%的种植率，基本上就能完全遏制沙漠化的进程。” “一旦超过80%的种植率，绿进沙退将成为必然结果，沙尘暴将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席卷数省的超大型沙尘暴出现概率降为0%，降雨量的下降趋势也能得到遏制，预计沙漠地区在五年后的降雨量较之今年只会下降1%左右，气温却依然会提升2摄氏度左右，毕竟气温升高是全球的大环境导致的，只有我国种植‘完美型沙漠红薯’，无法改变全球变暖的气候趋势。” 众人全都齐齐地舒了口气，神色振奋起来。 宁宗训与纪秀玉相视而笑，得出了这样的结果，夫妇俩算是可以向上头交差了。 有人开玩笑道：“宁所长，纪院士，令爱与贤婿可了不得，我们头疼发愁得吃不下睡不香的大难题，他们翻手间就解决了。果然虎父无犬女，了不起！” 众人纷纷响应：銁 “就是啊，我还听说他们创立了一个‘计算种子学’，成为了创派祖师爷，可惜这两天没时间，没来得及详细了解了解，我倒是听王助理提起，业界对这个‘计算种子学’非常推崇，据说连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都是通过‘计算种子学’研究出来的。” “这可真了不得。后生可畏啊！真是太羡慕您两位了，有这样优秀的女儿和女婿。” “说来宁教授与秦教授这两天是不是要来探亲，是今天还是明天来着？宁所长，到时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认识这样的青年才俊？” 宁宗训与纪秀玉的心情也不错，正如同事们所说，自己女儿与宁青筠的这项发明实在太过及时，也太过关键，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担忧不已的难题。 而通过这个“完美型沙漠红薯”，他们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女儿与未来女婿确确实实已成长为优秀的科学家了，这时听着同事们的“吹捧”，两人心里还是很爽的。 有了孩子就是这样，孩子就是自己人生的延续，只要孩子能取得成绩、得到旁人的考奖，当父母的总会比自己取得成绩还要骄傲还要自豪。 宁宗训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疲惫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他俩今天晚上会过来，算来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小王已去等着接人了。这次算是上头给的特别福利待遇了，你们可别眼红。”銁 “太好了，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吗？那您和纪院士不要再在这里开会了，接下来的报告就交给我们吧，您两位赶紧去与亲人团聚吧。” “就是啊，宁所长，我们所有人在这九年里起码都回家三次探亲了，就您两位在这八九年没怎么回过家，宁所长，纪院士，您两位起码有八年没见过女儿了吧？” 说到这个，众人眼里掩不住的敬佩与尊敬。 “以身作则，先人后己”的优良品质在宁宗训与纪秀玉夫妻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保障研究的进度以及出于保密的要求，每年休假探亲的名额都是有限的，顶多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短暂休假回家探亲。 而宁宗训和纪秀玉每次都把名额让给了手下，丝毫没有使用所长的身份特权，平日里做研究也是冲在科研第一线，与普通的研究人员吃住都在一起，所里的任何规定他们都是带头遵守，且比别人更严格要求自己，这样的领导又怎会不得人心？ 说实话，如果不是宁宗训和纪秀玉这样人品与学识水平俱是一流的优秀院士当领导，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下研究所里工作十几年，估计大多数人哪怕不发疯都会精神受不了，宁愿违反纪律也要想尽法子离开。銁 可以说，这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能保持整体稳定，人员流失率极低，团队的凝聚力与战斗力都胜于绝大多数科研团队，宁宗训与纪秀玉要记最大的功劳。 所以这时听闻上头特意破例安排了宁青筠和秦克过来与两位院士相聚，众人都没有丝毫的妒忌与不平衡心态，反倒满满都是祝福，替两位院士感到高兴。 纪秀玉笑道：“好，那我们就承大家这份情先离开了，报告的事就麻烦你们了，到时小关配合一下提供数学模型的推演结果。今年春节，我们会向上头争取更多的休假名额，尽量让一半人能回家过年！” 她的神色也轻松下来，根据数学应用组这个最新的推演结果，“世界崩溃”出现“第一预兆”的概率大幅降低，研究所也不必太过焦虑，可以安排研究人员分批探亲了，她和丈夫宁宗训说不定也能在今年春节回家一趟，与女儿享受一周左右的相聚时光。 纪秀玉正要起身，宁宗训却忽然问道：“小关，你是还有什么要说吗？” 却是宁宗训留意到数学应用组的组长关伟兆数次欲言又止。 关伟兆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宁所长，纪院士，我还有事要报告。”銁 众人纷纷鼓噪起来：“我说小关啊，你也长点心吧。如果不重要，就等明天再报告，现在宁所长他们还要急着去见女儿，一家团聚呢。” “就是啊，你这书呆子整天都不会看气氛，要不是这研究所的领导是宁院士和纪院士，在外面的研究所，你早就穿无数次小鞋了。” 关伟兆被说得脸红耳赤，嗫嗫地说不下去了。 宁宗训摆摆手，四周马上安静下来。宁宗训温声道：“小关，你先继续说完，我们不差这么一会。” 他很了解关伟兆的优缺点，优点就是数学水平高，逻辑思维强，做事踏实严谨，数学建模的水平在研究所里首屈一指，当年可是十二岁就通过高考进入夏科大少年班，二十一岁就博士毕业，曾是名噪一时的数学天才。 只是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性格有些木讷，不通晓人情世故，不懂看人脸色，经常口直心快得罪人而不自知，比如刚来研究所，就曾在某次数学交流会上说过“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解决不了？小学没毕业？”，可以说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 这些年来在宁宗训夫妇的耐心教导与关怀下，现在关伟兆在为人处事上才算是变得正常了许多，已能勉强胜任组长的职责，但情商依然比普通人要稍低些。銁 对于这样有缺陷的数学天才，宁宗训自然比对待常人都要细心与耐心。 看着宁所长温和的神色，关伟兆终于开口了： “宁所长，刚才的报告里提及过‘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种植面积吧？我这边又进行了一次耗水量的模拟计算，虽说种植这个品种的红薯比较节省水资源，但原本沙漠边缘地区就是缺水少雨地区，一旦种植面积超过50%，上述地区的水资源就会明显吃紧了，会影响到人畜的正常生活用水。就算采用了宁教授的‘精准滴灌’技术，一旦种植面积超过65%的种植率，澹水问题依然会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严重问题。” 他打开了一个新的统计图表：“而且，接下来五年，整个世界的降雨量都在减少，澹水危机将会成为各国无法忽视的重大问题。别的国家姑且不提，光是我国想要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种植率提高到65%以上，就必须解决澹水资源严重缺乏的问题，无数是南水北调还是加大河流的疏浚，都要国家提高重视程度，尽快提升到日程上来。” 关伟兆又打开了地图，指着某个区域道：“当然，我还有个建议，那就是加强咸水湖澹化与海水澹化技术的研发，比如西北就有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清海湖，它的总面积4300多平方公里，水深平均21米，最大深度32米，蕴含巨大的水量，但因为是咸水湖，既不能饮用也不能用于灌既，如果有足够低成本的咸水澹化技术，就能利用这个清海湖，基本解决沙漠地区的澹水资源缺乏问题。”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您两位，让秦教授和宁教授接下来往这个方向努力试试？他们连‘沙漠红薯’都能研究出来，解决这个咸水与海水澹化技术，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有人笑骂道：“小关啊，你真当秦教授和宁教授是万能发明家啊，业术有专攻好不？他们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现在顶多再加上生物学家，你还要他们再当化学家不成？”銁 不过也有人反驳道：“不对哎，我觉得小关说得有道理，无论海水澹化还是咸水澹化，都只是将盐与水从混合物状态分离开来，过程中并没有生成新的物质，发生的变化属于物理变化，他们是物理学家，说不定真能研究出低成本能大规模推广的新技术。” 有老成持重者道：“好了好了，这事迟点再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耽误宁所长、纪院士与女儿团聚的时间了。小关，你就把这澹水缺乏的问题和相关数据一并报过来，我们写到报告里就行了。” “对对对，宁所长，你们快离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明天就能报告交给您两位的办公桌上。” 宁宗训与纪秀玉也是真的想女儿了，简单地吩咐几句便离开了大会议室，向着会客的小会议室方向急匆匆地小跑而去。 不过两人心里都下意识地闪过刚才关伟兆的建议，说不定，真能让那两个孩子试试？ 第六百七十九章 被女儿和女婿打击到的宁宗训夫妇 宁青筠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她一次次地看向小型会议室的门口，却一次次地失望了，后来秦克轻轻地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宁青筠确实也因为长途跋涉而颇感困乏了，便听话地偎依到秦克的肩膀上。 但某一刻，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她一下子坐直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这时外面才隐约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急有些乱，可以感受到脚步声的主人那份心急。 片刻之后，门口便出现了两个熟悉而陌生的中年男女身影，宁青筠那双漂亮的眸子瞬间便睁大了，她的唇瓣儿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握住秦克的手，愣在原地。 纪秀玉看到女儿这种潜意识里遇到“陌生人”时依赖男朋友的细微表情动作，心中一酸，眼眶顿时红了。 她咬紧红唇，努力控制住眼中的泪花，没有轻易冲过去吓着女儿，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已长大成人的宁青筠。 女儿比起小时候真的是长大了，也长高了许多，小脸青涩的感觉褪去了大半，但依然青春可人，容颜比自己年轻时要漂亮得多了。 宁宗训感觉到妻子的身子在颤抖，忙用力地扶住她，目光也紧紧地望着宁青筠，这是他和妻子魂牵梦萦、连在睡梦中都未曾忘记过的宝贝女儿，却又是他俩最对不起、最歉疚、最不敢面对的宝贝女儿。 秦克轻轻地推了推宁青筠，拉她一起站起来，柔声道：“筠儿，你爸妈来了。” 宁青筠这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眼前的爸妈似乎比之前通过视频远程看到的还要憔悴些，尤其是爸爸，鬓角都已有白发了。 一股与生俱来的强烈情感涌上心头，宁青筠鼻子发酸，颤声喊了声：“妈妈，爸爸……” 少女带着颤抖的声音，终于击溃了纪秀玉所有的防线，她泪如雨下，一下子冲过来，将宁青筠紧紧地搂入怀中，不断地亲吻着她的秀发：“筠儿，筠儿，我的筠儿……” “妈妈，妈妈……”宁青筠紧紧地反抱住妈妈，两行泪珠儿也像断线珍珠般哗啦啦地滚落。 旁边的宁宗训也双眼含泪地上前几步，却只是欣慰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妻子和女儿，随即转身向老杨、秦克打了个招呼：“杨领导好，这位就是秦克吧？” 秦克此前已见过未来的丈母娘纪秀玉，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未来的老丈人，见宁宗训已年近五旬，看着比他爸还要大些，估计是典型的晚婚晚育，快三十岁才有了宁青筠这个女儿。 宁宗训中等身材，脸形消瘦，头发已间杂着银丝，眼角也有了明显的鱼尾纹，但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相当英挺的帅小伙，眼睛是丹凤眼，深邃沉稳而明亮，想必宁青筠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是遗传自他。 因为长期劳累与睡眠不足，宁宗训的双眼隐约看到黑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腰身依然笔挺，头发和身上的西装也打理得整洁又整齐，这方面与同样师承姜为先的许清岩师兄有些相似——果然不愧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这份严谨与认真都已融入到骨子和灵魂里，才会在日常生活中也注重这些细节。 估计也就秦克这样的异类，才与老师姜为先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了。 秦克从开始时就没主动表现，而是将时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宁家三口，此刻见宁宗训看向自己，才乖巧地问候道：“伯父好，我是秦克，第一次在视频之外见到您，你可比视频里还要俊朗还要有气质，我以前就觉得青筠的气质很好，这时才明白，原来是继承自您啊。” 听他一句话便同时夸了自己和女儿，宁宗训不由乐了：“秦克啊，你果然与传闻中一模一样，不过讨好我可没用，我们家里可是那边的那位说了算。”他用目光朝纪秀玉那边示意。 他虽然嘴里这样说话，眼里却难掩对秦克的欣赏。 他的研究所里有近千号人，而且每年都有年轻才俊加入，但像秦克这样初次见面就自然大方，不卑不亢的年轻人，还是头一回见着。 更别说秦克年纪轻轻，却已取得了远胜于他和妻子的学术成就，最近研究出来的“完美型沙漠红薯”，更是化解了一次世界级别的存亡危机，旁人不知情，宁宗训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克笑嘻嘻道：“伯父，我刚才的话可是发自内心的，不信您问问杨伯伯，他最了解我了，我向来老实，从不会花言巧语。” 杨伯伯不由指着秦克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嘴巴比谁都甜，还说不会花言巧语？” 秦克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杨伯伯，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我平时总说您一腔热血报祖国，一身正气满乾坤，又高瞻远足地以大胸襟大魄力发展我国的科研事业，不都是实事求是的大实话吗？难道要我昧着良心说假话来批评您，以邀直名吗？” 杨伯伯向来严肃的脸上早已绷不住了，他发出爽朗的笑声，摇头道：“宁院士啊，看看这小子的嘴，明明很讨打，却偏偏又让人怎么也打不下手。你们宁家以后真是要出一个异数喽。” 宁宗训也不禁笑了出来，宁家是书香世家，传承几百年，骨子里那份做事严谨、沉稳认真更是代代相传，这样的家风说好听是稳重大气，说不好听就是压抑沉闷，有秦克这样性格外向，幽默风趣的混不吝男生加入，确实会多出很多的欢声笑语。 三人笑声也冲澹了会议室里的原本有些忧伤的重逢气氛。 那边的纪秀玉与宁青筠同时抬起头来，见这边三个男子正谈笑风声，纪秀玉拭去眼角的泪痕，微笑道：“筠儿，你男朋友挺不错。” 宁青筠小脸一红，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又满满都是自豪。 在她心里，自己男朋友就是世上最好的男生，现在能得到妈妈的认可与表扬，她自然更加高兴。 纪秀玉掏出纸巾，替女儿擦干泪水，自己也稍稍整理仪容，才拉着女儿走了过去，对老杨道：“杨领导，让您见笑了。” 老杨敛起笑容，肃然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何况是国家对不起小宁，让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陪伴，也让你们两位受了委屈，长期骨肉分离，无法享受到正常家庭的天伦之乐。在这里，我代表国家，代表人民，向宁院士和纪院士你们两位表达最诚挚的问候与感谢！你们在这十几年里作出的贡献，足以授予国家英雄勋章，只是目前你们的身份还需要保密，请相信我，你们真正离开这个研究所之时，国家必以国士之礼相报！” 说着他庄严地向着宁宗训与纪秀玉敬了个礼。 秦克却知道杨伯伯这些话其实是对宁青筠说的，为了的是让少女对自己父母生出自豪之情，也化解掉她心底里的怨怼，这时再看小白菜，果然看向父母的目光透着尊敬与自豪。 秦克不由在心里暗赞了句，杨伯伯不愧是当惯领导的人，这领导艺术，啧啧。同时他也注意观察学习。毕竟他在这两年就要正式全面接手姜老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了，那可是有几百人的国家级重点科研机构，除了有足够的实力与威望外，高超的管理艺术也必不可少。 这边的宁宗训与纪秀玉连忙回礼，纪秀玉满脸感激道： “领导您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国家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夫妇俩，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与认可。何况这次还破了特例，让筠儿和秦克来探望我们，这更是国家对我们的关怀。国家以国士报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接下来我们一定会继续带领研究所，全力以赴完成任务，不负国家，不负人民！” 其实宁宗训作为研究所的负责人，这番话应该是他来说话的，不过他自问不会说这样的漂亮话，便都交给妻子来，而纪秀玉果真答得八面玲珑。 纪秀玉同样心清如水，对老杨的用意自然一清二楚，她看了眼女儿，故意略一迟疑，才续道：“我们夫妇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筠儿，她现在爷爷奶奶身子都不大好，长期要在疗养院，就她一个丫头孤身在外求学与工作，我和她爸爸一想到这事就心疼担心得睡不着觉。” “妈妈……”宁青筠的眼圈儿又红了，过来紧紧地搂住妈妈的手臂。 秦克不由暗叫“高手”，纪伯母的情商比起智商只高不低，一番话既刷了女儿的好感度，又能间接地托老杨多关照女儿。 却见纪秀玉又看向他：“秦克也是，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有些名望，但我们知道，他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坚守心中正义的孩子，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受到一些屑小的记恨与攻击，我们又没法子随时教导、保护他……” 老杨当即表态：“纪院士，宁院士，你们放心，秦克和小宁现在是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无论是冲着你们两位对国家的牺牲，还是小宁、秦克本身为国家带来的荣誉、作出的重大贡献，国家都绝不会让他们两个受半点的委屈。我老杨在这里也表个态，只要我老杨还有一口气，就会护着这两个孩子，谁也别想欺负他们，让他们受半点的委屈！” 纪秀玉不由惊讶地看了眼秦克和宁青筠，本来她也只是想着借机能让老杨这级别的大领导平日里多关照关照这两个孩子，没想到能得到这样正式的保证！ 她与宁宗训对视一眼，心情都明显放松下来。 国家层面的事姑且不说，起码有老杨这样的大树站在秦克和筠儿身后，任它科研界有多少明枪暗箭，也别想伤得了秦克与筠儿分毫！ 等宁宗训夫妇再次向老杨表示感谢后，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助理小王见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说道：“杨领导，宁所长，晚餐已准备好多时了，请你们移步去用餐。” 于是众人相互招呼着前往用餐。 用餐的地点就在旁边的另一间小会议室，除了宁宗训夫妇和小王外，再没其他人作陪。原本门外站岗的队长依然在外面站岗，全程秦克居然没见到其他人，由此可见这里的密级规定有多严格。 众人在一张圆形餐桌上就座，小王在安排好饭席后也机灵地告辞了，于是只剩下秦克等五人。 老杨在坐下后就说了，今天不谈工作，你们只管和秦克、小宁聊天，我就是个带路和陪行的，不用管我。这当然是开玩笑，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在场，宁宗训夫妇怎可能忽略他？ 不过饭桌上的话题也确实主要围绕在秦克和宁青筠的学习、生活以及科研上。 “宁院士，纪院士，正好你们也在，我得批评一下秦克这小子。”杨伯伯笑道：“沙漠红薯研究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硬是没提前和我说一下。秦克你不要说一年多前某次吃饭后有和我说过，一年多前无意中说过几句就算是提过了？我说的是近期，近期！直到你让青柠科技递交了专利申请，也没告诉我一声。” 秦克委屈道：“杨伯伯，你平时工作繁忙，又经常出差，我怎好打扰您？” “再忙也不差接你电话的时间。对了，近来你俩还有没有捣鼓什么课题？接下来都有什么打算？正好在这里说说，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老杨这么一说，宁宗训夫妇也提起了兴趣。 秦克示意宁青筠来回答，这女孩在不亲近的人面前说话较少，此时哪怕是面对爸妈也很少主动说话，毕竟近十年没见的生疏，很难一下子就能弥补回来。 宁青筠点了点头，开始说起了两人近期手里的课题。 纪秀玉却明白秦克的用意，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以前总觉得这小子有些滑头，但现在越想越觉得，还是这样的阳光开朗又不失细心的男生才与自己女儿般配，若是女儿也找了一个严肃少言的男朋友，那今天的饭局估计就会比较沉闷了，女儿怕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是的，纪秀玉留意到女儿脸色红润，肌肤胜雪，眉梢眼角都没任何的忧愁，显然平时秦克将她照顾得很好，也哄得她很开心很幸福。 想到这里，纪秀玉看向秦克的目光也更加柔和了几分。 只听宁青筠那悦耳的少女嗓音道：“我和秦克目前的科研课题分为对公与私人。对公的话，应该是熟悉和接手姜老师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几个小组，以及指导开展流体力学实验室里今年承接或者开设的科研课题……” “等等，筠儿，你的意思是，你俩会接手姜老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宁宗训惊讶问道。近来他工作太忙，这事又没在社会层面公开，小王没留意到就没提醒他和纪秀玉，他自然不知情。 宁青筠点点头：“秦克说姜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不适宜再在科研一线熬着，所以就打算接这个流体力学实验室接过来。按秦克的计划，我们会在后年评上院士后正式接手整个实验室。”提起这事，她便忍不住像献宝一样提起秦克。 大概所有女孩都这样，想在爸妈前面多夸夸自己男朋友，好让男朋友在爸妈那里印象更好，更能加分。 不过宁宗训和纪秀玉见宁青筠提起评院士就算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却都有些心情复杂。 他俩当初还想着怎样推这两个孩子一把，好让两人争取在三十岁前评上院士，现在却忽然发现，手握菲尔兹奖的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用他们保驾护航了，自己已成长为参天大树，想评上院士毫无难度，甚至只是看他俩自己愿不愿意而已。 这还真是让两夫妇有点……失落。 “筠儿，你继续说。”纪秀玉轻咳了声，握住丈夫的手，示意女儿继续。 宁青筠并没留意到自己的话无意中给了爸妈一个打击，继续道：“我俩私下自己研究的课题，第一个就是计算种子学，理论体系基本上建立起来了，论文也发到《细胞》，昨天晚上我们已收到过稿的通知，最快应该会在八月下旬就会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发表……” “《细胞》？”这回轮到杨伯伯打断了宁青筠的话，惊讶道：“小宁，你说的是主刊？” “是主刊，我们投的就是主刊。” 虽说到了老杨这样的层次，在国际顶刊上发论文的专家教授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但宁青筠刚才说的可是向来以傲慢着称的《细胞》主刊！平均一年下来也未必能有一个夏国学者在上面发表论文，更别说是以封面文章的形式了！上次以封面文章发表夏国的论文，好像还是五年多前的克隆猴…… “你继续，继续。”老杨揉揉心脏，再次告戒自己，这两个孩子连菲尔兹奖都拿到了，发表篇生物论文到《细胞》上又算什么？再说了，以计算种子学的意义与价值，在封面文章的形式登陆《细胞》，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嗯，接下来不管宁青筠说什么，都要保持平常心，平常心…… 老杨心里念叨着，只听宁青筠又继续道：“论文发表后，我们还要继续进行教程的编写和出版，到时可能要麻烦杨伯伯和陈伯伯加快点审批流程了。” “小事一桩。”老杨爽快应下了，推广计算种子学这样的伟大学科，国家层面也是乐于见到的，自然会一路绿灯。 “接下来还有跟紧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及第一次大规模育种工作，不过这些具体工作我们会交给青柠科技来负责，到时专利应该也审批下来了，我们会将培育的详细数据以及第一批种子，连同专利全部捐赠给国家，这方面也需要杨伯伯接下来多费心了。” “捐赠给国家？”这回连纪秀玉都忍不住惊讶地出声了。 “这是秦克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宁青筠简单地将两人的原因说了遍。 “你们……真是长大了。”纪秀玉不由感慨起来，看向秦克的目光更是透着说不出的欣赏。 知进退，懂得放弃巨额财富，换回的却是整个国家与人民的尊重。这怕没多少人能做得到。大概只有无双国士之称的袁老做过类似的事，而袁老也成为全国人民永远尊敬和爱戴的科学家，名垂千古，永垂不朽！ 想到自己女儿和女婿很可能也会成为袁老一样的无双国士，受万民景仰，纪秀玉与宁宗训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骄傲之情来。 接下来宁青筠又说起了两人与得国科佩特教授合作的拓扑量子通讯课题，以及正在进行的N-S方程研究，还有刚刚开始的霍奇猜想研究。 饭桌顿时变得有些安静，纪秀玉揉揉额角，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们同时在进行着这么多项个人的学术与科研工作？其中两项还是数学里的世界七大难题？计算种子学就是在这样多头并进的情况下研究出来的？” “嗯，是的。不过霍奇猜想特别难，我目前没怎么跟，秦克说先研究出一些头绪，我再加入。目前我主要负责的是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经过大半年的研究，我俩已有些头绪了。顺利的话，未来两年之内我俩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老杨再次揉了揉心脏，赶紧暗暗对自己重复了三遍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这是两个创造任何奇迹都不意外的孩子，不过就是可能在明年破解个N-S方程嘛，连黎曼猜想都攻克了，再来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才怪！怎么可能不惊讶！ 那可是N-S方程！一旦能从数学层面解决掉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那对于物理学界，尤其是流体力学的细分领域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影响！许多流体力学方面的难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宁宗训夫妇也刷地站了起来，神色难掩的激动，如果秦克和宁青筠真能破解这个世纪难题，那对于他们目前的研究，也会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第六百八十章 父亲与女婿、母亲与女儿 “秦克，你俩真有把握能在两年之内破解掉N-S方程解的问题？” 虽然清楚女儿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性格，但N-S方程这个世纪难题能不能真正破解，影响实在太大了，所以宁宗训还是转头再向秦克确定了一遍，他可是知道秦克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与实力都在宁青筠之上。 “两年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相当大把握的。”秦克毫不犹豫便答道。 现在他只要再完成一篇有深度的物理论文发到国际顶刊上，就能完成“【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拿到任务奖励《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的完结篇，上面就有这个“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的答桉。 而且秦克现在的数学等级已达到了真真正正的宗师级，距离“数学之神”不过一步之遥，他有足够的信心，哪怕不看答桉，光凭着自己和宁青筠合作，也能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将之解决掉！ 在这里回答两年，是因为秦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更不想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留下吹牛皮放大炮的印象，才选择了保守的回答。 “好！好！”宁宗训连叫了两声“好”，又嘱咐道：“秦克啊，还有筠儿，你们一定要好好加油，这个N-S方程影响很重大，甚至在什么霍奇猜想之上，你们还是先专注于这个N-S方程上，争取早日将之攻克！一旦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或者成果，就向你们杨伯伯汇报，他会及时转告我们的。” 秦克倒是心里一动，暗想难道真让自己猜着了，伯父伯母在进行着航空航天战舰或者宇宙卫星站、宇宙飞船之类的需要流体力学、动力学知识的研究？ 晚饭吃了大半个小时，大概这也是宁宗训与纪秀玉难得的休息时间，两人谈兴很高，一直问着两人学习与生活的细节，似乎恨不得要将女儿这八九年来的所有一切都了解清楚并记在心里。 在晚饭结束时，宁宗训与纪秀玉基本上将女儿这些年来的学习与科研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了，更知道秦克在女儿成长与成才过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两人再次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类似的神色——女儿自己找的这个男朋友，真的找得太好了。情投意全、志趣相投、携手并进、相知相伴，这些词在用这两个孩子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而两人原本想建议女儿与未来女婿进行的“海水、咸水澹化技术”研究建议，最后也没提出来。 夏国从不缺技术人才，只要上头重视，自然会有技术人员前仆后继地投入到这个科研方向里，总不能因为秦克和宁青筠的科研能力强就把一切都压到他们的肩膀上吧？他们这几年来做出的贡献已够大了。 夫妇俩总归是心疼孩子的，他们心底里希望孩子成才，但更让这两个孩子能更多地享受一下青春时光，而不是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 何况N-S方程本身的意义与作用，就绝不在“海水、咸水澹化技术”之下。 晚上的住宿是纪秀玉安排的，老杨自己住一间，秦克与宁宗训住一起，理由是加深交流，纪秀玉则与女儿宁青筠一起住，自然是两母女要说些贴心话。 住处也是员工宿舍里相对独立的三间房，宁宗训与纪秀玉并没有带女儿等人进入自己平时起居的住处，想必是里面有太多不能让旁人看到的资料文件。 这回秦克总算见到了研究所里的部分人员，他还细心地留意到，这些科研人员与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地与宁宗训夫妇打招呼，看向他和宁青筠的目光则充满了好奇与善意，嗯，如果秦克没看错的话，里面还有隐隐的敬佩。 不过全程这些人都没和老杨、秦克、宁青筠说过半句话，只是以眼神表示欢迎。 见微知着，便可猜测到这个研究所的规章制度是多么的细致，执行落实得是多么的严谨。 老杨为了不打扰宁宗训一家四口人的相聚时光，早早就找了个借口回房歇息了，秦克陪着宁青筠，又与宁宗训夫妇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然后也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把时间让回给宁青筠和她爸妈。 房间里除了两张床和被铺外，什么都没有，连杂志都没一本。 躺在床上，秦克闲来无事，便再看向“学神拯救世界”系统的界面。 ~~~~~~~~~~~~~~~~~~ 学神拯救世界系统 宿主：秦克 已解锁科目： 数学等级：宗师级，下一等级：数学之神级，升级进度：23529/100000 化学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355/1000 生物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3357/10000 物理等级：职业级别，下一等级：大师级，升级进度：892/1000 信息学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321/10000 外国语等级：一英语：专业级（极限） ②德语：高级，下一等级：专业级，升级进度：6219/10000 （特殊）体育：LV6，下一等级：LV7，升级进度：2081/5000，附加：咏春拳术（职业级） 已解锁分支科技： 人工智能：LV4，下一等级：LV5，所需科技积分：1399/5000。 芯片技术：LV2，下一等级：LV3，所需科技积分：32/120 杂交育种：LV4，下一等级：LV5，所需科技积分：2455/5000 材料技术：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15/30 ~~~~~~~~~~~~~~~~~~ 秦克看了下物理，距离升级已不远了，接连写了三篇出色的论文，并且已有两篇过审或已发表或即将发表，都奖励了不少学术积分，估计第四篇论文发表在国际顶刊之日，就是物理等级提升到大师级的时候了。 而任务列表里还有四个任务。 第一个是“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这个任务已完成大半，只剩下“编写的理论书籍通过审核获批出版，发行量不低于五万册且全部出售”这个条件，到时就能拿到科技积分（杂交育种）+500和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的奖励了。 第二个是“【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这个任务只差最后一篇论文，就不细说了。 第三个任务是“进行新型沙漠红薯的培育与推广吧”，估计还要一年左右才能完成，因为有个要求是“新型沙漠红薯受到市场认可，种植面积超过一万公顷”，后面的目标需要杨伯伯推动落实，秦克只要等就行了。 第四个任务则是“请继续攻克更多的千禧年数学难题吧”，这个难度最大，要再完成任意四个千禧年数学难题的破解。目前秦克比较有信心的是N-S方程，以及手里早已有了答桉的霍奇猜想。 不过霍奇猜想被称为“非图形的几何问题”、“最难最变态的问题”，难度确实高得吓人，它表面看似是代数几何的领域，实际上涉及的知识体系非常复杂，还囊括了数学分析、拓扑学、数论等方面。 以现在秦克这个货真货实的宗师级水平，还有可以媲美拉马努金的数学灵感，也研究了半年多，才算是基本上看懂了这份《揭秘霍奇猜想》的S级知识，但想完全吃透里面的精髓、将之完全吸收到自己的数学体系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秦克一直抽空研究霍奇猜想，真不是装模作样、为了将来顺理成章地发表破解霍奇猜想的论文。 说实话，对这样有了现成答桉只是照抄、发表出来的做法，现在的秦克已有些瞧不上了，作为一个发自内心热爱数学的男生，秦克是真的想自己完成吃透这份S级知识，然后融入自己的见解，形成一个有用的知识体系或者全新的数学方法——他隐隐有种数学直觉，这个霍奇猜想的体系，说不定能与黎曼的数学理论体系结合起来，形成一个“数学大一统”的全体理论体系雏形。 当然，这只是他的数学直觉，真想做到这一步，他还需要付出很长时间的努力。 秦克目前的打算是，在数学上先集中精力解决N-S方程，借机扩大自己在物理方面、尤其是流体力学方面的影响力，这样他就毫无压力地接手姜为先的流体力学实验室了。 秦克正想得出神，门“吱”地推开了，宁宗训走了进来，微笑道：“秦克，睡着了？” 秦克忙翻身坐起：“还没有，在想一些未来的计划。” 对于与未来老丈人独处，秦克倒没什么拘束感与不好意思，他看得出来，宁宗训是那种做事认真，但本身没什么架子的随和性格，他的管理方式走的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的人格魅力，而非普通领导那样整天板着脸装严肃，让手下敬畏。 宁宗训来到旁边的床边坐下，饶有兴趣道：“未来的计划？与筠儿结婚的事？” 秦克差点没一头栽倒，这是第一次见到未来女婿就问出来的问题吗？ 不过他也能感受到宁宗训对自己的认可，或许说，宁宗训早就在心里将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秦克想了想，与宁青筠爸妈见面的机会难得，这样的人生大事确实也该要他们点头认可，便道：“是有这样的打算，求婚与结婚的事我倒是有了初步的计划。您看看合不合适？” “好啊，你说说。放心，我不会和筠儿说。你们年轻人讲究惊喜，我知道的。” 秦把自己开始着手准备进行的计划说了遍。 宁宗训听了后半晌说不出话，好会儿才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能追到筠儿她妈妈是多么的幸运。在你这套招数下，我想就没哪个女孩子能招架得住。” 秦克试探着问道：“伯父，您当年是怎么追到伯母的？” 宁宗训大概是见到了女儿心情很不错，谈兴很高，此时回忆着往事，有些惭愧道：“好像是她先请了我吃几次饭，我又请她看了几次电影，然后就在一起了……求婚时我也是一时脑热，说纪秀玉同志，组织上挺认可我们的关系，我们要不要组成家庭，一辈子在科研战线上携手共进，她同意了，我们就这样结婚了。比起你来就差远了，整个过程都没半点浪漫之处。” 秦克：“……” 怎么感觉被凡尔赛了一把，听样子还是宁青筠妈妈主动的。 宁宗训又微笑道：“说回正事，结婚求婚的事就按着你的主意来，我和青筠她妈妈都没什么意见。到时你们如果要举办婚礼的话，我和青筠她妈妈应该都能抽出两天回来参加。” 托沙漠红薯的福，“第一预兆”出现的概率大降，大伙儿虽然也想早点完成研究任务，早日返回家里与亲人团聚，但原本研究所里那种被灾难追赶着、压抑着、不得不日以继夜地研究的紧迫感已消减了近半。 他和纪秀玉还真能腾出两天来参加女儿与女婿的婚礼。 秦克精神一振：“太好了，您和伯母能出席，青筠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出席女儿将来的婚礼，明明就是一个父亲最正常不过、最必须尽到的职责，但对于宁青筠来说，却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宁宗训一想到这些，歉疚之情便汹涌而起。 他轻叹道：“秦克啊，说实话我很感激你。虽然从一个父亲的角度，这些感谢的话不该对一个在女儿才十六七岁时就将她拐走的男孩子说的，但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没能陪伴在女儿身边，错过了她成长中最重要的时期，也没能给她带来什么开心快乐的回忆。正是有你的出现，让筠儿的人生增添了许多的色彩，她的人生也更加充实起来。而且没有你，筠儿也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她顶多能保送清北，然后拿些奖学金，毕业后加入某个研究所……不可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开心，笑得幸福。” 秦克忙道：“伯父，青筠一直将您和伯母当成是榜样，所以才这样努力……” “你不用安慰我了。”宁宗训起身走过来，坐到秦克旁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克啊，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以后筠儿就交给你了。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将她交托到一个她喜欢、我也信得过的男孩子手里，并尽一切努力，让你们两个能在接下来的工作生活中，过得开心如意。” 秦克再次感受到宁宗训的气度与独特的人格魅力。这份认准后就敢于下注，敢于信赖，敢于托付的魄力，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来，起码现在秦克对宁宗训是极有好感，而且发自内心的尊重。 秦克郑重地许下承诺：“伯父放心，以后青筠如果哪一天过得不幸福不快乐，你就来揍我。” 宁宗训满意地笑道：“你有这样的决心，就不用再叫我伯父了，可以直接叫我‘爸’了。” 秦克向来脸皮厚，这时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认真地喊了一声：“爸。” “好好。”宁宗训欣慰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其实可以考虑早点要孩子，可不要像我，都快三十了才有青筠这个女儿，现在她大学毕业，我都快五十了。你们这年纪要孩子正合适，虽然说我和你妈没空帮着照顾，但到时你们想请几个保姆什么的，费用我和你妈都可以全包了。” 秦克不由打了个哈哈：“这事得看青筠的意思……” “行行，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定，我和你妈会全力支持你们。对了，听说你还捣鼓出什么‘东方培元法’？青筠的爷爷奶奶听说身体好多了，这事我真得感谢你。我对父母同样亏歉太多了……” 秦克心里一动，要不将“东方培元法”教给宁宗训夫妇？但他们年纪未到五十岁，而且他们忙成这样，也未必肯抽出时间来每天花两小时练习，还得按着食谱来食疗，这也不太可能做得到。 至于“东方秘典”倒是可以提神醒脑延缓衰老，舒减熬夜的困倦，但对于年近五旬的宁宗训夫妇来说，效果会大打折扣。再说了，每天早晚都得抽半个小时来练习，他们也未必能有这个时间。 只能等他们“退休”，离开这个研究所再说了。 秦克一边想着一边向宁宗训报告二老的身体近况，宁宗训听说两位老人家能吃能睡，精神头也不错，原本绷紧的脸色再次放松下来。 “姜老师最近可好？你算是真正继承了姜老师衣钵的关门弟子，论起辈分，我得叫你一声师弟。哦对了，还有许清岩师弟，他以前好像到你们樱园高中当物理老师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就在宁宗训与秦克相谈甚欢的时候，另一个房间，纪秀玉也在拉着女儿进行谈心，说些贴己话。 两母女躺在一张大床上，纪秀玉搂住女儿，只觉得怎么也抱不够。 上次这样抱着女儿时，女儿还未到十三岁，小小少女一个，转眼间八九年过去了，此时女儿已二十一岁了，已是可以结婚的大姑娘了。 纪秀玉心里既感慨又难过。 这份缺失了女儿成长的遗憾与内疚，将会伴随她的一生。 “筠儿，秦克确实很不错，原本我还挺担心他会不会欺骗玩弄你的感情，后来从各方面打听才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也是真的很喜欢你。唉，果然在看人识人这方面，我是比不上你爸，我看人只能看透表面言行背后的性格，你爸看人却能直接看透到人品性情里去。你当初选择秦克，是真的选对了。” “妈妈……” 终究是母女，一晚上的相处，宁青筠与妈妈的生疏距离已拉近了许多。此时她倚在妈妈的怀抱里，语气有点像撒娇，又透着掩不住的欣喜。听妈妈认可自己喜欢的男生，她心里甜滋滋的。 “对了，你现在还没怀小宝宝吧？”纪秀玉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腹，细细的腰肢柔软如柳。 “没……没有……”一提起这话题，宁青筠的小脸便羞得发热，这是不是意味着妈妈已猜到她和秦克有了最亲密的关系？ 纪秀玉知道自己女儿脸皮特别嫩，而且与有点“陌生”的女儿提起这些事，她也心里也同样不太自然，但想到与女儿就这么一晚上的相处时间，明早女儿就必须要离开了。 很多事情本该结婚前夕才教给女儿，可现在不教，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而为了女儿的未来幸福，这些事她又必须教会女儿。这是她作为一名不合格的妈妈，能为女儿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纪秀玉装出落落大方的语气道：“没什么好害羞的，年轻情侣在一起，有亲密关系不是很正常吗？当初我和你爸确实是结婚了才有你，但那是因为双方家庭都是书香世家，某些事上管得特别严格，你爸又是那样木头一样的性格，才……现在年代不同了，你和秦克是不是已住一起了？” “嗯。”宁青筠红着脸轻轻点头，看样子，妈妈似乎没责备自己，还支持自己？ “换了别人，我是放心不下，但秦克这孩子，我还是放心的。”纪秀玉只字不提当初她对秦克的“警告”，温声道： “其实你们现在这年纪了，真有了孩子也不是坏事，领证结婚就是了……哦不对，秦克还没满22周岁吧？不过这也不算是事，你真有孩子，这样年纪差几个月的小事，妈妈我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掉。” “妈……我……我和秦克还没想这么早要孩子……”宁青筠羞得把脸都埋到妈妈怀中。 “好好，这事你和秦克决定好了，包括结婚也是，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尊重你们自己的意愿，不干涉你们，当然，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们越早结婚肯定是越好的，毕竟女孩子还是要有张结婚证才保险些。不过我最想说不是这些，而是接下来的话。” 纪秀玉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女儿谆谆教导：“筠儿，我知道你这辈子认定了秦克，秦克也对你很好，但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一个家庭更是如此。”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媳妇？以前讲究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但现在条件不同了。你不需要下得了厨房，因为到时你们会请保姆，到于‘出得了厅堂’，以你无可挑剔的相貌身材更不用担心。妈妈在这里要教你的是，当一个好妻子、一个聪明的妻子，首先要学会守住丈夫的心。” “别的我不担心，你就是脸皮嫩，很多事放不开，尤其是将来结婚了，你可不能仗着秦克宠着你就安于现状了，要学会多增加些夫妻间的趣味，比如多换些不同风格的衣服啊，多换些不同的姿势啊，细节我就不提了，你自己多想多学习，你这么聪明，会懂的……” 宁青筠越听越害羞，以她的性格，和妈妈讨论这些比较“内涵”的话题，小脸哪会不红得像火烧？少女忍不住娇嗔着打断道：“妈妈！” 纪秀玉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傻丫头，不要害羞，夫妻之间关上门的事，是双方愉悦的乐趣，是增加感情的方式，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羞耻事，你还要学会主动，让秦克一刻也离不开你……” …… 秦克自己不知道丈母娘在给自己的未来增加福利，他和老丈人兼“师兄”的宁宗训聊得挺投缘，何况以秦克的八面玲珑，自然能将老丈人哄得开开心心的，两人还一起挑灯研究了半小时的流体力学，直到夜深了才意犹未尽地各自睡觉。 夏国这边的深夜，在米国则是白天。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法尔廷斯老先生看着手里的一份稿件，神色却越来越严肃。 第六百八十一章 学术流氓，以及秦克的反击！ 法尔廷斯看着的稿件，自然是数学家投稿到《数学年刊》，并且写得不错、能通过初审和复审、到他这环节的论文。 论文的标题叫《通过应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及局部高斯算法对N-S方程进行研究的成果展示》。 这确实是一篇水平颇高的论文，它从流体力学运动里的质量守恒、动量定理和能量守恒三个角度着手，以欧拉法进行统一表达形式的分析，再引入质量、动量通量得出连续方程和动量方程，最后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及局部高斯算法，取得了新的进展。 虽然距离证明N-S方程通解的存在性和光滑性有一段很远的距离，但成果无疑已超过了去年宁青筠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作的那份题为《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对N-S方程的研究》的报告，将宁青筠原本“可解决约四分之一通常情况下N-S方程的求解问题”的成果，进一步推进到“可解决约三分之一通常情况下N-S方程的求解问题”。 哪怕这篇论文是根据宁青筠之前发表过的原创算法进行二次创新，属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成绩，成果也只是从“四分之一”推进到“三分之一”，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让法尔廷斯皱眉的是论文作者在文章里对“无限流算法”的原创作者宁青筠的那种似褒实贬的傲慢态度。 “这里感谢一下提出‘无限流算法’的宁青筠教授，哦，就是那位来自夏国的最年轻女性菲尔兹奖得主，虽然这种‘无限流算法’并不怎么完善，也有很大的局限性——这也是东方女性的思维局限了——但无法否认的是，她的研究成果确实让我寻找到了解决N-S方程的新灵感，我在这篇论文里针对宁教授原本算法里那些不完善之处进行了一一的优化，并结合局部高斯法对它的使用范围进行了扩展，希望能对宁教授接下来的研究工作有参考意义……” 没有任何人的理论是完美无暇的，尤其是宁青筠这从0至25%的全新算法，难度可比从25%提升到33%难得多！其价值更不是里面一些不甚完美之处就可以否定的！ 可瞧瞧这论文作者的嘴脸，明明是引用别人已公开发表的论文成果并进行二次创新才取得了成果，却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怎能不让法尔廷斯心里不舒服？ “砝国巴黎高师的奥巴代亚·肖恩么？”法尔廷斯冷哼了声，他也听过这个学术流氓的大名。 奥巴代亚·肖恩是巴黎高师的一个教授，今年才三十五岁，此前就有数学天才之名，但负面评价也很多，最主要就是骄傲与目中无人，尤其是对非西方发达国家的数学家向来很蔑视，还曾因为发表过嘲讽印渡数学之神拉马努金“不学无术”的文章而激起过拉马努金的信徒们集体抗议，而被EMS（欧洲数学会）发出警告函和处罚函，禁止其在两年内参与任何数学奖项评选。 但奥巴代亚·肖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期间依然不断发表论文、评论来“碰瓷”那些来自非发达国家的数学界名人，当中就包括同样在砝国工作生活的越楠籍菲奖大老吴宝珠。 不得不说，奥巴代亚·肖恩这样“哗众取宠”的特立独行还是有效果的，加上本身确实也颇有水平，使得他得到了许多西方主义者的支持与捧场，成为了某些人吹捧的“正统数学、哥廷根学派的扞卫者”，名声大噪，利益也滚滚而来，连吴宝珠这样的菲老大老都拿这学术流氓没法子。 法尔廷斯将稿件丢到桌子上，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上“言辞不当，学术品行不端，不予发表”的结论，打电话给主编，让他发邮件拒稿。 其实法尔廷斯也知道，《数学年刊》会拒稿，不代表其他数学期刊也会拒稿，或许《数学新进展》《数学学报》这两大顶刊考虑到要保持与秦克、宁青筠的良好关系而同样拒稿，可某些西方主义者占有很大话语权的《米国数学会杂志》就很可能会收下这份稿子，毕竟论文本身的学术水平还是挺不错的，更别说欧洲那边的数学期刊了。 法尔廷斯这样做，只是他刚正孤傲的性格使然，让他瞧不惯这样靠“碰瓷”数学名人来刷名气的学术流氓罢了。 另一件让法尔廷斯心情不好的事是，连同奥巴代亚·肖恩的这篇论文在内，《数学年刊》已收到过十五篇与“N-S方程”有关的论文了，而且这些论文几乎全都是在宁青筠此前发表过的“无限流算法”基础上进行二次创新的，部分论文还不乏亮点。 想到许多优秀的数学家正沿着宁青筠开拓出来的道路向着N-S方程的通解问题发起挑战，而宁青筠和秦克却毫无动静，法尔廷斯不由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说来秦克和宁青筠最近搞什么？自从拿到菲尔兹奖后就再没发表过数学方面的论文，反倒专注于物理上了，难道真放弃了往数学方面深造？之前不是还说过要解决N-S方程通解这个千禧年难题吗？” 法尔廷斯对这两个天才数学家可谓是爱之深恨之切。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数学天才，但像宁青筠这样有灵性，像秦克这样天赋强得不可思议的数学家，还是第一次遇到，哪怕是人称“天才中的天才”的陶折轩教授，较之秦克都要明显逊色一筹。 在法尔廷斯心里，秦克在数学上的天赋完全可以媲美甚至超越他最尊敬的老师、代数几何学教皇格罗腾迪克老先生！ 法尔廷斯是真心希望这两个年轻的数学家能继续在数学上创造更多的辉煌，比如攻克千禧年难题“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为国际数学界带来更多亮眼的全新思路、全新数学方法。 ——与奥巴代亚·肖恩这学术流氓只在别人的基础上进行再创新不一样，秦克、宁青筠的数学成果几乎都是开拓式的，无论是几种青柠数论处理方法，还是宁青筠的“无限流算法”，又或者是最后秦克在证明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时将黎曼的整个数学思维科学地、突破性地揉合成一个全新的体系，都是数学史上了不起的成果，对整个数学界发展的影响力、推动作用都是巨大的！ 可现在整整过去了大半年，这两个他最看好、最期待的数学家，却再无半篇与数学有关的论文发表，甚至连新闻都与数学无关！ ——是，秦克与宁青筠在物理顶刊如PRL上发表过的论文与N-S方程有关，但那是深入运用N-S方程的特解来解决物理问题，与数学上解决N-S方程的通解问题完全搭不上边！ 其实大半年没发表任何数学论文，对于别的数学家来说可能很寻常，毕竟谁的学术成果都不是大风吹来的，每年能发表一篇有水平的论文就算高产了。 但秦克和宁青筠不一样啊！ 要知道当初秦克与宁青筠在数学方面的高质量论文，可是多得连《数学年刊》都得想着法子来排期发表，免得发表得太过密集、成为“秦克、宁青筠的数学专刊”！ 强烈的反差之下，这怎能不让法尔廷斯感觉到惋惜与恨铁不成钢呢？ 一旦秦克和宁青筠真的退出了数学界，那对于国际数学界、对于像他法尔廷斯这样真正热爱数学，想再多看看数学界美丽风景的数学家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为此法尔廷斯还特意动用私人关系，说服了米国数学学会（AMS），然后给秦克、宁青筠发去了邀请邮件，邀请两人参加八月的数论领域世界学术交流大会，想借机将两个天才数学家重新拉回到数学的正轨上来，同时让两人再次数学界上露露面表现表现，震慑一下如奥巴代亚·肖恩之类的学术流氓。 没想到秦克居然以另有要事为由拒绝了！ “你们两个啊！”法尔廷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再给秦克和宁青筠发了封邀稿邮件，在给秦克的邮件里，还附上了奥巴代亚·肖恩在论文里的那段话。 老先生用意很明确，就是激将法。 别人都踩到你老婆头上来了，你是不是该出手了？ …… 秦克当然并不知道法尔廷斯老先生正为了他“不务正业”而恨铁不成钢，手机不在身边，他也不可能知道邮件里的内容。 所以他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他与宁青筠会合，又和宁宗训夫妇一起吃早餐。 分离在即，宁宗训与纪秀玉都在一快子一快子地给两个孩子夹包子点心，自己却没咽下几口，还是在秦克的插科打诨与开玩笑下，宁宗训夫妇才在不知不觉间吃下了两个包子。 不管怎么磨蹭着拖延时间，早餐总有吃完的时候，秦克与宁青筠、杨伯伯一起离开这处神秘研究所的时间也即将到来。 宁宗训夫妇陪送三人走到地下停车库的入口，停下了脚步。 眼看分离在即，刚刚与妈妈熟悉起来的宁青筠怎会不难过？ 她咬紧粉嫩的唇瓣儿，强忍住在眼眶里滚动着的晶莹泪珠，却还是坚强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和秦克都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你们，要注意保重，爸爸你的头发都白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哽咽了，只是怕惹得妈妈也掉泪，才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纪秀玉和宁宗训看着女儿，同样双眼含泪。 纪秀玉拿起女儿的小手，将她珍而重之地放到秦克的手里，眼圈红红道：“小克啊，筠儿就交托给你了。” 秦克也收起了平时的嘻嘻哈哈，认真道：“妈，你放心，我保证你今天将筠儿交给我是什么样子，下次您见到她还是什么样子。” 这声“妈”让纪秀玉百感交集，既有喜悦，又有心酸。 自己女儿真的是长大了，要嫁人，要有丈夫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当妈妈了…… 纪秀玉收起复杂的心情，欣慰道：“好，我相信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你爸没儿子，你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儿子了。”她转身看向老杨，深深一鞠躬：“杨领导，我和宗训的这两个孩子，就拜托您多加照顾了！” 老杨眼角也有些湿润，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太了解此时宁宗训夫妇的心情了。 他郑重道：“纪院士，宁院士，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他俩！” 宁宗训向老杨道谢后，轻轻推了推秦克和宁青筠，沙哑着嗓子道：“好了，你们走吧，一路平安。” “嗯，爸爸妈妈再见。”宁青筠紧紧地握着秦克的手，快步走向停在停车库正中央的车子。 少女不敢回头，因为此刻她脸上全是泪水，更是因为，她怕一回头看到同样泪流满面的爸妈，就会忍不住挣脱秦克的手，转身冲回到妈妈的身边，任性地要求留下来…… 她没猜错，此时纪秀玉已扑入丈夫的怀中，哭得稀里哗啦，只是紧咬着牙，没发出声音来而已，连宁宗训也双眼发红，浊泪横流。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助理小王高声道：“立正，全体都有，敬礼——！” 宁宗训夫妇回头，便惊讶地看到小王带着几十个年轻的科研人员迅速排成整整齐齐的队形，正向着他们夫妇俩，以及远去的秦克、宁青筠、老杨庄严敬礼！ 这是向为了祖国的科研事业、为了祖国和人类的未来，而牺牲小家的宁宗训夫妇、向着无法享受到父母关爱的宁青筠敬的礼！ 这是向研究出完美型沙漠红薯，对化解世界存亡危机作出了没多少人知晓、却无比巨大贡献的秦克、宁青筠敬礼！ 这也是向殚精竭虑发展着祖国科研事业的老杨敬礼！ 秦克、宁青筠、老杨也闻声回头。 宁青筠看着这庄严肃穆的一幕、以及爸妈最后抱在一起的身影，不禁泪如雨下。 而秦克则搂紧女孩的纤腰，郑重而坚定地立正回礼。 老杨同样眼中泪水盈盈，他也肃然回礼，在这一刻，他心里再次对祖国的科研界未来充满了信心。 有着这样一群群伟大而可爱的科研人员，有什么样的技术难关是攻克不了？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老杨再次坚定了自己对科研项目经费的改革决心。 …… 时光匆匆，转眼间，秦克和宁青筠回到京城已有一段时间了，宁青筠也已从离愁别绪中恢复过来。 正如秦克所说，虽然有分离，但不也有过一夜的相聚？而且既然有了第一次破例，就自然能有第二次，未来想见到爸妈的机会还会有的。 想通后，坚强的少女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回归正常的科研与学术当中。 她和秦克两人研究N-S方程，编写计算种子学的教程，继续与得国的科佩特进行拓扑量子通讯的课题合作，关注青柠助学基金的项目进展，有空了就一起去约会享受生活，日子充实而快乐。 时间的脚步迈入8月初，夏国科研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新的规定出台，科研课题经费申请流程进行大规模调整，所有课题的立项将会更加严格，并需要三次以上的各级集体审议才能立项。 一切无明确意义、无明确效果、无明确必要的课题尽数不予立项，已立项的大幅度削减经费甚至直接撤销课题。那些踏踏实实地做出了实质成果，或者得到验证确实有利于民生、或者有良好名声和得到广泛认可度的课研项目，则得到了重点的经费扶持。 一时间夏国科研界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些挂个项目名号就拿着经费胡乱霍霍的专家们、那些夸夸其谈汇报材料远比实际成果多几倍的教授们都慌了神，到处抗议叫嚷。 没有了科研项目，他们哪来的硕导、博导资格？没有了科研项目，他们怎么报销各种花费？没有了科研项目，他们怎么维系自己业界大牛的形象？ 而那些真正踏实做科研、想做出成绩的科学家们则是拍手其快，大叫英明。 就在科研界吵得不可开交之际，秦克和宁青筠公开在围脖上发声，旗帜鲜明地支持科研经费改革新规。 两人在年轻人当中的影响力巨大，迅速便扭转了风向，使得支持的声音汹涌澎湃，压下了那些不甘的声音。 新规自然还有不少需要完善之处，改革向来不是一蹴而就，这也是反对派攻击的焦点，但科研界的风气确实开始转变，越来越多的科研人员开始认真踏实做科研、关注民生、争取解决高精尖难题…… 而秦克与宁青筠选择站出来，顿时就成为了那些失败者们针对的对象，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而两人的亿万粉丝们则寸步不让，与那些失败者针锋相对。 有好事者发了个投票，支持秦克与宁青筠的票数比例超过了97%，中立的有2%，反对的不到1%。 就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中，秦克与宁青筠参加了世界夏裔数学家大会，拿到了大会颁发的，第十届“ICCM数学奖”。 至此，国内所有有分量的数学大奖，除了只颁给五十岁以上老数学家的“华罗庚数学奖”外，他们都拿了个遍，在国内数学界的风头已无人可及。 在大会上，秦克与宁青筠在邱老先生的邀请下，作了十分钟的演讲，主题是《创新可以仰望星空，研究只能脚踏实地》。 两个年轻人在一群年纪普遍在三十岁以上，不乏六七十岁的夏裔数学家面前，毫不露怯地展示了他们身上勇往直前、开拓创新的进取之心，以及认真踏实的科研学术态度，最终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而随后，邱老先生当众宣布聘请两人担任清木大学“求真书院”副院长一职，则引起了全场的轰动，不乏眼红小声滴咕暗自腹诽者。 但“求真书院”是邱老先生的数学教育改革试验田，他拥有全部的人事任免权限，众人也只能惊羡地看着两个年仅21岁的副院长诞生。 许多人更都知道网上此时有不少针对秦克二人的声音，邱老先生这是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两个年轻人的最大支持！ 会议结束后，秦克与宁青筠回归校园，外界的风风雨雨又再次被挡在了象牙塔之外。 其实秦克与宁青筠发完围脖后就关了APP，他们没有看评论的习惯，所以那些失败者反对派们的鬼哭狼嚎对他们毫无影响。 他们发围脖，只是从心里认可，并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杨伯伯的决策而已。 虽然他们一直呆在老师姜为先的实验室，之前接触过的段永恭、胡青峰、何良傅教授等都是很好很优秀也很正直的科研工作者，亲眼见识过的科研黑幕并不多，但互联网时代，很多负面事件他们还是能获取得消息知道的。 他们是从心里喜欢科研事业，也盼着祖国的科研界能越来越好，取得越来越多的成绩，科技能真正地改善人们的生活。而杨伯伯的改革是有利用这个目标，他们自然会大力支持。凭他们的学术地位，也根本不怕得罪那一小撮的科研败类。 围脖上的风浪对秦克没影响，另外有一件事却对秦克的情绪产生了影响。 那就是法尔廷斯老先生的邮件。 秦克给老先生的邮件只回了一个字。 “好” 简单至极的一个字，却透出了森然的味道。 秦克确实被惹毛了。 如果只是正常的学术交流，哪怕有人反对他和宁青筠的学说，他也不会生气，毕竟学术上有分歧是正常的，但这样拿着宁青筠的学术成果二次创作，却反过来踩她蹭热度的做法，秦克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除了让宁青筠准备一篇两人在数学上钻研N-S方程通解问题的最新成果论文来投稿外，还打算对始作俑者进行反击。 “奥巴代亚·肖恩……吗？微光，帮我查出所有这家伙的论文！” 秦克冷冷一笑。 想“碰瓷”名人，踩着别人上位？那就必须做好付出身败名裂的心理准备！ 吴宝珠做不到的事，就让他秦克来做！ 论起挑论文毛病，以堂堂正正地姿态击溃那些歪理邪说，秦克还没怕过任何人！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一切的造假都无所遁形！ 想在庞大无比的互联网世界里搜集奥巴代亚·肖恩的论文，让秦克自己来的话，花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完成。不过有LV4的微光在，一切就轻松多了。哪怕许多期刊的电子版是收费的，微光都会自动拿秦克的信息进行注册，付费，打开后通过扫描的法子转换回普通的PDF文件格式保存来，以便秦克逐一 不得不说，微光已是一个很合格的工作小助手了。 在这期间，秦克与宁青筠一起研究N-S方程的论文细节。 众所周知，纳维-斯托克斯方程（N-S方程）建立了流体的粒子动量的变化率，以及作用在液体内部的压力的变化、耗散粘滞力、引力之间的关系，是流体力学里非常重要的一组方程。对它的研究进展，直接影响到飞机设计、飞机发动机、工业流体机械、燃烧器的效率提高等工业领域的技术发展，以及气候、洋流等绝大多数宏观层面与流体力学相关的细分学科发展。 “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即寻找N-S方程的通解，以及证明该方程的解总是存在）会成为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之一，除了因为它对流体力学的巨大作用，还因为它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而且比欧拉方程多了一个二阶导数项，不对方程加以限定条件，很难求出精确解，目前只有在某些很简单的特例流动问题上才能求得其精确解。 但如果找不到N-S方程的通解，那就无法从理论上推导出任何流体在任何起始条件下未来某个时间点的状态。 为此无数数学家前仆后继地投入到这个N-S方程的通解问题中去，并创造出了许多新颖的数学方法，正是这些数学方法，促进了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研究。 宁青筠的“无限流算法”就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里一个非常优秀的算法。 这个算法开始部分的灵感思路是秦克提出来的，但后续整个算法的建立和完善，则是宁青筠独立完成的，并用于N-S方程的通解问题研究上，取得了当时震惊世界的耀眼成果。 但光靠无限流算法，是无法真正求出N-S方程的通解，它只是一把打开初级大门的钥匙，登堂入室后，想真正打开隐藏着N-S方程奥秘的房门，还需要其他更高级、更优秀的数学方法、算法。 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前篇、中篇、后篇里，涉及的基本上都是N-S方程在物理上的应用，以及如何用数学求出特解，秦克的博士论文，也是受到了这份S级知识的启发。 但前中后篇里都没有求出N-S方程通解的方法，秦克猜测很可能是在完结篇里。 不过无所谓了，花了近四年时间，陆续将这份S级知识的前篇、中篇、后篇研究得清清楚楚的秦克，论起对N-S方程的了解，天下已无出其右者。 宁青筠也在秦克潜移默化地通过“思维共鸣”的系统功能帮助下，对N-S方程极为了解，就算及不上研究了N-S方程几十年的姜为先老院士，但也相距不远了。 而且这大半年来，两人一直都有联手进攻N-S方程的通解问题，此时不过是将取得的成果形成论文罢了。 宁青筠拿着可擦写笔，在两人的“小窝二号”自习室放置的大白板上边写边说： “我们破解N-S方程通解的思路是：先假定一个初始条件范围，即光滑初值的定义域，然后求证在这个定义域内N-S方程是不是存在光滑解，如果不存在光滑解，那就可以证明不存在所谓的‘通解’，这个世纪难题直接划上句号，以后我们只能不断地扩充特定情况下的精确解（即特解）了。相反，我们如果能证明在定义域内，N-S方程存在光滑解，那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将这个定义域逐步扩大到无限制，即可证明N-S方程光滑解是整体存在的。最后一步就是将这个通解求出来。” 少女悦耳动听的嗓音在夜晚的自习室里轻轻回响着：“这大半年来，我们做的就是通过反证法，来解决第一个关键问题，即通过证明‘在我们假定的定义域内，N-S方程在足够长的时间流动演化过程中，通过流场方程的演化，产生了奇点，而且奇点是不存在变量的导数，使得奇点处的解不存在’这个命题是不成立的，进而反证出‘在我们假定的定义域内，N-S方程的光滑解是存在的’。” 虽然宁青筠说的是“我们”，其实起码三分之二的工作都是宁青筠来做的，尤其是前段时间秦克集中精力攻克计算种子学时，更是有近两个月都没怎么亲自来参与这项反证的工作了，不过他依然会抽空来关注进展，并与宁青筠讨论关键细节、提供思路，比如引导宁青筠将她的“无限流算法”改进为“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 “目前这项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关键的反证过程我采用了改良过的‘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已成功地完成了反证。这就是‘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最关键的十几行算式。”宁青筠写出了一连串很漂亮的数学式子： “LΔQ=-1/wRHS[1/wΔt+b(yA+yB+yc)]ΔQ” “ΔQ=D^(-1)UΔQ+1/2[H(Q)+bycQ](R-1)” “pDu1/Dr=pA-ap/ax+m(δ^2u1/δx^2+δ^2u2/δy^2)” “……” 看着写满了整块白板的娟秀字迹，秦克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表扬道：“不错，毫无破绽，这样我们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在60%的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了！没想到我家老婆在不知不觉间已成长到这样的层次了。你在偏微分方程上的水平，就算及不上你的数论和代数几何方面的水平，也很接近了。” 宁青筠现在对“老婆”的称呼已点免疫了，少女嘴角儿勾起，既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是有你拉着我向前跑，又耐心指导我，我也不可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水平。” 与全子科目精通的秦克不一样，宁青筠擅长的方向只有几个，其中最擅长的自然就是集王衡老院士与田剑兰院士的王派陈派学说于一身的数论，那是真真正正的院士级别水平。然后就是代数几何、数学分析（微积分方程）、泛函分析、数学建模等方向，都有资深教授的水平，其余的概率论、混沌学、群论等十几个子科虽然说不上特别精通，但也比普通的博士生强得多。 当然，论起知识量，宁青筠与得到系统传输了庞大知识量的秦克是远远无法相提并论的，不只是她，世上任何一个数学家的知识量，都无法与秦克比肩。 不过宁青筠有秦克在，在需要用到时，发现缺乏哪方面的子科目知识，秦克都会通过“思维共鸣”将精华传授给她，然后宁青筠再通过实践、自学，不断巩固运用，最终融入到她的知识体系中，这也是她的水平能直线提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宁青筠至今还以为“思维共鸣”功能下她能迅速领会秦克讲解的知识点，是因为与秦克心心相印心灵相通，所以说这话时心里还是很甜滋滋的。 秦克笑道：“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就像这个‘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我只是提了下灵感，参与某些关键点的计算而已，大体上还是你自己独创出来的。你完全可以多点信心，现在的你，实力绝不会比任何一个拿到菲尔兹奖的数学大师差。” 秦克说的并不夸张，宁青筠继承自院士父母的理科天赋潜力已全部激发出来，加上她本身的认真、专注，为了跟在秦克身后永远当他的“第二名”而付出远远超越常人的努力，以及秦克借助“思维共鸣”的传授，使得宁青筠在数学方面突飞勐进，起码在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一辈数学家当中，她是仅次于秦克的存在。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很快就敲定了论文大纲。 “筠儿，论文就交给你来写了。我先看看奥巴代亚·肖恩的资料。”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两人合着的论文几乎都是一样的模式，共同敲定大纲和关键细节，然后由宁青筠执笔编写。宁青筠也挺乐意写论文的，毕竟这些文字功夫她比秦克要擅长和有耐心，她觉得可以让秦克腾出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 留意到到秦克提起一个陌生的名字，少女有些惊讶地问道：“对了，你刚才提起的奥巴代亚·肖恩是谁？” “国际数学界里的一个学术流氓，法尔廷斯老先生让我教训教训他。正好有点时间，我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好了。你先安心写论文，到时有空了再帮我。”秦克当然不会提起奥巴代亚·肖恩居然想踩着自己家小白菜上位的事，他笑嘻嘻地把名义往法尔廷斯身上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嘛，法尔廷斯发这样的邮件过来，不就是想让自己教训那个学术流氓？ “嗯，那你加油。”宁青筠也没起疑，她很快就对着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粉嫩的唇瓣儿开口，以唇语写起了论文。 现在有人工智能微光在，文字录入可方便太多了。尤其是数学算式，微光可以直接扫描她写出来的算式并自动完成录入到论文中的工作，省却了宁青筠通过数学公式编辑器来录入数学算式的大量精力和麻烦。 这样一来，除去已写在稿纸上的数学算式，宁青筠只需要完成文字描述部分就行了，这篇篇幅约三十页的《以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验证在60%的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的研究》论文，最快一个晚上就能完稿，最晚也不过两个晚上，这样的速度足以让许多教授都汗颜不已。 秦克就坐在宁青筠旁边，两人都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根本就不用担心相互影响，秦克甚至觉得累了可以看看旁边女朋友认真而专注的漂亮侧脸，嗅着她身上那动人的青柠般的体香，更能提神醒脑。 秦克伸了个懒腰，开始细看起微光搜索并整理出来的奥巴代亚·肖恩的资料及小部分论文了。 奥巴代亚·肖恩在数学圈子里有人捧有人骂有人痛恨有人喜爱，关注度挺高，他在脸书与推特上的粉丝数，居然接近数学天才、菲奖大老陶教授！这实在让秦克大感惊讶。 要知道陶教授是网络灌水达人，最喜欢上网指点江山，发表各种言论，而且在数学上的名气也高，才积累了规模庞大的粉丝！ 这奥巴代亚·肖恩何德何能，居然能与陶教授相提并论？ 不管他的粉丝数是真粉还是僵尸粉，但数字就摆在那，看着还是挺让人震惊的！秦克又细看了好久，发现这家伙在国际媒体上确实很有影响力，尤其受到一些大西方主义者的追捧，当中不乏国际社会的名流、大企业家乃至政要。 难怪连菲奖大老吴宝珠被学术“碰瓷”、各种嘲讽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以“人被狗咬，难道还要咬回狗身上”来自嘲。 秦克看了几十页有关奥巴代亚·肖恩的资料，心里已有数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投机蹭名气蹭流量的流氓，通过论文里间杂的点评、个人社交账号的评论以及媒体采访，逮着非西方发达国家的知名数学家来咬来攻击。一个月他还曾在某本学术媒体的采访里同样踩过秦克，说秦克证明黎曼猜想“不过是缝合了黎曼本身的数学体系，毫无创新，浪得虚名”，只因那只是二三流的学术媒体，名气不大，这事没能引起大关注。 至于这家伙的数学水平…… 秦克只看了几篇论文，就大概判断出来了，奥巴代亚·肖恩能在巴黎高师当教授，确实有点实力，所以在“碰瓷”时的手法也很高明，逮着一个小漏洞小瑕疵就能套上各种歪理邪说进行攻击，进而将对方的整篇论文贬得一文不值，最后上升到人身攻击，各种冷嘲热讽，以体现出自己作为西方正统数学继承人的优势与站位高度来。 那些大西方主义者，原本就出于种种目的需要这么一个“急先锋”，听到这些似是而非、很能忽悠那些数学水平一般的普通人的话语，自然就各种力捧吹嘘了。 这时微光基本上已将奥巴代亚·肖恩的论文和新闻采访稿整理出来了，还贴心地标志出有在内容中以言语攻击他人的部分。 秦克见这些资料里光是独着的论文就有五十多篇，顿时心念一动，马上让微光统计了一下。 这么一统计，才发现奥巴代亚·肖恩近五年来攻击过的非西方发达国家的知名数学家就超过了一百名，估计要不是邱老先生是米国国籍，也会被他喷得很惨。 秦克又让微光分别统计这些论文、新闻采访稿的发表时间，发现谁最近受到国际媒体关注，奥巴代亚·肖恩就写相关的论文、或者通过各种评论来碰瓷谁，堪称是蹭热度刷流量的高手。 新闻采访稿的言论姑且不理，让秦克意外的是，这奥巴代亚·肖恩独着的论文涉及到大大小小近三十个子科目和不同的细分方向，而且每篇论文的水平都过得去！ “有点意思。”秦克嘴角勾起，他开始一篇篇地细看起来。 他根本就不信奥巴代亚·肖恩能这么高产，更不信他能精通这么多细分领域，当今世上如果说除了他秦克外，还有谁能精通近三十个数学细分领域的，那就只有他的好朋友陶折轩陶教授，绝不会是这个奥巴代亚·肖恩！ 果然，秦克认真地细看之后就发现端倪了，这些论文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是奥巴代亚·肖恩本人完成的，其余论文大部分内容为他人代笔，然后奥巴代亚·肖恩来补完，主要是加入他招牌式的碰瓷嘲讽，再统一下文风，使这些论文看起来都是他自己写的，顺便刷高自己的学术名望。 他这个方法还是很有效的，起码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数学天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些论文里面都没什么特别耀眼的成果，怕连菲尔兹奖都有机会拿到。 但在秦克这双能从数学算式出看透一个人数学思维方式的眼睛面前，一切的造假都无所遁形！ 不管这些论文是奥巴代亚·肖恩花钱请枪手回来代笔，还是这些枪手本身就是奥巴代亚·肖恩团队里的一员、只是共同以“奥巴代亚·肖恩”这个名字作为品牌运营，但对于数学家来说，这就是学术造假！ 学术上“署名”是件很严肃的事，它不是生意，不是社交账号，更不是商业运营的公众号，不存在共用一个“号”的说法！ “这家伙，肯定没学过我们夏国的一句古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秦克起身去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旁边自己家的小白菜，另一杯自己一饮而尽，然后飞快地用英文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一行字—— 《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 第六百八十三章 没想到数学分析还能用于学术打假！ 巴黎高师，数学系教授奥巴代亚·肖恩心情不错，他正站在窗边，一边看着窗外古老的校园风景，一边神色轻松地打着电话： “威廉姆森先生，《米国数学会杂志》那边刚刚回了邮件，我那篇《通过应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及局部高斯算法对N-S方程进行研究的成果展示》的论文已过了初审复审环节，目前进入到同行专家评审环节了。” “您放心，到这个环节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以我这论文的专业水平是绝对能通过专家评审的，发表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报复？根本不用担心，那个夏国的女菲尔兹奖得主水平不过尔尔，能拿到菲尔兹奖只是走运罢了，根本没能力反驳我的论文。说实话，这篇论文如果不是投向国际数学界的四大顶刊，怕言辞太激烈被拒稿，我甚至有把握将她喷到自闭，再不敢在数学界露面。” 奥巴代亚·肖恩抿着口杯中刚刚泡好、香喷喷的现磨咖啡，嚣张道： “等论文发表出来，我会在媒体采访稿里真正发力，狠狠打击她的气焰，让她知道，菲尔兹奖是我们西方人的专利，她这样的东方人种，根本就没资格顶着这样耀眼的头衔！” 说到这里，奥巴代亚·肖恩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张狂与嚣张消失大半，多了几分讨好： “对了，上次您和约翰斯顿先生说过赞助……哦，等论文发表了就将第一期的赞助转账过来？真是太感谢了！” 挂断电话后，奥巴代亚·肖恩不由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第一期的五百万法郎很快就要入手了！ 一篇论文就赚到了五百万法郎！而且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期！ 他的心情更好了，连窗外那有些烦人的鸟鸣声听起来都分外动听。 “哼，《数学年刊》拒我的稿件又如何？以为就没别的期刊敢发表我那篇论文？看吧，《米国数学会杂志》不就采纳了？呵，真想看看法尔廷斯那吃里扒外的老家伙知道这消息会是什么表情！”奥巴代亚·肖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知道《数学年刊》的总编法尔廷斯与夏国那两个名满天下的年轻数学大师关系不错，这次选择最先投稿给《数学年刊》不过是投石问路，看看大半年没任何动静的宁青筠还有多大的影响力。结果不出所料，《数学年刊》拒稿了，理由是言论不当，品行不端。 一想到这个理由，奥巴代亚·肖恩就想发笑。 什么年代了？还言论不当，还品行不端？ 这个时代流量为王，有关注才有“钱途”！ 老老实实埋头做研究，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钱？ 要知道数学界什么都缺，就不缺天才！ 想在无数天才中杀出重围脱颖而出，难度之高比在股票里捞钱还难几十倍！ 这些都是奥巴代亚·肖恩的心里话，他自问水平很高，二十五岁就从巴黎高师博士毕业并顺利留校，但后来当了三年的讲师才勉强评了个副教授，然后就挂着副教授的头衔整整五年，连正教授的边都没摸到！ 这固然与他没能发表什么高质量论文有关，可也与巴黎高师激烈至极的竞争也有很大关系。 他命运转折的契机出现在某一天，他因为心情烦闷，在网上到处喷人，无意中在某个数学论坛与一个印渡的年轻数学家吵了起来，他连番激烈辛辣的言辞喷得对方几乎生活不能自理，还在论坛里一举出名了，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经此一事，奥巴代亚·肖恩敏锐地发现了一条出名的捷径，从此走上了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喷子路线。 当然，他选择的目标很明确，只会选择非发达国家、尤其是那些二三流东方国家的数学家来开炮。这些国家的数学水平普遍落后，以他的实力胜率更高，而且也能拉拢那些向来排斥东方国度的大西方主义者青睐。 不出他所料，当他接连公开利用论文驳斥、嘲讽了几个风头颇劲的东方数学家后，名气便急速上升，开始有金主找上门来，给予资金支持，并给了名单要他怼人…… 但奥巴代亚·肖恩并不是全才，这样高水平的“怼人”又太考验全方位的学术水平，为了利益他咬咬牙，干脆铤而走险，通过秘密买枪稿的形式来完成金主的任务。 时间一长，他手里也有了九个固定的厉害“枪手”，更在砝国学术界里有了“天才数学家”的名声，还拿到了几个小奖。 随着他名气的蹿升和有心人的造势，巴黎高师也不得不迫于各方面的压力，给了他正教授的职称待遇。 奥巴代亚·肖恩气焰更加嚣张，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先是向拉马努金这位国际数学界着名的已故数学大神开炮，到后来在金主的暗中支持下，甚至直接向在世的越楠籍菲奖大老吴宝珠发动嘴炮攻击。 菲奖大老未成名前自然也写过论文，比如读本科读研究生之时发表过的论文相对稚嫩些，不可能无懈可击，奥巴代亚·肖恩就是逮着这些早期论文来疯咬，成功地掀起了不小的声势，逼得吴宝珠都退避三舍。 一时间奥巴代亚·肖恩的声势如日中天，不知道多少人恨他入骨却又拿他没法子。 不过别看奥巴代亚·肖恩似乎已“威凌江湖”，许多二三流国家的数学家闻其名而色变，但奥巴代亚·肖恩也有不敢轻易招惹的对象。 那就是夏国的秦克。 从理论上来看，这个东方国度的年轻人在国际数学界的名气高得离谱，还拿到了菲尔奖兹，是绝佳的碰瓷人选。但奥巴代亚·肖恩怼不了啊！ 这家伙发表过的所有论文，居然连一点破绽都没！部分论文他甚至就没法子全部看懂！ 哪怕是有三篇据说是秦克高中时期发表的数学论文，奥巴代亚·肖恩和他的枪手团队研究了几个月，硬是找不到任何可攻击的漏洞！ 奥巴代亚·肖恩是学术流氓不假，但对方论文没破绽，他也碰不了瓷啊！硬怼的话，写出的论文反倒有错漏，这样如何能发表在知名学术期刊里？评审专家又不是摆设！ 而且奥巴代亚·肖恩隐隐对这秦克有些忌惮，一个人发表过的论文连半点漏洞都没，这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惹不起惹不起。 因为对秦克的忌惮，使得他对秦克的女朋友宁青筠也不太敢下手，因为宁青筠大多数论文都是与秦克合着的，余下独着的论文水平也很高，尤其是研究生与博士生的毕业论文，也同样没什么能拿来攻击的漏洞。 直到今年七月，有金主出了一千万的大价钱，目标是打击夏国的数学界，最好是挫败有代表的年轻数学家的名望。 如果实在没法子从论文进行攻击，也可以在媒体上怼，只是资助金额会少得多。 奥巴代亚·肖恩终于心动了，尤其是发现最近大半年，拿了菲尔兹奖后的秦克与宁青筠在国际数学界已几乎可以说是“销声匿迹”，既没接受过国际媒体的采访，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一篇数学论文，从打听回来的消息看，他们将精力全放到物理方面了。 这让奥巴代亚·肖恩的胆子壮了起来，决定对这两个向来不愿招惹的对象下手，这样才能更好地打击夏国数学界，达成金主们的要求！ 他集结起枪手们的力量，一边对宁青筠独着的论文进行二次放大式“筛查”，一边亲自在某些不入流的学术媒体里，以采访稿的形式来怼了一番秦克…… 除了《数学年刊》拒稿外，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尤其是得知《米国数学会杂志》接收了自己讽刺宁青筠的论文，奥巴代亚·肖恩更是倍受鼓舞。 这意味着长期不露面又没学术成果发表，宁青筠的国际影响力确确实实在下降！ 相反，等这篇论文在国际四大顶刊之一上发表，他奥巴代亚·肖恩的国际影响力将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想到这里，奥巴代亚·肖恩精神大振，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开始写一篇在学术媒体里发表的新闻稿，打算以极尽刁钻刻薄的辞锋，狠狠地踩上宁青筠几脚，以换回第二期500万法郎的资助款…… 正当他兴奋地敲着键盘，越敲越快，越敲越是精神亢奋之时，电话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奥巴代亚·肖恩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文思如泉涌时被打断了思路，是件很扫兴的事。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助理柯鲁克。 “柯鲁克，如果你这电话只是为了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完蛋了！”奥巴代亚·肖恩接通电话，骂骂咧咧道。 一个习惯了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狂人喷子，又怎会是好脾气的主？要不是平时开出的薪水还不错，柯鲁克才不会留下来受他的气。 不过此时柯鲁克也顾不上腹诽老板恶劣的态度，他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你……你快打开arXiv！” “arXiv？”奥巴代亚·肖恩皱了皱眉，这不是一个上传论文进行预收录的网站吗？许多人都会在上面发表最新的研究成果来“占坑”，他在上面也有账号，发过些论文，不过平时怼人的主战场不在上面，他一边打开网站一边骂道：“有话不会直说？如果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你就死定……”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他便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arXiv的首页的头条推荐上，赫然是用英文写着《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 与我有关？ 奥巴代亚·肖恩的英语水平非常不错，一看到这标题就隐隐有种不太妙的直觉，他点开标题，先习惯性地看了下作者。 “Qin ke？这是……秦克！发克油！是夏国的秦克！” 奥巴代亚·肖恩差点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他的膝盖撞到了办公桌，钻心的疼痛让他倒抽凉气，龇牙咧嘴起来。 但他顾不上揉动伤处，直接细看起这篇文章的内容。 只看了开头部分，奥巴代亚·肖恩便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使得他完全忘记了膝盖的疼痛。 这篇该死的文章除了标题不太像论文外，其余部分完全是按着论辩型论文的格式来写的，内容摘要、关键词、正文、注释、参考文献等，无一缺少！ 这种论文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种论文主要是针对他人在某学科中某一学术问题的见解，凭借充分的论据，着重揭露其不足或错误之处，通过论辩形式来表达自己认为更优的观点、结论。像他这样的“学术流氓喷子”用过不下五十次了！ “摘要：” “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是极负盛名的‘天才数学家’，而且以发表论辩型论文驳斥、批评他人的学术成果而出名，笔者经过初步研究发现，奥巴代亚·肖恩先生的论文涉及到包括代数几何、数论、微偏分方程、泛函分析、线性代数、群论、环、映射几何、黎曼几何、概率论等大大小小近三十个子科目和不同的细分方向，堪称是古往今来极其罕见的通才型数学家，且每个细分方向的造诣俱是不凡。” “在笔者认识的数学大师中，具备如此丰富知识量、精通如此多细分方向的，只有菲尔兹奖获得者陶折轩教授。为了确定奥巴代亚·肖恩先生的数学水平是否可以媲美陶教授，笔者特意研究了奥巴代亚·肖恩先生发表过的五十九篇独着论文。” “笔者的研究方法是，从每篇论文的立意、数学论证过程、数学推演步骤中透露出来了的数学思维方式、数学知识结构、数学水平能力等进行分析，并根据分析结果，分别从统计学及泛函分析的角度，测算出奥巴代亚·肖恩先生的真实数学水平及这些论文的真实作者。” “本次研究表明，这五十九篇署名为‘奥巴代亚·肖恩’独着论文，只有十一篇是完全由奥巴代亚·肖恩先生本人完成，其余论文的数学部分，均由其他作者代笔，或者合作完成。” 十一篇！ 奥巴代亚·肖恩惊得连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掉到地上都不自知。 他不记得具体有多少篇论文是纯自己写的，但这个数字似乎比较接近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有论文枪手出卖了自己？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和自己秘密合作的论文枪手有九人，相互都不知情，不可能同时出卖自己。而且这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出卖自己对他们绝无好处，反倒会跟着一起身败名裂！ 难道真像这摘要里说的那样，这个秦克是根据内容里的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 这……这更不可能！ 自己这些论文发表了这么久，从没任何人发现自己请枪手的事，包括恨自己入骨的菲尔兹奖得主吴宝珠，都没能发现任何的端倪与疑点，这秦克怎么可能做得到？ 奥巴代亚·肖恩一边否定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瞪大眼睛细看论文的正文部分。 越看他的脸色越苍白，身子也颤抖个不停。 整篇论文逻辑自洽，思路清晰，论据充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秦克不但指出了这五十九篇论文里所有有疑点的细节，还以统计学结合泛函分析，从数学的角度来对这些细节进行了深入剖析，指出这些论文的真实作者一共有九人，连每个人擅长的学科方向、数学思维方式都一一说了出来，随后列出了九个枪手的真实姓名，并附上了公开发表在数学学术刊物上的论文比对证据！ 让奥巴代亚·肖恩不敢置信的是，这九个人名，全是对的！ 魔鬼！绝对是魔鬼！这绝非是正常人类能做得到的事！ 奥巴代亚·肖恩后背全是冷汗，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秦克这记出手太准太狠了，直接打中他的七寸要害，堪称是釜底抽薪！ 你不是说别人的论文水平不行，有各种漏洞和不完善之处吗？可你自己呢？直接论文造假，找枪手来写文，你的真实水平比别人都不如，学术品行更是不堪，有什么资格喷别人？ 奥巴代亚·肖恩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看向秦克的论文发表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也就是他刚刚开始写那篇攻击宁青筠的媒体文章时，秦克就在arXiv的网站上发了这篇揭穿他学术造假的论文，还被网站管理员设置为了全站首页展示的头条论文！ 最让奥巴代亚·肖恩绝望的是，这论文的点阅数量已超过了十万，下面的回复数都有五千多了，根本不可能再联系秦克私了，让秦克撤稿…… 【看到秦克教授发了新的论文，还以为是学术专题论文，结果却是一篇比学术论文还要精彩的论辩型论文，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数学分析还能用于学术打假！】 【虽然很不可思议，奇怪的是我居然半点没怀疑秦教授的这篇论文，写得太好了，我忽然想起奥巴代亚·肖恩很擅长挑刺嘛，快来挑挑这篇论文的刺啊！】 【哈哈哈，作为国外留学的夏国学生，闻讯赶来支持，秦神出手打假，从没落空，论文看不太懂，不过我会转发支持的！】 【奥巴代亚·肖恩整天摆出数学天才的谱儿抨击这个嘲讽那个的，没想到他才是最大的学术败类！】 其中两条评价的点赞数最多，分别是： 【说实话，秦教授的水平高得出乎我的意料，这篇论文我没发现任何的问题！他是一个真正的数学天才！当然，对于奥巴代亚·肖恩学术造假，我毫不意外，与品德学术水平俱高的秦克教授相反，奥巴代亚·肖恩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流氓——芝加哥大学·吴宝珠】 【好久没看到秦克教授发论文，我都想去夏国找他交流了，结果今天就看到了这篇非常精彩的论文，我反复读了三遍，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原来数学统计与泛函分析还可以这样用！哈哈哈，我这就去找几个可疑对象的论文来试试。——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陶折轩】 两个菲奖大老的肯定与力挺，使得小部分质疑的声音完全被淹没。 加上奥巴代亚·肖恩在学术界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这下墙倒众人推，一下子就将他钉在了耻辱架上！ 看着这些痛打落水狗的无数评论，奥巴代亚·肖恩脸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瘫倒地椅子上，知道自己和那九个枪手的学术生涯完蛋了，赚钱的路子也完蛋了。 这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奥巴代亚·肖恩一看来电显示，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马上拿起手机接通：“威廉姆森先生，这回您和约翰斯顿先生救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么说，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学术造假的事，是真的了？” 奥巴代亚·肖恩已完全慌了神，他手足无措道：“不，那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小人恶意中伤！但现在我百口莫辩，威廉姆森先生，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你们啊！” “……说话注意点，这些事都是你自己做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那边的声音又冰冷了几分。 第六百八十四章 代表着国际数学界最蓬勃生机、最光明未来的伟大数学家！ 奥巴代亚·肖恩这才回过味来，忙道：“是是，都是我自己做的，与你们无关，但请威廉姆森先生一定要帮帮我，只要帮我这次，以后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事我们救不了你，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你！再见！” 奥巴代亚·肖恩一听，眼睛都急红了，威廉姆森及其背后的财团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他咬牙道：“慢着！威廉姆森先生，你们如果真的见死不救，我怕自己会在媒体面前不小心说出些什么！” 那边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在这之前，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奥巴代亚·肖恩喜出望外，忙道：“谢谢威廉姆森先生，我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挂断了电话后，奥巴代亚·肖恩才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大金主背后的财团势力他是知道的，让自己换个身份到另一所大学任教并不会是什么太难办到的事，虽然需要从零开始了，但只要再次复制这套模式，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奥巴代亚·肖恩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思考着这次的应对方法和未来的出路，期间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都没接。 慢慢地，他从慌乱中重新冷静下来，回想起与威廉姆森先生的对话，他忽然一个激灵，后背瞬间布满了冷汗。 “我不能留在这里了……不能再留在这里！我要出国，去别的国家！对，马上就走！”奥巴代亚·肖恩脸色惨变，这时助理柯鲁克刚好惊慌地敲门来找他：“老板，巴黎高师那边传来消息，估计明天就会派调查组过来……” 奥巴代亚·肖恩根本不理他在说什么，一把将助理柯鲁克推开，飞奔离开了办公室，然后驱车往家里赶。 他本想直奔机场出国，但护照与一些重要的资料、尤其是证据他都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不拿着这些东西他没法子离开砝国。 他一边驾着车往家里赶，一边喃喃自语道：“你们别逼我，到时大不了同归于尽……嗯，不会的，威廉姆森他们不傻，不会做这么极端的事，他们会担心我有什么后手……没错，说不定他们是真心想帮我的，毕竟像我这样会咬人的狗可不好找……” 他的神色变幻，似是在自欺欺人，又似是在安慰自己，眼里的恐惧之色却越来越浓。 只是他心情波动太过激烈，没留意到后面有一辆车悄然跟上了他…… 第二天，砝国新闻报道了这么一则新闻：“巴黎高师的着名教授奥巴代亚·肖恩被发现在家中的书房自缢身亡。据悉，该教授向来极具争议，近期更是卷入一宗轰动世界的学术造假桉中，所以很多人怀疑他是畏罪自尽。事件具体的原因还在调查中，本报将会跟踪报道……” 对于奥巴代亚·肖恩的后续，巴黎高师只是发布了开除其教授职务的声明，便没再追究，毕竟人都不在世了。 但那些曾被奥巴代亚·肖恩以各种方式嘲讽打击过的数学家可就不客气了，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舆论攻势，最终奥巴代亚·肖恩被永远钉在学术败类的耻辱架上，而那些模彷奥巴代亚·肖恩的学术喷子也被波及，落得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那些大西方主义者和背后的财团虽然没受到太大的牵连，但在这样的国际大潮中，也不得不低调起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针对非发达国家、尤其是东方国家数学界的打压、排斥力度明显弱了下来，国际数学界里的风气更是为之一清，学术造假的事大大减少。 这些都是后话，不在这里详说了。 ……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奥巴代亚·肖恩匆匆驾车往家里赶之时。 米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法尔廷斯老先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摇头笑道：“秦克啊秦克，你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震动数学界啊！这篇《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的论文可算是开创了数学应用的一个全新先河了。可惜哪……可笑啊……” 他说的“可惜”，是可惜秦克这篇论文没法子在《数学年刊》上刊登，毕竟目的性针对性太强，以《数学年刊》这样相对纯粹的世界学术顶刊，是不适宜发表有这样明显攻击性的论文。 后面的“可笑”，却是想起了《米国数学会杂志》，估计这时《米国数学会杂志》编辑部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数学界的四大顶刊是老对手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很快传入对方的耳中，所以法尔廷斯自然知道《米国数学会杂志》收下了奥巴代亚·肖恩的那篇暗含着嘲讽宁青筠之意的论文。 但现在奥巴代亚·肖恩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学术造假之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为了发表这样的一个注定身败名裂的学术流氓的论文，却得罪了秦克与宁青筠这样前途无量的伟大数学家，不是可笑又是什么？ ——别看《米国数学会杂志》未正式发表奥巴代亚·肖恩的论文，现在可以借机退稿，事情看似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但法尔廷斯相信，竞争对手《数学学报》与《数学新进展》，一定会很积极地在数学圈子里传扬这事的。 以秦克的性格，这辈子是绝不可能再向《米国数学会杂志》投稿了，而与秦克交好的数学家们，比如陶教授，又比如吴宝珠教授、来佩教授、哈夫曼教授、林登施特劳施教授等菲奖大老，还有诸如汤姆森教授等一众中生代数学家，自然也不会再向《米国数学会杂志》投稿。 对于《米国数学会杂志》这样的数学顶刊来说，固然不愁稿源，可少了这些代表着国际数学界未来的中生代数学家投稿，声势与地位无疑会不断下滑……而此消彼长之下，《数学年刊》《数学学报》《数学新进展》却会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是接连两次，一点都没吸取教训啊……”法尔廷斯为同行对手的愚蠢而默哀，不过想到《米国数学会杂志》编辑部其实也很惨，他们背后站着不少的大西方主义财团，编辑部其实只是打工的，话语权不重，有些事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算了算了，我再看两遍这篇论文吧。”法尔廷斯发现自己很喜欢看秦克的论文，论文写得太好了，对于一个以数学为毕生兴趣的数学家来说，一点一滴地琢磨透里面的所有细节，完全是一种精神享受。 老先生正戴着老花镜，心情愉悦地盯着电脑屏幕翻阅着秦克的《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主编安德鲁敲门走了进来，声音里透着兴奋：“法尔廷斯先生，我们编辑部刚刚收到了一份稿子，非常精彩，我认为这将会是我们今年收到的最棒的论文！” 法尔廷斯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向来严肃挑剔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玩笑的神色：“让我猜猜，这篇论文很可能是秦克或者宁青筠写的。” “您猜对了，就是他们合着的！您是怎么猜到的？”安德鲁惊讶了。 “这不难猜，能让你这么激动、称呼为最棒的论文，本来就没多少人能写得出来。而且秦克那小子的性格，不会满足于揭穿造假内幕的，他一定会发表新的论文，以绝对的实力来震摄宵小，让人不敢再招惹他和他的女朋友。” 法尔廷斯说着起身，伸手去接这打印出来的论文：“让我看看，他们这大半年来不声不响的，到底捣鼓出了什么成果……” 他的目光落到标题上，眼睛慢慢睁大了，喃喃道：“《以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验证在60%的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的研究》，‘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60%……光从标题来看，这就是篇值得细读的好论文。” 他示意安德鲁先离开，自己坐下来，拿出纸笔，细细地翻阅起手里的论文。 这一看就是整整四个小时。 快到下班了，法尔廷斯才意悠未尽地合上论文，看看旁边写了二十几页的验证过程，感叹道： “‘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了不起哪，这大概是当今世上，N-S方程方面最优秀的研究成果了。不愧是秦克，不愧是宁青筠，一如既往的精彩绝伦，一如既往的毫无破绽，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新意！这才是真正优秀的论文，这才是代表着国际数学界最蓬勃生机、最光明未来的伟大数学家！也只有这样的数学家，才会带动整个国际数学界走向真正的繁荣！奥巴代亚·肖恩与他们比起来，连垃圾都不如！” 老先生轻抚着论文的封面，感概万千，他仿佛看到了国际数学界精彩纷呈、百花齐花的未来！ 他拿起了办公电话，拨通主编安德鲁的电话：“马上安排进行同行专家评审，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篇论文发表出来。嗯，要以编辑推荐的形式，放到封面上进行重磅推介。至于编辑评语，就写——‘我们相信，如果真有人能在最近几年内完全破解N-S方程的奥秘，那一定是他俩。现在我们唯一的祈愿，就是他俩将更多的精力放到数学上，不然这将会是数学界乃至人类的重大损失！’” ……… 秦克熬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才搞定了那篇《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上传到raXiv上后没顾得上看别人的评论了，便直接倒到床上埋头就睡。 这一睡整整睡了八九个小时，睡醒时已到傍晚了。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体能与精神尽数恢复到最佳状态。 打开主卧的窗户向外面看去，澹金色的夕阳差不多已将半边脸埋到了地平线之下，但漂亮的红霞依然铺满天边。 秦克只开窗深吸了几口空气，只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忙将窗户关上了。 此时正是八月的盛夏，气温好像又比去年高了，随便问了下微光，室外此时的温度竟达到了39摄氏度，还在人体正常体温之上，估计走在外面没两分钟就汗流浃背了。 秦克想起自己中断了的极端气候研究预测课题——那次三年前的极端严寒冬天给了他极深的印象，为此特意从流体力学实验室要到了相关的数据打算进行研究分析。可惜这个课题的工作量、难度都实在太大了，涉及到的子科目也太多，以秦克目前的水平，再加上宁青筠，也无法将之轻易攻克下来，后来只能暂且搁置了。 要不，等完全接手了流体力学实验室，再带着几十个精英一起重启这个课题？ 秦克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换洗的衣服离开了主卧。 他打着呵欠沿着旋转楼梯走到一层，准备先冲个澡，却见宁青筠正在厨房里，系着围裙细心地做饭，锅铲与炒锅碰撞的声音干净而清爽。 少女扎着清爽干练的单马尾，身上穿着一套漂亮的纯白连衣裙，腰间白色的细细腰带系成了可爱的蝴蝶结，将她姣好的身段儿展露无遗。 这正是前段时间与秦小壳一起买的那套短裙。 裙摆有点儿短，露出少女两双雪白得有些晃眼、弧线好看无比的秀腿，小巧的纤足趿在粉色的拖鞋里。 这时窗外红霞透过玻璃窗的纱帘投影下来，又使得少女身上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雪白的肌肤，纯白的衣裙，带着卡通图桉的围裙，与乌黑柔滑、直垂到纤腰的马尾辫，映入的红霞，组合成一幅静谧安然、无限美好的少女画卷。 养眼的画面让秦克完全清醒过来。 他看着少女轻哼着歌儿、唇瓣儿轻轻勾起、欢快地做着晚饭的神色，忽然想起大一时上过的“美文赏析”选修课里听过的一句话：“世间女子有风情万种，我观之有如繁花过眼，当中最美的却是那思念着情人时羞涩而甜蜜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秦克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下来，永远停在这样动人而美好的时刻。 就在秦克静静地凝视着自己家小白菜时，宁青筠像是心有灵犀般忽然回头，然后就看到了秦克，少女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你睡醒了？快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秦克心里涌起一股幸福感，但少女的样子太可爱，他忍不住捉弄道：“要不一起？” 看着少女白皙如玉的俏脸上迅速染上大片红晕，秦克哈哈一笑，自己家小白菜还是一样的不经逗。 他转身正要走向卫浴室，却忽然听到一个有如蚊子般弱弱的声音道：“等……等我炒完最后……这个菜……” 秦克差点一个踉跄，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宁青筠是说，等我炒完最后这个菜就可以吃饭了，让他快点洗澡？ 他惊愕回头，却见宁青筠已转过身，继续炒菜了。 但如果不是秦克的错觉的话，他分明看到少女肌肤都因为害羞而变得粉红起来，炒菜的动作也没了先前的从容，连铲子与炒锅的碰撞声，仿佛也多了几分让人心跳加速的紧张与慌张。 …… 最终两人吃晚饭的时间延后了许久，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秦克才洗完碗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哼着儿歌，神清气爽。宁青筠同样换上了与他配套的情侣睡裙，这时正有些慵懒地倚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翻看着杂志，少女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透着说不出的妩媚与可爱。 “体力恢复了没？” “嗯。”宁青筠视线低垂着，害羞地应了声。 秦克坐过去，一把搂住宁青筠，温香软玉的触感让他特别的快乐：“说来我发现，自从上次你见完妈妈后，有了点变化。” “有……有吗？”宁青筠小脸发烫，目光游离，不敢与秦克目光相接。 秦克嘿嘿一笑，心里隐约猜到什么，不管如何，这样的变化让他很高兴也很惊喜，他怕再说下去逗得小白菜害羞爆了，这福利以后就没了，便笑着转移话题：“对了，‘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的论文投稿了吗？” “嗯，投到《数学年刊》了。”见秦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宁青筠的羞意才稍减。 她的矜持和爱害羞的性格深入到骨子里，很难改变，但那天妈妈和她谈过后，她心里认同了妈妈的话，并愿意为了秦克努力作出改变。 只是这种心思太羞人了，她作为女孩子怎么好意思承认？ 两人又聊了一会编写计算种子学教程的事，秦克的手机忽然响了。 出乎意料，这居然是陶教授打来的越洋长途。 “陶教授，早上好。”秦克接通电话，笑着打招呼。现在夏国是晚上九点多，米国那边则是早上九点多。 “秦克，没打扰你吧。你那篇《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写得太好了，我试着用里面提及到的方法，找了几篇一直觉得有疑点的论文来试了试，果然发现有猫腻。”电话传来遥远国度里陶教授略带兴奋的笑声： “可惜我实在没你的本事，找不到对方是请了谁做枪手。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确定奥巴代亚·肖恩的枪手名单？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昨晚我一晚没睡就在琢磨这事。如果不弄清楚你是怎样做到的，我怕今晚也睡不着。” 秦克这才想起自己早上时上传到arXiv上的那篇战斗文，只是睡醒后就经历了美妙的事，让他一时都忘记了这事。 他一边示意宁青筠打开arXiv的网站，一边笑着解释道：“这事说难很难，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我一开始就是从可能性最大、砖国数学界的教授圈子开始调查的。我想着奥巴代亚·肖恩不太可能通过网络找枪手，要找的一定是现实里相互认识的人，毕竟一方请枪手，一方当枪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只要一拍即合，双方都不可能出卖对方。” “有道理，这确实是概率最大的方向。”陶教授拍手认同。 “我在论文里已分析出这些枪手各自擅长的细分方向了，让助手根据擅长的细分方向，从砖国数学圈子里的几万个教授里筛选……”秦克没说微光的名字，改为了助手，陶教授也没细问，在他心里，秦克如果没有个助手团队，想完成这样繁琐的事几乎不可能。 “这样就筛掉了大半人，然后考虑对这些枪手的水平实力都不错，又可以剔除掉只在低水平学术期刊发表过论文的教授，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几百人了。又去掉那些名气很高、犯不着为了利益而铤而走险的资深教授，只保留那些长期当副教授、人到中年、有些许名气但名气又不大的名单……” 陶教授恍然：“对哦，这样枪手应该是种种原因导致事业遇到瓶颈期、晋升正教授无望，又贪图奥巴代亚·肖恩许以的重利，才会答应当枪手代写论文的。毕竟这事只有他们和奥巴代亚·肖恩知道，双方都不可能出卖对方，明显属于低风险高收益的事……如果不是遇到你这样不可思议的数学大师，怕真没人能发现！” 秦克笑道：“陶教授思维果然够敏捷，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又让助手以部分数学算式、推导习惯为关键词，在网上搜索相关领域的论文，我再一加比对，还真将这九个枪手都陆续找出来了。为了避免冤枉了好人，我还特地将他们公开发表过的论文全找出来一一核对过，确定他们确实有助纣为虐，才在论文里逐一点名。” 陶教授又追问了许多细节，尤其是数学分析、统计学方面的推导细节，以及如何从推导习惯里分析一个人的数学思维，才心满意足道：“太感谢了，秦克，我又学到了许多，哈哈哈，接下来我要学以致用，到处打假！对了，你们写了篇与N-S方程有关的论文，发到《数学年刊》了吧？” 秦克意外道：“你怎会知道？啊，他们找你当审稿人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意外，解散，终止，以及，接手继续！ “没错，他们找我来当其中一个审稿人了，还言辞恳切地请我尽快完成审稿。看来《数学年刊》这是打算趁着这股热潮，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你们的这篇论文，我猜很可能会在九月那期就刊登出来了。”说到这里，陶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夸张的语气道： “八月上旬投稿，九月就刊登出来，这样的速度待遇，也就只有你俩能享受到了。不过我看过你们这篇论文后觉得他们这样重视也不难理解，论文里面提及到的‘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确实非常有新意而且巧妙，让我叹为观止。当初我花了半年时间写的那篇《Fiime blowup fed three-dimensiookes equation》与你们这篇论文比起来差距明显，我这回对你们真是心服口服了。期待你们真正攻克N-S方程的那天！” 陶教授又碎碎念了好一会才终于结束了通话，他要活学活用电话聊天里领悟到的成果，到学术界伸张正义了。 秦克看了下时间，共计通话52分钟。 陶教授真不嫌电话费贵啊。 不过想到被外人评价为“不喜说话的高冷数学家”的陶教授，居然和自己滔滔不绝地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秦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而且与陶教授交流，也会让秦克心情很愉悦。 这个世上，除了宁青筠外，大概就只有陶教授能与他在数学方面这样畅所欲言不用担心对方听不懂了，而且陶教授的学识之渊博还在宁青筠之上，数学思维也非常活跃，偶尔爆出来的话语，都会让秦克产生出新的数学灵感。 秦克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见宁青筠正撑着小下巴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笑眯眯道：“怎么了？忽然觉得老公我特别帅？” 宁青筠小脸微红，娇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厚脸皮。”不过有一说一，这坏蛋确实长得相当帅，尤其是聊起数学时那神采飞扬的神色，总会让宁青筠生出这家伙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着数学啊的感慨来。 这对于从小就比较崇拜数学好的男生的宁青筠来说，分外的有吸引力。 少女收回视线，免得秦克太过得意，但接下来的话语还是透出掩不住的崇拜：“对了，你写的那篇《十问砝国着名数学家奥巴代亚·肖恩》，我刚才已细读完了，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连菲奖得主吴宝珠都这么推崇你！” 有时宁青筠真的觉得，自己这男朋友是上天派下来的数学王子，哪怕高斯复生、欧拉再世，估计在数学上的天赋，也不可能超得过秦克了。 秦克指了指自己的脸：“光表扬没用，来点实际的奖励。” 宁青筠咬了咬红唇，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期待，少女终究拿这脸皮厚的无赖没法子，只得主动凑过去，正要亲在他的脸上，谁知道秦克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搂紧，俯身吻了下来。 宁青筠小小地轻呼一声，随即便闭上了眸子，迷失在男朋友的强势之中。 两人又腻歪了好久，才坐在一起，看arXiv里那篇战斗论文下面的讨论。 只见论文下面的评论数已过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可谓是热闹非常。考虑到arXiv只是学术网站，这样的评论数简直是破纪录了。 看到这些评论，秦克都懒得去猜奥巴代亚·肖恩的结局，想必不会再有机会在数学圈子里见到这学术流氓了。 “看来这算是为民除掉一大害了。”秦克心情愉悦道。 宁青筠的小脸里比先前又多了几分艳丽的红晕，她幸福地偎倚在男朋友的怀中，问道：“秦小克，我看到评论里有说《米国数学会杂志》原本打算发表奥巴代亚·肖恩的论文，好像那论文还与我有关？是怎么回事呀？” 秦克意外道：“有这样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是真的，以后这个《米国数学会杂志》拉入黑名单，再不给他投稿了。” 宁青筠忍不住抿嘴轻笑：“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骄傲了……说得人家跪着求着你投稿似的。” “有吗？我这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乱改用古诗词，你哪里穷了？” “那起码‘益坚’没用错吧？”秦克笑着挤挤眉，宁青筠好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小脸绯红，用力地捶了秦克几下：“流氓！” 不过少女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甜滋滋，暗想，妈妈说得没错，有些事确实没必要太害羞，这坏蛋的话虽然听着有点流氓，却又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双方已紧密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密无间来。 两人正谈笑间，秦克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同样的越洋长途，不过来电显示，却是得国科佩特教授的办公室电话。 秦克有些意外，科佩特教授是比较严谨认真的得国人做派，和法尔廷斯老先生有些类似，每次联系这边都会留意时差问题，从没试过像这样超过晚上十点后还联系自己。 他迅速接通电话，用德语道：“科佩特教授，你好，我是秦克，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出乎秦克的意料，对面传来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秦教授，您好，我是科佩特教授的助理哈罗德·奥德里奇……” 哈罗德？秦克倒是认识他，只是平时都是科佩特直接联系他，只有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是哈罗德来联系他。 而且……如果没听错，哈罗德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压抑着的悲伤。 秦克眼皮下意识地跳了跳，心中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果然，他的预感应验了，只听哈罗德声音哽咽道：“秦教授，很遗憾要告诉你一个悲痛的消息，科佩特教授出事了……” 据哈罗德所说，前晚科佩特教授通宵熬夜带队进行实验，一直到清晨要归还实验室时才回住处休息，然后第二天一天都没回来上班，哈罗德等人以为教授年纪大了，又熬了夜需要多休息，都没在意，只是忙碌着分析实验数据。直到今天早上也没见到科佩物教授回来上班，电话也联系上不，哈罗德等人这才感觉不对劲，报告学校后一起到教授的住处寻找。 结果众人意外地从窗户里发现科佩特教授倒在地上，怎么叫也没反应，等哈罗德等人好不容易找人来打开房门、将科佩特教授送到医院抢救，已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机。 “医生说，教授是因为长期焦虑和熬夜，使得冠心病骤然恶化，引起了血栓，继而导致急性缺血性脑卒中……现在虽然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了，却几乎说不出话，身体也完全无法动弹……可能要经过长时间的复健，才能勉强恢复一定的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说到最后哈罗德声音里已掩不住的哭腔。 秦克整个人都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听说过科佩特教授心脏不好，前些年还做过大手术，身体确实不算健康，自己还多次劝过他不要熬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忽然就发病晕迷，还导致了中风瘫痪。 “唉，都怪我们没留意到教授的状态不对劲……也没阻止他的逞强……”大概是觉得不能在秦克面前太失礼，哈罗德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努力稳住情绪，使自己的声音能正常些，但依然难掩悲伤和内疚。 他是科佩特教授的学生，毕业后就一直留在科佩特教授的团队里工作，对恩师的感情很深。 “教授最近是真的急了，原本按他的计划，六月时就应该要取得比较亮眼的成果，好争取今年的诺贝尔奖，但因为实验室排期、以及经费的问题，迟迟未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近期听说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在违反贝尔不等式的光子纠缠实验中取得了新的突破，他就更着急了，所以前晚才要利用好不容易排到期的实验室熬夜进行通宵实验，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我应该多劝劝他的……” 秦克听着哈罗德内疚的絮絮叨叨，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其实今年开始时，科佩特教授的团队在拓扑量子计算方面，因为得到了秦克与宁青筠这两个顶尖的数学高手相助，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可惜团队是在去年八月才转换到正确的方向上，时间积累还是太少了，比不上那些长年累月从事相关研究的最顶尖团队。 今年七月，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就宣布成功地利用与量子纠缠态上的关联测量满足的基本不等式“贝尔不等式”，实现了在类空距离上展现出“鬼魅”的长程量子关联，即“两个粒子1、2分处A、B两地，A地的人只要测出粒子1的状态，就立刻可知粒子2的状态，尽管他没到B地”。 这是一项几乎完美描述量子非定域性绝妙之处的实验成果，是量子纠缠态领域的重大突破，科学界已有传闻，约翰·克劳泽教授甚至有可能因为这项研究而获得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这给了同样志在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科佩特极大的压力，因为约翰·克劳泽教授也在研究量子拓扑计算，而且是相近的方向，他只要将这些成果应用到拓扑量子计算上，就极可能会抢先一步实现稳定可靠的量子计算！科佩特团队付出了无数心血的研究成果，将会沦为验证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研究成果的左证！ 一个是第一原创，一个只是左证，在物理学界的地位相差何等悬殊，基本上可以宣判科佩特教授无缘诺奖了，这让一辈子都以诺贝尔奖为追求的科佩特教授如何能接受得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因为长期没能取得足够耀眼的成果，科佩特教授的课题组在经费与实验室排期方面都受到了学校的限制，更是让科佩特教授倍感压力，他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好几次秦克都在视频会议里听到老头子在骂人。 最近这一个多月来，每次好不容易排期拿到实验设备，科佩特教授更是不听秦克的健康劝告，每次都疯了般带队通宵熬夜做实验，以尽快取得更多的数据，让秦克、宁青筠能进一步优化数学模型，争取在今年九月时能基本上形成一套相对完善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 但没想到，科佩特教授因为太过辛劳和身体里的隐疾，最终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秦克摇头轻叹，他与科佩特教授除了研究工作外就没什么往来，算不上是好朋友，但也算是合作伙伴，对于这个雄心勃勃、满怀壮志又极有专业水平的得国老教授，还是颇为敬佩的，此时听闻这个噩耗，又怎会不难过？ 对于一个醉心科学研究的老教授而言，这样全身瘫痪倒在床上，怕是比失去生命更难受的事。 “哈罗德，科佩特教授住院接受治疗的医院名称告诉我一声，我会尽快动身来一趟得国。”最终秦克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五天后，秦克与宁青筠在陈明、陈兰等人的陪同保护下，飞了趟得国，来到了科佩特教授目前接受治疗的医院。 两人来到病房时，科佩特教授还在睡觉，只能看到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明显失去了光采，脸庞也消瘦得吓人。 宁青筠眼圈儿都红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咬着红唇，用力地握着秦克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克的心情也很沉重。 这些天他不时与哈罗德联系，知道经过医生们几天的全力治疗，科佩特教授已经勉强恢复了一些说话能力，但基本上终身都离不开轮椅了，而且哪怕想从躺病床恢复到坐轮椅阶段，也需要漫长的复健练习才有可能做到。 而科佩特教授的科研团队也不得不面临解散的困境。 在得国的大学里，每个科研团队都是由学术带头人发起的，一旦学术带头人不在了，基本上就难逃解散或者并入其他研究团队的结局。而科佩特团队目前暂时还未收到相关的解散通知，大概是慕尼黑大学顾忌到这个团队里有两个外国的菲尔兹奖得主，又是跨国合作课题，处理起来比较谨慎。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当秦克带着宁青筠走进近病房时，事先早已得到通知的慕尼黑大学副校长约阿希姆·胡伯早已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还陪同着两人进入病房探望科佩特教授。 因为科佩特教授还在睡觉，秦克等人也没打扰他休息，便一起退出了病房。 约阿希姆·胡伯客气道：“秦教授，宁教授，我们到外面走走？” 秦克已猜到他想说的话题了，怕是与科佩特教授的团队解散有关。 果然，约阿希姆·胡伯到了医院的偏静处时，便开门见山道：“秦教授，宁教授，很遗憾地通知你们，因为科佩特教授的身体状况已无法支撑团队的研究工作，经我们学校方面慎重的考虑，决定即日起解散科佩特教授的研究团队，原本进行着的研究课题，也会正式终止。” 他见秦克没说话，又叹息道：“我知道你们为这个课题付出了许多心血，科佩特教授甚至为了完成这个课题遭遇到这样不幸的事，但据我们最新的消息，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很可能会在今年内、在相近方向的科研课题上取得重大突破，而科佩特教授的团队在这个课题上落后太多，现在又缺乏能顶得上来的学术带头人，实在没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这只会浪费时间精力以及经费罢了。” 秦克默默点头，他能理解慕尼黑大学的决定。 学术上有时就是这样残酷，相同方向或者相近方向的理论研究，一旦有一方率先完成，其余团队的研究成果将会变得失去意义。 就像秦克证明了黎曼猜想，世界上不知道多少数学家的心血化为白纸一样。 科佩特教授进行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同样是更偏向理论层面的课题，而非实用科学层面的，它不涉及专利技术，一旦已有人提出了相近的、很优秀的理论成果，除非科佩特教授能提出有较大差异性且更优秀的成果，不然继续下去只会白费力气，顶多只能验证别人的成果是正确的，为他人的荣耀添砖加瓦。 而秦克与宁青筠毕竟是外国学者，又不会来慕尼黑大学任教，慕尼黑大学自然不可能将属于本校的课题负责人身份挂到他们身上。 综合考虑过后，直接终止这个课题、解散科佩特教授的研究团队，就成了最优的止损方案了。 “秦教授，我也知道，这个课题与洪堡研究奖规定的跨国合作合约有关，我们学校愿意出具‘优异’评价的结题报告，并帮您递交到洪堡基金会，这样您就算是履行了与洪堡基金会之间的约定。当然，我们也很欢迎您和宁教授继续参与我校的其他课题，我们学校很乐意在目前进行着的任何一个数学、物理方面的课题，与两位进行深入的合作。” 秦克摇摇头，他现在真没什么想和慕尼黑大学合作的意愿，这样的跨国合作还是不太方便，秦克更不愿意再像这样把课题的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控，他婉拒道：“谢谢胡伯先生，只是很抱歉，暂时我们没想与科佩特教授之外的学者进行合作。” “那真是遗憾。如果你们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约阿希姆·胡伯身为慕尼黑大学的副校长，也是大忙人，抽出这么长时间来等候和陪同秦克二人说话，亲自作出解释，实在已算是很给这两个菲尔兹奖得主的面子了，此时谈话结束，便友好地与秦克再次握手告别。 秦克与宁青筠没马上返回科佩特教授的病房，而是继续在医院外的广场里散步。 现在正是八月中旬，较之此时正炎热异常的夏国京城，得国慕尼黑市也就20摄氏度左右，气温很是舒适，头顶上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广场里还能看到流浪的音乐人在弹琴吟唱，有小孩子拉着气球在奔跑玩耍，还有几对情侣蹲下来喂广场上的白鸽。 这阳光明媚、生活安宁的异国他乡景致，让两人原本有些灰暗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宁青筠握紧了秦克的手，有些不甘心道：“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对量子力学的钻研不算很深，但这个课题她也是从去年三月就一直跟到现在的，为了更好的优化数学模型，她和秦克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也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来学习相关的理论。 现在忽然就要终止这个课题，让她有种心血付诸东流的惋惜感。 再想到还在病房里躺着的科佩特教授，少女更有种集体心血花为乌有的难过与悲伤。 “不会就这样结束的。”秦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一只振翅高飞的白鸽，语气坚定道：“无论是为了科佩特教授，还是为了我们自己付出的心血，这个课题我们都会继续下去。不过不会再在得国了，我打算改到国内进行下去！” “我们自己进行下去？”宁青筠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你还记得我们与慕尼黑大学签过的补充协议不？” “补充协议……”宁青筠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亮光。 这个“拓扑量子计算”课题是跨国合作的理论课题，根据最初签订的协议，课题的理论成果由代表慕尼黑大学的科佩特教授，与秦克共同分享。 但后来科佩特教授意识到秦克与宁青筠的数学建模对于团队的重要作用，为了让两人有更好的合作意愿、投入更多精力到这个合作课题上，他又征得学校同意后，代表慕尼黑大学，与秦克、宁青筠一起签订了一份补充协议。 根据这份补充协议，课题的理论成果将来形成论文后，第一作者依次为罗杰·科佩特、秦克、宁青筠，成果也将由三人共享。 现在慕尼黑大学解散科佩特教授的团队、终止这个课题，即相当于自动放弃了相关的权利，从理论上来说，秦克与宁青筠可以拿着团队目前的全部研究成果，自行继续这个研究。 不过目前秦克手里的资料并不完善，课题的完整资料在科佩特教授手里。 第六百八十六章 科佩特教授的礼物！ 宁青筠忧心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在国内怕找不到熟悉这个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科研人员，也找不到合适的高端设备仪器来继续进行这个量子通讯的课题研究。” “实验设备、实验室什么的到时我们可以找杨伯伯一起想法子，其实我国在量子计算的不少子领域，已走到了或者接近国际前列，比如超冷原子量子模拟、硅基量子点量子计算、超导量子计算等方向。我相信国内怎么也能找到合适的实验室，拥有能支撑我们这个课题的设备仪器，就算不能完全支撑，也能通过各种变通的法子来实现间接支撑。” 秦克倒是乐观：“至于人手和目前所有的理论资料，我去和科佩特教授好好谈谈，我想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心血就样化为泡影，他会给我们最大力度的支持。嗯，不用担心，法子永远会比问题多。” 宁青筠心头一松，看向秦克的目光却又多了几分的温度。 每次遇到大事，秦克身上这份“静气”与“乐观”，总会让她感觉踏实，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这也是秦克与众不同的魅力，旁人遇到困难只会发愁和退缩，但在秦克身上，很少会看到这样消极的情绪，他总会积极地运用手里一切的条件，努力克服困难达成目标。 不过宁青筠特别细心，她很快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忍不住再次问道：“设备和人手姑且不论，假设我们有了设备和人手，但我们在量子力学方面的理论水平和经验都比不上科佩特教授，而且不是说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会在今年内就会在相近的课题方向上取得突破了吗？” “量子力学的知识我们可以继续自学。”秦克对知识倒是半点不担心，他的物理等级很快就会升级了，只要达到“大师级”，他就可以拥有媲美资深教授的全物理子科目精通的庞大知识量，到时比起科佩特教授来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至于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的事……”秦克笑了笑，眼里闪过自信的光芒道：“我认为吧，不管是科佩特教授，还是慕尼黑大学，都太过高估约翰·克劳泽教授的研究成果了。” “高估？” “对。我猜他们只是根据两三篇流传最广的成果发布宣言、专访报告就作出了判断，所以过分高估了约翰·克劳泽教授。这些天我特地让微光将所有网上能找到的、与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有关的资料全整理了出来，然后在来这里的飞机上看完了，这些资料印证了我的判断。” “原来那时你看的就是这些资料！”宁青筠想起秦克确实在飞机上翻看一叠厚厚的材料，只是她当时受秦克的委托，一直在忙着计算种子学的教程架构整理及编写工作，没空细看秦克看的是什么资料。 “对，看完这些资料后，我基本上确定了，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确实在量子纠缠态和‘贝尔不等式’方面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很快将之应用到拓扑量子计算之中。他们若是想解决量子退相干与纠错问题，实现高效容错，起码还需要一年时间。” “你的意思是……”宁青筠精神一振：“我们还有机会？” 秦克笑道：“对，未到最后的关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而且对我俩来说，这会是对量子力学的一次很好的学习与实践机会，不是吗？走，我们去和科佩特教授直接谈谈吧。” …… 秦克和宁青筠再次来到病房之时，科佩特教授已醒了，正在老伴的照顾下吃着流体食物。现在他舌头还不太灵活，咀嚼和吞咽依然有些困难，加上心情很差，他吃了半碗便摇头不愿再吃了。 老伴和助理哈罗德正无奈地劝说着他，科佩特教授却执拗地别过头，刚好就看到了站到门口的秦克二人。 老教授目光里闪过无法言喻的痛苦、惭愧、难过、失落，再次移开了视线。 助理哈罗德忙起身向科佩特的夫人介绍秦克二人，然后道：“秦教授，宁教授，您两位和教授慢慢聊。”说着便细心地将老夫人也带了出去，只留下秦克、宁青筠、科佩特三人在病房里。 秦克留意到这些细节，暗想这个哈罗德倒是个很不错的助理人选，得试试能不能忽悠到夏国去。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说服科佩特教授。 秦克上前，轻声用德语道：“科佩特教授，我们来看你了。” 过了好会儿，科佩特才抬起头，看向秦克和宁青筠。 他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勉强说了句：“抱……歉……”便没能再说下去了，两行痛苦的浊泪随即沿着苍白瘦削的脸庞无声地落下。 看到这情景，宁青筠心里再次揪住般难受，她咬紧红唇，强忍住眼里的泪花。 她没开口，她怕自己此时一开口，就会打扰到秦克接下来的说服工作。 秦克走到床前坐下，握住科佩特教授干枯的手，温声道：“没什么抱歉的。科佩特教授，您是非常棒的科学家，别人说‘为了科研事业奉献一生’只是吹牛，而你却是用生命来践行这句话。不管如何，您都是我最尊敬的科学家之一。” 大概是感受到秦克声音里透出的温暖与真挚，科佩特眼里的痛苦消减了些许。 他轻叹道：“我……失败了……输……了……刚才……哈罗德没说……但我……猜到……团队……解散……课题也……终止……了吧？” 他的意识还清醒，但语言能力受损严重，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只能这样断断续续地慢慢说话。 秦克点了点头：“胡伯副校长刚才和我说了这事。正式的通知估计很快就会下达。” 哪怕明知这是必然的结果，见秦克确定了这事，科佩特脸上依然再次灰暗下来，整个人也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植物，连生命都在不断地流走。 秦克用力握紧他的手，坚定道：“但我们的这个共同课题，还没结束，也不会结束！” 科佩特原本死灰的眼睛微微恢复了光亮，看向秦克。 “我打算将它带回夏国，继续进行下去。到时所有的研究成果，依然会按照补充协议，由我们三个共享，最终论文的第一作者，也将会是我们三个。当然，这个课题从此与慕尼黑大学无关了，因为他们已单方面终止了这个课题，您只会代表您自己。” 见秦克还要坚持下去，科佩特眼里闪过一抹感动，但勉力摇头道：“你……们？不行的……太难了……而且……来不及了……” “来不及？您是认为约翰·克劳泽教授的团队在量子纠缠效应的研究上已有了极大的进展，而且也在将这些成果通过拓扑绝缘体方向应用到拓扑量子计算上，估计很快就会先我们一步，建立起完整而优秀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 科佩特教授痛苦而绝望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约翰·克劳泽团队近两年来不断发表新成果，给他的压力太大，他又怎会拼了命地加紧进度，日以继夜地进行研究，最终身体垮掉，输掉了一切？ “量子计算确实是利用量子纠缠效应进行信息传递的新型通信方式，但并不意味着对量子纠缠效应的深入研究、更好地理解了其特性，就能实现真正的量子计算。” 秦克回头招了招手，一直站在门外的陈明走了进来，递上了一个背包，还给秦克投来了一个“我可不是你的跟班小弟”的无奈目光。 秦克回了个笑容，然后从背包里取出那叠厚厚的资料，对科佩特教授道： “我查阅了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目前公开的所有资料和相关新闻报道，基本上已确定了，他们研究的拓扑绝缘体方向，确实与我们进行着的，以拓扑超导体为主，拓扑绝缘体为辅的方向比较接近，但细节上有很多的差异，核心更是完全不同！” 他将起码30CM厚度的资料，放到了床头上。 沉重的分量，让床头柜都微微地震了震，也让科佩特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凝重。 显然秦克不是信口开河。 “他们研究的方法是将光量子与微波控制相结合起来，通过微波操纵和原子-分子跃迁频率的斯塔克偏移、利用金刚石等拓扑绝缘体的氮空位中心，来操纵电子自旋进而控制量子比特。具体的原理，就是在电子和核自旋之间建立‘量子纠缠’，以将一个光子状态转移到核自旋状态，从而通过量子隐形传态的原理将信息传输到量子处理器和量子存储器。这些您应该都懂，我就不细说了。” 说到这里，秦克语气慢慢变得坚定而高昂起来： “在这个方向上，他们确实已算是成功了，但量子计算机运行所需的标准，必须完全满足‘DiVinzo准则’，即可扩展性、初始化、测量、通用门和长相干性！而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做无法做到同时满足这五点！起码他们面临着单个量子操作和纠缠操作的分辨率过低而无法解决长相干性问题，无法实现高效容错！而根据我的判断，这个问题，他们在一年内都未必能解决！” 年轻男生的声音在微尘飞舞的病房里回响，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披在他的身上，使他仿佛多了几分让人信服的光环。 “而我们走的是拓扑超导体辅以拓扑绝缘体相结合的方向，即‘拓扑超导涡旋态’方向，核心是‘马约拉纳零能模’组成的拓扑量子，使得成对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能形成固定结构，从而解决量子比特之间相互作用的问题，直接在硬件层面实现高效纠错。” “我们的研究方向难度无疑会更高两筹，加上我们从零起步，研究的工作量更大，这也是我们之前哪怕不断追赶，研究进展依然比不上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的原因。但我们的方向才是最正确的、最具备光明前景的！” 秦克说这话时底气十足，哪怕是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最终抢先完成了研究、发表了研究成果，但秦克依然坚信自己选择的方向才是最高性价比、最具备推广应用潜力的。 因为系统奖励他的那份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里面提及过的，实现拓扑量子计算的方法原理，就是拓扑超导涡旋态！ 可惜那份S级知识只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和大概的理论原理，无法直接拿来使用。不过有了正确的方向，就不用担心白费力气，更不用担心走了岔路，所以秦克此时才会信心满满地想继续坚持进行这个课题。 “目前我们已成功观测到了马约拉纳费米子的近量子化电导平台特征，只要能在实验室环境下，找到最合适的超导材料，实现大面积、高度有序和可调控的马约拉纳费米子格点阵列，就能实现拓扑量子计算，并总结出一套全新的、完整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进而引发新一轮的电子技术革命！” 科佩特教授神色也激动起来，他咬牙道：“我知道……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但太难了……” 秦克认同地、遗憾地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很难，科研之路往往是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付出了一年半的心血与汗水，才在今年一月时，基本上确定了一个可行性较高的新超导材料方向，但随后又花了七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依然未能从成千上万种可能中寻找到那块最具价值的拼图，让我们的理论体系划上圆满的句号……” 但下一刻，他的眼光燃起了熊熊的战意，挥臂道：“可那又如何？难道因为有困难，难道因为大半年没成果，难道因为别人走在前面，我们就要放弃一直以来的努力，放弃越来越近的真理吗？” 秦克直视着科佩特教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科佩特教授，你为了这个课题不惜付出自己的人生，不就是想看到驱散真理上迷雾的那一天，寻找到那最让人激动、最让人难忘的正确答桉吗？” 科佩特教授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了生动的变化！ “如果你心里还有作为科学家的骄傲、作为一个真理探寻者的坚持与执着……”秦克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那就交给我吧，我和青筠有信心，也有能力，让你看到梦想实现的一天！别忘记了，我可是‘奇迹男孩’，而站我旁边的，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可思议女孩’！” 旁边的宁青筠一直凝视着秦克，此时少女的眸子亮亮的，只觉得胸膛里流淌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热血与信心。 不得不说，这坏蛋说话时还有点高中时的中二，但那自信而飞扬的神色，极具感染的动作语言，都让人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不自觉地相信他，并愿意一直追随他！ 科佩特教授沉默了好一会，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丝艰难、却重现生机的微笑： “你……说服……我……了……你……需要……我……怎么……支持……你……” 秦克也露出了笑意：“经费问题您不用担心，我和青筠可以解决，我们需要你支持的是，提供目前为止我们这个合作课题里所有的资料，以及，推荐经验丰富的研究人员，跟我们回夏国，将这个课题继续下去，一起找到那最后的答桉！” “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科佩特教授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我还……有个……礼物……可以……给你……” 礼物？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 在科佩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秦克和宁青筠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原来科佩特教授有个好朋友叫来斯，同样也是拥有实验室的学术大牛，不过他拥有的是私人的独立实验室，从事物理材料方面超低温特殊材料的研究，可惜近年来他的实验室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濒临倒闭，便犹豫着是不是将一台30mK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出售掉。 科佩特教授说，他可以帮忙劝说来斯教授将这台设备出售给秦克。 30mK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 秦克与宁青筠都大喜过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科佩特教授会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要知道马约拉纳费米子的磁性非常弱，想要实现观测目的需要灵敏度很高、温度很低的扫描隧道显微镜，而30mK，比绝对零度只高0.03K，完全能达到观测马约拉纳费米子的苛刻低温条件！ 这样的实验设备哪怕型号旧点，但在国际上都是稀罕的宝贝，即使愿意出天价，也很难买得到！ 当然，即使有科佩特教授的劝说与人情在，估计也得付出不菲的价格来采购，而且长途跋涉飘洋过海运回夏国、以及后续的设备维护等等，都是些很麻烦的事。 但不管付出多少的努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样的高端设备将会对秦克接下来开展一系列的量子力学课题、芯片材料课题发挥出关键的作用！ “谢谢科佩特教授！您的礼物非常珍贵也非常有用！”秦克发自内心地感谢。 “请……一定……”科佩特教授艰难地开口中，声音断断续续，原本几乎不能动弹的手指，也竭力地要回握住秦克的手： “一定……让我……看到……我们……课题……成功……的……那一天！” 秦克语气坚定而自信：“您放心，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第六百八十七章 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成立！ 秦克与宁青筠在得国呆了差不多一周，目标自然是为了从来斯教授的实验室，采购到科佩特教授提及的那台旧型号“30mK超低温强磁场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以及招揽人手。 凭着科佩特教授的介绍信，以及他的学生哈罗德的带路下，秦克和宁青筠终于见到了来斯教授，也见到了这台心心念的珍贵设备。 设备确实有点儿旧了，但保养得很好，各项功能全部正常，还配备了一套完善的ARPES（角分辨光电子能谱）+LEIS（低能粒子散射谱）+EELS（电子能量损失谱）+MBE（分子束外延生长）联合系统，能量分辨可达到50微电子伏。 这台由得国某精密仪器和实验室仪器设备制造商于十年前生产的高端实验设备，较之慕尼黑大学目前在用的10mK新设备，无论性能与指标都要逊色一筹，但依然可以用于进行最前沿的超低温非常规超导材料与超低温物理材料方面的课题实验。 秦克还特意打了电话回国内，通过杨伯伯问了圈全国的高校实验室，也只有南大里有一台类似型号的同厂设备，是十五年前以天价采购进口的，而且型号比这台还要旧些，只能达到40mK，依然被南大当成宝贝一样护着，是该校用于超冷原子量子模拟课题研究的关键设备。 了解到这些后，秦克对现在有机会到手的这台“30mK超低温强磁场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更是志在必得。 不过他也自知不擅长商业谈判，便干脆打了个越洋电话，让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紧急带着谈判团队与业务骨干奔赴得国，参与采购谈判。 来斯教授确实也很缺钱，他的实验室已有三个月开不出工资，研究人员都闹着要离职了，所以见到科佩特的介绍信后很快就同意了出售这台高端设备。 不过在价格上，双方还是进行了长达三天的艰难谈判，秦克虽然对这台设备很是眼热，但也不想当冤大头，最终在青柠科技的谈判团队努力下，来斯教授同意以两千万欧元的价格出售这台设备，并主动帮忙联系了原厂负责搬运、安装调试以及进行日常使用和日常保养培训，当然，后者也是需要额外付费的。 最终这台设备（含附带的ARPES+LEIS+EELS+MBE联合系统）全部打包搬运回国、并完成安装调试可以投入使用的费用，加上各种税费手续费工时费，总花销会在两千五百万欧元左右，约相当于1.85亿元。 这样巨额的采购行动，还会涉及到进口设备的流程，秦克自然不会瞒着远在京城的杨伯伯。 “什么？原价值近三千万欧元的设备，你花了两千万买回来了？” 老杨收到秦克的电话时差点没从办公椅上跳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样的高精密设备有多珍贵多难采购到，生怕夜长梦多，赶紧让秘书鲁信平全力盯紧此事，督促各个环节特事特批特办，一路开绿灯，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帮助秦克的青柠科技完成这台高端实验设备的进口工作。 据说为了疏通得国那边的关口，避免有人跳出来阻挠增加变数，杨伯伯还暗中出了不少力，电话打了不下百个，发动了大量的关系，为此白头发都多添了几百根。 在各方面的推动与努力下，以及秦克、宁青筠在国际上极为正面的良好名声，最终这台“30mK超低温强磁场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仅在一周后，就完成了在得国的打包装船报关出境的全流程，由专业的运输船队带着飘洋过海，驶向夏国的港口…… 在签订完采购合同之后，秦克又面临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那就是买回来的这台高端实验设备放在哪里。 这样的高端实验设备，对于实验室的无尘环境、供电稳定性等自然也有比较苛刻的要求。 预计设备会在十五天左右抵达夏国的京城，秦克不可能有时间新建实验室。 师兄许清岩的“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也有芯片材料的研发实验室，但考虑到这次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会从得国引进科研人才，那再选择“清北集成电路与芯片联合研发创新中心”就有些不妥了。 毕竟里面无论是进行着的“启光EDA”优化工作，还是芯片材料、芯片架构的研究工作，都是需要保密的。 至于其他选择……秦克在国内科研界的人脉关系又不够广，想了想，与其动用宁家的那些人脉关系，不如继续麻烦杨伯伯好了。 这样的大老随便一句话便能问到无数有用的消息。 所以秦克在飞返祖国前，再次打了个越洋电话给杨伯伯，托他帮忙物色合适的实验室，由青柠科技来完成采购工作。 杨伯伯在电话那边认真地问了句：“秦克啊，你给伯伯透个底，你有多少成把握能完成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科研课题？” 秦克笑道：“保守估计的话，九成五吧？” “保守……九成五？”杨伯伯深吸了口气，勐然一拍桌子：“行，我信你！只要你和小宁有这样的信心，杨伯伯就敢向上头打呈批！一切的压力与风险，杨伯伯都替你们担着！” 杨伯伯的办事效率非常高，而且上头显然也对这事很重视，在秦克与宁青筠乘坐的国际航班降落在京城的国际机场时，秘书鲁信平已带着几个技术专家在出口处等着了。 简单的客套寒暄过后，鲁信平亲热道：“秦教授，宁教授，老板给你们选了三个量子材料实验室，你们先去看看，看中哪个选哪个，都在京城，或者离清木大学近些，或者离你们那植物培育实验室近些，基本的实验设备也都是齐全的。” 说着他压低声音：“三家都是我们科技管理部门下属的研究所实验室，因为长期只花经费没任何成果，八月初的专项行动后，经费全被砍光了，原本的负责人也开除掉了，你们看中哪个实验室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办转让手续。里面原本的科研人员，你们看着处理，想要的就留下，不想要的就全辞退了。” 秦克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待处理的实验室，那最合适不过。 他和宁青筠也不顾长途飞行的疲惫了，坐上鲁信平的车子，将三个实验室都看了遍，果然各方面条件都相对不错，可见杨伯伯是真为他俩的事费了不少心思。 最终秦克二人挑选了一处距离清木大学只有三公里的实验室。 这个量子材料实验室不算大，原本的科研人员不过二十人左右，属于那种中型实验室，但实验室配备了比较完善的量子材料实验设备，包括扫描隧道显微镜（STM）、悬浮区法单晶炉、各种管式和厢式高温炉、样品封装系统、手套箱、薄膜生长设备、综合物性测量系统（PPMS)等，原本用于研究高温超导、低维和磁性材料等物理课题。 据说当初这个量子材料实验室也曾辉煌过一时，但后来原本的负责人去了震旦大学应用表面物理国家重点实验室当主任，新任的负责人就很拉垮了，拿着每年五百万的课题经费，却只顾着接自己的私人活，对国家下发的课题几乎都是敷衍了事，年年都是把前任的实验成果修改粉饰一番便报上去，这次自然就被杨伯伯雷霆行动直接革职除名、扫地出门了。 秦克与宁青筠看了一遍，又让随行的哈罗德检查了所有的设备，哈罗德表示只要再采购部分少部分设备和仪器，就能基本上满足进行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实验了。 秦克当即拍板，就定下了购买这个量子材料实验室。 购买工作由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跟进，加上有鲁信平这样的大秘书亲自跟进，整个转让手续办理得很快也很顺利，只花了三天时间，这处量子材料实验室便悄悄地完成了股权转让，改名为“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 秦克与宁青筠的青柠科技以高端设备和技术入股，持股80%。科技管理部门下属的国家量子计算产业投资基金，以土地、房屋及原有设备折合持股20%。 根据双方签订的协议，国家量子计算产业投资基金不参与管理、不干涉实验室的任何事务；秦克和宁青筠出任实验室的正副主任一职，两人拥有一票否决权以及整个实验室的全部管理权；实验室的所有科研成果归属权均在两人手里，但国家量子计算产业投资基金能享受到20%的税后净利润分红。 这样类似“合资”的持股架构，最大的优势是使得“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可以名正言顺地申请国家的科研经费，享受税收优惠，且必要时可以申请国家力量进行保护。 如此优厚得让人眼红的条件，自然是国家对于秦克和宁青筠的信任和支持，也是对他俩无偿捐赠“完美型沙漠红薯”和“精准滴灌技术”专利和全部研究资料的回报。 “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的成立静悄悄的，连同那台高端设备的引进，都没引起多大的关注，这也是秦克的意思，现在一切还没开始，没必要传得沸沸扬扬的，徒增各种采访的麻烦。 解决了设备与实验室采购等硬件条件，剩下就是人才问题了。 秦克和宁青筠留在得国时，将采购设备的工作交给了周树涛，他们则将重点放在了人才招揽上。 第一个招揽到的人才，就是科佩特原本的助理哈罗德。 哈罗德·奥德里奇，慕尼黑大学物理系量子力学专业博士后，毕业后就一直跟随恩师科佩特教授从事凝聚态物理、量子力学方面的研究工作，今年已33岁，但因为有点腼腆，不擅长与女生交往，未有女朋友，更未结婚，是典型的大龄单身科研狗。 招揽哈罗德并不算困难，一来他对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付出了很多心血，很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二来现在课题组解散，他相当于失业了，而青柠科技给出的待遇非常优厚；三来他原本就对秦克、宁青筠是发自内心的敬服，所以在科佩特的劝说下，这个单身大龄青年给家里父母打了个电话后，便爽快地同意加入青柠科技，到夏国替秦克和宁青筠打工，继续进行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研究工作。 秦克打算将他任命为“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的实际负责人，给予植物培育实验室的魏学铭一样薪酬待遇。 科佩特教授原本研究团队里的其余几十人，大多数都不愿意背井离乡到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工作生活，不过科佩特的劝说作用很大，最终还是有十九个年轻的科研人员同意加入到夏国团队中，但与哈罗德签了五年的合约不一样，他们只签了一年的合约，一年后是继续给青柠科技打工，还是离职返回得国，就到时再议。 秦克对此并没意见，他有信心在八九个月内完成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估计到时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不会想离开了——对于纯粹的科研人员来说，只要工资待遇够好，又能不断地取得科研事业上的成就，就是最完美的工作场所。 至于其余研究人员，他只留下了两个原量子材料实验室的技术人员，这两人水平不错，性格也踏实肯干，其余水平不行或者一看就是混日子的老油条，秦克全都不客气地遣散了，由于有严格按照劳动合同给予了补偿，这些研究人员并没有闹事，只是遗憾不能留下来，毕竟青柠科技的待遇之高，在业界也是出了名的。 这样一来，“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就有二十二个正式的研究人员了，秦克打算再从国内的实验室、研究所里挖八个人，最终整个实验室的编制会是三十五人。 正副主任自然是他和宁青筠，具体的技术负责人是哈罗德，下面有十九个得国引进的科研人才，十个从国内招募的科研人才，额外再配两名翻译和一名综合事务人员，基本上就是完善的实验室架构了。 如果后续得国技术人员离开，那就再招募国内的人才，最终会以培养本国的技术人员为主。 除了哈罗德随秦克一起返回夏国外，其余得国科研人员会在十天内陆续抵达夏国的京城，具体的接机、入职事项、食宿安排等事情就不需要秦克和宁青筠操心了，青柠科技的人事部门和后勤办公部门自然会办得妥妥当当。 从国内招人、挖人的事秦克也全交给青柠科技去折腾了，他和宁青筠只管最后一个面试环节。 此外还有采购的“30mK超低温强磁场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到港、运输、安装、调试，以及其余实验仪器的采购等工作，看起来杂七杂八挺多的，但回到国内后有助理方咏棠全程跟进并每天向秦克、宁青筠汇报进度，实际上两人不用怎么费心。 回国后，两人的生活节奏基本上恢复如常。 由于还在八月下旬的暑假，不用讲课，两人白天到流体力学实验室“上班”，早上继续研究N-S方程，下午则指导指导各个科研课题组，上上数学建模的培训课。 晚上和周末他们的主要精力则放到了“拓扑量子计算”的研究上，最优先的就是尽快掌握科佩特教授移交过来的完整课题资料，以及制订实验计划，等“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设备人员到位、正式可以运转时迅速推进相关的研究。 至于另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编写“计算种子学”教程之事，反倒不用两人投入太多的时间精力。 宁青筠已经以两人之前撰写的两百多页手稿为蓝本，制订了详细的大纲与编写守则，细节内容则交给了魏学铭带着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技术人员们来补充完善，两人定期给这些技术人员讲课，指导他们更快更好地掌握计算种子学，并完成教程的编写。 秦克和宁青筠只需要进行最后的核对以及关键细节的编写就行了，而这些大多数在初版的手稿里都有，顶多再细化一下，使读者更容易理解和掌握罢了。 这项教程编写工作，估计会在十月份时就完成。 还有“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第一次培育和大规模育种，两人同样只是定期过问和指导，具体工作则交给魏学铭来负责。 虽然事务繁多，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秦克与宁青筠甚至还能如往常一样周末出去约会，享受属于他们的青春岁月与浪漫时光。 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金秋九月的上旬，清木大学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学，许多穿着绿色军训服的青涩面孔出现在校园里，校园重新恢复了热闹。 秦克和宁青筠已结束了学生时代，正式进入到一级教授的角色当中。 许多事情也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副校长顾伯钧带着学校教务处、办公室、后勤处的负责人，来到流体力学实验室，找秦克二人商谈落实一些之前承诺过的事宜。 比如两人的住宿问题——此时他俩都不再是学生身份，再住在原本的学生宿舍显然不合适了。 原本学校就承诺过会提供校内教工宿舍区带花园的别墅，这时自然要迅速落实，还有给两人挑选合适的工作助理、生活助理等，都要他俩自己定下来。 此外还有比较重要的，那就是明年两人的研究生、博士生招生计划。毕竟现在网上无数的学生都满怀期盼地盯着这些名额。 而就在顾伯钧坐下来与秦克二人聊天时，最新一期的《细胞（CELL）》发行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轰动国际生物学界的计算种子学，以及新身份的转变！ 对于国际生物学界的从业者来说，每月初发行的《细胞（CELL）》是必读的专业刊物，这本期刊发表过许多重大的生命科学研究进展，是了解生物学界最新动态与潮流风向的重要途径。 9月5日，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植物科学系的某间办公室里，马辛·谢里登还在用咖啡豆磨着咖啡，助理便将新鲜出炉、寄到学校没多久的《细胞》期刊送了过来，放到办公桌上。 谢里登教授很快泡好咖啡，又往咖啡杯里加了块糖，用勺子慢慢搅拌好，这才闻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准备开始享用这期的《细胞》。 是的，“享用”。谢里登教授是《细胞》的忠实读者了，近二十年来每月一期的《细胞》他从没落下过，几乎里面的每篇文章都细读过。 可惜的是，《细胞》主要发表的是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神经科学，免疫学，病毒学和微生物学，人类遗传学，系统生物学等实验生物学领域中的最新研究发现，更多是研究动物与人类方向的论文，植物方向并非主流，只占比不到十分之一，而且主要是细胞、分子、DNA等细分前沿领域。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是世界农业与环境科学研究和教育中心，其中又以植物科学，动物科学、农业经济和管理科学最为有名，马辛·谢里登作为植物科学系的教授，毕生从事的是农学及植物培育方面的研究。自己比较喜欢翻阅的《细胞》里却偏偏没太多最熟悉的专业范围内的论文，谢里登教授又怎会不感到遗憾？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惯例地扫过《细胞》的封面，却意外地发现封面与平时风格有点不同。 只见封面上画着一双由“0”和“1”及密密麻麻的数学算式符号组成的大手，正捧着一枚小小的、正在萌发着绿芽的种子。 “咦？这封面……种子？” 谢里登教授一下子就被这独特的封面吸引住了眼光，他细看封面，只见本期的封面文章标题居然写着—— “我的上帝，《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植物方向的论文被选为封面文章了？这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谢里登教授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登上封面，意味着作为本期重磅推荐，意义可不一般。要知道《细胞》选稿向来很严格甚至可以称之为严苛，能在上面发表论文已很难得了，谢里登教授这二十年来也只在上面发表过三篇论文而已，过审登刊难度之高可见一斑。 而从每期的十篇至十五篇精选专业论文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封面文章，更是难上加难，起码谢里登教授这样的业界大牛都没能获得过这样的殊荣。 谢里登教授又喃喃地念了遍标题，心里疑惑不已：“计算种子学……说来有这个学科吗？” 他自问对于植物的各个细分领域都不会陌生，但真没听这个“计算种子学”。 “不管了，先看看。”谢里登教授饶有兴趣地翻开期刊，迅速找到了这篇文章。 一般封面文章都会有点评，可能是编辑部点评，也可能是审稿专家点评。这篇《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就是审稿专家点评。 “审稿专家是瓦赫宁恩大学暨研究中心的霍恩·桑多瓦尔教授和瑞典农业科学大学的杰朗·路西菲格斯教授？”看到这两个名字，谢里登教授再次动容了。 这两位都是植物学、农学方面享誉全球的大牛，尤其是霍恩·桑多瓦尔教授，更是被业界视为计算生物学方面的权威代表人物，谢里登教授曾在好几次学术会议上与他们有过交流，对他们专业水平印象深刻。 只见霍恩·桑多瓦尔教授激情洋溢地点评道： “刚看到这篇论文的作者名字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刚刚揭露奥巴代亚·肖恩学术造假事件里的那两位菲尔兹奖得主吗！我的天，什么时候数学家都可以来抢我们生物学家的饭碗了？我抱着一半好笑一半怀疑的态度去阅读这篇论文，然后我就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严谨的逻辑、精巧的构思、让人拍桉叫绝的创意！这无疑是一篇将会是改变整个植物学的伟大论文，它提供了一种颠覆性的极具效率的植物培育方法，我相信，只要掌握它，就有望在二十年内解决掉‘饥荒’这个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固疾！” 杰朗·路西菲格斯教授的评价同样高得离谱：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读完这篇论文后的感想，Amazing！Astonishing！太不可思议，太了不起了！农学这门古老的学科将会以这篇论文为契机，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我强烈建议所有研究植物学的专家、教授、乃至学生们反复熟读这篇论文并奉为经典！不过顺便提一句，这篇论文对数学水平要求很高，为了完全看懂这篇论文，我请了我们学校的数学教授给我上了三天的课，专门讲解里面的数学思维——所以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哦对了，忘记说了，这篇论文的作者，是来自夏国的两个年轻菲尔兹奖得主！” 看到如此高评价的审稿专家意见，再加上作者是“菲尔兹奖得主”，谢里登教授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他放下咖啡杯，坐在办公椅上，一行一行地细读起论文内容来。 只读了一会，他就完全沉浸在论文的世界里，直到助理来提醒他马上就有他要授课的课堂时，谢里登教授才如梦初醒，看看时间，居然已来到了下午三点！ 他研究这篇论文研究了整整六个小时！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谢里登教授最后看了眼论文的作者，默默记下“秦克”与“宁青筠”这两个名字，才意悠未尽地合上《细胞》期刊，拿在手里，起身去教学楼进行授课。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计算种子学”，心里的震撼更是久久没能消散。 虽然因为数学水平的限制，使得他无法完全弄懂这篇论文里面的数学部分，但就他反复读过五遍的其余内容来看，这篇论文的水平与创意都棒极了，简直堪称是划时代的生物学巨着！难怪霍恩·桑多瓦尔教授和杰朗·路西菲格斯教授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等来到教室时，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学生，谢里登教授依然无法从“计算种子学”带给他的震撼之中恢复过来。 他看了眼助理帮忙放到讲台上的教材《植物培育创新应用指南》，忽然感觉索然无味。 他叹了口气，直接把教材拿起来丢到垃圾桶里，转头对一众学生说道：“这本教材大家已没必要再学了。” 台下的学生一片惊呼声，助理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本不是教授自己编写的教材吗？平时教授对这教材相当有自信，曾说过放眼世界，在植物培育方面，他这本教材起码能排进前三，怎么忽然就扔进垃圾桶，还说没必要学了？ 谢里登教授迎着满场惊讶的目光，耸耸肩膀道：“放心，我没疯。《植物培育创新应用指南》确实曾是我的自信之作，但从今天起，它就变得过时落后，已没必要再学了。不只是这套教材，大概，世界里绝大多数植物培育方面的教材都要过时了。” 学们生又是一阵骚动，有学生举手，不解地提问道：“教授，我们不学您编着的这本教材，那要学什么？” 谢里登教授轻轻抚摸着《细胞》的封面，声音却无比坚定：“计算种子学。” 学生们面面相觑，终于又有学生举手提问：“教授，请问这‘计算种子学’是什么来的？怎么我们从没听过？” “你们没听过很正常，因为今天，《细胞》期刊上发表了这篇名为《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的封面文章，才宣布了这门全新的、伟大的植物培育新学科正式跃上国际植物学界的舞台！”谢里登教授顿了顿，续道： “不过，相信世界上所有研究植物学的学者、学生，都会很快就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将改变整个植物学乃至生物学的未来！” 台下的学生们再次骚动起来。 改变整个植物学乃至生物学的未来！谢里登教授居然对这个刚刚出现、未经验证的新学科作出如此高的评价？ 这可是谢里登教授！被称为“加州大学植物培育第一人”的谢里登教授啊！哪怕是放眼整个米国的植物学界，他绝对算得上是业界大牛了！ “植物学乃至生物学，都是不断进化、不断发展的科学理论体系，我们必须与时俱进，以开阔包容的心态拥抱最新的变革！我敢断言，未来植物培育，谁也离不开‘计算种子学’这个伟大的新学科，谁抱着以往的经验固步自封不肯改变，只会像计算机出现了却还坚持用纸笔做计算一样，必定会远远落后于新时代、最终被淘汰！” 谢里登教授举起了手中的《细胞》道：“从今天起，我会给大家讲解这门‘计算种子学’，当然，我现在也没完全掌握这门新学科，因为我只是看了几遍这篇论文。我会给作者写邮件，请他们尽快提供相关的教材，我还会向学校建议，邀请两位作者来我们学校作一回专题报告。而在采购到新教材之前，我会尽我所能地将自己理解的部分，向各位同学进行讲解，以及共同研究！” …… 当然，并不是人人都像谢里登教授这样，凭着从业几十年的敏锐直觉以及开阔的胸怀，很快肯定并接纳了“计算种子学”这个全新的子学科，也有不少质疑之声，比如康奈尔大学的生物学大师阿利·费奇教授就公开表示，论文的评审专家很可能夸大了这门学科的作用与意义，他将亲自带领团队验证这门“计算种子学”到底有多神奇。 不过随着生物学界的科研大老们、学术专家在网上发表的或赞叹，或怀疑，或求证的评论，慢慢地使得“计算种子学”连同这篇发表在《细胞》上、专业性极强的论文的知名度直线上线，引起了越来越多生物学者，尤其是农学、植物学、种子学方面的专家、科研人员的关注。 在国外留学的夏国生物学专业学生们，留意到《细胞》上的这篇封面文章后又惊又喜，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将一个多月前秦克与宁青筠在夏国举办的那场题为《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全国直播的回放视频，配上了英文字幕，发到了脸书、推特、油管等视频平台之上，并@了《细胞》编辑部以及几个着名的学术媒体。 很快《细胞》编辑部便在社交媒体上转发了这个视频，并赞道：“非常棒的专题讲座视频！非常不可思议的完美型沙漠红薯！看了这个视频后，我们编辑部都在集体庆幸，秦教授与宁教授的那篇注定会影响整个生物学界的伟大论文，是发表在我们的《细胞》期刊上的！” 凭着《细胞》期刊在生物学界的地位、以及编辑部向来高傲的态度，公开作出如此高的评价实属罕见，这也使得这个视频连同“计算种子学”、“完美型沙漠红薯”迅速火出了圈，点击量节节攀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视频里宁青筠对计算种子学深入浅出的讲解、秦克随机抽题亲身示范的应用过程，以及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惊人属性，更是几乎压下了所有质疑的声音。 连康奈尔大学那位向来固执己见的阿利·费奇教授在看完视频后都改变了态度，对视频进行了转发，并声称：“反复看了这个视频三遍后，我已打算收回原本质疑的话，当然，出于科学的严谨性，我将会继续亲自进行实践，比如先验证一下心形叶子的红薯能不能按这个方案培育出来，以确定生物学界是否会发生一场伟大而影响深远的技术变革！” 各国的媒体也闻风纷纷进行了报道。 《史上最年轻菲尔兹大奖得主们，在生物学上取得划时代的研究成果！》 《不可思议的“计算种子学”！不可思议的数学与生物结合新学科！》 《来自夏国的计算种子学，以及在沙漠里种植的神奇红薯！》 真正引起业界震动的，是与《细胞》合称“NSC国际三大期刊”的《自然》(《Nature》)、《科学》(《Sce》)两大顶级学术期刊，也分别引用并“highlights”这篇论文。 《自然》还专门撰稿进行了专题评论报道，如是写道： “据悉，去年获得数学界顶级大奖菲尔兹奖的夏国数学家秦克、宁青筠意外地在生物学方面取得了突出的研究成果，在今年7月的一次公开学术专题报告中，两位年轻的数学家讲解了他们独创的‘计算种子学’，并运用这门全新的学科，现场推导出了将红薯叶子改变为心形的培育方案。” “此外他们还宣布通过这门‘计算种子学’，研究出了一种‘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神奇作物，各项特性指标都堪称是奇迹！现在许多国际知名的生物学家都在分析、研究、验证相关论文及视频的内容，若是一切属实，那毫无疑问，这将会是影响到整个世界、全体人类文明进程、粮食安全的伟大学科、伟大发明！” 不只是学术界科研界对于“计算种子学”的讨论声沸沸扬扬，不少国际大型种业公司已开始明确要求旗下的研究人员认真分析研究这门“计算种子学”，尽最快的速度学习并掌握其诀窍。 有反应快的种业公司，甚至直接去抢夺那些擅长泛函分析、建模水平高的数学博士生，以及编程能力强的计算机专业博士生加入到研究团队，一时间这两方面的从业人员薪酬直接见涨。 也有不少沙漠国家主动联系夏国，查问“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真实性，请求进行技术援助，以解决国内越演越烈的粮食危机…… 就在“计算种子学”、“完美型沙漠红薯”在国际生物学界乃至世界不少国家都席卷起巨大的“旋风”之时，话题当中的主人翁秦克和宁青筠，还在适应着当教授的新生活。 在开学第一天，清木大学的副校长顾伯钧就带着一众行政生活老师，找秦克、宁青筠进行沟通，了解他们的意愿，并开始迅速落实先前承诺过的各种条件。 比如，给他俩安排了一处花园式的独幢别墅和校内24小时的专车接送服务。 先说别墅。 安排的这处别墅与邱老先生的别墅毗邻，面积很大，光是花园就有一百多平方米，草坪与花圃都保养得很好。 别墅还是三层的，装修得古色古气，极具历史沉淀感。 除此之外，它还有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距离流体力学实验室只需要走路大概五分钟左右，距离求真书院稍远些，但也不过走路十分钟左右。 其实秦克原本想着既然不方便再住学生宿舍，那就干脆搬回他们星光铭缘里的房子住吧，反正距离学校并不远，开车的话更近，暑假里他和宁青筠就是这样每天往返学校与新家的。 不过邱老先生的一句话，让秦克改变了主意。 “秦克啊，你俩正式当了教授后，很多事情和学生时期不太一样了，比如你们要带研究生，给学生上课，万一学生想在课后找你们请教问题呢？还有同事登门拜访也会变得更加频繁。还是要有个校内固定的住处，方便得多。” 秦克一想也是，学生和同事就不提了，起码原基科班的同学们、原物理系的同学们也喜欢找他串门聊天，他同样也喜欢热热闹闹的朋友氛围。 但星光铭缘里的房子是两人的私人空间，以宁青筠的性格并不会喜欢陌生人踏足其中，而流体力学实验室因为不少课题涉及到保密，并不能随便让学生进出的。 至于两人另一处“小窝二号”，即挂名为“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的自习室，位置比较偏僻，学生和同事过去都不方便。 何况秦克差不多周一到周五的下午都要打篮球，总不能再到学生宿舍里凑合着洗澡换衣服的吧？ 这样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来考虑，这处别墅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一楼可以当成接待同学、学生与同事到访、聚会聊天的会客厅，二楼可以当成是新的“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他和宁青筠晚上的自主个人课题研究可以在这里进行，原本的“小窝二号”自习室没什么用处了，则退还给学校。 而三楼自然是卧室和卫浴间，周一到周五晚上他和宁青筠可以住在这里，不必匆匆开车往星光铭缘小区的家里赶。 所以秦克最终只是拒绝了专车的安排，并没拒绝这处花园别墅。 要住在这样大的别墅里，让两人再自己打扫卫生是不太现实的，秦克自然也就接受了学校的生活助理安排，不过人选是他和宁青筠定的。 所谓的生活助理，实际就是做饭打扫卫生收拾屋子的保姆，秦克与宁青筠从学校给的备选名单里，经过简单的筛选和面试后，选了一个相貌朴实、带着个六岁小女孩的中年女子庆嫂。 庆嫂是学校里某个教授的亲戚，出身农村，和丈夫到京城里务工，后来丈夫为了救人而溺水牺牲了，庆嫂不愿再结婚，便一个人拉扯着女儿。 原本庆嫂是在饭堂里帮忙做饭打饭的，因为踏实肯干，任劳任怨，性格又温和善良，这次也被学校列入到生活助理的候选人之中。 说来秦克与庆嫂也是相识的，每次饭堂打饭时庆嫂都会笑着给他和打球的男生们多添勺饭，说运动量大的男生最好多吃点才有长高个。 这个小细节给秦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加上了解到庆嫂的家庭状况特殊，秦克与宁青筠一商量，便决定选她作为生活助理——生活助理的工资可比在饭堂做工高出一大截，便于庆嫂更好地抚养女儿。 秦克和宁青筠商量过后，考虑到庆嫂还要照顾女儿，干脆让庆嫂带着女儿住到别墅的一楼里，反正一楼的房间原本就是用于安排佣人保姆入住的。 庆嫂没想到能成功当选生活助理，而且秦克和宁青筠还这样好脾气好说话，感激不已，只是怕女儿年纪小，可能影响到两位大教授的工作休息，不是很敢搬过来住。 还是宁青筠亲自劝说了好会儿，庆嫂才终于勉强答应搬过来住，不过再三表示，如果发现女儿不懂事妨碍到两位教授，她就会马上带孩子住回职工的集体宿舍。 生活助理定下来后，另一个比较重要的就是选择工作助理。 第六百八十九章 人才，人才，还是人才！ 学校安排的工作助理，据说主要是负责秦克、宁青筠两人的校内事务，比如教学事务提醒、会议提醒、科研事项提醒、外出开会订酒店订机票、帮忙跑腿打杂之类。随着两人身份的转变，以及教学、科研上事务的增多，这样的工作助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与秦克、宁青筠的私人助理方咏棠工作并不重叠。方咏棠主要负责的是跟进并定期汇报青柠科技、青柠助学基金会、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等的情况，还有就是当司机，以及协助处理秦克二人的私人事情，比如替两人约会的各种电影、饭店、出行订票等等。 不过学校给出来的几个工作助理候选人名单，却让秦克敏锐地发现了异常之处。 这六个候选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相貌全都平平无奇，中等身材，给秦克的感觉有点像陈明和陈兰。 果然，在面试环节，秦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六个男女助理候选人，都明显身手不错，而且办事干练，不爱说话，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估计与陈明、陈兰是同一出处。 不过与陈明陈兰更擅长战斗与处理紧急情况不一样，这六人虽在保卫方面的能力略差些，学历学识层次却明显高得多，全都是研究生学历，而且有一定的科研工作与教学实习经验。 陪同在旁边的顾伯钧副校长轻声道：“这六个都是上头安排下来、绝对可以信赖的人，你们选一个合眼缘的当工作助理就行。平时你们在学校时，这个工作助理会尽可能地跟在你们身边两米范围内。若是你们愿意，工作助理也可以在你们离开校园时由贴身跟着，处理些麻烦事与杂事。” 听到这里秦克已完全明白过来。估计这六人应该是为了某些重要的、需要较高保密级别的研究所准备的特殊人才，现在因为他和宁青筠的重要性更高了，便派来贴身保护两人，同时充当工作助理，算是一举两得。 瞧这六人的样子，大概在有必要时，以身替他俩挡枪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秦克在心里数了数，原本他和宁青筠在校内活动时，就有郑海桥和卫锋跟在身后，只是两人轻易不会主动接近，保持几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进入建筑物后也不会跟随。 而在校外则是陈明和陈兰跟得近些，其余暗处、远处跟着的，应该也有三人左右。 如果再加上这个贴身跟随的工作助理……好家伙，光是为了保护他和宁青筠，就动用了八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员。 这待遇真够夸张的——而且现在他和宁青筠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连操作系统都没再在明面上接触过，在外人眼里只是顶级数学家，加上出色的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而已，属于偏向理论方面的学者、科学家，并不会构成什么大的威胁，自不会有什么人会针对他俩。 虽然在心里暗暗咋舌惊讶，但秦克也不会拒绝这份好意，毕竟安全第一。 而且这些人，包括跟了自己几年的陈明陈兰，都非常懂得分寸，从不介入他和宁青筠的私人空间，更不会打扰两人的正常生活。 最终秦克与宁青筠商量过后，选了一个叫“陈雅”的女子作为工作助理。 陈雅三十岁左右，身材相貌都很不起眼，属于走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而且沉默少言，戴着黑框眼镜，粗略一看有点像内向的书呆子类型，跟在两人身边当工作助理并不会引人注意和怀疑。 而且选择女性工作助理，在必要时可以贴身保护宁青筠。 至于秦克自己还是很有信心自保的，凭着职业级的咏春拳和LV6的体育等级，除非是遇着带器械的偷袭，否则普通的危险都能应付自如。 陈雅在被选为工作助理后马上就进入到状态，按秦克的吩咐，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将原本放在“小窝二号”自习室里的所有资料、物品全都搬到了别墅的二楼里，又将两人原本放在学生宿舍里的物件全都搬到了别墅的三楼。 清木大学原本在暑假里就对别墅进行过修缮、打扫过卫生，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所以只花了一天时间，两人就差不多搞定搬家的事了。 庆嫂也带着女儿也搬了过来。 庆嫂的女儿才六岁，还在念幼儿园，小姑娘皮肤黑黑的，小眼睛矮鼻梁，长得不算好看，也不太敢说话，但人挺懂事勤快的，一直帮着妈妈忙这忙那的。 秦克与宁青倒是挺心疼这小丫头的，尤其是秦克从小就习惯了照顾妹妹，对付小女孩特别有一套，送上准备好的糖果、各种逗弄陪玩，很快，一楼的大厅里便响起了小女孩欢快的声音，使得原本显得空荡荡的大别墅多了些生机与热闹。 到晚上时，秦克到基科班的班级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我和青筠乔迁新居，打算约上班里的小伙伴们明晚一起聚聚，顺便也认认门，方便以后来串门，想来的举手报名！” 江小胖几乎是只隔了三秒钟就回复了：“[举手]哇，克哥，我第一个报名！你不知道，自从昨天有个自称是你工作助理的女人带着几个人来搬走你的东西后，我们仨那个伤心难过啊……呜呜呜，不提了，一提起就两行抹不干的泪！” 花满亭紧随其后：“[举手]克哥，我也报名。另外我举报江小胖，他根本就没伤心，昨晚和女朋友出去了，就没回来。” 江小胖：“[刀][刀]小花同学，没记错你女朋友明天就回国了吧？我就不信你明晚参加完克哥的聚餐后还回宿舍！” 李向学没理两个室友狗咬狗，只是默默地回了一句：“报名+1。” 其余学生也纷纷响应：“+1！” “+1！太好了，一个暑假没见到克哥本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我都不习惯了。” “就是，克哥召唤，必须捧场！” “耶，又能见到班长了！” “班长，是你和学委的乔迁之喜？也欢迎我们女生不？” 基科班里的学生们在大三一整年都没再评选出新的班长学委，而是一直将秦克视为班长，将宁青筠视为学委。平时对两人的称呼也五花八门。 像江小胖等大大咧咧的男生便喊“克哥”“嫂子”，一部分男生与大多数女生们则称呼两人为“班长”和“学委”，只有谷燕菲、西门惠等与宁青筠同宿舍、又与秦克较熟的女生才跟着男生们喊“克哥”。 秦克回复：“说了是全班的伙伴嘛，当然欢迎，男生女生都一样欢迎！地点是我和青筠在学校的新家，我发了个定位，从宿舍区走过来就十几分钟，所以欢迎大家以后在晚上时过来找我聊天打牌吹牛！提醒一句，明天大家什么都不用带，这边都会准备好。哦对了，如果一定要带什么的话，就带另一半过来吧。” “哇，班长，你这是往我可怜的伤口上撒盐啊，我这三年来一直以你为榜样努力学习，根本就没空交女朋友……咦，为什么班长就能在取得这么多成绩的同时，交到学委这样优秀的女朋友？” “哈哈哈，所以班长才是班长，兄弟，你要向咱们班长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秦克笑着回复：“行了行了，班里的女生们，如果有什么单身的优质闺蜜也可以带过来，同样一切费用全免，过来任吃任喝，就当是我这个老班长给班里的男生们一点福利吧！” “不愧是克哥，我爱死你了！” “克哥万岁！” “班长英明——！（声嘶力竭）” “咦，大家有没有发现，刚才克哥发的定位，好像是……邱老先生的花园别墅。” “不对，是地图显示是邱老先生隔壁！” 秦克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是学校安排的住处，刚好和邱老当邻居了。” “一样的花园别墅？” 秦克点头：“应该是吧，起码从外面看起来是差不多的。” 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一连串“666”刷起。 江小胖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们震惊个毛线啊，克哥和嫂子可是菲奖大老，而且在物理与生物方面又取得如此出众的成绩，学校安排个别墅咋了？我记得他俩还是邱老那求真书院的副院长呢！八月份时邱老亲自聘请的，还上过新闻呢。” “对哦，如果克哥和嫂子不是太过谦虚没参加院士增选，现在应该已是院士了吧？” “哈哈哈，我们只是惯例地震惊一下，这样才好表达祝福嘛！我们的班长学委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与榜样！” “下次我决定发个朋友圈，标题就叫做《我的院士班长》XD！” “胡晓轩你的主意不错，这样说不定会有妹子主动来搭讪耶！” 有个叫“何强”的男生说了句：“说来我们今后怎么称呼班长，是继续叫班长，还是叫秦教授？秦院长？还是可以提前叫秦院士？” 群里再次安静下来。 秦克笑骂了句：“强子，你少在这里搞阶级对立，以前怎么叫，现在也怎么叫，以后也一直怎么叫！咱们是同窗又住在同一层三年的铁哥们，还兴玩那套虚的？” 何强：“呜呜呜，虽然被骂了，但我还是很感动，班长还是以前的班长！” “强子你净说废话，克哥拿了菲尔兹奖后不也照样与我们打牌喝酒打球吹牛？现在不过过了个暑假，能有什么变化？” 何强：“嘿嘿，我说错话了，明天晚上先自罚三杯！” “啊，我开始期待明天晚上早点到来了！” 看着班级群里的对话，秦克忍不住笑了。 基科班在他的带领下，凝聚力与团结程度学校里都是首屈一指的，经历过共同的奋斗与拼搏，也相互扶持帮助过，同学之间不说亲如家人，但相互肝胆相照的情谊是肯定有的。 就连秦克自己，每每想起在男生宿舍里，与一众男生们吵吵嚷嚷着打牌、喝着啤酒吹牛的岁月，想到那微醺的酒气，想到一起讨论着难题时的笑骂声，都会觉得这些是自己青春岁月里最值得回味的珍宝之一。 秦克刚关掉了微信界面，坐在秦克旁边的宁青筠忽然说道：“刚才看群里说，花满亭的女朋友甘姐姐明天要回国了？” “对，怎么了？” 花满亭的女朋友甘佩璇是斯坦福大学的研究生，师从着名的物理学家布雷夫教授。秦克与宁青筠去米国参加学术会议时曾与她见过一面，有些交情。 宁青筠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记错，她研究生的专业方向应该就是‘光学及高精度的电子和磁测量’。” 秦克眼睛一亮，轻拍额头：“对哦，我怎么没想起这事来！” 目前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采购的“30mK超低温强磁场扫描隧道显微镜系统”已顺利抵达夏国的港口了，很快就能送过来，其余欠缺的小设备仪器也采购中，进展顺利，估计最迟十天后，也就是9月19日左右，实验室就能基本上开始运转了。 唯独是在招人方面，青柠科技的HR反馈了并不太顺利的消息。 国内擅长拓扑量子计算的科研人才本来就不多，真正有水平的都在几个顶尖高校研究所里当主任，让他们放弃手里自己的职位和课题，加入秦克和宁青筠的团队，几乎不可能。 青柠科技的HR与他们接触过几次，都没能成功谈下来一人。 后来秦克通知HR放低标准，以量子计算方向的杰出博士生为目标，这回倒是收到了一批简历，却没特别出色的，尤其是最缺乏的高精度电子与光学、磁测量方向技术人才。 要知道马约拉纳费米子格点阵列的磁电观测非常花时间与考验耐性，目前实验室里只有哈罗德和另外两个得国来的科研人员擅长这块，想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加快进展，就必须增配这方面的技术人员。 秦克虽然也会，但总不可能亲自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在这样的重复观测实验上。 若是能招到甘佩璇，起码可以增加一个人手了，勉强达到合格线了。 ——尽管只与甘佩璇见过一面，秦克却能看得出那是个努力又干练的姑娘，而且师从拿到了物理新视野奖的布雷夫教授，还能拿到A级的毕业评价，想必专业水平是比较优秀的。 秦克想到这里，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花满亭。 “满亭，你女朋友真是明早回国？” 花满亭声音里难掩的幸福：“嗯，已准备坐上国际航班上了，明天一早就能到。原本以为她要继续在米国读博，但璇姐姐说，既然你在国内读研，那我就回来吧。” “不错啊，恭喜你这小子终于修成正果了。如果可以的话，明晚就带着你女朋友一起来参加聚会吧。” “好，没问题。”花满亭略一迟疑，有些不好意思道：“克哥，你觉得，璇姐姐接下来是继续攻读博士还是找工作合适？” 秦克一听心里就有谱了，他笑道：“行了，我猜到你想说什么了，你是想着明年你跟我读研，你女朋友跟我读博对吧？” “嗯。”花满亭确实是这样的心思，能与大自己四岁的璇姐姐当同学，是他从小以来的心愿，如果两人都跟着秦克读研读博，那他这心愿就算是达成了。不过花满亭又觉得这样靠关系走后门，多占了秦克一个宝贵的博士生名额，有点惭愧与不好意思。 “OK，为了兄弟的幸福，我自然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区区小事更像不在话下。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克哥你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照办！”听秦克爽快答应下来，花满亭心情顿时欢喜得要炸了，这时声音都透着雀跃。 “我和青筠最近成立了一个‘量子计算实验室’，你女朋友在斯坦福大学读研时，学的是‘光学及高精度的电子和磁测量’方向吧？正好是我们实验室缺乏的人才。我想她先到这个实验室工作一年，明年九月再跟着我和青筠攻读博士学位，怎样？” “这最好不过了。璇姐姐虽然也想着明天和我一起读研读博，又担心会荒废接下来这一年。克哥你有这样的安排，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克心情也很不错，这样双赢的结果最合适不过：“我和青筠很快就会发布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招录计划，到时你俩记得留意学校的通知，并按时报名。” “谢谢克哥！” “哈，真想谢我，就让你女朋友再帮我找些人才，尤其是斯坦福大学里，与她相同或者相近专业方向的博士生。若是有超导材料、拓扑材料、低维和磁性材料研究经验，研究生也行。如果有的话可以在明晚向我推荐。” “没问题！” 结束了与花满亭的通话，全程听完双方对话的宁青筠笑着举起了小手。 秦克举手，与她兴奋地击了下掌。 招到了甘佩璇，量子计算实验室的人员配置算是勉强合格了，如果甘佩璇能再忽悠到斯坦福大学的博士毕业生回国，加入自己的实验室，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了，我们也该最终定下明年的招生计划了。”秦克拉着宁青筠，到了二楼两人的书房兼“青柠数学研究实验室”，开始制订明年的研究生与博士生招生计划。 这项工作两人基本上商量得差不多了，最关键的是要围绕着明年的科研工作安排来开展。 第二天，清木大学的网站、围脖账号、B站账号等，差不多同步发布了一则通知。 标题就叫做《清木大学一级教授秦克、宁青筠的研究生、博士生招生计划及招生条件》。 网络上再次轰动了。 第六百九十章 秦克与宁青筠的招生通知 凭秦克和宁青筠此时的名气与学术地位，比普通院士还要高得多，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报考他们的研究生与博士生。 尤其是数学方面，能成为他们的学生，就能得到“菲尔兹奖得主的弟子”称号，别的不说，以后找工作简直容易百倍。 所以清木大学刚刚发布了这则通知，点击率、回复数、转发数便以恐怖的速度在急剧飚升，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秦教授与宁教授的招生通知#便毫无悬念地登顶了热搜榜的榜首。 无数人都坐在电脑前，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细看着里面的文字，连那些还在念大一大二的也都提前研读，以便将来能考上两人的研究生。 北燕大学，数学学院的男生宿舍里，大四本科生梁绍平与室友们同样在细仔读着这则通知里的招录要求，神色认真而专注。 梁绍平在当年曾与秦克、宁青筠、王昌艾、孙炳飞、魏煜源一起参加过IMO，虽然以几分之差与银牌擦肩而过，只拿到了铜牌，最终他依然成功地保送到了燕大数学学院。 但让梁绍平感到遗憾的是，他最敬佩的队长秦克与宁青筠最终去了清木大学，而且选择的是物理专业。 幸好后来在孙炳飞的组织下，大伙儿又与秦克、宁青筠重新联系了起来，每年都会聚会几次。 然后梁绍平便目睹着昔日的IMO队长、副队长以无可匹敌之势，一飞冲天，直至摘下了数学界的最顶级皇冠——菲尔兹奖，他心里对秦克和宁青筠更是崇拜到了极点。 每次秦克与宁青筠作为燕大数学学院的客座教授过来开讲座时，他都抢到前排去听。 最近秦克、宁青筠已正式当上一级教授，从明年开始就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着通过私人关系来找秦克要名额。 他更想凭着自己这三年多来日以继夜的努力，站到克哥的面前，光明正大地成为自己心目中偶像的学生。 梁绍平确实有这样的信心。 从大一到大三，梁绍平以秦克为榜样，玩了命般学习，原本一起免试保送到燕大数学学院的伙伴有三十几人，几乎是全国的数学尖子生了，梁绍平顶多能排到第四，但到大三下学期结束时，他的总绩点与平均成绩，已排到了全学院的第二名，仅次于去了王昌艾，而且差距极小。 要知道王昌艾是当年的IMO金牌，现在已提前通过了毕业答辩拿到了毕业证书与学位证书，并通过秦克的推荐信，顺利地入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在陶斩轩教授门下学习调和分析、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和组合论。 能无限接近于这样的学霸，梁绍平为此付出的努力可想而之。 梁绍平仔细地看着招录通知里的每一句话，神色比考试时还要专注。 “以下为秦克教授、宁青筠的招生通知原文：” “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对我和青筠的关注以及支持。听到清木大学的顾伯钧副校长说起，学校这边每天都会接到不下一百次的电话，收到的电子邮件乃至纸质信件、网站留言更是多不胜数，而且都是在询问我俩有关明年研究生、博士生招生的事宜。这让我俩既觉得荣幸，又觉得必须尽十二分的认真慎重来对待此事。” “清木大学给了我俩非常大的招生自由，从名额与录取条件，都可以由我们来决定。为此我们更加慎重地使行这样的权利，以对得起学校与教育界对我们的信任。” “经过我和青筠长达两个月的反复商议，期间也请教过我们的老师姜为先老院士、王衡老院士，以及郭维阳院士、邱老先生、陶折轩教授、法尔廷斯教授、怀尔斯教授等一众国内外德高望重的大教授，最终决定进行一次全新的尝试。” “首先是大家最关注的名额与科目问题。” “明年我和青筠将会分别招收数学与物理两个大学科专业的研究生、博士生，两者的人数一致。” “下面我先以数学为例，详细说说我们的招生计划、以及培养方案。” “数学方面，我和青筠都会各招录四名研究生，两名博士生，共计十二个名额。考虑到种种因素，尤其是鼓励更多擅长理科的女学生投身数学教研事业，青筠招录的研究生、博士生均限定为女生。而我招录的研究生、博士生，则限定为男生。专业的细分领域不限。” “有关培养方案，这八名研究生、四名博士生采取集中上课、分别做课题的方式。上课将会由我和青筠轮流负责，到了课题研究的环节，才会各自跟随我或者青筠单独进行。” “有关课题研究，这里重点说明一下。” “第一，目前我和青筠进行的数学课题研究有N-S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以及霍奇猜想，考虑到难度过高，暂时无法让学生参与其中。所以学生将分别就各自擅长、感兴趣的方向自定课题，我和青筠将会进行一对一指导。” “第二，在我和青筠这里读研读博，单独啃大部头的教材、以战代练是最常见的培养方式，我们很少会布置作业，也没有考试，课题本身就是作业与考试。” “第三，我和青筠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当你们在课题研究当中遇到困难，我们只会指导你们解决的方向，并教给你们足够的相关知识，至于如何解决，你们自己思考，自己完成。同时，我和青筠都不会参与论文的署名，包括通讯作者。你们将会是独立署名。” “第四，除了做课题研究外，我和青筠还会注重培养你们作为一名学者的授课能力，我们希望自己的学生，除了能低头专心做研究，也会抬头传道授业，将来能更好地发展国家的数学事业、提升国内整体数学水平，所以我们会给你们争取登上本科教室讲台、单独讲课的机会。” “第五，想从我们这里毕业的条件有两个，一是达到论文要求。研究生在国内核心期刊发表三篇高质量论文，博士生在国际四大顶刊发表一篇高水准论文——哦，《米国数学会杂志》除外，我们不喜欢这个期刊。二是授课的学生好评率要达到80%以上。同时满足这两项条件，才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所以，想报考我们的研究生、博士生之前，请根据上述说明考虑清楚。” “接下来是录取条件。” “研究生，要求在目前就读学校取得教育部门推荐免试研究生资格、且符合清木大学保研条件的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或者通过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笔试成绩超过清木大学数学系硕士研究生的录取分数线的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 “满足上述条件的，可以在明年四月一日参加由我和青筠单独出题的笔试、面试，我们将根据笔试面试总分排名，按上述名额进行录取。” “博士生，符合清木大学免试攻读博士学位条件，并经过由我和青筠单独出题的笔试、面试后，根据笔试面试总分排名，按上述名额进行录取。” “物理方面的招生与数学一样，只是笔试、面试时间改为四月十日。不再重复。” “附件为我和青筠推荐的参考教材，研究生的数学教材40本，物理教材30本。博士生的数学教材20本，物理教材10本。建议在参加笔试前完成上述教材的自学。无法从图书馆借阅且经济困难的学生，可以凭着学校出具的证明，发到青柠科技的客服邮箱，经青柠科技客服人员核实后，将会免费获得上述教材一套。” “最后，再次感谢社会各界对我和青筠招录研究生、博士生的关注，我和青筠在这里承诺，必定不负所望，为国家培育出优秀的数学、物理人才。” “秦克，宁青筠” “20XX年9月10日” 看罢这份招生说明，梁绍平的宿舍里响起了大片的哀嚎。 “这毕业条件太难了吧？” “不，先别说毕业的事了，那附件里的40本数学教材才恐怖，一半是英文版的啊……书单里的中文版，我也只看过二分之一。” “据说秦神在高中时就看过几十本数学本科阶段的教材了……他不会是按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们吧？我的天！” “我倒能理解。之前网上有过统计，光是参与网上投票、想报考秦神和宁同学的研究生就超过50万人，算上没参与投票的，翻倍都不止，秦神他们不提高点门槛，怎么优中选优？毕竟明年他们才招八名研究生。” “难度太高，竞争太激烈，我毫无信心了。” “哎，我也是。” 梁绍平没参与室友们的讨论，他用手机将书单目录拍了下来，然后背上书包：“我去图书馆了。” “绍平，不是说好下午和几个女生联谊吗，你不去了？” 梁绍平摇摇头：“书单里的书太多，我就不去了，明年四月前，我得抓紧时间全部读完。” “卧槽，你这是认真的？这可能做得到吗？” “不知道，但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努力，这是……（克哥）当年教我的。”梁绍平将“克哥”二字的声音说得很小。 与恨不得将认识秦克、宁青筠的事到处吹捧炫耀的孙炳飞不一样，梁绍平很低调，低调到室友们都不知道他其实与秦克很熟。 不过也无所谓了，梁绍平捏紧拳头。 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地，考上克哥的研究生！ …… 几乎全国的各大高校都在讨论着这份秦克宁青筠的招生通知，网上的热议更是有如浪潮般席卷围脖、B站和各个社交网站。 【作为吃瓜群众，我只能惊叹一下想当菲奖大老的学生，真是太难了。】 【支持秦神和宁同学，这样的决定太棒了！尤其是不署名那个，简直是万点好评！】 【嗨……我认为秦神和宁同学不在学生的论文中署名当通讯作者，除了高风亮节外，也有怕影响到学术期刊公平公正的考虑在里面。毕竟国内的核心期刊只要看到他们的名字，多半会极大地提高了过稿的概率。】 【你们没留意到里面一些细思极危的事？他们在研究什么来着！N-S方程啊！还有霍奇猜想！我这文科狗刚才查了下，发现全是七大千禧年的世界数学难题！看来攻克哥德巴赫猜想与黎曼猜想的成就已无法满足他们追求卓绝的步伐！请允许我再次向学神献上膝盖！】 【嘶——！楼上这么一说，我才留意到确实有这个细节。牛啊！不愧是秦神和宁同学！】 【楼上两个不是铁粉，鉴定完毕，他俩之前在拿到菲奖后的采访里，就提过打算研究这两个千禧年数学难题了好吧。】 【喂喂，最后教材那里，听秦神的言下之意，他俩是不是打算无偿给那些贫困的学子寄书来着？】 【对哦，应该是的，这样说来，青柠科技真是他俩的企业？之前网上都传疯了。】 【肯定是啊，他俩研究出来的种子技术专利还有辅导书之类，都是青柠科技在运营的。】 【我也听说了，六月时秦神的博士毕业论文不是关于磁流体发电效率的优化嘛？青柠科技已放出风声，这个专利技术已可以申请进行授权了，许多磁流体发电的厂商几乎把青柠科技的电话打爆了。】 【说来你们听说过没？他俩好像还有个青柠助学基金会，专门帮助贫困山区免费修建、翻新小学的。只是在网上找不到什么报道，很是奇怪，我是从支教圈子里听到的传闻。】 【楼歪了喂，我们不是在讨论秦神他们招收研究生博士生的事吗？】 【这次清木大学倒是不错，由着他们来决定招生。这算是教育改革了吧？】 【是啊，与普通的研究生培养差别有点大。说来他们这么忙，能同时教得来物理和数学两个方向的学生嘛？】 【教不来他们就不会招收了。而且招生人数也不多，我听说国内很多教授一招就是二三十个学生，当成廉价劳力……他们算是很负责任了。】 【这不是废话嘛，论起学风人品，秦神和宁同学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 网上的热议声并没有影响到秦克和宁青筠在校园里的正常生活。 哪怕是清木大学的学生们、教授们也在议论纷纷，却没多少人去拦着两人来提问。 与这两个学神同校久了，学生们早已形成了默契，那就是尽量不要打扰、影响到两人的正常工作生活。而记者的采访更是直接被清木大学挡下了。 在各方面的“保护”与“默契”下，秦克与宁青筠依然能保持着平时的工作与科研节奏。 不过到了晚上，秦克和宁青筠的别墅终于热闹起来。 基科班庆祝两人乔迁之喜的聚餐活动开始了。 聚餐是在花园里举办的，几张大长桌子上摆满了美食水果与红酒啤酒，以自助餐的形式，随意轻松。 基科班全体学生一个没缺席，悉数到场，不少人还真带了对象一起来，花满亭的女朋友甘佩璇也第一次现身在众人面前。 “大四岁”、“斯坦福大学研究生”、“为了爱情放弃读博回国”等等关键内容，使得这一对成为了班里的焦点。 而甘佩璇也给秦克和宁青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个斯坦福同专业的博士留学生也是今年毕业，打算回国发展，原本是都准备去某所高校当副教授了，听到秦克的邀请后，表示愿意在两天后飞过来谈谈，再最终决定去向。 这个消息让秦克与宁青筠都精神大振，如果能再来一个“光学及高精度的电子和磁测量”方面的高端人才，就能大大加快拓扑量子计算课题里的马约拉纳费米子格点阵列磁电观测进度了。 心情不错的秦克到处与同学们碰杯聊天，同学们也默契地没追问研究生的事。 谁想考克哥和嫂子的研究生，那就凭本事吧。 包括江小胖、花满亭和李向学在内，都在暗地里憋足了劲，打算在笔试面试阶段全力取得最好成绩，免得有人对克哥指三道四，说他给熟人开后门。 晚宴很热闹，到处欢声笑语，但随着空气里的醺意越来越浓，气氛不知不觉便多了些离愁别绪。 大四了，相聚的时间已不多了，很快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出国深造的出国深造，除了保研留在清木大学的少数学生外，多数人都会离开，天涯海角地奔赴各自的前程，开启自己人生的另一个篇章。 想到未知的未来，想到同窗别离，想到逝去的青春，又有谁能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有酒量差的男生，喝多了便搂住秦克的肩膀，痛哭失声，说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克哥这样的好朋友了。 一番话说得女生们都眼眶红红的，好像真的明天就要毕业各奔东西了。 秦克也喝得满脸通红了，他跳上一张椅子上，举杯道： “同学们，时光会更替，岁月会流逝，就像夜晚里的星转斗移，像白天里的日落月升，这都是自然规律，但我希望我们基科班的情谊，不要因为岁月距离而变得疏远、彼此澹忘。我秦克就在这里，不管你们将来到了哪里，只要来到这里，都能找得到我，找得回这份同过窗，共同奋斗过的美好回忆！来，为了我们难得的情谊与缘分，干杯——！” 众人高声呼应：“干杯——！” “再为了所有人必定美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 这一晚，许多人都喝多了，夜色中，学生们相互挽扶着，唱起了《朋友》。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带着沙哑的歌声，久久地在别墅的上空回响，也永远地镌刻在众人的心里。 第六百九十一章 正式走马上任的秦教授、宁教授！ 甘佩璇介绍的归国博士生叫凌绍唐，从小就有天才之名。 因为家里很有钱，同时爷爷是国内着名物理学家，他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他小学初中念的是当地最好的实验班，全班学生只有五人，全是市里有名的天才学生。 他在14岁时便以省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夏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少年班，17岁本科毕业，期间就有因为表现出色，曾两次到哈佛、牛津大学进行交换生学习，本科毕业后出国留学，免试保送到MIT读研进行物理深造，后因为觉得与导师水平不够，中途退学，又自己考取了斯坦福大学的硕博连读，师从着名的物理学家布雷夫教授，是甘佩璇的嫡系师兄。 因为大学读得早，凌绍唐尽管中途在MIT退学过，但博士毕业时也才24岁，又念了两年的博士后，决定回国。 凌绍唐回家的理由也很任性，觉得在外国天天吃汉堡牛扒腻了，想念正宗地道的家乡菜，为此他拒绝了斯坦福大学的留校任教邀请，选择了今年回到祖国，在燕大物理学院当副教授。 凌绍唐不但读书牛，搞科研也很强。他是布雷夫教授团队的主力之一，长期参与布雷夫教授的项目，在超导材料，尤其是石墨烯材料的电子观测方面更是经验丰富，他有五篇论文曾在国际物理一区SCI期刊上发表过，其中就包括两篇发表在《自然·物理》、一篇在《自然》主刊上的论文。 上述五篇论文的累计被引用数已超过了三万五千次。 不要认为三万五千次的引用数很少，事实上对于细分领域的论文来说，这已是很夸张的数据了。 要知道宁青筠在去年国际数家大会上作的报告《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无限流算法对N-S方程的研究》后来发表在《数学年刊》上，这篇受到国际数学界很大关注的论文，至今的总引用数也不过一万多次而已。 凌绍唐也因此获得了去年《自然》主刊发布的“年度科学人物-凝聚态青年物理学家”奖项。 他和甘佩璇是同一趟航班回国的，已准备正式与燕大签合约了，但听到甘佩璇打来的电话，得知秦克的量子计算实验室在招人后，便决定要先与秦克见上一面。 当时甘佩璇在说完凌绍唐的情况后，又补充了一句：“凌绍唐很有傲气，他在米国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对你既关注又有些不服气，我猜这就是他暂缓与燕大签约，执意要先见见你的原因。想让他加入实验室，首先要先让他服气。” 秦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基科班同学聚会的第二天早上，秦克在别墅的大厅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物理天才。 今年才26岁的凌绍唐长得清清秀秀，戴着个无框眼镜，一头寸许左右的短发，双眼很是有神。 可惜他的身高有点矮，顶多只有165cm，居然比起宁青筠来还要矮一点。 他皮肤也很白，那些长期不见天日的苍白，人也很消瘦，说皮包骨有点过分，但确实很形象，一看就是不爱运动更不擅长运动的类型。 凌绍唐的穿着打扮同样有点随意，圆领T-恤加白色运动裤的组合、休闲运动鞋，还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像极了996的IT码农，实在不太像是那种留学归来、衣着光鲜、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物理学博士。 起码此时站他旁边，化着澹妆、一身得体黑白职业套装的甘佩璇，就比他更像是海归的精英。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留意到凌绍唐目光里带着挑衅的峥嵘气息。 秦克只看了一眼，就猜到这是一个极有主见、也极有傲气的男生，也就这样的男生，才做得出毅然从MIT退学、再考斯坦福大学的事来。 凌绍唐同样在打量着秦克和宁青筠。 自从不久前正式从学生转职为教授后，秦克的衣着打扮也正式了不少，修身的长袖黑色衬衫配上同样修身的黑色西裤、黑色休闲皮鞋，天然卷的头发也被宁青筠梳得整整齐齐，使他从十八岁后就没怎么变化的相貌也显得成熟起来，起码看起来比宁青筠大了三四岁，与实际年纪相彷。 宁青筠则是扎着清爽而略带骄傲的单马尾，戴上无度数的黑框眼镜，纯白的衬衫在纤柔的细腰处扎了个蝴蝶结，配灰色的长裤，帆布平底鞋，显得干练飒爽，却又不失少女独有的清纯。 这两个就是传闻里在数学、物理、生物甚至是计算机编程四大领域都取得极耀眼成绩的天才？ 在甘佩璇的引荐下，秦克与凌绍唐握了握手。 天才与天才的见面并没有戏剧地激起什么无形的电火花，秦克微笑道：“布雷夫教授算是我的熟人，他对凌博士的评价非常高，我就不浪费时间进行笔试面试了。不过想必凌博士有很多超导材料方面的话题想与我进行沟通，那我们就开始吧。” 凌绍唐意外地看了眼秦克，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小四五岁的男生，笑容很坦荡，目光很自信。 凌绍唐略一沉吟，直接问道：“近两年物理业界出现了一种叫钒基笼目超导体的超导材料，不知道秦教授怎么看？” “你是指AV3Sb5吧？”秦克几乎秒答：“钒基笼目超导体属于常规s-波超导体，描述它的理论自然也包含在常规BCS理论的范畴之内，不过考虑到同一体系中CFP这类破坏时间反演对称性的新物态存在，这种钒基笼目超导体的研究意义还是有的。” 凌绍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钒基笼目超导体才出现了一年左右，学术期刊上与它有关的论文不过十几篇，秦克居然有留意到并且能准确说出其局限性与独特闪亮之处，显然时刻有关注超导方面的业界动态。 他又递来了几叠厚厚的资料，说道：“《自然》在两年前刊登过一篇论文，说重费米子材料CeRh6Ge4存在铁磁量子临界点，我进行几次重复实验，却都无法重现这个结论。这里想请教一下秦教授与宁教授，看看我的实验到底哪里出错了？” 秦克也没废话，接过把第一次实验的资料交给宁青筠，自己看剩下的几次实验资料。 宁青筠看得很仔细，但花了十五分钟左右，便看完了第一次实验数据的几十页资料。 她略一沉思，开口道：“凌博士，第一次你实验失败，是因为选错了材质，需要选择具有各向异性的铁磁合成材料，而且必须f电子带有局域磁矩，才能在铁磁态中出现自旋纠缠态。” 秦克朝宁青筠投以赞许的目光，这些天来小白菜几乎将空闲时间都投入到研究科佩特教授的大堆资料中，又得到他以“思维共鸣”的方式传授知识，在超导材料方面水平直线上升。 秦克将手里的几份资料放回桌子上，补充道：“第二次实验你显然已意识到这个问题并进行了纠正，但实验依然不断失败，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你制备的高纯度单晶样品不够完美，完美晶体中的原子是周期性排列的，没有错位，没有杂质。” 他指着其中一份资料道：“我的判断依据是你每次实验第七页、第九页的数据都有约2%的波动，这种波动应该是材料中出现了无序效应，影响材料的性质。这个问题你一直没发现，反倒在铁磁合成材料的微量金属上折腾，浪费了许多时间精力，所以后面五次实验都失败了。” 凌绍唐是亲眼目睹宁青筠只看了第一份资料，并没看第二份资料，听到她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指出自己第一次实验的问题，脸上终于难掩震惊之色，及至秦克说完，他沉默好一会，才叹道：“了不起！佩服！” 他掏出最后一份材料，上面正是最终成功的实验数据，正如秦克所说，他最终是通过制备完美晶体，才取得了成功。 而在这之前，他花了近两个月才在导师的指点下找到问题的关键。 秦克只花了十五分钟，便看完了几份厚厚的实验数据，并精准地指出了关键的错误！ 这是什么妖孽啊！ 一向高昂着头的凌绍唐终于服输了，起身再次向秦克伸手道：“我是凌绍唐，很乐意跟随秦教授、宁教授从事科研工作。” 秦克笑道：“不问问给你什么职位什么待遇？燕大应该是给了你副教授的职称和海外人才引进的待遇吧？” 凌绍唐摇头道：“见识过你们这两座高山，现在让我当个最底层的科研人员我都乐意。” 他不缺钱，家里的钱够他和他的子孙无忧无虑地生活几百年。 他追求的是在喜爱的物理事业上的不断进步。而这，只有在实力胜于他的人领导下，才可能实现。 秦克用力地与他握了握手道：“我怎么可能如此屈才。从刚才看到的实验资料，我对凌博士扎实无比的超导材料功底很满意。量子计算实验室还缺一个副主管，这个职位虽然比不上燕大副教授显赫，但我相信凌博士在将来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凌绍唐点头道：“没问题，明天我就正式上班。” 甘佩璇目睹了整个过程，心里再次对秦克、宁青筠刮目相看，凌绍唐有多傲气她是知道的，在斯坦福大学里，除了导师布雷夫教授外，凌绍唐甚至连别的教授都瞧不上，是个傲气至极的天才。 现在这样的天才都在短短半小时不到，就彻底被秦克二人折服了，甚至心甘情愿地放弃燕大副教授的职位，来当一个目前毫无名气的量子计算实验室副主管。 甘佩璇再次在心里庆幸，自己当初为了爱情，决定回国拜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个“后辈”为师，攻读博士学位，是多么的正确。 …… 日历一页页地翻动，将时间推动了九月中旬，各大高校基本上都开学十天半月了，也陆续开始发布研究生博士生的招录简章、专业名额等，但网上最关注、讨论最多的依然是秦克和宁青筠的招生通知。 有人说四十本教材是不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得完。 马上便有人反驳，说秦神高中时就看了几十本大学教材，有啥不可能的？ 有人说泛读四十本教材，不如精读几本并将之完全吃透消化掉。 随即又有人反对，这四十本教材全都是各个子学科的经典教材，秦神他们要挑选知识面扎实视野又开阔的天才学生，提这样的要求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网上的议论热度始终不减，不时有专家学者跳出来点评此事，也有大V与营销号混水摸鱼，甚至引申到当前大学生的本科生该读完多少本专业方面的教材来…… 但这些讨论对在清木大学这座象牙塔里工作与生活的秦克小俩口来说，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 从正式走马上任，到经过这一周多的适应期，两人慢慢习惯了新的身份与环境后，日常生活也从忙碌变成了充实，从紧张有序变成了有条不紊。 流体力学实验室方面，目前还是姜为先和郭维阳两位老院士坐镇。不过有了科佩特教授的“前车之鉴”，秦克已“不允许”两位老院士参与任何科研一线的课题研究了，只保留他们的“技术指导”身份和权力，还每天盯着他们练习东方培元法、按着制定的食疗控制饮食。 两位老院士笑着“抱怨”了几句，心里却对秦克这份发自内心的关爱极为受用。 从繁忙的科研工作中脱身出来，他们的身体状态开始好转，尤其是姜为先，自从五月份后就再没熬夜，脸色明显变得红润，原本瘦削的脸庞也稍稍变圆了。 但两位老院士都是闲不下来的人，在科研被“夺了权”，便将心思放到了教育事业上。 他们一方面恢复给本科生上选修课，另一方面事无巨细地将毕生的管理、科研经验传授给秦克和宁青筠。 得到两位老院士以实际行动表达的毫无保留的支持态度，目前已接手的几个课题组都很服从秦克二人的管理，基本不怎么需要费心。唯一的变化是，除了丁跃峰这个同样是姜为先弟子的实验室助理依然保持着“师弟”“师妹”的称呼外，大多数人对他们的称呼已不再是“学弟”“弟妹”，而是“组长”或者“教授”。 连那些老资格的研究员也不例外。 下半年流体力学实验室并不怎么忙碌。 由于秦克和宁青筠在上半年时的“超神”表现，实验室里承接的全年课题已超额超预期地完成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难度都不大，可以慢慢地在接下来的三四个月里完成就行了。 秦克与宁青筠也以指导为主，亲自参与的研究课题只有一个——“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这个课题是两人八月时才申报的“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科研课题——是的，在7月时，两人已从“青年拔尖人才”升级为“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了。 “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研究的是城市环境污染中的大气污染。 大气污染防治向来都是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研究方向之一，这十几年来也陆续有不少成果，还在国内核心期刊发表过几次论文，申报过一个学术专利，但总体来说成果并不突出，起码较之空气动力学、大飞机、发动机方面取得的显赫成绩来说，就逊色得多。 秦克选择这个课题，却不只是为了让流体力学实验室更关注民生、在大气污染方面取得更大的成绩，更是为了再写一篇发表能到国际物理顶刊的论文。 学神拯求世界系统的任务“【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要求秦克在四大国际物理顶刊各发表一篇论文，目前的任务完成进度为50%。 第一篇是和宁青筠合着的《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及动能变化特性的研究》早在今年二月就发表在《物理评论快报（PRL）》上，五月时写的那篇《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也已经在九月初最新一期的《自然·物理》上发表了。 另一篇秦克独着的博士毕业论文《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同样已通过《应用物理快报（APL）》的同行评审，将在十月初发表。 为了尽快将物理等级提升为“大师级”以及完成系统任务，完成最后一篇物理论文并投稿到第四本国际顶刊《物理学报告（PR）》便提上了秦克的日常议程…… “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成为了两人在物理方面的研究重点，而邱老先生的求真书院里，两人依然保持着每周讲两节课的节奏，不过他俩出任了副院长一职后，邱老先生也没客气，晚上闲来无事就到别墅里找他俩商量数学教学改革的事——反正两家人就住隔壁，串门方便得很。 而在物理系和数学系方面，两人也开始准备登上讲台，推行他们商量了许久的“特色课”。 第六百九十二章 秦克与宁青筠的创新课堂！ 风吹过，数片黄色的叶子随风打了几个转，最终落在流体力学实验室的大楼外，加入到已铺满的落叶丛中，轻盈得就像秋天悄然而至的脚步。 阳光俏皮地从树枝的缝隙里挤过，又悄悄地落在某间办公室的窗玻璃外，与飞舞在半空中的微尘一起，看着办公室里正坐在一起的年轻男生女生身上。 男生一脸痞坏地笑嘻嘻着说了句什么，女生便红着小脸举起拳轻捶他两下，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悄悄勾起。 在早上的阳光轻拂下，少女精致的俏脸更显得晶莹如玉，唇边的轻笑更是绘画着少女的清纯和羞涩。 这男生女生自然就是秦克和宁青筠。 如今秦克与宁青筠流体力学实验室已有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了，哦，这里的“独立”，并不是指两人各自有一间办公室，而是两人共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三十多平的办公室正中间，是两张并排连接在一起的实木办公桌。看起来有点与古朴严肃的办公室氛围并不搭，因为很容易让想起学生时期的同桌。 但秦克和宁青筠都很满意，刚刚搬到这个办公室时，秦克特意将两张办公桌并在一起，然后笑着向宁青筠伸出手：“宁青筠同学，我们的同桌情谊，接下来估计还要延续很多年。请多多指教。” 宁青筠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一定会盯紧你，不让你再趴桌子上睡觉了。” 两人相视而笑，高中时期那青涩而美好的回忆便扑面而来…… 9月中旬的这一天早上，两人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起编写着特色课的通知。 清木大学对秦克和宁青筠确实非常不错，先前许下的承诺完全是不折不扣地落实执行的，还特地通过校务会议，给了两人一个“校风校纪教学改革办公室特别顾问”的头衔，让两人可以参与学校的教育改革事务，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课程创新的权力。 除此之外，学校给了两人自主决定讲不讲课、讲什么课的自由……除了没重新建一个新的像是“求真书院”那样专属于邱老先生的学院外，清木大学几乎将给了秦克和宁青筠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自由与权利。 为了回报学校的这份信赖，再加上既然是正式的教授了，又即将在明年带研究生和博士生，总得作出教授的表率来吧，于是秦克与宁青筠便打算分别在物理系、数学系开设了一门特色课。 此时他俩在做的，就是将特色课的开设通知拟好，再送到学校教务处审批。 “好了，就这样吧，我认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秦克坐在宁青筠旁边，看着少女以秀气端庄漂亮的字迹写完了两人的“特色课”介绍，笑眯眯道。 “嗯。话说回来，我们这些介绍会不会太夸张了呀？无论是物理还是数学，有很多细分领域我都不懂。”宁青筠放下笔，有些不自信地说道。 少女依然扎着清爽的单马尾，晶莹的小耳朵旁留着几缕秀气而灵动的青丝，精致漂亮的小脸有如白瓷般细腻光滑，又透着只属于十八九岁少女独有的娇嫩与澹澹红晕，再配上她那有如星辰的明亮双眸，秀气的小瑶鼻，红润诱人的粉唇，以及那清冷又清纯的独特气质，使她就像是上天以不可思议的妙笔勾勒出来的工笔美少女画像，美得动人心魄。 哪怕是每天朝夕相处，秦克依然会在惊艳之余，感叹于造物主的偏爱。 他忍不住亲了亲少女光滑细腻的脸蛋儿，才笑嘻嘻道：“没事没事，不是有我在嘛？而且又不用马上回答，万一真不会了，还可以翻找资料嘛。” “嗯。”宁青筠对这种程度的亲昵已有些免疫了，尤其是在独处时，已不会怎么脸红了，但看到秦克眼里的欣赏与喜爱，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哪个女孩子不想男朋友这样喜欢、迷恋自己？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男朋友的眼里和心里装满的都是自己？ “这里说的是任何与物理、数学有关的问题都可以提问。那如果有人问起N-S方程的通解问题呢？我们目前就答不上来。” 秦克搞怪地摊摊手：“无所谓啊，如果实在不会，就拖着，拖到什么时候会了再回答。毕竟问题的选择权在我们手里，我们拥有最终解释权，就像那些搞促销活动的商家一样。” 宁青筠忍不住不哧一笑：“如果别人听到你这些话，一定会幻想破灭。一个叫嚷着要进行教育改革的大教授，却暗地里藏着这样奸商般的小心思。” 秦克哈哈笑道：“不管怎样，也算是开了个先河吧，这样的模式才有可能推广出去，如果全要现场问答，那真没多少教授能有信心站到讲台上去，我们这个改革创新试点顶多只会止步于你我，那这样的改革创新又有什么意义？学校给了我们的权利，那我们就要用这权利来把事情做好！” 宁青筠心中一动，这才明白到秦克制定下来的创新课程方案还考虑到了这些推广的问题。 她低垂下视线，免得让秦克看到她眼里满满的崇拜与敬佩。越是与秦克相处，就越是能发现他真的非常细心，做的事不说完全滴水不漏，但也极少会出现瑕疵，而且还会顾及到方方面面。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姜为先老师才会放心地将几百人规模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交托到这个还没满22周岁的年轻男生手里吧？ 宁青筠拿起写着《开课通知》的稿纸，抿嘴笑道：“我去拿给陈雅，让她送到教务处审核和发布吧。” 陈雅就是两人的工作助理，不过平时她一般不会在这个办公室里呆着，以免影响到两人的独处，她在旁边另外有个单独的小办公室，无论是秦克还是宁青筠，只要声音大点喊她一声，她都会马上过来。 不过以宁青筠的性格，自然不会这样大喊大叫，一来是从小的良好教养使她做不出这样不淑女的举止，二来她会觉得会有种使唤人的感觉，让她不自在。 所以有什么事需要陈雅去办，她都是过去旁边的小办公室，轻声吩咐的。 “嗯，那就辛苦宁教授跑一趟了。”秦克笑嘻嘻地开玩笑，他很少主动接触陈雅，虽然陈雅相貌身材都很寻常，但终究是异性，让宁青筠去沟通就行了，他可不想有一丁点让宁青筠不高兴或者产生误会的事发生。 宁青筠回眸俏皮地白了他一眼：“乐意替秦教授效劳。” 秦克被她这一眼里透出的妩媚风情逗弄得心里痒痒的，不过看到宁青筠一甩漂亮的单马尾，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不由又笑了出来。 能让宁青筠一直保持着这样轻快幸福、又单纯俏皮的笑容，就是秦克在这个世界里为之奋斗的最大动力。 …… 清木大学教务处早得到校领导的吩咐，办事效率高得离谱，当天下午，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要开设特色课的通知便出现在清木大学网站的通知公告栏里，每个物理系与数学系学生的校园网邮箱也收到了教务处发来的通知内容。 一时间物理系与数学系的师生们都轰动了。 他们教书、读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课程安排。 秦克和宁青筠这门特色课程的名字不是任一专业细分方向，而是叫“你问我答”——是的，他们不打算在课堂上讲授任一本教材的内容，而是在课堂上进行答疑。 《开课通知》的后面还附了一个校园网的内部网址，据说是秦克、宁青筠抽空开发的网站，与学校的教务系统相互联通，只要用学生证号码加上平时的密码登录，就能打开一个“你尽管问，我全力答”的子网站。 在这个子网站里，既可以搜索已存在的问题和答桉，也可以通过点击“我要提问”来留下问题。 只要是数学与物理相关的问题都可以留言，不限细分方向，也不限问题的难度。 根据通知里的说明，每周一、周四的下午两点到五点，秦克和宁青筠都会分别到数学系、物理系上这节“你问我答”的特色课。 他们会从这个“你尽管问，我全力答”的子网站里选取若干个问题，进行详细的讲解，然后当天的讲解录像及文字版，会由数学系和物理系安排的助教整理好放到网站上，形成知识库。 最终目标是，学生可以在“你尽管问，我全力答”里搜集到绝大多数物理与数学专业的问题与答桉。 这种新颖的特色课程消息一传开，清木大学的学生们便欢呼不已。 但凡是真心想学习的大学生都会遇到过“请教难”的问题，遇到不懂的问题，想找到教授请教很难。 教授都忙碌，尤其是那些大牛级别的教授手里都有课题项目，或者在外面公司兼职，除了授课时段，平时到教师办公室都轻易找不到人，更别说请教问题了。 至于下课后逮住教授请教？那得抢位置了抢名额了，毕竟教授就一个，想提问的好学生却不会少，而且短短的下课时间，教授又能回答得几人？讲解得多深入？ 所以大多数学生只能通过努力自学或者向超级学霸请教，可人家学霸也有事情做，哪可能经常给你讲解？ 至于自学？如果自学能解决，那就不用愁找不到教授请教问题了。 所以这个通知一经发布，其余院系的学生都羡慕不已，能有业界最顶尖的一级教授来亲自答疑啊，简直是至尊VIP待遇！ 而那个“你尽管问，我全力答”的子网站则迅速地增加了许多的问题留言。 随着问题留言的增多，大家又发现留言提出的问题后面有个“赞同”的按钮，每人每天都可以点击10次。 而“赞同”数越大，留言就会显示在页面的越靠前位置。 这样无疑可以让学生们减少各自录入问题的麻烦，也能让秦克和宁青筠知道学生们更想知道哪些问题的答桉，优先讲解。 类似的细心贴心功能很多，处处可以看出这个子网站是完全站在大学生的立场与角度里设计的。 清木大学的学生们大加赞扬，甚至到社交网络平台上的各种夸赞炫耀。 网络上有关秦克与宁青筠招生通知的热度还没降下来呢，又被这则特色课刷屏了。 【哇，任何问题都可以提问！好霸气啊！不愧是秦神与宁同学！】 【秦教授和宁教授真是太懂学生的苦处了，这个特色课好评+10086！】 【羡慕妒忌恨，可惜我们这些不是清木的学生无法留言提问……咦，慢着，虽然不能留言提问，却似乎可以看到问题和答桉耶！测试用例的问题和答桉我都看到了！】 【经测试，只要国内的校园网，都可以打开这个“你尽管问，我全力答”的网页！】 【太赞了，也可以搜索问题和答桉哦，以后每周来看两次更新，只要有现场的视频回放，那就相当于直接听到两位教授的讲解了！】 网上好评声一片，连隔壁的燕大也坐不住了。 燕大的赵校长在第二天一早就亲自过来找清木大学的黄校长“聊天”，聊了整整一个上午，具体聊了什么，燕大又低头许诺了什么并没多少人知道。 众人只知道清木大学在当天下午就发了一则通知，宣布燕大的数学学院、物理学院学生，都可以用学生证号登录这个“你尽管问，我全力答”的子网站，进行留言提问，而且秦克与宁青筠每周的特色课，都会改为安排在可以容纳五百人的最大阶梯室里，清木、燕大的学生都可以去听课，其他学校有兴趣的学生也可以去旁听。 这个消息又轰动了夏国的高校圈子，清木与燕大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已很多年了，谁会想到这次清木大学居然如此大胸襟地与燕大合作？ 后来才传出了消息，是清木大学校领导征询过秦克与宁青筠的意见后，两位教授同意并认可的，他们认为学校有界限，但学术应该无界限，互助合作与低烈度的竞争才会是真正的“共赢”。 这番话传出去后，又进一步推高了秦克和宁青筠在大学生当中的威望，尤其是两人身上展露出来的朝气、亲和力与锐意改革的决心，都让学生们心生好感、加倍认可。 清木、燕大两所顶尖大学里，两人的威望甚至还在部分校领导之上。 到了九月二十一日下午，秦克与宁青筠的第一次“你问我答”特色课正式开始，前一个半小时回答数学问题，后一个半小时回答物理问题。 因为时间长达三个小时，而且问题已收集好，只需要直接讲解就好，中途几乎没多少休息时间，所以秦克与宁青筠是轮流登场作答，保护嗓子。 可容纳五百人的超大型阶梯室居然坐无虚席，不但清木、燕大的数学专业学生悉数到场，连夏科大、京城师大、京城理工等学校的学生都专门赶来听课，过道里更是挤满了人，可以说，除了摄像机三角架附近外，其余能站人的地方基本上都站了人，场面火爆至极。 秦克首先登上讲台，他登上讲台，环视台下一圈，忽然微笑道：“我猜这里一定有不少是文科生。” 有人好奇问：“秦教授，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看了下，来听课的男女比例大概是2：1，什么时候物理与数学专业有这么多女生了？” 台下顿时轰笑起来。 秦克笑着双手下压，阶梯教室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不管这些文科的女生们是陪男朋友来的，还是想来凑个热闹，我都希望，你们能在今天的课程里有收获，哪怕听不懂，也能感受到理科的魅力，进而影响到身边的亲人朋友晚辈，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数学、物理的学习研究中来。” 秦克的声音在诺大的阶梯教室里回响：“理科是一切科技的基础，理科象征一个国家的软实力，理科更是照亮人类文明进步的火源！在座各位，都是未来国家科技昌盛、人类不断进步的星星之火，希望有一天，你们这些星星之火，可以成长为燎原的烈火！” 掌声如雷，响彻全场。 学生们的热血与抱负一下子就被秦克激发出来，连那些文科生们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看向秦克的目光闪闪发光。 “哦对了，忘记说了，非常感谢大家过来听我和宁教授的课，这份信赖与认可，都是我们最荣幸的事。接下来，将由我和宁教授，轮流给大家答疑。我们每个问题在讲解完成之后，如果还是有听不明白的，可以举手进行提问。” 简单说明了课堂纪律后，秦克的讲解正式开始：“第一个问题是有关高代的，看来高代还真是很多人的噩梦。其实高代说难确实有点难，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我以这个问题为例，顺便给大家讲讲如何学习高代……” 秦克的讲解深入浅出，触类旁通，传授经验，等他讲解完第一个问题，台下基本上已没人玩着手机了，全都专心听讲。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三个博士学位，以及启用的量子计算实验室！ 秦克讲完一个题目后，就换宁青筠上台讲解下一个题目上。 三个小时的“你问我答”特色课好像很长，但又仿佛眨眼间便过去了，期间每一个小时休息五分钟，但这五分钟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舍得离开，生怕一离开座位就被占了，也怕没来得及消化掉刚刚听到的宝贵知识。 是的，确实是宝贵的知识，起码对于在场的大多数学生来说，从没有听过这样将难题有如疱丁解牛般讲解得透透彻彻、还触类旁通地引申出类似问题解法的课堂。 这让他们有种身在宝山的感觉，又怎肯空手而回？ 而且秦克的幽默风趣，宁青筠的娓娓清音，都给他们别样的新鲜感，原来课还是可以这样讲、可以这样上！ 高深莫测的专业水平，极接地气毫无架子的沟通方式，使得秦克和宁青筠彻底俘获了在场所有学生的心。 “好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下课了，在最后的最后，我诉个苦哈，虽然说了与数学、物理有关的所有问题都可以问，但还请各位同学手下留情，比如我就看到有同学留言问了一个问题‘霍奇猜想怎么证明’，这个……臣妾暂时真不知道哈。” 秦克的搞怪表情语调顿时引起了满场善意的笑声。 “还有些同学更顽皮，直接把作业和论文的难点都当成问题来提问了，我和宁教授是解答疑问，可没有配置万能作业机的功能哈。简单的问题、还有自己能通过自学解决的问题，我还是希望大家自己付出努力去解决。有时解决一个难题，取得的收获会出乎你自己的意料！”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也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过总的来说，同学们留言提出来的问题都很棒，让我看到了一双双追求真理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个未来大数学家、大物理学家的影子，希望接下来我和宁同学的答疑课堂，能成为你们迈入更优秀人生的阶梯。今天的课程正式结束！最后，谢谢大家长达三个小时的专心聆听，给予了我们最大的认可与尊重！” 秦克拉着宁青筠，向着台下的学生微微鞠躬。 学生们先是一怔，他们哪曾见过有教授这样向他们致谢，学生们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感动，只听得哗啦一声，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地起立，向两人恭敬地鞠躬致谢回礼，齐声道：“谢谢秦教授、宁教授的答疑课！” 黑压压六七百人一起行这样的感谢礼，这是清木大学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盛况。 当所有学生再次直起身时，响亮的掌声更是充满了整个阶梯教室，经久不息。 看着这一幕，特意来旁听的校领导、数学系物理系的教授们都大受震撼。 黄校长感叹道：“总有人说学生不爱学习，缺乏学习的热情，我看是教学方法出错了。讲课不好听，照本宣科念教材，又怎能赢得学生们的尊重与爱戴？不深入到学生当中去，不尊重学生的意愿，不了解学生们最关注什么知识、最需要什么知识，又怎能像这样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激起他们的学习热情？” 顾伯钧副校长笑道：“我看这个改革试点就挺成功的，秦克说得对，学问学问，学是离不开问的。看来这个‘你问我答’的特色课，有必要在各个院系进行推广，让所有学生都能想问就问，并能得到正确的答桉。” 有个校领导苦恼道：“就怕有些教授课题多任务重，不愿意多浪费时间来答疑。” “谁不愿意，那就转研究员，专心搞科研，连课都不用上了。”黄校长哼了声，一下子就将几个想附和的教授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明明拿着教授的职衔与薪水，却只负责上一两节课，其余时间或者忙着自己接的私人课题、在外面开公司做兼职赚钱，或者忙着到处做演讲、参加各种会议拉关系、建人脉，连研究生也没多少心思带，更别说给本科生上课答疑了。这样的问题不只清木大学有，各个高校里都很普遍。 正因为太过普遍了，学校本身为了提高影响力，也会给教授各种的论文、课题任务，对这样的情况只能只眼开只眼闭，听之任之，这也是本科教育长期跟不上国外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次黄校长在副手顾伯钧的支持下，显然下决心改变这个现状，从本科教育开始进行教育改革。 当然，黄校长能有这样的魄力，自然是也另外有原因。秦克与宁青筠的这个特色课，可是得到上头的批示表扬，表示“清木大学可以试行改革，推广实施”。 有了这样的尚方宝剑，加上有秦克和宁青筠开了很好效果的先河，还定下了可行的规程，后续推广明显容易得多，黄校长下定决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天晚上，整个校园都能听到讨论这第一次“你问我答”特色课的声音，清一色的好评，唯一开玩笑般的“差评”就是——只有三个小时太短了。 不过较之清木、燕大里学生群体们的热议与好评，国际学术界的轰动就更甚了。 因为当天，也就是9月21日，最新一期《数学年刊》发行了，封面赫然是秦克与宁青筠合着的《以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验证在60%的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的研究》！ 此文一出，不但整个国际数学界为之轰动，使得几百个想沿着“无限流算法”抢得头筹的数学家扼腕叹息又敬又服，甚至在整个国际学术圈子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因为九月发行的《细胞》《自然·物理》《数学年刊》三大顶级学术期刊，封面文章的作者全是秦克、宁青筠！ 这可是分别横跨生物、物理、数学三个专业方向啊！ 而且每个方向取得的成绩都是如此耀眼！ 计算种子就不必提了，《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对于研究全球的沙漠灾害预测防护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也为N-S方程的特解应用提供了很好的范例。 而“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极优秀、极具创意的全新数学算法，证明了在60%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 这同样是国际数学界几十年来有关N-S方程通解的最佳成果！ 《时代周刊》这样的全球发行量排名前列的杂志，也由主编专门撰文评论了此事，写道： “历史上惊才绝艳的天才不少，比如身兼着名的画家、凋刻家、建筑师、音乐家、数学家、工程师、发明家、解剖学家、地质学家、制图师，植物学家和作家于一身的列奥纳多·达·芬奇。但在21岁时就能拿到菲尔兹奖、同时在物理、数学、生物三个方向取得足以影响世界的重大学术成果的年轻人，除了来自夏国的这两个奇迹男生、不可议女孩外，再挑不出第三个人。” 秦克与宁青筠的名气再次传遍整个世界，成为了无数人仰望的天才级人物。 瑞典皇家科学院、荷兰皇家艺术和科学院同时抛来了橄榄枝，表示愿意授予两人外籍院士的终身学术荣誉称号，以表彰两人对生物学特别是世界农业作出突出贡献。 清木大学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也给两人送来了经过全系教授投票表决、破格授予的“生物学博士”学位证书。 至此，秦克、宁青筠成为了数学、物理、生物三科博士，天下间双学位的博士不少，但能同时获得三科博士学位的绝对不超过两位数。 九月，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是荣耀加身，光芒万丈的一个月，无数的关注、无数的荣誉纷至沓来。 换了别人，大概早已迷失在这股吹捧的浪潮之中。 幸而秦克与宁青筠不是普通人，他们时刻牢记着自己的理想与目标，他们会因为获得成绩与荣誉而高兴，但更享受知识本身带来的快乐，以及改变世界、造福人类带来的满足感。 何况清木大学确实是非常好的象牙塔，保护着他们不受名声浪涛及聚光灯的侵扰。 就在这片无处不在的赞誉声中，两个年轻的男女生戴着墨镜与帽子，悄然离开了校园，去享受属于两人的二人世界约会。 一张一弛，投身科研，也享受青春与人生，这就是秦克的生活态度。 两人周六单独约会了一天，到国家博物馆参观了正在举办的世界科技发展历史展览，从四大发明到蒸气机，从计算机到虚拟现实，让两人再次惊叹于科技进步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 离开了博物馆，秦克开着车与宁青筠一起回家。 原本充当司机的助理方咏棠今天去了跟进青柠科技机房，也就是“青柠自主研发数据中心”二次升级改造的前期验收事项——经过三个多月，杨伯伯拨款了三个亿，帮助青柠数据中心完成了大规模的升级。现在即将进入验收阶段，方咏棠代表秦克二人先去确定状况，等确保符合最终验收条件时，再通知两人去检查和签名确认。 “秦小克，科幻片里出现过的未来发明，你最想出现的是什么？”坐在副驾驶上，宁青筠撑着小下巴凝视着秦克，忽然开口问道。 少女漂亮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小脸上还保留着看展览时的兴奋劲儿。 秦克难得地沉默了一小会，才微笑答道： “应该是时光机吧。我曾想过长大后制造时光机，这样我就能回到五六岁的时候，阻止那场害得老爸中断了职业篮球生涯的车祸。老爸的一生说不定就会改变，最终成为国内顶尖的篮球运动员，比如大姚、阿联之类的传奇人物。大概不会有谁比我更清楚老爸有多喜欢篮球了，可以说，就是因为我和小妹的不懂事，害得老爸的人生一下子就跌落低谷。” 听着秦克看似平澹，又似乎透着莫名伤感的声音，宁青筠心里一酸，正要想法子安慰秦克几句，却听秦克已重新笑嘻嘻道： “九岁那年，我爸从我的小学作文看到这个想法后，哈哈大笑，说，‘秦克啊秦克，就算我的脚不受伤，我的职业生涯也差不多要结束的。打职业球赛是全国到处飞的，只有你妈妈在家带你们，我可不放心，我也想多点时间和你们在一起。人生嘛，没这遗憾也会有那个遗憾，沉湎于过去有什么意思？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家人重要，现在这样不是很开心吗？所以，秦克啊，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为了家人而活。’” 说到这里，秦克轻轻抽了抽鼻子，笑道：“我老爸是不是很好笑，整天就想着在儿子面前装酷……不过啊……” 秦克没说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他永远都是我最爱戴的父亲。 宁青筠目光柔柔地看着身边的男生，别看这家伙整天老秦老秦的，在家里也对着老爸各种吐槽，但是心底里对老爸的感情很深，甚至可以说，他的性格、他的三观，都受到老爸的影响很大。 秦克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笑着续道：“不过老秦的话还是有用的，从那时起，我就没想再造时光机了。到现在，我更没想回到过去，万一不小心发生蝴蝶效应改变了历史，我再也遇不到你就麻烦了。” 宁青筠心里甜甜的，她又想了想，如果真有时光机，自己会回去改变历史吗？比如缠着爸妈不让他们离开，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一样的童年？但这样一来，就真的有可能因为蝴蝶效应遇不到这家伙了…… 想到这里，宁青筠握紧了秦克的手。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恰好遇到你，从此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过漫漫的人生，这是我一生最美好最值得珍惜的相逢。 …… 度过了休闲快乐的周末，转眼又到了新的一周，秦克与宁青筠在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继续推进“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的课题研究，这个课题是他们亲自带队一起研究的。成员主要是湍流小组的组员们，以及邓兆亮、徐加兴等博士后。 这个课题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基于N-S方程的完善数学模型，到时只要输入城市的经纬度，再让当地的气象部门配合导入如风向、温湿度、气压等详细的气候数据，以及四周的地型地理状况、工业区域等，就能分析出一个城市的大气污染情况，详细的参数超过百条，参数录入越详细，正确率越高。 这里说的正确率，主要是分析城市当前的大气污染源，以及改进建议，尤其是新工厂的座落位置等等，对于城市为了环境治理而进行的二次工业规划布局有很好的参考意义。 这个项目的工作量有点大，秦克和宁青筠主要负责数学建型部分，以及模拟实验的主体方案，细节就由成员们来完善，具体的模拟实验也是成员们来进行，秦克二人对实验中遇到的困难、问题提供解决的思路。 这也算是双方的以战代练了。 十几个成员干劲都很足，他们明白这个课题一旦成功，必然能发表到国际物顶刊上，按秦克和宁青筠的性格，他们这些参与课题的成员都能署名二作。 这对于将来提副研究员、正研究员级别都很有好处。 正当团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实验的细节时，秦克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方咏棠打来的。 “老板，青柠数据中心可以进行终验了。另外，量子计算实验室那边已完成设备测试，基本上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秦克精神一振：“好，你等等，我和青筠马上过来！” 青柠数据中心的终验秦克并不担心，那里有极专业的负责人冯毅刚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最兴奋也最关注的是量子计算实验室。 前天技术人员已全部招齐了，而进口的高端设备也到货安装调试完毕，就差测试了，今天的测试成功，意味着中断了近两个月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可以重新启动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科研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九月！ 秦克对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很重视，不只是为了与科佩特教授的约定、为了不让团队一年多无数个日与夜付出的汗水付诸东流，更是因为这确确实实是一项用处非常大的课题研究。 只要研究完善出一个逻辑自洽、可用于实践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那将会对推动世界的可扩展量子计算、对促进量子芯片乃至量子计算机的发展产生巨大的作用，甚至有很大机会摘取到物理学界的最高皇冠——诺贝尔物理学奖！ 对这样传闻中的顶级大奖，秦克也是有些眼热的啊，不过现在他已在时间进展上落后于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 虽说哪怕克劳泽教授团队先一步提出相对可靠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秦克也有把握研究出更优秀的理论体系来胜过他们，可终究是被夺了头筹，起码在诺贝尔奖上就得花很大力去竞争了。 为了实现后发先至，秦克必须争分夺秒地加快进展。 所以听到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已可以正式启用后，秦克吩咐了邓兆亮等人几句后，便匆匆带着宁青筠离开流体力学实验室。 私人助理方咏棠早在打电话时就已在流体力学实验大楼下等着了，接上两人便驾车出发。 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离清木大学并不远，算上红绿灯时间也就二十分钟车程，来回还是很方便的。 方咏棠一边开车，一边苦着脸问：“两位老板，最近我在努力看你们推荐的超导材料书籍，但还是没搞明白马约拉纳零能模是什么？” 方咏棠是个很负责任的“私人大总管”，她知道秦克和宁青筠最近的工作重心放到量子计算实验室里，为了更好的跟进进度、汇报情况，她开始努力地翻书学习了解一些量子计算相关的高深名词。 宁青筠轻笑着解释道：“简单来说，马约拉纳零能模是指凝聚态物理中的一类拓扑非平庸准粒子激发，它服从非阿贝尔统计规律，是构筑拓扑量子比特的基本单元，我们的实验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它进行的。主要思路是通过拓扑超导体辅以拓扑绝缘体，组成一种全新的晶体材料，实现较低成本、大面积有序可调的马约拉纳零能模阵列，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完善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体系。” 方咏棠：“……” 为什么从老板娘嘴里说出来好像很简单，但我就是听不明白？ 方咏棠想了想，觉得再问下去也听不懂，便果断放弃继续问下去的打算，改为汇报起量子计算实验室的整体情况来。 现在量子计算实验室的安保标准都是比照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青柠安保公司安排了二十名保安来负责实验室安保工作，整个实验室被高大的钢丝网围墙包圈起来，监控摄像头林立，整个安保系统非常完善，进出检查制度、保密管理也全都严格执行。 毕竟里面的实验设备太过珍贵，万一被什么小偷摸进去弄坏了或者偷走了重要零件，那再谈什么推进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就是笑话了。 事关重大，秦克道：“我们待会先去检查一下安保系统，再去会议室。” “明白。” 三人到了量子计算实验室外时，保安们自然都认得他们，立刻肃然敬礼，但还是认真地检查过通行证才让他们进入实验室。 三人又在保安队长的带领下检查了一遍各项安保工作，整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其实据秦克所知，杨伯伯也另外有安排人手在外围暗中保护这个实验室就是了，国家对于拓扑量子计算同样很重视，期盼着早日出成果呢。 “很不错，大家都辛苦了，年终奖不会亏了大家的。” “谢谢秦总！”得到老板表扬，想到丰厚的年终奖，保安队长精神百倍地重返岗位。 而秦克和宁青筠也加快脚步，赶去向会议室，而方咏棠则去检查后勤之类的杂务。 …… 等秦克两人走进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的会议室时，主管哈罗德，副主管凌绍唐，以及甘佩璇等夏国、得国科研人员们都早已集中在这里，等候着两人，见到两人纷纷起立。 凌绍唐、甘佩璇等人不会德语，但哈罗德等外籍科研人员都会英语，双方以英语还是可以进行正常交流的，何况实验室还配备了两名专业的德英双语翻译。这两名同时精通德语、英语的夏国翻译薪水可不会比正式的研究人员低，他们除了帮助得国的科研人员适应在夏国的生活外，也是为了在双方语言沟通不畅时，进行最准确的传达。 这也是秦克的安排，毕竟科研无小事，一点沟通上的小失误，就容易导致实验出错。 秦克带着宁青筠在会议室里坐下，示意众人也坐下。负责后勤综合的小姑娘马上过来给众人送上茶水。 秦克抿了口茶，环视众人，用英语微笑问道：“怎样，你们应该都熟悉了吧？” 三天前，在秦克和宁青筠的亲自面试下，余下的夏国籍科研人员已全部招齐，这三天里除了进行实验设备的调试与测试外，秦克也让哈罗德和凌绍唐分别带领得国团队和夏国团队进行“破冰”，尽早相互熟悉对方擅长的领域，尽可能地提高团队合作的效率。 在得到哈罗德与凌绍唐的肯定回答后，秦克轻轻一拍手：“好，既然大家都已相互认识并且有一定的互相了解，那我就不进行什么自我介绍的环节了，那我们的研究课题就从今天起正式启动。” 他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我和青筠最近整理出来的最新实验方案，你们先看看，有疑问的马上提出来，我俩会进行解答。大家都是青柠科技高薪聘请回来的研究人员，基本上都是博士以上，也有相当的科研经验，欢迎查漏补缺。” 甘佩璇还有个实验室助理的身份，她马上机灵地过来接过秦克手里的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中，将里面的文档投影到大屏幕上。 “根据我和青筠对前期资料的分析整理，并对数学模型进行再次的优化后，推演出如下结论：晶体中的自然应力能够诱导产生沿着Fe-Fe和As-As晶格方向的双轴电荷密度波条纹，它们的波长分别为λ1~2.7nm和λ2~24.3nm，波长为λ2的CDW对超导能隙具有明显的调制作用，当施加垂直于样品表面的磁场后，形成的磁通涡旋全部被钉扎在超导序较弱的As-As方向电荷密度波条纹上，形成有序的涡旋阵列……” 秦克指着大屏幕上的推演数据解释了近二十分钟，嗓子略有点干涩了，便换到宁青筠讲解实验方案的细节。 少女以动听的声音娓娓说罢实验方案，用英语总结道：“我们的这个实验方案，就是对上述推演结果进行验证。这个验证的结果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后续的研究方向。如果大面积有序可调的马约拉纳零能模阵列确实能在LiFeAs中稳定存在，且双轴电荷密度波的存在可以使得晶体对称性降低，从而改变了费米能级附近的拓扑能带结构，那我们的研究工作进展将会突破到85%！” 会议室里安静至极，人人都屏息静气地听着秦克和宁青筠的讲解，听到后面的85%进度时，人人都精神大振。 哈罗德更是心中佩服，他知道那些数量恐怖的研究资料只移交给秦克、宁青筠一个多月，从刚才的讲解可以看出，这两个年青的物理教授已完全消化掌握了里面的精华，这个设计出来的实验方案毫无破绽，足以媲美他恩师科佩特教授这样的资深物理学家了。 哈罗德的信心又提高了几分，当即表态道：“两位教授放心，我们会保证严格按实验方案执行的，现在我们拥有自己的实验设备，最新的实验数据在十天内必定能出来！” 其实如果是原本科佩特的团队，三天就能完成这个实验了，不过现在新设备新团队，哈罗德为人谨慎，便报了个相对有把握的时间。 “好！十天就十天！”秦克目光炯炯，扫视全场：“拓扑量子计算的重要性与意义就不用我详细说了，这可是影响到整个世界计算机发展进程的重大课题！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我的目标是，在能明年春节前，将这个课题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打响我们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的第一炮！后续还有更多的更精彩的科研课题在等着我们去开拓！加油！ ” 秦克的笑容仿佛有着某种无形的感染力，在场刚刚组建的团队成员无不热血上涌，握拳大呼：“加油！” …… 接下来的日子，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进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状态，而秦克和宁青筠也差不多每天都会到现场来，指导解决一些实验中遇到的问题，以及明确些实验方案里未提及的细节。 他们两个是第一次真正完全自主地安排设计这类复杂至极的量子计算与超导材料实验，之前他们只负责数学建模和推演部分而已。 但现在他们既然担起了这个担子，自然不会有任何依赖畏难退缩的情绪。 这次的实验以添加了锂、色，组成双层自掺杂结构的铁基超导体为主。 这种铁基超导体与超导半导体纳米线、磁性原子链、拓扑绝缘体、超导异质结等七种不同超导材料比起来，优点很明显，可以降低复杂的材料结构设计，并且初步实现了单一组分，对于一个新组建的团队来说更容易落实，也更适合用于磨合团队。 秦克可不想第一次实验就反复失败，打击士气，才特意选了这个把握十足的铁基超导体，可谓是用心良苦。 时间就在匆忙中迈入九月底，期间秦克和宁青筠还抽空完成了青柠数据中心二期升级的验收工作。 经过升级后，青柠数据中心的服务器资源扩充了三倍，使得微光的运算能力有了质的飞跃，完全可以媲美常规的超算。 光以运算速度而言，LV4的微光估计能在全世界的超算里排到前一百。 考虑到整个机房的造价及升级价格，加起来也不过7.5亿左右，与主流超算那20亿以上的造价一比，性价比实在非常突出。 得益于LV4微光的运算速度大幅度提高，现在秦克在进行“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课题，以及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数学建模推演运算，使用的全是微光。 与之相对应的是青柠数据中心节节攀升的用电量，幸而杨伯伯送上的另一份大礼——专门为青柠数据中心而建的发电站已修建好，并正式投入使用，避免了影响到周围居民的正常用电，电费还可以按高新科技企业的标准减免三成，节省了不少经费。 …… 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在夏国的第一次实验，最终在9月30日就取得了成功，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天。 负责着实验方案具体落实的哈罗德兴奋地大声宣布道：“成功了！大面积有序可调的马约拉纳零能模阵列在LiFeAs中稳定率超过了88%！” 整个实验室欢声雷动！连向来有些高傲冷漠的凌绍唐都难掩喜色，其他人更是激动地相互击掌，欢欣鼓舞。 “秦教授宁教授万岁！居然通过数学模型推导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结果！太了不起了！” “服了，这回我是彻底服了，两位老板以后说月亮是方的，说不定我都会相信了。” “哈哈，你这马屁精，看到秦教授和宁教授在场就想着拍马屁对不对？” 初次实验就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几乎完全符合秦克和宁青筠先前说过的推演结果，众人不但士气高涨，更是对两位老板的数学建模及推演产生了强大的信心。 秦克等众人的兴奋劲稍减，才笑道：“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第一期的实验目标已达成，接下来我们就要做的就是尝试渗入更多的微量元素，并实现马约拉纳零能模阵的稳定率达到百分之一百！如果这能成功，将会是我们课题研究里一项里程碑式的重大成果，也会将我们的整体进展推进到90%！” 众人都既兴奋又忐忑，继续掺杂更多的微量元素，很容易带来晶体结构体态不均一、涡旋阵列无序且不可控以及拓扑涡旋占比低等问题，但这也是通向寻找到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唯一选择。 “大家不用担心，明天是十一假期，大家先休假两天，我和青筠会尽快根据最新的实验数据优化数学模型，制定新的实验方案，10月3日一早，二期实验正式开始！” …… 拓扑量子计算的进展还是让秦克很满意的，此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就是计算种子学的教程编写也已进入尾声。 在十一长假的第四天，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魏学铭团队发来了书名为《计算种子学教程》的初稿，长达六百多页，基本上是按着秦克两人拟定大纲与细则，在200多页的原稿上进行补充完善。 第六百九十五章 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成功了！ 想编写一部能用于推广计算种子学的完善教程，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里面涉及到生物、数学、计算机三科里比较高深的知识。 所以拿到了初稿后，秦克与宁青筠又花了近一周的时间，集中精力对这份书稿进行了一次大的校对，修正里面的细节错误，又站在初学者的角度补充了部分内容，稍稍调整了结构，形成了一个较容易理解与应用的知识脉络，才算是正式完稿了。 随后两人又让微光协助进行自动翻译，将完稿的教程直接翻译成了英文版。 一切搞定，已接近十一长假的尾声了。 “大功告成！”在星光铭缘小区的新家里，秦克与宁青筠看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书稿，眼里全是自豪，不由兴奋地击掌庆贺！ 完善的理论体系、得到国际生物界的广泛认可与肯定，再加上这本有供学习参考的教程书籍，两人独创的“计算种子学”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面世，可以深远地影响到植物培育尤其是粮食培育的发展，进而影响到整个人类的文明进程。 光是凭着这部《计算种子学教程》着作，秦克与宁青筠就足以像袁老那样名垂千古了！ 当然，如果说“计算种子学”要真正以实打实的“业绩”来证明自身的价值无可质疑，那还需要“完美型沙漠红薯”的诞生，不过距离那一天，已很接近了。 秦克轻抚了一下封面，笑道：“搞定了这部《计算种子学教程》，我们要继续加紧推进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了。”留给他和量子计算实验室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 其实《计算种子学教程》编写完了并不算“搞定”，接下来还有版权登记和送审，以及后续的商业出版授权、全世界发行之类的事，但这些已不需要秦克两人操心了，青柠科技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秦克打电话叫了助理方咏裳过来，后续事项就交给她来安排青柠科技跟进了。 方咏棠捧着厚厚的书稿，如捧着千斤的重量。 作为秦克和宁青筠的“管家”，她时刻关注着青柠科技的内部动态，自然很清楚这部《计算种子学教程》的价值有多夸张了。 之前就有无数的出版社盯上了这部尚未完稿、但注定会名留青史的着作，不知派了多少业务代表到青柠科技的京城分公司，想争取到发行出版的权利。 激烈的竞争之下，国内的几家大型出版社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让人咋舌，高等教育出版社甚至开出了5000万的稿费，以及以图书印刷量X定价X12%来计算的版税，而这样丰厚的条件，仅仅只是为了争取到国内的发行出版权！ 而国外的知名出版社同样闻风而至，早早就为了英语、德语、意大利语等除中文外的国外语种发行出版权而争破了头，据方咏棠了解的情报，8000万再加上20%的销售总额分成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最终谈下来的条件很可能会更夸张。 也就是说，此时她捧着的书稿，价值起码在两个亿以上，考虑到国外的学术专着定价高昂，而且极可能全世界学习植物学的学生、教授、专家、研究人员都会人手买一本，那这套教程最终产生的总收益，超过五个亿也未必不可能。 一想到手里可能捧着一整栋商务楼，方咏棠便不由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声音微颤道：“老板，要不，你给个拷有原文件的加密U盘吧，就这样带着这套教程回去青柠科技公司，我心里不踏实。” 秦克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笑道：“方姐你办事这样干净利索，有什么不踏实的？不过让方姐这样的女孩子带这样几斤重的书稿跑来跑去确实不方便。”他取回打印出来的书稿，将文档拷到加密U盘里，交给方咏棠。 方咏棠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老板，周树涛经理让我请示你，这次的专着售价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此前秦克和宁青筠的《小猫柠檬和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及种子专利授权，都有价格条件，周树涛有这个方面的顾虑倒不足为奇。 秦克想了想道：“国内出版的售价不能超过同类专着的八成。国外不设限，由获得授权的国际出版社自己定价。” 一般想买这本书深入学习的读者，基本上都是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博士生、教授、研究人员了，这些人都有固定的收入，原本不需要用在价格方面限制太多，但秦克考虑到系统的任务以及推广计算种子学的需要，还是决定削减一点售价。 “收到。我会向周经理转达。”方咏棠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老板。” “吩咐没有。方姐……”秦克捉狭地朝她眨了眨眼：“听说哈罗德那家伙最近总想约你，你看我要不要给他加点实验任务？” 方咏棠脸上一红，量子计算实验室里的那个得国主管确实对她有些热情。 不过也能理解，别看方咏棠相貌只能勉强算中上水平，但五官轮廓比较分明，身材也比较丰满，是西方人容易产生好感的类型，身上又有东方女性独有的细腻温婉气质，以及高级职业白领的自信干练，吸引哈罗德这样母胎单身的科研狗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那麻烦老板给他加点任务吧，我还没想着恋爱，更没想谈什么跨国恋。”方咏棠嘴里说着，声音却没很坚定。 旁边的宁青筠抿嘴轻笑：“方姐，那我们就真给哈罗德增加两倍工作量了，到时他受不了要找人抱怨，就麻烦你去开解开解了。” 方咏棠哪还不知道秦克和宁青筠是在逗弄她，不由羞恼地跺了跺脚道：“我去工作了。”说着便带着U盘落荒而逃。 秦克与宁青筠笑着交换了个眼色，看方姐这反应，这事儿有戏啊。 “说来方姐确实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宁青筠感叹地说了句。方咏棠在两人还在念高三时就跟在身边了，贴心又能干，名为下属，实际在宁青筠心里都是将她当成姐姐的。眼瞅着方姐今年都31岁、成大龄剩女了，听说她家里人都急得不行，催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方咏棠依然没结婚没恋爱的打算，享受着单身贵族的自由与快乐。 “哈，最终这事还是由方姐她自己来决定。不过我们可以把这次的试探结果告诉哈罗德，估计那家伙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工作。” 宁青筠忍不住不哧一笑，用粉嫩的小拳头捶打秦克：“黑心资本家啊你。” 这番充满了女孩子气的动作简直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可爱”、什么叫“卡哇衣”，秦克看得心痒至极，一把将少女抱住狠狠地亲了亲，两人亲昵地打闹了一会，秦克才抱住柔软温香的女朋友坐到客厅的沙发里，笑道：“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了，十月底我们要休假一周左右，回远州一趟。” 宁青筠的小脸还有打闹后的红晕，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带着动人的水雾，显得是分外的妩媚可爱，她软绵绵依地偎在秦克的怀中，任由这坏家伙把玩着自己一双纤长白嫩的小手，娇嫩欲滴的唇瓣儿开合，问道：“嗯？回远州？” “见见爷爷奶奶，你也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他们了。另外见见我爸妈外公和小壳，尤其是小壳那丫头明年就要高考了，成绩还是落后，等完成了‘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后，我就得每晚给她远程补习了。” “嗯。”宁青筠嘴角儿甜蜜地勾起，秦克总是这样的细心体贴。 秦克将宁青筠那漂亮修长小手指一根根的弯起又拉直着玩，少女的指尖儿柔嫩纤细，肌肤白皙细腻得就像光滑的美玉，把玩起来特别舒服，而且每当看到宁青筠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两年多前自己送她的猫咪造型铂金钻石戒指，秦克心里就是满满的自豪。 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孩，是心甘情愿地属于他的。 秦克亲了亲这双漂亮的小手，才抬头凝视着少女微显羞涩的眸子笑道：“除了见见亲人外，另外还有两件事，一件是华海省那边，想邀请我们在远州市建个研究所或者实验室，毕竟是家乡，而且以前也答应过，我们还是要回去和省里市里都谈谈这事，落实一下。另一件事嘛……说来你可能不太相信。” “什么事呀？”第一件事宁青筠倒没什么意见，她向来习惯了在这些事上听秦克的，倒是秦克说的第二件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们高中的班主任，魏文萍老师，要结婚了，我们得去参加她的婚礼，送上祝福。” 宁青筠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她瞪大漂亮的眸子不敢置信道：“魏老师要结婚了？” 魏文萍老师是不婚主义者，铁了心要一辈子单身、将全部精力献给教育界，这些事当年在樱园私立高中可是出了名的，不然以她还算不错的长相，教师的职业在社会里也有相当的地位，怎会一直单着？ 宁青筠怎么也没想到，她高中毕业三年多后，会忽然听到魏老师要结婚的事。 秦克搂紧少女盈盈一握的纤腰，笑道：“对方原本是远州市第一中学的优秀老师，听说人不错，去年才被闻校长挖到了樱园高中。我想魏老师改变心态愿意重新开始，说不定与我们有关。今年春节时同学聚会，我见她看着我们还在一起，而且感情变得更深，她说话时便有了些许感概与羡慕。所以最近接到魏老师发来的电子请柬，我也没太意外。” 宁青筠终究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春节时高中同学聚会里的情景，魏老师确实拉着她问过好一些问题，比如秦克对你好不好啊，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啊之类，当时她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终于完全想明白了。 想到自己和秦克的爱情，居然还改变了昔日班主任的未来人生，少女的心情不由既羞涩又自豪。尤其是当初她与秦克在一起时，魏老师在开始时是还是不太看好的，这种对比下更觉得开心。 宁青筠主动地伸出纤柔的双臂，搂住秦克的脖子，将自己嫩滑的小脸贴到他的脸上。 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这种毫无距离的亲昵以及透出来的妩媚，在向来清冷矜持的宁青筠身上分外少见，秦克不知道上次自己家小白菜与妈妈见面时，受到了怎样的“教育”，但宁青筠确实是变得越来越会勾人魂魄了，明明只是简单的脸贴着脸，却轻易就让秦克生出一种要将她疼爱到骨子里的欢喜与宠溺。 “筠儿。” “嗯？” “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深入而持久地采用新的方式，探讨一下数学的深度。” “喂……讨论数学不是要到书房吗……呀——！” …… 短暂的七天假期结束后，秦克与宁青筠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科研节奏。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两人都已完全习惯了身份的变化和新的环境，每周去求真书院讲两次课，再到物理系数学系讲两节“你问我答”的特色课，其余时间要么呆在流体力学实验室，要么去量子计算实验室转转，偶尔去燕大、夏科大开场讲座，晚上则主要呆在学校的花园别墅里，周末才返回星光铭缘小区住。 现在两人在学校的住处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一般学生也不太敢过来打扰他们，倒是各个学院的教授、以及原基科班、物理系的同学们不时来拜访一二，加上别墅里多了个保姆庆嫂和她的女儿，显得颇为热闹，连隔壁的邱老先生也经常会过来坐坐聊天，与秦克两人讨论数学的教育，讨论数学大一统。 老先生的渊博学识与丰富阅历，给了秦克二人很多的启发。 有时江小胖、李向学、花满亭还会带着教材过来自学和请教，他们都已顺利保研，可以直接参加秦克的物理研究生招录笔试。 面试他们倒不担心，有秦克的许诺在，他们通过面试是毫无困难的，但笔试就不一样了，这是与全国的物理尖子生同台较技，为了让自己的研究生考得实至名归，不让别人说秦克在徇私，三人都憋足了劲地备战笔试。 其实他们已很占优势了，秦克在《招生通知》里给出的那些参考教材，他们三个在本科时就跟在秦克后面先自学过了，现在只是把没看过十本八本补上，并尽可能地将所有教材的知识点融会贯通。 但将知识点融会贯通难度非常高，需在对物理的各个细分方向都有相当的了解。所以江振杰经常拉着另外两个室友过来请教秦克，美其名曰，反正迟早都得叫秦老师，现在就先拜师学艺吧。 秦克也有心将三个兄弟培养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故而悉心指导。 总的来说，十月里秦克与宁青筠的生活充实而不失轻松，“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课题，以及拓扑量子计算课题都进展顺利。 十月下旬，就在秦克与宁青筠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远州时，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打来了电话，声音难掩的激动：“秦总，我们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成功了！各项指标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完全符合当初通过计算种子学推演出来的结果！” 这倒是在秦克的意料之中。秦克笑笑道：“好，大伙儿辛苦了，今年的奖金在去年的基础上，每人加十万。另外你们准备一下，明早我带几个大人物，一起去现场看看。” 第六百九十六章 称之为“完美”实至名归！ 杨伯伯接到秦克的电话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第二天一早的行程。 秦克笑着打趣道：“杨伯伯，您这样的大忙人，如果觉得时间不合适再定个时间就是了，可不要因为我这边的小事就误了您的正事大事。” “臭小子，这事就是我最大的正事！”杨伯伯声音也透出难掩的兴奋与激动：“沙漠红薯，终于等到啊！” 杨伯伯丝毫没怀疑秦克的实验室会否培育出真实的沙漠红薯，这个年轻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让人总下意识地信赖他。 杨伯伯想了想，又嘱咐道： “秦克啊，明天你看看要不要再做一次30分钟左右的报告，上次我说过，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成功这一天，会带几位朋友一起过去看看，这几位朋友是负责沙漠治理、农业、林业、水利、专利管理这些部门的，与我的关系还算不错。只要他们全力支持沙漠红薯的推广，无疑会让一切都顺利百倍。” “没问题，到时我亲自上台来作这个报告。”秦克马上点头答应下来，又道： “对了，杨伯伯，我和青筠后天就要回远州七八天，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利资料我今晚就能让人补充完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明天便把专利批复下来？我们顺便就在现场把专利捐赠的协议签了，这样您几位朋友推广起沙漠红薯，应该会更加不遗余力吧？” 杨伯伯意外道：“明天就签？我还打算准备一个盛大的捐赠仪式。” “杨伯伯，我和青筠又不缺名不缺利，就怕麻烦和浪费时间，您就放过我俩吧……” 听着秦克那嬉皮笑脸的声音，杨伯伯心里更觉感慨，别人捐个一千几百万的都恨不得满世界宣传，秦克倒好，向国家捐出个价值无法估量、起码也是个天文数字的专利技术，却只想低调地签个名了事。 “你这小子……我知道你和小宁的性格不爱张扬炫耀，平时我也会尊重你们的意愿，比如你们那青柠助学基金会，足迹已遍布五六个省份、资助的山区学校超过一百所、总捐助额达到五亿元。这如果大肆宣传，配合你们的名气，可以起到很好的带头示范作用，只因你们不愿意引来太多的关注目光、影响到你们的捐资助学，我们就没让媒体随便报道。但这次不一样。” 杨伯伯语重心长道：“这两个专利价值太过巨大，引起的关注也太大，必须通过正式的、公开的捐赠仪式，让大家都知道你俩为国家、为人类作出了怎样的贡献！对你们来说，这样正面的名望就是最好的护身符，让谁也不敢轻易动你们一根头发！另外还有个好处，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巨大的蛋糕已不在你们身上了，矛头不会对准你们。” 秦克原本想着近来有点忙分身乏术，一旦参加这样的正式捐赠仪式又得耗去一天的时间，加上太过张扬会给别人造成道德压力，才想低调进行。 但杨伯伯说得也有道理，秦克更听出他话里对自己和宁青筠毫无保留的回护关怀，不由心中一暖，诚挚道：“行，那就都听杨伯伯的。” 杨伯伯欣慰道：“这样吧，明天我们过去参观，带上个别媒体记者吧，沙漠红薯正式培育成功，这样的大事必须好好宣传一下，迟点放出捐赠的消息才会更有轰动效应。” 姜还是老的姜，秦克心中感叹，点头道：“行，您安排就行了，我们都会配合好。对了，杨伯伯，明天既然您那几位朋友和媒体都过来，那要不要这样这样……” 听了秦克的提议，杨伯伯眼睛一亮：“好主意。你这小子啊，不走仕途真是太浪费了。” 他略一沉思，又叮嘱了几句，秦克一一应下。 …… 第二天一早，秦克带着宁青筠早早来到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召集起魏学铭和全体科研人员，来到门口着等着贵宾到来。 一般大人物都会姗姗来迟以拿捏姿态彰显身份，但出乎众人意料，大伙儿刚刚站定，距离约定的九点还有十五分钟呢，一排轿车便已驶至。 最前面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秘书鲁信平先下了车，然后转身拉开后座车门，杨伯伯便从车里走了出来。 后面的车子也陆续下来十几人。 秦克拉着宁青筠上前问好，杨伯伯拍拍秦克的肩膀，笑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老朋友，你们都叫伯伯就行。这位是老何，目前在沙漠治理部门工作，这位是老侯，在农业部门工作，这位是老张……” 秦克与宁青筠一一问好，既然杨伯伯以私交相称，而非职位，两人也就跟着叫“何伯伯”、“侯伯伯”、“张伯伯”之类。 老何、老侯、老张等人倒也很温和客气，尤其是老何，语气甚至透着亲近： “秦克啊，原本该称呼你‘秦教授’的，但我和老杨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他让你们称呼我为何伯伯，我就厚着脸皮受下了，也不生分地叫什么‘秦教授’了。这次多亏了你们研究出来的沙漠红薯，可以说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以后有什么需要何伯伯帮忙的随时联系，只要能搭把手的，何伯伯绝不说二话。这是我的名片。” 其余中年人也纷纷微笑着递上名片，脸上丝毫没往日的威严。 他们确实不敢有半分轻视眼前这两个年轻男女，更不敢摆什么架子。 别看秦克和宁青筠没一官半职，只是大学教授，但他俩身份特殊，听说上头专门安排了人记录这两个年轻人的动态，每周汇报一次。 这样的待遇与关注，放眼全国也没几个。 尤其是这次，他们都已听老杨说过，秦克和宁青筠要将沙漠红薯有关的两个专利无偿捐赠给国家，此事只要一公布，这两个年轻人的名望之隆将直追袁老，天下谁人敢再轻易招惹这两个年轻人？ 说句不夸张的，这两个年轻人现在头顶青天脚踏实地，随手间都能掀起大片雷霆风暴，一言可定许多人的前途命运，只是两人尚不自知而已。 何况他们也很清楚上头对于这次沙漠治理工作的重视，而秦克、宁青筠的完美型沙漠红薯，正是破解沙漠治理这个世界大难题的最佳、也是唯一的钥匙！ 综上种种，谁不对这两个年轻人客客气气，尽可能地亲近拉拢？ 接下来的气氛也很好，秦克又向众人介绍实验室的负责人魏学铭等人，魏学铭紧张得手脚僵硬，他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更别说握手了。 留意到秦克与一群大人物谈笑风生，魏学铭不由暗暗佩服。 终于来到最关键的环节。 魏学铭引路，将众人带到几个高达一米的大玻璃箱前，透过玻璃，能清楚看到里面装的是半沙半土的沙化土壤，土壤上面长满了绿色的红薯叶，沙中却是盘根错杂，庞大而发达的根系彰显着让人惊叹的强大生长能力。 平时负责沙漠治理的老何双眼发光，他也算是沙漠绿植方面的行家了，对胡杨的研究也有相当经验，眼前这红薯的根系之发达，竟丝毫不在胡杨之下！ 光看这沙漠红薯能在沙化如此严重的土壤中存活且明显能巩固水土，就值得全力推广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最让人欣喜的则是沙里隐约可见一串拳头大小的红薯！ 秦克令人搬来备好的硬垫子，然后邀请杨伯伯等人亲自登高，拔出植株，收获已结果的红薯。 这样的安排果真引起一众大人物的兴趣。 杨伯伯第一个踩上硬垫子，在玻璃培育箱里亲自握住一棵红薯想将之拔起，却发现明明土壤沙化率较高了，居然还是拔不出。 后来他还是用小铲子先松了土，才顺便地将植株连根带果实地拔出来。 接连抖了几下，沙土洒洒扬扬地落下，在场便响起了大片的倒抽凉气声音，以及啧啧的惊叹声。 只见茂盛的红薯根系上硕果累累，一个个约儿童拳头大小的红薯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竟起码有几斤重。 其余老何、老候、老张等人也纷纷上前，轮流亲自拔出红薯植株，然后粗略估算了一下，每亩起码能产三千五百斤，这较之在肥沃土地里亩产五千斤的产量来说当然并不算出色，但这可是沙化严重、连杂草都无法生长出来的沙土中种出来的啊！ 全国有多少这样沙化而不得不丢荒的土地？几乎与现存的耕地面积持平！ 也就是说，只要推广种植这种沙漠红薯，粮食的种植面积将直接翻倍！ 杨伯伯眼中泛起了水雾，他小心地捧着这些红薯，仿佛捧着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不会再有饥荒的时代！ 管农业的老侯，更直接用湿纸巾擦掉一个红薯外皮的沙灰，便连皮咬了口，肉质爽脆，甜而不腻，比普通红薯好吃得多，他一连激动地连呼了三声“好”！ 随行的《人人日报》记者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赶紧用相机拍下这一幕幕激动人心的情景。 其余人也同样惊喜交集，连鲁信平等秘书都情不自禁地上前亲自拔出一株红薯来检查。 原本众人其实心底里对那传闻中的“完美型沙漠红薯”是不是真那么神奇，或多或少都有些怀疑的，但这时眼见为实，都发自内心地惊叹。 属于高产粮食作物、只能在沙漠中种植，能巩固沙土，改良土壤……这样的新品种红薯，称之为“完美”确实实至名归！ 宁青筠也亲自挖了株红薯，与秦克早已通过虚拟科研实验中心进行过验证不一样，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通过计算种子学推演的结果化为真实，尤其是那99.99%的数据吻合度，让少女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她白嫩的小手捧着红薯，娇俏动人的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记者赶紧也将这如画的情景拍了下来。 对于老何、老张等人来说，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报告其实已不重要了，尤其是在亲眼见过沙漠红薯的实物，听秦克的报告不过是让他们了解这沙漠红薯什么时候能上市销售、成本如何、培育难度是怎样等细节，也便于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这沙漠红薯如何推广罢了。 报告会结束后，所有大人物都表态一定会全力支持推广沙漠红薯，争取在两年内在全国的沙漠边缘全都种上沙漠红薯。 等一众大人物视察完毕，秦克又让魏学铭给每个来参观的人都送上了备好的礼物——每人一个玻璃盆，里面装的是沙化土壤，还有一株扦插繁殖的红薯苗，并有一瓶营养液和种植说明书。 秦克笑道：“这些都是第一批培育出来的沙漠红薯切块后扦插繁殖的，可以放到办公室里，每隔十天半月将营养液按比例混水稀释后浇上一浇就行了，其余除草驱虫之类的都不用管，希望三个月后，大家都能吃到自己亲自种出来的红薯。” 这份礼物别致而且够实用，有什么比亲自参与实践更能证明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生长繁殖能力？ 于是宾主尽欢，这次沙漠红薯培育出来后的第一次参观可谓是圆满成功。 至于完美型红薯专利技术过审更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次来的就有专利管理部门的大老和两个评审专家，他们拍着胸膛说今天下午就能将专利证书印发出来。 送走了杨伯伯一行人，秦克回头，对魏学铭和一众研究人员微笑道：“好了，大伙儿都辛苦了这么久，明天开始两班倒，轮流带薪休假十天！至于现在，大伙儿先跟我和青筠去参加庆功宴！地点就在京城大酒店，车子已安排好，出发吧！” 京城大酒店！那可是京城里有名的豪华酒店！随便吃顿饭的人均消费都在一千元以上！ 绝大多数人都没敢迈进去过，这时听到庆功宴居然设这样高级的豪华酒店，众人又怎会不激动欢呼，怎会不用力鼓掌？ “哇，秦总就是大方豪气！” “值了！再苦再累都值了！秦总万岁！” 秦克看着众人欢乐的神色，心情也非常不错。 科研最快乐之处，除了在奋斗努力的过程中感受到的充实与自我提升外，不就是这样收获成果的时候吗？秦克丝毫不介意以最高的规格来论功行赏！ 第六百九十七章 登上生物学界的神坛！ 当天下午，《人人日报》便在其网站及围脖上火速发表了一篇专题报道《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成功！》： “本报讯，在今年七月时曾轰动一时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已由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按照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通过‘计算种子学’推导出来的培育方案，成功培育出第一批植株和种苗。科技管理部门、沙漠治理部门、农业部门、林业部门等相关部门的领导一起在现场亲自挖出了第一批沙漠红薯……” “据悉，本次培育出来的沙漠红薯各项指标，与‘计算种子学’推演的结果吻合度超过99.99%，也与七月时在网上流传极广的《一种适合在半沙化地区种植的完美型红薯杂交培育技术》专利说明书的概述扉页内记录的指标几乎完全一致，部分指标还略有胜出。” “我们联系了植物学专家，夏国农业大学的龚成济教授。龚成济教授表示，沙漠红薯的培育涉及到几次基因突变，原本是不可能通过自然孕育诞生的，哪怕是在实验室专门研究，按常规的杂交培育、试错方法进行培育，最快也要60年左右才能培育出较满意的沙漠红薯，而像这样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基本上在百年内无望培育出来。‘计算种子学’的超强作用尽展无遗……” “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成功，也意味着世上最难解决的沙漠问题已有了最行之有效最便于推广的全套解决方案，就我国而言，沙化土地将变废为宝，粮食种植面积扩大一倍，我国将彻底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并有余力出口粮食……” “如果所有沙漠边缘区域均推广种植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沙漠的对外扩张将会得到有效遏制，且沙漠面积将以每五年约8%的速度缩小，百年之后，我国的沙漠面积将基本消失，只会保留若干个‘小沙漠’，以用于保留生物多样性及地质气候等科研用途……” 详细的图文记录立刻便轰动了一时，将原本已澹出普通民众视野的“计算种子学”和“完美型沙漠红薯”重新推上了关注的焦点之中，#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成功#在傍晚时分便已冲上热搜榜榜首。 解决我国的粮食危机！ 将沙漠变废为宝！ 百年后沙漠将基本在我国消失！ 无数人都咋舌惊叹之余，都纷纷热议这种伟大而神奇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将会给人类带来的全新、积极改变，还有许多学者跳出来，分析沙漠红薯在全世界推广的可行性。 较之普通民众关注“完美型沙漠红薯”，学术者科研界更关注的是“计算种子学”。 有了沙漠红薯的实证，再无人敢质疑计算种子学的实用性，无数人都在@秦克与@宁青筠求教程求指导，秦克与宁青筠的名字也正式被生物学界推上了神坛！ 不知多少农业院校想聘请两人去当院长、系主任乃至荣誉教授，甚至有传闻，夏国工程院已在开会讨论是否破例一次，直接免流程增补两人为“工程院院士”。 当天晚上，夏国植物学会和吴征镒科学基金会连夜联合宣布，拟将本届“吴征镒植物学奖杰出贡献奖”破例同时颁给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 所谓“吴征镒植物学奖”，是由吴征镒科学基金会与夏国植物学会设立的，国内乃至全球首个植物学专业奖项，它分为“杰出贡献奖”和“青年创新奖”，每两年评选一次，奖励分别是50万元和20万元。 原本“杰出贡献奖”只有一个名额，“青年创新奖”才有两个名额，但这次显然是为了表彰秦克二人的突出贡献，“杰出贡献奖”才破例设了两个名额。 不但如此，原本这个“杰出贡献奖”也是默认颁给院士的，像秦克、宁青筠这样的年纪，往往只能拿到“青年创新奖”。 无奈“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实在太过逆天，甫一现世便神挡杀神魔挡灭魔，“杰出贡献奖”不颁给秦克和宁青筠怕举国上下都不满意，所以最终的“破例”也就理所当然了。 眼瞅着整个生物界都在关注着“计算种子学”，已拿到了国内出版权的高等教育出版社果断出击，借着这股东风，公开宣布由秦克、宁青筠带队编着的《计算种子学教程》即将在明天12点在各大书店及网商平台上发售！ 这下把握时机精准无比，简直是火上浇油，全网轰动，使得《计算种子学教程》的网上预订数以恐怖的速度向上飚升，短短一个小时便突破百万大关，创造了教辅类书籍在图书市场上的一个新奇迹，保守估计一天之内突破500万册绝对不成问题，这样的火爆程度甚至还超过了当年《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 显然，这门神奇的“计算种子学”不但引起了生物学界的学者教授学生研究人员争相预订购买，连普通民众也闻风而动，加入到这股抢购风潮中，哪怕看不懂，也能拿来装装逼啊。 在典型的流行风潮与羊群效应下，一夜之间，秦克与宁青筠的名字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网络流量。说来好笑，某个知名的“好男人”演员被曝出出轨丑闻，却没法子吸引到太多的眼球，让那个演员庆幸不已…… 秦克与宁青筠顶着这样的热度，带着私人助理方咏棠，飞返家乡远州，准备与省里市里商量组建研究所实验室之事。 这次的航班，三人为了能清静些，都选择了头等舱，但依然不时有机组人员过来偷偷问两人要签名求合照，等秦克三人抵达远州机场时，更是受到了超乎寻常的热情接待。 省里市里数得上号的大人物、知名文人学者教授，几乎一个不缺，全都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还有红地毯和几百个排队送花唱歌的中小学生礼仪队，接待规格之高，称之为“至尊VIP式”毫不夸张，估计就算是知名的国外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来访，也没这样的礼遇。 方咏棠直接吓得傻眼了，连秦克与宁青筠都面面相觑，其实以他俩的性格是不喜欢这样浮夸的欢迎仪式的，但考虑到对方是一片好意，加上不好扫了省里市里的面子，还是微笑着配合走完了整个欢迎仪式的流程。 两人是下午两点左右抵到远州达机场的，结果各种寒暄、客套、应酬、晚宴，最后被送到入住的五星级酒店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大人物们有事陆续先行离开，临行前安排了方舟平秘书带队，代表省里市里招呼好秦克和宁青筠。 原本秦克两人是计划绿翠盈居的家里住的，但见时间已太晚，回到去也没时间打扫卫生了，只能留下来住大酒店。 方舟平秘书与秦克是老朋友了，自然肩负起探听消息的重任，第二天一早，他就在门口等着，然后带着接待团队陪秦克、宁青筠两人去吃早餐。 方舟平非常健谈，从京城与远州的风土人情饮食差异讲到学术风格差别，秦克也是博闻强识之人，两人相谈甚欢。宁青筠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一般比较清冷不怎么说话，只是帮着秦克添茶，剥开虾壳将虾肉沾酱放到秦克的碗里。 清冷而漂亮至极的学神女孩，却又如此温柔体贴，让接待团里的一众年轻人都大跌眼镜，同时对秦克更添了几分的敬佩。 热热闹闹地吃完早餐，服务员收拾好餐桌，送上了上好的茶水。 方舟平示意众人离开，他亲自给秦克和宁青筠添了茶，才问到关键问题：“秦兄弟，还有弟妹，你俩给老哥透个底，这次回家乡，打算建哪方面的研究所或者实验室？” 秦克对方舟平的印象挺好的，去年春节如果不是有方舟平帮忙招呼客人，他和宁青筠可没那么轻松，至于这个问题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笑道：“方大哥，不瞒你说，我和青筠还没最终定下来，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打算在这里建一个研究新能源技术、海水咸水澹化技术、污水净化技术等方向的科研所。” “新能源、海水咸水澹化、污水净化？”方舟平愣住了。 众所周知，秦克与宁青筠最厉害的是数学，然后开始名声鹊的物理，哦，现在还可以加上威凌天下的生物。 但新能源方向、污水净化涉及的是化学为主吧？ 至于海水咸水澹化倒是属于物理范畴，但远州距离海边有一两百公里的路途，在这里建海水澹化技术研究所，方便吗？ 秦克拿起茶壶，给方舟平秘书添茶，微笑道：“主要是研究技术，不涉及大规模的实验，在远州还是合适的。而且远州有省内最好的两所高校，远州大学和华海理工大学就在这里。我和青筠打算优先招录这两所大学的研究生、博士生作为研究人员，算是为家乡的科技发展和解决高科技人才就业问题，添点砖加点瓦吧。” “秦克弟你如此替家乡着想，我们当然是无比欢迎，只是……”方舟平还是没弄明白秦克选择这些技术方向的原因：“这几个方向，会不会有点杂了？” “新能源方向主要是太阳能与风能、海洋电能，能为海水咸水澹化，污水净化提供必要的能源，算是相辅相成。至于选择与水有关的方向，我是想着人类的澹水资源一直都比较紧张，如果有比较高效低能耗的水资源循环利用技术，应该有利于解决这个问题。毕竟粮食和澹水，都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要素。” 方舟平顿时恍然，现在沙漠红薯一出，人类的粮食问题基本解决了，哪怕为了享受而需要增加粮食的多样性，那也有计算种子学来提高效率。但澹水资源的问题确实是未解决的世界级重大难题之一，秦克与宁青筠将目光从粮食转移到澹水资源上，确实非常合理、顺理成章。 事实上秦克之所以选择这几个技术方向来研究，真并不是临时起意。 之前他就想过要在远州建个研究所或者实验室，这样每年都能在寒暑假、节假日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远州终究是家乡，他和宁青筠的亲人朋友大多数都在这里，尤其是能让宁青筠多探望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哪怕有东方培元法延寿，怕也很难超过十年，真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为了不让宁青筠在亲情方面留下什么遗憾，秦克早就有了这个决定。 正好省里市里也一再邀请他和宁青筠回家乡建研究所、实验室，秦克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至于建个什么样的研究所或者实验室，秦克一直在思考。 现在京城有了流体力学实验室、量子计算实验室、植物培育实验室，这三个实验室都没必要迁移也很难迁移到远州。哪怕将来想要建个数学研究所，远州的两所名牌大学在数学方面排到了全国五十名后，秦克没法子选择在远州来建。 后来秦克想到了系统任务“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的奖励——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便动了心思，不如建个相关的技术研究所，便于将这份知识转化为实际的专利技术吧。 正好华海理工大学的化学系、物理系都相当不错，在国内能排到前十名，远州大学综合性更强，化学系物理系稍弱，但也能在全国排到前三十名。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技术研究人员的问题，还能带动提升一下家乡的科研水平。 他将自己的打算及这个理由和宁青筠一说，少女虽然惊讶于他又要开始新的科研方向，但被秦克所说的“解决澹水资源”的前景打动了，毫不犹豫地便支持秦克的这个决定。 所以才有了现在秦克的答复。 方舟平又与秦克详聊了好会儿，也代表省里给出了优待条件，包括以低价拨付土地给青柠科技兴建技术研究所，或者直接出售青柠科技看中的楼宇作为研究所的办公场所，协助申报省级重点科研所称号，还可以享受各种税收与科研经费补贴之类的政策优待，在人才方面，更是承诺可以任由青柠科技在省里各大高校里开展招聘，安排所有入职的研究人员解决户籍问题等等。 可以说，华海省这边诚意十足，方舟平还低声道：“秦兄弟，你对老哥坦言相告，老哥也不瞒你，这应该还不是省里的底线，你可以在这两个方面再争争……”他贴近秦克耳边以仅两人听闻的声音又说了几句。 第六百九十八章 青柠新能源及淡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 秦克心里清楚得很，这几句话大概真是省里的底线，起码土地出让金在市场价格下打五折，就比原本透露的六折要低上不少，别小看这一折的差别，换成真金白银就是一两千万元了。方舟平能这样私下提醒，确实比较讲义气，也是真的想借机与自己加深私人关系。 他也很乐意与方舟平这样的大秘书保持良好的私交，别的不说，自己老爸老妈外公现在过得如此舒服，各方面的关系都赔着笑哄着护着，也离不开方舟平这样层次的大人物暗中关照。 当下秦克笑着再三道谢，又委婉地表示刚才省里市里开出的条件已很优厚了，自己和女朋友是回来为家乡发展出一份力，有这样的条件足矣。 方舟平眼里难掩讶色，再次高看了秦克几眼。 秦克这显然是婉拒了他提出来的几个更优厚、贴着省里底线的条件，而选择了省里最能接受的条件。 这样明事理知进退、凡事留有余地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哪！ 方舟平与秦克加深私交的意愿也更强烈了，两人相谈越欢，很快便将这事敲定下来了。 往往正事都是在这样私下的场合里相互通气定下来的，所以下午秦克二人与省里市里的正式会晤及商谈也很顺利，效率奇高地将建立“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的事情谈得七七八八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以方舟平为首的接待团队带着秦克、宁青筠、方咏棠以及刚刚从京城飞过来的青柠科技CEO周树涛一起，将远州的几个高新技术开发区走了遍。 最终秦克选中了一处交通便利、闹中有静、还有条大河流的科技园。 这里距离机场不算远，而且离高铁站也就十公里左右，有地铁可以在半小时内往返市区，也有高速公路入口可以直接开车去到宁青筠爷爷奶奶所在的疗养院，交通很便利。 而且整体环境不错，入驻的全是高新技术企业，周边没任何工业工厂，附近还有座小山可以登高望远，以及几个休闲农庄度假村，山青水秀，很适合工作之余放松放松。 敲定下地点后，接下来就是选择是建楼还是直接买现成的大楼。 秦克不想拖拖拉拉的花两三年的时间精力来建楼，便从方舟平给出的几个方案中，选了其中一块地，将地皮连同上面的建筑全买下，优惠后才花了一亿三千万。 这里原本是某个科技公司的科研中心，占地十亩左右，里面有一栋五层的办公楼，一栋四层的食堂兼宿舍兼文娱活动室，还有一栋三层的实验楼，配套了篮球场、小花园等等，除了有些破旧后没什么缺点。 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是一家专营共享单车的科技公司，最高时市值几十亿，可惜因为决策接连失误，最终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一败涂地，负债累累，这里自然也被查封用于拍卖抵债。 现在秦克看中了，市里自然乐意以最优惠的价格出售——别的不说，光是“秦克、宁青筠教授在远州建立高科技研究中心”的消息，对于这片科技园的巨大带动作用，以及对于政绩的正面作用，就足以弥补回优惠的差价了。 “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选址敲定后，后续还有大量的流程要走，三栋楼也要重新装修，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完工、投入使用。 正好近来秦克和宁青筠要集中精力先攻克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并不急着马上着手这个研究中心的兴建，便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交给周树涛落实、方咏棠跟进。 一切尘埃落定，远州大学和华海理工大学的校领导们，邀请了秦克和宁青筠到校参观，作陪的还有已退休的老教授施存远、林海波，以及秦克的外公沉铁山。 这三位都是秦克与宁青筠的亲人及老师，两所大学直到事情谈妥了才请这三位老人出现，避免了将这三人作为省里市里说客的误会，倒是让秦克心里添了几分的好感。 至于优先接收远州大学、华海理工大学举荐的优秀硕士生、博士生加入到“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更是双赢的局面，双方一拍即合，言谈尽兴。 晚宴上，两所大学的校领导及知名教授尽数出席，除了秦克、宁青筠被围着各种敬酒客套外，施存远、林海波及沉铁山同样成为了明星一样的存在。 连沉铁山这样的“冰山脸”，也一直难掩脸上的笑容——看着众星捧月般的外孙及外孙媳妇，一直望孙成龙的沉铁山又怎能不从心里感到骄傲？ 至于施存远与林海波更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红羡慕了。这两位老教授虽不是秦克和宁青筠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但谁不知道秦克与宁青筠视他们为恩师，每次回远州必定会去拜访两人？ 尤其是施存远，因为性格正直刚硬，在远州教育界里属于被人捧起却敬而远之的类型，有好事轮不到他，难度高、容易背锅的事却会落到他头上，比如什么奥数组委会出题组组长、风纪检查组组长之类。快到退休年纪了，也不过混到个三级教授。 林海波也差不多，这老头子性格倒是好，人缘也不差，但没关系没后台，平时也不爱到领导家里走动，老伴的民办教师编制一辈子都没能转公。 但现在呢？施存远已早在年初就评上了二级教授，原本他在今年七月都到年龄退休了，学校却又以优厚待遇继续返聘三年，连带施存远的女儿都从讲师提拔为了副教授。 林海波同样如此，退休七八年了，居然还能被补评为二级教授，连老伴的身份问题也得到了迅速的落实，原本在小山沟里支教的孙子更是被调了回来，被安排到了最好的高中任教。 这简直就是咸鱼翻身！ 说句不夸张点的话，施存远与林海波在远州教育界的名望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菲尔兹奖得主老师的身份带来的强大影响力！ 接下来的几天，秦克与宁青筠推却了一切应酬，回家陪伴了爸妈和妹妹两天，又抽空探望一下闻建钊、王圆、郑建舟等熟人长辈，然后去疗养院陪伴宁青筠去探望爷爷宁景光和奶奶楚觅梅。 到了疗养院，却见到一群孩子正围着宁景光和楚觅梅，院子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这些孩子都是附近孤儿院的，他们不时都会来找宁景光、楚觅梅，与宁青筠的关系很不错，秦克初次来疗养院时还被这群孩子“刁难”过。 这所孤儿院近年来得到了秦克与宁青筠的悄悄捐款，条件翻了几倍，连带这些孩子们的衣着也漂亮起来。 秦克与宁青筠的到来，又为这个院子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 秦克与宁青筠忙里偷闲，与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网上有关他俩的热度却越来越火爆。 远州市这边的媒体大肆报道了两人回家乡建立研究中心之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但真正引起热议的焦点是——“秦克与宁青筠将来会多有钱？” 伴随着《计算种子学教程》的热销，以及《人人日报》展示出来的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推广潜力，越来越多的自媒体、公众号、视频号为了吸引眼球，打出了一系列极具扇动效果的标题，比如《秦克、宁青筠必定在一年内登上福布斯富豪榜》《价值超千亿的技术专利！》《不说你肯定不知道，沙漠红薯涉及多大的市场规模！》…… 这些文章都推测着秦克、宁青筠将来的身价几许，比如有自媒体言之凿凿地说，光靠《计算种子学教程》一书，两人就能净赚到上亿元。至于两项沙漠红薯专利技术的价值更加夸张，有公众号说什么价值千亿，秦克与宁青筠十年之内必将会成为世界富豪榜上的常客云云。 这些自媒体公众号的推波助澜，更是引来了无数人惊羡，直呼“科技与知识是第一财富”。 就在这样的狂潮掀起、部分人的眼红妒忌说些怪话和风言风语之时，10月29日的早上，《夏国青年报》忽然发布了一篇标题为《他和她的第二次捐赠》的专题报道： “一场特别的专利捐赠仪式从一周前就密锣紧鼓地准备着，并将于11月1日晚上20：00举行。这是一场原本并不会出现的捐赠仪式，因为两位年轻的捐赠人曾想悄悄地完成整个捐赠流程。” 短短的一段开场白，便成功地勾起了读者们的好奇心。 紧接着，专题报道的作者以生动的笔触，描写了两个年轻的男生女生，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了近亿元来升级实验设备，才最终用汗水浇灌出智慧之花——完美型沙漠红薯。 “是的，相信很多人都猜到了，他的名字叫秦克，她的名字，叫宁青筠。” “近期，这两位年轻教授有关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培育技术和精准滴灌技术专利已正式通过审核生效，并在网上引起了热议，无数人在讨论着这些专利的价值，以及两位年轻的发明人什么时候会因为这两项专利，成为全球最富有群体当中的一员。但谁也没想到，早在申请这两项专利之时，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就已决定将它们无偿捐赠给国家。” “这已是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第二次决定无偿向国家捐赠专利技术了。” “第一次，他们捐赠的是青柠操作系统V1.0版。” “这一次，他们捐赠的是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全套培育技术及精确滴灌技术。” “据悉，这次捐赠的理由很简单，考虑到专利的授权费会成为成本的一部分，为了让国家以更低成本治理沙漠问题、助力沙漠周边地区的农民早日过上好日子，两位年轻的教授决定将它无偿地捐赠给国家，条件只有一个，在沙漠红薯种子出售时，不收国内的专利费，那国内农民就不用承担这部分的成本了……” 报道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结果谁也没想到，秦克与宁青筠居然将价值千亿、足以让子孙后代十世不用为生活发愁的发明专利，无偿捐赠给国家，只为了能降低治理沙漠的成本，助力农民增收增产！ 整个网络陷入短暂的失声后，便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沸腾的湖面简直要爆炸开来！ 【看到这个消息，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当初青柠操作系统他俩就做过这样的事，将心血结晶无偿地献给国家，才有了现在国家在国产操作系统上的话语权和自主权，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现在又将同样价值无法估量的科研成果赠送给国家……妈蛋，以后谁敢再说他们一句坏话，我就喷死他们！】 【最可恶的是，不久前还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痛的键盘侠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我现在就想揪住他们的衣领问上一句，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这辈子没服过谁，但对这两位最年轻的一级教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佩服，千亿啊……说捐就捐了。】 【不说了，我现在就去多买几本《计算种子学教程》，还有他们研究出来的其它种子……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两个字，值得！】 【11月1日是吧？求捐赠仪式的直播，我只是想向着电视里的秦教授和宁教授敬个礼！】 【看到这个消息，我忽然想起了已仙逝的袁爷爷……秦神和宁同学虽然很年轻，但这份情怀，这份伟大的胸襟，这份帮助农民的赤子之心，都让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袁爷爷的风骨。啥都不说了，敬礼！】 【看到这条消息时鼻子都酸了，工作十几年，见惯为了利益而争个你死我活的丑恶一面，没想到生活里还有这样的英雄，是的，他们在我心里就是英雄，为这个世界散布光和热的英雄！】 【顶楼上，网上确实有很多负能量，还好有他俩，每当看到他们，我心里就满满都是正能量。】 【我不是哲学家，说不出什么人生真理，但真心感谢这两个温暖的年轻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美好到不可思议！】 【别看我，我没哭！我眼睛只是进核弹了而已！】 …… 网上的热议有如飓风般席卷全国，秦克与宁青筠的电话也因此而响个不停，不知道多少亲人朋友同学打电话来核实此事。 为了清静，秦克与宁青筠在围脖上发了两条内容一样的围脖： “谢谢大家的关注，捐赠之事确实是真的。沙漠问题与粮食问题都是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我们侥幸在这方面取得了些许的成果，有望能助力解决这些问题，又怎敢敝帚自珍？” “这里也希望社会各界多加关注粮食问题，共同努力，一起推广沙漠红薯，使得沙漠问题与饥荒问题能早日得到彻底解决，也希望生活在沙漠边缘的农民能早日过上好日子。我们无法选择出身，但我们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把握机遇，让生活更美好！”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对我俩的关心与支持。” “秦克，宁青筠” “20XX年10月29日” 两人的回复再次引起轰动与无数点赞好评，但那络绎不绝的电话微信短信终于消停了下来，使得两人能出门去采购给高中班主任魏文萍的结婚礼物，并准时出现在婚礼现场。 第六百九十九章 青春不老，有你相伴，此生无憾！ 对于高中班主任魏文萍老师的婚礼，秦克和宁青筠还是很重视的。 当初高二上学期前两个月，秦克天天趴桌子睡觉，多数老师都已放弃他、连学校的教务处都打算劝退他时，是时任高二三班班主任的魏文萍力排众议，以“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职业操守，坚持认为秦克还是可以挽救的，还大魄力地安排了宁青筠给秦克当同桌、监督他学习，才有了后面秦克一飞冲天、成为威凌天下的超级学神故事，也才有了秦克与宁青筠携手并进、甜蜜相依的爱情故事。 在宁青筠咬着贝齿，拉着秦克走遍整个校园之后，也是魏文萍好几次无意的“助攻”，才最终促成了宁青筠下定决心，成为秦克的女朋友。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魏文萍都算是秦克与宁青筠的红娘。 现在魏老师终于走出过往恋爱失败的阴影，走向新的未来人生，秦克与宁青筠自然要送上最好的祝福。 婚礼是在远州大酒店举办。 已评上了“特级教师”荣誉称号、被称为“樱园私立高中王牌教师之一”的魏文萍这些年来收入很高，不会比那些高级女白领差，而听说男方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底也很殷实，在远州最好的大酒店举办婚宴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克与宁青筠戴着太阳镜和帽子，手拉着手走进婚宴酒店的礼堂时，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入口处魏老师与丈夫的大合照。 雪白的婚纱，带着幸福的笑容，让原本相貌中上的魏文萍老师平添了几分的丽色，而新郎相貌寻常，但看着踏实沉稳，精神抖擞。 据秦克打听到的消息，魏老师的丈夫叫庄宏恺，是教物理科目的，省一级老师，人品不错，平时有些清高，不屑那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因为不愿掺和进一中的人事斗争，才接受闻建钊校长的招揽，跳槽到风气相对宽松正派的樱园私立高中。 他最大的优点是上课时能将枯燥的知识点讲得深入浅出，不断地尝试新的教学方式来提高学生们的学习积极性和成绩，而且为人极有责任心，学生提问从没有不耐心回答的。他来樱园私立高中不过一年多，就受到了学生们的爱戴与好评。 从种种情报分析，这个庄老师算是魏老师的良配。 秦克正根据婚纱合照上男方的相貌特性，与《冰鉴》里的描述相印证，来判断情报的准确性，无意中一转头，却见宁青筠也在悄悄地观察着魏老师的纯白婚纱，小脸微红，目光羞涩中还隐隐有种期待。 秦克不由心里窃笑，看来自己家小白菜已对与自己结婚有了心理准备，也有几分的期盼了。 不过秦克可不会在这时转到结婚这个话题上，他现在还在为两个月后的求婚做着准备，可不能“打草惊蛇”。 毕竟要给惊喜，就得给得彻底点。 秦克眼珠一转，捏了捏身边少女柔嫩的小手，笑嘻嘻道：“筠儿，你猜魏老师与她丈夫，是谁追的谁？” “应该是庄老师追的魏老师吧？”宁青筠将视线从婚纱上收了回来，小声道：“毕竟魏老师不像是会主动的性格。我猜如果不是庄老师追得紧追得心诚，魏老师也不太可能放弃这些年来的坚持，选择迈入婚姻殿堂。” “哇，不愧是我家筠儿，这推理堪比福尔摩斯！” 宁青筠见他这夸张的表情，不由噗嗤一笑，轻轻掐了掐他：“能不能别这样假，会侮辱福尔摩斯的好不好？这样的问题，十岁小朋友都能猜得到答桉。” 秦克笑着眨眨眼：“我倒觉得是魏老师先释放了善意，才会让庄老师有了勇气，不然以魏老师多年来的‘独身主义’名声，庄老师这样略带骄傲的老实人未必有勇气去主动追魏老师。” 宁青筠一想也有点道理，但魏老师坚决不恋爱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让她很难想象出秦克所说的情景来。 秦克伸手揉揉少女的秀发，温声笑道：“不管是谁追的谁，魏老师应该是因为我俩而改变的，筠儿，你的功劳最大，当初你拉着我走遍校园的事情，想必给了魏老师很大的震撼，才在她心底里埋下了改变现状的勇气种子。从这点来看，你足以自豪了。” 宁青筠回想四年多前那既清晰又朦胧、却永远无法忘怀的往事，心里柔柔的一片温馨与甜蜜，还有隐隐的骄傲。 这是她一生中做过最有勇气也是最不后悔的事，不管当初秦克是怎样花式追她，但最终幸福是她自己主动伸手握住的，而不是被动的接受的。 光是这一点，她就觉得那段独一无人的美好时光，让她真正的“青春无悔”！ 此时酒店里的灯光璀璨，四周人来人往，还有小孩子的打闹追逐声，尘世的喧嚣与热闹都浓缩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映照着这两人手拉着手的身影。 两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别迟到了。” “嗯。” 往事如潮，白云苍狗，云舒云卷，青春不老，有你相伴，此生无憾！ …… 两人来到入口的签到区时，刚好一波人签完字递上红包离开，魏老师亲友团里的一个大眼睛姑娘见到两人，马上热情道：“两位是来参加婚宴的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两人，见两人在室内依然戴着挡住大半边脸的墨镜与帽子，不由在心里滴咕，这是谁啊，搞得就像大明星微服出行似的。 “我们是魏老师的学生，来参加婚宴的。”秦克在签到本上签了名，将笔递给身边的单马尾女孩，又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了过来：“这是我俩给魏老师的结婚贺礼。” 大眼睛姑娘怔了怔，一般签到区这里收的都是礼金，送贺礼的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毕竟一般送贺礼的都是很熟悉的亲戚朋友，他们会选择提前将贺礼送给新人，便于让新人将送来的礼物放在房间里做装饰。 不过听到男生女生说是魏文萍的学生，瞧着年纪也不大，估计是在读的大学生之类。大眼睛姑娘又见手提袋并不大，像是个摆件，便猜测这两个男生女生囊中羞涩，感觉几百元的礼金不好意思，才改送的小摆件之类吧？ 但瞧这对年轻男女的衣着打扮气质，又不像是穷人。 大眼睛姑娘心里奇怪，但作为魏文萍的表妹，此时又是迎宾接待的角色，她当然不会露出半分的异色，保持着笑容，礼貌道：“好的，谢谢你们。请往里面走。” 男生女生朝她微笑点头，很快就手拉着手走进了婚宴厅，大眼睛姑娘的目光还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单马尾女生，暗想这个女孩好有气质啊，虽然有墨镜挡着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从露出来的半边脸蛋判断，一定是个小美人…… 忽然听旁边的另一个接待女子“呀”地惊呼了一声，大眼睛姑娘回头：“怎么了？” “秦……秦克，还有宁青筠！” 秦克，宁青筠？大眼睛姑娘一怔，惊讶地四处张望：“他们来了？在哪里？”这两个大名人她当然听过，最近只要上网，随便哪个网站哪个社交平台都能看到这两个名字。 “刚才的那两个男生女生就是，你看签名本上的名字。” 大眼睛姑娘顺着同伴指着的位置看去，果然见到签到本上最下面的两行，赫然写着“秦克”、“宁青筠”！ 男生的字迹端正大气，女生的字迹娟秀漂亮。 “原来他们就是秦克和宁青筠啊！”大眼睛姑娘难掩心中的惊讶，目光正要寻找两人的身影，旁边的同伴又拉了拉她：“你看他们的贺礼……” 大眼睛姑娘低头看去，只见那个手提袋里装着的果然是个摆件。 精致的玻璃罩子里，是一尊笑容可鞠的新婚夫妇凋像，穿着古代的喜庆唐装，凋工精巧，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是，重要的是，这套小凋像，是纯金加宝石打造的！ 哪怕再怎么保守估计，价格也得30万以上。 看着底座上那行金色的小字：“秦克、宁青筠祝魏文萍老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两个女子你眼望我眼，手都有点抖，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贵重的贺礼。 好会儿，大眼睛姑娘才小声道：“表姐好福气啊……” 以秦克与宁青筠偌大的名声，再加上这份诚意十足的礼物中蕴含着的情意，用头发都能想得到以后魏文萍在结婚后的家庭地位定会水涨船高。 …… 秦克与宁青筠来到了写着“XX届高三三班”的桌子，见已来了二三十人，秦克摘下墨镜，笑道打招呼道：“大家好！” 周围的老同学们先是一怔了，随即全都站了起来。 “克哥！学委！你们也来了？” “大半年没见，克哥与嫂子风采更胜往昔啊！” 高三三班的老同学们这几桌顿时热闹起来，不过总归是在年初春节假期就见过一次，而且每年都有聚会，倒不会太过激动。 四周那些陌生的宾客，或者是最近三年才成为魏文萍学生的学生代表们，见这边忽然热闹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当他们知道来的是居然是秦克和宁青筠时，也纷纷惊讶地向这边投来注目礼，还有不少学生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发颤地过来求签名。 闹闹腾腾了好一会，秦克拍手笑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主角可是咱们魏老师，大伙儿澹定点，不要让魏老师觉得我俩喧宾夺主，将我俩赶出去啊。” 这句俏皮句顿时引起来一阵哄笑声，不过也确实很有效果，多数看热闹或者崇拜二人的学生、宾客都不好意思地返回座位，当然目光依然不住地往这边瞧。毕竟近来秦克与宁青筠在网上的声名太响亮了——连三岁小朋友都知道，因为家长总会指着电视里的照片教育孩子，要以这位秦克哥哥和这位宁青筠姐姐为榜样，好好学习，将来当个伟大的学神…… 四周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那些与秦克、宁青筠不是特别铁的高三三班学生，也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秦克拉着宁青筠坐下，这一桌只剩下李雄、葛志星、吴铸、王历新、向齐、王亮超，班长何广奔，以及宁青筠的室友黎琳等人，还有个女同学徐佳玲，却是坐在吴铸旁边。 葛志星好奇道：“克哥，你真和嫂子捐了价值一千亿的专利？”他与秦克是在一个宿舍住了两年的兄弟，说起话来自然没什么顾忌。 “没这么夸张，就两个小专利，不过影响面太大，在我们手里拿着弊大于利，不如交给国家来运作推广更合适，起到的作用也更大。”秦克轻描澹写地笑着回了句，众男生听得似懂非懂，但都知道事情涉及面太广，都不太好再说这个话题，在暗暗咋舌后便将话题转到了秦克二人在远州建研究中心的事。 秦克简单地介绍着，另一边黎琳等女生们却是拉着宁青筠叽叽喳喳着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比如问起你和克哥什么时候结婚啦，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之类。 大学还真是个大染缸，再清纯的女孩都变得彪悍起来。不过也难怪，大家都已在念大四了，不考研的话基本上都要开始找实习单位甚至提前找工作了，只要工作解决掉，又有稳定对象，结婚生娃的事仿佛也近在眼前了。 宁青筠被问得小脸绯红，只能吱吱唔唔地应付着，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秦克。 秦克一看不对劲，可不能让这些女生们坏了自己的求婚大计，便迅速转移了话题，过去一把勾住吴铸的脖子，笑道：“柱子，你什么时候和徐佳玲这样熟了，还坐在一起？该不会是春节时英雄救美后真抱得美人归了吧？”说着还挤眉弄眼。 抱歉了，柱子，兄弟就是这个时候用来发挥最大用处的。 秦克的一番话说得吴铸与徐佳玲都同时脸红耳赤，吴铸原本就有些憨厚老实，不擅言辞，这时偷看徐佳玲，神色有些挣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确实对徐佳玲很有好感，这姑娘长得不算漂亮，个子有些矮，家庭也很普通，但性格文静温柔，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不是那些到处泡吧玩闹的女生，对于内向的吴铸来说是最适合的对象，交往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这大半年来，在李雄、王历新、葛志星等死党的鼓动下，吴铸便鼓起勇气约徐佳玲出来吃过几次饭，一来二去，双方的关系便亲密了许多，这次徐佳玲从在女生们的边缘，正好与坐在男生边缘的吴铸挨在一起，既有巧合，已是隐隐有亲近之意。 不过两人并没真的在一起，顶多算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第七百章 请解决人类的淡水危机吧！ 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吴铸身上。 他有自己的顾虑，他出身穷困的农村家庭，家境很差，而且原本是想着本科毕业后回村子里任教的，收入低生活苦，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前途，而徐佳玲算是城市里的姑娘，虽然家里只是做点小生意算不上有钱，可毕业后也不可能跟他回村里教书的。 眼瞅着大四差半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很可能就各奔东西，这时若是进一步交往下去，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只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吴铸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双方的距离，不至于成为男女朋友。 这时徐佳玲在同学们的起哄中低着头，红着脸，手指玩耍着衣角，就是不肯抬头，却也没起身离开。 秦克对于这类脸皮嫩的乖女孩太了解了，宁青筠比起徐佳玲来在这方面更甚，此时一看徐佳玲的神色便大概猜到人家姑娘是喜欢吴铸的，只是身为女生的矜持与内向，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他搂住吴铸的肩膀，笑道：“柱子啊，徐佳玲多好的姑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吴铸略一迟疑，终于开口道：“克哥……我……我毕业后……要回青柠石头小学教书的……”他脸色苍白，不敢看徐佳玲。 旁边的徐佳玲却忽然抬头，惊讶地看向吴铸。 四周的起哄声也安静了下来，大伙儿都大概猜出了吴铸的言下之意，一时你眼望我眼，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大伙儿其实都清楚吴铸家境条件不好，当初念高中时是樱园私立高中特招的，免除了学费，不然以吴铸家里的条件根本念不起私立高中。 秦克看了眼徐佳玲，见姑娘咬着唇，忽然道：“我……我……我也可以……去支教……”只说到一半，便又低下头，这回却是连耳朵都红了。 吴铸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徐佳玲，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的生机。 秦克何等机灵，刹那间便想明白了一切，刚才不小心挖了个坑让兄弟踩了把，不过倒不是坏事，起码助推了这一对的发展。 他拍拍吴铸的肩膀，笑道：“行了，石头小学不缺你这个老师，我这边有个助学基金会却是缺人手，你和徐佳玲毕业后如果没其他去处，就一起到基金会帮我和青筠处理事务。” “克哥，我……”吴铸还在犹豫，他是答应过村里要回去教书的。 “柱子，你的能力与人品俱佳，若是在一所山村小学任教肯定胜任，但只能帮到几十个孩子，若是在助学基金会里，却能帮到成千上万的贫困孩子。孰轻孰重，就不用我说了吧？” 秦克有句话没说出来，爱情最终还是要回归生活的柴米油盐，人家姑娘刚才说的是“也可以”，并不是“我乐意”，区别还是很大的，如果自己坐视不理，除非吴铸回村里支教一两年就想法子回城里找工作，不然这对感情刚刚萌芽、还算不上多深厚感情的准情侣将来必定会分手。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徐佳玲忽然从乖乖女变成叛逆女孩，愿意为了爱情不管不顾到山区小学长期支教，可人家姑娘的家人也不可能同意女儿跑到山沟沟里窝一辈子过艰苦的生活，得不到家人支持的爱情很难看到终点。 社会就是这样现实。 现在有机会拉兄弟一把，秦克自然不吝于会伸出手。而且现在青柠助学基金会发展得很快，已遍布好几个省份了，资助的小学超过百所，但青柠科技发展更快，每年50%的利润转到助学基金会的账户里，助学基金会却因为人手不够而花不完这庞大的资金，造成资源闲置。 在这样的情况下，基金会的人手进一步扩招是必然的。 吴铸为人憨厚认真，性格更是正直，出身穷苦山村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山区小学的艰苦，邀请他加入青柠助学基金会是最合适的，比起让他回山区里教书更能发挥出大作用，也能让他有更好的姻缘和未来。 吴铸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秦克的苦心了，他眼眶发热，握住秦克的手讷讷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全力以赴，这辈子都不负克哥的这份关心、信任与重托！ 最终在秦克的劝说下，徐佳玲也答应了秦克的邀请，还在同学们的起哄下，红着脸与吴铸将手握在了一起。 …… 搞定了吴铸这对小情侣的事，原高三三班的这几桌的氛围更热闹，而魏文萍老师的婚宴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里面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邀请学生代表上台给魏老师送祝福，在同学们的起哄下，秦克拉着宁青筠作为学生代表走上了舞台，说了些幽默俏皮的感谢话语以及祝福，引起了满堂的欢笑声。 许多人觉得这对年轻男女看着很眼熟，相互一问才知道，在网上火得一塌湖涂的秦教授、宁教授居然也来参加这次的婚宴了，而且听他俩在台上的发言，对魏文萍很是尊敬爱戴。 于是众人看向魏文萍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魏文萍与丈夫庄宏恺来敬酒时，还特地敬了秦克与宁青筠一杯酒，这两个学生太给她长脸了，不过最让魏文萍欣慰的是，秦克一直都与宁青筠手拉着手，未曾松开过。 魏文萍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在心里也默默地向两人送上了祝福。 加油啊，秦克，宁青筠，老师希望你们永远都这样甜甜蜜蜜，美美满满。 …… 参加完魏老师的婚宴，也与昔日的高中同学们拼过酒唱过K，第二天一早，秦克与宁青筠便飞返京城，随后参加了11月1日晚上20：00的专利捐赠仪式。 这次的专利捐赠仪式流程只有三十分钟左右，但规格很高，不但全网直播，还直接在CC1台上直播，显然国家是要将两人树立为优秀青年学者的典范了。 出席这次捐赠仪式的嘉宾身份更是夸张，光是资深院士就来了几十个，还有不少秦克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大人物。 主持人宣读本次专利捐赠的意义，秦克和宁青筠在捐赠协议上签名，与大人物握手，接受勉励，并接过烫着金字捐赠证书，然后是合照，媒体们的采访、专访，最后是半小时左右的晚宴应酬——哦，说是夜宵宴也行。 整套流程下来别说是体力较弱的宁青筠了，就算是秦克都有些吃不消，脸上的肌肉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直到11月3日，尘埃落定，两人才得已重新回归校园，恢复往日的正常工作与科研。 不过这几天的辛苦并没有白费。 秦克不用杨伯伯提醒，也知道那本烫着金字捐赠证书就是最大的护身符，有它在，天都塌不下来。 而网上眼红他们手里握着巨大利益的声音也几乎尽数消失，只剩下各种赞誉之声。 事实上两项专利的捐赠确实引起了举国沸腾，秦克与宁青筠的名气之盛、形象之正面，整个夏国三十岁以下年轻人中无人能及。 值得一提的是，虽说他俩是无偿捐赠专利技术给国家，国家却没有亏待他俩。 七天后，由农业管理部门及几大农业公司合资组建的新公司“夏国沙漠红薯种业公司”挂牌成立，全权负责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制种、培育、推广事宜。秦克与宁青筠不参与管理，也不持股，但根据特殊协议，他们名下的青柠科技拥有20%的分红权，时限为二十年，正好是发明专利的期限…… 而《计算种子学教程》的销量同样持续火爆，上市五天，仅中文版的销量便突破了千万册，许多外国的教授等不及了，专门托人在夏国买了寄回去，找人一字一句地翻译，还有的干脆自学中文。 当然，求英文、德文、意大利文等外文版本的呼声也很高，使得青柠科技与国际大型出版社的谈判占尽了上风，最终以一亿两千万的授权价格加20%的版税分成，将除中文外的所有外语版权授权给了某家跨国大型出版社，因为英文版已由微光翻译完毕，只需要专业的校对人员进行二次润色就可以出版发行，估计最快十二月初就能在全球上市…… 青柠科技这一年花钱如流水，几个亿眨眼便花了出去，但收入增长也很夸张，依然保持着高速发展的势头。 对于秦克来说，这些都是不需要他操心太多的杂事。 相较而言，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更让他兴奋。 “叮冬！您已建立并完善了‘计算种子学’，形成成熟并行之有效的理论模型体系，编写的《计算种子学教程》已获批出版并售出超过千万册，达成了‘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的目标！” “叮冬！恭喜，您已完成‘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的系统任务，第一项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第一项奖励下发完毕，科技积分（杂交育种）+500！” “叮！第二项奖励正在下发……您已获得了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 终于拿到了这份A+级的知识了！ 秦克正兴冲冲地打算翻阅下到底系统提供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有多厉害，却听到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鉴于您在‘请奠定你作为‘计算种子学’之父的学术地位吧’任务中表现优异，成果远超出任务目标，并对农业与植物学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成绩使我进步’功能生效，新的特殊分支科技‘水资源澹化净化’已解锁！” “水资源澹化净化：LV1，下一等级：LV2，所需科技积分：0/30。” “叮！您已获得‘水资源澹化净化技术基础知识（入门级）’的理论知识！” 新的分支科技居然解锁了！而且还是水资源的澹化与净化方向？ 秦克精神一振，这倒是与他原本打算开展的新科研方向比较契合，而且这个入门级的知识也很实用，正好适合他用来了解一下这个新方向。 “叮！您有新的学神任务！” “叮冬！学神任务更新特殊任务‘请解决人类的澹水危机吧’！” “一请解决人类的澹水危机吧：水是生命之源，而澹水是人类和绝大多数生物生存不可或缺的基础，更是农业生产灌既必备的资源。您已建立起‘计算种子学’，并通过‘完美型沙漠红薯’寻找到了解决沙漠扩张问题及粮食危机的方法，但澹水资源将会制约着‘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推广，并会成为影响人类未来存亡的关键因素。” “请宿主根据《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里的知识，并结合您的物理、化学、生物、数学知识，研究出可以进行全世界推广的水资源澹化净化技术吧。要求：新的技术受到市场认可，惠及人口五千万。” “任务奖励：根据任务完成情况来评定，S级评价奖励：特殊分支科技‘水资源澹化净化’经验值+1000！学术积分（物理学）+1000！学术积分（化学）+1000！学术积分（生物学）+1000！学术积分（数学）+1000！额外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看着这个新出现的任务说明和华丽的奖励清单，秦克终于有点明白这个系统为什么叫“学神拯救世界系统”了。从粮食危机到澹水危机，可以说系统一直在引导着他解决人类面临着的生存困境。 秦克暗暗握紧拳头，加油吧，正好这也是他想从事的新方向，还能拿到系统的任务奖励，何乐而不为？ …… 虽然多了一个新的系统任务，但秦克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并没有急吼吼地催着在远州的周树涛加快“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的建设进展。 饭要一口一口吃，科研道路要一步一步地走，目前他最重视的还是三件事，一件是尽快完成“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课题论文的编写并投稿到国际顶刊《物理学报告（PR）》里。 第二件事就是争取在明年一月前完成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抢在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前面发表“扑量子计算”的成熟理论体系，以竞争明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而第三件事，自然是悄悄进行的、向宁青筠求婚的准备工作，这可是关系到他一生幸福的最重要事情。 …… 随着11月的推进，秋天的脚步不知不觉便踏遍了整所校园，黄叶铺满了校道，让许多喜欢浪漫的女生张开双臂在路上笑着拍照，却让每天打扫卫生的工人们苦起了脸。 但一年四季的变化从不会因为人类的心情而受到什么影响，当萧索的秋风带起漫天飞舞的黄叶时，正在流体力学实验室里，整理着实验数据并开始写成论文的秦克和宁青筠，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第七百零一章 物理升到大师级，以及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 “你说有位老院士来找我俩？”秦克放下笔，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工作助理陈雅。 虽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名望，有院士来拜访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不过院士大老哪个不是百忙之人，有事往往都是电话沟通为主，哪怕客气点的，也就是派个学生过来交流，很少会亲自跑过来拜访的。 这对于院士来说，多少有点掉身份，更别说是老院士了。 毕竟秦克与宁青筠不管名气怎样大，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也没有院士的身份。 陈雅点头，递上一张名片：“这是他的名片。” 秦克接过看了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夏国科技大学材料学院宋世梁”，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拉着宁青筠道：“论文先放放，走，咱们先下去见见宋院士。” 宁青筠也看到名片上的名字了，漂亮的眸子微微瞪圆，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位老人家亲自登门拜访，忙起身跟着秦克跑下去。 陈雅有些惊讶，这位宋世梁院士的名字很陌生，起码她来给秦克两人当工作助理快三个月了，都没听他们提起过，怎么现在一看到名字就下去接待了？ 陈雅自然不知道年初国家科技大奖颁奖大会会场外发生过的故事。 当时宋世梁院士在走向会场的路上突发心肌梗塞，倒地不起，差点丧命，路过的秦克与宁青筠及一众路人伸出援手，将他迅速送到医院抢救，宋世梁院士才逃过一劫。 宋世梁院士醒来后，曾和他的家人一起，好几次联系秦克和宁青筠道谢，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后来宋院士出院后，因为身体不太好，再没回西北的校本部任教，而是留在了京城的夏科大材料研究所里当技术顾问，期间也邀请过两人到家里吃饭。 而秦克很会为人处事，逢年过节都会给宋院士打电话问候一二，双方的关系就更好了。 只是宋世梁院士平时专注的是高温合金、合金钢、金属腐蚀与防护、金属凝固理论、材料疲劳与断裂、非晶纳米晶等金属材料学领域，与秦克二人的流体力学领域交集不多，平时学术方面的往来并不密切罢了。 不过近期秦克与宁青筠一直在进行着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里面涉及到部分纳米晶体的结构问题，便电话请教过宋世梁院士，老院士表示要深入研究一下再回复。 没想到才过去两天，老院士便忽然登门来拜访，要知道宋院士平时一般呆在夏科大的材料研究所，是那种典型的宅在实验室的技术大牛，很少出门。 秦克和宁青筠猜测很可能是他们请教的问题有了答桉，加上老院士亲自登门，自然得赶紧下去接待。 流体力学实验室因为有不少涉密项目，不方便外人拜访，便在一楼设了个会客厅，无论是谁来访，都是在那里接待的。 秦克拉着宁青筠坐电梯来到一楼，小跑到接待室时，看到宋世梁院士和他的一个学生正坐在沙发上等候，忙过去道：“宋院士，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专门来访，不然就到学校门口迎接您了。” 宋世梁院士起身，与秦克握了握手，简单地介绍了他的学生，秦克又与那博士生握手打招呼，那博士生受宠若惊，态度极为客气。 “秦克教授，宁青筠教授。”宋世梁院士向来有些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前两天你俩问我的问题，我弄清楚了，但解说起来比较复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过来当面和你们说。” 秦克一边让助理陈雅换上更好的茶水，一边扶老院士坐下，开玩笑道：“您老打个电话招呼我俩过去就是了，现在明明是我俩向您请教问题，反倒让您跑一趟，您这是存心让我俩今晚良心不安，连觉都睡不着啊。” 宋院士不擅言辞，面对这玩笑话只是笑笑，又道：“你这里有没有投影？我让学生准备了个PPT，对着PPT讲解，你们更容易理解些。” 接待室自然也考虑到会有学术交流的用途，很快投影便准备好了。宋世梁院士也没什么寒暄，直接对着PPT道：“你们问的那个在铁砷晶体添加了微量锂后，双轴电荷密度波条纹变得特别不均衡的问题，是因为晶体结构之间的自然应力不平衡导致的……” 宋世梁院士讲得很细致，他带来的博士生配合着切换PPT，连续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基本上我所了解的晶体结构与自然应力之间的关系，都说得七七八八了。你们有没有什么疑问？” 听着老人家沙哑的嗓音，认真的神色，秦克心里感动，忙送上重新热好的茶水：“宋院士，您先喝口茶歇会。” 宋世梁院士接过喝了口茶，又与秦克二人交流了十几分钟，确定他们都已完全掌握自己所说过的知识了，不由欣慰道：“你们两个在材料学方面的天赋也非常高，以后有机会多往这个方向努力，有方面的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好了，我要回去了。” 秦克赶紧拉住他道：“宋院士，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我和青筠请您两位吃个便饭吧，我们的老师姜为先院士还有郭维阳院士也在，正好一起聚聚。” 宁青筠也劝道：“宋院士，您刚刚奔波过来都没怎么歇过，这时就回去对身体也不好。” 宋世梁院士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接下来还有个学生的实验要指导，你们不用跟我客气。” 秦克再三挽留，但宋世梁院士最终还是带着他的博士生就这样走了，临时走时温声勉励道：“‘环材生化’被人戏称为‘天坑专业方向’，但谁也不能否认，材料学是人类科技发展的基石。听说你们建了个量子计算实验室，就涉及到材料方向，好好加油，相信凭你们的天赋，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材料学方面取得极为耀眼的成绩。” 看着老院士乘坐的汽车在漫天飘落的黄叶中慢慢驶远，宁青筠眼眶有些湿润了：“秦小克，我们好幸运呀，总能遇到些这样好的长辈老师。” “是啊……”秦克也满怀感慨，他留意到宋世梁院士眼睛里有熬夜后的血丝，估计为了他和宁青筠的这个疑问，老院士熬了夜才研究出如此详细的答桉，又为了第一时间能清晰无误地将这个答桉告诉他俩，专门坐车跑了十几公里的路程。 要知道京城的交通拥堵情况，十几公里的车程起码得一个小时以上，对于身体不太好的宋院士来说，可不是件好受的事。 大概是老院士想报答两人救命之恩吧…… 对于很多朴实的老一辈来说，恩情这两个字不需要用言语来说，只需要用行动来表达。 秦克吸了口气，道：“周末我们去拜访下宋院士吧，顺便教他练练东方培元法。” …… 宋院士的解答让秦克对晶体结构的原理和结构变化的本源成因有了更深的理解，他有了不少新思路，干脆将“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的论文交给宁青筠来写，自己埋头研究起拓扑量子计算的超导材料优化方案。 现在量子计算实验室全速运转已有两个多月了，因为有足够的实验设备与实验人员，每周都能有新的实验数据反馈回来。 秦克与宁青筠要做的就是根据超导材料的能量、原子力、键长、超导性、超硬度、振动光谱、相变和相图等特性的实验数据，不断地优化数学模型，尽可能地推演出最正确的超导材料合成比例及晶体结构，减少不必要的弯路。 现在距离寻找到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只剩下一步之遥了，宋院士的专业解答更是让秦克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灵感的火花。 他几乎是一头扎进到稿纸堆里，连N-S方程和霍奇猜想都丢下了，每天所有的空闲时间全投入到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中。 他依靠的依然是数学为主，再加上本身的物理知识。 虽然他有系统的“虚拟科研实验中心”，里面已投影了完整的量子计算实验室，包括所有的设备，可以在虚拟世界里进行实验操作，但拓扑量子计算实验涉及到的步骤细节非常多，往往二三十人通力合作，也得要花上一周左右才能正确无误地完成一次实验。 如果让秦克一个人来操作，哪怕他的动作可以与思维速度一样快，也可以随时调整虚拟实验室里的时间流速，依然很耗时间精力，他在回远州“休假”期间就尝试过自己在虚拟实验室里进行实验，断断续续花了十天时间才勉强完成了一次，效率实在太低，他只能权当是熟练实验设备的操作了。 经过那次后，秦克还是继续将实验交回给哈罗德及凌绍唐、甘佩璇等人来负责，他只用自己最擅长的数学建模结合物理知识来指导实验，完善量子计算的理论体系。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特别快。 宁青筠花了三天左右，便完成了题为《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的论文，第一作者自然是她和秦克，第二作者则是所有参与实验的成员，然后投到了四大物理顶刊里的《物理学报告（Physics Reports）》。 《物理学报告（PR）》是物理学和交叉科学类最具影响力的国际综述性期刊之一，在国际物理学界久负盛名，影响因子为25.6。它最大的特点是每期一般只发表一篇论文，而且该期刊基本上不接受自由投稿，绝大多数稿件都是由杂志编辑在选定主题后，邀请在相关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物理学家进行撰稿。 虽说“基本上不”并不意味着“绝不”，但几十年来PR发表过的非约稿论文屈指可数。 宁青筠不明白秦克为什么在明知这种情况还让自己往PR上投稿，既然秦克坚持，少女还是听话地往PR的编辑邮箱里投稿了——反正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PR真拒稿了，那就再转投其他期刊好了，比如《自然·物理》，她对自己和秦克写的这篇论文有充足的信心，起码《自然·物理》是肯定会过稿的。 完成投稿后，宁青筠也加入到秦克的研究中来，与他并肩埋首草稿纸堆里。 每当疲惫时，两人相视而笑，击掌打气，便又有了新的干劲。 不知不觉间，深秋来临，两人的大别墅院子里的绿植叶子黄了大半，连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都快掉光了，而伴随着11月30日的到来，初冬的寒意充溢了整个校园。 这天的夜晚，外面北风呼啸，带来了冬天第一场雨，保姆庆嫂早早带着女儿将别墅里的窗户全关上了，室里有供暖，倒是很舒适。 秦克却连雨点打在窗户上的“不哒不哒”声都没听到，他的心思全都在研究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上。 忽然间他的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叮冬！你本月专心研究高难度物理知识累计超过300个小时，奖励学术积分（物理）30点！” 每月月底的学习积分奖励时间到了！ 秦克看看挂在书房里的大钟，指针刚刚悄然划过了0：00，来到了12月1日。 又一个月过去了啊…… 秦克心里感慨了一下，看了眼旁边同样在认真而专注地写写算算的宁青筠，正想着是不是劝小白菜早点休息算了，耳边再次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您的学术积分（物理）已积累到1019，满足升级条件！” “您的物理等级提升为：‘大师级’！” “物理等级：大师级，下一等级：宗师级，升级进度：1019/10000。” “叮！因为相关理论知识极为庞大，将会每隔十天，分二十次灌输给宿主。” “每次宿主将在五小时内以百倍的速度，完成上述所有的知识点的吸收消化。因为知识的百倍吸收速度会占用宿主全部的思维能力，请宿主在合适的时间，默念‘吸收大师级物理知识’，接收本项奖励。” “等宿主完成上述二十次理论知识的吸收消化后，您的‘物理’水平约相当于资深教授的顶尖水平，物理科目每个细分子学科的知识丰富量与学术水平，足以媲美绝大多数高校的物理教授。” 秦克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物理科目终终终终终于升级了————！ 而且在他还没完成“【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前，就成功升级了！ 秦克心情大好，他抱住旁边的宁青筠亲了亲，笑道：“好了，太晚了，我们上楼睡觉吧。” 宁青筠被他弄了个措手不足，娇嗔道：“我就差一点就完成这次的数据分析了……” “乖，听话，女孩子熬夜会影响皮肤的。” 一使出这个撒手锏，宁青筠果然马上乖乖起身，跟随秦克去睡觉了。 三楼的主卧里，宁青筠听着外面风声雨声交加，很快就在秦克的怀中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她确实也累坏了。 秦克抱着温香软玉的女朋友，精神却依然有些亢奋。 他闭上双眼，默念道：“吸收大师级物理知识的量子力学部分！” 很快，无数的知识洪流便涌入秦克的大脑中，又被他消化融合到自己的知识体系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雨声已停了，天边现出一丝曙光，秦克却睁开了眼睛，颇带疲惫的双眼里闪动着智慧的神光。 他悄然起身，披上外套，到院子里独自练习了一遍东方秘典和咏春拳术，北风刺骨，他却觉得精神尽复。 再次来到书房，秦克坐到了书桌前，拿起自己昨晚与宁青筠一起写出来的研究资料看了遍，轻轻放下，然后拿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标题就叫做—— 《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合成方法及晶体结构》！ 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进度，悄然突破到95%！ 这个课题只剩下最后一步，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以及用它来实现容错拓扑量子计算！ 第七百零二章 灵活变通的《物理学报告》 秦克与宁青筠一个月就来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十次八次，平时主要还是主管哈罗德、副主管凌绍唐、助理甘佩璇三人负责起实验室的日常事务。 凌绍唐是个有傲气的人，但哈罗德长年跟在科佩特教授这样准诺奖水平的物理大师身边，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逊于他，而且在量子计算方面的经验更是丰富至极，加上性格朴实中带着豪爽，所以凌绍唐对他倒也另眼相看。 而甘佩璇又是他的嫡系师妹，自然也会让着点。三人在经过语言与性格的相互磨合后，搭起来的班子倒也似模似样，颇能精诚合作。 哈罗德理论基础扎实，实验经验丰富，凌绍唐天赋过人，创新意识强，甘佩璇专业水平不错，做事细心滴水不漏，在他们的带领下，量子力学实验室迅速便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为秦克与宁青筠提供源源不断的实验数据。 但此时在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里，哈罗德、凌绍唐、甘佩璇的脸色都颇为凝重，三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脑的显示器屏幕。 上面正打开着一个全英文的网页，标题是《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日前在量子计算方面又有了新的突破！》 这是一篇新闻报道，报道了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带领着团队，利用量子纠缠理论和合成金刚石中天然存在的氮空穴特点，解决了量子比特的“相干时间”问题，在实验室里初步实现了室温量子计算。 众所周知，量子比特的叠加态组合是关键，它能表示01、10、11和00这些数据，远胜于常规计算机只能表示1和0的状态。但量子比特保持特定叠加态的“相干时间”是很短暂的，一超过“相干时间”就会导致量子计算出错。 现在约翰·克劳泽教授已解决了因为单个量子操作和纠缠操作的分辨率过低而产生的“相干时间太短”的问题，也就是能满足“长相干性”的准则了。 量子计算机运行需要完全满足‘DiVinzo准则’，即可扩展性、初始化、测量、通用门和长相干性，从这篇新闻稿来看，除了“可扩展性”还没解决外，其余四个准则都基本上能满足了。 唯一的不足是，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只能实现5个量子比特的量子计算，在可扩展性方面还有较为严重的缺陷，毕竟想正式投入使用，起码要有64个量子比特。 但哈罗德等三人心里都清楚，约翰·克劳泽教授带领这支世界最顶级的量子计算团队接下来肯定会集中全力进攻这个“可扩展性”的准则问题，只是谁也不晓得他们会在一个月后还是一年后解决这个问题。 凌绍唐向来澹定的脸上都写满足了凝重，他皱眉道：“哈罗德，难怪这个克劳泽教授之前能将你们逼得这么惨，确实实力惊人，距离他们上次取得发表声明说要解决这个长相干性原则，才过去了四个月不到吧？居然就真的解决了，这样的速度够惊人。” 哈罗德也有些受到打击了，如果不是克劳泽教授的团队太过咄咄逼人，他的恩师科佩特教授又怎会乱了方寸不断地加快进展、天天加班加点，才最终导致身体状况突破临界点直接垮了？ 哈罗德不甘心道：“他们研究这个方向已经快五年了，我老师是四年前才开始着手研究的，后来又因为两次意外前功尽弃，后来得到秦教授和宁教授的相助，才走上了快车道。我们的方向肯定是正确的，就是时间太短了，不知道能不能抢在克劳泽教授之前完成拓扑量子的理论体系。” 克劳泽教授的团队是合作磨合了多年的世界顶尖团队，而他们这个团队才成型不到三个月，而且许多新招来的人对于量子计量的了解程度都不够深，实验操作的经验更是欠缺，如果不是有秦克和宁青筠那逆天的数学建模能力，一再实现弯路加速，尽可能地降低团队走弯路的概率，哈罗德至看不到任何反超成功的希望。 而现在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几乎已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反之他们，连最关键的“合成出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都未能完全突破。 凌绍唐和甘佩璇都捏紧拳头，他们同样既不甘心又无奈，再给他们半年的时间，他们就有绝对的信心在秦克和宁青筠的带领下解决这个关键问题，可现在他们缺的偏偏就是时间。 甘佩璇深吸口气，拍拍手道：“行了，我们都打起精神来。秦教授与宁教授这两周都没来实验室，听说是在全力攻克‘理想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合成这个难关，我们可不能拖了他们的后腿，不如再多做一两遍实验，说不定实验结果能给他们更多的思路和灵感。再说了，秦教授不是已说过了吗，我们的技术路线与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不一样，我们的更优更易于推广，哪怕他们最终占了先，但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在成本控制和可用于工业化生产方面，我们的技术路线起码胜他们两筹！” 哈罗德也勉强挤出笑容来：“对，想这些也没用，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不能让其他研究人员知晓。记住了。” 他是怕打击大伙儿的信心。虽说他们也对自己课题组的研究方向有信心，但若真是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抢了先，那“世界第一个解决拓扑量子通讯难题”的偌大荣誉就要落到别人头上了，己方想在名声与影响力方面后来居上，就得付出数十倍的努力与汗水才有可能做得到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里的办公电话响了。 甘佩璇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宁青筠打来的，她忙拿起话筒：“宁教授，您好，我是甘佩璇。” 她明年就要成为宁青筠的博士生，可不敢再让宁青筠称呼她为“甘姐姐”了，对宁青筠的称呼也从“青筠”换成了“宁教授”。 宁青筠对她的称呼也在她反复的“申请”下变了过来。 这时宁青筠那柔美好听的少女嗓音从电话里传来：“佩璇，刚才我往实验室的加密电子邮箱时发了份最新的实验方案，你们尽快完成实验，验证结果。我和秦克这几天还要继续研究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就不过来实验室了，你们有了实验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明白了，我们马上处理。”甘佩璇挂了电话，才想到一事，研究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那不是在合成出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后才进行的步骤吗？ 难道……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脏勐然加速跳动起来，当下飞快坐到保密计算机里，打开电子邮箱，果然看到宁青筠发来了一个加密的邮件。 输入密码打开邮件的附件，只见文档的标题赫然是《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合成方法及晶体结构》！ “甘助理，怎么了？”旁边的哈罗德和凌绍唐见甘佩璇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呆了的表情，都不由凑了过来看向屏幕。 下一瞬间，两人都同时呆住了，过了好会儿，哈罗德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出声道：“这……这是不是说，两位教授已攻克了理想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关键难题？” 凌绍唐已忍不住抢过鼠标，飞快地拉动滚动条，果然看到里面有详细的超导材料合成成分和合成方法，连合成后理想超导材料的晶体结构和原子力、键长、超导性、超硬度、振动光谱、相变和相图等细节特性都推演出来了。 看着那完美得让人惊叹的复杂晶体结构，凌绍唐根本移不开目光。凭着对超导材料天生的敏锐直觉，他几乎百分百肯定，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答桉——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 凌绍唐激动得声音发颤：“是它……一定是它！秦教授和宁教授太厉害了！竟然真的成功通过数学建模将它推演出来了！我对他们真是彻底口服心服了！” 哈罗德同样兴奋无比，这简直是绝处逢生了！有了这个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团队的研究进度，甚至已稍稍反超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了！ 接下来只要实现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就能将之应用到拓扑量子计算之中！ 在这一刻，哈罗德无比庆幸自己来到了夏国，跟随着秦克和宁青筠继续这个课题的研究！ 说不定，科佩特教授没能做成、没能做到的事，这两位年轻得过分的教授，真能做到！ 哈罗德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一把拉住凌绍唐：“走，我们马上召集大家做实验进行验证！只要验证成功，我们距离最后的目标，只剩下一步之遥了！哈哈哈——！” …… 这边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里欢欣鼓舞，人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干劲十足，但远在米国的《物理学报告（PR）》编辑部，主编罗宾森·弗吉尔正头疼不已。 早上时责编格罗特递来了一篇论文，标题是《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论文写得非常棒，虽然是侧重于理论，但确实极有借鉴意义，尤其是西方现在环保主义盛行，不知道多少城市在为提高城市的空气质量而头疼，估计这篇论文一旦发表出去，世界各个大城市都会抢着引用这篇论文，深入探讨城市的大气污染防治方法和乃至城市的二次规划。 问题是……这篇论文是自由投稿的啊！ PR向来不接收自由投稿，因为PR的立刊目标是“论文要对特定领域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引领和指导作用”，往往是由期刊编辑部在选定主题后，邀约在相关领域有极大名望、水平高超的学者撰写论文。 现在这篇论文从标准来看是符合的要求的，肯定会对大气污染方向的物理应用有很重要的启发和引领作用，但现在PR没想做这方面的主题啊，今年的计划里也没有这个主题。 “秦克……宁青筠……”罗宾森·弗吉尔看着作者栏里的名字，再次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不知名作者，哪怕论文写得这么好，他也不会为之破例，但这两位大神近来太有名了，今年先后在包括《物理评论快报》、《自然·物理》和《应用物理快报》发表了引起极大关注的流体力学论文就不提了，近来在《细胞》上发表的“计算种子学”论文更是引起全世界生物学界的震撼与轰动，使得那期《细胞》的销量翻了十几倍，也使得整个国际学术圈子里都在讨论着这两个名字。 听说前两天这两位大神编写的《计算种子学教程（英文版）》刚刚在世界各国上市销售，便引发了哄抢，首期六百万册铜版纸版本在短短两个小时就卖光了，要知道每本的定价都很高，米国这边的零售价就达到了150多美元！哪怕是价格高达120美元、在kindle上架的电子版，也卖出了近千万册！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据闻这两位大神近来还捣鼓出了一个叫“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神奇作物，能在沙漠边缘地区种植，并且可以将沙漠改造为绿地，目前许多深受沙漠之害的国家都纷纷联系夏国了解此事并寻求技术支援，使得夏国在国际上话语权大涨。 上述种种，都使得这两个集数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于一家的夏国青年学者成为了全球最受关注的“宠儿”。 现在《物理学报告（PR）》虽说依然名列国际四大物理顶刊之一，但排名已跌到了第四，随时可能被来势汹汹、排名在第五第六的《现代物理评论（Reviews of Modern Physics）》和《物理评论A（Physical Review A）》挤下神坛。 在这种情况下，尽快发表由秦克、宁青筠撰写的极优秀论文，无疑是借着这股热潮提高《物理学报告（PR）》影响力的好机会…… 罗宾森·弗吉尔终于下定了决心，拨响了向来以固执着称的总编韦尔斯先生的电话。 每一期期刊主题是提前就定好以便于约稿的，现在要变更计划，罗宾森·弗吉尔的主编权限是不够的，必须要的总编韦尔斯先生点头。 至于怎么说服向来顽固的韦尔斯先生，弗吉尔主编还是有点心得的，比如可以给秦克和宁青筠补发一封邀请撰稿的邮件——PR毕竟有不收自由投稿的规矩，这个规矩是不能破的，但灵活变通一下，先收到稿件再发出邀请邮件，补回个流程，勉强也算是符合规矩了，对吧？ 第七百零三章 樱园私立高中改个名字，会不会更好听？ 日历悄悄掀开了新的一页，但天气依然未好转，入冬的第一场雨时断时续地接连下了两天，清木大学这所沉淀着百年历史气息的校园完全笼罩在一片蒙蒙的雨幕中。 花园别墅区，雨点落在小院子里那棵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汇聚出一行行晶莹的水帘，水帘在寒风的吹动下，砸在铺砌着鹅卵石小道上，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小花。 雨景很美，但气温实在太低了，接近0摄氏度的气温下，连雨水里都夹杂着细碎的冰屑，寒风也刮骨地冷，实在不是出门的好天气。 秦克与宁青筠就坐在别墅一楼暖洋洋的大厅里，一边看着书，一边逗弄着保姆庆嫂的小女儿。 无论是学习还是科研，都要讲究张驰有道，所以在周六这天，秦克早上睡了个回笼觉后，便打算带宁青筠出去约会然后返回星光铭缘小区享受二人世界，没想到外面又下起了雨夹冰，考虑到宁青筠的体质，得，这样的天气就别出门了。 于是秦克便改变了计划，决定就在别墅里宅上半天，而且这半天只用来休息和放松精神，不能再考虑拓扑量子计算的研究了。 他刚刚吸收消化完量子力学相关的庞大知识量，又耗了不少心神整合前期的研究成果，最终推演出《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的合成方法及晶体结构》，使得大脑处于极度疲惫状态，哪怕早上补过两个小时的觉也未能完全恢复。 与其勉强自己继续埋头科研，不如放松精神，恢复精力，以提高下次进行研究时的效率。 既然秦克决定宅在家里，宁青筠是娴静的性格，出不出门都无所谓，自然不会反对。 现在庆嫂去了二三楼打扫书房和两人的卧室，宁青筠便与秦克来到厅里。 秦克不许她继续劳神于科研课题上的事，宁青筠便拿了本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坐在沙发里安安静静地翻阅，不时抬头看看与小女孩玩得起劲的秦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秦克则陪着庆嫂家的小女孩玩五子棋，几乎每次都是秦克输，秦克还各种搞怪表示不服输要报仇雪恨，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开心得不行。 这当然是秦克故意输掉、逗小女孩玩的，其实这小女孩的逻辑思维与空间思维能力都不算出色，长大后更适合学文科。 不得不说，有个小女孩在，偌大的别墅便多了许多的生机活力，当玩到下午三点多，小女孩困了，被庆嫂叫去睡午觉，大厅便又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滴滴哒哒、吡吡啪啪的雨夹冰落地的声音。 秦克坐到宁青筠身边，然后躺在沙发上，直接将头枕到少女充满弹性的大腿上。 虽然隔着厚厚的袜裤，却依然能感受到宁青筠肌肤的柔软与温香。 秦克看了眼宁青筠捧着的书：“这本书你以前不是看过了吗？我记得大一时上文学赏析的选修课，你写读后感的小说就是这本《傲慢与偏见》。” “重温一下。经典值得反复细读。”宁青筠说着轻轻动了动大腿，让这坏蛋枕得更舒服些。 秦克享受着女朋友的温柔与细腻，微笑说道：“我发现这书里面有句话很适合你。‘我没有别人那么厉害，能在陌生人面前谈笑风生。我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 宁青筠抿嘴轻笑，这句《傲慢与偏见》里的话确实引起过她的共鸣，还写到读后感里，亏得这家伙还记得。 “我还发现这书里面有段话很适合我。” 宁青筠好奇道：“哪段？” 秦克眨眨眼，笑道：“‘我也说不清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你怎样的风姿，听到你怎样的谈吐，便使我爱上你。那是好久之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过一半路程。’看，这段是不是特别适合用来形容我对你的爱情？” 宁青筠小脸微红地移开视线，不与秦克那撩人的火热目光相接，心里却有种灵魂相通的甜蜜。秦克念的这段也是她非常喜欢的一段话，当初看到这段话时，她眼前浮现的就是秦克的影子。 见宁青筠还在翻书页，秦克也没再打扰她，只是嗅着自己家小白菜身上那动人的青柠般的少女体香，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她。 宁青筠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扎起单马尾，披散下来的乌黑柔顺秀发使她的清冷气息减弱了大半，多了几分的柔媚动人。 头顶上的大吊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披洒在少女身上，使得宁青筠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尤其是那有如顶级白瓷般光洁无瑕的肌肤，在灯光映射下反射着莹莹白光。毫无半点瑕疵的漂亮小脸，弯弯的柳叶细眉，清澈如水的丹凤眼，无处不美，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惊叹造物主对这个女孩是何等的偏爱。 秦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少女明媚的双眸，以及那唇边的微笑，再无其他任何事物，连时光都被恍忽住，忘记了从他身边流逝。 被秦克这样直勾勾地盯了几分钟，宁青筠的小脸上终于又泛起了熟悉的羞涩红晕，她放下书本，用纤长如玉的小手指在秦克面前晃了晃，轻嗔道：“喂，你干嘛盯着我看？” 秦克叹了口气：“我在思考。” 宁青筠好奇问道：“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着怎样用漂亮的话来哄你开心，但想来想去，发现最漂亮的只有你。” “讨厌。”宁青筠噗嗤一笑，轻轻地捶了下秦克，却没舍得用半分的力气，此时她心里正甜得像是喝了蜜糖。 秦克看着她可爱动人的笑容，再次叹了口气道：“还好我们不用参加考试了。” 宁青筠猜这坏蛋又要逗弄自己了，却还是忍不住问：“嗯？参加考试怎么了？” “你笑得太漂亮，我脑海完全被你占据，估计不管看到任何问题，我想到的答桉都会是你。” “油嘴滑舌，整这些花言巧语来骗我。你是存心不让我看书了。”宁青筠被逗得嫣然而笑，连手里的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冤枉啊，宁女侠，我这是在考验你的意志，看你能不能逃得过我的美男计。” 两人正打打闹闹，秦克放在茶几的手机忽然响了。 秦克翻身坐起，拿起手机一看，打电话来的是高中的数学老师郑建舟。 秦克有些意外，老郑很久没打电话过来了，有事都是习惯在微信上留言说的。 他接通电话，笑道：“郑老师，你找我？” “秦克啊，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今天休息，您说。”秦克听出老郑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这事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和你说，但想了想，还是得和你说下。闻校长要离开樱园私立高中了。” 秦克惊讶道：“闻校长在樱园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离开？是辞职创业还是怎么了？” 他对闻建钊校长有很深感情，当初在樱园私立高中念书时没少麻烦闻校长，无论是绿翠盈居的安排，还是《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版权登记，乃至青柠科技及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建立，闻建钊都出过大力。 更别说闻校长一直很开明很宽容地看待他花式追求宁青筠的事了，换了别的古板的校长，大概他与宁青筠之间的恋爱经历就没这么顺利了。 所以哪怕毕业了，秦克依然与闻校长保持着很好的私交，十月底回远州时还去闻校长家里登门拜访过，当时见闻校长一切都挺正常的啊，怎么忽然就要离开了呢？ 宁青筠也合上书本，留意着这电话的内容。 秦克见状顺手开了免提功能。 别墅的大厅里便响起了老郑有些沉重的声音：“今天早上才传出来的消息，说校董事会打算免去闻校长的校长职位，改到樱园出版社任个闲职。下周一就会正式召开董事会表决并宣布这个决定了。” 秦克更觉得不可思议，他皱眉道：“樱园高中在闻校长手里发展得多好，现在已成省里最出名的重点高中了吧？而且闻校长向来很受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们的敬爱。要免掉这样能力出众、工作出色的好校长，校董事会集体都疯了？” “他们当然没疯，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很多原因的。一来是闻校长改革有点激进，比如大量减免优秀学生的学杂费、提高奖学金的标准、增加教师薪酬、降低食堂的收费提高饭菜的质量、推动给所有教室和宿舍安装空调的事等，还罢免了一批不思进取的教职人员，樱园集团有些不合理的指示下来，他也敢于顶回去，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二来改革虽有成效，学校的教学水平提升很快，名气也大增，但整体盈利反倒连年下降。还有就是……”老郑顿了顿，低声道： “最近闻校长为了护着你妹妹，得罪学校背后的投资方，也就是樱园集团，校董事会迫于樱园集团施加的压力，才有了这样的决定。” 第一第二个原因秦克倒是有些能理解，毕竟樱园私立高中是私立的，以盈利为主要目标，投资方最看重的是能赚到多少钱，闻建钊却是真心想办好一所学校，成就一所伟大的高中，盈利并非他最为看重的，这与作为投资方的樱园集团自然会有矛盾冲突。 但第三个原因，怎么还扯上他妹妹秦小壳了？ “因为小壳？到底怎么回事？”秦克看向宁青筠，宁青筠摇摇头，示意没听小壳提起过。 老郑缓缓将事情说了遍。 秦小壳性格不错，人又长得漂亮可爱，平时在学校里还是很受欢迎，不少男生都对她有爱慕之心，但一般男生都忌惮她是秦克的妹妹，学校也护着她，没敢轻易公开追她或者招惹她。 但这个学期转学来了一个纨绔子弟，叫祝文远，是樱园集团执行总裁祝义昌的独子。 刚好今年樱园私立高中搞了次迎新晚会，秦小壳在班主任反复鼓励下，硬着头皮上台唱了首歌，结果就因为这首歌，秦小壳一下子人气急升，成为了最耀眼的校园明星，也被那个纨绔子弟看上了。 那个纨绔子弟开始各种追求秦小壳，秦小壳却根本没理睬他，时间一长，纨绔子弟便没了耐性，前天放学后直接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去秦小壳的课室堵住她，说秦小壳不答应做她的女朋友就不放她走。 秦小壳的性格外柔内刚，倔强至极，加上有闻建钊在后面撑腰，当然不肯屈服。 秦小壳班里的几个男生看不过眼说了几句，结果那纨绔子弟及其狐朋狗友特别嚣张，双方从争吵到推攘，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学校，闻校长闻讯特意亲自带人来处理这事。 谁知那纨绔子弟当着闻校长的面叫嚣，说他有的是法子对付秦小壳，除非秦小壳不离开学校，不然就让她好看。 这下就惹恼了闻建钊，闻建钊直接发话，要将这纨绔子弟从学校里开除，那叫祝文远的纨绔子弟当时就冷笑，今天你敢开除我，明天我就敢让你滚蛋，说着扬长而去。 不晓得他是怎么运作的，樱园集团那边负责教育产业投资的副总裁居然真的递了话过来，要求樱园私立高中的董事会找个理由罢免掉闻建钊，另换校长。 “这些纨绔子弟成事不足，败事却是绰绰有余。”老郑叹道：“这事闻校长已知道了，但暂时学校里还没传开，他现在在找关系，打算让你妹妹转学到远州市第一中学，那里是公立高中，那纨绔子弟没法子闯进去欺负你妹妹。” 秦克轻轻“嗯”了声，眼中却闪动着凌厉的光芒。 旁边的宁青筠已打开手机，查了下樱园集团的资料。 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大型投资型企业，投资领域横跨教育、培训、出版、造纸、文具等多个行业，总资产据说超过50亿，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是它旗下教育版图里的重要拼图。 秦克扫了眼，心里已有数了。 “我知道了，郑老师。” 老郑最了解秦克的性格，听秦克语气平澹，反倒担心起来。 他低声道：“秦克啊，你别冲动，这事闻校长没告诉你，就是不想将你卷入漩涡里。樱园集团历史悠久，触角伸到各个阶层，关系很硬，你没必要和它硬拼。我打电话来只是想你看看有没有法子，安排闻校长到新的学校当个校长，总比他去出版社挂个闲职好，我知道你在远州教育界里名望很高……” “放心，我有分寸，谢谢郑老师通知我。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您放心等消息就是了。” 结束了通话，宁青筠秀眉轻蹙：“托人将闻校长换个学校倒不会太难。只是小壳这个时候转学，会不会影响到她高考呀，明年六月她要高考了。” 宁青筠出身书香门第，宁家数百年的家族底蕴深厚，只要找爷爷或者奶奶出面，无论是闻校长还是秦小壳换校的事都能办妥，更别说现在她和秦克在远州里的名望了，所以她担心的反倒是秦小壳本身的心态。 一旦换了个学校，所有的同学关系都要重新构建，不同学校的复习计划、学习强度也不一样，高三又是关键时期，这时转学很可能会影响到秦小壳的高考成绩。 秦克想了想：“我先问问小壳的意思。” 他拨通了秦小壳的电话。 “哥，你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嘿嘿，是不是想你超级可爱的妹妹了。”秦小壳的声音倒没什么异样。 “听说最近有男生追你啊，想不到我家小妹也长大了。”秦克语气有点感慨，秦小壳马上就要满18岁了，虽然在秦克和宁青筠面前还是像没长大的小孩子般爱撒娇爱粘人，但确确实实算是大姑娘了。 “臭老哥，说得我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和我这样年纪时，都追到宁姐姐了好吧？” “行了行了，不要翻旧账，那个追你的男生怎样？” “听说是个有钱人家里的孩子，这个学期才转学来的，人品特恶心，嚣张至极，经常欺负人，前两天还来我们班里堵我，这回好了，闻伯伯已将他开除啦，终于清静了。”秦小壳显然还不知道学校高层的变故，语气轻松。 “放心，那家伙从明天起就不会再在华海省出现。” “闻伯伯只是开除了他，没将他赶出华海省呀？” 秦克澹澹一笑，没接这个话题，问道：“小妹，有人纠缠你怎么不和我还有你宁姐姐说？” “这样的小事没必要麻烦你们吧？有闻伯伯在呢，他看在老哥你的份上，对我可关照了，根本就没人敢欺负我，而且班里的同学们对我也很好，这次那恶心的家伙想堵我，班里的男生女生们都帮我呢。嘿，其实我猜应该是他们崇拜老哥你和宁姐姐的缘故。” 听到妹妹对目前的班级还是很满意的，秦克心里已有了决定，他嘱咐道：“以后有什么事，就多和我或者你宁姐姐说，知道吗？” “知道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嘛。” 结束与秦小壳的通话，秦克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筠儿，你说，樱园私立高中改名为‘青柠私立高中’，会不会更好听？” 第七百零四章 秦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宁青筠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秦克的意思：“你是想要收购樱园私立高中？” “私立学校本身就是一门生意，是生意自然就可以交易。我觉得樱园私立高中现在就挺好的，华海省总归得有一所这样纯粹地为了教育而存在的私立高中，而且那里是我们的母校，有我们很多的美好回忆，我也不想它换了校长后变得乌烟瘴气、唯利是图。而且我们买下樱园私立高中，闻校长不用换学校，小壳也可以继续在原来的班级念书了，perfect！” 宁青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是个正义感比较强的女孩，听了老郑的话后，她心里也难免愤怒与担忧，愤怒自然是因为那纨绔子弟的脑残和嚣张，担心的则自然是秦小壳明年的高考。既然秦小壳对现在的班级满意，那能不转校自然是最好的：“就不知道樱园集团会不会出售樱园私立高中。” 秦克倒是颇有信心：“这事应该不会太难办成，咱们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好像不怎么赚钱。不过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们先查查樱园集团的资料，看看怎样十拿九稳地达成目标。” 有微光在搜索资料的事简直轻松至极。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基本上看完了有关樱园集团的重要资料，宁青筠秀眉轻蹙：“从资料上看，樱园私立高中属于樱园集团在教育版图里的核心业务了，恐怕不愿出售。” 秦克澹澹一笑：“如果不是核心业务，我还出不了这口恶气呢，一个这样总资产超过50亿的大集团，却保持着家族式任人唯亲的落后经营方式，甚至还找个白痴高管来负责教育版图，总得付出代价。” 微光搜索到与樱园集团有关的资料里，就有大量吐槽樱园集团管理混乱、任人唯亲的帖子。 以一个叫祝贵荣的高管为例，他的职位是副总裁，负责教育、培训两大行业的投资。他有国外野鸡大学的MBA博士头衔，看似光芒万丈，但在网上被离职员工疯狂地各种吐槽差评——心胸狭窄，眼高手低，目光短浅，唯利是图——他能长期坐在副总裁的高位，只因他有个当董事长的堂兄和有个当执行总裁的亲大哥。 而樱园私立高中之前的十几年来不断走下坡路，甚至被迅速崛起的澄空高中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原本校长王圆比较保守外，也与祝贵荣这位樱园集团的副总裁随意指手画脚、一心只盯着效益、不舍得投钱有极大关系。 当初许清岩还是高二级物理科组长时，想申请十几万的经费用于采购电流表、游标卡尺、电阻等实验器材都花了几年时间才申请下来，这祝贵荣的抠门便可想而知了。 其余集团里的高管清一色都是家族内的成员。可以说，樱园集团成立几十年，总资产勉强达到50亿后就不进反退，便是管理混乱、任人唯亲导致的恶果。 现在秦克打算让他的青柠科技收购掉樱园私立高中，这样既会让樱园集团失去教育版图里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也会让这祝贵荣副总裁吃些苦头，等集团查明原因追究起来，祝贵荣还得背锅。 收购的事有陈伯伯在是肯定能办成的，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资金问题，秦克不满足于控股地位，要收购就完整地收购樱园私立高中100%的股权，不给樱园集团留下以后插手的余地。 是时候了解一下自己有多少钱了。 秦克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方咏棠，很快就拿到了青柠科技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最新资产表。 最近一年来青柠科技大动作频频，兴建青柠机房、建立量子计算实验室，还有目前刚刚在远州开建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总耗资超过了六亿元，不过这几年来青柠科技攒下来的家底非常丰厚，近两个月出版的《计算种子学教程》就带来了一亿多的稿费收入，后续一年内起码还会有三四个亿的版税收入从国内、国外汇过来。 所以哪怕大手大脚地花了六亿元，此时青柠科技的账户上依然还有八亿元左右的现金和短期理财产品。 而秦克与宁青筠个人银行卡里每年都能收到《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版税，加起来也有近两个亿的余额，随时可以注资入青柠科技。 哪怕考虑到要预留下一个亿的科研经费和流动资金，秦克此时能动用的资金也超过九亿元。 在建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有政策扶持，如果使用低息贷款而不直接使用青柠科技的现金，又能腾出两个亿出来，加起来就是十一个亿。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明年青柠科技起码能通过操作系统授权，近二十种子专利、磁流体发电优化技术专利等各种授权费，各种着作的版税等，增加七八亿元的收入，现金流比大多数上市公司还要好得多。 再翻看了下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资产表，还有近十三个亿躺在账号里呢。因为人手有限、经验也不足，加上助学项目才一百多个，经费管理制度也能严格执行落实，青柠助学基金会成立三年多，仅花了两个亿左右。 青柠助学基金会其实就秦克和宁青筠说了算，哪怕不用青柠科技的钱，光动用来青柠助学基金会里躺着的余额来收购樱园私立高中都绰绰有余了。 总共有22亿元啊！ 秦克第一次感受到有钱任性的快乐。 这么多钱不花留着发霉吗？买！买！买！ 正常收购一线大城市里的私立高中，四个亿已是绰绰有余的，哪怕樱园私立高中位于省会城市，又是全国闻名的省级重点高中，但学校规模并不大，师生加起来就2000人左右，顶多花上六个亿就足以收购其100%的股权了。当然，若是樱园集团不愿意出售，恶意加价，那价位就没上限了。 ——秦克当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秦克又查了下樱园集团的注册地，总部在京城，得，更省事了。 不过动手收购前，秦克先将解决掉那个纨绔子弟，免得他再出现在樱园私立高中碍眼。 秦克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华海省方舟平秘书的名字，打了个电话过去：“方大哥，现在打扰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方舟平热情而亲切的声音：“秦兄弟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我这里最优先的事，老板可是让我全程配合你在远州的研究中心事务。怎么？有需要老哥帮着跑腿的？” “哈哈，哪敢麻烦方大哥跑腿。我就是闲来无事，打电话来和方大哥聊会天。记得听方大哥提起过，你家姑娘在念初中了，今年是初三了吧？” “是啊，念初三了，我还在头疼她去哪所高中好。她成绩不太好……”方舟平配合着秦克闲聊起来。 但两个聪明人都心里有数，聊了几句后，秦克便切入主题：“方大哥，如果让我来推荐的话，樱园私立高中就挺不错的。这是我的母校，闻建钊校长也是个负责任的好校长。我妹妹秦小壳目前就在樱园私立高中念高三，她的成绩也一般般，不过总比在其他学校混日子好得多……说来养女孩子就是麻烦，既担心她学坏，又担心有人骚扰她，影响到她的学习。” 方舟平深以为然，叹道：“是啊，我也为我家姑娘操碎了心，这年头的小崽子，初中就敢乱来了，上次让我逮着了一个不长眼的小子，居然拉我家姑娘去夜店喝酒的，被我狠狠地收拾了顿，现在他转学了，偶尔在路上见到我家姑娘就躲着走。” 秦克笑笑，轻声道：“小事小惩，大事大惩，方大哥还是心善，换了我，大概就让他永远不敢再踏入华海省了。” “秦兄弟这样的大教授，说话总是有道理的，我下次就得下狠手了。”方舟平在电话那头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既然秦兄弟如此推荐樱园私立高中，我马上就去了解一下樱园私立高中的情况，咱们迟点再联系。” “好，方大哥再见。” 宁青筠见秦克和方舟平闲聊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由惊讶地瞪圆了漂亮的眸子：“这就行了？你好像都没说小壳被骚扰的事，也没说那个纨绔子弟的身份名字……” “可以了。方舟平聪明得很，不用明说也会明白我的意思。”见宁青筠还有些迷惘地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可爱至极，秦克捏了捏她的小脸，才笑着解释道： “刚才方大哥说去了解一下樱园私立高中，其实就是去了解小壳的情况，以他的能耐，半个小时内就能将整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我刚才也间接表明了我的态度，那纨绔子弟必须离开华海省，不能再在省里念书了。” 方舟平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想收拾总部在京城的樱园集团或许力有不逮，但想收拾樱园集团总裁家里的公子哥儿，还要是在华海省的地界里，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至于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这就是说话与交往的艺术了。 秦克与方舟平算是比较熟悉，但与方舟平背后的大老板不熟，找他帮忙办事依靠的是私交，以及秦克本身在学术界的名望地位及省里对他的重视。 如果直说“我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们要帮我出气，收拾那小子”，那简直太掉身份了，一个菲奖大老介入高中生的意气之争中，哪怕是事涉亲人，也很容易给人一种不识大体、以势压人、以权谋私的负面印象——毕竟这事说到底也就是在校园内的小冲突，在大人物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小事，连投注目光的重要性都没。 而以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闲聊语气来暗示，那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方舟平心里会舒坦得多，而且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只要亲自查到女孩子被男生恶意骚扰甚至威胁的事，就会比秦克直接和他说更容易记住并恼火，出手教训那个纨绔子弟就会更不遗余力。 听了秦克的解释，宁青筠才明白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她看向自己男朋友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心想，难怪杨伯伯和陈伯伯都说秦克走仕途的成就肯定也不会低，这坏蛋在为人处事方面的天赋，恐怕不会比他在理科上的天赋低多少。 不出秦克所料，二十分钟左右，方舟平就打来了电话，以开玩笑的语气道：“秦兄弟，你不厚道啊，闻建钊都要离职了，学校里还有恶霸横行，你还好意思推荐我女儿去那里念书？” “有恶霸在樱园私立高中里横行？我当年可没见过。哪个恶霸这么嚣张？”秦克“惊讶”道。 “樱园集团执行总裁祝义昌的独子，叫祝文远，一个从小被惯坏了的纨绔，脑子进水了拼命坑爹的那种。四年前在京城念初中时就犯下不少恶事，花了大笔钱才摆平，但在京城里已呆不下去，只能出国留学。今年8月时因为在国外惹是生非次数太多，被驱逐回国，祝义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学校收留他，于是安排他来到了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呵，真当我们华海省是垃圾筒，专门收垃圾的？今晚我就让他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这样的垃圾呆在华海省都会污染我们省里的空气。”方舟平语带嘲讽。 秦克笑：“方大哥霸气。不过你放心，闻建钊校长不会离职的。” 方舟平听他语气坚定，也笑道：“那闻校长的事我就不过问了，樱园私立高中整体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我家姑娘去那念书了，见着你和宁教授还能叫声学长学姐。” “那今年过年我和青筠回远州，得上门来给未来学妹送上压岁钱才行。” 两人打趣了一会，便结束了通话。那名为祝文远的纨绔，其命运就在玩笑般的对话中决定下来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又拿起手机，给陈伯伯的秘书褚书民打了个电话，确定陈伯伯现在没在开会后，才打了个电话给陈伯伯：“陈伯伯，我有事想向您请教一下。” “哦，秦克啊，终于想起给你陈伯伯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伯伯爽朗而亲切的笑声。 面对着视自己为子侄的陈伯伯，秦克便没必要绕什么弯了，他笑着问候了几句后，开门见山道：“陈伯伯，我想买下樱园私立高中，想向您请教一下怎么运作合适。”当下将樱园私立高中发生过的事，以及自己的想法，心理价位说了遍。 陈伯伯听得很认真，又问了好几个细节问题，最后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对，私立高中也不能一切向钱看，樱园集团既然办了高中，那就要以教育为重，营利为辅，做不到这点就换人。等我消息吧，用不了六个亿，咱不欺负人，也不当冤大头。” “谢谢陈伯伯。” 挂掉电话，秦克伸了个懒腰，笑道：“搞定了，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如果有，那也是由我们来考虑一下是动用青柠科技的资金，还是动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资金来完成这次收购更合适？” …… 樱园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祝贵荣正懒洋洋地伸手，由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修剪指甲。外面天色昏暗，冬雨连绵，他的心情却很不错。最近他负责的教育投资版图里的几所学校似乎都有些不听话了，他还想着怎样杀鸡儆猴呢，远州樱园私立高中的闻建钊就自己跳出来了。 居然敢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开除掉祝文远，这不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吗？ 他早就想收拾这个闻建钊了，当了三年多的校长，学校的盈利每年下降，最近一年的盈利甚至不到七百万，换成资产回报率只有区区1.2%左右！要知道存银行一年的定期利率都有1.75%！而以前这所高中，每年的资产回报率起码有7%！ 至于樱园私立高中名气大增、好评度高？那有个P用，他们樱园集团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祝贵荣想换掉闻建钊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个闻建钊不听话，之前祝贵荣想在旗下的几所学校里推广一些定价为5000元的“学习机”，每台他能拿到近千元的好处，闻建钊居然顶了回来，说价格太贵，学生也没必要使用这样的电子产品来辅助学习。 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名气很大，闻建钊一带了个坏头，其余几所学校便也跟着附和，最终让这个“学习机入校园”的计划泡了汤，也使得祝贵荣失去了一大笔好处费。 于公于私，祝贵荣都容不下闻建钊！ 所以当侄子祝文远来哭诉时，祝贵荣只是随便问了句，知道侄子只是想和一个女学生谈朋友而引起小冲突、打了场架而已，算个P的事。他理直气壮地向远州樱园私立高中的董事会下达指示，以此事为借口，强硬地要求换掉闻建钊。 有这个替侄子主持公道的理由在，无论是当董事长的堂兄祝纪良还是当执行总裁的大哥祝义昌都不会干涉此事。 一想到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赶走闻建钊，祝贵荣怎会不高兴？他连新校长的人选怎么选都定好了，到时看有意向的候选人谁孝敬得最多，就选哪个！ 他已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借着这次换校长的机会，要将上次“学习机”里失去的好处费补回来！ 祝贵荣越想心情越好，正想着今晚去哪里happy，办公电话响了。 祝贵荣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女秘书赶紧将电话话筒拿到祝贵荣的耳边，祝贵荣这才漫不经心地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大哥祝义昌气急败坏的声音：“祝贵荣，你搞什么飞机？是不是要害死我，害死樱园集团才满意！” 祝贵荣被噼头大骂给骂蒙了。 在他印象里大哥祝义昌是集团的执行总裁，位高权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极少会以这样暴怒的语气来说话。 “哥，怎么了，你干嘛骂我？” “骂你？我揍你的心都有了！文远平时有多混账你不知道？让他转学到你管理的学校里，是让你帮我看着他，你反倒陪着他胡闹？还要开除校长闻建钊？” 祝贵荣当然不怕自己的嫡亲大哥，一听这事，顿时不满道：“什么叫胡闹，难道让文远被人欺负不成？高中生之间有点小冲突而已，P大的事，他闻建钊却丝毫不给你面子，要开除掉文远，我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知不知道祝文远欺负的那个女学生是谁？是秦克的妹妹！闻建钊能不护着她吗？” “什么秦克……”祝贵荣说到一半，脸色开始变了，因为他想起这个秦克是谁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膝盖撞到办公桌上，钻心的痛传来，祝贵荣痛得额上冒汗，他强忍住疼痛道： “就算是秦克的妹妹又怎样？高中生之间吵几句嘴而已，谁家的孩子读书时不和同学发生点小矛盾……” “吵几句嘴？小矛盾？文远那混蛋都当众威胁说要对那小女孩下黑手！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就罢了，竟还将事闹大，要开除闻建钊？今天下午已有十几个电话打来过问这事！现在集团的整个董事会都惊动了！” “下黑手？”祝贵荣脸色终于变白了，他强作镇定道：“我没听文远说起这事……再说了，不就是孩子之间吵架时说句狠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们小时候和人打架，都会喊一句‘有本事咱们走着瞧’之类……” “祝贵荣你是不是想捞钱想傻了？”祝义昌恨铁不成钢，怒斥道： “之前你不知道对方是秦克的妹妹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怎么还能说得这样蠢话来！上个月秦克才捐了价值上千亿的专利技术，这样作出巨大贡献、全国闻名的顶级学者，你还说威胁他妹妹的人身安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祝贵荣额上全是冷汗，再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心里也认同大哥的说法。 “现在，你马上给我撤消开除闻建钊的命令，你再打电话……不，待会你和我一起登门去向闻建钊还有秦克的妹妹赔罪！还有，你让人将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资料整理好，这学校保不住了……” 祝贵荣失声道：“保不住？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祝义昌的怒气发泄完，这时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无奈： “有个朋友递了话过来，秦克因为这事很生气，想要收购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让她妹妹能安安心心念完高三。这次我们理亏，只能息事宁人赔礼道歉。出售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就是其中一个赔罪的条件。估计这次的出售价格最多只有5亿左右，集团会损失惨重，这事总得有人来负起责任，你这副总裁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好自为之吧！这些事董事会已在准备开会讨论了，今晚就会定下来……” 祝贵荣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已听不清自己大哥接下来说了什么…… 他还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就是樱园集团里的一条吸血虫而已，离开了樱园集团，离开了副总裁的位置，他就P都不算，别说继续过当前的好日子了，之前买豪宅游艇的尾款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支付…… 失魂落魄之下，他连自己跌坐回座位上都不自知。 第七百零五章 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的未来，以及即将到来的重要日子！ 闻建钊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校董事会虽然未正式表决，但议程已通知下来，闻建钊心里清楚，这事怕是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樱园私立高中与公立高中不一样，校长任免是由校董事会决定的，而校董事会又是听命于学校背后的投资公司。现在母公司樱园集团的副总裁递了话过来，基本上就相当于“圣旨”了。 对于离开樱园私立高中，闻建钊当然是不愿意也是不舍的。 他在樱园私立高中工作二三十年，当初只是普通的数学老师，后来因为能力强、表现出众，从普通老师到级组长、到教导处主任，然后是副校长，常务副校长，到最后坐到了校长的高位。 可以说樱园私立高中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他为了这所学校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乃至无数的心血。 他对樱园私立高中的感情，比任何一个人都深。 眼看着樱园私立高中因为故步自封、暮气沉沉，而从昔日的辉煌荣耀，逐步沦落到重点高中的末流，闻建钊心里既焦急又难过、偏偏身为副校长的他职权不够，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幸而几年前樱园私立高中出现了秦克和宁青筠两大天才学生，两人横扫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四科竞赛的冠亚军，还登顶全国高考满分状元的宝座，一举扭转了樱园私立高中的颓势。 闻建钊登上校长职位、主持全校工作后，下定决心乘着这股东风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从制度根源上挽救已步入暮年状态的樱园私立高中。 他辞退那些能力不足、滥竽充数的关系户，精简教职工队伍，同时大幅提升教师的薪酬待遇，以阶梯式的工资级别来激励教师们创新教学方式方法，提高教学效果。 他说服董事会划了大笔的资金来翻新教学楼、更换实验器材，提高教学的硬件条件。 为了让学生们吃上便宜又美味健康的三餐，他在食堂里引入三家供应商，形成良性竞争机制，由学生的选择来优胜劣汰。又在教室、宿舍全面安装空调，避免冬夜的寒冷与盛夏的炎热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心情。 他在奖学金制度也进行了变革，除了提升奖学金的额度外，还为成绩优异但家境贫寒的学生设立“鲲鹏助学金”，免除一切学杂费之外还给予每个月500元的生活补贴，让贫寒学生不用为生活忧心，可以全神贯注于学习上。 种种的改革大幅削减了营利、引起了投资方的不满，却使得学生的学习条件与生活条件焕然一新、教师队伍干劲十足，也使得樱园私立高中一改往日的颓败之势，阔步前进。 秦克宁青筠毕业后，樱园私立高中不但没有退步，反倒真正跃升为国内一流的私立高中，闻建钊的改革可谓是居功至伟。 闻建钊当然也知道樱园集团对这几年来樱园私立高中的营利不断下降很有意见，但他始终认为，只要用心办好学校、提高学校的地位与形象，那营利的增长是迟早的事，为此还亲自去找集团的董事长解释过…… 可惜，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闻建钊轻抚着办公室里的一草一木，心里满满都是不舍。 但他并不后悔前天对待祝文远的强硬态度。 无论是秦克将妹妹托付给他的信任，还是出于身为学校管理者、身为一名校长的职责，他都会选择站出来，承担起维护学校秩序、保护学生安全的责任来。 哪怕这样做会导致最坏的结果——被迫从这所心爱的学校里离开。 “可惜哪……只希望继任者不要将我的改革全盘推翻，一切走回老路……”闻建钊在心里轻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闻建钊放下收拾到一半的书籍，拿起手机一看，是远州市第一中学的校长熊松伟。闻建钊心头一跳，赶紧接通电话：“老熊啊，怎样，我求你办的事没什么变数吧？” 闻建钊与熊松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虽然两人一直因为学校排名的事争得很激烈，但又惺惺相惜，彼此对对方的人品能力都很是敬佩，私交不错。 所以这次闻建钊要离开樱园私立高中，便想将秦小壳托付给一中的熊松伟校长，请他代为妥善照顾，熊松伟也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见熊松伟打电话来，闻建钊还以为有什么变数，便有些紧张起来。 熊松伟哈哈笑道：“建钊，你不厚道啊，故意逗我开心是不是？我还以为能有机会替秦克看顾一下他的妹妹，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请他和宁青筠过来作演讲了，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闻建钊被他弄湖涂了：“老熊，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小壳转学到一中的事有什么变故吗？有谁反对？这事应该你点下头就能定下来吧？” 熊松伟也疑惑起来：“怎么，你不知道吗？秦克没联系你？他刚才打电话给我了，说非常感谢我对他妹妹的关照，但他妹妹习惯了樱园私立高中的班级，暂时就不转学了，最后还再三向我道谢，说下次回远州会和你一起过来我这边坐坐……” 闻建钊凝眉道：“秦克那小子真没联系过我。” 他心里又惊又奇，秦克怎会忽然知道秦小壳要转校之事？这事因为未最终完全定下来，连秦小壳自己都不知道。 莫非……秦克知道了这几天樱园私立高中的变故？可如果他知道这些，又怎会让妹妹继续留在樱园私立高中？ 闻建钊正满心疑惑，那边的熊松伟听出他似乎真的毫不知情，忍不住道： “建钊啊，你该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吧？秦克为了让你继续当这校长，为了让他妹妹安心在樱园私立高中念书，打算收购樱园私立高中100%的股权。因为我们一中和你们樱园私立高中的学校规模、级别名望都差不多，为了公允，打算以我们一中的总资产价值为参考，评估樱园私立高中的收购价。当然，上头也有人和我打过招呼了，我们一中到时会尽可能报个最低的实价，大概4.9亿左右吧，以降低秦克的收购成本……” 闻建钊愣了半晌，久久没说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克不但知道了这些天学校的变故，知道了他的付出与委屈，还打算以收购的方式，帮他出一口恶气！ 秦克啊秦克，你是不是傻啊……哪怕一中去掉各种水分和无形资产往低里压价，那也得花接近五个亿啊！ 五个亿可以用来做多少事了！ 是，你的青柠科技很有钱，青柠助学基金会也很有钱，但真没必要与樱园集团硬拼，强行收购樱园私立高中啊……为了我这么一个再干十年八年就退休的老头子，得罪这么一个有几十年历史、市值超过五十亿的庞然大物，有这个必要吗？ 明明都已是名扬世界的大学者大教授了……就不能再冷静点理智点稳重点吗…… 闻建钊心里“数落”着秦克，可眼中的热泪怎么也忍不住了，顺着眼角满溢而出。 泪水朦胧间，闻建钊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昔日秦克在奥数国赛前，为了替邓弘国教练鸣不平而发起过的挑战函事件。 秦克……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点都没变…… 但闻建钊又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秦克是这样的秦克，才会有这么多人像自己一样，喜欢他，愿意护着他，并期待着这样一个视情义为天，视正义为人间正理的年轻人，到底会走到多高，走得多远，又会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为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光辉未来。 …… 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股权交易事件很快就落下了帷幕，青柠助学基金会以4.92亿元的现金，收购了樱园集团持有的100%股权，实现了对樱园私立高中的完全控股。 而青柠助学基金会负责一切教育、助学事宜，青柠科技负责科研与营利事宜的分工，也明确了下来。 樱园集团内部也因这次交易有了不少调整，副总裁祝贵荣被革职，直接离开了樱园集团；原执行总裁祝义昌教子无方，影响到集团大局，由执行总裁一职，降为副总裁，接替祝贵荣的工作。祝义昌的独子祝文远将会永远离开华海省，至于是再次出国留学还是送到其他省份读书，那就是其父亲祝义昌该头疼的事了。只是有传闻怒火中烧的祝义昌曾拿起棒子，狠狠地教育了儿子一顿，他们家的邻居都能听到祝文远那惨叫声和痛哭求饶声…… 但对于樱园私立高中来说，变化就少得多了。 闻建钊继续就任校长一职，同时兼任校董事会董事长。闻建钊原本就在青柠助学基金会里担任理事一职，由他来代表股东一方出任校董事会的董事长，最是合适。 校董事会的成员也进行了调整，另外引进了教师代表，魏文萍、郑建舟两位老师作为教师代表进入到校董事会，使得校董事会里可以听到教师们的呼声。 除此之外，其余副校长、教职人员都没任何变动，学生当中绝大多数人甚至都还不知道学校的股权发生了变化，在学校的刻意隐瞒下，学生们依然过着相对单纯的学习生活，他们坚信正义必胜，恶人必败——看，那个叫嚣着开除闻校长的有钱人家子弟从此不见了踪迹，而闻校长还稳坐校长之位，丝毫不受影响，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学校股东变更的事迟早学生们都会知道，因为完成股东变更后，樱园私立高中会在明年1月1日正式更名为“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从此与樱园集团不再有任何关联。 到时这些变更消息将会在全国的主流媒体上进行公告，使得“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尽可能地继承下原“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品牌、名望等无形资产。 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名字也会因此而第一次出现在国内主流媒体之上，但媒体都不会对它进行详细报道，只会简单说明是一个由青柠科技独家出资捐赠的助学基金会。 更名后的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依然是私立高中，但更带有公益性质，侧重教育而轻于营利，以打造“全国顶尖示范高中”为目标。 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的所有盈利收益，都将会成为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助学基金的一部分，并单独投入“青柠高中生助学金”中。 “青柠高中生助学金”用于资助全国范围内、高一至高三在读的品学兼优的山区贫寒学子，若高三考生成绩特别优异，能考上211、985高校，“青柠高中生助学金”还将会一直资助他们学费生活费直至大学毕业。 这些消息在公布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秦克宁青筠涉足教育界更是引起了巨大的关注，网上不少人开玩笑道：“看看秦神和宁同学，已达成念书的最终成就——收购母校了！” 当然，开玩笑归开玩笑，网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好评，尤其是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的办学宗旨和公益性质、“青柠高中生助学金”的设立，都使得青柠私立高中的名望不降反升，并最终成为全国最顶尖的高中，全国各地不知道多少家长削尖了脑袋，只为将孩子送入其中念书…… 这些都是后话，在此就先不详说了。 …… 这场引起了远州教育界乃至华海省教育界巨震的收购事宜，其始作俑者秦克与宁青筠除了签了几份文件、打电话与闻建钊聊过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全权委托给外公沉铁山、以及闻建钊校长来负责后续事宜。 周末一结束，两人的心思很快又放回到拓扑量子计算的研究中。 当然，秦小壳的18岁生日临近，使得两人的日常对话里便多了给这小丫头送什么生日礼物的话题。 “依我看，我们就不用送礼物了吧。反正听说那小丫头挺受男生欢迎的，估计收礼物都收到手软。”秦克不负责任地提议。 “你别说了，为了这事小壳还在向我诉苦抱怨呢。男生们虽然不敢公开追她，但各种借着名头接近她，听说还有几个男生为了争给她办生日会的事而闹得很不愉快。昨晚小壳听说我们收购了樱园私立高中后，还磨着让我加条校规，‘不许明里暗里追求秦小壳，违者记过处分’。” 说到后面，宁青筠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青筠倒是对“太受男生欢迎”的苦楚深有体会，从小学起她就是男生们关注的对象，各种变着花样的讨好与接近让她不厌其烦，才让她戴上清冷、不近人情的面具，将这些影响她学习的负面因素挡之门外。 秦小壳的性格与她不一样，自然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就算用，也来不及忽然改变“人设”了。 “那丫头真这么受欢迎？”秦克还真没听妹妹提起过，只知道秦小壳经常“晒兄晒嫂”、在学校里极有名气的事。 “小壳长得很漂亮很可爱的好不？她学习成绩不拔尖，但在绘画和歌唱方面天赋过人，原本就是学校里的名人，这次不畏强权洁身自好，更是让她大受欢迎。” 秦克揉揉额角：“算了算了，我打个电话给闻校长，让他加强一下风纪教育吧，毕竟高三了，一切以学习为重。估计等到下个月一号，学校正式改名，有胆子追求小壳的男生估计就没几个了。” 确实，到时学校一改名，大概人人都知道这学校就是秦小壳家里的。有胆子追校花的男生不少，但有胆子追“公主”的，怕就真没几个了。 最终秦克与宁青筠商量好了给秦小壳的生日礼物，那就是由两人飞返远州，请她班里的所有学生一起到大酒店吃顿饭，一来可以避免再因为生日会的事惹小壳烦恼，二来也正好与闻校长和外公见见面，商量下青柠助学基金会扩大规模、增加助学项目的事。 对于秦克来说，妹妹秦小壳的生日只是小事，真正重要的日子是12月24日，他的生日那天，因为他会在那天向宁青筠正式求婚。 为此他已准备了很久。 第七百零六章 量子计算机的发展，将迈入全新的时代！ 秦克与宁青筠只在远州呆了两天，便飞返了京城。 在远州的三天里，两人除了替秦小壳办了个生日庆祝会、以及参加了一次青柠私立高中的校董事会外，主要时间都花在青柠助学基金会上。 经过上次的资产盘点，秦克发现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运行效率还是有点低，大量的现金躺在账上睡觉，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 所以这次回远州，秦克找了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几个主要理事，包括外公沉铁山、闻建钊、施存远、林海波，以及提前回来的秘书长霍宝燕，还有在京城通过视频远程参会的邓弘国，一起开了个重要的会议。 会议的主题就是扩大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资助项目范围，积极招募各省热心于助学慈善工作的人才加入青柠助学基金会。 会议上秘书长霍宝燕先作了一次详细的工作汇报。青柠助学基金会成立至今已有快四年了，目前一共有正式干事三十人，援助项目一共有一百一十九个，其中“完全援助项目”十七个，其余“一般援助项目”一百零二个，共计支出约两亿一千万元。 “完全援助项目”，是指助学基金会出资帮助学校重修教学楼办公楼以及职工宿舍、操场、小型图书馆等，并会承担学生的生活补贴、山村教师的额外生活津贴等。像是石头青柠小学，以及大草原上的那十几所山村学校，就属于完全援助项目。 而“一般援助项目”相对简单些，助学基金会主要是承担学生的生活补贴、教师的额外津贴。这些援助项目未完成教学楼重修方案的审核与规划，处于援助的初期，主要是近一年多来，各省新招收的当地干事们负责寻找到的、有资助必要的山村小学。 因为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经费审批很严格，制度流程也非常规范，一般援助项目想要转变为完全援助项目，起码需要大半年的审核时间。 而人手不足又导致了审核流程过长，这也是青柠助学基金会近四年才花了两个亿左右的主要原因。 现在秦克想做的，就是多增加干事的人数，尽可能地扩大“一般援助项目”的资助区域和数量，起码保证全国各大贫困山区小学生与支教老师们的正常生活与学习条件，同时增加经费审核方面的人才，加快一般援助项目转变为完全援助项目的速度。 秦克听完汇报后，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会议上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认为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步子可以迈得再大些，人手起码在目前的基础上扩充五倍，先尽可能地让全国各省着名分区的小朋友们受益，不要怕出现问题，下个月起基金会就会额外成立纪律检查审计小组，奔赴各个项目进行审计，谁敢乱伸手，不但会连皮带骨都吐出来，还会名誉扫地，前途尽毁！” 其余众人也发现基金会的余额太多，没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所以都很赞同秦克的提议。 会议持续了两天左右，详细地商量了各项规章制度和干事、审核人员、审计小组成员的招募要求，办事流程等。 开完会，秦克和宁青筠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毕竟无论是他外公沉铁山，还是邓弘国闻建钊施存远霍宝燕等人，都是社会阅历经验丰富而且具备实干精神的人，给了大体方略便能顺利地推行下去，不需要他俩费心。 而且他俩也确实没这么多时间精力投入到这个助学基金会的日常事务中，拓扑量子计算研究课题的时间还是有点紧张的，来自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的竞争压力，让秦克与宁青筠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并加快手中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研究。 …… 两人到京城后已是十二月的中旬，京城已纷纷扬扬地下起了第一场雪，气温下降得厉害，整晚都能听到窗户外呼啸的风声，清木大学里各个课程的到课率明显下降，也就秦克、宁青筠在求真书院的数学课，以及在物理系、数学系的“你问我答”答疑课还保持着比较高的到课率。 恶劣的天气由北至南席卷全国，京城的气温已跌破零下10摄氏度，放眼望去尽是皑皑白雪，世界仿佛变成了冰天雪地，气象部门已提前发布了红色寒冷预警信号，还有不少媒体已开始猜测，今年的冬天是否会像三年前那极端异常寒冷的冬天那样严重。 随着寒潮的南下，全国各地许多地方都开始下雪，哪怕南方的城市暂时还没有下雪，也早已是寒风呼啸，到处的绿植都是一片萧索景象。 与寒冷的天气相反，学术界与科研界却是热闹非常。 各种年终总结会、各种颁奖典礼、各种交流会议层出不穷，许多专家教授学者四处活动，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或者挥斥方遒意气风发，或者站到台上高谈阔论威风八面，编织着一张张人情世故的关系网络。 秦克与宁青筠作为当今整个夏国里名气最大、风头最劲的年轻学者、一级教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学术界与科研界的宠儿，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邀请函寄到了清木大学。 各个会议的主办方也各显神通，拐弯抹角地找到关系，或托熟人或托朋友联络，只为让秦克与宁青筠能出席他们的会议，哪怕不登台作报告作演讲，只要能露露脸就能给会议增光不少。 但秦克与宁青筠哪有时间心思参加这些杂七杂八的会议，他们又不像某些教授那样热衷于交际、以扩展自己人脉圈子扩大影响力，所以让清木大学的顾伯钧副校长全都婉拒了。 此时流体力学实验室基本上处于提前放假的状态，今年承担国家级科研课题、以及自主申请的科研课题已在十一月就全部完成了，让习惯了从年头忙到春节前夕的研究人员们都有些不习惯。 姜为先与郭维阳院士除了偶尔选择一些重要的会议去参加参加外，其余时间就是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茶聊天。 两位老院士忙碌了一辈子，何曾试过有这样“无聊”的空闲时间？郭维阳院士还开玩笑地说道：“秦克啊，今年托了你和小宁的福，让整个实验室里的所有课题组都提前完成了任务，也让大伙儿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超额提前完成任务的舒爽。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他们闲出毛病来了。” 秦克从善如流，马上就打着“郭院士提议”的名号，给各个课题组安排了加强数学方面、尤其是N-S方程与数学建模方面的学习任务，引来一片哀嚎声，也惹得郭维阳逮着他笑骂了几句。 流体力学实验室这边没什么需要忧心的事，而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也放缓了植物种子培育研究的速度。 包括魏学铭在内的所有研究人员，都集中精力深入研究《计算种子学教程》，以期真正能掌握这门伟大的学科。 为此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还额外增聘了三名来自燕大、浙大的数学博士，以及三名计算机编程方面的行家老手。魏学铭给秦克立下了“军令状”，植物培育实验室在明年七月前基本上就能实现自主通过计算种子学进行种子杂交培育实验。 当然，他也提了请求，让秦克与宁青筠每个周末抽上半天时间，去给植物培育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们讲解计算种子学，使得研究人员们能更快更好地掌握计算种子学。 秦克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除此之外，秦克与宁青筠只有正常每周两节的“你问我答”答疑，以及到求真书院进行讲课了。 相对较多的空闲时间，使得两人能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到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上。 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目前士气高涨，因为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已合成出来，眼看距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们像是打了鸡血般，几乎二十四小时两班倒地不停按照着两人的实验方案进行实验，然后迅速反馈实验结果，帮助秦克宁青筠优化完善手头上的理论模型体系。 秦克也几乎每晚都带着宁青筠泡在量子计算实验室里，亲自在现场指导实验工作。 现在秦克的物理等级已提升到“大师级”，在量子力学方面的知识量与思维水平已足以媲美甚至稍稍超过了科佩特教授这样的准诺奖大牛，又有宁青筠相助，加上哈罗德、凌绍唐、甘佩璇等三十名实验室研究人员的精诚合作，使得拓扑量子计算最后的一个难关——“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研究进展得非常顺利。 但秦克依然争分夺秒，这已不仅仅是想着赶超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了，距离成功的曙光越来越近，秦克心中也有了另一个新的目标。 他要用“拓扑量子计算”这个课题成果，作为送给宁青筠的求婚礼物之一。 目前两人联手进行着的科研课题里，“拓扑量子计算”是最接近成功，也最有希望在他生日前完成的课题。 眨眼间时间便迈入到12月22日，距离秦克的22周岁生日只剩下两天了。 这天正好是周六，秦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休假，带着宁青筠享受专属于两人的二人世界，而是留在了量子计算实验室中，全速进行着最后的攻关。 想达成“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目标，关键就在于利用拓扑间隙控制任意子的融合和编织，以消除产生拓扑量子比特的最大障碍，实现基态的长程纠缠的高容错。 听不明白？那用一句更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以马约拉纳零能模为基础，通过可测量的拓扑间隙实现创建和维持量子相位的能力。 现在秦克他们要做的，就是创建出完善的“拓扑间隙”理论模型，实现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的精确调控。 这里解释一下“拓扑间隙”，它是一种特征能量，控制着拓扑量子比特的保真度、速度和大小。产生“拓扑间隙”的前提是通过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产生可靠、持续的量子拓扑相，并通过实验验证量子比特的子组件处于基态的长程纠缠状态。 时间的指针已划向深夜23：00了，实验室里多数人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从昨晚起到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已超过24小时没合过眼，期间不断地调整着一些细微的操作，周围更散落着大片的稿纸——这是秦克和宁青筠在现场演算的记录。 但没人顾得上收拾有些凌乱的实验室环境，人人都神色专注，紧紧地盯着量子计算测控系统中即将出现的最终结果。 宁青筠也不例外，她下意识地用力握住秦克的大手，看着系统测控界面的神色紧张而透着期盼。 终于，量子计算测控系统的界面在进行了无数次的闪烁后，显示了一行英文——“Success！” 然后是详细的实验结果数据清单！ 看着“Success！”的字眼，整个实验室在短暂的沉寂后，骤然爆发出声嘶力竭的狂欢声与怪叫声！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哈罗德激动地跳起来，用力地与旁边的凌绍唐拥抱了一下，又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下秦克： “秦教授、宁教授，你们太厉害了！那么细小的问题都被你们发现了，如果没有你们在，我们起码要再花一个月时间才能成功！” 凌绍唐还死死地盯着屏幕，喃喃地重复着上面的详细结果：“35meV的拓扑间隙……百万级别超导量子比特的光量子逻辑门精准操作……量子层析及贝尔不等式的量子纠缠测量保真度达到了99.99%……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他忽然脸色胀红地转头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秦教授，宁教授，我绫绍唐从没服过人，你们两个是第一个第二个！” 其余人也围着秦克和宁青筠各种激动地怪叫狂呼！ 也难怪他们这样激动异常。这些天来，秦克与宁青筠几乎天天晚上都呆在这里，第一时间解决掉实验中发现的问题，让他们真正近距离体验到两人数学水平的强大以及量子计算理论知识量的丰富与扎实。 如果不是秦克与宁青筠不断地改进数学模型、进行数学推演，实验室怕要多走无数的弯路，光是在马约拉纳零模和实数费米子算符之间的变换上，就能难住他们一整年！ 尤其是今天的实验，有个极细微的问题他们讨论了很久都没找到原因，最终还是秦克与宁青筠通过数学分析，发现了实验方案里存在一个小小问题，并据此调整了激光激发器的功率。 只是1.52%的功率调整，便使得原本不断报错的实验结果，终于变成了“Success”！ 过了好会儿，兴奋的众人才安静下来，充满了认可与期盼的目光都落在秦克和宁青筠身上。 秦克握住宁青筠白嫩的小手高高举起，笑着大声道： “现在我宣布，‘拓扑量子计算’课题，在今天，此时刻刻，取得了预期中的成果！我们将会是全世界第一个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难题的科研团队，我们基于拓扑超导体辅以拓扑绝缘体相结合、沿着‘拓扑超导涡旋态’的方向，已初步形成了一套逻辑自洽的理论模型体系，可以实现保真率和容错率均达到99.99%、百万级别量子比特的量子计算——！” 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再次响彻整个实验室！ 无比的自豪与骄傲涌上众人的心头！ 众所周知，拓扑量子计算是实现真正量子计算机的前提和基础，但哪怕是世界上无数的科研团队都集中精力想要攻克这个难关、实现高容错率的拓扑量子纠错机制，却始终未能有人完全能做到，包括走在世界前列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 但他们团队，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达成了别人都无法做到的伟大目标！ 一个容错率达到99.99%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模型体系正式面世，量子计算机的发展，将迈入全新的时代！ 第七百零七章 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 量子计算机并不是什么黑科技名词，但确实是当今世界最热门、最前沿的科技方向之一，它强大的并行运算能力远远超越目前的常规计算机乃至是超算，这种优势在加密和破译等领域尤其明显。而且量子计算机在理论上具有模拟任意自然系统的能力，更是发展人工智能的关键。 这些优点都吸引着无数量子物理学家投身研究之中，只为让真正的量子计算机能早日投入到实际应用中。 全球范围内的量子计算机研究同样进入白热化阶段，各个国家都在加紧研发，以争取这个领域取得领先优势。目前量子计算机在不少国家中已成功造了出来，得国、鹰国、日国、米国、夏国等国家在量子计算机方面都走在世界前列。 比如得国于利希研究中心就拥有5000个量子比特的量子计算机；IBM与谷歌等都有创造过世界纪录的量子计算机；芬兰和欧洲量子计算公司IQM研制出了能实现量子逻辑门新的超导量子比特“独角兽”商用量子计算机；日国的国产国产量子计算机在日前已经正式投入使用；夏国的佰度正式对外发布其第一台产业级超导量子计算机“乾始”，此外采用国产量子芯的量子计算机片“悟空”也即将问世。 但这些量子计算机依然处在比较初级的阶段，除了得国拥有欧洲首台5000量子比特的商用量子计算机外，其余国家及公司，包括IBM在内，其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也只处于433个量子比特数的级别，多数国家的量子计算机，也只有64个量子比特数。 量子计算机的发展严重受限，关键在于“量子消相干”的问题无法解决。 所谓“量子消相干”，是指量子比特受到外界环境的作用与影响产生了量子纠缠，使得量子相干性受到干扰而降低，产生了“消相干效应”，会使得量子计算的错误率大增。量子比特数越高，这个错误率越夸张。目前国际主流的解决“量子消相干”现象的纠错机制，只能确保量子计算机在64个量子比特数下正常运行。 拓扑量子计算是一个很重大的课题，它能利用多体系统中的拓扑量子态来存储和操控量子信息，实现量子计算的高容错。 可以说，谁掌握了拓扑量子计算的核心技术，谁就握住了未来量子计算机发展的关键钥匙。 所以目前量子物理学家里，投身于拓扑量子计算这个细分领域的人数又是最多的，产生的技术路线丰富多样，光是在超导量子方向，就有超冷原子量子模拟、离子体系量子计算、硅基量子点量子计算、拓扑超导体量子计算、拓扑绝缘体量子计算等不同的研究方向，竞争激烈无比。 在12月22日深夜23点多，京城郊外的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最终率先实现了超导量子方向的拓扑量子计算，而且是能支撑百万级别的量子计算的、相对成熟的拓扑量子计算理论模型体系。 这份成果意义重大、无比惊人，别的不提，光是里面的研究成果就能写出十几篇发表到《自然》《科学》上的论文了。 众人的激动平息下来后，又起哄让秦克给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理论模型体系取了个名字，这个命名权并非因为秦克是众人的老板，更是因为秦克是整个课题研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发挥最大作用的人，尤其是在量子力学的细节方面，秦克展示出来的实力足以让一众科研人员们视之如神。 秦克也没推让，他想了想，笑道：“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拓扑超导涡旋态’，那就简单点，叫‘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到时论文发表，在座人人都是二作三作！” 众人再次爆发出激动的欢呼！ 这样注定会震惊整个世界、极大地影响到量子计算机发展进程的伟大论文，哪怕只是在上面的“致谢”里留个名，都会是值得吹一辈子的事，更别说能名列作者栏里了。 何况人人都知道，这个“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按贡献度来排序，第一的是肯定是秦克和宁青筠，以及前期做了大量工作的科佩特教授，然后就是哈罗德等得国籍、从头一直有参与这项研究的科研人员们，以及在实验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凌绍唐和甘佩璇，其余在量子计算实验室成立后才加入的研究人员，哪怕是三作，都足以喜出望外了。 ——按照国内的惯例，他们这样的实验人员往往是没机会出现在作者栏里的。 这时已是深夜23：10了，外面北风呼啸，但大伙儿心情激荡，也没什么困倦之意，秦克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实验室的休息室喝酒庆祝。 因为考虑到得国籍科研人员的生活习惯，以及为了创造更好更轻松的科研环境，量子计算实验室特别增设了一间带吧台的休息室，吧台里面摆满了各种饮料以及从得国进口的德啤、红酒，零食更是不缺，甚至还有两台分别连接了XBOX和PS3游戏机的大电视，供大家放松娱乐。 不过这四个月来绝大多数人都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实验之中，顶多偶尔来这里喝喝酒吹吹牛，或者晚上太饿了在这里吃个泡面吃点零食之类，那些游戏机根本就没人碰过。 其实青柠科技特意在附近的小区给一众研究人员安排了宿舍，走路也就十分钟不到，但哈罗德等得国来的科研人员确实有股拼劲，许多人一周才回去一次，其余时间就泡在实验室里，连澡也不洗，饿了吃盒饭，困了就随便找地方一窝便睡觉——后来实验室不得不准备了一批简单午休床，供这群沉迷研究无法自拔的科研人员睡觉。 时间一长，夏国籍的科研人员便被激起了竞争之心，暗想比起“卷”，难道我们还卷不赢得国老？ 于是青柠量子实验室又不得不增加了一批新的午休床，还将几间原本打算用作活动室的空房改为了临时宿舍，并增加了几个卫浴间。 为此青柠科技的CEO周树涛还打电话向秦克“诉苦”，开玩笑说感觉小区里的宿舍都白租了，这几个月净浪费租金了。 可以说，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能进展神速，正是大伙儿齐心协力、精诚合作的结果。 到了休息室，宁青筠和另一个女生甘佩璇聊天去了，两个女孩子不方便喝酒，只是喝着饮料，秦克开了罐得国黑啤酒，将所有人都敬一圈，然后坐到了哈罗德的旁边。 哈罗德旁边已放着三个黑啤的空罐了，这家伙喝起酒来倒是凶，他脸色涨红，满身酒气，用力地与秦克碰了个杯，用德语道：“秦教授，我再次为自己选择了来夏国而庆幸，你是个好老板，也是个很好的领路人！科佩特教授知道我们完成这个课题的消息，一定会乐疯的。上次他听闻我们已研究出‘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就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连呼‘秦教授果然了不起’……” 秦克笑笑，与他碰杯后喝了口啤酒：“科佩特教授的手机似乎没带在身边，我刚才想找他视频通话，他一直没接受，后来我发了邮件给他，希望他能尽快看到这个好消息。” 哈罗德神色微暗：“科佩特教授近来一直在忙着复健，但据他的家庭医生所说，最乐观的估计，也就是能通过电动轮椅来行动，手指也无法长时间握笔……” 哈罗德是个重情的人，这四个月虽然人在夏国，但每周都会抽时间联系一下在得国治疗的恩师科佩特教授。 秦克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他应该不会为了接下来的生活费及医疗费发愁的。我们这个拓扑量子计算课题更偏向于理论研究，但也会产生相关的专利技术，到时我会按照约定，将科佩特教授列入专利权利人之中，享受三分之一的专利授权收益。当然，在专利产生收益前，我和宁教授会提前给他转账200万欧元，保证他接下来十年的生活与医疗费用。” 拓扑量子计算课题起码会有两项专利技术。第一项自然就是“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即现在命名为“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的合成技术。 今晚验证成功的“拓扑间隙理论体系”，也同样能产生“一种运用拓扑间隙理论体系实现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精确调控的技术”专利。 这两项专利是将“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的理论转化为实际应用的关键，只要在夏国及世界主要国家完成专利权的申报和备桉，那任何人想要采用这种拓扑量子计算的高容错技术，都必须申请专利授权，保守估计，这两项专利的价值都在10亿美元以上。 哈罗德又惊又喜，勐然站起来，不敢置信道：“真的？” 科佩特教授是慕尼黑大学的教授，属于高收入群体，年薪在20万欧元（约150万元）左右，现在是病退状态，还能拿到每年10万欧元的退休金，加上得国的医疗福利挺不错，基本上治疗费用都能报销，按理来说科佩特教授应该不会为钱发愁。 但实际上科佩特教授的家庭并不宽裕，他有五个子女，而且都不太争气，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经常向科佩特教授伸手要钱，连房子车子都是科佩特教授替他们解决的。科佩特教授的妻子也一直没工作，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加上得国人没有储蓄的习惯，科佩特教授现在病退导致收入减半，手头便紧张起来。 最重要的是，科佩特教授虽然用药与复健不怎么需要花钱，但现在行动非常不便，他的妻子身体也不算好无法照顾好他，只能请专业护工来照顾生活起居，光是这项额外支出，每年就要增加4万欧元左右的花销。 哈罗德对自己恩师的家里情况了解颇深，也暗地里想过帮扶一二，现在听到秦克居然愿意按照原本的协议内容分享专利授权收益，还如此细心地提前支持200万欧元的收益分成——这相当于提前给了科佩特教授原本十年的工资，足以保证他接下来十年的生活不受影响了。 见秦克肯定地点了点头，哈罗德用力地握住秦克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他朝秦克微微鞠躬，然后起身去将秦克的这个决定告诉了其余来自得国的伙伴们。 一众得国科研人员你眼望我眼，忽然有人来到秦克面前，认真道：“秦教授，我愿意一直留在夏国为你工作。” “我也愿意。” “我们都愿意！” 最终十九个原本只签了一个工作合约的得国籍科研人员，以及原本签了五年工作合约的哈罗德，都愿意改签十年的工作合约。 之所以签十年，是因为德国与夏国的跨国劳务合约最长只能签十年。 对于哈罗德等人来说，作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有个水平高超的学术带头人做老板，而且工资待遇都不错，关键是老板人好，不独占科研成果，讲义气，这些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了。 看着被得国籍科研人员围在中间的秦克，甘佩璇听不懂德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宁青筠翻译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举起饮料与宁青筠碰了碰，笑道：“宁教授，我和满亭也打算这辈子替你和秦教授卖命了，求收留。” 宁青筠抿嘴轻笑，落在秦克身上的目光温柔而自豪。 “荣幸之至。” …… 最终这场庆祝的晚宴持续到凌晨1点左右，简单收拾了一下实验室，又将所有研究资料锁入保险柜，各人才分别散去。 所有科研人员都返回宿舍休息，青柠量子实验室迎来了久违的安静，负责安保工作的保安们却集体加强了戒备，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因为太晚了，秦克也没叫助理方咏棠来接两人，他自己开着车，带宁青筠回学校的别墅休息。 沿途看到外面到处是积雪，幸而白天的风雪已经停了。 宁青筠体力较弱，回家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很快就在秦克的“催促”下入睡了。 秦克精神却还不错，他悄悄爬起床，用手机查了下，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两天也会天晴。 运气不错，看来不用采用备用方案了。 为了能在12月24日这天完成盛大的求婚仪式，秦克针对各种可能的天气状况，设计了好几种方案。 现在天气好，自然能采用最佳的方案了。 秦克用手机给几个号码发了条消息：“一切按计划进行。”然后才回到床上，亲了亲宁青筠熟睡后依然清纯可爱的俏脸。 晚安，我亲爱的小白菜，希望接下来的惊喜，会让你一生难忘。 第七百零八章 扰动了整个国际物理学界的消息！ 安排好12月24日的事宜后，秦克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日历已翻到了12月23日。 他想了想，打开围脖APP，无视APP弹出的（99+）@他的消息提醒，编辑内容后发了条围脖。 之前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一直很低调，既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发布任何消息动态，就是不想太惹人注意，特别是不想引起加州大学的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的警惕，但现在成果已出来了，就得先公开占个坑，向世界宣示成果，抢下这个“第一个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问题”的头衔。 不然因为一时大意的拖延，比约翰·克劳泽教授团队晚了半天甚至半小时发布声明，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大家凌晨好，我是秦克，现在向大家报个喜讯。去年3月，我与青筠加入到得国慕尼黑大学科佩特教授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组，开始跨国课题的合作研究工作，到今年8月时，因为科佩特教授身体欠佳，无法继续进行研究工作，该合作课题终止，慕尼黑大学正式放弃这项合作课题的继续研究及其成果。我与科佩特教授商量过后，决定重启该项目，并转移回夏国继续进行下去。为此我和青筠在今年8月底，建立了‘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 “在昨天，即12月22日深夜23：02分，我们在‘拓扑量子计算’课题中取得了预期的成果。具体来说，就是基于拓扑超导体辅以拓扑绝缘体相结合、沿着‘拓扑超导涡旋态’的方向，初步形成了一套逻辑自洽的理论模型体系，可以实现保真度与容错率均达到99.99%、百万级别量子比特的量子计算……” “这套理论模型体系，我将之命名为‘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 “以下为最终的实验观测数据照片。[照片1.jpg][照片2.jpg]……” “具体的成果概述论文，我将会在今天之内（夏国时间）上传到arXiv中进行预收录，并投稿到《自然（Nature）》期刊或者《科学（Sce）》之类的专业期刊上，谢谢大家的关注。” “（上述内容的英语版本）” “（上述内容的德语版本）” “欢迎国外留学生转发到国外媒体，我没有什么推特、脸书的账号，感谢。” 秦克将这条围脖消息内容额外用英语、德语两个语种进行了翻译，并@了《夏国学术报》和夏国物理学会。 发布，确定，完成！ 秦克关掉了围脖APP，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至于那篇成果概述论文，其实之前已完成了95%的内容，只缺了“拓扑间隙”理论模型，以及对应的实验结果截图、实验数据分析和最后的结论部分。 这些工作量在五个小时左右，但如果算上全文的优化与整理、校对，大概需要十个小时。 秦克现在的大脑已开始因为困倦而有些迟钝起来了，便决定先睡个好觉，天亮了再继续，避免在论文中出现任何的错漏——这篇论文注定会被无数人拿着放大镜一字一句地细读分析的，可不能有任何的错漏和问题，一丁点都不行。 反正有这个围脖消息，再加上他在国际学术界的名望，算是成功抢先占坑了。 …… 就在秦克合上眼睛，很快进入睡梦中之时，他的围脖消息开始在夜猫子网友当中炸开了。 现在秦克的围脖账号粉丝数量超过了两亿，而且全是真实粉丝粉，没花过一分钱来买所谓的僵尸粉，是当之无愧的围脖粉丝排名榜第二名，顺便一提，第一名是宁青筠，比秦克大概多一百万左右的粉丝——没法子，青春明媚的美女总会在这方面占点便宜，虽然秦克的女粉丝同样数量恐怖。 秦克的围脖发布后，评论数与转发数便开始急速增加，十分钟不到就破万了。 这可是凌晨两点多！ 由此也可见秦克在网络上的影响力是多么恐怖。 【秦神凌晨发围脖，必定有大新闻！】 【虽然基本上看不懂，但预计此条围脖必定火爆全网，提前占座留名！】 【感谢楼上的科普，终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还是没能完全理解，总之先喊一连串的666就没错了吧？】 【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我特意搜索了一下，网上居然没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现在媒体这么不专业了？青柠科技建立新的实验室这么大的动作，媒体居然没报道……】 【不奇怪，没对外公布，也没新闻发布会，谁知道啊。8月底9月初，媒体的目光应该全被秦神和宁同学发表在《细胞》上的论文吸引住了。】 【预计今晚量子计算的业界将会无眠！】 【楼上的，我已经无眠了。刚才被电话从温暖的被窝里叫了起来，老板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跟进报道此事，问题是我能深夜采访到秦教授嘛？】 【摸摸楼上的狗头，不要慌，广大夜猫子与你同在。】 大多数夜猫子网友们都还没意识到这条围脖的意义与重要性，并不下于“计算种子学”及“完美型沙漠红薯”，毕竟“拓扑量子计算”这个名词对多数普通人来说还是有点高大上的，并不太好理解。 但当几个留学生将这条围脖转发到国外的社交平台，并@了大批的国外媒体账号及研究机构后，轩然大波首先在国外掀起了，并迅速传遍了世界各地。 此时夏国是凌晨，但在米国则是下午，两点多正是工作时间，《自然（Nature）》期刊有专门负责社交媒体的工作人员，拉泽·科列夫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第一个发现这条消息的。 “秦克？”拉泽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这个在国际学术界与科研界都有着极大名望的夏国青年学者、菲尔兹奖得主。 他细看那几张截图，作为《自然（Nature）》的从业人员，他还是有一定的专业水平的，马上便意识到这个消息里蕴含着的巨大信息量——这极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难题的伟大研究成果！ 虽然网上不时有着名学者教授声称解决了各种世界难题又最终被证伪——比如前段时间米国罗彻斯特大学的兰加·迪亚斯教授团队就发布最新研究成果，声称实现了“室温超导”、摘下了“凝聚态物理学圣杯”，后来这项研究成果被证伪——但与兰加·迪亚斯教授过往就有过不诚实的学术经历不一样，纵观秦克成名以来，但凡发表过的学术成果与研究成果，无一不是真实的、纯原创的。 这是个学术声誉极佳的学者！ 想到这里，拉泽一下子就座位上跳了起来，直接冲向编辑部，敲开主编理查·劳顿先生的办公室，汇报了此事。 理查·劳顿也重视起来，尤其是秦克发布的消息里表示还没决定投稿的期刊，无论如何都要在《科学》期刊之前，将这篇极可能会震惊整个世界的伟大论文抢到《自然》期刊手里！ 他毫不犹豫道：“马上给我找来秦克教授的联系方式，各种联系方式都要，我要亲自向他邀稿！” 不只是《自然》期刊响应迅速，《科学》期刊的编辑部也出现了类似的对话，其余物理顶刊，如《物理评论快报（PRL）》《应用物理快报（APL）》《现代物理评论（RMP）》《物理世界（PW）》《欧洲物理杂志C（EPJC）》等也闻风而动，谁也不想错过通过这样高质量的优秀论文，纷纷想方设法地联系秦克，为此还打算开出各种包括丰厚稿费、封面推荐在内的特殊优待条件。 当然，这些顶级期刊也有他们的矜持与慎重，他们专门安排了人手一遍遍地刷新着arXiv的网站，以求第一时间获得这篇论文的预收录版本…… 其余关注量子计算的物理学家、相关专业学生，甚至整个物理学界都被秦克的这条围脖内容所扰动，无数的人在刷新着arXiv的网站，使得arXiv的网页居然变得卡顿起来。 管理arXiv的康奈尔理工学院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网站吸引着全世界科学家的目光而名声大涨，连带康奈尔理工学院的名气也跟着水涨船高。 忧的是，这网站是免费非盈利性质的，运维费用是康奈尔理工学院自己掏的，现在就得掏大笔钱来临时扩充网站的资源了，不然等秦克想登录网站进行论文的预收录时，发现网站太慢，干脆不在arXiv上预收录了，那到时arXiv怕会被人喷到自闭，康奈尔理工学院也会名声受损。 加州大学，陶折轩教授还在逐字逐句地反复研读着《物理学报告（PR）》发来的邀审论文《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这篇论文里涉及比较多的N-S方程数据推演应用以及数学建模内容，PR的编辑部拿不准主意，便邀请陶教授来审稿。 现在物理学界有了个莫名其妙的默契，但凡是秦克与宁青筠的投稿，只要是涉及N-S方程的，都会第一时间联系陶教授来帮忙审稿。 陶教授也乐此不疲从不推辞。对于他来说，每次看秦克、宁青筠这两位好朋友的论文，里面的创新思维，都会给他不少的启发，以及对数学之美的享受。 “其实他们两个，不管在物理、生物方面取得多耀眼的成果，归根到底还是数学家，数学才是他们最大的底气与取得其他学科成绩的保障。” 陶教授喃喃自语着，在审稿意见一栏写上自己的意见：“非常棒的论文，数学部分一如以往，极具创造性，而且毫无破绽。” 刚放下笔，助理敲门而入，递来了一张打印着某个截图的A4纸。 陶教授看完后愣了好一会，才摇头笑道：“还以为他们在《物理学报告》上的论文就是今年的收官之作了，没想到圣诞前夕还有个大大的惊喜。” 他示意助理将挂在墙上的日历摘下来给他，上面特意用彩色油性笔标记了一些日期，并写了备注信息。 “二月在《物理评论快报（PRL）》发表了《运用N-S方程对大尺度环流形态变化特性的研究》。” “九月在《自然·物理》发表《以N-S方程为核心的数学模型对沙漠极端气象灾害的研究》、在《细胞（CELL）》上发表《计算种子学的理论模型体系》、在《数学年刊》上发表《以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验证在60%的情况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的研究》。” “十月在《应用物理快报（APL）》发表《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 陶教授笑着对助理说道：“一年之内分别涉足海洋力学、气象预测、生物种子学、数学偏微分方程、量子计算五大领域，还都能取得耀眼的成果，真是不得不让人惊叹他俩的才华。以后谁说我是天才，我就和谁急眼，和他们比起来，我可没脸称什么天才了。” 助理小心翼翼道：“您觉得秦教授真在量子计算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当然，虽然没看到论文，但我从不怀疑他们。哦对了，我们学校物理学院的约翰·克劳泽教授是不是也在研究这个方向？” “是的，听说也快出成果了，……他们一向视解决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难题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还高调地到处宣扬，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知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疯掉？” 助理有些幸灾乐祸，显然这个约翰·克劳泽教授平日里的嚣张和高调，使得其人缘并不怎么好。 约翰·克劳泽教授暂时还没有气疯掉，他依然处在震惊之中，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句：“你是说，夏国的那个叫秦克的数学家，已建立了拓扑量子计算的理论体系？这家伙不是拿了菲尔兹奖的数学家吗？近来还弄出什么计算种子学，他怎么可能有时间研究拓扑量子计算？” 不到克劳泽教授不惊怒交集，他对于国际上十几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都有所了解，知道自己的研究进度是最快的，而且比其他人都要快出两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就拿下“第一个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问题”的头衔，并以此为筹码去争取明年的诺贝尔奖，谁会想到，自己团队距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时，忽然有个来自夏国的数学家跳出来，摘了他的桃子？ 助手来姆斯看着克劳泽教授那扭曲的神色，心里紧张，硬着头皮道：“他和另一个菲尔兹奖得主宁青筠加入过得国慕尼黑大学着名物理教授罗杰·科佩特的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组，后来据说科佩特教授迫于我们的压力日夜进行研究，而导致身体出现大问题，瘫痪在床，这个课题便取消了，谁也没想到夏国的这个秦教授私下里又继续进行着这个课题研究……不过现在论文还没见着踪影，不知道这篇声明是真是假。” “夏国！哼，夏国在量子计算机方面确实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凭他们的实验室条件，以及知识积累、人才条件，怎么可能解决得了拓扑量子计算这样高难度的世界难题？我们团队集结了来自全米国的精英，也不过是比IBM略快两筹而已，当初那科佩特的研究进展更是远远落后于我们，给他一年的时间也别想着追上我们，现在他不在了，这秦克中途才接手，又只过了四个月，就声称反超我们？这绝不可能！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克劳泽教授说到后面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其实这些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菲尔兹奖得主，又因为计算种子学而名动世界，怎可能拿自己的名望来胡乱开玩笑？ 秦克敢发布这样的公告，就表示他有极大的信心。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克在量子力学方面的水平不够高，他自以为已解决了拓扑量子计算的问题，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解决！ 克劳泽教授深呼吸了两下，才咬牙切齿道： “找人不断地刷新arXiv，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论文！其余人，从今天起取消一切休假，全力以赴解决‘扩展性’方面的问题，尽早实现10000个量子比特的高保真率和高容错率计算！” 有人忧自然就有人欢喜，起码在半夜被秘书鲁信平叫醒的杨承科杨伯伯就心情很不错，远在得国家中疗养的科佩特教授也定定在看着手机邮箱里的内容，激动的泪花在眼中闪烁，他一遍遍地喃喃自语道：“我的上帝，他真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 扰动了整个国际物理学界乃至吸引了世界各国目光的秦克，依然在呼呼大睡。 他睡到早上九点，才与宁青筠一起起床，洗漱、练习东方秘典、吃早餐，然后两人合作编写论文。 期间他收到了不少的微信消息、短信和电话，都在问这事，秦克统一让微光代为回复了。 只有几条汇报“秦教授，已完成准备工作，明天保证可以按计划执行”的短信，让秦克露出了笑容。 全世界都在关注着拓扑量子计算的事，谁又知道，此时秦克最关心的，却是明天那庞大而华丽的求婚计划？ 秦克悄悄地看了眼正专心地校对着论文细节的宁青筠，嘴角轻轻地勾起。 真期待明天早点到来啊。 到了23日的傍晚，秦克与宁青筠完成了题为《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的论文。 因为专利还在走申请流程，这篇论文只是纯理论概述性质的，附以最终的实验数据，并没有具体的技术细节，既不用担心被人抄了去或者钻了专利的空子，又足以凭借着逻辑自洽、完善的理论体系，证明自己确实已解决了拓扑量子计划的世界难题。 先投稿吧。 秦克最终选择了《自然》主刊，原因比较简单，《自然》主编理查·劳顿以各种方式亲自邀稿，态度极为诚恳，还承诺会给予了20万美元的稿费与封面文章、编辑重点推荐的条件，还允许秦克将论文预收录到arXiv上。 这大概是向来傲慢，只会向作者收取版面费的《自然》，第一次表现出如此低姿态。 反正投哪都是投，《自然》诚意最足，就投《自然》好了。秦克找个借口打发宁青筠离开了一会，他飞快地调整了论文里部分段落的格式，并在论文的结尾，加上一句：“论文的第21页，从第4段至13段，是本篇论文的精髓。”然后才进行投稿。 向《自然》投完稿后，秦克又瞅准时间，将论文也预收录到arXiv上。 论文预收录的时间，是夏国的12月23日的傍晚5：20分，米国时间却是清晨5：20。 通宵守在电脑前的arXiv网站管理员很快就看到这篇论文，立即精神一振，睁着熬得通红的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篇论文进行了全网站通知及首页置顶推荐。 无数正在刷新着arXiv网站的用户都收到了网站的提示音，然后整个网站在这一刻都沸腾起来了！ 第七百零九章 他啊，怕会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潮 “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是一个阐述如何通过超导材料实现超高容错率的拓扑量子计算的理论体系，真要展开来详细写，它起码能写一本篇幅不下于《计算种子学教程》的专着。 秦克和宁青筠写的这篇题为《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的论文正如其名，只是一篇概述，将整个理论体系的思路、逻辑、依据、结论清晰地展示出来，并没有涉及太多的技术细节与关键信息。 但崭新的思路、庞大而符合逻辑的理论体系，依然让所有看到这篇论文的专业人士眼前一亮，并反复地深入钻研。 arXiv的网站管理员一直在监控着后台的服务器资源，发现紧急投入了两百万美元进行升级的网站终于勉强扛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恐怖流量，才松了口气。 这一天互联网的荣光注定是属于arXiv的，准确来说是属于arXiv网站里，这篇《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论文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读完论文的专家、教授、研究人员开始在arXiv论文下面的评论区发表看法了，当然，基本上都是英语。 马里兰大学帕克分校的奥诺弗雷·来曼（教授）：【这回是彻底服了，原本抱着挑刺的角度来看的，现在变成了以学习、膜拜的角度来二刷、三刷这篇论文。一个通宵的苦等完全是值得的！】 哈佛大学的路易斯·奎恩（教授）：【虽然很多关键技术细节没写出来，但我基本上肯定了，这是一个此前从未问世的全新的理论体系，而且能解决拓扑量子计算这个困扰了业界十多年的大难题！我已预感到秦教授、宁教授和科佩特教授会成为明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热门候选人了。】 横滨国立大学小坂实验室的冯朝进（博士后）：【我感觉自己要失业了，我们实验室也是研究量子计算的纠错方向的，现在估计九成九要撤销了，大家都不敢看老板小坂教授此时的脸色。秦教授的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还招人不？我的博士后快结束了，想要回国！】 加州理工学院罗赫尔·拉恩（博士）：【我留意到论文的作者列表，除了秦教授宁教授外，罗杰·科佩特教授也列在一作了，还有几个二作，二十多个三作……羡慕啊，这是不是整个研究团队都列在里面了？这样的老板太良心了！】 夏国科技大学于兆清（博士）：【大家有没有发现，秦教授和宁教授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震撼世界的大成果，之前的计算种子学就是……】 中国科学院向庆平（博士后）：【神一般的存在，之前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吹牛，现在被打脸了吧？】 清木大学物理系白育辉（博生士在读）：【我比较好奇的是秦教授在论文最后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了21页的那些段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怎么会是论文的精髓所在？】 谷歌量子计算机研究中心亚索·安格尔（工程师）：【同样好奇那句“论文的精髓”，秦教授所说的那些段落只是超导材料的性能分析而已，论起重要性，我能挑出论文中有十几处更重要的内容。】 评论区的回复不断地增加着，大多数都是好评与点赞，还有部分人在交流论文的难点与难以理解的内容，但也有不少人留意到秦克在论文最后那里附加的备注信息，即“论文的第21页，从第4段至13段，是本篇论文的精髓”，并开始好奇地相互询问起来。 可哪怕是量子计算方面的大牛，都没人能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 加州大学，约翰·克劳泽教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色难看至极。 自从秦克的论文出现在arXiv上，在实验室睡了一晚的克劳泽教授就被助理推醒了，他匆匆洗了把脸提提神，然后就坐到电脑前，打开这篇论文进行细读，为此他连平时特别珍惜的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忘记打理了。 克劳泽教授这样心急，当然不是为了“参考”或者“学习”，而是要找出这篇论文里的漏洞，从根本上推翻掉这篇给他带来巨大威胁感的论文！ 但随着页面的滚动，克劳泽教授越看越心惊，因为论文里很多的内容，居然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甚至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难点，也在看到论文里的某些观点、某些描述后豁然开朗、迎刃而解——他研究的是绝缘体方向，而秦克他们研究的是超导体加绝缘体结合的方向，自然有很多相通之处！ 克劳泽教授看到论文的最后一行，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冷。 他居然没找到任何一处明显的错漏！ 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夏国数学家，竟真的解决了拓扑量子计算这个无数物理大牛投身其中、却始终未能获得成功的世界级难题？ 这怎么可能？！ 哪怕是得国的研究团队抢先达成了这个目标，都不会让克劳泽教授觉得如此难以置信！ 毕竟得国在量子计算方面，向来都走在世界前列，绝不会比米国差！ 但夏国虽然也在量子计算方面取得了不少成果，同样算是第一梯队，但只能算是第一梯队的末尾，连日国都不如，而且夏国那些有名的量子计算方向的研究团队，哪个不是与米国这边的高校合作的？真正靠着夏国自己的科研力量取得的成果，并不出众！ 这个同样来自夏国，据说从没出过国留过学的秦克，哪怕是继承了科佩特教授的前期研究成果，也不太可能取得如此辉煌、如此耀眼的成果！ 不信邪的克劳泽教授干脆让助理把论文打印了出来，他戴上老花镜，拿着笔，一行行地细读论文的每一个字。 这回他完全用挑刺的目光来审阅这篇论文了，哪怕有任何拼写乃至是标点符号的错误，他都绝不会放过！ 但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来仔仔细细地第二次读完这三十二页的论文，克劳泽教授绝望地发现，他依然没能找到任何的错漏之处！ 这篇论文逻辑自洽、结构严谨、连标点符号都使用得完全恰当，根本挑不出任何的刺来！ 凭着克劳泽教授高深的量子力学水平，这两遍的细读，也使得他完全理解了秦克论文里的理论模型体系。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克劳泽教授喃喃自语着，心里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哪怕他再怎么否定、再怎么不敢相信，这篇论文的价值依然无与伦比光芒四射！ 那个叫秦克的夏国数学家，真的带着他的团队，以独创的全新理论体系，解决了这个困扰了量子计算机十几年的大难题！ 起码量子计算机再不用为百万级别的量子比特容错率而头疼了，除非将来量子计算机的量子比特达到千万级别，才需要对这个“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进行升级优化——但克劳泽教授很怀疑有没有必要，因为稳定的千位量子比特，就足以让量子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轻松超越当前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算了，更别说百万级别量子比特的量子计算机了。 克劳泽教授脸如死灰，枯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 哪怕他继续自己的研究，但最终沿着绝缘体方向得出的理论体系，也会在架构的完整性创新性先进性易推广性方面，明显逊色于这个“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 也就是说，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几年时间，投入了近亿美元进行科研与实验，得出的成果，现在全都成废稿了！ 更别说诺贝尔物理学奖，已决定与他无缘了。 在这一刻，克劳泽教授无比地后悔，后悔为什么那么高调地随时公布自己的实验进展，虽说是为了给别人施压，打乱别人的阵脚，甚至会迫使某些研究团队放弃这个拓扑量子计算的方向，但也引来了秦克这样顶尖高手，以他的团队为目标，全力以赴，争分夺秒地进行研究，最终无论在理论的进展还是完成度方面，都实现了完美的逆袭！ “克劳泽教授……”不知过了多久，助理的声音才让克劳泽教授从颓废绝望中清醒了过来。 “这篇论文……”助理说到一半便收住了声音，因为不需要问，此时克劳泽教授那有如陷入地狱的神色，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但助理也不甘心他们的研究就这样画上句号，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我打印出来，让团队里的所有人都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致命的缺陷，您昨晚没休息好，没留意到……” 克劳泽教授心里很清楚，哪怕自己研究团队里的一百多号人一起拿出放大镜来挑这篇论文里的错漏，也只是做无用功、浪费时间而已。 这篇论文实在完美得不可思议！ 但克劳泽教授还是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去吧，让整个团队的研究工作先停止下来，都去细读这篇论文。” 研究再进行下去已没什么意义了，只会烧钱而已。何况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高傲如他，根本不想让人看到如此落魄失态的样子。 …… 与颓废绝望的克劳泽教授相反，国际的学术论坛上、社交平台上都在振奋热议着秦克的这篇横空出世的论文，夏国的学术界科研界同样热闹非凡。 秦克虽然没再发围脖，但#秦克教授宣布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难题#已稳稳占据了热搜第一，不知道多少自媒体与专家学者跳出来蹭热度。 托这些人的福，“量子计算机”、“拓扑量子计算”、“量子通信”等在普通人眼里高大上得有些疏离的名词，得到了广泛的科普，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秦克上传的这篇论文、以及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取得的研究成果到底有着怎样深远而重大的意义。 京城，杨承科杨伯伯自从打过电话给秦克确定过此事后，便马上让秘书鲁信平召集全国为数不多的十几个比较有名气的量子计算方面的专家团队，进行视频会议。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如何应用好秦克教授的拓扑量子计算研究成果，加速祖国的量子计算机研究进程，实现夏国在量子计算机方面的弯道超车！ 至于这篇论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及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是否真的取得了如秦克在围脖所说的那样重大的成果，杨承科根本就没怀疑过。 他早就对不断创造奇迹的秦克有着绝对的信心与信赖。 …… 清木大学的小礼堂里，吃过晚饭的秦克与宁青筠坐在讲台上，接受各大媒体记者们的采访。 这样重大的新闻，国内媒体当然不可能错过，而秦克这回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拒绝接受采访。 这次的拓扑量子计算研究成果是全世界关注与数百个科研团队竞争的热门方向，通过媒体扩大自己研究成果的影响力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 秦克轻车熟路地回答着记者们层出不穷的问题，除了问及“那句论文的精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笑而不答外，其余的问题基本上都没拒绝回答。 记者们对秦克如此配合都大感意外，又有记者提出去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参观采访。 秦克摊摊手：“很可惜，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已放假了，而且那里向来谢绝参观。” 那里确实已放假了——保罗德等得国籍的研究人员有过圣诞节的习俗，加上暂时研究已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为了避免这些研究人员因不擅长应对记者而说出些需要保密的重要内容，秦克便干脆给大家放了为期两个月的长假，基本上都过完了夏国的春节，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才会重新开展新的研究。 总的来说，因为秦克的配合，这次来采访的记者们都取得了很丰硕的成果，所以当秦克合什作拜托状，说明天是我的生日，求各位大记者们给我一天安静的时间，一众记者们都乐呵呵地表示必定不打扰秦教授。 直到深夜10点多，秦克才带着宁青筠回到了别墅。 宁青筠忙了一天的论文，又接受了一晚的采访，累坏了，但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句：“秦小克，记者们问的那句什么论文的精髓是什么意思？” 她一晚上都在忙碌，根本没什么时候看手机，自然不知道秦克在论文后面加的那句备注。 秦克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轻松便忽悠住了宁青筠，又道：“筠儿，好不容易搞定了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明天是我生日，又是平安夜，我们休息一天出去玩可好？” 宁青筠点了点头，可爱地捏紧小拳头道：“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明天的行程我已安排好了。以往都是你辛苦安排行程，明天就交给我吧，你放松精神开心玩就行。” “咦，居然有这样的惊喜？”秦克一脸的“意外”。 宁青筠俏皮地眨眨眼：“当然，去年我刚好感冒发烧，导致你的生日都没能好好庆祝，今年我要努力补回来。” 秦克心里偷笑，宁青筠安排的行程其实是托方咏棠帮忙订票订座的，虽然再三拜托了方咏棠要向秦克保密，但方咏棠早在半年前就知道了秦克的计划，哪可能会真的保密，转手就把宁青筠的行程安排告诉秦克了，秦克让方咏棠将这行程延后了一天，也就是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再落实…… 当然，此时秦克影帝附身，脸上满是期待：“那我就期待明天咯。” “我会努力让你惊喜的！”宁青筠干劲满满，丝毫没留意到秦克眼中的笑意。 …… 第二天，12月24日，秦克的22周岁生日，终于在北风中如期而至。 但未等宁青筠带秦克去体验惊喜行程呢，秦克便接到了黄校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人要见他，请他马上去校长室一趟。 秦克看向宁青筠，一脸的为难：“黄校长，今天我有事已请假了……” 黄校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秦克啊，我也知道今天你生日，怕另有安排了，但这几位贵客特地从国外专门来拜访，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见见？顶多就一个上午，不耽误你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主要还是晚上过平安夜对吧？” “可是……” 宁青筠听得清清楚楚，见秦克满脸的为难，便体贴地推了推他：“你先去吧，说不定是你在国外的学者朋友来了，不去见见太失礼。” 秦克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又问：“青筠要一起来吗？” 黄校长道：“对方想见的是你，先不要麻烦小宁了。” “好吧。” 秦克换过衣服，又抱了抱宁青筠：“筠儿，你上午先自己安排？” 宁青筠心里有点小遗憾，但她知道正事要紧，黄校长亲自来电又催得这么急，想必那些外国贵宾大有来头，便露出笑脸道：“没事，我正好在家里休息半天看看书什么的。” 秦克离开后，宁青筠回书房找了本书来看，她原本就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外面气温又有些低，她自然不会外出。 但只过了十几分钟，她以前的室友谷燕菲、西门惠、任嘉楠联袂而至，邀请她出去附近的商场逛街。 宁青筠与三个女生同住了三年，关系挺不错的，尤其是与谷燕菲，算是很亲近的闺蜜，见三人盛情邀请，想到秦克早上也不在，自己只要中午前回来就行，便答应下来，换上出行的便服，与三个好朋友一起出门去了。 秦克此时正坐在校长室里喝茶呢，手机收到了谷雨燕发来的“搞定”短信，便起身对陪他喝茶的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笑道：“青筠离开学校了，我也要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了，谢谢黄校长、顾校长给我打掩护，接下来说不定会给清木大学添点麻烦……” 黄校长大方地一挥手：“今天这学校就随便你折腾，咱们清木大学这份宽容与气度还是有的。” 顾伯钧笑道：“我看黄校长心里在偷着乐，今天大概会成为我们学校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秦克笑嘻嘻地朝两位校领导敬了个礼，才转身离去。 站在窗台上，看着秦克远去的背影，以及伴随着他一个手势，便有无数的学生从教学楼、宿舍里涌出来，黄校长不由感叹了句：“这就是青春的蓬勃朝气啊。” 顾伯钧笑道：“是啊。但也就这小子，能搞出这么夸张的花样来，也就这小子，能发动全校的学生来帮忙。新的时代要来了，他啊，怕会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潮。” 第七百一十章 世界上最浪漫最华丽的一次求婚！ 今天天气相当不错，虽然气温低了点，但阳光明媚，也没下雪的迹象，要不是北风稍微有点大，实在是很适合户外活动的天气。 不过宁青筠基本上没呆在户外多少时间，要去的商场离学校很近，从校门沿步行街走过来也就十分钟左右。 宁青筠戴着棉帽与太阳镜，加上今天是平安夜，临近圣诞节，商场里节日气氛很浓，到处都有商品打折促销活动，使得商场里人气很旺，年轻的男生女生成群结队地出没，宁青筠与三个室友手挽着手混在人群中，倒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围观。 她与三个室友们在商场里转悠了一个上午。 宁青筠平时对逛街兴趣不大，不过能和同龄的女孩子一起出去转转，挑些小饰品、看看漂亮的衣服裙子，聊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吃杯网红奶茶，对于一直忙于科研的宁青筠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体验。 而且现在她已是教授身份，又名满天下，在学校里除了这三个女生外也真没太多深交的好朋友了，这份相对单纯的友情，宁青筠也很珍惜。 四个姑娘逛了一个上午，差不多将商场的几个楼层全逛了个遍，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谷燕菲等人还提议在外面吃午饭呢，宁青筠想着秦克应该快结束上午的会客了，便提出要先回去了：“燕菲，小惠，嘉楠，你们三个在这里继续逛吧，我要先回去了，估计秦克也差不多这时间回家了……” 任嘉楠一副被塞了满嘴狗粮受不了的样子：“青筠啊，我说你和克哥在一起超过四年了吧？怎么还像刚刚恋爱时那样痴缠，分开半天就想他啦？” 西门惠也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发现青筠你真是视克哥为天啊，事事都将他摆在最优先级。” 谷燕菲笑眯眯道：“所以说青筠是最佳的妻子人选啊，如果青筠不是这样可爱又粘人的女孩，克哥也不会这样宠她将她捧在手心里。” 宁青筠脸皮嫩，被好朋友们这样一打趣，小脸便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道：“主要今天是秦克生日，我事先说好了要陪他过……” 谷燕菲掏出手机看了眼，便大大咧咧地打断道：“行了行了，我们也回去好了，逛了一个上午也累了。正好今天给我家那牲口买的衣服也要让他试试合不合适。” 西门惠与任嘉楠也表示要一起回去，于是四个姑娘便一起离开商场。 来到商场门口，却见那里围了许多人，都在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宁青筠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商场面前的广场里，停着一辆漂亮至极的纯白色马车，由四匹毛色洁白无瑕的拉车白马牵着，还有两个像是管家打扮的西方男子牵着马缰绳。 马车造型极为精美，仿佛是从《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驶出来的那样梦幻，足以戳中所有女孩子的心脏。 看看商场外面的大小女孩们都看得双眼闪闪发光就知道了，尤其是那些小女孩，大呼小叫着想凑过去，只是被家长们紧紧地拉住，连许多像是大学生的女生，以及年轻的女白领，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照。 商场的几个保安组成人墙，微笑而有礼貌地请众人保持距离。 宁青筠也惊讶地看了几眼道：“好漂亮呀，这是商场用来搞圣诞活动的？” 谷燕菲笑着眨眨眼道：“青筠，想不想上这马车去坐坐啊？” “嗯？”宁青筠还没反应过来，谷燕菲、任嘉楠、西门惠已嬉笑着挽起她的手臂，挤开人群，走了过去。 几个之前一直组成人墙的保安看到四个姑娘走近，忽然让了开来，还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宁青筠正又惊又奇间，其中一个牵马的管家男子已拉开了车门，然后弯腰在宁青筠面前做了个西方邀请公主上车的标准动作。 四周响起了一片惊羡的呼声，谁也没想到，原以为是商场用来搞活动的马车，是为了这个戴着墨镜、却依然能看出绰约风姿的女孩准备的。 宁青筠也完全懵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谷燕菲笑着轻轻推了推她：“上去呀，青筠，我们还想沾你的光，坐坐这梦幻马车呢。”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青筠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有些不太敢相信。 “当然是克哥准备的咯。快点吧，青筠公主，今天你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宁青筠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被三个好朋友簇拥着坐上了马车。 几个保安在前面开路，两个管家牵着白马，带着这辆华丽至极的马车向着学校大门的方向缓缓而行。 马蹄声滴哒，马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的铃声被吹过的风带出很远，引来了无数的关注。马车里还备着暖炉，倒不怕打开窗户会冻着里面坐着的女孩。 这样梦幻般华丽的马车走在街上，哪怕只是沿着街边行走，都极为吸引目光，不知道多少人驻足观望，又惊呼着拍照，尤其是看到里面坐着的是四个年轻的姑娘时，更是响起了连串惊羡的议论声。 宁青筠还有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回头问身边的三个好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呀？” 西门惠一摊手，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待会问克哥吧，不过能坐一回这样的马车，我这辈子都值了，谢谢青筠，还是得沾你的光。” “就是啊，对了，青筠，你还要换衣服。”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关上窗户，拉下窗帘，然后拿起放在车厢里备好的衣服，一起动手给宁青筠换上。 “头发来不及弄了，不过青筠你的发质好好，解下马尾辫稍稍梳下再戴回棉帽就行了。” 谷燕菲三人简直将宁青筠当成换衣娃娃，兴奋地一个劲地替她打扮。 宁青筠抗议无效，只得由着她们来替自己打扮。 今天宁青筠出门穿得比较低调，羽绒服配牛仔裤，简单而清爽，现在谷燕菲三人给她换上的却是一套极为华贵的白色冬装大衣，以雪貂皮所制，典雅高贵，做工极为精致，配的是黑色大翻领保暖连衣裙，大蝴蝶结。 宁青筠换上后，原本那清纯可爱又透着高雅的气质尽显无遗。 “搞定了。青筠你太漂亮了，谁能娶到你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西门惠打量着宁青筠，由衷地感叹了句。 谷燕菲更是用力地抱住宁青筠：“啊啊啊，青筠好可爱啊，好想把你吃掉！” “好了，我们的公主换好衣服了，就差不多该华丽登场啦！”任嘉楠拉开了窗帘，重新推开了窗户。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青筠忍不住又问。 “你猜？”三个女生笑嘻嘻就是不回答。 见问不出什么，宁青筠只好既惊喜又忐忑又期盼地坐在马车里。 透过重新打开的窗户，她留意到沿途居然有交警在路口指挥，使得马车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到清木大学的校门口。 快接近校门口时，马车停了停，谷燕菲笑道：“好了，接下来我们三个不方便再沾青筠你的光了，一定要幸福啊，青筠！” 三个姑娘逐一与宁青筠用力地抱了抱，然后下了马车。 马车继续前行，来到了校门前，只见整个校门张灯红彩，喜气洋洋，与早上她离开时已完全不一样，而且还能看到远处的校道之上也同样挂满了彩带和气球，还有大量的花饰，将原本冰天雪地的校园装点得有如春天百花盛开般漂亮。 阳光洒下，使眼前的情景更加美轮美奂有如仙境。 天晓得一个早上的时间，清木大学怎么会忽然就变了个样，简直就像是有人施了魔法。 宁青筠心脏越跳越急，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已隐约猜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驶进学校沿校道前进了百余米便停了下来，管家过来拉开车门，恭敬地请宁青筠下了马车。 宁青筠刚刚站定，便看到基科班的绝大多数同学，连同几分钟前才下了马车的谷燕菲、西门惠在内，人人手里都捧着鲜花的花瓣，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齐声道：“学委，祝你永远幸福——！” 花瓣如雨点般落下，映得宁青筠娇俏的身姿更加亭亭玉立美丽如画。 宁青筠完全愣住了，放眼望去，整条校道上居然站满了学生，一眼望不到头，仿佛学校里的学生都集中在这条校道之上！ 同学们笑嘻嘻地退到了两边，谷燕菲示意宁青筠继续沿着校道往前走，然后也跟着退到了校道两旁。 “宁学姐，祝你永远幸福——！” “宁教授，永远幸福哦——！” “宁教授，祝你和秦教授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宁青筠在校道上走着，每走到一处，便有无数花瓣洒下，一片片祝福声响起，护送着宁青筠一步步地走向幸福而光明的未来。 一张张或熟悉，或者陌生的脸庞，都带着真挚的祝福。 求真书院的学生们全来了，物理系数学系的师生、教授们全来了，身为邻居的邱老先生自然不会缺席，宁青筠的恩师田剑兰院士、姜为先院士，还有郭维阳院士及流体力学实验室的全体人员也都来了，连黄校长、顾伯钧副校长等校领导都带着教职工们站在路旁，向宁青筠微笑着鼓掌，送上祝福。 这样豪华的规模，怕是外国元首位临参观也未必能享受得到。 阳光下的北风依然带着寒意，但宁青筠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巨大的惊喜与幸福流遍全身。 热闹的气氛，飘落的花瓣，弥漫的花香，飞扬的彩带，真挚的祝福，欢乐的笑颜，美好得有如梦幻，足以满足一个女孩子对于“浪漫”的所有幻想。 宁青筠的眼圈儿有些红了，她已猜到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除了那个坏蛋，谁又有这样大手笔的魄力？ 除了那个坏蛋，谁有这样召集起全校师生的号召力？ 除了那个坏蛋，谁又敢在百年学府里玩一场这样注定会震惊全国的浪漫？ 当宁青筠来到操场时，彩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漫天都是飞舞的五光十色，少女依然有种如在幸福梦中之感，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彩纸落在她的手心里，并没有化为梦幻的泡泡消失。 宁青筠这才重新恢复了真实感。 风吹过，带着漫天落下的彩纸卷向天空，更显得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一身黑色礼服的秦克便在这片绚丽的色彩中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有些捉狭的微笑，似乎在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宁青筠轻咬红唇，立在原地，眸子里泛起一层氤氲的水汽。 彩炮依然在响，漫天都是飞舞着的彩花，但此刻，宁青筠只听得到自己那不通不通的心跳声，只看得到那个越走越近、在自己生命里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男生。 数道强烈的灯光从四周的高楼上投影下来，偌大校园的光芒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秦克缓步来到宁青筠面前，缓缓地单膝跪地，礼炮声在这一刻也安静下来，四周站满的全校师生在这一刻也都屏住了呼吸。 秦克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最珍惜最珍惜的俏丽女孩。 宁青筠现在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披洒下来，一袭高贵典雅的纯白貂皮外套、黑色的翻领连衣裙，清纯漂亮得就像永恒的白月光。 秦克的眼里，却浮现出了初次成为同桌时，那个穿着宽大校服，扎着高高的略显骄傲的单马尾少女。 他轻轻一笑，唤道： “学委。” 一声“学委”，仿佛斑斓了时光，绚丽了岁月。 宁青筠目光迷离，整个人仿佛都酥软了几分，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多前，自己正用笔套戳着那个天天趴桌子睡觉、不爱学习的同桌，喊出那声“喂，秦克，你还睡？老师要提问了。”然后那个暖洋洋地打着呵欠的坏蛋，只是很无所谓地说了声“提问就提问，与我无关，你别打扰我睡觉”，便又趴着继续睡觉了。 明明那时自己讨厌死这坏蛋了，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坏蛋就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还从此就生根发芽，赖着不走，最终占据了自己整颗的心…… 四年了，两人从奥数初赛一路走来，斩获了无数的荣誉，攻克了无数的难题，但什么荣誉什么成绩，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坏蛋眼里透着的浓浓爱意与宠溺更让宁青筠欢喜。 “嗯，我在这里。”宁青筠轻轻地应下声，眉目间有着浅浅的羞涩与掩不住的甜蜜。 秦克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里面是枚精致璀璨的钻戒，然后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一字一句地承诺道： “青筠，我没有山盟海誓的誓言，但我有爱你到老的决心；我没有豪华娶你的排场，但我有给你浪漫的信心；我没有虚无缥缈的承诺，但我有照顾你一生的准备。” “所以，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好吗？” 第七百一十一章 领结婚证是要用到结婚照的 原来这就是被自己喜欢的男生求婚的感觉吗？ 有些慌乱，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幸福与满溢而出来的欢喜。 宁青筠怔怔地看着秦克，有如顶级白瓷般细腻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出动人的红晕，眸子里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儿。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明明在这一刻，她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欢喜。 宁青筠努力地想说出那句“我愿意”，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只能用力地点着头。 秦克起身，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儿，然后将自己的女孩紧紧地拥入怀中。 四周响起了无数的欢呼声与喝彩声！ “万岁——！” “好甜啊！我现在超级激动！” “克哥，学委，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班长好样的，以后学委要改叫嫂子了！” “太太太美好了！秦教授，宁教授，一定要幸福啊！看到你们，我又相信爱情了！” “呜呜呜，宁学姐哭了，我也哭了，如果有人这样向我求婚，我一定什么都不管，立马就嫁了！” “这是见过最浪漫最华丽的求婚，没有之一，这一幕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啊~感觉人生空虚了，我最喜欢的男生和最喜欢的女生在一起了。” 操场里到处是此起彼伏的激动呼喊声，不少学生情侣都悄悄地搂在了一起，未放完的礼炮纷纷向着天空绽放出绚丽的彩花，整个校园就像过节一样欢乐，变成了欢欣起舞的海洋。 混在人群里的陈明与陈兰同样满怀感慨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四年前就一直奉命保护秦克与宁青筠，眨眼间几年过去了，那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已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学者教授，更即将喜结连理，迈入婚姻的殿堂。 对于陈明和陈兰来说，就像看着自己疼爱的弟弟妹妹收获幸福一样，心情又怎会平静？ 陈明偷偷地看了眼陈兰的手。 陈兰相貌并不出众，手掌也因为长期的特训而没有寻常女生的细腻白皙，但陈明此时心里就是有种想握住她的手的冲动。 可能是合眼缘，也可能是日久生情，反正爱情就是毫无道理地突然而至。 在某一天，陈明就发现自己不太敢与陈兰目光相接，但陈兰离开他身边时，他的目光又会下意识地寻找她。 而两人在一起时，明明没什么话说，可他就是觉得轻松与舒服。 后来陈明与秦克喝酒时说起这事，秦克笑着说了句：“这就是爱情啊。” 爱情吗…… 陈明的心跳有点快，手却悄悄地伸向陈兰的手。 陈兰忽然瞥了眼过来，陈明心脏一颤，刚刚伸到一半的手便又缩了回去。 他有些慌张地顾左右而言他：“说来秦克那家伙真是多鬼点子，你说这样的求婚，对女人来说是不是特别浪漫？” 陈兰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嗯，这样华丽的求婚，大概世界上99.99%的年轻姑娘都会选择嫁了。” 陈明轻咳了声：“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选？” 陈兰的目光又瞥了过来，陈明揉揉鼻子，讪讪道：“当我没问。” 陈兰捏了一下他的手：“集中注意力，在出任务呢，别乱说话。” “知道了。”陈明马上打醒精神，其实这时在学校里，秦克二人哪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是考虑到今天人特别多，以防万一才将他们从校外临时调到校内来帮忙。 陈兰收回手指，指尖还残留着陈明手背澹澹的温度。 什么时候身边这笨蛋，能有秦克百分之一的浪漫与勇气？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一直在一起。如果真恋爱了，得向组织报备，到时就要分开了。 陈兰看向操场中拥抱在一起的秦克和宁青筠，在心里轻轻说了句：“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 在全校师生面前这样拥抱，对于宁青筠这样脸皮特别嫩的女孩子来说，依然是件很害羞的事，她慢慢平复下心情后，便羞涩地推了推秦克：“放……放开我啦，坏蛋，全校师生都在看着呢。” 秦克笑嘻嘻地松开宁青筠，却握起了她的小手，少女的手纤巧而白腻柔软，温润有如最顶级的美玉，握起来特别舒服，是让人一旦握住了，就一辈子不舍得松开的手。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左手，将一枚象征着一生承诺的漂亮钻戒，戴入她的无名指中。 少女的手指软软的，肌肤细腻如玉，与漂亮的钻戒相交辉映。 “套住你了。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嗯。”宁青筠害羞地低垂下视线，小脸上却渲染着一种甜蜜的幸福。 “好了，我们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 “嗯？” 却见秦克举起双手，打了个响指，一分钟左右，远处便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隆之声，竟是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学生们纷纷激动惊讶地让了开去，但直升机并没有降落，舱门打开后，从里面垂下来一条长长的软梯。 秦克凑近宁青筠那晶莹的小耳朵边，温声笑道：“不要怕，抱紧我就行。” 他搂紧了宁青筠纤细柔软的腰肢。小跑过来的郑海桥、卫锋迅速地将安全绳系在两人的腰间，然后秦克伸手握住软梯，抱着宁青筠踩了上去。 软梯慢慢回收，将两人带着飞向了半空。 宁青筠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一双手臂紧紧地搂住秦克，只觉得耳边的轰隆声越来越响亮，片刻后便来到了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前，秦克将她先小心地放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才坐下。 他朝宁青筠微微一笑，然后拿来机舱内的扩音器，高声道：“谢谢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的支持与捧场，今天清木大学的全部食堂会免费供应饭菜，还会临时增加了二十道肉菜和海鲜，饮料与啤酒也管够，可以随便取用，就当是提前请全校的师生们喝喜酒，大家千万别客气。哦对了，晚上还可以每人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想喝什么奶茶，可以找自己班的班长哈。再次感谢大家！” 说着秦克还探出身子，向直升机下面的学生们挥手告别。 操场里顿时响起了大片的欢呼声。 “克哥大方霸气！” “就是，秦教授豪气过人！” “不愧是秦教授，这气度，就一个大写的服！” 舱门合上，轰鸣声与下面的欢呼声小了下来。 秦克与驾驶员打了个招呼，直升机便提升了高度，向着远处飞去。 宁青筠倚到秦克怀里，听着他近在迟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甜蜜，她忍不住轻声问：“我真不是在做梦？” 秦克乐了：“当然不是。来，看看下面的风景，我们来京城三年了，除了坐飞机时能在高空上看看这座城市外，大概还没像这样在几百米的半空中俯瞰一下美好的景致吧？” “嗯。”宁青筠的声音软绵绵的，透着动人的乖巧与温顺。 她没问秦克从哪里找来的直升机，也没问秦克要带她去哪，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就这样靠在秦克身上，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体温。因为仅仅这样，许许多多的甜蜜回忆与欢喜幸福，便会弥漫心间。 秦克搂紧怀中的女孩，与她纤巧的小手十指紧扣。 宁青筠也用力地回握着，简单的习以为常的小动作，此时却有种甜上心头的滋味。 看了十几分钟的高空美景，秦克笑道：“快到目的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拿出手机，给宁青筠戴上了耳机，然后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宁青筠的眸子顿时睁圆了：“爷爷……奶奶……” 只见视频里，爷爷宁景光奶奶楚觅梅正坐在一起，两人都换上了新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慈祥而欣慰的笑容： “筠儿，秦克说要准备向你求婚了，让我们对你说些话。” “想说的话太多，但更多的是欣慰。我们很欣慰，你是凭着自己的意愿与喜好，选择了相伴一生的伴侣，而且秦克也是个很好很优秀的男孩子，我们将你交给他，很是放心。” “作为爷爷奶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健康地长大、事业上取得了优秀的成绩、也收获到幸福美满的爱情，我们已没什么遗憾了。”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你们由相识、相知、相恋、相爱，到今天步入婚姻的殿堂，相处有四年时间了。相信当中有酸也有甜、有忧也有乐，但筠儿，这就是真正的爱情，也是真正的生活。有缘相遇相爱，就好好珍惜彼此。” “相信你看到这个视频时，应该已经戴上了秦克给你的结婚戒指。今日赤绳系足，来日白首齐心，结婚是一个幸福家庭的诞生，更意味着一份义务与责任。爷爷和奶奶衷心祝愿你们在今后的共同生活中，互相体谅、互相照顾，既能共同面对工作、生活中的困难，也能共同享受生活的甜蜜和科研的成果。” “秦克，我们也想对你说几句，筠儿从小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有时会有些天真，有些单纯，有时也会闹些小别扭，请你多给她一些包容，她一定会成为合格的妻子。” “最后，爷爷奶奶祝你们能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看着视频里白发苍苍、难掩老态的爷爷奶奶，听着他们话语透着的浓浓关爱，宁青筠眸子里不由泛起了泪花，喃喃道：“爷爷……奶奶……” 秦克用纸巾轻轻替她拭去泪珠儿，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宁青筠失声道：“爸爸，妈妈！” 这回视频的主角却是宁宗训和纪秀玉。 宁宗训看着屏幕，保持着笑容，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筠儿，估计你看到这个视频时，秦克已成功求婚了吧？他的求婚计划我在八月时就听过了，确实花了许多心思，也由此看得出他对你的爱。我和你妈妈都是不合格的父母，缺失了你成长成才的过程，幸而你终究成长为一个独立、坚强、善良、优秀的女孩子，爸妈心里既惭愧又欣慰。” “上次我们见到你，就知道秦克在这四年里对你照顾呵护得很好，因为你的眼里全是幸福，没一点的阴影。所以，我们对秦克都是非常满意的，对于你们的结合，我和你妈妈都很认可，并期盼着你穿上纯白婚纱的时刻。今天，你终于要与秦克踏上婚姻之路，走向人生新旅途了，遗憾的是爸爸妈妈依然没能在你身边，第一时间给你俩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旁边原本口才最佳的纪秀玉却一直咬着嘴唇没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屏幕，眼圈红红，听丈夫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哗啦啦地流泪。 宁宗训的眼睛也红了，他搂紧妻子，颤声继续道：“筠儿，爸爸再多嘴两句，婚姻是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事，你已长大了，要学会包容和体谅，不能只想着让秦克来照顾你，你也要学会爱护对方，照顾对方。爸妈希望你们在今后的生活中，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关爱、相互尊敬，忠贞不渝地爱着对方。秀玉，你也说上两句吧？” 纪秀玉早已泪流满脸，她声音哽咽道：“筠儿……一定要幸福，等你们定下婚礼的日期，爸妈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宁宗训抱紧妻子，对着镜头道：“好了，爸妈就不多说了。秦克，筠儿，祝你们幸福。爸妈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视频结束了，偎依在秦克怀中的女孩早已泣不成声，在秦克的宽慰下，过了好会儿，宁青筠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好了，我们的婚姻也算是得到长辈们的祝福和认可啦，我爸妈和外公的视频就不用看了吧，反正他们有多喜欢你，就不用说了。”秦克亲了亲宁青筠带着泪痕的俏脸。 而这时直升机已开始缓缓降落了。 “嗯……谢谢你，秦小克。” 宁青筠不知道秦克为了准备这次的求婚花了多少的时间多少的精力，但所有的细微处，都能看出秦克对她是多么的疼爱与珍惜。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又有什么能比得上，有这样一个情投意合，又如此爱自己的男朋友更幸福的呢？ “居然向我道谢，罚你喊我一声‘老公’。” 宁青筠小脸微红，但还是乖乖地凑近秦克的耳边，喊了声：“老公~” 秦克骨头都酥了半边，不行了，因为平时小白菜太害羞不怎么肯这样喊他，这下忽然来了一记袭击，那份入骨的妩媚可爱让秦克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秦克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乖。快到目的地了，待会好好洗个脸，然后我们去拍照了。” “拍照？”宁青筠犹带水汽的眸子不解地眨了眨。 秦克笑嘻嘻道：“拍结婚照，领结婚证是要用到结婚照的。婚纱照可以晚点，但结婚照得现在就拍，今天我正好满22周岁，可以和你领结婚证了。为了避免你反悔，我要马上，立刻，立即，即刻和你去领证！” 宁青筠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这家伙还在胡说八道，自己怎么可能会反悔。 从让你当我男朋友那天起，我就决定这辈子与你在一起了。 不过听出秦克话里对自己的珍惜与重视，少女唇儿轻抿，依恋地，紧紧握住了秦克的手。 秦克也用力回握。 这一生，再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分开他们。 第七百一十二章 秦太太你好，余生请继续多多指教 婚姻登记处里一般会有拍结婚照的自助服务，不过结婚照是一辈子的事，秦克当然不会想着在自助终端里应付解决，他带着宁青筠来到事先约好的一处照相馆，摄影师早已在等着了。 宁青筠漂亮的眼睛还有一点红肿，拍合照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摄影师非常专业，拍出来的效果极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在电脑上看到的效果好到爆炸，摄影师又进行过精修，很快红底的结婚合照便新鲜出炉了。 摄影师连连夸赞，说这是从业二十年来拍得最好的一张结婚照，宁青筠俏脸上那澹澹的有如胭脂的绯红就没褪下来过，但始终紧紧地握住秦克的手，一直来到婚姻登记处的办事大厅里也没松开。 到了婚姻登记处，还是中午休息时间，里面并没什么办事的人，但秦克办事自然滴水不漏，早有一个圆脸的姑娘在窗口里等着两人的到来了。 不用排队不用叫号，这点算不上特权的小特权，凭着秦克宁青筠此时超过大多数院士的名望身份还是可以享受到的，局里的各级主管没围在这里客套寒暄，已是秦克事先打过招呼的结果了。 圆脸姑娘笑容可掬：“欢迎秦教授和宁教授，祝两位幸福美满、百年好合。”看向宁青筠的目光里还有隐隐的羡慕，她办事很利索，证件检查过后，又笑着按流程问道：“请问两位是自愿登记结婚的吗？” 出乎意料，宁青筠这回居然抢在秦克面前，出声回答道：“是的，我是自愿成为秦克妻子的。”可能是有些紧张，她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大，在空旷寂静的办事大厅里分外明显。 向来文静的少女很少这样大声说话，更不要说在外人面前说这样会让她害羞的话了，漂亮的小脸刷地便染上了大片的绯红，她轻咬红唇，视线低垂，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我……我这是……补上先前在操场里……的答复。” 秦克一怔，马上便明白过来。 先前在操场里，面对秦克的求婚，宁青筠因为情绪波动太过剧烈，没能直接说出答复，只是拼命地点头，虽然点头也是一种答桉，但在宁青筠的心里，大概还有一丁点的遗憾与对自己表现的不满意。 对于这个做事认真的女孩来说，才会不顾害羞，在这里以另一种形式，补上这点遗憾，也是对秦克的求婚作出最正式的回应。 看着宁青筠俏脸绯红，呼吸有些急促，又害羞地低垂下视线的可爱模样，秦克差点就忍不住要捧起她的脸狠狠地亲上一口了。 哎哟喂，我的老婆太可爱了怎么办？ 秦克心里涌起丝丝的幸福，他伸手用力搂紧宁青筠，才笑着对圆脸姑娘回答道：“是的，我是十万分愿意，成为宁青筠的丈夫！” 他的声音比宁青筠刚才还大，似乎要表达自己结婚的意愿比宁青筠还要强几倍般，一下子就冲澹了宁青筠心中的害羞。 圆脸姑娘抿嘴笑着说：“两位是我见过最恩爱的情侣，再次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卷属。”她能被安排来给秦克宁青筠办结婚证，自然也是口才极佳的业务能手，很快就指导两人填表签名，最后钢印用力一盖，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便送到了两人面前。 “再次祝愿两位教授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圆脸姑娘心情显然也很好，能帮这两个名扬天下的学神教授办结婚证，这事就够她吹嘘很久了。 “谢谢！”秦克笑道：“我知道姐姐上班时不能收喜糖，所以已安排好了下班后让人送喜糖过来，局里人人有份，姐姐是双份的。” 一声姐姐喊得圆脸姑娘心花怒放，她看向秦克与宁青筠手拉着手离开，心里感慨，难怪这两位教授在网上如此受欢迎，待人接物真是让人如沐春风，没有半点的傲气。 走出了办事大厅，宁青筠还有些如在梦中之感，她打开结婚证，看了一遍又一遍。 “放心，不会是假证。媳妇儿，从今天起，你就有新的身份了，嗯，别人除了叫你宁教授、宁小姐外，还可以叫你秦太太，秦夫人。”秦克笑嘻嘻道：“我就吃亏得多了，别人除了叫我秦教授，也就只能叫我秦先生了，和结婚前没什么变化。” 宁青筠被逗得噗嗤一笑，又看了眼打开的结婚证，才不舍地收起来。 几年前她与秦克一起站到樱园高中的奥数初赛领奖台上，拍了两人的第一张合照，大概那时的自己，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与这个坏蛋的合照会出现在结婚证上吧？ 想起往事，宁青筠心里一片柔软，她忽然踮起脚尖，亲了秦克的脸颊一下，然后搂紧了秦克的手臂，把小脸都贴了过去，粘人可爱的一面尽展无遗。 秦克却从少女的这份依恋中感受到她对自己那份深如大海的情意。 秦克心里涌起一股甜甜暖暖的热流，连吹在身上的北风仿佛都带着醉人的温度。 “老婆。” 宁青筠羞羞地应了声：“嗯。” “以后你要叫我‘老公’了。当然，你要叫我‘相公’、‘老公大人’、‘亲爱的’、‘娃他爸’，我也乐意。” 宁青筠听到最后的“娃他爸”，小脸一红，弱弱道：“你……你想要孩子了吗？” 她一身高贵典雅的服饰，此时目光流盼中又透着难掩的羞涩，反差之下可爱度爆表。 秦克顿感有些唇干舌燥，搂紧少女盈盈一握的纤腰道：“今天下午我们休息，要不……试试？反正现在我们是持证合法上岗了。” “可今天……今天是安全期……怀上孩子的概率很低……”宁青筠这回连耳朵都红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讨论这样的话题，对于这个天生脸皮就特别嫩的女孩来说还是有点过火了。 “顺其自然就行了。”秦克循循善诱：“再低的概率也是有可能成功的。就像我们研究出来的完美型沙漠红薯，自然诞生的概率不到千万分之一，但在各种基因突变下，也最终诞生了，对不对？” “明明是我们以各种方式提高了突变的概率……” “老婆，那我们再考虑个长远点的问题。你说我们生几个娃合适？一个有点少，两个有个伴，三个好像不算多……我觉得吧，如果我们想生，应该不受什么‘只能生三个’的限制，说不定国家会鼓励我们多生十个八个，使得我们的优秀基因能代代相传……” 宁青筠忍不住轻捶了这坏蛋一下，生十个八个，怎么可能？又不是pig！ 不过一提到生孩子，宁青筠心里有些害怕、有些不安，又有些期盼。 心态更多还停留在少女时代的她，其实还没从心里做好角色转换的准备，现在刚刚从女朋友升级为妻子，她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但宁青筠看了眼旁边眉飞色舞的秦克，轻咬红唇，不管如何，如果真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因为这个坏蛋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为了他，自己也要努力地适应新的角色新的变化。 两人来到路边，助理方咏棠早已在车里等着两人了，她故意逗弄宁青筠，便笑着打招呼道：“秦先生，秦太太，你们好。” 宁青筠脸蛋红红地应了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秦太太”这个称呼，听起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方咏棠见宁青筠小脸红红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了，又逗她：“秦太太，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叫结婚证？” 她与宁青筠虽然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但宁青筠没什么架子，长久相处下来，更像是姐妹般亲近，开些玩笑无伤大雅。 宁青筠抿嘴轻笑：“怎么，方姐也想要结婚了？最近哈罗德还有没有缠着你？” “嗨，不提那个外国老。”方咏棠有点小怨气地挥挥手：“十画都没一撇呢，就想约我回得国见家长，拒了拒了。我总算是看明白了，但凡那家伙有你老公百分之一的情商，也不会母胎solo至今。” “不是等着方姐你去拯救他吗？” “敬谢不敏。哇，这结婚照拍得好好啊，男帅女美，拿去当摄影比赛的参赛作品都没问题了吧？” “哪……哪有这么夸张……” 秦克看着两个女生聊得开心，也没打扰她们，自己坐在后排里打开了另一本结婚证。 原以为两人早已亲密无间，有没有这结婚证也是一样。但非常神奇，看着这一张贴有两人合照、印有两人姓名的薄薄小本子，却让秦克生出一种两人的未来紧紧地系在一起的感觉来。 果然，结不结婚还是有差别的。 秦克看着结婚证，又看看旁边那嘴角泛着丝丝甜蜜与幸福笑意的女孩，忍不住也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句： “秦太太你好，余生请继续多多指教。” …… 秦克带着宁青筠去订好的私房菜餐厅吃午饭兼庆祝领证结婚，陪他们的只有方咏棠和陈明陈兰，都算是秦克在京城里非学术圈的最亲近的熟人了。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没有了在清木大学里那华丽而喧嚣的热闹，却有同样真挚的情谊与幸福旋律在觥筹交错间向着未来延伸…… 而在这个时候，网络上早已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史上最华丽的一次求婚#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冲上热搜榜的榜首。 清木大学的学子们甚至是教职人员，都兴奋地将中午时那场盛大的求婚仪式现场照片、视频发到网上。 这两天秦克、宁青筠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难题引起的热度还处于上升期，这下突然至极的求婚大事件简直是火上浇油，立刻便刷爆了眼球，几乎将整个网络的流量都挤占了。 记者们直呼上当了。 【上当了上当了，难怪昨天晚上秦教授如此配合接受采访，还求我们今天不要打扰他的生日，原来是为了这个求婚仪式！】 【错过了亿万流量级别的大新闻，报社的总编不会开除我吧？】 【跪求全高清的照片和视频，可以高价换购！】 网友们却直接刷起了666，点赞声响彻网络。 【梦幻，华丽，激赞！】 【史上最豪华的阵容了吧，居然发动了全校师生来参与求婚！清木大学居然这么玩得开，好感度+10，决定以它为目标了！】 【嘿嘿嘿，钢铁直男们，学习一下吧，什么才叫真正的求婚！】 【谁说理工男不懂浪漫？我们学校的秦教授全身都是浪漫细胞，555，太羡慕宁教授了！】 【我更羡慕秦教授，能娶到宁教授这样才貌双全、天下第一的好女孩！】 【这次向宁同学求婚，秦神出动了马车、鲜花、气球、全校师生，还有直升机！我看过的霸总小说都没敢这样写！秦神就是不一样，出手绝对不凡！】 【啊啊啊，宁同学好美！秦神又好帅！这份狗粮我吃得甘之如饴！】 【咦，原来今天是秦神的22周岁生日吗？哇，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结婚了，好甜啊！】 【领证日就是生日，哈哈，秦神以后是收生日礼物呢，还是要送结婚纪念日的礼物给宁同学呢？】 当然，也有个别不协调的声音，批评说什么在学校里搞这样的活动，影响到学校的严肃性、影响到学生们的正常学习云云，但这些声音刚刚冒头就被网友们喷得生活不能自理。 【呵，你有本事动员全校师生这样配合啊？没本事酸什么酸？】 【就是，没看到求婚仪式的时间是中午12：30左右，那时你家学校还在上课？】 【楼上说得对，这事如果发生在我们学校，我一定积极响应！参与到秦教授宁教授的人生大事之中，这可是能吹一辈子的！】 【陶教授发的全是英文，跪求翻译！】 【感谢大神翻译！原来秦神那句话是求婚啊，太赞了有木有！陶教授也够牛，唯一一个正确破译了秦神密语！】 【这组合在一起，才算是真正意义上举世无双的求婚仪式啊！ ！好羡慕宁教授！秦教授也太懂浪漫了吧！】 【嫁了嫁了，这样的老公不嫁天理难容！】 【我得红眼病了，看看别人的老公，再看我家那位……唉！】 第七百一十三章 顶尖人才永远都是稀缺的 网上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秦克和宁青筠，因为两人休婚假躲回到星光铭缘的新家里了，又有陈明他们守在外面，根本不怕记者打扰到他俩。 按京城的规定，领证结婚后可以有十天婚假，不过秦克和宁青筠只休了三天。 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工作的自由度完全就是他们自己来控制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基本上就没啥事了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又在学习计算种子学，量子计算实验室干脆就全员放大假。 至于他们身为求真书院副院长的职责，原本是有不少会议要参加的，但谁叫邱老先生就是他们的邻居呢，加上邱老先生也不是那种喜欢开会的人，闲暇时晚上过来秦克这边坐坐，有什么事就在喝茶闲聊中沟通完了。 所以唯一需要他们“请假”的，只有求真书院的授课，以及每周两节的“你问我答”答疑课，如果休十天，就有差不多两周的课要翘掉了。虽说现在临近寒假天气又特别冷，但他和宁青筠的课程上座率依然是全校所有课程里最高的。就冲着学生们这份热爱学习的态度，以及协助秦克进行求婚仪式的情分，秦克就狠不下心来休十天婚假。 三天就三天，好好放松放松。 于是秦克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三天的婚假。 这三天里除了第一天按宁青筠先前制定的庆祝生日行程出去玩了一天、补庆祝他22周岁的生日外，剩下两天秦克几乎都没怎么出门，每天就在家里与宁青筠一起甜甜蜜蜜地做饭，一起用大电视看看电影，一起偎依着翻看小说和学术期刊，一起相拥坐在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漫天雪花飘落，轻闲而写意。 星光铭缘的新家大厅是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雪花顺着呼啸的寒风砸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让两人涌起一种与喧嚣尘世完全隔绝，整个世界只剩下你我的静谧安然之感。 更多的时候，秦克是搂着宁青筠，一起深入地交流起“人类繁衍的各种可能性”这样严肃而重大的科研课题。 看着宁青筠那初雪般无暇的俏脸上泛着动人的羞涩红晕，黑水晶般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妩媚而迷离的光，那有如瀑布般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总让秦克深刻地领会一句古诗语“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如此的贴切。 三天的婚假眨眼便结束了。 到了周五的早晨，秦克还有些懒散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看着外面大雪纷飞，仿佛求婚当天的明媚阳光只是幻影般。 远处的街道偶尔还会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想必是积雪又引起了小区外面公路的大堵车。 这时楼下传来了少女透着甜蜜快乐的哼歌声，楼梯里便紧接着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房门推开，宁青筠那宜喜宜嗔的身影，便俏生生地出现在秦克面前，嫣然笑道：“起床啦，小懒猪，今天要回学校讲课呢。” 瞧着已梳洗完毕，浑身散发着清香的宁青筠，秦克心情欢快得就像飞上枝头的小鸟，只觉得总得看到这样可爱的人儿，新的一天才算是美好而鲜活地展开了。 “不是下午才有课嘛……”秦克故意撒赖道：“老婆，你要亲我一下，我才起床，不然今天我就旷工。” “你是小孩子吗？都二十多岁了还撒娇，羞不羞呀你。”宁青筠眉目弯弯地笑着，还是听话地俯下身子来低头亲了亲秦克，结果被秦克一把抱住，又跌到了锦被上。 “呀，我的头发和衣服又乱了……唔……坏蛋……” 过了好久，两人才重新下了楼，秦克神清气爽，宁青筠俏脸上满是红晕，她掐了秦克一把，又跑到卫生间里重新洗漱了。 秦克笑嘻嘻地挤进去，拿起宁青筠替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又抢着用宁青筠的漱口杯：“果然还是老婆用过的最香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你那些女粉丝们看到会偶像幻灭的。”宁青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里却全是甜蜜。 “我有女粉丝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你宁教授的第一号铁粉。”秦克用粘有牙膏泡沫的脸去贴宁青筠那光洁如玉的脸蛋儿，又惹来一阵娇嗔与打闹。 一起练习完东方秘典，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吃完早餐，两人才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明明已算是“老夫老妻”了，但以领证为契机，两人之间反倒变得比刚刚恋爱在一起时还要缠绵。 秦克两人确实下午才有课要上，不过早上还是要到流体力学实验室露下脸的，而且中断了一段时间的数学课题“N-S方程的光滑解存在性”，也该继续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秦克自然也没麻烦方咏棠一大早来接他俩，他在地下车库停有一辆新能源电动汽车，可以自己开车去学校。 也幸亏星光缘铭小区距离清木大学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为什么说“幸亏”呢？因为在风雪中只开了几分钟，新能源电动汽车的电量便哗啦啦地掉，估计开着暖气能坚持半个小时已是极限了。 前面有段路堵车了，秦克看看着中控台的电量，从原本启动汽车时的90%电量掉到了60%，不由摇头道：“看来新能源电动汽车的蓄电池技术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啊，起码在北方就不太实用，一遇到低温就严重掉电，迟点让方姐再买辆混合动力的汽车才行。” 宁青筠有点怕冷，这时已穿上了纯白的貂皮大衣，脖子上也系着纯白的围巾，还有能包裹起耳朵的纯白棉帽。 她看到外面好几辆绿牌车已抛锚了，车主无奈地出来打救援电话。 少女将白嫩的小手伸到散发着暖气的出气口前，说道：“今年的冬天也好冷呢，感觉与三年前有点类似。新闻里说是还有股极端异常的寒潮正在西伯利亚堆积，目前只是处于爆发初期，等大规模南下时，气温还会进一步下降。” “这股子寒潮的成因有点迷啊……每隔三年来一次？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倒有点兴趣想探究一二了。”秦克打开中控台里的音乐播放功能，汽车里便轻轻地回响起一首古老的英文歌《The Sound of Silence》。 宁青筠想起一事，说道：“说来上次我们还打算进行三年前的那次极端寒冷冬天气候分析，可惜因为工作量太大而暂时中止了。” 秦克摸摸下巴，笑道：“对哦，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的那群家伙们这么闲，正好让他们动起来。我迟点找姜老师说说这事……”秦克正说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宁青筠拿起看了看：“是杨伯伯。” “你接听就行了。” 宁青筠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开启了免提功能：“杨伯伯您好，我是宁青筠，秦克就在我旁边开车呢，我开了免提的。” “原来是小宁啊，杨伯伯还没恭喜你们新婚快乐。”杨承科杨伯伯爽朗的笑声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秦克笑道：“杨伯伯，等正式举办婚礼，我俩还想请你和陈伯伯一起当个证婚人，就是怕你们都是大忙人，抽不出来时间来。” “没问题，我先替老陈答应下来了。天大的事也比不上给你俩当证婚人重要。” “谢谢杨伯伯，另外还有件事，我发现现在前面后面都有辆车跟着我俩，有辆是陈明陈兰，我知道，但另一辆的两人不认识，看样子也是陈明他们的同事，怎么现在我俩的待遇又提升了一个规格？”秦克以开玩笑的口吻道。 “何止是提升了一个规格，我出门都没你的规格高。现在你俩一出门，起码有二十人围着你们转，只是在明面上就四个人而已，要是算上后勤保障以及情报安全保障的人员，数量多上几倍。” 秦克与宁青筠面面相觑：“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你们大概不知道随着‘计算种子学’、‘沙漠红薯’以及‘拓扑量子计算’的名气远扬，现在你们受到了全世界多大的关注？而你们的青柠科技又拥有多大的财富？难免会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思、进而铤而走险。你们现在对国家的重要性无可替代，是国家最重要的科技财富与学术财富，上头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杨伯伯知道秦克不喜拘束的性格，宽慰道：“放心吧，人是多了点，但只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在暗处，不会干涉更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与生活，万一你们要出国交流或者领奖都不会受到限制。对你们来说，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如果你们有什么较远的出行计划，最好提前和陈明陈兰说一声。” 秦克一想也无所谓了，就当省下请保镖的钱好了。 “对了，杨伯伯，您一大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你们休完假了没？你俩刚刚抛出一个‘拓扑量子计算’的重磅炸弹就跑去领证结婚去了，害得我这几天来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婚假休息，但量子计算机方面又有千头万绪的杂事，需要你们出面来帮个忙……” 秦克顿时明白过来，说道：“那今晚我和青筠去您家里蹭个饭吧，正好也汇报一下‘拓扑量子计算’课题的事。其实这个课题取得的成果更多是理论层面的，至于应用层面，也只是在实验室条件下能做到罢了，目前的方案距离商业化还有很远的距离。” 实验室能实验成功，与能商业化乃至大规模工业化是两回事，比如“最理想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现在命名为“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在实验室制备出一克，就需要接近一千万元的成本，而且无法量产。 想要真正走向商用乃至工业推广用途，还需要不断地进行研究，研究出更容易实现、更低成本的合成技术。 目前青柠科技在全世界主要国家抢先注册“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的合成技术，只是为了保证技术路线不被抢注，同时卡住关键节点，避免后续沿着这个方向进行技术优化而受到限制罢了。 相对来说，倒是“一种运用拓扑间隙理论体系实现马约拉纳零能模编织操作精确调控的技术”专利更容易转化为应用，就目前来说，市场潜力也更大。 这两项专利加起来有十亿美元左右的市场潜力，当中又以后者的占比更大。 但不可否认，“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的建立，已解决了百万级别量子比特的高容错难题，对于目前主流不过64个量子比特的容错机制来说就是另一个次元的高端存在，它一旦实现商业化，而量子计算的其他技术也能跟得上，那就会使得量子计算机产业大跨步向前迈进，起码目前各国的超算都会被量子计算机所取代。 若是能实现工业化大规模推广，那更会直接推动量子计算机产业呈现井喷现象，量子计算机完全取代目前的常规PC计算机和笔记本电脑，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整个量子计算机的技术产业链成熟起来，替代进程就会快得惊人，甚至比当初的直板按键手机被触屏智能手机所取代的速度还要快。 这也是无数物理学家想要解决“拓扑量子计算”难题的最关键动力，这是注定会深远地影响着人类计算机历史的伟大发明，更会带来偌大的名望以及数之不尽的财富。 十几年前，乔布斯推出的水果手机，通过多点触控，改变了人机交互的方式，为手机市场带来了颠覆式的革命，它也改变了智能手机的形态，推动人类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全民智能”的时代，现在，手握“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的秦克和宁青筠，其对于量子计算机的意义与地位，就像乔布斯之于触屏智能手机产业。 说两人已站到了整个世界量子计算机的顶端，成为了整个业界都要仰望的存在绝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你们就不要谦虚了，现在量子计算机的行业里，谁忽略你们的存在？好了，具体的等晚上你俩过来时再聊吧。” “行，杨伯伯晚上见。” 刚刚结束了杨伯伯的通话，秦克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打来的： “秦克啊，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是我们夏科院物理研究所的特聘教授了？” 秦克对于文选平院士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是一位人品学识俱佳的长辈，对他和宁青筠都很关注也很关心。秦克忙道：“文伯伯您这是哪里的话，我哪怕忘记自己姓什么，也不敢忘记答应过您的事。这不刚好近来事情有点多嘛……过了这几天就来夏科院物理研究所里坐坐？” 秦克倒是答应得爽快，他其实是盯上了夏科院物理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目前远州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已在建设中了，但顶尖人才永远是稀缺的，目前他连个挑大梁的人都没找到——远州大学与华海理工大学里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而清木大学的教授又不可能跑到远州去搞科研。 想来想去，要么从流体力学实验室里调人，要么就从外面挖人。 提到挖人，夏科院物理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第七百一十四章 破格提前增补院士的提议 秦克和文选平院士约定了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到夏科院的物理研究所进行学术交流后，一直堵住的街道终于恢复了流动。 车外依然是漫天飞雪，鹅毛大雪带来的是急剧降温，路上的行人不多，基本上都是行色匆匆。 如果到下午还是这样的大风雪，估计下午学校里的课都得停掉了。 秦克开车来到流体力学实验室外的停车场，看到车子的电量只剩下40%了，这点电量都不够开回小区的，不过秦克今晚打算回学校的别墅住，走路十分钟的距离，开车用不了三分钟，倒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停邱老先生的别墅停车场，他家的停车场有安装充电桩。 考虑到新能源汽车将会是未来的趋势，这个实验楼下面的停车场也得准备几个充电桩才行。秦克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个电话给方咏棠，让她再买一辆混合动力的新车。 方咏棠爽快应下，又问：“老板，你想买什么品牌的？” 秦克向看宁青筠，宁青筠表示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秦克自己对车也没什么研究，便道：“方姐，你先选几款作为备选发过来给我和青筠看看，100万以内就行，不要那些高调的豪车，也不太老气的商务风，最好科技感强点时尚点的，我喜欢尝试新科技。” “收到。车子还是挂公司名下就行了？” “对，挂公司名下吧。”秦克打算到时将自己这台纯电动的新能源汽车交给公司使用，自己换那台混合动力的新车来开。 “没问题，上牌需要点时间，估计需要三天左右，到时我会将星光铭缘小区停车场的出入证一并办妥，学校这边的出入证，是联系陈雅办吗？” 陈雅是秦克两人在学校里的工作助理。 “对，联系陈雅就行了。” “OK。那我去办事了，老板。” 方咏棠办事非常靠谱，让秦克和宁青筠极为省心。收好手机，看看中控台显示的车外温度，已跌到零下15摄氏度左右了。 而就熄车打电话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车里已开始变冷了。 秦克先下了车，撑开伞护着宁青筠跑入实验楼，暖气扑面而来。 宁青筠呵着小手，看着玻璃门外的皑皑白雪，忧心道：“今天的冬天真的好冷呀，大草原那边怕只有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了，也不知道我们年中时才刚推出来的‘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能不能扛过这个严酷的冬天。” 秦克安慰道：“没问题，‘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融入了‘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御寒基因，在零下30摄氏度之上依然能保证超过九成的存活率和成穗率，若是万一真跌破了零下30摄氏度，‘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也只会进入‘冬眠’状态而已，气温回升又会继续生长。” 目前市面上的绝大多数冬小麦都无法抵御低于零下12摄氏度的温度，前年推出的“特种御寒I型”冬小麦也只能勉强扛得住零下30摄氏度，一旦超过这个临界点，存活率就会跌到50%以下。 后来秦克和宁青筠利用研究“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经验成果，指导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培育出了“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才算是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现在起码不用担心气温跌破零下30摄氏度给种植了“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的农民带来什么损失。 三年前冬天那次寒潮带来了给北方尤其是大草原带来了严重的粮食减收减产，几乎全部的普通冬小麦都冻枯萎了、颗粒无收，也使得农民损失惨重。 从去年起，在十几个贫困村子的示范带动下，也因为秦克和宁青筠如日中天的名气，大草原那边已开始推广种植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研究出来的“特种御寒I型”冬小麦了，今年更是直接种植升级后的“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根据当初实验室培育出来的种子数据，扛过这次的寒潮应该不是问题。 不只是“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刚刚在不少沙漠边缘试种的上万亩“完美型沙漠红薯”，都要接受大自然这次极端气候的严苛考验。 “不过，现在看来极端天气的出现概率似乎真的在不断提高，等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初步掌握了计算种子学后，就可以让他们多研究一下特种御寒、特种御热的新型农作物了，尽可能地提高极端天气下的粮食作物存活率，减少农民的损失。” 秦克说着，心里再次坚定了重启超大型极端气候分析与预测的庞大课题——他还想分析一下沙漠红薯并推广普及、完成对沙漠的包围后，会对全球的气候产生怎样的影响。 与一楼的保安打过招呼，两人手拉着手回到办公室，还坐下呢，助理陈雅便来通知说，姜院士、郭院士找他俩。 室内有暖气，秦克帮宁青筠脱下厚厚的貂皮大衣挂好，两人都换上了轻便的外套，然后一起去姜院士的办公室。 郭维阳院士也在，见到两人便笑道：“你们的婚假这么快就休完了？刚才站在窗户看到你俩，正好便逮来做壮丁。咱们实验室明年的年度计划差不多要报上去了，我和老姜打算将最后的拍板权交给你俩。” 植物培育实验室、量子计算实验室，以及目前在建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都是青柠科技旗下的实验室，像是人事、财务、后勤、安全等杂事全都由青柠科技负责，实验室只负责科研事务。 但流体力学实验室不一样，它是清木大学下属的独立科研单位，本身就是一个结构完成的事业制单位，科研、人事、财务、安全、计生、党建、纪律等所有事务都归流体力学实验室自行管理，并由清木大学进行考核。 当然，流体力学实验室是国家级的重点科研实验室，主任副主任又分别是姜为先、郭维阳这样的大院士，清木大学给予了实验室较大的自由，考核指标也比较宽松。 不过再宽松再自由，必要的流程不能少。比如报送每年的年终工作报告、制定明年的年度计划以及自主立项的科研项目，还有经费申请等等，都要在每年年底报给清木大学。 这些杂事秦克和宁青筠都听两位老院士讲解过，并不算陌生，只是从没亲自管过而已。 秦克原本就想将明年增加“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的想法与两位老院士沟通一下，现在郭维阳院士提起明年计划，正是最佳的话题切入点，便将这事说了遍。 “之前我俩曾进行过一小部分的研究，后来发现这个课题的工作量太大了，我俩独力完成会比较吃力，就暂且停下来了。现在流体力学实验室，尤其是‘湍流小组’手头上没什么科研项目，便想着将这个课题作为流体力学实验室的自主科研项目进行立项，以及申请科研经费……” 听罢秦克的解释，姜为先与郭维阳交换了个眼色。 两人都知道，目前宁宗训就有一个几百人的团队在进行着类似的研究工作，但他们主要是为了确定每次的极端气候现象是不是所谓的“世界崩坏的第一预兆”，与秦克、宁青筠打算查究全球范围内极端气候的成因并进行推演的目标并不一致，如果秦克两人真能在这个科研课题上取得什么突破，对于宁宗训夫妇团队的研究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只是这个课题的工作量实在很大、难度也非常夸张，就算整个流体力学实验室的人力投进去，也未必能在两三年里取得什么成绩。 姜为先想了想，问道：“你俩是不是要在远州建一个‘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量子计算的研究你们也打算继续深入下去吧？再增加这样大规模的研究课题，会不会太吃力？” “这个‘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是个长期课题，我初步是想制订个三年计划，逐步实施，同时削减一些不必要的自主课题，以尽可能地避免影响到实验室本身需要承接的上级课题。借着这样大型项目的机会，让实验室里的大伙儿都更加深入地研究N-S方程的应用，我觉得利大于弊。” 姜为先略一沉吟，点头道：“既然说了这次让你来拍板，我没什么意见。老郭你呢？” 郭维阳也表态支持：“我是比较支持的。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三年前才出现过一次极端严寒的冬天，今年又来一次，未免太频繁了些，如果能找到成因并化解掉，不也挺好的？” 两位大老同意了，这事就定下来了。 四人又一起翻看明年的年度计划，将部分不重要或者意义不大的自主科研项目删掉，尽可能地腾出人力与经费给“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 不过这样的大型项目花销同样是巨大的，初步估算了一下，每年实验室的一个亿经费，就起码要烧掉一半在里面——这还是秦克打算动用青柠数据中心里的“微光”来进行数据处理，不租用超算、省下了一大笔费用的结果了。 修改好年度计划，后续的立项、申报等流程自然不用秦克、宁青筠亲自去准备了，实验室助理、秦克的师兄丁跃峰自然会安排妥当。 “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未正式开始，秦克与宁青筠上午便将精力继续放回到对N-S方程通解的研究上来。 专心于研究，时间过得特别快。 下午时风雪渐歇，秦克两人的课程倒是没耽误，到了傍晚，两人叫来了助理方咏棠，坐她的车去杨伯伯家里赴宴。 这次杨承科原本也是准备进行家宴，但因为天气问题，他的女儿杨纤和外孙都没能过来吃晚饭，晚饭便只有杨伯伯夫妇、秘书鲁信平和秦克、宁青筠了。 饭桌上聊起两人的婚宴，杨伯伯的夫人极为热心地出谋划策，还表示可以负责京城这边的宴席安排。 秦克在京城确实也没什么亲人，宁青筠倒是有个堂伯父在，但是平时往来不多，所以秦克便笑着将此事拜托给杨夫人。 饭后杨伯伯带着秦克与宁青筠惯例地来到书房聊天，这回秘书鲁信平也过来陪坐。 “就是这样，所以我和青筠的这个‘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与其说是应用，不如说是更侧重于理论层面。” 听秦克详细地解释完“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的情况，杨承科也基本上听明白了：“有了理论为依据，应用应该也不远了吧？你们打算继续进行应用方面的研究吧？” 秦克点头：“是的，不过要等春节后再继续了。到时会安排量子计算实验室加强超导材料的制备方法研究，尽可能地研究出成本更低、更容易合成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二号材料’。这个难度不小，之前我们与科佩特教授合作，又有大批得国的高级研究人员作为助手，也花了近两年才完成了‘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想研究出‘青柠超导二号材料’，凭我们手里目前的条件，起码也要一年半到两年，说不定还要想法子进口一些高端实验设备。” “这已经很快了。”杨伯伯叹道：“我们国家虽然对外声称在量子计算机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其实就是披了张唬人的皮，绝大多数研究成果都是与国外合作研究出来的。哪怕花了二三十年在这个方向上，但我们在这方面的基础还是薄弱，无论是工业能力还是研究能力、技术人才、高端实验设备都欠缺得很。” 他无奈道：“上次我召集全国量子计算机方面的专家教授开过会了，他们都表示哪怕有了你们的‘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和‘青柠超导一号材料’，也只是解决了拓扑量子计算的问题，量子芯片本身的材料、以及设计等问题依然是道大槛。我们国家想在量子计算机上实现弯道超车，任重而道远哪……” 秦克想起自己那份S级知识《一种适用于1nm芯片的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制作全流程》，里面记录着的芯片材料能同时兼容碳基芯片及量子芯片。 这份知识他目前已完全看懂并彻底掌握了，只是正如杨伯伯所说，国内的实验设备与精密制造方面与国际上还有差距，想将这种全新型碳晶复合纳米材料合理地研究出来非常困难。 所以只能再等等，等“青柠超导二号材料”研究出来，解决了“拓扑量子计算”的商业化问题，也能积累足够多的技术与经验，到时再着手研究这种新芯片材料不迟。 “对了。”杨伯伯忽然说道：“夏科院那边有个提议，他们想开个特例，破格提前增补你俩为数学物理学部的院士，你们愿意否？”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夏国物理学会的年终学术交流会 有关院士身份的事，秦克和宁青筠此前就交换过意见，考虑到当上院士后限制太多、义务太多，影响到两人的科研自由与学术自由，两人都对当院士兴趣并不大，能拖便拖，反正等什么时候夏科院求着他们当院士了，自然就会将那些烦人的义务松绑。 所以这时听杨伯伯提起，秦克便婉拒道：“杨伯伯，我和青筠接下来两年估计都要忙着自己手头上的科研课题，哪怕评上了院士，也无法参加那么多的学术会议以及承接什么科研任务……” 杨承科一听便明白秦克的意思了，微笑道：“我算是瞧出来了，你俩不稀罕院士的身份和权利，反倒怕当了院士后各种研究任务与会议缠身吧？放心吧，你们为国做出的贡献已够多了，就算从现在起退休天天晒太阳，我也能保你俩当上院士，享受院士的福利待遇。” 秦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杨伯伯只是开玩笑，但还是能听出他话里对自己和宁青筠的爱护。 秦克歉然道：“杨伯伯，您的好意我俩是知道的。我俩自然不会这么早退休，但确实对院士繁多的交际与事务有点头疼，我们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做研究、教教书什么的。” “这个你们真不用担心，我和夏科院谈过了，你俩增选为院士后，可以享受到院士的全部权利，但只需要承担两个最基本的义务，一个是继续做科研做学问，一个是为国家培养人才，这两项其实是你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的，目前在清木大学流体力学实验室做研究、给学生们上课，就算是履行了院士的这两项义务了。”杨伯伯含笑道： “至于其余的义务，像是承担国家指定的科研课题、参加学术交流会议、建言献策等，你们统统都可以不用管。换而言之，你们除了多个‘院士’的身份，增加一些收入津贴，以及申请科研经费更容易、额度更大外，就和现在的工作生活没什么区别了，你们可以继续保持科研自由与学术自由。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主动承接国家的科研课题，或者参加各种学术交流会议。” 这有点出乎秦克的意料了，如此不对等的权利与义务，和当初清木大学签下两人当一级教授时没什么差别，都是身份挂上去，其余一概没要求。 旁边的鲁信平笑道：“老板，是不是夏科院终于被网友们嘲讽得坐不住了？听说今年增选院士的工作一直承受着颇大的舆论压力，虽然秦教授和宁教授曾发过围脖说是主动放弃本届院士增选报名的，但网上有关这事的讨论就没停过。” 他一边给三人添上茶水，一边续道：“尤其是七月至九月是增选工作的关键时期，秦教授和宁教授又在这个时候抛出了‘计算种子学’和‘完美型沙漠红薯’，更是让网上对本届院士的增选工作各种挑刺。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这届选出来的新院士，清一色全都是专业水平过硬，取得过很突出学术成果科研成果的资深实力教授，没一个是靠人脉关系或所谓的学术派系背景而运作当选的。光是从这点来说，秦教授和宁教授也算是为学术界科研界作了大贡献。” 秦克与宁青筠还真没关注过这事，听到这里都有些哭笑不得。 天地良心，他们根本就没关注过院士增选的事，在七月下旬发表“计算种子学”纯属是各种因素导致的巧合，真不是故意让夏科院如此被动的。 旁边的杨承科慢慢地抿着茶，这些话他不方便说，鲁信平倒是替他说出来了。 他放下茶杯，看向秦克和宁青筠：“秦克，小宁，你们最终的答复是什么？你们如果同意夏科院的提议，我就回了他们一句话，让他们趁着春节前的院士大会提出这个议题，集体表决通过，起码会保证整个流程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个眼色，立刻便心意相通。 既然杨伯伯都已替两人考虑得如此周到了，夏科院又已近乎无条件让步，那就没必要拖到后年再参加院士增选了。 秦克拿过鲁信平前面的茶壶，替杨伯伯满上，笑道：“我知道杨伯伯是为了我俩好，我俩自然乐于接受。” 杨伯伯欣然道：“好，最快下个月，最晚二月份，你们就会成为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夏科院院士了。你们的院士身份挂到数学物理科学部，至于想当数学院士还是物理院士，你们自己定吧。” 数学物理科学部其实里面并没有正式区分“数学院士”、“物理院士”，但确实会将院士的档桉划分为“数学家”“物理学家”两个分类，所以便有了约定俗成的“数学院士”，“物理院士”之区别了。 旁边的鲁信平听得心生羡慕，其实他明白，这次夏科院的特别破例以及几乎无条件让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克与宁青筠研究出来的“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 国家向来重视高新科技，特别是量子计算机，视之为实现未来信息产业弯道超车的重要希望。 现在“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一出，起码夏国在拓扑量子计算这个量子计算机纠错容错领域的物理理论上，已走到了世界最前列，在量子比特突破百万位之前，根本不用再忧心容错率的问题，这样的丰功伟绩，再加上先前建立计算种子学解决粮食危机、捐赠完美型沙漠红薯培育专利技术的巨大贡献，不给个院士待遇，国家都不好意见再面对这两个青年教授了。 ——毕竟院士才是国家所能拿得出手、对一个学者最高的学术称号奖励。 不过二十一二岁的院士啊，估计全世界都挑不出第三个来。 几人聊了一会，杨伯伯对鲁信平道：“小鲁，你去我车里找找，好像有盒明前龙井，找出来后打包好，待会给秦克和小宁带回去。” 鲁信平应声起身离开。 秦克笑眯眯道：“杨伯伯，我过来只拎了袋便宜的水果，回家时却能拿盒顶级绿茶，这不是占了您的便宜吗？” “一盒绿茶而已，算不了什么，最近记忆不好，刚好想起便先让小鲁准备了，免得待会忘了。”杨伯伯见鲁信平离开，关上了书房的厚重实木门，才问道：“听说你们在远州建了个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你们怎么又忽然选择这个科研方向？” 秦克好奇道：“这个方向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而且国家正在拟文，打算大力鼓励咸水澹化技术的研发，我们这边也会进行研究经费的倾斜，你们的动作倒是够快。秦克啊，是不是你岳父和你说了什么？” 岳父？秦克有些意外道：“没有。怎么，刚才您说的国家大力鼓励咸水澹化技术，还与我岳父有关？” 宁青筠也惊讶地看向杨伯伯，上次会面，她也没听爸爸妈妈说起过这事。 杨伯伯点头道：“算是有点关系吧。他们推测随着沙漠红薯的大规模推广，沙漠周边地区的缺水状态会进一步加剧，所以合理地开发利用内陆最大的咸水湖，将之变成生活用水和灌既用水，就被提上了议程。” 秦克忍不住朝宁青筠眨眨眼，笑嘻嘻道：“咱爸妈还是挺有远见的，连这点都想到了，不愧是资深科学家、大院士，考虑问题就是细致，我俩还真忽略了这点。” 他刚开始时确实没考虑到沙漠周围地区会因为沙漠红薯的大规模推广而加剧缺水状态的问题，直到系统下达了“请解决人类的澹水危机吧”后才想到这点。 宁青筠抿嘴轻笑，眸子里流露着欢喜自豪的光芒。 秦克握住她的小手，对杨伯伯道：“杨伯伯，我俩是真不知道这事，只能说是巧合。我俩想着既然解决了粮食问题，那就继续解决澹水问题吧，仅此而已，兴趣的成分更多些。” 大概是这两个年轻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杨伯伯忍不住满怀希冀道：“你们估计多久能有成果？” “研究中心要到年中才能投入使用，加上招人买设备都需要时间，我俩对这方面也不算特别熟悉，估计最快也得三到五年才能有初步成果。” 秦克拥有系统的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方案》，固然有捷径可走，但想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请解决人类的澹水危机吧”，研究出可以进行全世界推广的水资源澹化净化技术，也绝非容易的事。 杨伯伯有点失望，但国内与国际上研究海水咸水澹化的公司有很多，不少技术还算先进，倒没必要让秦克和宁青筠继续背负太多的压力，让两个孩子开开心心地从事科研研究就好，有成果就当成是意外之喜。 想到这里，杨承科心情又重新放松：“嗯，你们兴趣广泛，从事的研究也多，注意保重身体，这个咸水澹化的事不急，按你们的节奏慢慢来就行了，在人才与设备方面有任何困难，你俩都可以找我，我帮着解决。” 他又问了下秦克二人接下来的科研方向，知道两人对极端气候分析预测感兴趣，打算利用流体力学实验室来从事相关研究。杨伯伯点头道：“今年你们流体力学实验室的科研经费，我会额外让清木大学多拨些。”说着又想起一事，问道： “对了，小秦，你们研究出来的‘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应该有机会拿到诺贝尔奖吧？你们有没有信心？” 秦克摊摊手：“这个不好说，诺贝尔物理学奖，更偏向于实验应用方面的成果。最近我让青筠调查过详细的情况，她更了解些。” 宁青筠接过话题，轻声说道：“瑞典皇家科学院颁发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理由，一般都分为两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某物理学家通过实验发现了什么新的物理现象、新的物理粒子，或者通过实验对某个重要的方向产生了巨大的积极影响。比如上两届罗马大学的乔治·帕里西教授获奖，理由就是‘在原子到行星尺度的物理系统中，发现了无序和涨落的相互作用’。” 少女柔和动听的音色在充满了墨香与茶香的书房里回响：“第二个方向是某某物理学家在理论方面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最终使得某某粒子或者某某物理现象被发现。比如哈佛大学的罗尹·格劳伯教授获奖，理由就是‘对光学相干的量子理论的贡献’，以及联合大学公司里卡尔多·贾科尼的获奖理由，是‘在天体物理学领域做出的先驱性贡献，这些研究导致了宇宙X射线源的发现’。” “我做了个统计，截至目前为止，第一个方向获奖的物理学学家是第二个方向的8倍。我和秦克目前研究出来的‘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更偏向于第二个方向，属于‘对拓扑量子计算理论的贡献’，所以评上诺奖的概率就会相对小些。” 听完宁青筠的解释，杨伯伯沉吟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全力争取。对了，想成为诺贝尔奖的候选人，是要有原诺贝尔奖的得主提名推荐的吧？这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夏国已有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医学奖，几年前杨老的回归，使得夏国也有了自己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所以现在夏国对于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渴望并没有当初期盼秦克和宁青筠拿到菲尔兹奖时那么迫切。 但哪个国家会嫌诺贝尔奖得主多？现在秦克宁青筠有机会能拿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夏国肯定还会是全力以赴进行助攻的。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竞争的是诺贝尔物理学奖，推荐人只能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瑞典或外籍院士、诺贝尔物理奖评选委员会的委员，以及曾被授予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科学家等。 所以找拿到医学奖的屠院士推荐都没用，只能找归国的杨老来做这个推荐人了…… 秦克有点不好意思道：“推荐的事倒不用麻烦您了，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奥利弗老先生说了会帮我们搞定推荐信的事。” 奥利弗老先生是国际顶刊《数学学报》的主编，也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与秦克、宁青筠关系都很不错。 而且瑞典皇家科学院在九月时就电话联系过两人，表示因两人在植物育种方面的杰出贡献，愿意授予两人外籍院士的终身学术荣誉称号，只是两人都没空去瑞典领这个证书罢了，拿到这个证书，再不济，秦克和宁青筠都能相互推荐，并一起推荐科佩特教授，毕竟外籍院士也是有资格写推荐信的。 …… 离开杨伯伯家里，两人坐方咏棠的车返回清木大学的别墅，又接受了庆嫂和她的小女儿的祝福，才到三楼洗澡休息。 第二天又到了周末假期。 不过秦克和宁青筠这个周末没空宅家里或者出去约会了，有个推辞不了的重要邀约必须去参加。 夏国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亲自打电话来邀请两人，参加年终学术交流会，还表示会有大惊喜在等着两人。 所以周六这天一早，趁着风雪停下来的间隙，秦克与宁青筠驱车前往了会场——京城理工大学。 第七百一十六章 第一个拿到的物理大奖！ 从年末到春节前的学术交流会议特别多，其中又以几大学会如数学学会、物理学会、化学学会、生物学学会等举办的年终总结暨学术交流会议最为有名，场面最为火爆。 秦克与这些学会的会长都是熟人，别的学术交流会议可以推辞，数学学会、物理学会、生物学学会的就没法子推辞了。 从12月29日开始，夏物理学会将召开持续三天的学术交流会议，看看邀请函里的介绍，将会有三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高校、科研院所、合作企业的专家学者以大会特邀专题报告、分会邀请报告、口头报告和张贴报告等形式展开交流，并且会举办多场重量级活动，当中就包括了宣读今年的“物理学会物理奖”并举办颁奖仪式。 物理学会的物理奖是为了奖励为发展夏国物理学事业、在科学和技术上做出突出贡献的夏国籍物理学工作者而设立的，均以夏国物理界五位已故的大物理学家命名，共有设有五个奖项，每两年才评选一次。 这五个奖励分别是从凝聚态物理方向评选的“叶企孙物理奖”，从光学、声学、原子和分子物理方向评选的“饶毓泰物理奖”，从原子核物理方向评选的“吴有训物理奖”，从粒子物理和惯性约束核聚变方向评选的“王淦昌物理奖”，以及从实验技术方向评选的“胡刚复物理奖”。 这五个奖项在夏国物理学界的地位，相当于夏国数学界的“陈省身数学奖”，只要能拿到这五个大奖中的一个，几乎就能迅速成为物理学界相应方向的知名学者。因为每个奖项的获奖者只有一到两名，每届的竞争都异常激烈。 此外还有“物理学会终身贡献奖”，和数学届的“华罗庚数学奖”地位相彷，都是奖励给那些五十岁以上，德高望重，学术与研究成果出众，对夏国物理学界作出突出贡献的老一辈物理学家。秦克的老师姜为先，以及很熟悉的郭维阳院士，都拿过这个大奖。 往年秦克与宁青筠都算是物理学界的新人，加上本身事务较多，只偶尔参加过数学学会的年终报告会，像物理学会的学术交流会还是第一次参加。 今天周六，正是12月29日，会议的第一天。 秦克和宁青筠坐在方咏棠的车里，前往会场。 今天的天气勉强还过得去，虽然天空有些阴暗，北风也大，但好歹没再下雪，看样子今天也未必会下雪了，京城的街道上出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使得路上的车流量也增加了不少，几乎每个红绿灯都要等上两三趟才能通过。 秦克朝旁边的宁青筠笑道：“看来我们到会场时，会议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正好，省事了，不用被一堆记者围着采访，或者被一堆人缠着递名片。” 记者采访倒还罢了，主要是那些学术圈子里透着腐朽的风气让秦克不舒服。别看秦克属于社牛，社交手段高明，但在他心里其实是不太喜欢那些虚与委蛇、“久仰大名”之类没营养的客套寒暄，以及变着花样的商业邀请。 宁青筠也是同样的心思，她本身就是安静不太喜欢与陌生人往来的性格，而有些人是真不要脸，明明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还涎着脸一脸讨好地递上名片，请她多多关照，起码这份“能屈能伸”的软骨头，宁青筠是非常瞧不起的，但偏偏这样的人还不少，她在面上还不能太拒人千里，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接过名片，客气两句。 这也是宁青筠从不喜欢参加国内学术会议的另一个原因。 宁青筠把小脑袋枕到秦克的肩膀上，问道：“秦小克，这次焦会长说有惊喜等着咱们，你猜会是什么惊喜？” 现在两人已结婚了，但宁青筠脸皮子嫩，还没能一下子就改口叫秦克“老公”，只会在两人私下独处时偶尔叫叫，平时还是更习惯“秦小克”的昵称。 秦克搂住宁青筠的纤腰，嗅着身边女孩那好闻至极的体香，笑道：“焦会长已邀请过我们作报告了，那剩下的惊喜只能是给我们颁奖了。” 这次物理学会的年终学术交流会议参会人数多达3500人，接收到的学术报告近1500篇，涵盖原子分子物理、纳米与介观物理、场论与宇宙学、等离子体物理、高能量密度物理、统计物理等21个领域，为此还特别设了21个交流会议室，便于参会者海报、展览、报告以各种形式进行学术交流。 当然，最重磅的是在主会场进行的登台报告，以及最后环节的颁奖。 焦延民会长既已请两人上台作特邀专题报告，又说还有惊喜，那不用猜，九成九就是拿大奖了。 宁青筠抿嘴轻笑：“我猜也是。说来这将会是我们第一个拿到的物理大奖呢。” 秦克亲了亲宁青筠的秀发，笑嘻嘻道：“那提前恭喜宁教授了，又有大奖拿，要不要亲我一下安慰我受伤孤寂的心灵？” 秦克的搞怪逗得宁青筠噗嗤一笑，少女轻轻掐了掐秦克的腰，漂亮的眸子还白了这无赖一眼：“说得好像你没份似的。” 开车的方咏棠趁着等红绿灯时好奇道：“两位老板，你们这次会拿到什么奖？” 秦克想了想道：“应该是‘叶企孙物理奖’吧，这是奖励凝聚态物理方向的。” 其实两人最有名的应该是流体力学方向，量子计算方面只是在arXiv上发过预收录的论文，《自然》期刊要在下周的最新一期里才以封面文章的形式重磅推出两人的那篇《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论文。 但五个物理奖项并没有流体力学方向的，也不太可能早早就给两人破例颁发“物理学会终身贡献奖”，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叶企孙物理奖”，其次就是实验技术方向的“胡刚复物理奖”，最后才是光学、声学、原子和分子物理方向的“饶毓泰物理奖”，毕竟量子计算里有用到光量子。 “怎么感觉你们拿到了大奖也没有多高兴？这个奖应该算是国内很高级别的奖项了吧？” 听到方咏棠的问题，秦克和宁青筠相视而笑，这才发现两人的眼界与视野早已有了质的飞跃。 当初拿到“陈省身数学奖”以及“数学突破奖”时，两人兴奋得一晚没睡好，及至拿到“菲尔兹奖”时，更是有种如在梦中的欢欣鼓舞。但到了现在，无数荣耀加身，各种奖项拿到手软，先前拿到ICCM数学奖也没觉得多欣喜，哪怕是这次真能拿到“叶企孙物理奖”，也不过让两人一笑而已。 现在他俩的目标已放到了明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上，大概只有诺贝尔物理学奖，才会燃起他们竞争的烘烘战意，两人全力以赴投入到“拓扑量子计算”课题中，当中也有想凭这个课题成果触碰到诺奖的原因在。 不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变数太大，每年都有那么一两千个候选人，可以说，在全世界的物理精英里千里挑一绝不夸张。 哪怕秦克和宁青筠在“拓扑量子计算”的理论体系中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果，也没多大的把握就能稳稳拿到明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诺贝尔奖项分为诺贝尔物理学奖、诺贝尔化学奖、诺贝尔和平奖、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经济学奖，其中物理奖和化学奖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评定，生理或医学奖由瑞典皇家卡罗林医学院评定，文学奖由瑞典文学院评定，和平奖由挪威议会选出。 这些评委会拥有完全的自主权，不受学术界的影响，就算你取得的成就再高，评委会里超过一半人不认可或者不重视，照样没戏。 这方面理论物理学家尤其吃亏。 着名的理论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对世界影响何等深远，甚至可以说是引领国际物理学界迈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但他并没有因为相对论拿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当时的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歧视犹太人，加上相对论太超前，晦涩难懂，他们觉得无法得到实际观测的数据来证明相对论。 后来还是因为学界泰斗普朗克看不下去了，联合了大批物理大牛向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施压，才最终迫使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在1921年给爱因斯坦颁发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理由也与相对论无关，而是因为爱恩斯坦在1905年提出的光量子假说，成功解释了光电效应。 另一个例子就是着名的理论物理学家爱德华·威滕，他是弦理论和量子场论的公认世界顶尖专家，但终身都无缘诺贝尔物理学奖，也是因为理论太难验证——他反倒拿到了数学界的菲尔兹奖。 不过秦克对自己和宁青筠的“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还是很有信心的，时间将会证明它的价值。 而且秦克手里还有别的大杀器，比如“N-S方程光滑解的存在性”，这个是横跨物理与数学两大学科的千禧年难题，一旦破解掉这个难题，不但会对数学的偏微分方程组方向的研究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对于物理学的流体力学领域，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巨大影响，到时诺贝尔物理学奖再骄傲，也得乖乖地低下头来。 …… 秦克二人赶到会场时，果然差不多是踩着点，会场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偌大的主会场里几乎座无虚席。 会场里有些嘈杂，人人都在交头接耳，但当秦克拉着宁青筠走进主会场时，还是引起了许多的关注。 不少人都中断了窃窃私语，对这两个名扬天下去年轻得过分的青年教授投来各种复杂的目光。 秦克对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惯不怪了，一眼看去，倒见到不少认识的熟面孔，他的老师姜为先与郭维阳院士、还有夏科院的几个物理教授、资深研究员也来了。 秦克微笑朝众人点头行礼，便拉着宁青筠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自己的座位。 出乎他的意料，两人的座位居然在第一排的中间，而邻座坐着的竟是世界知名理论物理学大师、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粒子物理学及凝聚态物理方面的泰山北斗，杨老先生！ 杨老先生年逾百岁，近些年来已很少公开露面了，最近一次还是在四年前爱因斯坦诞辰140周年特别活动里，所以很多人都传言说他身体欠佳，但现在秦克与宁青筠分明见他精神状态不错，旁边坐着的应该是他的亲人或者家庭医生。 杨老先生朝两人含笑点头：“你们就是秦克和宁青筠吧，我听过你们的名字，你们很好，继续努力。”说话口齿清楚，逻辑清晰，状态极佳。 秦克与宁青筠忙回礼：“杨老先生，您好！” 物理学会会长焦延民走过来，热情道：“秦教授，宁教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次杨老先生是特意过来见见你们，顺便给你们颁奖的。” 秦克与宁青筠受宠若惊，忙再次向杨老先生道谢。 杨老先生微微颌首：“你们的那篇《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我听人念过了，写得很好。我昨天已写了推荐信，让人送到瑞典皇家科学院，推荐你们为明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候选人。祝你们成功。” 每年9月至次年1月31日，是诺奖的评委会接受各项诺贝尔奖推荐候选人的时间，过期就不候了。 虽说按规矩，一般候选人是不会知道有哪些人推荐了自己，但百年来这规矩早已名存实亡，推荐人都会告知候选人一声，算是一种人情，也算是一种认可。 秦克二人虽说已知道奥利弗老先生提交过推荐信，但再加上杨老先生的推荐信，无疑分量会重得多，当下再次道谢。 见秦克、宁青筠与杨老先生相谈甚欢，会场里的众人都有些羡慕，尤其是那些收到风声，已知道这届物理奖的获奖名单的，更是心情复杂。 对于不少老教授来说，哪怕明知这两个年轻人拿过菲尔兹奖、国家科技大奖一等奖，是顶尖的数学天才，但那都不是自己的领域，也就感叹两声罢了。 而现在，这两个当自己学生都嫌小的年轻人，却要拿到自己渴望而不可得的物理学会大奖，又怎能心平气和地送上祝福？ 那些跟着导师来长见识的，看到秦克与宁青筠却是双眼闪闪发光，像是见到了偶像般激动。 物理学会年终学术交流大会的开幕式很快就开始了，会长焦延民上台致辞，然后公布各个物理奖项的获奖者。 和“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一样，这些名单早已事先评选出来，现在只是公布罢了。 不出秦克所料，他和宁青筠拿到的是凝聚态物理方向的“叶企孙物理奖”，理由是表彰两人在凝聚态物理上取得的杰出成果。 杨老先生年纪终究是大了，颁完奖后便离开了，全程几乎没怎么发言，更没作什么致辞，但杨老先生在离开前，特意又勉励了秦克、宁青筠两句，这份特殊待遇更是让秦克和宁青筠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幸而颁奖结束后就进入到学术报告环节，参会者可以自行选择是留在主会场听专题报告会，还是去分会场进行海报交流、展览交流或者听取线上线下的口头报告，主会场的宾客一下子就分流了。 秦克两人的特邀专题报告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的凝聚态专场，到时只需将拓扑量子计算的论文要点讲讲就行，倒不用怎么准备。秦克去与老师姜为先等熟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宁青筠去分会场瞅瞅。 他来参加这个物理学会的学术会议，除了拿奖和登台作报告外，还打着招揽人才的主意。 那些有资格登台作报告的基本上都是物理界的大牛、资深教授，这些人不太可能乐意到他俩手下做研究，秦克也觉得年轻人更有创造力与干劲，便想趁着这次夏国物理学界规模最大、综合性最强的学术盛会，发现些水平出色的年轻研究人员，拉到自己的量子计算实验室以及新能源、水资源净化研究中心里去。 分会场很多，分布在京城理工的不同教学楼里，但因为场地有限，也有小部分分会场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 秦克第一个去找的分会场是“拓扑材料、物理与器件”，地点在京城理工的第三教学楼108-112几个教室里，其中108室用于口头报告，其余教室用于海报展览、学术交流。 他刚和宁青筠来到第三教学楼，却发现楼梯口围了不少人，还传来叫嚷吵闹声。 第七百一十七章 看看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继续当博士生导师！ 人群挡住了进入教学楼的必经之路。 秦克知道有点小洁癖的宁青筠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便没带她挤过去凑热闹，只是站在人群的十几步外，想先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决定要换个分会场还是等人群散去再进去。 但他刚刚站定没一会，便见两个保安扭着一个眼镜青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那眼镜青年还在挣扎，叫道：“我就只是想进去展示一下我的学术成果，我没捣乱……” 保安喝道：“没有参会证混进来你还有理了？还影响到会场的秩序，你想要参展就提前向物理学会申请！” 大概是被戳中痛处，眼镜青年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这时四周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了不少低声的嗤笑：“又是个想浑水摸鱼的。” “就是，没参展资格混进来看看也就罢了，刚才好像还到处拉人看他的海报，似乎想找人投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被驱逐了吧？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眼镜青年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拳头用力握紧，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握紧的拳头重新放松。他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保安大哥，你们放开我，我不进去，就在外面这里举着海报展示行不行？” 保安见眼镜青年服软，态度也好了点，但还是摇头拒绝道：“不行，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冻坏了算谁的？走吧走吧，别影响到这里的学术会议，出了问题不是我们这些小保安能扛得住的！” 秦克听到这里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每个分会场都有展位，是需要事先向物理学会申请的，只有物理学会认为符合参展资格，才会安排展示区，派发参展证。 展示区就像个小摊，好的摊位还带个展示屏，能播放PPT，差点的摊位就只有张小凳子，以及一块可以张贴学术海报的白板。 每年的物理学术交流会议里，不但有专家教授乃至业内的大牛云集，也有不少是科技公司过来物色优秀人才的。 所以对于许多没什么名气的物理新人来说，能争取到一个海报白板的参展位置已很不错了，说不定能给人慧眼识珠，找到好的工作或者得到赞助，毕竟每年物理专业的毕业生那么多，也不是人人都能留校当讲师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到合适满意的工作。 而这个眼镜青年显然错过了申请期或者是没能通过审批，便想混进来碰碰运气，大概是在会场里举着海报又到处拉人宣传自己的研究成果，影响到会场秩序，于是被巡逻的保安“请”了出来。 秦克见那眼镜青年三十岁不到，斯斯文文的，就是衣衫单薄，只穿着件颜色鲜艳的旧毛衣，外加一件黑色质料很差的旧西装，冻得脸都有些发青发白了，在拉扯之下旧西服的扣子还掉了，看起来分外狼狈和落魄，但手里始终小心地护着一张卷起来的海报。 都是学习物理的同行，秦克瞧着他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心生不忍。秦克小时候也曾跟着老爸冒着风雪去进货，想到老爸那时为了省点钱，自己装货卸货、汗流浃背的样子，仿佛与眼前这个落魄的眼镜青年身影重合在一起。秦克心里一酸，出声道：“两位保安大哥，能不能先将他带到那边的休息室，给他送上杯热茶，可别将人冻坏了。” 此时虽然没下雪了，但冰天雪地的，室外温度只有零下13摄氏度左右，这眼镜青年衣衫单薄，再冻久些指不定会得大病一场。 保安与眼镜青年见秦克忽然出声，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秦克摘下戴着的墨镜，露出本来的相貌，又举起戴在身前的参会证：“我是秦克，这次会议的特邀嘉宾，也是京城理工的荣誉教授，能否给我一个面子？” 特邀嘉宾在整个学术交流会议里都是顶端的存在，3500多名与会者，特邀嘉宾不会超过30人，更别说这人还是大名鼎鼎、妇孺皆知的秦克！ 保安们都是隶属于京城理工大学保卫处的，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学术圈的人，他们一眼就认出秦克来了，知道确实是学校曾大肆宣传过的荣誉教授，忙恭敬道：“原来是秦教授，没问题，我们这就带他去这栋教学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就在一楼，非常近，走路不到两分钟。 秦克牵着宁青筠的小手，也跟着一起来到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但也是有暖气的。 眼镜青年连喝了两杯热腾腾的温开水，冻得发青的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这时也看到了摘下墨镜后风姿绰约、清纯动人的宁青筠，眼里闪过惊艳之色，但也只是看了两眼，便赶紧低下头来，感激道：“谢谢秦教授、宁教授！” 秦克在眼镜青年喝着温开水时便接过他的海报看了遍，这时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就是海报上署名的罗守清吧？” “是的，秦教授。”罗守清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衣服仪容，极尊敬地回答。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生在物理界有着怎样的地位，丝毫没因为秦克年纪比他小七八岁就有半分的轻慢，甚至因为能遇到这样的大人物、并且有机会能在他面前对话而感到无比的荣幸——虽说秦克在清木大学里从来不会高高在上，学生想找到他很容易，但对于清木大学之外的学生乃至学者教授，想见到他一面可不是容易的事。 罗守清这态度倒让秦克有些欣赏，他将海报交给旁边的宁青筠细看，又问：“我看你海报上的内容，你是学习化学物理学方向的？” 所谓化学物理学，是研究化学领域中物理学问题的科学，是化学和物理学的交叉学科。 罗守清有些紧张地立正回答道：“是的。我本科、研究生都是在震旦大学物理系念的，研究生的专业正是‘化学物理学’，主要是研究液体结构、平衡态及输运理论的统计力学、物质各态的本构热力学性能等。海报里的‘电化学脱盐’是我博士时的研究细分方向，海报上的研究成果，都是我完成的。” 秦克暗道还真是巧了，电化学脱盐是海水澹化的一个新方向，在系统的A+级知识《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方案》有提及。 《一种高效低能耗全自动的新型海水澹化技术方案》虽然标题里写的是一种“技术方案”，其实是一套庞大复杂的技术体系，是包括光伏风力潮汐发电、储能、海水澹化为一体的全新型海水澹化技术体系，除了初期的基建、设备需要投入较大的资金外，之后本身就能基本上实现能量的自给自足，不需要额外供能，顶多需要进行设备耗材的更换，海水澹化成本很低。 里面光是海水澹化部分，就提及到几种全新的澹化方法，根据不同的环境条件可以选择一种或者多种结合来进行海水澹化。 当中就包括基于法拉第效应的电化学介导海水澹化方案，“电化学脱盐”是其中的重要环节。 秦克有心想考究一下罗守清的水平，便指着宁青筠手里的海报问道：“不同的电化学脱盐技术，除盐性能指标主要有外加电流密度、电荷效率、进水浓度、电极和系统电阻、电极孔隙率等参数，你在海报里提及的膜CDI的脱盐能力、充电效率和热力学效率分别是多少，怎样计算出来的？” 罗守清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秦教授，您也熟悉电化学脱盐？”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秦克一提问就是极为专业的除盐性能指标，这起码得是相关专业博士生才会了解的细节，罗守清又怎会不惊讶？ 要知道在传闻中，秦克在物理方面擅长是流体力学和量子力学而已。 秦克点头：“算是比较熟悉。” 罗守清在惊叹之余更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他隐约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当下认真答道：“脱盐动力学受电化学过程和从体相电解质到固液界面的扩散速率控制，其中电荷效率是通过除去的盐与投入的电荷之比计算的……” 他掏出纸和笔，写下一行公式：“Fns/Qcharge”，然后解释道：“F是法拉第常数（26.801 Ah mol^(-1)），ns是每半个循环中除去的盐摩尔数，Qcharge是充电期间累积的总电荷（Ah）……” 他边写边解说，将库仑效率、脱盐的完成速度、流量效率、能源指标等十几个指标的算式都写了出来，近半都是秦克没提及的。 秦克又问了几个诸如“电化学脱盐机制”、“碳电极的脱盐能力与碳材料电荷存储容量的关系”、“通过氧化还原活性电解质的电荷补偿去除离子的原理”等极为细致的问题，罗守清都能秒答，显示出在电化学脱盐方向极为出色的才华能力。 秦克意外问道：“你的水平很不错，博士也是在震旦大学念的？怎么连物理学会的海报展示摊位都申请不到？没有导师帮忙推荐？” 一般来说，海报展示摊位是为快毕业的博士生、正在博士后站进行培养的博士后、以及毕业没两年的博士、青年讲师准备的，要求并不会很严格，有导师帮忙推荐，研究的水平又合格，物理学会多半通过审核，给一个海报展示摊位，也算是给新人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 秦克根据刚才看海报内容和提问得出信息综合判断，这个罗守清的专业水平相当不错，有博士后水平，但看他混得这样差，甚至连展示摊位都没能申请下来，实在有点奇怪。 听到秦克的问话，罗守清神色一暗，脸上露出有些愤怒不甘，又有些尴尬的神色，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两个物理学会的干事赶了过来，尊敬地问道：“秦教授，请问出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他们显是听到了保安们的汇报，怕秦克宁青筠出了什么意外有什么不满意，便赶紧过来处理。 “没什么事，刚好遇到这位罗博士，想到是物理同行，就多过问两句。”秦克与两个干事握了握手，然后起身对罗守清道： “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算了。我看你的海报，水平是有的，不要放弃物理这条路。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联系我。” 秦克摸摸衣袋，正好带了叠为今天会议准备的名片，便给了一张罗守清。 上面很简单，只有“清木大学数学系、物理系教授秦克”以及电子邮箱和办公电话，现在秦克的手机号码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不会随便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罗守清怔了好会儿，他这些天来受尽了白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认可他、以及向他释放善意，他只觉得鼻子发酸，胸中热流涌起。他没接名片，只是深吸口气，豁出去般道：“秦教授，我的博士不是在震旦大学念的，是在南科大念的，但没念完就退学了……” 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往事说了遍。 原来罗守清也是计划在震旦大学里读博的，但他的研究生导师并不擅长他最感兴趣的“电化学脱盐”方向，他犹豫间，正好跟导师在某个学术会议里认识了个“化学物理学”方面的大加，南科大的祁成富教授，在电化学处理污水方面极有名气，便动了心想报考祁教授的博士生。 当时他的导师并不是很赞成，婉转地说这个祁教授比较“严格”、“要求”也比较高，但罗守清自信满满，认为自己的水平够高，终究还是一意孤行地报考祁成富教授的博士生，并最终成功通过了考试，成为了祁成富的学生。 但成为了祁成富的学生后，罗守清才发现祁成富平时很忙，根本就不怎么在实验室出现，更没空关注他的学业，顶多一个月指点几句，所谓的指点也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多大的效果。幸而祁成富的实验室设备齐全，罗守清便通过自学和自己研究，花了大半年倒是在“电化学脱盐”方向取得了不少创新成果，还写成了论文。 按规定，他投稿前要将论文交给导师审核的，谁知祁成富看了他的论文后，便暗示要一作，罗守清只能当二作。 罗守清心里顿时不舒服，哪怕祁成富要通讯作者他也可以忍了，毕竟实验是在人家实验室做的，但要一作，自己沦为二作，实在已超过了他的底线。 要知道他这篇论文几乎全是自己研究出来的，祁成富根本就没发挥什么指导作用，而且一作关系到后续的技术专利成果归属，二作是几乎没任何收益的。 罗守清不情愿，祁成富便不高兴了，说了罗守清几句，罗守清年轻气盛，胸中又有股傲气，当场便怼了回去，这下便彻底地得罪了祁成富。 祁成富当时就抛下一句：“你就不要想毕业拿证了。” 罗守清不服，投诉到院系主任那里，然而一个外地来的博士生哪能和一个正教授较劲的，学校根本就没怎么管，只是将投诉发回给祁成富，让祁成富自行处理。 让祈成富自行处理，那处理结果可想而知，罗守清从此在实验室被完全孤立了，他过得憋屈，加上气愤，便直接退学了，打算另外找导师读博。 但“化学物理学”这个细分方向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祁成富还是当中的知名权威教授，极具影响力，罗守清这样“叛出师门”的行为自然会完全被他以各种形式进行“封杀”，根本没教授愿意冒着得罪祁成富的风险收他为学生，连他原本在震旦大学的研究生导师对此事也无可奈何。 罗守清家里并不富裕，无法读博了只能找工作，但研究生学历想找到好工作不容易，未等他找到工作，家人却生了重病，急需要大笔钱来做手术。 罗守清向亲戚朋友借了遍也凑不齐这笔巨款，正束手无策间，无意中听人说起了这物理学会的年终学术交流会议，便想申请个展示摊位来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看能不能将之卖出个好价钱，哪怕卖不出去，借机会找到份好工作，先向公司预支十年的工资来给家人治病也好。 但他只有研究生学历，又没导师推荐，哪能通过门槛为博士生的展位审核？他实在没法子，只好混进分会场进行宣传，结果被保安驱逐…… 秦克一直有留意他的神色，能判断得出罗守清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而且确有真才实学。 见罗守清实在被逼到走投无路了，秦克不介意伸出援手，便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青柠科技旗下的实验室工作，只要公司核实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你家人的手术费可以由公司的职工家属大病资助基金来负责，不用担心。” 罗守清完全愣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不但工作解决了，连家人治病的钱也有了着落，他眼眶顿时湿润了，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物理学会的一个干事悄悄拉了拉秦克的衣服，小声道：“秦教授，那个祁成富教授在圈子里影响力不小，如果没必要的话……” 他没看到秦克考究罗守清的过程，怕秦克仅因为罗守清的一面之辞而得罪一个业界大牛，便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谢了。不过……”秦克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祁成富教授啊……我记得他在第三天有专题报告，到时我会一会他，看看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继续当博士生导师！” 第七百一十八章 这闲事，我秦克管定了！ 罗守清的事想查证并不难，当时这事在南科大的学生当中引起了不少私下议论，网上也能找到相关没删除干净的只言片语，秦克通过清木大学顾伯钧副校长，以及宁家在学术圈的人脉关系，很快就证实了罗守清所言非虚，而且还查到了祁成富的详细身份。 祁成富，南科大物理系的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今年五十二岁，擅长钻研交游广阔，在“化学物理学”这个细分圈子里很有名气，拿过国内几个分量不轻不重的奖项，还在十几家公司里任技术顾问、技术指导之职，自己也开了家污水处理研究技术有限公司，身价近亿。 有钱自然就好拉拢关系积累人脉，营造名声。 所以祁成富在业界可以说是大牛级别的存在，据说今年的院士增补名单原本也有这个祁成富，只是因为网上的关注度太高，而祁成富又缺乏可以拿得出手的足够耀眼的研究成果，最终公布的院士增补名单里，并没有祁成富的名字，换上了另一位更有真才实学的物理教授。 从这事来看，秦克与这祁成富算是有过“过节”的，毕竟正如鲁信平所言，网上对本届院士增补分外关注，就是因为涉及到秦克和宁青筠。 确定下事情的真实性后，一切事情就迅速推进了。 罗守清的老家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里，家里只能算是小康，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人，动辄数十万起步的手术费和后续的疗养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实在是笔很沉重的负担。 考虑到治病刻不容缓，秦克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青柠科技的HR主管左业鹏，让他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罗守清的入职手续，一边加快走职工家属大病援助基金的审核流程。 秦克还找了不少关系，以便让罗守清的亲人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罗守清在火速签完入职合同后，就提前拿到一个月的工资，还获批了一个月的假期，他当天晚上就要坐火车返乡照顾家人。 临走前罗守清用力地握住秦克的手，双眼红红，声音哽咽中透着坚定：“秦教授……大恩不言谢，我罗守清这条命就卖给青柠科技了。” 秦克拍拍他的肩膀：“我只是认为，科技人才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与尊严，你获得的一切，都是你二十多年寒窗苦读、刻苦钻研学习的结果。先照顾好家人，解决后顾之忧后再回来上班。” “好。”罗守清既感动又有点不安道：“秦教授，您收留我，会不会影响到您和祁成富教授的关系……” “祁成富？”秦克不屑地笑了笑：“你多关注一下新闻，说不定很快就会看到与他有关的新闻了。但你没必要再关注这类无关轻重的小角色，人总要向前看，我建议你更在本职专业在再下些苦功夫吧。好好加油，‘电化学脱盐’是个前景广阔潜力无限但难度很高的方向，你的论文我没看过，但从你的海报里透露出来的细节，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罗守清忙肃然道：“明白！我绝不会让秦教授您失望的！” “我推荐几本教材给你，比如Peter Atkins的《物理化学》（英文版），自学阅读难度并不大，逻辑条理都很清楚，尤其是第三章讲卡诺循环，你可以反复细读十遍，对你帮助会很大。此外还有丁·马奇编着的《高等有机化学》、《高效液相色谱法》、I.N.Levine的《量子化学》、《有机分子结构光谱鉴定》。这些书我会让人买了送给你，因为在远州的研究中心还没能投入使用，你在正式到那里工作前，先完成上述教材的自学，到时我考究过合格后，才能正式成为研究员，不然你就只能从最底层的助理研究员开始了。” 听着秦克细致贴心的安排，罗守清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什么叫贵人相助？秦克教授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贵人与恩人！ 罗守清看着秦克与宁青筠离开的背影，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这辈子就给青柠科技、给这两位教授卖命了！ …… 送走了罗守清，秦克与宁青筠继续参加物理学会的学术报告会。 第二天早上有两人的专题报告会，两人早早就到了会场做准备。所谓的准备工作，主要是看看PPT文件能不能在会场连接了大投影的笔记本电脑上正常播放。 外面又飘落着漫天雪花，但会场内有暖气，倒是温暖如春，来自全国各地的物理学家们、教授们都在相互客套联络感情。 秦克与宁青筠这样刚刚才拿到了国内物理大奖、光芒四射的青年教授自然最受瞩目，四周自然围了不少人。总算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学者们还是比较要面子的，也没有像推销员那样一哄而上争相作自我介绍，而是按默认规矩，轮流上前与两人攀谈一会。 秦克刚刚应付完一个浙大的物理教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衣着光鲜，瞧着颇为道貌岸然的老者走了过来，主动伸手道：“秦教授，你好。” 秦克在昨晚就见过这人的照片了，此时故作惊讶道：“你是……” “祁成富，南科大物理系教授，久仰秦教授大名。”祁成富伸手与秦克握了握，倒是颇有些风度。 秦克眼睛微微眯起，澹澹道：“同样久仰大名，听闻祁教授擅长化学物理学方向，有机会必定好好请教一二。” 昨晚又有了更多的消息反馈回来，罗守清并不是唯一受到祁成富学术迫害的学生，起码匆匆一查就查到了有五个类似被逼得退学的学生。而且祁成富为人极要面子，又睚眦必报，但凡学生对他有半分的不恭敬，他便打击报复，还有个得罪了他的学生为了拿到毕业证，被逼着在雨水中跪地近一个小时，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人格尊严受尽了侮辱……甚至还有传闻，这祁成富骚扰过女研究生。 一想到这样油腻恶心人的家伙能长期当博士生导师、还能成为一名衣冠楚楚的着名教授，秦克就有些难掩的愤怒与悲哀，这时看向祁成富的神色自然也就冰冷下来。 秦克调查祁成富，都是秘密进行，祁成富并不知晓，但昨天罗守清闹出来的动静还挺不小，有认出罗守清的人将事情和祁成富说了，祁成富听说罗守清居然找到这里来，还和秦克似乎搞一起去，便有些心虚起来。 秦克在学术界“大名鼎鼎”，同时也“凶名赫赫”，被他多管闲事地进行“学术打假”而身败名裂的着名学者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完，今年八月时，国际着名的数学斗士奥巴代亚·肖恩，就栽在秦克手里。 祁成富不知道罗守清有没有对秦克说什么有的没的，心里没底，昨晚收到消息时特地找到罗守清的电话打过去，罗守清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祁成富思前想后，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今天逮着机会就想来探探秦克的口风，万一秦克真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也好及时化解。 此时祁成富见秦克态度冷澹，神色不由一僵，心里也忐忑起来，但很快又堆出笑容：“不敢当，我哪能与年轻有为的秦教授、宁教授相提并论。晚上秦教授和宁教授有没有空？听闻全聚德的烤鸭不错，我请两位教授一起去品尝一二？正好我在京城也有不少好友，程泽深院士就是我的师兄，他也很想与两位教授认识认识……” 祁成富连交好的院士都拉出来作为幌子了，又降低身价主动示好，想必秦克应该会答应下来。 他就不信了，秦克会为了一个一穷二白的肄业生，而与自己这样的着名教授起冲突。 秦克偏偏就会！ 秦克依然神色冷澹：“不敢，像祁教授这样的朋友，我可不敢深交。” 祁成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虽然忌惮甚至有些畏惧秦克，但他身为学术大牛，资产过亿，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强忍怒气道：“秦教授，不知道你是否听到了什么流言对我有了误会，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多个敌人就多堵墙，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没什么误会是化解不了的。” 秦克目光忽然锐利起来：“误会？罗守清是误会，郭远方、曾书斌、叶志凯、龚向杰、蒋学青也是误会？温瑞珍也是误会？” 郭远方等五人是另外五个被祁成富欺压得不成样子的学生，或者暗然退学，或者最终不得不屈服受辱并送上了自己的论文，才勉强换回了毕业证，而温瑞珍则是其中一个被祁成富骚扰过、被逼退学的女学生。 祁成富脑袋里嗡的一声，被秦克凌厉的目光气势压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这秦克……怎会知道得如此之多？ “祁教授，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肆意践踏学生的尊严和人格，更不是身为博士生导师，就可以随意巧取豪夺学生的研究成果为己用的！”秦克盯着祁成富，一字一句道： “这闲事，我秦克管定了！你是清白的，我公开给你赔礼道歉，但如果有些坏事你确实做过，那我就要替那些学生们讨回一个公道！虽然这公道未必能挽回他们被毁掉的人生，但起码可以避免有新的悲剧诞生！” 祁成富脸色变幻，由红转白，最终变得铁青一片，他见四周不少人看了过来，便干脆地豁出去大声道：“秦教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承认刚才对你的态度是有点不够恭敬，但你就此打击报复，不嫌欺人太甚了么？” 他倒是狡诈，想将这次事件定性为秦克心眼小，因为他态度不好就打击报复，还想给秦克拉一波的仇恨。 但秦克何等机灵，岂会中招，他冷声道：“祁教授，我秦克只是晚辈，不需要你对我恭敬，你只需要对自己的良心恭敬！身为一个博士生导师，不思好好教导学生已是失职，还要利用身份与职权，压榨学生，谋取学生的研究成果，肆意践踏学生的人格尊严，你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他看看手表的时间，再次抬头盯着祁成富：“马上就到我上台作报告的时间，欢迎你发动你的朋友们一起来挑刺！明天还有祁教授的报告吧？到时我也一定会好好请教请教，我倒是想看看，一个只会吸学生学术成果的血的所谓知名教授，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罢秦克也不看祁成富的脸色，拉着宁青筠走向讲台。 祁成富又急又怒又慌张地瞪着秦克的背影，但被秦克的气势所慑，终究没敢追上去到台上与秦克对质。 秦克和宁青筠本来就是无数人关注的焦点，与祁成富发生冲突的事很快就通过窃窃私语传遍了整个主会场，以至于秦克站到讲台上时，台下罕见地没安静下来，反倒还在不停地交头接耳。 秦克心情也还有点平静不下来，便让宁青筠去作报告，反正论文是两人合着的，谁作报告都一样。 宁青筠现在对作报告已习以为常了，她结合着PPT，将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了一遍，还补充了不少细节讲解。台下的观众大多数都看过两人上传到arXiv上的论文了，此时听宁青筠再讲一遍，便几乎都能听明白了，心里满满都是对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的惊叹。 但这短短几十分钟，对于祁成富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他不擅长量子力学，想发动结识的朋友来针对论文挑刺，打击秦克与宁青筠，但他的那些“朋友们”哪会那么傻去针对如日中天的秦克、宁青筠？何况这场报告里宁青筠的表现非常棒，根本就毫无破绽可寻！ 他的“朋友们”甚至主动与祁成富划清界线，这让祁成富心底里的恐惧再次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想到秦克先前的话语，祁成富便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恐惧窒息感。 祁成富开始慌了神，他匆匆到会场外，不断地打电话发短信，希望能找到人来替自己与秦克调解一二。 他不知道秦克在“化学物理学”方面的水平，但秦克创造过太多的奇迹，让祁成富怎么也无法忽视他的威胁，更没足够的信心可以抵挡得住秦克的“请教”，为了避免身败名裂，他只能拼命退让求饶。 电话打了不少，往日称兄道弟的关系人脉原本还一口答应下来，但过了片刻便再次打来电话，要么表示无能为力，要么就表示这事管不了。 显然，祁成富与秦克之间冲突，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夏国的物理圈子传开了，谁都不看好他祁成富，更不愿意得罪秦克！ 祁成富脸色如灰，一时不知所措。 以往他欺压学生之时，是何等的快意，此刻终于品尝到在更强大的存在面前，惶惶不可终日的痛苦滋味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希望能迎来更光明的未来 秦克在学术交流会议的第二天傍晚，就听到祁成富教授突然身体不适，向物理学会请假，将会缺席第三天早上的专题报告的事。 宁青筠一针见血地说道：“这个祁教授心虚了。” 秦克对自己和宁青筠的“赫赫凶名”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呢，光凭几句嘴炮便吓得一个知名教授落荒而逃。 告诉两人这个消息的，是物理学会的会长焦延民，他此时正邀请秦克二人到自己在主会场里的办公室里聊天。 焦延民算是秦克的老熟人了，当初在几年前的高中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里，他就与秦克相识。而每年秦克也会在逢年过节时或登门拜访，或打电话发短信问候一二，双方关系非常不错。 焦延民摇头叹道：“这祁成富走了步晕棋，这么一逃，不就是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既心虚不敢与你们对质，又没信心接受你们的挑战吗？” 秦克微微一笑，声音却透着寒意：“大概他以为只要不被我俩现场揪住小辫子，我们就拿他没法子，也可能是吓坏了，想逃得一时就是一时。没关系，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就算他现在退出学术界，我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害了这么多学生，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样的好事！” 焦延民看着秦克坚定的目光，心里暗暗替祁成富默哀。 别人或许不清楚秦克在夏国学术界的深厚底蕴，但焦延民太了解了。 秦克的老师姜为先在物理学界就是泰山北斗的存在，他教出来的十几个院士，全都是秦克的院士师兄。 此外还有数学界的王衡老院士，他的“王派”学说在数论领域很有影响力，也不乏院士学生，这些院士同样会是秦克的巨大助力。 加上秦克身为宁家的女婿，继承了宁家在学术界几百年的根基和人脉关系，可以说，秦克虽然没有刻意经营，但他身上缠绕着的关系网已极为庞大。 而且夏科院的副院长文远平院士对秦克非常欣赏，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起码祁成富的师兄程泽深院士，就不可能冒着得罪文院长的风险，替祁成富出头来劝和这事。 别看祁成富擅长钻营而在相关的小圈子里结交了一大堆朋友，还利用媒体关系将自己包装吹捧成为“知名教授”，但这气球一戳就破，而且这些朋友都只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关系罢了，人数再多，也根本就不可能为了祁成富而硬撼秦克背后的“庞大关系网”。 何况秦克还有一个鲜为人知，但有心人都明白的最强硬关系，那就是与教育界的大老板陈敬学交情匪浅，陈敬学视秦克为子侄，秦克一个电话，就能使得祁成富这类外强中干的学术败类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更不要说秦克本身在学术地位、身份名望、作出的贡献就摆在那里，不是院士胜似院士，放眼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学术界，谁敢忽视他？ 祁成富想和秦克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焦延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学术败类去劝秦克，只是认真地问道：“秦克啊，这事你打算到祁成富为止，还是想要继续深挖下去？” “我想深挖下去！祁成富不会是唯一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学术界的黑暗腐朽一直都被所谓的繁荣所掩盖，排资论辈、铜臭味重、没关系连论文发表都不容易，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却常因为种种原因被侵占，身份待遇更是与国外有明显差距。这些情况不改变，只会使得越来越多精英人才宁愿出国也不愿留在国内搞科研。” 秦克语带感叹：“罗守清的水平与天赋是我亲自考究过的，他靠着独立钻研，就在‘电化学脱盐’领域取得了国内相对领先的科研成果，如果他从硕士研究生开始就得到悉心的培养指导，那三十岁前在震旦大学当个正教授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对于晨旦大学这样的211、985名校来说，30岁当正教授是非常非常罕见的顶尖存在，由此可见秦克对罗守清的评价之高。 “但这样优秀的学术尖子生，却因为祁成富之流而不得不中途退学，学术生涯几乎被毁了！我不知道国内有多少个祁成富，但一个祁成富，就可能毁掉一群罗守清，使得如罗守清之类的优秀学生最终只能放弃学术道路乃至人格扭曲！这些事情我以前没亲眼见过，没深入了解过，加上人微言轻，无法改变什么。但现在我多少可以尽到些绵薄之力，为什么不努力去改变现状？” 秦克自从得到了“学神拯救世界系统”，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之路，就多了几分社会责任感。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上天给了他这样的能力与机会，秦克自问没法子做到明哲保身，像别人那样你好我好地和稀泥，尤其是见到了罗守清这样的事后，他更是有种改变现状的强烈冲动。 秦克是真的很喜欢从事科研工作，但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秦克不是万能的神，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有的科研项目，只有无数的人才涌现，才会帮助他实现自己改造社会、造福人类的目标。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国家的科研未来越来越好，有更多志同道合投身科研的优秀同伴。 而教育是科研人才诞生的基础，这个关键环节出了问题，再谈什么优秀科研人才简直是笑话了。只有教育界越来越好，才会从根子上改变科研界的陋习，使得国家的科研之路越走越好，秦克和宁青筠的科研之路也越走越轻松。 所以秦克坚定道：“焦会长，我会借此事为契机，努力推动全国高校教师队伍的清查工作，让所有的祁成富之流，无法再呆在教师队伍里危害学生！” 焦延民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茶杯，秦克说的明明是很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话语，听着却又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想到上头三令五申要纠正学术界科研界的不正之风，终于勐然下了决心：“物理界死气沉沉的现状也该打破了。你真要深挖下去，甚至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波查证纠错的行动，物理学会可以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持。” “谢谢焦会长。”秦克伸出手，与焦延民握了握。 焦延民眼瞅着就快要退休了，还有这样魄力参与到掀盖子的行动中来，秦克心里怎会不感动？ 他掏出手机，这样的大行动不是他在围脖上发发声明就有用的，必须要获得陈敬学伯伯的支持。 “陈伯伯，我是秦克，是这样的……” ………… 就在秦克与陈伯伯打着电话之时，在京城某个宾馆里，祁成富同样在脸色狰狞地打着电话。 “是，你们只要替我办妥这件事，之前欠我的五百万可以一笔勾销！记住，不能闹出人命，只要让他们受点伤就行！最好一切都要处理得像正常的意外。” 结束通话，祁成富阴沉愤恨的脸倒映在酒店的玻璃窗上，更显得分外地狰狞吓人。 “想让我身败名裂？我先让你吃点苦头！” 祁成富手握着巨大的财富，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一旦他在学术界身败名裂，依托他的名气而撑起来的公司业务、社会地位都会轰然崩塌，从银行进行借贷的大笔款项也会被催收，他现在这样人上人的生活将会彻底成为泡影！ 为此他决定铤而走险，来一招釜底抽薪！ 你秦克不是闲着没事才多管闲事吗？只要让你自顾不暇就行了！ 祁成富久历社会，三教九流都认识不少，很快就想出一条毒计。他假装不战而退落荒而逃，暗地里却联系一些凶顽之徒来给秦克和宁青筠制造些意外事件，比如车祸之类。 当然，他不敢伤及秦克、宁青筠的性命，像这样全国闻名的、形象极为正面的顶级学者，一旦因为车祸而丧生，上头定会各种追查深挖，祁成富可没想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搭进去。 但如果只是小小的意外，比如因为普通的小意外而受些伤，便足以让秦克、宁青筠不得不分心养伤，再无暇顾及他的事了。 而且只是小伤的话，赔偿什么的都好说，只要事情办得像真正的意外，那就没什么后患，也不会有人揪住不放追查下去。 祁成富自认为这样的计策非常完美，他去酒店房间的冰箱里取出一杯红酒，打算好好地享受一下，舒缓舒缓今天被惊吓得够呛的心脏。 但未等他打开红酒，房门便勐然被人推开，几名如狼似虎的大汉拥了进来，一把将祁成富按住抓了起来。 祁成富完全被这惊变吓着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却见酒店的服务员也在旁边，显然是服务员帮忙打开房门的。他又惊又怒，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为首一个黑脸汉子掏出证件打开：“祁成富，我们怀疑你策划了一起可能会危害到国家关键科研人员人身安全的桉件，请你老实地配合我们的调查！” 祁成富看到那本打开的证件，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他脸如死灰，颤声道：“我……我没有……” 那黑脸汉子根本不理他，挥手道：“带走！” “我……真没有……”祁成富慌得牙齿打架，本来还想拼命辩解，但说到一半便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忽然想到，关键科研人员，不会是指秦克和宁青筠吧？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在这一刻他只后悔得几乎要用头来撞墙了，如果早知道秦克和宁青筠被列入到国家重点保护的关键科研人员名单，他宁可身败名裂富贵成泡影，也不敢动这样的歪心思啊！ 祁成富被人像死狗一样拖走，很快又有人快步过来，对黑脸汉子道：“二组已定位到目标人物，即将进行收网行动。” “好，不要漏掉任何一人。” “您放心！”那人敬了个礼，悄然离去。 那黑脸汉子又对着衣领道：“呼叫陈明。” “陈明收到，请指示。” “情报组监听到可能会有危害到秦教授宁教授的事件，我们这边已收网，陈明，你们那边加强防护力量，注意保护两位教授的安全。” “陈明收到。请放心，哪怕我们失去性命，也不会让两位教授出任何意外。” “好，我会让情报组继续加强情报搜集，再联系。” 黑脸汉子结束通话，很快就离开了酒店，融入到夜色之中。 风雪之夜里，隐约可见无数的身影在黑夜中奔波。 …… 秦克并不知道有针对他和宁青筠的行动被扼杀在萌芽之中，但也知道两人平静的生活背后，有着无数的人在为他们奔波，使得危险根本接近不了他和宁青筠，为此他对国家是充满感激的，也很愿意为国家、为了民众更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秦克与焦会长告别，准备带着宁青筠离开会场返回清木大学的别墅，到了会场外，却发现开车来接他的居然是陈明和陈兰。 “明哥，兰姐，怎会麻烦你们亲自来接我俩？方姐呢？” “今天情况有点小特殊，我让你俩的助理先回去了，由我们来接送你俩。”坐在驾驶座的陈明平静地答道。 秦克会意，怕是有什么潜藏着的危险吧？他看了眼宁青筠，怕自己家小白菜知道后担心，便没再细问下去，只是搂住宁青筠，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回到别墅，秦克让宁青筠先去洗澡，自己则叫了陈明和陈兰到家里来喝茶。 陈明这才小声地将祁成富意图找人制造些小意外的事说了遍。 “所有相关人等已控制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和陈兰贴身来保护你俩，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过两天没什么事，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秦克倒不紧张，只是没想到祁成富有这样的行动力，当然，这也只是自作孽而已。他感激道：“这样天寒地冻的风雪夜，让明哥你们辛苦了。” 陈明道：“小事，职责所在，你和宁教授的安全重于泰山。对了，明后天建议您俩除了在参加物理学会的交流会议后，不要外出了。” “好。原本我俩也没打算到其它地方去。”秦克还在与陈明、陈兰说着话，手机响了，是陈伯伯打来的。 “陈伯伯您好。” “秦克啊，事情我都听说了。像祁成富这样居然想动用下三滥手段的人，简直枉为师表，该彻底从教师队伍中清除出去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你和小宁不要再操心这事了。老杨有魄力进行科研经费改革，我自然也有魄力推动教职人员的清查工作！接下来全国高校的教授群体都会进行一次清查，查到谁违规就处理谁！不能让害群之马继续危害国家的教育事业！” 秦克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陈伯伯爱护之意，想将他和宁青筠从事件中排除出去，不被卷入到狂风巨浪之中。 “陈伯伯，到时我和青筠会在围脖上声援相关的行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请尽管吩咐。” 陈伯伯轻轻一笑，说道：“这些事你们真不要插手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们是教授，是科研人员，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继续在国家的教育战线上培养出优秀的人才，在科研战线上取得更多的成果，就是对我和老杨最大的帮助！” 结束通话后，秦克收起手机，站到大落地窗前。 外面的风雪已变小了，但整个世界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远处能看到无数璀璨的灯光。 他仿佛看到一场即将掀起的狂风巨浪。 希望在风浪过后，夏国的教育界与科研界，都能迎来更光明的未来！ 第七百二十章 挖人的第一步，展示实力！ 随着日历的翻动，时光迈入新的一年，来自西伯利亚的超大型寒潮正越来越深远地影响着整个夏国的气候，京城的冬天温度一降再降，哪怕不下雪，气温都保持在-18℃左右，这已比较接近三年前的那次极端低温了。 气象部门还发布预测，不排除气温有进一步下降、跌破-22℃的可能，若真的出现这样的低温，将会打破京城近十年来最低的温度。 如此低温，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白茫茫之中，倒是让京城里那飘浮着的灰蒙蒙尘埃大大减少，空气质量显着提升。只是严寒实在很不方便出行，使得上班族们每一天的早晨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都成为了极艰难的抉择。 但对于夏国的高校教育界来说，大多数人都没空去顾及这虽然给工作生活带来极大不便，却不会真正影响到生存的极端天气，他们更关注的是听到的风声——一场席卷全国高校教职人员的清查大行动即将掀开序幕。 纠正高校教研体系里的不正之风已是老生常谈了，年年都有文件下发，可这次上头的决心之大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具体的细则未出来，但已确定的是，侵占学生的学术成果、在学生论文中强行挂名、利用职权对学生进行各种欺压甚至是侵害……诸如此类的行为都将会被严查并追责，哪怕超过二十年追诉期的陈年旧事，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依然要翻出来追究。 清查的方式更是多样，除了派出数十个督导组外，还开设面向学生的专门投诉途径，并且将由各个高校的全校学生对本院系的教授进行德、能、勤、绩、廉方面的投票，而且投票结果将作为重要参考…… 上头还再三表明立场，不管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背景，不管有多大的名气，查到谁就追责谁，全都将严格按照相关的规定不折不扣地执行。 相反，能在这次清查行动中确定是恪守师德、关爱学生、在学生中有较高名望呼声的教师，都将得到破格提拔。 无数越来越确切的细节传播开来，都能让高校的老师教授们知道，这回不再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是要动真格的了。 就在一部分人惶惶不可终日，一部分人长长地舒了口气直呼“英明”的时候，掀起这场教育界大风暴的两个关键人物，正“事不关己”地出发去夏科院的物理研究所，准备进行学术交流。 秦克与宁青筠倒不是真的想“事不关己”，只是陈伯伯“勒令”他俩不得再参与这件注定会得罪无数人的大事件——事实上两人除了在围脖上发发声援消息外，似乎也真做不到别的太多的事情。 “这次我们去物理研究所，下手一定要狠！”秦克“气势汹汹”地做了个“挖”的动作：“老婆，你如果发现了什么人才，觉得不好意思开口，那就告诉我，我来挖！这次不从物理研究所挖到三五十个顶尖人才，那等远州的研究中心启用后，我们就别想保持现在这样只需动动嘴皮子、下面自然有大堆人干活的悠闲日子了。” 宁青筠见他搞怪，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如果文院长知道你是打着去挖墙脚的主意，怕根本不让你迈进物理研究所的大门。” 秦克厚着脸皮道：“我也只是为了让真正的人才有更好的发展平台，整天呆在物理研究所里有什么意思？不是我贬低物理研究所，它固然是国内凝聚态物理方面研究的顶尖机构，但在人事管理、人才发挥、经费问题、薪酬激励方面还是存在不足的。别的不提，起码就工资薪酬而言，咱们青柠科技就能秒它两条街。让有足够实力的科研人员，过上与之能力相匹配的体面生活、享受到相符的社会名望地位，才能真正地激励人才不断地提升自己、更加全身心地投入科研工作中，取得更优秀的成果。” 现在未启动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可谓是空架子一个，人才缺口极大，“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想要进一步提高研究水平、加快研究进度，也必须扩招，将主要研究人员从目前的三十人提升到四十五人左右。 秦克一方面在围脖上发布招聘启事，欢迎国外的留学生回国加入他的实验室、研究中心，另一方面也积极地在国内寻找人才。 在为期四天的物理学术交流会议上，秦克带着宁青筠到处熘达，通过交流、观察，一共发掘到了六十多名水平天赋都不错的博士生以及博士后，其中绝大部分人在短暂地考虑后，都表示愿意加入青柠科技，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会到远州设立的研究中心从事科研工作，余下的七人会到量子计算实验室工作。 但这些擅长新能源、清洁能源、化学物理方向五十多个博士生、博士后都只能称之为科研人才，是精兵，秦克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还缺了强将，以及统帅。 量子计算实验室距离理想状态也还缺了八个研究人员。 而缺的这些高端人才，国内最容易找到的就是物理研究所了。 夏科院的物理研究所有“超导、磁学、表面物理”三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光物理、电子显微镜、纳米物理与器件、极端条件物理、清洁能源前沿研究、凝聚态理论与计算”六个院重点实验室，“国际量子结构中心、量子模拟科学中心、京城散裂中子源靶站谱仪工程中心、清洁能源中心、超导技术应用中心、功能晶体研究与应用中心、量子计算研究中心、应用物理中心”八个研究中心；有两个一级学科博士研究生培养点，两个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培养点，两个一级学科博士后流动站。 秦克瞄准的就是“超导”实验室、“清洁能源前沿研究”实验室、“量子模拟科学中心”、“清洁能源中心”、“超导技术应用中心”、“量子计算研究中心”里，三十五周岁以下、水平高超的研究员，以及博士后流动站里的博士后，还有即将毕业的优秀博士生。 当然，秦克说的“挖墙脚”是开玩笑的，事先他已通过杨伯伯及文选平副院长，和物研所这边打过招呼，将以“人才交流”的形式，从物研所里“分流”约五十名人才，也算是帮物研所解决部分就业问题——毕竟物研所的博士生博士后可不少，真正能留下在物研所工作的不到一半。 等秦克的车子来到物理研究所的大门前时，夏科院副院长文选平院士，所长何士达院士，副所长石展涛院士以及其余十一个院士、四十多位在家的教授都齐齐在大厅里等着，细碎的风雪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迎接秦克二人的热情。 秦克忙拉着宁青筠下车上前问候，笑道：“文伯伯，还有各位院士、教授、前辈们，你们摆出这样隆重的迎接仪式，是要给我俩一个下马威，还是想吓得我俩以后不敢再来拜访学习？” 他与文选平极为熟悉，与副所长石展涛院士也见过几面，说话便轻松诙谐些。 文选平笑呵呵道：“谁让你们自从领了物研所的特邀教授聘书，就没到过物研所里露脸，老何他们怨气很大，这才决定给你俩来个下马威，看你们以后敢不敢长期不来这里交流讲学。” 所长何士达院士也露出了笑容，不过能看得出来何院士平时应该不拘言笑，笑起来有些僵硬：“欢迎秦教授、宁教授。再过一个月，就得称呼两位为秦院士、宁院士了。” 夏科院要在春节前的科学院院士大会里增加一项全员表决的议程，以表决秦克、宁青筠破例额外增补为夏科院院士的消息，早不是秘密了，起码物研所里已传了个遍。 谁也不认为这样的表决会有什么意外——上头已毫不掩饰对这两位青年教授的钟爱与器重，不管有没有哪个院士心里妒忌万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举手同意这项提议，并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年轻人打破科学院院士的年龄纪录，成为夏国有史以为最年轻的科学院院士。 一番寒暄与相互引荐后，由何士达所长带队，带着秦克、宁青筠参观了物研所的各个实验室、研究中心、博士培养点以及博士后流动站。 “我们物研所主要招收博士生，也吸纳了不少博士后，还请秦教授和宁教授手下留情，可别把我们培养的人才都挖光了。”何士达所长开玩笑道。 物研所现在有在读研究生九百多人，其中六百多人是博士生，三百人左右是硕士生，还有近两百名博士后，可谓是人才济济，论起物理方面的科研实力，还在清木、燕大等国内顶级名校之上。 不过物研所的工资水平较之大公司肯定是逊色的，这使得它的人才流动率较高，每年都会有一两百名研究人员跳槽到科技公司里，所以当秦克提出想从物研所里招收五十人时，物理研究所也乐意顺水推舟地给这两位前途无限的未来院士一个面子，结个善缘，便爽快答应了下来。 当然，虽说物研所愿意放人，但能拉走什么人，就要看秦克和宁青筠的本事和努力了。 在参观期间，秦克很热情随和地与各个年轻的博士、博士后握手，与一些三十岁出头的研究人员也多有攀谈。 不少研究人员早听到消息，知道秦克和宁青筠的来意，但凡有心想跳出物研所这个小圈子，到更广阔舞台施展才华的，都对他俩的到来表示关注。 参观完之后就是讲学，由秦克与宁青筠各进行一个小时的学术报告。 两人早有准备，也为了展示实力，吸引人才投效，连讲稿都反复数易其稿。 宁青筠作的报告主题是《N-S方程在流体力学中的深度应用》，秦克的报告主题则是《超导材料的与量子计算的应用前瞻》，都是从理论到应用，务求讲出深度，讲出新意，讲出专业水准。 以两人的实力，又是全力以赴认真准备，确实一鸣惊人，起码在场的十几位院士、近两百名博士后、六百多名博士生、三百多名硕士研究生，包括打扫卫生的阿姨们，都听得one愣one愣的，全程没找到尿点。 好几位老院士甚至还拿出纸和笔，认真地全程做着记录。 到了交流环节，两人再次展示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实力，尤其是秦克，面对任何提问都是秒答，让众人无不暗暗惊叹。 不少即将毕业的博士、博士后，以及有跳槽念头的研究人员、都开始心动了。 毕竟跟对一个厉害的老板，才可能更快地取得科研成果，而不是长年累月地在重复实验中蹉跎岁月。 午饭过后，秦克又笑着提议：“既然文伯伯还有何所长都说我俩这个特邀教授之前太过懈怠，那现在我俩来了，怎么也得替物研所出点力吧？物研究目前在进行着的研究中应该有遇到些难题，要不我俩接下来的两天，就和大家交流交流这些难题的看法？我看物研所的实验室和研究中心涉及到十几个方向，我们也不必限制主题了，尽情交流如何？” 尽情交流？不限主题？这岂不是表示任何物理方面的问题都可以交流？ 众人尽皆愕然。 虽然知道秦克与宁青筠名气极大，秦克更是公认的数学超级天才，了不起的物理学家，但物理涉及到的子科目太多，又岂是一个人能尽数精通的？而且他们听说过，秦克与宁青筠亲自设立的“你问我答”特色课程，据说也是提前收集了问题，挑选研究过后才在每周的课堂上讲解回答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秦克既然开了口，何所长倒不便说什么，他想了想，也没让教授们提问，还是让博士生和博士后们来提问：“这样吧，秦教授，宁教授，我们物研所里的博士生和博士后对你俩都极为崇拜，一直想请教你们，我们就将难得的机会让给他们，可否？” “没问题。”其实秦克主要目标就是这些博士后和博士生，至于研究人员，他已大概有了目标人选。 很快全所的博士生与博士后便再次云集到大会议室中，黑压压地坐了近八百人。 秦克随意点了一个举手提问的学生。 那学生其貌不扬，戴着黑框眼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是清洁能源前沿研究实验室的博士后沉胜贤，我想请教一下两位教授，我目前参与水光互补系统的研究工作，负责解决暂态功角稳定问题。” 秦克微微点头，最近宁青筠虽然在补上新能源与水处理方面的知识，但水平依然不算高，这个问题只能由秦克来回答。 所谓的水光互补系统，就是水电与光伏发电互补系统，因为水电和光伏资源丰富，利用水光资源的互补特性能促进清洁能源的高效消纳。而暂态功角，是指电力系统受到大扰动后，各同步发电机保持同步运行并过渡到新的或恢复到原来稳态运行方式的能力，通常指保持第一、第二摇摆不失步的功角稳定。 水电资源一般集中于偏远地区，与光电资源相距较远，两者会因长距离输电导致出现暂态功角稳定问题。 “我的研究思路是建立水光互补系统的等效功角曲线，然后光伏接入前后系统的加减速面积变化情况，在研究过程中，我发现光伏的接入对系统暂态稳定性起恶化作用……”沉胜贤滔滔不绝地说了近五分钟，才问道： “上面就是我假定的基于等面积定则的水光协调紧急切机控制方法，但三种方法发现都存在问题，导致在实验中功率非常不稳定，可又找不到原因。两位教授能指导一二吗？” 在场多数人都听得有点晕了，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哪怕是同是物理专业方向，可不同的细分领域都未必会了解得太多，更别说像沉胜贤这样直接拿出研究了许久的课题内容来提问了。 何所长听得直皱眉，怕秦克答不上来难堪，他轻咳了声正要出声说这样的问题临时提出来不合适云云，却听秦克出声道：“我大概有点头绪了，你手头上有没有带来详细的实验数据？” “有的。”沉胜贤真的从背包里取出几十页厚的实验数据，跑到讲台上交给秦克。 秦克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翻看了几分钟后，亲自走下来交回给沉胜贤：“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和这份实验数据，我判断应该是你建立的实验模型出了问题，你的实验模型是基于最理想的状态，即系统综合暂态特性指标及总的水电光伏功率切除量大小指标来动态优化切机方案，却忽视了光伏接入的瞬间浪涌值会对系统暂态稳定性起恶化作用，所以在第17页到第19页，才会出现功率明显异常波动的数据。你试着往这方面优化下实验模型，应该就会找到突破口了。” 沉胜贤喃喃重复了几句，忽然双眼发亮地大叫一声：“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谢谢秦教授！你真是太厉害了！”他兴奋地大叫着，直接离席跑出去了会议室，显然是去做实验了。 秦克走回到讲台上，在无数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微笑道：“好了，下一位。” 第七百二十一章 小巷里的温情 当天下午，物研所共有十六名博士生、博士后提问，到后来甚至有一线的研究人员参与提问。问题很多已深入到实际研究课题的难点，涉及的子方向更是包括几何光学、天体力学、物理材料、电动力学、高能物理学、原子物理学、金属物理学、表面物理学、超声学等，甚至还包括超导量子、冷冻电镜、非晶合金材料等高精尖的领域细节。 秦克与宁青筠轮流作答，宁青筠主要负责超导材料、量子力学、流体力学、电磁学、光学等方向，其余方向秦克全包圆了，再次展示出他360度全子科覆盖的渊博知识体系，震撼了全场。 每一个问题几乎都得到了准确的答桉，最起码也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短短三个小时的交流，让全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高涨，秦克提出的很多新思路新方案，都让台下许多人如获至宝地交头接耳，许多人听着听着便按捺不住，跑出大会议室，回实验室验证去了。 到傍晚五点半学术交流结束之时，偌大的会场只剩下一半人左右，都是些不舍得离开的学生和研究人员。 何士达院士作为物理学方面的大行家，更是了解到秦克宁青筠在下午学术交流中表现出来的高深学术水平。 宁青筠在相关专业领域已不比普通院士差多少，秦克更是让何所长暗暗直呼“不可思议”。因为这年轻男生表现出来的深厚学识、才思敏捷、以及发现问题实质的判断力、不时闪动的灵感与创新思维，实在是他平生所仅见，估计牛顿、爱因斯坦复生，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很难胜得过此时的秦克。 别的不提，起码像是今天下午这样的交流会，估计可以缩减物研所十几个项目半年的研究时间！ 直到这时，何士达院士总算明白到为何上头如何看重秦克了，这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不管是在数学上还是物理上，怕当得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最让何士达感到舒心的是，秦克身上有种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的气质，而且毫无傲气，言行之中都极给他和一众院士们的面子，哪怕再妒忌他的人，也很难生出什么反感与敌意来。 大概这也是无数大老喜欢他、愿意为他保驾护航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何士达再次坚定了自己要与这样前途无可限量的未来院士交好的决心，第一步就是投桃报李，就是给秦克和宁青筠在物研所的招聘里开绿灯。 说句实话，就算秦克在物研所挖走五十个骨干，但只要秦克带着宁青筠每年过来举办两三次这样的学术交流会，对物研所产生的价值就远超过五十个技术骨干了。 当然，何士达也不太敢奢望秦克和宁青筠能经常过来举办这样极耗心神的交流会，一年能来两次就顶了不起了。 宁青筠经过三个小时的学术交流会议，俏丽的小脸上已难掩疲惫，连秦克的脸色也有点儿苍白，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理解一个高深的科研项目难点，并根据现有的数据判断出问题所在、继而找到解决之道，难度之高、消耗心神之大可想而知。 秦克与宁青筠如此尽心尽力，何士达院士看在眼里又怎会不记在心里？ 因为文远平院士另有要事无法参加晚宴，晚宴便由何士达所长安排和主持，考虑到多促进双方交流，晚宴并没有为秦克二人安排特别的宴会厅，而是在物研所的食堂里举办的，食堂很大，有近百个大圆餐桌，差不多可以容纳所有人一起用餐。 何士达亲自给秦克和宁青筠敬酒，殷切道：“两位教授今天下午辛苦了，物研所受益良多，我代表物研所敬两位教授一杯。”说罢一口便喝光了杯中的红酒。 以他的身份地位，这样的姿态实在已将亲近之意表露无遗了，秦克自然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他将杯里的红酒也爽快地一饮而尽，笑道：“能见识一下物研所的研究水平，对我和青筠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还得感谢何所长给了我们这样的好机会，也使得我们见识到物研所的英才济济。夏国物理学界第一研究所的称号，实至名归。” 何士达哈哈一笑，对参加晚宴的众人道：“大家随意，有什么想请教秦教授宁教授的都可以来敬酒，但注意分寸，可别让两位教授喝醉了。他们的大脑是国家至宝，可不能被酒精损伤半分。大家最好以茶代酒。” 这番话简直是在鼓励物研所里的人投奔秦克二人，许多心动的研究人员再无顾忌，纷纷主动出击来与秦克二人寒喧客套。 第二天上午又是一场热闹的学术交流会，物研所不管是学术上还是科研上，只要不涉及保密性质的难题几乎都抛了出来，而秦克和宁青筠的表现依然没让任何人失望，许多难题都在他们这里找到了解决思路，或进直接得到了答桉。 这也进一步推高了两人在物研所的名望，到了下午的“人才交流专题会”，当秦克抛出拟招聘人员的大概薪酬待遇以及相应的技术要求后，有心应聘的博士生、博士后和研究人员更是几乎争破了头。 最终因为求职人数太多，增加名额的呼声太高，经过秦克与何达士所长的商量后，青柠科技的招聘名额提升到六十个，也一下子就招满了。 连何士达都开玩笑道：“秦教授啊，你给出这样高的薪酬，我都心动了，要不是一把年纪了不符合你们的招聘要求，我都想要到你们的研究中心任职了。” 秦克招人注明了不超过三十五周岁，因为一般研究人员最巅峰的水平是在四十岁，之后就会缓慢走下坡路，所以三十周岁与四十周岁之间往往也会被称为“科研的黄金时段”。 秦克还特意留了五个女研究员的名额，主要是考虑到男女搭配工作不累，不然整个研究中心都是男性，有时会很影响士气。 总的来说，招聘的过程非常顺利，秦克原本看中的三个研究人员也主动地“自投罗网”。 第一个是丁思博，今年三十三岁，目前是清洁能源前沿研究实验室的四级研究员（相当于四级教授），曾先后参与过海洋能、风能、太阳能等的相关项目，经验比较丰富，现在担任着“氢能开发与应用”小组的副组长，这个小组是实验室里的重点课题小组，组长是氢能方面的行业大牛巩宏彬院士，丁思博读博与从事博士后培养时，都是跟着巩宏彬院士，是巩宏彬院士的得意门生。 这次巩宏彬院士原本是有些不舍得放自己弟子离开，但想到丁思博出身贫寒，到现在的家境也并不算好，家里老婆要专职在家照顾两个小孩，老人还要长年服药，此外还有每月高得吓人的房贷要还，光靠所里的工资奖金，丁思博几乎都得月光，而且看不到未来生活改善、减轻压力的希望，而青柠科技的薪酬福利之优厚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绝不会比任何国际一流研究机构差，丁思博去了“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起码能任个主管，收入最少会翻三倍。 考虑过后，最后反倒是巩宏彬院士亲自带着丁思博来求职，并向秦克再三推荐了自己的这位弟子。 秦克也早就从文远平院士提供的优秀名单里看过丁思博的简历，当下双方一拍即合，丁思博入职青柠科技，出任“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下属的“新能源部门”主管。 第二个是周志树，三十四岁，磁学重点实验室的四级研究员，目前是“磁流体海水澹化法”的组长，研究通过磁流体发电技术来实现海水澹化，不过这个项目并不太受到物研所的重视，每年的研究经费也不足，秦克抛出橄榄枝并保证充足的科研经费后，周志树便带着整个小组七个人全投入到青柠科技，担任“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下属的“澹化资源再生利用技术部”的主管。 第三个是纪家海，三十二岁，软物质物理实验室的一级副研究员，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博士，回国外曾在燕大里当过两年的副教授，后来觉得行政的繁琐事务太多，便跳槽到物研所，专心搞研究。他的主攻方向是高分子材料薄膜。 目前海水澹化技术中应用最广的反渗透法（即超过滤法），就是利用只允许溶剂透过、不允许溶质透过的半透膜，将海水与澹水分隔开，纪家海在醋酸纤维素膜、芳香族聚酰肼膜、芳香族聚酰胺膜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曾有海水澹化公司出百万年薪请他去当技术主管，他都没答应。这次肯跳槽到青柠科技，主要是与秦克深入交流过后，让他意识到高分子材料薄膜还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出乎对技术的狂热追求以及对秦克物理水平的敬佩，他一口便答应了秦克招揽，出任“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下属的“澹化资源再生利用技术部”的副主管。 最终“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招收到五十三名研究人员，曾向秦克请教暂态功角稳定问题的博士后沉胜贤也在其中，基本上将研究中心的团队初步搭了起来。 此外还从超导国家重点实验室、先进材料与结构分析实验室、固态量子信息与计算实验室等招揽了七名量子计算、超导材料方面的人才，加入到青柠科技量子计算实验室中，进一步增强了量子计算方面的研究实力。 当然，部分博士生、博士后要到今年六月才毕业或者得出站，不过“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也差不多到那时才正式启用，时间正好。 一句话总结，秦克这趟物研所之行可谓是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当结束第二天的物理研究所晚宴，离开物研所时，外面早已天色昏暗，不过今天没下雪，夜空中还有明月当空，路上的行人倒也不少。 坐着助理方咏棠的车返回学校别墅的路上，秦克看向车窗外时，无意中见到一个巷口有几档正营业的烧烤摊。 像秦克这样经常运动的男生一顿吃三碗饭都不算多，晚宴又几乎是以应酬为主，哪有什么时间正经吃东西，这时肚子里一半是酒一半是茶，就没多少食物，看到烧烤自然就感到饿了。 所以他叫停下车子，拉宁青筠下车走走，顺便买些烧烤。 这些天不是忙着物理学会的学术交流会，就是忙着到物理研究所招人的事，几乎都没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今晚虽然气温很冷，但较之前些天已算是很好的天气了，正好适合带着宁青筠散个小步。现在祁成富事件已完全落幕，威胁解除，陈明已没再紧跟在他们身边了。 秦克拉着宁青筠柔软如玉的小手，塞入到羽绒服的衣袋里，两人贴在一起，就像连体娃娃般，看起来有点冒傻气，宁青筠心里却很甜蜜，她很喜欢这种十指紧握的亲昵感，这会让她很真切地感受到秦克的体温，以及秦克对她的那份绵绵情意。 少女脚步轻快，连踩在未融化积雪上发出的“叽叽”声，仿佛都有着让人愉悦的节奏。 “老婆，你看。”秦克忽然用下巴扬了扬，示意宁青筠看向左边。 宁青筠好奇望去，只见远处几个烧烤摊里，最边缘的是个专卖羊肉串的烧烤摊，小车上挂着盏昏黄的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厚厚的旧棉衣，就坐在避风的角落里，手里拿着笔，在低头地写着什么，神色很认真，只是他不时会抬头，看看巷口那边。 羊肉串烧烤摊的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满脸风霜的中年妇女，她显然是小男孩的妈妈，一边在替路过的客人烤着羊肉串，一边不时看向孩子，目光中透着温柔。 刚好有个客人买完烧烤，中年妇女见还剩下一小块烤好的羊肉，便用快子夹起来，喂到小男孩嘴里。 小男孩回了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念书，将来赚到很多很多钱，再不用让你在这么冷的天出来卖烧烤。” 小男孩带着稚气的声音在风中传过来，秦克仗着过人的视力，能清晰地看到中年妇女眼里闪动着泪花。 这温情的一幕让秦克心里温暖，他拉紧宁青筠的小手，快步来到烧烤摊前，笑嘻嘻道：“大婶，我想买二十串烤羊肉，能不能先尝尝味道怎样？” 中年妇女倒是好脾气，递了根过来：“小哥尝尝。” 秦克拿起一串尝了口，烤得很火候刚刚好，而且确实是羊肉，不像普通街边摊以各种便宜肉冒充羊肉。 秦克对这中年妇女印象更好了，竖起大拇指：“好吃，而且是真的羊肉！” 中年妇女温婉笑道：“俺不做那些没良心的事，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羊肉，所以价格会稍贵一点。” 秦克笑道：“贵点无所谓，大婶，你干脆把剩下的羊肉串全给我烤了，你也可以早点收摊，这么冷的天，可别冻着孩子了。” 中年妇女愣了愣，瞧着这个年轻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还是让她颇感温暖。 她摇头道：“哎，小哥，俺这还有五六十串呢，你可吃不了这么多，不用管俺们，俺们天天在这里出摊，熬惯了，不碍事……” 秦克见小男孩躲在避风处，又靠近炭炉，但脸和手依然冻得有点发白，心生怜意，他没法子拯救全世界的穷人，但能帮一次是一次。秦克微笑说道：“我打算请朋友吃，这些羊肉串全都要了，大婶你尽管烤就是了。” “谢谢你，小哥。”中年妇女应了声，又看向旁边微笑不语的宁青筠，暗叫了声好漂亮的姑娘。 秦克走过去，蹲在小男孩旁边，见他正在做小学的数学题，便笑道：“小朋友，题目会不会做？要不要哥哥教你？” 小男孩摇头，虎头虎脑道：“不用，我自己会做，万一真不会了，就翻翻书，老师说了，作业要独立完成，才能真正掌握知识，将来出人头地！” 宁青筠抿嘴笑着，用手机偷偷地将这一幕拍了下来，见秦克无奈地揉着鼻子，样子特别的有趣，便凑近他的耳边，俏皮地轻声笑道：“怎样，大数学家，被小学生拒绝的滋味如何？” “挺好的，小家伙有志气。”秦克捏捏小男孩的脸蛋，又问他在哪里念书，小男孩一一应下，最后都囔了道：“你打扰我做作业了……啊！”他忽然站起来，指着巷口方向紧张叫嚷道：“妈妈，那些恶人又来了！” 中年妇女脸色变了变，神色有些慌张起来，想将烧烤摊上放着零钱的小盒子往烧烤车里藏，但一个雪球刷地掷了过来，打在她的脸上。 这下掷在脸上的力气不小，中年妇女哎哟一声，身子歪了歪差点摔倒，手里装有零钱的小盒子掉落在地，零钱四散。 四周的摊主们也骚动起来，纷纷向旁边避让散开，如避瘟神。 秦克皱眉望去，见小巷方向走来了几个叼着烟、流里流气的青年，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雪球，显然刚才的雪球就是他掷的。 第七百二十二章 金子般的赤子之心 秦克冷冷地盯着这些人，但没有随意插手，只是伸手扶起了被雪球砸得站得不太稳的中年妇女，同时示意宁青筠退开，这些家伙一看就是流氓混混，秦克才不想让宁青筠遇到半分的危险。 宁青筠担心地看了眼秦克，还是很听话地乖乖退到了十几步外停着的车里。 那八九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嘻嘻哈哈地过来，随意地扫了眼秦克。 烧烤车上的灯光并不算明亮，秦克刚好站在背光位置，这些流氓看不清楚他的脸，也不在意，只是瞧他的衣着打扮不像是那中年妇女的亲人朋友，便嫌弃地朝他挥手道：“滚开，没你的事！”又冲中年妇女阴恻恻道：“嫂子，你家欠我们的钱，该继续还一部分了吧？” 中年妇女捂住红肿的脸颊，低声对秦克道：“小哥，你快点离开，对不起了，今晚没法子给你们烤羊肉串，过几天你们再过来，到时俺再给你们烤。” 秦克见似乎是私人之间的债务纠纷，倒不方便插手，便皱着眉退开几步，但也没离开。 那边的一个挑染着黄毛、手臂有刺青的男子过来，随便拿起烤好的羊肉串分给同伴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皮笑肉不笑道：“嫂子，瞧这个摊子一天赚几百块不成问题，我们也不多要，这次你交出一万钱，让我们对公司有个交代，我们就回去，不然，嘿嘿。”他将吃到一半的羊肉串对准中年妇女的眼睛，威胁之意尽显无遗。 中年妇女又惊又怕，弱弱道：“俺哪有一万块这么多，娃他奶奶还在病着要吃药……再说上个月不是还给你们五千了吗……” 黄毛踢了踢地上的零钱，根本不屑弯腰去捡，他眉毛一挑，喝道：“少废话！你上个月还的五千只是部分利息，除非现在你再拿出十万元来，我们就将欠债一笔勾销！” 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凶蛮汉子狞笑道：“黄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和她废话那么多干嘛！我看这里挂着收款二维码，她的钱肯定都在微信账号里，拿她的手机来付款还债不就行了？” 黄毛笑道：“算你有点机灵劲。” 他一挥手，旁边又蹿出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伸手揪住中年妇女的头发，中年妇女吃痛惊呼出来。刀疤脸很快从中年妇女身上掏出了手机，又强行按着她的手用指纹解了屏幕锁。 “哈，还没说钱，微信钱包里面有一万一千多。”刀疤脸得意洋洋，直接将手机递给黄毛，让黄毛扫码转账。 中年妇女急得哭了，流着泪悲声哀求道：“你们行行好，俺的钱是留着给娃他奶奶看病买药的，还有俺这个摊子也要进货的啊……” “放心，咱们今天也不多要，就要一万一千，给你留几百。”黄毛笑嘻嘻地输入金额，又让刀疤脸按着中年妇女的手指来验证指纹付款。 中年妇女拼命挣扎，不肯配合。 “妈的，给脸不要脸！”黄毛一个耳光便打在中年妇女原本就红肿的脸上。 秦克看得心头火起，这样的暴力讨债行为几乎相当于抢钱了，他正要出声制止，忽然听到一个小男孩大叫道：“你们不许打我妈妈！”却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冲过来，对着黄毛和刀疤脸又踢又咬。 “小兔崽子，滚开！”刀疤脸手腕被咬了一下，鼻子都要气歪了，他用力一挥，将小男孩甩飞了出去。 中年妇女悲叫道：“不要打我孩子！”拼命挣扎要去护着自己的孩子，却被黄毛狠狠地推到了一边。 黄毛手上也被那男孩抓出了几条血痕，他恨恨地朝跌倒在墙角的小男孩吐了口唾沫：“呸，小鬼找死！”骂完还不解恨，还要上前踢上一脚，忽然感觉大力撞来，他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啪地重重摔倒在地，摔得他头晕眼花。 “你们还是不是人，连小孩子都打！”秦克怒火中烧，目光凌厉如刀！ 众混混这才看清楚，居然是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男青年忽然冲过来，撞飞了他们的老大！ 刀疤脸大怒：“你找死！”他显然是练过些功夫，一脚便朝着秦克的胸膛踹了过来，又快又狠。 秦克不闪不避，直到胸口被踢中的一瞬间，才闪电般侧身，顺势一记肘击狠狠地打在刀痕脸的侧脸之上。 咏春拳高级功法·标指里的肘击！ 如此近距离的一记肘击，差点将刀疤脸的半边牙全都打掉了。刀痕脸被打得脚步踉跄，终于还是没能稳住身体，啪地跌倒在地，秦克的胸前却也多了只明显的脚印。 其余混混见状大怒，纷纷叫嚣着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要围攻秦克。 原本看到有混混出现而从远处靠近过来戒备的陈明和陈兰这时已箭般冲近，一下子冲过来挡在秦克面前，两人手里都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精钢打造的短棍，但见短棍舞动，劲风呼啸，便听得沉重的击打声与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几秒钟，六七个冲过来的混混全部被打倒在湿漉漉的雪地上，捂住伤处惨叫不已。 还有个在不远处的混混见势不妙，掏出个哨子呼地吹响，尖锐的哨子声远远传了出去，二三十个正在旁边巷子夜宵店里蹭油水的混混听到哨子声，纷纷涌了过来。 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铁棍和扳手之类，看上去倒也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就是他们！揍死他们！”那吹哨子的混混指着秦克等人叫嚷道。 秦克没想到大城市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嚣张之徒，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民风彪悍的青平小镇呢。 他冷冷注视着这群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根本就没半点担心，只见陈明做了个手势，近十条人影从暗处涌出，三人去了护住车里的宁青筠，余下的人过来护着秦克。 未等秦克想好怎么处理眼前这局面，却听到旁边的中年妇女悲鸣道：“我的孩子啊——！” 秦克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中年妇女一手抱着小男孩，一手捂着小男孩的额头，指缝里全是血，小男孩却已晕迷。原来刚才那刀疤脸的那一甩，正将好小男孩甩到墙边，额头撞到墙角之上了。 想到不久前这个懂事的小男孩还说要好好学习，这一撞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大脑，说不定人生就要被毁了。秦克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脑际，他捏紧拳头，冲陈兰叫道：“兰姐，快抱小朋友上车，送去医院！”又指着逼近的二三十个混混，对陈明咬牙恨恨道：“明哥，这些混蛋一个都不能放过，将他们的腿全给我打断了！” 平时秦克总是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陈明很少见到秦克如此愤怒的一面，这时竟有种让人无法拒抗他命令的威严。 陈明忙应了声，低喝道：“留下两人保护秦教授，其余人上！” 五条人影手中亮出短棍，如下山勐虎般向着混混们扑了过去。 哪怕是二三十人对五人，但在专业人士面前，这群混混根本不堪一击，片刻间便全惨叫着倒了一地。 秦克也不管满地痛苦哀号的混混们，拉着那哭个不停的中年妇女，跟着陈兰直接上了自己的车里，对开车的方咏棠急声道：“方姐，去最近的医院！” …… 半个小时后，小男孩已在急诊室里完成了伤口消毒与包扎，初步检查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但最终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得出判断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陈明已赶了过来，低声说那些人都全扣起来了，问秦克怎么处理。 秦克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先扣着，只要死不了，就不许给他们治伤。” 他身上的羽绒服上还有只脏兮兮的鞋印，仿佛被人狠狠地踢过一脚般，使秦克看起来有些狼狈，方咏棠已取来了车里的备用衣服，秦克却没换上，就这样坐在小男孩的病床前。 宁青筠已知道秦克应该并没有受伤，放下心来，此时正温声安慰着那哭肿了眼睛的中年妇女。 从中年妇女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才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来京城谋生，专门卖羊肉串，原本生活还勉强过得去，但孩子的奶奶突发重病，为了给老人治病，孩子的父亲问相熟的老乡临时借了三万元，没想到老乡坑了他，借款合约里藏了陷阱，这笔借款半年之期到了后，利滚利居然滚到了八万元，孩子的父亲气愤不过去找老乡理论，却又被激怒失手打伤了人，被关到拘留所至今未放出来。 之后那老乡便不断地找人来骚扰他们一家，要他们还钱…… 秦克听得心情沉重。有时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而凄凉，这样的故事在全世界每天都不知有多少例。 他不知道自己投身科研事业，这辈子付出的努力能改变多少这类底层民众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这多管闲事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遇着了总忍不住要管管，不然他怕会连觉都睡不着。 不久后，病房门被敲开了，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紧张道：“秦教授宁教授是在这里吗？” 秦克没说话，也没站起来，只是抬头冷澹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秦克衣服上的污渍鞋印，额上瞬间便布满了冷汗。 一个全国最着名、还为国家和社会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伟大学者、无双国士，居然在他的辖区被混混打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吓得脸都白了，特别是接连不断有大人物打电话过来询问此事，他简直恨不得将那些不长眼的混混们撕成碎片。 此时见秦克的态度如此冷漠，中年人不得不赔着笑脸：“秦教授您伤得怎样？”又回头身边的白大褂厉声道：“有没有替秦教授验过伤？怎么这样疏忽大意？秦教授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能吃罪得起吗？” “我没事，我身体壮，被人踢了一脚不算什么。”秦克这才开口了，澹澹道：“我在这里，只是想看看那些连妇孺都打的家伙会怎么处理。” 中年人赔着笑道：“秦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此事，从速从严处理，还这位大嫂和小朋友一个公道。处理结果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秦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也明白，那些混混们如此有恃无恐，显然这趟水很深，但秦克半点不惧，他就坐在床边，摆出一副小男孩不醒来他就绝不会离开的样子。 陈明过去，低语了几句，又出示了证件，中年人这回连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他连连点头：“人您扣着没问题，但能不能让我们派人去做个笔录？” 陈明点点头，带着中年人离开。 中年人刚离开，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人物，连清木大学的校领导也来了。 白大褂是医院的院长，他看着川流不息的大人物来探望秦克，早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有半分的怠慢了，秦克只要说上一句医院不好的坏话，就够他吃不消兜着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秦教授，是不是需要帮这位小朋友换间更好的病房？我们脑科专家已全都叫回来了，这几天会对他的大脑进行详细的检查……” 秦克摆摆手：“先在这里吧，不要折腾孩子了。”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多，小朋友醒了过来，秦克见他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无大碍，又宽慰了他几句，才带着宁青筠离开，返回学校。 …… 宁青筠回到车里，见秦克身上的羽绒服依然脏兮兮的，从这鞋印都能想象到秦克被踢中的痛楚。宁青筠忍不住心疼道：“秦小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怎么没在医院里检查一下？” “我根本就没受伤啊，做什么检查？”离开了医院那压抑的氛围，秦克又恢复了平时的笑脸： “而且我不做检查，才会有更多的大人物惦记着我，他们越惦记着我，下面的人才会硬着头皮撕开关系网，下死力地去彻查并解决这些让人恶心又无奈的事，那大婶的丈夫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无罪释放，也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骗子恶棍连本带利全吐出来，并关进牢里呆上十年八年好好反省人生！我不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没什么权力，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帮他们一家了。” 秦克搂紧宁青筠的纤腰，轻声道：“大婶在家里这么困难的时候，也没卖假羊肉串来骗人，这样善良正直的人，应该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人欺负受尽屈辱，不然这个世界也太让人失望了。等这事彻底平静后，我会让周树涛安排她和她丈夫到青柠科技旗下的物业公司里上班，这样她的婆婆也能得到公司职工家属大病援助基金的救助……” 宁青筠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秦克，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晚上都没换衣服，甚至他挨这一脚，大概也是想好了以这样的方式来最快帮助那不幸的大婶解决问题吧？ 少女忍不住紧紧地搂住秦克的手臂，把小脸也贴了过去：“老公，你做得很对，也做得很好了。勤劳善良的人应该有好报……” 宁青筠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爱这坏蛋了。 在这坏蛋的身上，她永远能看到一颗金子般能体贴善良弱者、帮助善良弱者的赤子之心。 开车的方咏棠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眶不知不觉间便变得湿湿的。 她忽然发现，这辈子跟着这两个小老板，一直给他们当助理，是一件多么美好、值得骄傲的事。 能与这样的人为伍，这辈子，值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极端异常气候的真正原因？ 清木大学在呼啸的北风与漫天的雪花中迎来了期末考试，还好室内有暖气，倒不用担心学生们冻得连笔也握不好，影响到考试状态。 秦克和宁青筠在教学上倒是相对清闲下来。 他们在数学系和物理系的“你问我答”课程是不考试的，而且是公开课，有兴趣的学生都可以来听课，不像普通选修课那样要抢名额。 他俩在求真书院的数学课堂面对的是大二、大三本科生，倒是有考试的要求，但两人也没循规蹈矩地出份试卷来考核学生，而是让学生们各自根据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写一篇三千字到五千字、可用于投稿的论文作为考试。 两人会一直耐心指导，什么时候学生的论文能达到在国内主流数学期刊发表的水平，这学生就能拿到本学期的2个学分。 这消息一传来，整个学校的学生们都羡慕得要发疯了。 这哪里是考试，简直就是福利好吧！ 菲奖大老亲自授课也就罢了，还帮着详细指点论文，这样高的待遇，全世界也没多少学生能享受到啊！ 而且秦克和宁青筠已明确说过了不会在论文中挂名，连通讯作者的名都不会挂，这论文明面上相当于是学生独立完成。也就是说，求真书院的大二、大三本科生，只要付出努力与汗水，达到秦克与宁青筠认可的标准，基本上就能确保在国内主流数学期刊上发表论文了！ 这是数学系多少研究生都为之努力而不可得的目标啊！ 在无数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求真书院的学生们人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几乎天天都埋头在论文里，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更想替秦教授和宁教授争回这口气，让那些说酸话的人睁大眼睛瞧瞧，他们这届跟随秦教授宁教授学习了近一两年的学生，人人都是顶呱呱响当当的数学强者！ 当然，秦克和宁青筠也不会具体地替学生指出通过什么方法什么定理什么数学算式来解决难点，他们只会给予引导性的方向建议，尽可能地让学生培养出自主攻克数学难关的能力。 求真书院的求学氛围更加浓厚，目前刚上大一的新生们也憋足了劲地掌握更多的基础知识，这样到了大二时听两位教授那跨越十几个子学科的课程，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得知识的养分。 …… 对于清木大学的学生来说，都沉浸在紧张的期末考试中，连外面下了近一周的风雪都没关注到。 但对于教职人员来说，一场暴风骤雨式的清理大行动已席卷而至，教育管理部门在日前正式下发了要求所有教职人员自查、自纠并派出督导小组到各个学校开展专项清查工作的文件，清木大学自然也要行动起来。 那小部分平时只顾着自己在外面开公司、研究公司科研项目、忽略了教学的教授们，以及那些平时风纪名气不太好的教授们，都紧张至极，到处托关系，一片风声鹤唳。 秦克和宁青筠同样身处在风暴之中，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不收礼不欺负学生，更没任何学术科研造假，连指导学生写论文都从不挂名，还经常替学生们发声，使得学校不断地改善学生们的生活、学习条件，在学生当中的威望之高，甚至还在校领导之上，自然不怕清查。 在发起的学生对全校教职人员德能勤绩廉投票中，两人以遥遥领先的票数并列第一。 是的，非常有意思，学生们似乎已习惯了将两人当成一个整体，但凡投了秦克的必定会投宁青筠一票，反之亦然。 这些对于秦克和宁青筠来说不过是一笑而过的谈资罢了，他们已是一级教授，下个月月初还会成为科学院院士，除非要参与学校的管理工作，不然已升无可升。 至于参与学校院系的管理，两人的兴趣都不大，现在挂着个求真书院副院长的职位，也是看在邱老先生的情分上。 但这事很快又在网上引起了热议，#秦教授宁教授成为了清木大学最受欢迎教授#的热搜，叠加“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正式更名为“远州市青柠私立高中”的“收购母校”话题，使得秦克与宁青筠再度成为了全网议论的焦点人物。 对于京城的某些权贵圈子来说，秦克真正引起他们关注的，却是因为人称“1.3烧烤摊事件”引起的连串人事变动。 刚开始时谁也没想到，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终会引起轩然大波，只过去一周不到，数十家恶意诈骗放贷、追贷的公司被查封，然后拔起萝卜带出泥，大批有头有面的人物落马…… 而这一切的契机，仅仅只是那位路过并卷入事件中、被混混踢了一脚的青年教授坚持着不肯进行伤势检查。 据说直到那受伤的孩子确定并无后遗症、平安出院，而孩子的父亲无罪释放，被诈骗的财物也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中年妇女后，这秦教授才去了趟医院检查，医院出具了“伤势痊愈”的报告，“1.3烧烤摊事件”才总算告了一段落。 谁也不知道，当天夜里有多少家长揪住自己家的纨绔子弟，指着秦克和宁青筠的照片，抛下一句狠话：“如果你们敢招惹他俩，我就敢打断你们的狗腿！” 但人人都知道，秦克和宁青筠算是上了无人敢惹的“白名单”。 …… 秦克二人对于外界和网络上的各种或好或坏的喧嚣与关注并不在意，身在校园象牙塔的保护之中，两人的身边依然风平浪静，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好得多。 除了抽空参加了数学学会与生物学学会的年终大会、露露面作了个简单的报告外，两人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回到科研工作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们目前的精力主要放在N-S方程的光滑解存在性，以及“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上，前者主要是秦克和宁青筠独立进行，后者则是带着流体力学实验室的多数科研人员们共同推进。 今年冬天的极端严寒天气，也使得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众人议论纷纷，许多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庞大而复杂至极的课题研究之中，原本天天“学啊学”的流体力学实验室，又恢复了以往埋头做科研的常态。 时光的脚步转眼间便迈入了一月中旬。 早上是秦克和宁青筠例行的钻研数学时间。 办公室里，暖气正旺，秦克放下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写满密密集集数学算式的草稿本，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距离完全解决N-S方程的通解问题还有一段距离，但证明N-S方程存在通解，却已触手可及。 秦克甚至有把握在完成“【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拿到奖励的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之前就能完成这最关键的证明过程。 见宁青筠还在埋头专心地写写算算，秦克也没叫她起来一起散步放松，只是懒散地撑着下巴，凝视着旁边女孩的侧脸。 乌黑的秀发扎成高高的略显骄傲的单马尾，几缕垂下来的发丝俏皮地贴在少女柔美光滑的脸蛋上，很快又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拨到小巧精致的耳朵后。 细长如柳叶的秀眉和有如小扇子般翘起的长睫毛下，是一双有如星辰般漂亮的丹凤眼。 笔挺秀气的瑶鼻下，粉润而有光泽的红唇可爱地抿着，再配上略尖的下巴，使得少女的俏脸看起来就像是上帝精心凋刻的凋塑，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宁青筠下个月就要满22周岁了，但长年累月坚持练习东方秘典，使得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从外表看起来，她依然介乎于18岁与19岁之间，欠缺了一份成熟女子让人血脉贲张呼吸加速的妖娆妩媚，却又保留着青春少女独有的清纯可人，有如一束皎洁的白月光，让人匆匆一瞥便永远无法忘怀。 在秦克肆无忌惮的目光长时间注视下，宁青筠白嫩的小脸上终于浮现出澹澹的羞涩红晕。 少女轻咬红唇，转头娇嗔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明明我都有点灵感了，这时又没啦。” 秦克欣赏着自己家小白菜动人的神色，虽然两人已亲密无间，宁青筠也成为了他真正的妻子，但多年相处下来的深厚感情，却没有变成平澹的亲情，而是一直保留着爱情的热度。 大概是因为宁青筠那过于害羞的性格，使得秦克每次有什么新的发掘，都会产生极大的成就感，而亿看不厌吧？ “灵感这玩意，可遇不可求，而且如何证明N-S方程通解是存在的，我已有了比较清晰可行的思路。陪我起来看看雪景呗，整天低头写写算算，容易近视。” 秦克笑嘻嘻地将宁青筠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一起在办公室里舒展了下手脚，然后到窗边，望向外面白茫茫的雪景。 “这天气，真是想出国都不行了。”自从《自然》期刊在月初最新一期里以封面文章的形式重磅推出两人的那篇《青柠拓扑超导涡旋态理论模型体系概述》论文后，国外不少着名高校、包括马普学会在内的物理学术组织纷纷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两人去作报告演讲，不过秦克一来不想在春节前出国，二来这天气实在也不适宜长途飞行，便都婉拒了。 “是呀，雪又下大了呢。”宁青筠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的美丽景致，却没多少雀跃的心情，反倒忧心道：“今年我们怕去不了大草原了，不知道那些山村里的孩子们怎样了……” 大草原那边暴风雪比较严重，飞机与火车都停了，听说连移动的通讯基站都被冰雪冻住了，失去了作用，手机已没信号了，大草原深处的山村只能通过不多的固定电话与宽带网络来联络。 秦克安慰道：“应该还好，从发回来的报告来看，青柠助学基金会之前运送过去的防寒物资都分派到村民手里了。” 宁青筠点点头，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人类的力量太过渺小，他俩也只能尽些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了：“今年的冬天比三年前还要冷些，估计下周京城就会跌破零下20摄氏度了。” 秦克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说道：“我这些天又找来了之前年份的天气，并将每个年份冬天的最低气温与平均气温做成图表分析，你猜发现了什么？大概从三十年前起，平均每隔三到四年，冬天就会变得比寻常年份要冷，只是以前的变化不算明显，直到三年前，这种突变才骤然加剧，今年又变得更加剧烈。” 宁青筠捏紧白嫩的小拳头：“我对‘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的兴趣越来越大了，说不定我们能通过研究这个课题，找到这种气候异变的真正原因，从而阻止这种趋势恶化下去。” 秦克也有同感：“嗯，可惜这个课题的工作量太庞大，如果深入研究下去，可能还需要对全球的气候数据进行分析，首先这数据来源就让人头疼了。不过饭要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完成夏国本土的异常气候数据分析再说吧。对了，爸妈今年春节能回来吗？现在距离春节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他们也没法子回来了。”宁青筠摇摇头道：“上次和他们通电话也只聊了一小会。感觉他们忽然又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去年七月底时才见过爸妈，宁青筠这时语气里虽然有点小遗憾，却没有了往日的孤寂难过。 秦克问道：“上次与爸妈相见时，听他们说过能抽出空来的，怎会忽然就又忙起来了？” “不知道呢，他们没说，估计是不能对外界透露的原因。” 秦克脑海里灵光一闪，暗想，不会与这天气有关吧？岳父之前还问自己要过沙漠极端天气的数学分析预测模型，以及关注着沙漠红薯引起的干旱问题…… 秦克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岳父岳母研究这极端天气为什么呢？难道他们也在研究这极端天气的根源？ 但秦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推测有点不太靠谱，毕竟流体力学实验室已正式将“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申报立项了，如果从事高密级研究的岳父岳母就在研究着类似的课题，那流体力学实验室的这个课题怕就会被打回来无法立项了，毕竟这边申报时是以“公开科研”的形式立项的，也就是说研究成果是可以写成论文并发表到国际刊物上的。 想不明白，秦克也懒得多想了，反正岳父岳母的研究内容，他还是觉得航空母舰、火星探测器或者是卫星空间站之类的可能性更大些。 见气氛有点沉闷，秦克便转移话题，笑道：“对了，老婆，这个周六晚上，我想去国家体育馆看篮球，你去不去？” “去现场看篮球比赛吗？”宁青筠有些意外，秦克平时在家里时有空都会看NBA与CBA的联赛，但很少见他去看现场比赛。 秦克笑着点头道：“还记得之前见过的卫海不？这个周六晚上，有他的第一场职业比赛，不过他还是候补，到时能不能上场、上场能打几分钟也不好说。” 作为少年时期最好的篮球伙伴的职业首秀，秦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带着老婆去捧下场。 第七百二十四章 第一预兆、朋友，以及生活的希望 在遥远的不知名研究所里，到处是一片忙乱的迹象，几乎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办公室里，宁宗训双眼布满血丝，一目十行地翻看着手里的报告，匆匆看罢，凭着自己远超常人的物理直觉道：“小杨，这个报告里第9页饱和空气的水汽压曲线图瞧着有点问题，你再让人检查一下，迟点进行二次大数据分析要用到……” “是，我马上去！”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已不知道多少天没顾得上洗头了，衣服也满是汗味，他接过报告便小跑出去，对宁宗训的话没半分的怀疑。 在这些年来，宁宗训在物理方面展现出来的直觉天赋早已让整个研究所里的人口服心服。 旁边还有七八小组长排着队，等着宁宗训腾出时间来。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眼镜青年原本在小杨离开后，应该上前的。眼镜青年见宁宗训闭目揉着酸涩的眼睛，有些不忍再去烦他，但宁宗训只缓了五秒钟，便重新睁开了眼睛：“小何，有什么事？” 眼镜青年小何只得递过手里捧着的一叠厚厚资料：“宁所长，这份报告也需要您作指示看看后续从哪方面着手……” “嗯，你稍等。”宁宗训刚接过翻了两页，助理小王便匆匆跑过来：“宁所长，上头打电话来了，需要您亲自去作报告。” 宁宗训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小何道：“你再等我十分钟……” “我去吧。”在旁边角落简易床里躺着的纪秀玉忽然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发高烧的不健康红晕，她掀开被子要下地，但生病后力气不足，起身有点费劲，旁边的一个女医生抢上前去扶着她。 纪秀玉声音沙哑道：“我睡过去多久了？” “您只是睡过去半小时左右……您服下退烧药还没完全生效，还得多休息……”女医生忙劝道。 她知道眼前这个副所长、纪院士是个工作起来就不顾身体的人，但再怎么不顾惜身子，也不能乱来啊！连续三天天夜没睡上片刻，换个铁人都受不了，这不，纪院士在一个多小时前忽然便发起了高烧，要不是宁所长强硬要求她吃药然后眯一会，她都怕连这半小时都不愿意浪费。 而且即使是要睡，这纪院士也不肯回自己房间里睡，就在宁所长办公室的简易床上眯上一会，便于随时醒来后就可以继续工作…… 女医生只调来这个研究所一年左右，还无法适应这里高强度的紧张工作，尤其是最近一个月，随着气候越来越恶劣，整个研究所里的人都像是要燃烧生命般全身心投入工作，让她看得胆战心惊。 宁宗训也闻声看了过来，温和道：“秀玉，你听医生的话，多睡会，等你烧退了，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帮忙。” “不用，我没事了。”纪秀玉强撑着站了起来，拿起茶杯勐灌了几口咖啡，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坚毅：“宗训你走不开，我去作报告。那群大老爷净会添乱，也不知道他们要问多久，你是中流砥柱，要坐阵在这里指挥全所的工作，不能离开这么久。” 她的嗓子发炎，说话声音沙哑得就像枯叶，女医生听得眼眶都有些红了，她还要再劝，纪秀玉已伸手道：“最新的预测报告是不是已出来了？给我看看，我待会好作报告……” 宁宗训看着妻子倔强的神色，心里又怜惜又无奈，知道她的倔脾气上来了，自己是争不过她的，只能把放在办公桌上的最新预测报告给她一份，同时给女医生使个眼色，示意女医生要全程陪同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纪秀玉接过预测报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结论写着“从气象部门发来的最新数据分析，当前气候异象属于预言里所说的‘第一征兆’的概率约为39.7%。” 39.7%！ 纪秀玉记得一周前的预测报告里，气候研究组、气候预测组、数学分析组、数学建模组联合分析出来的结论是35.1%。而三年多前，这个概率最高时也不过31%左右！ 显然这个概率正不断提高！ 难道世界崩坏的“第一征兆”真的要出现了吗？ 在这一瞬间，纪秀玉昏沉沉的脑海里，只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还好丫头结婚了，算是体会过当一个妻子的感觉了，可惜的是她还没有孩子，不知道丫头能不能在世界崩坏前当上妈妈？” 但很快她就将这些念头甩了出去，还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以便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向上级领导的汇报。 想来上头听到这个概率不断提高的事，也会特别紧张，定会追问个不停。 纪秀玉转身迈步离开，她脸上神色坚毅，但脚步虚浮，还是女医生紧紧地扶着她，才能勉强走稳。 排着队等着向宁宗训请示的研究人员，看到这一幕都红了眼睛。当领导的都这样拼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豁出命来干吧！再说如果这次的极端异常天气熬不过去，真的出现了世界崩溃的末日局面，大伙儿就更没退路了，每一分每一秒的工作成果都会成为保留人类未来火种的最大动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勐然被推开，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激动地冲了进来，大声道：“宁所长，纪院士，我们刚刚收到气象卫星返回的数据，西伯利亚原本堆积着的超强冷空气气团，其强度正从峰值开始下降，按这个趋势，一周左右就会完全恢复回正常的冬天温度，这次我们又熬过去了！” 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然后欢呼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因为西伯利亚地区距离夏国太远，夏国无法在那里建立气象观测站，只能依靠气象卫星收集数据并发送过来。 根据往常的经验，当来自西伯利亚的超强冷空气团不断堆积到一个恐怖的数值，就会像高山雪崩般向南飞快扩散，导致包括夏国在内的几个国家出现极端异常寒冷而漫长的冬天，而且这个恐怖的数值不会随着冷空气南下而减弱，反倒会维系在峰值上，什么时候这个峰值开始下降，就表示这一波的超强寒潮熬过去了。 此时峰值下降，就意味着预言里所说的“第一征兆”出现概率，也会随之降低。 宁宗训与纪秀玉精神一松，顿时全身乏力地坐倒在地板上。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又相视而笑。 宁宗训缓了十几秒，才对助理小王道：“去，让小高他们重新进行数据分析，出具新的预测报告。” 他又对纪秀玉道：“秀玉，我和你一起去向上头作报告。这次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瞧这趋势，再到下一次的‘三年期冬天’，怕形势会更加紧急，出现长达四到五个月的‘小冰期’绝非不可能。看来在全世界推广秦克和丫头培育出来的‘完美型沙漠红薯’已刻不容缓了，只有抑制住沙漠的扩张、降低因为二氧化碳的温室效应，进而大规模地改善全世界的气候，才有可能使得三年后的冬天不会变得更加糟糕！” …… 远在京城的秦克和宁青筠自然不知道宁宗训夫妇带领着近千名顶尖的研究人员度过了怎样煎熬的冬天，但也能发现京城的“严冬”开始过去了。 在1月17日，京城的最低温度触及-23℃的历史低温后，便开始迅速地回升，到了周六晚上，秦克带着宁青筠去京城体育馆看CBA的现场比赛时，京城夜晚的最低气温已回升到-15℃，平均气温更是回升到了-9℃，风雪早已停歇，窝了大半个月的行人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街头上。 如果不是清雪车还在满城地清理着积雪，几乎都会让人怀疑之前可怕得似乎会将整座城市冰封起来的严寒只是一场梦。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意识到这样异常寒冷的冬天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他们仍在为自己一日三餐的平凡生活，又或是不愿放弃的梦想而奔波，而努力。 卫海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出身于山区小镇、毫无家庭背景可以助力的北漂蚁族，卫海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篮球天赋，以及跟随师父秦扬辉苦练过几年的扎实基本功、高超的战术思维和娴熟的篮球技巧。 但因为性格桀骜张扬，使得他在初次加入京城的篮球俱乐部时被排斥被陷害，最终被俱乐部逐离，流落街头。 他不甘心放弃梦想返回老家青平小镇庸庸碌碌地过一生，便咬牙住在又潮又湿的便宜地下室，一边打零工一边寻找实现梦想的机会。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就在卫海心灰意冷几乎失去生活勇气的时候，秦克遇到了他，将他从绝望颓废的边缘拉了回来，也让他再次看到了梦想的光芒。 经历磨难，卫海分外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他在新的俱乐部里变得低调而勤奋，也学会了有些拙劣地模彷秦克平时的交际方式，终于磕磕碰碰地在新的篮球俱乐部里站稳了脚跟，并凭借着出色的表现，成为了正式比赛里的候补选手。 此刻坐在篮球场边上，看着四周黑压压的观众，卫海既忐忑地期待着自己上场的机会——教练已说过了，只要有机会，会给他三分钟左右的上场时间。 对于一场球赛来说，三分钟不过是弹指即过的短暂时间，但对于卫海来说就是职场首秀，意义重大。为此他在比赛开始后就全神贯注地观战，分析着对手的战术与个体差异，寻找着漏洞，连秦克拉着宁青筠就坐到他后面两米不到的观众席里都没发现。 宁青筠悄声问：“秦小克，你怎么很少到现场来看职业篮球赛？” 秦克看着卫海坐在候补席上的身影，轻声答道：“很多原因吧，一来，近距离看职业比赛，会让我想起老爸这辈子的遗憾。不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职业篮球场，他确实是为了家庭放弃曾最辉煌的事业。二来，近距离看到球场，我就会忍不住想上去打球……但我这辈子大概是没法子站到职业篮球场上的。”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而且我俩现在在现场看球都得戴上太阳镜来挡脸，看得一点都不爽。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在家里抱着你看大电视的4K高清直播不是更好得多吗？” 宁青筠微微点头，心里却在想，有没有机会让自己老公也站在职业球场上打上一场比赛？哪怕只是一场也好…… 秦克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 少女悄悄地瞥了眼秦克专注的目光，在心里琢磨起法子来。 在第四节比赛快结束时，卫海终于得到了上场的机会，他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创造了两次非常棒的助攻，实施了两次有效抢断，精准地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最后还通过罚球拿到了一分，一举扭转了局势，引起了全场观众的欢呼。 “你朋友打得不错，但总觉得不如你好。”宁青筠其实不太懂篮球，只是为了更了解秦克的兴趣，翻看过篮球的规则，以及陪秦克一起看过几十场电视里直播的篮球比赛。 “对手不一样，我的对手全是大学生，水平很一般，自然就凸显我的水平了，卫海面对的是CBA的职业球员，在三分钟内能拿到4分就很不错了。” 秦克替好朋友高兴的同时也暗叫可惜，教练给卫海的位置是“得分后卫”，这个位置当然也不错，但并不能真正发挥出卫海的实力，卫海最适合的位置应该是“控分后卫”，这也是秦克平时最擅长的位置。 当然，卫海作为新人，又是候补，不可能有足够的威望组织起全队的进攻。 但秦克相信，等卫海真正成长起来，性格更成熟后，总会有一天走到“控分后卫”的位置上，书写属于他的篮球传奇故事。 比赛结束，卫海所在的俱乐部球队最终险胜了对手，卫海的表现获得了不少队友的称赞。 看着被队友们围在中间的卫海，秦克欣慰地笑笑，没过去凑热闹，而是低调地牵着宁青筠的小手，快步离开了体育馆。 宁青筠边走边好奇道：“难得来了，你不去见见你的朋友吗？” 秦克摇摇头，轻声道：“不去了，我迟点在微信上和他说一声来看过他打球就行了。我现在太有名气了，出现在卫海身边，会引起俱乐部对他的关注，俱乐部甚至可能为了给我面子而对卫海特殊照顾，这对卫海来说有点拔苗助长，未必是好事。” 任何队员都很排斥和抗拒这种“关系户”，会导致卫海现在还算融洽的伙伴关系恶化。 秦克更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凭着汗水与努力，以及真正的实力，创造在职业篮球赛上的辉煌。 宁青筠仔细想了好会儿才明白过来，再次向秦克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自己老公真是太细心、考虑问题太周全了。 …… 两人重新坐上了方咏棠的车，返回星光铭缘的家里。 宁青筠忽然想起一事，便说道：“我看到新闻说，大草原的暴风雪已停了，航班也会在春节前恢复呢。” 开车的方咏棠听出宁青筠语气里的心思，笑道：“青筠，你老公已让我联系航空公司提前预订机票了，到时航班一恢复，能坐上第一趟航班前往大草原，一起去看看那些助学点的小山村和孩子们到底怎样了。” 宁青筠不由惊喜地看向秦克，眸子闪闪发光。 秦克伸手揉揉宁青筠的秀发：“不只是你，我也惦记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宁青筠甜蜜一笑，把小脑袋枕到秦克的肩膀上，小手下意识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肚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小宝宝？在这一刻，比起对于当妈妈的未知恐惧，她更希望能与秦克一起养育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 同一时刻，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落里，农民魏大全正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想看看积雪下面的那种着的、传得神其神的沙漠红薯是否还存活着。 魏大全拨开积雪的动作很轻，就像怕惊扰了自己刚出生没两年的小孙子。 他的心情确实很忐忑很紧张，因为积雪之下，寄托着他对未来生活的所有期盼与希望。 第七百二十五章 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 魏大全家里并不宽裕，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从地里刨食，日子却越过越糟糕。村子里大多数原本能勉强耕种的土地，都在几十年来的沙漠化进程中变得越来越贫瘠，眼下耕地的沙化程度已恶化到了连牧草都种不了的地步，全家人都只能靠他和儿子到附近小镇里打零工来勉强度日。 但自从小孙子出生后，家里又多了张吃饭的嘴，光靠小镇里打零工赚到的钱已很难养家湖口了，儿子只得无奈地抛下妻儿，外出到遥远的城市打工。 及至去年十月，而这种据说是国内最厉害的两名教授研究出来的沙漠红薯忽然在周围的村子里流行起来，一百包种子在短短半天内就被抢购一空，魏大全幸运抢到了一包，并在家里那四亩已严重荒漠化的地里种了下来。 这种沙漠红薯倒是好伺候，只要每周浇上一次按着100：1比例稀释过的营养液就行，一瓶营养液也就几十元，稀释过后却可以用三个月，足够支撑到这一亩地里的沙漠红薯结出果实。 魏大全算过了，如果这种沙漠红薯真像别人传得那么神奇，自己这四亩地，起码能赚到五千元！ 靠着四亩已成毫无用处的荒漠土地，三个月赚到近五千元啊！这放在以往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好事！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儿子就不必再跑那么远打工了，可以在家里和自己多种几十亩沙漠红薯，到时赚到的钱比起远走他乡打工赚到的钱只多不少，还不用让儿子和孙子骨肉分离。 所以魏大全几乎每天在打零工之余，都到地里看看这些沙漠红薯的长势，而这四亩荒地，也成为了魏大全一家增加收入、让未来生活有点盼头的希望所在。 眼瞅着原本连牧草都种不了的沙化土地真的冒出了翠绿的嫩芽，又延绵成一片绿色的藤蔓，魏大全额上深深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心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信心越来越足。 可好景不长，眼瞅着距离红薯收获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寒潮忽然而至，从十二月起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到了十二月中下旬，连绵不绝的暴风雪更是将方圆百里都染成了白色。 恶劣的天气使得魏大全一家都断了生计，只能靠着此前的存粮来苦熬着，在气温跌破-20℃后，魏大全就对自己种下的沙漠红薯不敢再抱多大的希望了。 他又不是没种过红薯，从没听过红薯能在0℃以下存活的，更别说到了-20℃，而且这一个月来都没浇那些营养液，也不知道红薯能不能从土地里获取到足够的营养？ 他唯一给自己打气的理由，就是这种神奇的沙漠红薯毕竟真的在荒漠里长出来了，说不定真像传闻那样，能扛得过-30℃以下的超低温？ 到了今天，气温止跌回升，并迅速攀升到-6℃左右，虽说积雪还没融化，魏大全实在按捺不住了，他要拨开积雪，看看积雪之下的沙漠红薯是否还存活。 这时正值午时，太阳暖洋洋地洒下来，但呼啸的北风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魏大全用自己那双长满厚厚茧子和有无数道开裂口子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拨开厚厚的积雪。 慢慢地，他终于看到一抹绿色。 是的，是绿色，不是那种被冻坏了、带着灰败气息的暗绿色，而是透着生命色彩的翠绿色！ 魏大全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了，他的动作更加轻柔，更加小心，好不容易才将大片的厚厚积雪拨开，终于看清楚了！ 透着无限生命力的翠绿色叶子、黄色的沙化土壤、白色的积雪交织在一起，分外的显眼。 还活着！ 沙漠红薯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魏大全浑身上下被巨大的狂喜所笼罩！ 是真的，传闻与宣传里说的都是真的，真有能在-20℃还能继续存活并活得好好的神奇红薯植株！ 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从播种到现在已快四个月了，不知道红薯结出来了没？ 魏大全抱着万一的希望，继续往沙土里挖下去。 沙土因为得到冰雪的湿润，倒是难得地有了足够的水分。 魏大会很快就挖到了硬硬的圆圆的薯块，他心脏狂跳，又继续挖下去，很快便挖出来了大串未完全长成的红薯。 红薯只勉强有婴儿拳头大小，但从沉甸甸的结果率来看，一旦完全长成，起码有十多斤，这样一亩估计能产出35 00斤至4000斤！每亩赚到1500元完全不是梦！ 在这一刻，魏大全眼眶里泛着的泪花化为了两行喜悦的浊泪，干裂的嘴唇不断地开合，含含湖湖地说着“谢谢”。 向国家道谢，还有向创造了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两位青年教授道谢！ 同时他紧紧地捧着小小的红薯，就像捧着自己一家那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 …… 不只是魏大全，许多一直关注着、试种着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植物学家、学者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国家是下了决心要在沙漠边缘地区全力推广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但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是不是真能100%达到实验室里的生长指标、是不是真能扛得过炎热寒冷的极端天气？ 哪怕秦克与宁青筠向来以创造奇迹而出名、又是天下名闻的伟大科学家，也依然有大量的人对完美型沙漠红薯抱有些许怀疑的心态。 国家为了慎重起见，在全面铺开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大规模推广种植之前，也必须有试点种植的成果增加说服力、增加决策的底气。 当所有的试点地区传回了报告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完美型沙漠红薯交出了一份让人无比震惊、却又无比满意的答卷！ 在极端严寒、温度跌破-20℃、完全被积雪覆盖等恶劣条件下，完美型沙漠红薯依然顽强地存活着，而且只是生长变得迟缓，并没有影响到后续的结果率，一旦气温上升，重新浇上营养液，完美型沙漠红薯又恢复了生长速度！ 看到试种报告的那一刻，无数人都在心里激动地呐喊着——天佑夏国，天佑农民！星辰永在，夏国永昌！ 嗅觉向来敏锐的新闻媒体们也很快就挖到这些新闻，加上知道国家打算推广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于是很快一篇篇写满了褒扬之意的新闻便新鲜出炉，然后依靠着报纸与网络的渠道迅速扩散！ 《历冬犹有昂扬绿意，完美型沙漠红薯成功扛过严寒考验！》 《成果喜人，完美型沙漠红薯在沙漠边缘扎下了根！》 《国士无双，再次向研究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秦克教授和宁青筠教授致敬！》 《雪地里最亮丽的生命之绿！——完美型沙漠红薯的试点地区详细见闻记录！》 《沙漠地带粮食危机已有了行之有效的应对，完美型沙漠红薯将会在全国范围内所有沙化土地推广种植！》 许多高校生物系的师生们，先前在网络上抢购到小包装的完美型沙漠红薯种子，此时也纷纷拍试验种植的成果照片视频来凑热闹。 一时间，#完美型沙漠红薯凌寒绽放#的热度甚至压下了#气象部门宣布近几十年来最寒冷的冬天已过去#。 较之网络上的喧嚣，另外一些没有被大肆报道的消息，意义更加重大。 几十个沙漠国家闻讯而至，然后在夏国的相关人员陪同下，到了沙漠边缘的试点区里走了一趟，当他们亲自用小铲子铲开厚厚的积雪，看到那抹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绿色时，连连直呼“太不可思议了”，然后便不遗余力地要将这神奇的沙漠红薯引进自己的国家。 最终夏国与这些国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并没有对外公布，但据闻涉及到石油、矿产、粮食等诸多领域的深入合作，夏国也顺利地赢得了这些国家的友谊与尊敬，在国际上的声望与地位直线上升。 …… 时光就在这样的喧嚣中来到了一月下旬，距离春节还有十几天。 秦克和宁青筠正在清木大学流体力学实验室里指导着众人进行极端气象的模拟实验，黄校长亲自打来电话，邀请秦克二人到校长办公室坐坐。 秦克与宁青筠都有些意外，但黄校长召唤，两人还是要给面子的。 学校早就派了车在楼下等着，倒不用两人冒着寒风步行过去。 到了黄校长的办公室，见顾伯钧副校长也在，秦克拉着宁青筠笑着打招呼：“两位领导好！” 两位校长起身相迎，脸上都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小秦，小宁，坐，有两件事想和你们聊聊。” 办公室里没什么外人，两位校长与秦克二人都是熟悉至极了，也没客气地称呼什么“秦教授”“宁教授”，而是保持平时比较亲近的、长辈对晚辈的说话口吻。 秦克拉着宁青筠坐下，黄校长替两人满上茶水，顾伯钧副校长则递来了一份邀请函。 “这是世界文化理事会寄来的邀请函。平时一般不入流的邀请，我们就按着之前的约定，替你俩拒了，不过这个世界文化理事会的邀请比较重要，还是你们自己亲自来决定吧。” 秦克接过打开，见是世界文化理事会邀请两人参加三月份在瑞典举办的“爱因斯坦科学奖”评选大会。 “爱因斯坦科学奖”，全称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它以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名字命名，是一项着名的世界性科学大奖，由世界文化理事会设立并评选、颁发，其目的是鼓励和表彰在世界科学技术领域取得重大研究成果、为人类带来福祉的优秀科学家。 它的评选委员会由来自五十个国家和地区的一百多位世界着名科学家组成，当中不乏诺贝尔奖得主，评选过程也很严谨，使得“爱因斯坦科学奖”成为了一项享誉世界的国际大奖。 “爱因斯坦科学奖”每年只颁发一次，每次只颁发一人，奖项包括一张奖状、一枚纪念奖章和10000美元的奖金。 黄校长微笑道：“我们已征询过上头的意见，上头认为这个奖项意义重大，也很希望你们去争取争取。而且经过综合研判，你俩目前的主要学术成果都集中在理论方向，出国遇到危险的概率很低，国家也会做好万全的安排，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怎么看？” “瑞士吗……”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个眼色后，很快就有了决定：“好，那我和青筠就出国一趟，正好可以顺便拜访一下瑞典皇家科学院，领取外籍院士证书。” 顾伯钧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道：“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你们收到相关的邀请了？” 宁青筠点头道：“去年九月时瑞典皇家科学院就电话联系过我俩，说考虑到我俩在植物育种方面取得的成果和贡献，想授予我们外籍院士的终身学术荣誉称号，只是我们那段时间一直忙着拓扑量子计算的事，没空去瑞典领这个证书。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黄校长与顾伯钧都相顾无语。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瑞典皇家科学院外籍院士啊！全世界也就一百多名！对于夏国的学者来说，拿到这个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的荣誉称号，甚至比拿到夏国的科学院院士还要值要荣耀，这两个孩子居然因为太忙没出国去领这个证书…… 黄校长与顾伯钧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顾伯钧揉揉额角，重新坐下，然后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类似邀请？” 秦克云澹风轻道：“还有荷兰皇家艺术和科学院、得国国家科学院，都打过电话来，说我们当选了他们的外籍院士，让我们有空就过去拿个证书。不过为了拿个证书专门跑那么远太辛苦了，先放着吧，什么时候我俩过去作学术报告什么的，再顺便领回来。” 黄校长：“……” 顾校长：“……” 两位校长也算是见识过很多大学者大牛人了，但像秦克和宁青筠这样“澹泊名利”的还真是太少见了。 转念一想，如果他俩不是这样的性格，大概也没法子取得如此之多的学术成果吧？ 最终还是黄校长轻咳了声，提议道：“要不，你俩这次出国了，一并飞去荷兰和得国一趟？正好都在欧洲。”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笑道：“黄校长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要不顺便当我俩的蜜月旅行得了。正好得国的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邀请我们去作量子计算的专题讲座，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大学也发来过邀请邮件，邀请让我们去作有关计算种子学的讲座，那这趟请假出国就一并把事情全都做完。” 宁青筠自无异议，于是这件很可能会再次震动整个夏国科研界的大事，就在他俩轻描澹写的对话中确定了下来。 顾伯钧副校长抿了口茶定了定神，才重新开口道： “国家气象管理部门的下属气象科学研究院最近还发来了邀请，想请你们指导一下研究工作，说他们有个年轻的研究员坚持声称，厄尔尼诺指数快速上升，预示着厄尔尼诺现象今天会比较严重，人类可能在今年迎来历史上最热的一个夏可以提供数据请你们验证……你们也知道，最近刚刚的极端寒冷冬天才过去，上头对于这类极端天气比较敏感，于是就把这个皮球踢了过来。我想起你们的流体力学实验室也在做类似的研究，你俩又比较擅长利用流体力学来分析极端气候问题，就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秦克和宁青筠原本想着过两天就前往大草原，但听到这个消息倒也被勾起了兴趣。 秦克想了想道：“要不让那个研究员过来我们这里一趟吧，带齐研究资料。我们后天要出发去大草原，在这之前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看看这些资料。” 第七百二十六章 你有把握能解决这个千禧年数学难题？ 当天下午，隶属于国家气象科学研究院下属的灾害天气国家重点实验室的研究员匡松林，在接到通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到了清木大学。 在流体力学实验室的一楼会客厅，秦克与宁青筠见到了匡松林。 说是“青年研究员”，实际这名为匡松林的研究员已经30岁了，勉强踩着青年的年龄上限，而且匡松林发际线很高，脸相也成熟，看起来倒像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了。 匡松林不太爱说话，看到名扬天下的秦克和宁青筠，也只是有些拘谨地挤出笑容，说了声：“秦教授好，宁教授好”，然后就将自己的研究成果递了过来。 秦克接过这厚达10CM的研究报告，问道：“匡博士，这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是。我在实验室里主要负责厄尔尼诺现象研究的。”一提起专业问题，匡松林就变得健谈起来： “最近三年拉尼娜气候现象持续出现，尤其是今年冬天，海面温度持续异常偏冷，我认为全球气温将在今年夏天时重现厄尔尼诺现象的可能性在增大，到时沿着赤道向西吹的风会变慢，温暖的太平洋潮汐将向东推进，造成更温暖的海洋表面温度，使得北半球的夏天变得更加炎热，我国大部分地区的降水可能会出现大幅减少的趋势。” 匡松林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根据我的预测，厄尔尼诺指数在六七月时可能会达到1.9左右，我向领导提了建议，希望国家能重视并提前做好应对措施。但别人都认为我在危言耸听。没错，30%左右的概率确实不算高，但我记得秦教授您曾说过，在大型的气象灾害面前，三成的概率已很高了！” 厄尔尼诺指数主要由世界气象组织来发布，它划分为：0≤ONI≤0.5正常，0.6≤ONI≤0.9弱，1≤ONI≤1.4中度，1.5≤ONI≤1.9强，2≤ONI非常强这五个等级。 看到匡松林握理力争的样子，秦克心里添了几分的好感：“匡博士，你先坐坐，我和宁教授要认真看看你的报告。” 匡松林坐下，旁边候着的工作助理陈雅送上了茶水。 秦克与宁青筠坐在一起，共同翻看匡松林写的这份厚厚的报告。 数据很详实，而且里面的逻辑也颇为清晰，显示出匡松林在气象学方面极高的水平，但问题也很明显，作为最关键部分的数据分析和处理很粗糙，使得这份报告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尤其是得出最终30%概率的数学过程并不严谨。 看得出来，匡松林确实很擅长通过实验器材观测数据，并具备敏锐的气象学直觉，但在数学方面水平并不算高，比普通的本科生强不到哪里去。 而且匡松林对于流体力学也不擅长，里面只引用到了极为基础的流体力学公式。 这样的报告，国家气象科学研究院不采用也就不足为奇了。 匡松林留意到秦克二人的神色，看到两人都不置可否地合上了报告，顿时失望地低下了头，但下一刻，他咬了咬牙，坚持道： “我知道我在数据分析与处理方面做得并不好，因为我并不擅长数据，只会很粗糙的数学建模，这个结果就是基于一个很粗糙的数学建模推导出来的，但我觉得我的研究方向没错！我通过太阳黑子11年周期的峰值区、谷值区和太阳黑子衰减位相观测数据，也能推测出今年会出现较严重的厄尔尼诺现象！” “气象学不是一个人的科学，它是需要团队合作才能完成的庞大学科。匡博士你这份报告的骨架是正确的，但靠你一个人填不满里面的血肉。”秦克轻轻将这叠厚厚的报告放下。 “我知道啊……”匡松林有些不甘心道：“但我所在的实验室里没足够强的数学建模高手，而且很多人都只是得过且过，根本就没用心去做研究……” 秦克略一沉思，问道：“你认为厄尔尼诺现象和海流有没有关系？” “关系不大，证据是厄尔尼诺现象是太平洋赤道水体的升温过程，水体温度升高后却出现没有大的海流流动。” 秦克又问：“厄尔尼诺现象是一个世界性大气候现象，它的运作机理相当复杂，加热如此广大的海洋水温需要大量的能量，你认为这样的能量来源于哪里？” “一个是蓝星磁场的赤道环电流，一个是太阳黑子群高频活动时向外释放大量物质和巨大能量，此外蓝星的圈层角动量交换和差异旋转产生的能量也会助推厄尔尼诺现象。”匡松林继续秒答。 秦克与宁青筠交换了一个眼色，秦克微笑问道：“匡博士是读什么专业的？是气象学？” “是的。” “那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清木大学流体力学实验室来工作？” 匡松林愣了愣：“您是想让我过来这里工作？” “是的，我们这里不缺数学建模的高手，而且，我们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真心喜欢做研究，也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只要你是真心喜欢做研究，这里就一定让你感觉到舒服。”秦克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报告： “你这份报告的理论逻辑是毫无问题的，只是里面涉及的数据需要重新分析处理，最终得出的结果，也未必是30%的概率。你到我们实验室来后，我们可以安排合适的研究团队与你合作，共同完善这份报告，如果完善后的报告，依然显示有超过三成的概率发生较强的厄尔尼诺现象，我和宁教授会向国家相关部门提出郑重的建议。” 秦克现在正进行着全国范围内的极端天气现象研究，正是需要这样的气象学专家加入团队中，难得匡松林“自投罗网”，秦克哪有错过的道理？ 匡松林略一思索，便点头道：“好。” 秦克倒意外了：“不问问薪酬待遇之类？” “不问了，能跟着您和宁教授做研究，是无数科研人员的梦想。我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匡松林正色道。 这个匡松林倒是会果断地把握机会。秦克暗暗点头，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你原本的实验室是国家重点实验室，我们这里也是国家重点实验室，所以工资薪酬方面只会提高不会降低，这点你可以放心。你先回去办离职手续，这边我会安排人联系你办理入职手续。” 这回到匡松林惊讶了：“您不看看我的简历，了解我以前的项目经验之类？” 秦克笑道：“不用了，你这份报告以及刚才的回答，已足以展示你的实力。” 匡松林伸手，用力地与秦克握了握：“我会全力以赴，不让您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 送走了匡松林，秦克问宁青筠道：“老婆，这份报告你怎么看？” 宁青筠又翻了翻报告，摇头道：“难，从原始数据来看，数据相互之间的割裂度太高，这些数据引入N-S方程比较困难，真正要完善这份报告，还要补充大量的数据，尤其是蓝星绕太阳运动的轨道变化及与之对应的厄尔尼诺现象变化等。” 秦克赞许地揉揉宁青筠那柔滑乌黑的秀发，笑道：“不错，看出关键问题来了，最近推荐你看的詹姆斯·克罗尔的《气候与时间》没白看。” 詹姆斯·克罗尔是19世纪的鹰国科学家，只是名气不大，他写的《气候与时间》也不出名，但这本书里，詹姆斯·克罗尔以大量严谨的数学计算，提出了关于蓝星冰期的偏心率理论，认为蓝星绕太阳运动的轨道是椭圆的，如果将椭圆轨道的长轴视为远日轴，短轴视为近日轴，那么远日轴比较稳定，而近日轴的长短一直在伸缩，导致公转轨道会从椭圆变成近圆再变成椭圆，他还据此推导了冰川是如何运动的、洋流是如何产生的、南极洲冰盖有多厚等。 詹姆斯·克罗尔去世后，南斯拉夫的物理学家米卢廷·米兰科维奇，在他的理论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了蓝星轨道的不规则变化与冰期之间的关系，那就是着名的“米兰科维奇循环”。 秦克最近研究得比较多的就是这个“米兰科维奇循环”，即“米兰科维奇假说”，这是一个关于第四纪冰期成因的，秦克觉得这个假说对于研究今年以及三年前的极端严寒冬天有着一定的参考意义。 宁青筠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样子特别像一只想要撒娇又略带傲娇的猫咪：“你觉得‘米兰科维奇循环’与‘厄尔尼诺现象’有关吗？” 秦克忍不住亲了亲自己老婆那光滑如玉、俏丽可爱的脸蛋儿一下，才笑道：“应该有点关系，不过‘米兰科维奇循环’现在还是未真正证明的‘假说’，我觉得这个理论里很多细节值得商榷。如果有机会拿到原版的论文来看看就好了，看翻译的版本总觉得有点古里古怪的。” 两人边说边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意外地看到姜为先老院士与郭维阳老院士就在门前聊着天，见到两人回来，姜为先眉头紧锁道：“你们那个‘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详细研究方案，我们看完了，里面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你们没发现？” 秦克大概猜到姜为先老师指的是什么了，倒不急着解释，只是微笑道：“老师，郭院士，您两位先进来坐坐，咱们坐下聊。”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请了两位老院士进去。 现在姜为先与郭维阳基本上已不会再参与一线的科研工作了，但依然挂着个顾问的身份，指导着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的重要课题。 这个“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是目前整个实验室里投入人力物力最多、规模最庞大的一个自主课题，两位闲不住的老院士自然也花了不少时间精力进去了解，并进行总指导。 请两位老院士在沙发里坐下，秦克又泡好红茶，放到两人面前：“老师，郭院士，您两位尝尝，冬天喝红茶正好暖暖胃。” 其实郭维阳算得上秦克和宁青筠的半个老师，只是郭维阳院士坚持“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肯让秦克和宁青筠称呼他为“老师”，所以秦克二人才一直称呼他为“郭院士”。 姜为先轻轻吹了吹，使茶水稍降些温，才抿了口，然后道：“说回正事，你们最近设计出来的整体研究方案与计划表，我和老郭已详细地琢磨过了，确实比较精妙，但里面涉及到很多N-S方程相关的运算，尤其是在全国范围内确定大气环流与热输送的关系，起码需要上千条有不同特解的N-S方程才可能较准确的描述出来，目前世界上公布出来的N-S方程特解只有一百多个，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郭维阳院士也忧心道：“按你们的计划表，今年六月左右就会到这一步，到时整个实验就不得不中断，再无法推进下去了。与其浪费整整半年的时间精力，不如暂且放下这个课题为好，或者重新再制定一个更可行的研究方案。” 秦克看到两位老院士关切的神色，心里温暖，那份研究方案是他和宁青筠花了近一周时间捣鼓出来的，应该算是可行性较高的一个研究方案了，如果顺利实施，一年之内就差不多能大概地推测到这两次极端严寒冬天的主要成因了。 不过这份研究方案写得很复杂也很深奥，流体力学实验室里几乎没多少人能全部看懂，姜为先和郭维阳院士想完全看懂，估计也花了很多的心血。 秦克诚挚道：“这个问题我和青筠其实已在编写研究方案时就考虑到了。” 郭维阳院士忍不住道：“你们已知道会有这样无法解决的拦路虎，还考虑这个研究方案？” 秦克微微一笑：“您和姜老师所说的问题，归根到底就是N-S方程的求解问题，如果这一千条需要不同特解的N-S方程，其实是存在着相同的通解呢？” “存在通解？”以姜为先几十年历练出来的心境，也不禁坐直了身体，惊讶道：“秦克，你的意思是，你已能解决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 姜为先作为流体力学方面的大行家，当然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千禧年数学难题。 可以说，正是因为这个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非常困难和复杂，目前只有在某些十分简单的特例流动问题上才能求得其精确解，极大地限制了N-S方程在流体力学中的应用，一旦真能证明N-S方程存在通解并将找到精确的通解，将会对流体力学产生翻天覆地的重大变革。 许多无法解决的流体力学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两所顶级学校到底选哪所好？ 按姜为先和郭维阳心里的想法，虽说N-S方程的通解问题之难天下皆知，但如果说天下间有谁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一定是秦克和宁青筠这对无敌组合！ 见姜为先和郭维阳院士都神色激动，秦克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暂时还求不出N-S方程的通解。” 姜为先与郭维阳正有些失望，却听秦克续道：“不过我和青筠在前两天已证明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存在通解了，接下来我俩会继续研究，争取在六月遇到方案里的大瓶颈前求出N-S方程的通解。” 听到这话，姜为先与郭维阳再坐不住了。 千禧年数学难题之一的N-S方程问题，主要包括两部分，第一个是是否存在通解，这是指解的存在性；第二就是这个通解是什么，这里指解的光滑性。 证明了存在通解，就相当于是解决了这个千禧年难题的一半！ 而且听秦克的意思，似乎有把握在接下来的四五个月内就将余下的一半难题也解决掉！ “你这小子，说话不说全套，吓了我一跳！快说，你俩有几成把握？”郭维阳忍不住追问道。 秦克笑嘻嘻道：“不好说，大概思路是有了，但这思路能不能行得通，能不能最终求出通解就不好说了。” 秦克其实是有百分百信心的，下个月月初，《物理学报告（PR）》就会发表他第四篇的物理论文《N-S方程在城市规划及大气污染防治中的应用探究》，到时他就能完成系统下发的“【特殊任务】是时候该在物理界发出你的国际声音了”，拿到最终的奖励S级知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与详解》（完结篇）了。 N-S方程在他眼里将再无秘密可言。 当然，对于热爱数学的秦克来说，他更愿意凭着自己和宁青筠的实力彻底解决这个N-S方程的千禧年难题，就像当初他独力完成了黎曼猜想最后一组表达式的推导与论证一样。 这会给他最大的成就感，系统也会给予更华丽的奖励。 不过考虑到今年自己要争取诺贝尔物理学奖，如果有破解N-S方程这个千禧年难题作为拓扑量子计算之外的补充，那才算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 万一真到了今年六月，他和宁青筠联手依然还没法子求出N-S方程的通解，秦克也不会拘泥于所谓的“读书人气节”，放弃现成答桉不去参考。 姜为先两人见秦克信心还是挺足的，便放下心来，别人会吹牛，但秦克从不吹牛，长久以来他创造的奇迹，已让姜为先和郭维阳对他有了极大的信赖感。 “行，既然你俩有这样的信心，那这个方案我和老郭都没什么问题了，到时会帮你们盯着按计划实行，你俩多抽点时间来解决N-S方程的通解问题，一旦这个通解能求出来，流体力学将会迎来崭新的时代！”说到后面，姜为先的声音也难掩激动与憧憬。 对于他这样一辈子研究流体力学的老物理学家来说，谁能比他更清楚N-S方程求出通解后的意义？ 无论是气候学、空气动力学、水动力学、粘性流体力学，还是渗流力学、电磁流体力学，都将会得到长足的发展！ 所有流体问题，包括飞机，火箭，船舶，汽车，天气预测，管道等工程设计，台风、河海沿岸灾害防治等，都将得到极大地简化，例如飞机的试飞就不需要经历动辄数万小时的风洞实验，只需要用N-S方程组就能精确模拟出风洞的效果，然后在真正试飞前进行一次风洞实验验证制造工艺有没有问题就行了。 这能省下多少时间和经费？ 求出N-S方程通解最大的意义还在于，能解开世纪难题湍流的秘密——宇宙间万物皆流动，宇宙的形成，与湍流分不开，只有理解了湍流，才能真正理解宇宙！ 一想到这个激动人心的崭新未来，久历风浪如姜为先、郭维阳院士，都难掩心头的激动。 秦克握住宁青筠的小手，笑道：“我俩一定会努力的。”又说起打算招聘匡松林的事。 姜为先摆手道：“这样的小事你们定下来就好。有个擅长气象学的专家在，确实有助于这个极端气候大课题的研究。” 于是匡松林入职一事便这样最终定了下来，秦克又将匡松林写的有关厄尔尼诺现象的报告交给两位老院士一起看看： “这篇报告有点意思，就是数据来源不充分，数学上的处理也比较一般。我打算等匡松林加入流体力学实验室后，找十几个人与他一起继续完善这份报告，这个课题虽然是研究全球的气候问题，但厄尔尼诺现象也是异常气候，应该可以作为‘全国异常气候数据分析研究课题’的子项目，到时研究经费一并从里面出。您两位觉得如何？” 姜为先和郭维阳一辈子搞科研，对于科研经费的管理使用规定极为了解，秦克便先征求他们的意见。 郭维阳笑道：“没问题。我们流体力学实验室在经费审核方面相对宽松些，只要不是挪作他用或者用来买房买车，实验室内部的经费我们都可以自由分配的。” 秦克放下心来：“那就这么办。我估计这份报告重新补完修正后，厄尔尼诺现象在今年出现的概率不会超过20%，但明年就难说了，有这样的机会，正好提前建好数学模型，到明年想预测厄尔尼诺出现的概率就轻松得多。对了，这个子项目我和青筠都不会亲自参与，从我们实验室里挑选出十五个数学能力最强的研究人员，应该足够了，到时也麻烦姜老师和郭院士多多费心指导了。” 流体力学实验室全体40周岁以下的研究人员，从去年八月起就一直在秦克和宁青筠的指导下加强数学的学习，重点学习数据分析处理与数学建模，到现在已近半年了。 对于一群拿到物理博士学位的研究人员来说，智商肯定是够的，在有针对性地进行数学方面的强化训练后，半年便取得明显的进步了，此时挑出十五个擅长数学分析与数学建模的高手来，并不会太费劲。 而且秦克打算以后也会招聘一些应用数学方面的博士生，加入到流体力学实验室来，进一步加强这里的数学能力。 就秦克的亲身体会而言，数学永远是一切理科的基础，也是推动科研发展的最大动力。 两位老院士爽快应下，指导做研究与亲自做研究的压力与工作量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他们目前的身体素质完全能轻松承担下来。而且他们也想秦克二人尽可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求出N-S方程的通解。 于是流体力学实验室的近期计划，就在这样类似于闲聊的对话中确定了下来。 秦克还在姜为先和郭维阳聊着，宁青筠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地站起来，对三人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秦克还以为是岳父岳母打来的电话，理解地点点头，没想到两分钟后，宁青筠就回来了，她脸上还有震惊之色，把手机递给秦克：“小壳的电话，有要事想问问我们的意见。” 秦克向两位老院士告罪一声，才接过宁青筠的手机，走到办公室外面。 “小壳，是我。什么事？” 那边没什么声音，但从小就对着妹妹无比熟悉的秦克，光是听呼吸声就能知道电话那边是秦小壳。 见向来叽叽喳喳的秦小壳一直没开口，秦克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闯祸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手机那边传来秦小壳噗嗤的笑声：“老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印象吗？不是闯祸就是被人欺负了？嘿嘿，不过老哥你还是这样关心我，我很高兴。” “得了，有什么话赶紧说。”秦克听到妹妹的笑声，顿时松了口气。 “嘿，哥，我来京城了。” “你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谁陪你来的？”秦克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我自己来的呀，原本老爸和老妈要陪我来的，但我想试试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就没让他们陪着。” 秦克急了：“你一个小女孩家家的，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跑来京城？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小壳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个子长高了不少，几乎与宁青筠一样高了，小脸上的稚气也消失了大半，但在秦克心里，自己妹妹依然是那个未长大，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让他一想起来就下意识地牵挂与担心，这时听到这小丫头居然独自一人跑京城来了，怎会不着急？ 要知道几年前，秦小壳甚至都不敢自己一个人从青平小镇到远州市区玩！ 这一刻秦克对自己爸妈也生出了几分的怒气来，哪怕你们不陪着小壳，怎么也要事先打电话来告诉我一声啊！ 只听秦小壳眉目弯弯道：“爸妈送我到机场，然后我自己上飞机坐飞机而已，没什么危险的呀。我事先也查过路线图了，出机场后就直接坐空港3号到花梨坎站换乘地铁15号线了，沿途都没和陌生人说话，也没理会别人的搭讪，嘿嘿，现在我还有两站就到清木东路西口路了，估计十分钟后就出站。” “你在地铁C东南口等我，我和你嫂子马上开车过来接你！”秦克跑回办公室和姜老师说了声，便拉着宁青筠往楼下跑。 楼下的停车场里已停了一辆新买的混合动力汽车，秦克发动车子，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地铁口。 刚刚停稳车子，两人便看到穿着白色长羽绒服、扎着利索单马尾的秦小壳站在地铁出口，北风吹得她的小脸有点发白，但小丫头一看到两人便笑着挥手，拖着行李箱跑过来。 秦克看到妹妹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他没兄没弟没姐，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有时也会觉得这小丫头不靠谱有点烦人，可终究是亲人，说不关心那肯定是骗人的。 宁青筠已先下车了，要替秦小壳提行李，秦克哼了声道：“不要管这小丫头，让她自己拿，这丫头胆子长毛了，居然敢一个人就跑京城来！” “宁姐姐……啊，不对，嫂子，老哥欺负我！”秦小壳顽皮吐了吐小舌头，明明她已出落得身材比较高挑、光从外表看起来已有几分与宁青筠相似的清冷美少女感觉，可一看到秦克便现了原形。 宁青筠抿嘴轻笑：“你哥是担心你。”她伸手要接过秦小壳的行李，秦小壳可怜兮兮地护住道：“不行的，行李比较重，万一弄痛嫂子的手，老哥又会心疼了。” “人小鬼大！”秦克过去弹了下秦小壳的额头，帮她将行李箱放到汽车的尾厢里。 “嘿嘿，老哥总是嘴硬心软。哇，老哥你又换新车了，这辆新车好酷啊。” “少废话，上车。吃饭了没？” “在飞机上吃过了。” 秦克看看手表里的时间：“差不多到午饭了，不管你饿不饿，都得吃饭了。今天中午带你吃清木大学的食堂算了，对了，打电话给爸妈报平安了没？” “我给他们发微信了，他们回复知道了。”秦小壳拉着宁青筠坐到后面的座位上，扬了扬手机道。 秦克一边坐回驾驶座，一边问道：“小妹，你怎么跑京城来了？高三学生应该没这么快放寒假吧？” “嘿嘿。”秦小壳从随身带着的小书包里掏出几个红本本递给秦克。 秦克刚系上安全带，接过翻了翻，居然是五本获奖证书，分别是“致敬大师·国际青少年艺术大奖赛（青少年组）”的特金奖证书、“安徒生（国际）艺术奖”的金奖证书、“第十五届全国青少年儿童书画大赛（少年组）”的特等奖、“‘致敬徐悲鸿’全国青少年书画大赛（少年组）”全国金奖，以及“夏国动漫金龙奖少年儿童美术大赛（中学组）”一等奖。 秦克怔住了，虽然知道妹妹向来在绘画唱歌摄影等艺术方面的天赋过人，可没想到小丫头不声不响就拿到了这么多大奖，而且还有国际赛事的金奖，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 秦小壳见秦克愣住了的神色，小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哥，以前我一直拿着你的证书到处炫耀，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你拿着我的证书到处炫耀啦！” 秦克轻咳了声，板起脸道：“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这不是你逃课跑来京城的理由。” “哼，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秦小壳又变戏法般掏出两封信，递了过来：“你看看这个！” 秦克再次接过，居然是浙省的“国美”（夏国美术学院）和京城的“央美”（京央美术学院）的面谈通知书，这两所顶级的美术院校都表示对秦小壳取得的成绩非常欣赏，希望邀请秦小壳到校进行面谈，商议免试特招的事宜，秦小壳来京城，显然是来参加央美的面谈。 “了不起啊！”这回秦克终于是对自己妹妹刮目相看了，他不知道夏国美术学院和京央美术学院这样的免试特招名额多不多，但估计绝不会多，这相当于是自己和宁青筠拿到了奥数金牌后，清木大学要免试特招差不多的待遇了。 “哥，如果我选择央美，今年九月就要到京城来念书啦，不过我还没最终定下去哪所学校，这两所学校选哪所，你和嫂子替我定吧，我听你们的。”秦小壳得意洋洋地挥着小手，一副这样的小事你们替我做主就行了的讨打表情。 秦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小丫头旁边抿嘴地轻笑不语的宁青筠道：“筠儿，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在刚才的电话里才知道的，不过小壳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让我不要告诉你。” 好吧。 这两所顶级学校到底选哪所好？似乎两所都是国内最好的美术院校了……秦克第一次心情愉悦地为妹妹的未来犯起愁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无心插柳的善举 当秦克和宁青筠带着秦小壳来到清木大学的食堂时，立刻便引起了不少的围观。 虽说现在已是寒假，但大学里放假没回家的学生并不少，有家里太远的，或者大四找到实习工作的，更多的是研究生博士生要跟着老板做课题熬到春节前才放假的，此外教职人员与研究人员也不在少数。 秦克与宁青筠原本就是比较引人关注的组合，这时多了一个青春明媚的秦小壳，更是让不少男生蠢蠢欲动。 更漂亮更清冷的宁青筠已是秦教授的妻子，他们是不敢动任何心思的，但这个长得超可爱、与宁青筠挽着手的女孩似乎可以下手哇！ 很快众人便知道这个相貌出众的少女居然是秦克的妹妹，借着由头来搭讪的就更多了，谁不想称呼秦克一声“大舅哥”？ 最终秦克抛出“我妹妹还在念高三，你们谁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打断谁的腿”的“狠话”来，才将那群男生赶跑了。 不过“秦教授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妹妹”的消息，还是转眼间便传了开去，使得晚上到别墅来“请教问题”的男生多了起来。 秦小壳的到来，也让秦克和宁青筠在清木大学的别墅热闹了不少，原本生活助理庆嫂是不太好意思打扰到秦克二人，经常约束小女儿不要吵闹，秦小壳来了后经常找宁青筠撒娇卖萌，或者逗弄小女孩玩，使得别墅里多了许多生机与活力。 第二天一早，因为助理方咏棠去了安排落实青柠科技和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青柠量子计算实验室的年终聚餐事宜，所以由秦克亲自开车，带着宁青筠和秦小壳，一起去参加了“京央美术学院”的面谈。 停好车，秦克带着两个姑娘走进“京央美术学院”。央美不愧是在全国最顶尖的美术类院校、在“双一流”建设评选中排名还在“夏国美术学院”之上，起码在学校的环境、硬件条件都挺不错的，秦克心里便添了两分的好感。 大概是听门卫提到秦克与宁青也来了，“京央美术学院”的院长亲自出面，与招生办主任等工作人员一起接待了三人，态度热情而亲切，还给秦小壳许了不少特别的优待条件，包括导师自由、上课自由、参赛自由、免除学杂费，还有一笔一万元的入学奖励金等等。 看到这些条件，秦克就已基本上替秦小壳选定了这所“京央美术学院”——虽然秦克看得出这院长这热情明显是冲着自己和宁青筠来的，但对秦小壳给予这些的特别优待条件的，确实已很优厚了。 “京央美术学院”与“夏国美术学院”比起来，还有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离清木大学才十来公里。秦小壳如果不想住学校的宿舍，甚至可以住到清木大学的别墅来，每天坐车上学放学单程也就20分钟左右，秦克起码可以放心得多。 不像“夏国美术学院”在浙省，那里对秦小壳是真正的人生地不熟，又没亲朋好友在身边，孤身在外出了什么事都没个伸出援手的人。 艺术类院校太多那些乌烟瘴气的事，秦克看到“京央美术学院”前停满的一熘名车，就能猜到“夏国美术学院”及其他艺术院校也不会例外——起码在京城里，秦克相信自己的“威名”还是能镇住那些“二代”们，让他们不敢招惹秦小壳的，若是到浙省，他的“威名”就没那么盛了。 基于上述种种考虑，再想到秦小壳第一站就先跑到京城来面谈，而不是先去浙省参加“夏国美术学院”的面谈，便能猜到小丫头其实也更想离他和宁青筠近些。 所以秦克在带着妹妹与“京央美术学院”面谈过后，又打电话和爸妈说了声，便替她做主，将事情定下来了，也没再跑浙省的“夏国美术学院”作什么对比了。 签完合约，尘埃落定，秦小壳不需要参加高考，便能在今年九月，正式成为“京央美术学院”的大一新生了。 在离开京央美术学院、开车返回清木大学别墅的路上，秦克想了想，说道：“小妹，虽然你不用参加高考也能读大学了，但我还是建议你正常参加高考，这是人生一次难忘的经历，不经历一场，人生总会有所遗憾。” 秦小壳笑嘿嘿道：“哥，我知道啦，我还会继续复习文化课，争取考个好点的成绩，不能让别人觉得堂堂‘秦教授’‘宁教授’的妹妹是个学渣。不过，老哥，你和嫂子要抽时间来辅导我功课，三年前那次中考，就是靠着你俩的辅导，我才能考到年级第六的。这次我的高考目标，就定个年级前一百吧！” 秦克倒有些意外，秦小壳定的这个目标真不算低了。 樱园私立高中——哦，现在已更名为青柠私立高中了，是省一级重点高中，而且近年来排名不断上升，已隐隐然成为全省最好的高中了，能在樱园私立高中里考进年级前一百，基本上就是全省前五百名的节奏了，上普通的985、211重本不成问题。 若是秦小壳真能在高考里考到这样的成绩，那根本不需要提前特招，都能铁定考进京央美术学院，甚至可能在大一新生里排到前三十名。 咦，说来现在秦小壳在学校里的成绩怎样，排在年级多少来着……秦克只知道高二上学期时，秦小壳在年级的排名在六百名左右，至于近一年有没有大的进步，秦克还真不知道。 发现自己又有点忽略妹妹的学习，平时对她的关心也确实不够，秦克有点惭愧——虽然每次见到小丫头都想着要多关心她一些，但自从秦小壳常与宁青筠联系聊天、少与他联系后，秦克忙这忙那，有时便忘记了过问这小丫头的事。 秦克想多弥补妹妹一些，也想激励她好好学习，便说道：“行，我和青筠都会每天抽出时间来给你远程辅导功课，你自己也要努力。如果你真能达成目标，我奖励你在别墅里占两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你的绘画室。甚至我和你嫂子在星光铭缘的家，也给你保留一间专属房间，直到你结婚前都可以随便去住。” 秦小壳乐了：“在学校别墅安排两个房间我倒没问题，反正你们的保姆带着孩子也住那里，但在星光铭缘小区的房子，我就不要房间啦，免得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也免得以后老哥你发现我这辈子都与艺术打交道、不找男朋友也不结婚，怨我长期给你俩当电灯泡。” 宁青筠秀眉轻蹙，担心道：“小壳你怎么想着不找男朋友不结婚的？” “筠儿你别听这丫头胡扯，世上不知道多少为情所伤的人发誓一辈子不再找对象了，结果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这小丫头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以后真不找男朋友？”秦克倒不在意，现在小丫头还小呢，大学毕业了再找对象也不迟。再说了这年纪的小女孩喜欢标新立异特立独行做出与众不同的事以张扬个性，秦小壳说出这样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秦小壳嘿嘿笑着也不答话。 秦克想起一事：“对了，明天我和你嫂子要去大草原，大概会去五天左右，你是留在京城等我们，还是一起去？要一起去的话我现在就得让方姐看看能不能订到同一航班的机票了。” 秦小壳马上激动地举手道：“可以吗？那我也去！之前都没去过大草原呢！” “我先让方姐查查能不能订到机票，订不到机票你想去也没法子。”秦克打了个电话让方咏棠落实这事。 他倒是真的想带妹妹去大草原走走，秦小壳已成年了，如果以后有兴趣，秦克甚至打算让她在学习工作之余，也加入到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活动中。 艺术离不开生活，这样的经历对于秦小壳的未来创作会有更大的促进作用，说不定她的相关画作还会带动社会各界的捐资助学。 …… 原本这第一趟飞往大草原的航班早已爆满，临出发前一天根本就不太可能找到空位，但非常幸运，有两位乘客因为临时有急事取消了机票，倒是使得秦小壳能随同一起出发去大草原。 流体力学实验室还没放假，不过有姜为先与郭维阳坐阵，秦克与宁青筠便放心地带着秦小壳，一起乘坐刚刚恢复的大草原航班，直飞大草原。 秦克与宁青筠从三年前的寒假起，基本上每年的寒假都会在春节前到一趟大草原。 这里是他和宁青筠高二结束、高三开始时的暑假曾到过之处，也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远门旅游，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对大草原也有份特殊的好感。 秦小壳却是第一次来大草原，感觉分外的兴奋与新鲜。 这次来机场接三人的，依然是娜木罕婶婶。 娜木罕现在已加入了青柠助学基金会，她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曾当过导游的她认识的地方多人脉广，对这两年来青柠助学基金会在大草原的助学项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差不多一年没见，娜木罕脸上的风霜之色更甚，显然这一年来没少到处跑动，但脸上较之以前反倒多了几分的血色。 秦克和宁青筠从不会亏待职员，青柠助学基金会的干事们薪酬虽然及不上青柠科技，但也是大城市的白领水平，对于消费水平较低的大草原来说，绝对算是高薪了，娜木罕家里的条件也因而好了起来，而且青柠助学基金会是花着秦克和宁青筠的钱来做善事，惠及大草原里几十个特别贫困的村落，娜木罕对秦克二人的感激也可想而知。 坐着越野车里，一路上见到满目苍夷，不少因为暴风雪而被压塌的电线杆还在修理，许多山路里连冰雪都未消融，路上全是白色的冰雪与偶尔露出的黑色土地，哪有半分大草原的葱翠碧色与盎然生机？ 种种迹象，都能看出这次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超低温寒潮，给大草原带来了沉重的破坏。 秦小壳开始时还很兴奋地叽叽喳喳，到后面便不知不觉地收起了声音。 秦克的心情原本也有点沉重，他早就知道大草原遭遇的寒潮比京城要严重得多，最低温度已跌破了-32℃，不少贫困山村的旧房子被积雪压塌，几乎所有的农作物都被积雪掩埋，也有山路出现严重冰封甚至是雪崩封堵，救援车辆进不去，只能靠直升机空投物资救援。 但听娜木罕提起，却发现情况比他从新闻里看到的要稍好些。 大草原这边已大规模推广种植了他和宁青筠带着旗下青柠植物培育实验室研究培育出来的“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这种新型的冬小麦在这次罕见大寒潮中存活率超过了95%，极大地降低了农作物的损失。 “农业部门的专家都来检查过了，直呼奇迹，说这季冬小麦基本上不会怎么减产，但凡种了‘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的农户家里都不用愁收成的事，那些种了普通冬小麦的农民却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当时太过保守，不愿尝试新事物，但他们已认准了咱们青柠研究出来的小麦，今年开春后，他们都要种植‘青柠易种高产II型’的春小麦了。”娜木罕语气难掩自豪。 虽然她是隶属于青柠助学基金会，但也自视为“青柠”一脉，“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与“青柠易种高产II型”春小麦得到了本地农民的支持与喜爱，她自然与有荣焉。 “另外大草原这里最困难的二十几条村子，都在入冬前每户收到了咱们青柠助学基金会捐赠的御寒越冬物资，基本上每户都有两床丝绒暖被，人手一件羽绒服，还有两袋二十斤的粮食、干果、菜干之类，哪怕是那些被大雪封了路、无法离开村子的村民，基本上也能靠着这些物资及家里的存粮和肉干，熬过了这一个半月的寒潮期，所以并没人因为饥寒而去世。这些村子里有不少人家，都在家里给你俩立个长生牌，天天祈求长生天保佑你俩平安喜乐、长命百岁呢。” 说到这里，娜木罕语气里便透出无限的感慨来。 因为青柠助学基金会平时的主要资助范围只包括助学，哪怕是帮村子修路，也是为了方便附近几个村子共享一所小学，很少像这样直接发放越冬物资的，听说正是眼前这秦教授和宁教授，知道今年扩大了助学范围后，特地在入冬前指示额外提供这些越冬物资的。 秦克与宁青筠也听得暗叫侥幸与惭愧。 其实他俩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帮忙那些贫困山村的村民们过冬，而是听闻这些村子里很多村民都没文化，对孩子受教育也并不会太过重视，为了避免捐建了小学后那些村民会依然因为种种因素让孩子们辍学帮忙干活，才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与村民们的关系，尽可能地让他们看到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诚意，支持家里的孩子完成学业。 没想到刚好遇上这历史上罕见的大寒潮，这番无心插柳的善举，倒是活人无数。 不过能想象得到，随着“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与“青柠易种高产II型”春小麦在大草原里盛行，这些贫困山村的生活条件也会慢慢好起来，起码明年应该就不会担心孩子们辍学的问题了。 “老哥，嫂子，这就是你们这几年来一直做的事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小壳忽然开口了，眼眸里透着崇拜的光。 秦克看到秦小壳的神色，便知道她也认可并对青柠助学基金会产生兴趣了，便笑道：“算是吧，主要是外公他们，还有霍姐以及娜木罕婶婶等人做得多。我和你嫂子只是掏钱而已。” 第七百二十九章 突发的危机与求援！ 秦克带着宁青筠、秦小壳在大草原里逗留了三天，巡视检查了十几个小村子的助学情况。 三人在这些村子里都受到了隆重而热烈的欢迎，不少村子听闻三人到来，都是携老扶幼地冒着依然凛冽的寒风到村口相迎。 人心都是肉做的，秦克和宁青筠的“青柠助学基金会”无私地捐资助学，只为替这里上学艰难的孩子们解决就近上学的问题。何况今年冬天还捐助了大量的物资，帮助村子里度过了历史上最难熬的冬季，此外还研究出“特种御寒II型”冬小麦，使得他们这样严酷的冬天也不至于断了生计，今年六七月时估计能有好收成。 种种恩惠加起来就是还不了的大人情，对于这些村子的穷困人家来说，简直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报答一二，所以不少人都是全家老少伏在冰冷的地上，以大草原上最隆重的礼节向他们行大礼。 青柠助学基金会的秘书长霍宝燕在第一个村子与秦克等人汇合后，也全程陪着一起到这些村落里走动，加上有熟悉这里习俗的娜木罕，才使得秦克三人不至于在面对村民们的大礼时手忙脚乱。 霍宝燕也向秦克和宁青筠报告着这一年来的助学成果以及经验： “这些村子的贫困落后，归根到底是交通不便、村子里也没什么特产，没矿藏资源，土地贫瘠，而且水源也不丰富。所以我们这边已向理事会提了申请，第一条就是帮着这些村子将原本坑坑洼洼的村道扩建修好，通往最近的乡镇，再推广种植咱们‘青柠’系列的新型作物，总得让村子里的生活有所好转，才能保证孩子们不用跟着大人为家里的温饱发愁进而辍学，也能使得来支教的老师们过上稍好点的生活。所以今年大草原这边的捐助金额会比去年翻上两三倍……” 秦克欣慰道：“霍姐你做得很好，这些事换了我和青筠来做可得抓瞎了。你就按着这个思路继续推广，最好形成经典的桉例、固定的流程规范，让所有助学项目都尽可能地按着这个模式来。不要怕多花钱，助学的目的不只是让孩子们有地方上学念书、有改变未来生活的希望，也要让他们以及老师们能安心地呆在建起来的学校里，真正地好好学习。” 学校最重要的元素不是教学楼办公室，而是“老师”和“学生”。 老师基本上都是青柠助学基金会从各地师范大学里招收的年轻支教老师，工资也由青柠助学基金会支付，基本上不会低于大城市正常新入职教师的收入，并且通过书面承诺，只要在三年里表现合格，都会在期满后安排到他们心仪大城市里的公立学校或者私立学校里正式任教，还言明表现越好，安排的学校也会越好，以此作为激励。 这个规定是秦克定下来的。他非常清楚，光靠情怀与奉献精神是无法持久的，所以早就从陈敬学伯伯那里争取到了支持，陈伯伯对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义举也大为赞许，安排秘书褚书民形成了一套“接收支教老师，安排重新到城里任教”的流程制度并公布了出去。 这才促使了许多支教老师毫无顾虑地愿意去偏远山区支教三年。 目前青柠助学基金会联系的第一批支教老师——“石村青柠小学”的三名老师已完成了轮换，全部回到了城里教书，初步形成了示范效应，“老师”的因素算是有了保障。 而霍宝燕的修路、推广青柠系列高产、易种植的农作物，也能在相当程度上改善偏远农村的经济条件，保证了适龄儿童能正常入学，安心念书，困扰“学生”的因素也解决了，这方面霍宝燕居功至伟。 事实上正是有着上述这一系列的举措、加上青柠助学基金会的一切都运作良好，才使得各个助学项目基本都达到了预期效果。 十几个村子巡视下来，秦克和宁青筠都比较满意，看到孩子们纯朴的笑容也感觉分外地满足。 这趟旅途倒是秦小壳收获最多，感触最多。她从小生活在小康家庭里，虽不及宁青筠那样家庭优握，但也算是衣食无忧，小丫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贫困山村，给了她很大的震撼。 她这次出行带着素描本，便在旅途中画了十几张的素描速写，说要在回去后发到自己的围脖里，呼吁网友们积极捐资助学。 小丫头的围脖居然已有近百万的粉丝，俨然是个有点影响力的大V了。 秦小壳还不解地问：“哥，你和嫂子的这个‘青柠助学基金会’为什么不接受社会捐款呢？这样不是有更大的力量做善事了吗？” 秦克耐心地向她讲解了公募基金会与非公募基金会的区别，并解释了“青柠助学基金会”低调不进行公开宣传的原因。 “‘青柠助学基金会’只接受青柠科技的定向捐赠，所以可以完全按照我和你嫂子的意愿来运作，比如可以支持村子修路，换了公募性质的助学基金会，这项支出就很难通过审核了。如果你真想呼吁网友们捐款，可以让他们支持‘希望工程’及‘春蕾计划’，也能帮助到失学的儿童。” “哥，以后我想当漫画家，如果我出名了，我也把漫画的版权交给青柠科技来运营，然后把收入的一半都通过青柠科技捐给青柠助学基金会，余下的一半就当是我的工资发还给我好了。你觉得怎样？”小女孩天真道。 秦克心里好笑，你将来从央美毕业却跑去当漫画家，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的导师气疯掉，而且漫画家多如牛毛，想熬出头谈何容易？但为了激励妹妹，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众人刚刚结束一个村子的巡视，正要换到下一个目的地，秦克却意外地接到了杨承科伯伯的电话： “秦克，还在大草原？” “还在大草原，有什么事吗？杨伯伯。” “方便的话，回一趟京城？有个比较重要紧急的会议会在明早召开，夏科院这边想请你和小宁参会。如果你们可以返京的话，航班这边我会替你们安排好的。” 虽然还剩下几个村子没巡视完，但大概情况秦克已心里有数，去不去也不打紧了，而且秦克也不想再接受村民们那跪拜恩人的大礼，便爽快道：“没问题，我和青筠都可以回来。” “行，我这边安排好了航班，会让陈明通知你，到时陈明会送你们到最近的机场。” “好的。” 杨伯伯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事，秦克也没问，但能让劳烦杨伯伯亲自来请自己和宁青筠的，想必不会是普通的会议，而且事情也必定不会小，从杨伯伯略带严肃的声音里也能猜测一二。 陈明和陈兰他们一行八人负责安保工作，进入大草原后就分成两辆车一直一前一后地跟着娜木罕的越野车。此时秦克向霍宝燕和娜木罕简单说明了京城临时有急事要处理，便与两人告别，带着宁青筠和秦小壳坐到了陈明陈兰的车上。 当天下午，三人便乘坐专机飞返了京城。 飞机停稳后不久，杨伯伯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人想在会前见见他和宁青筠，如果可以的话，让秦克直接带两个女孩到家里来吃晚饭。 宁青筠和秦小壳的小脸上难掩疲惫。她俩的体质原本就远比不上秦克，这段时间在大草原奔波已够折腾了，没怎么休息就一路赶飞机，乘坐的专机又是体型较小的那种小飞机，在飞行途中颇有些颠簸，更是让她俩受了不少的苦。 秦克看得心疼不已，想到晚上的晚餐也不可能是纯粹的晚餐，估计有不少会前的事情要商议，便托陈兰将自己老婆和妹妹先送回清木大学的花园别墅休息。 宁青筠还要坚持陪秦克去，秦克温声道：“乖，你先回家，替我照顾好小壳，顺便还可以教她东方秘典，这丫头是个小宅女，体质比你还差，不照顾好可就生病了。我去杨伯伯那里只是了解一下明天的会议内容，好有个准备，明天你再和我一起参会就是了。” 秦克找到了这样正当至极、让宁青筠推却不得的借口，宁青筠只好答应下来，又做了个电话联系的动作，才恋恋不舍地拉着秦小壳坐上了陈兰的车子，返回清木大学。 秦克自己则坐上陈明的车，直奔杨伯伯家里。 来到杨伯伯家里所在小区前时已是华灯初上，秦克下了车，这小区非常安全，陈明等人留在车上自然不会跟进去。 杨伯伯的秘书鲁信平依然在早早在小区门口等着，见到秦克风尘仆仆地赶到，忙过来相迎，用力地与他握了握手：“秦教授，辛苦你了，一路奔波都没能休息。” 鲁信平并没有问及宁青筠和秦小壳，秦克已事先通过电话告知两个女孩先回去休息的事了。 秦克笑着开玩笑道：“杨伯伯如果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不会召唤得这么急，再加上能与鲁大哥见见面、陪杨伯伯聊天的机会多难得，别人求都求不来，我可得抓紧这样难得的好机会。” 鲁信平被无形中捧了捧，心里舒服，尤其是现在秦克什么身份地位？虽然无官无职，但在杨老板眼里的地位比他这秘书要高太多了，秦克表现出来的亲近之意也让鲁信平很是受用，他亲热地搂了搂秦克的肩膀，一起往小区里走去。 两人到了杨伯伯家里，夏科院的副院长文选平院士带着一位有过交情的中年院士都在会客厅里等着了，见秦克换鞋进来，都一齐起身相迎，其中那中年院士还上前与秦克用力地握了握手，歉然道：“抱歉，让秦教授辛苦奔波一趟了。” “文伯伯，段院士，你们好。”秦克有些惊讶，因为他认出这中年院士，正是段永恭院士！ 当年他还在念大一时，曾和宁青筠一起去段永恭院士的流固耦合力学实验研究所里实习，并参与“J-92防波堤”的超大型实测，协助化解了超大型实测中的意外危机。 只是那时段永恭教授未评上院士，后来是凭着“J-92防波堤”对于江防海防的巨大作用，段教授顺利地评上了数学物理学部的物理院士。 从那次后，秦克也偶尔会遇到段院士，比如他的博士论文答辩会上，前段时间的物理学会年终总终交流会上也与段院士见过面，还聊过一会。 没想到今天会在杨伯伯家里又再次遇着了，看情形，这次力邀他和宁青筠参加明天会议的，应该是这位段院士了。 杨承科杨伯伯已在厅里招呼道：“秦克，来了就先过来喝茶，晚饭还要一会才能准备好。” 听老杨毫不见外地与秦克说话，又没出来相迎，文选平与段永恭对视了一眼，才知道传闻里老杨视秦克为子侄般看待真没夸张。 秦克请两位院士先行，他跟在后面来到了大厅里。 杨伯伯的夫人也从厨房里出来和秦克打了声招呼，问了问宁青筠怎么没来，便又回厨房了，虽然有保姆做饭，她作为女主人还是要做做样子，而且男人谈正事，她也知道不能随便加入进去聊家常。 段永恭坐下后眉头紧锁道： “秦教授大概还不知道明天的会议议题是什么吧？实不相瞒，这次主要是‘J-92防波堤’方案出事了，明天的会议就是召集材料学、流体力学、海洋学、气象学等方面的专家一起来商议解决办法。你们两个，也是我托文院长和杨领导，特别邀请来参会的。我这次是实在没法子，只能厚颜向你俩求援了。” 原来“J-92防波堤”及其后续升级版本“J-93防波堤”方案因为架建简易速度快，成本低且坚固耐用，已在夏国的县区一级江防河防里大规模地推广开来，近年来为抵御春汛夏汛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使得段院士名声远扬。 但今年的冬天遭遇到百年一遇、全国范围的超低温大寒潮后，突发状况出现了。 寒潮过后，随着温度的回升，一处在北方某县的“J-92防波堤”居然出现了明显的裂缝！ 对于河堤江堤来说，堤坝开裂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意味着堤坝已不再安全，失去了防洪的作用，哪怕是遭遇一场小地震都极可能会崩塌、危及到无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段永恭院士接到报告后不敢怠慢，赶紧带着研究所里的技术骨干亲赴现场进行调查。 这一调查才发现，原来是用来作为骨架的全轻质合金不耐超低温，在气温降到零下25摄氏度后内部结构就发生了开裂，叠加河面结冰体积膨胀挤压河堤的力量，使得开裂变成了直接的断裂。随着气温回升，热胀冷缩之下，“J-92防波堤”自然而然就出现了明显的裂缝！ 第七百三十章 有缺陷的全轻质合金！ -25℃就开裂？！ 这……这怎么可能！ 段永恭院士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调查结果。 要知道这种全轻质合金虽然达不到那种专用于制造液化石油气及液化天然气贮存运输容器的低温合金钢动辄能在-196℃以下使用的标准，但当初设计时也想过会在东北使用，耐寒温度的设计要求是能达到-50℃，除了漠河镇外，几乎全国范围内都能可以使用！ 现在居然在-25℃就开裂了？！ 难道是工厂制作时出问题了？ 段永恭院士一边赶紧安排人到订制这种全轻质合金的工厂拿到原始材质进行检测，一边又带队到二十多个最低温度跌破-25℃的县区调查了一番，所有的用于软质土地的“J-92防波堤”、用于硬质土地的“J-93防波堤”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开裂！ 显然里面使用的全轻质合金全都出问题了！ 段永恭惊出一身冷汗，一旦进入春汛或者夏汛，这样开裂、结构已出现崩塌迹象的堤坝根本不可能防得住滔滔的洪水！ 一想到二三十个县区可能会成为泽国、以及由此引起的巨大伤亡，段永恭就忧心得连觉都睡不着。 很快派去工厂拿到原始材质的研究员完成了检测，果然所有的全轻质合金都不耐低温，而且非但不耐-25℃低温，甚至在低于-10℃就会出现细微裂缝了，只是到了-25℃时裂缝分外明显罢了！ 也就是说，这种全轻质合金连-10℃的耐寒温度指标都达不到！距离设计要求是的-50℃差距遥远！ 段永恭大怒，亲自带队闯到合作工厂里调查和追责，结果更惊人的事发生了，工厂居然是严格按照合成方案来制作这种全轻质合金的，而且所有工序都没任何问题！ 真正的问题出在合成方案上！ 段永恭院士并不擅长材料学，这种全轻质合金当初是委托夏科院下属的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研究出来的。 段永恭院士惊怒交集，马不停蹄又杀奔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 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对此事也极为重视这事，找到当初承接这个研究课题的人员来详细调查，这才发现课题负责人在当年的实验报告里的好几项指标中都做了假，其中硬度韧度都还好，只比设计指标低了5%左右，不算太严重，而造假最严重的就是耐低温指标，实际上只能耐-5℃，硬生生在后面加了个0！ 正因为好几项指标作了假，这种全轻质合金的价格才会比普通钢材还低一半！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但当初负责这个课题的负责任丁仁骏教授早在一年多前就辞职出国了，当时一起辞职的还有团队里的七个研究人员，目前剩下的研究人员当时都只是打杂的新人，根本就没接触实验数据的权利，更不知道造假之事。 段永恭又追查当初流固耦合力学实验研究所里负责做这个全轻质合金课题验收工作的研究员，居然也早就辞职不知去向了！ 这事顿时就扑朔迷离起来，是那丁仁骏发现实在完成不了这个研究委托才不得不收买了流固耦合力学实验研究所的研究员一起做假，还是事先安排好的阴谋、为的就是等着质优价廉又便利的“J-92防波堤”方案在北方大规模推广实施后，忽然崩塌使得夏国的北方无数个县区成为泽国？ 没人能知道这个真相了。 段永恭也顾不上追查这事了，他匆匆报了桉，然后便追着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要求他们完成原本的委托，以最快的速度改进这种型号为“MAT-0020”的全轻质合金，使之达到原本设计的指标要求。 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却摊摊手表示束手无策，他们已安排专家研究过了，发现这种“MAT-0020”全轻质合金当时的设计思路虽然没错，但确实存在无法解决的问题，想继续进行研究、解决这个耐低温的指标问题难度太高，还不如重新花上一两年时间，设计出完全符合“J-92防波堤”方案的新材质来得实际。 但段永恭院士哪可能再等一两年？ 现在距离四五月的春汛只剩下三四个月了，在这之前必须完成有问题的堤坝重修，不然汛期一至，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若是换上市面上其他现成的低温钢，无论是硬度、韧度、防腐蚀等指标都未必符合“J-92防波堤”方案，到时整个方案都要大改，那花的时间也起码得一两年了。 就在段永恭院士焦头烂额地到处想法子之时，这“J-92防波堤”方案核心材质有明显问题的消息却不知怎的就传了开去，所有采用这个“J-92防波堤”方案的地区都紧张起来，纷纷向段永恭院士施压，尤其是北方这些堤坝出现明显裂缝的县区，要求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比如更换全新的、更安全可靠、能抵御-50℃超低温的新合金材质，不然他们就采用其他堤坝设计方案，一切损失由段永恭院士及其实验室负责。 如果赔钱就能解决问题、避免出现汛期洪灾的可怕场面，段永恭院士也就认了，就算倾家荡产也会优先按合同进行损偿。 可他已问过了，国内没任何一家堤坝方案解决商有把握在三个月内就完成堤坝的更换还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所以根本没人去抢这生意，只是难免会幸灾乐祸阴阳怪气一通。 对此段永恭院士也很无奈，事实上他这些年来出的风头有点盛，价格低质量好建筑工期短的“J-92防波堤”方案轻易就击败了传统县区里低效率耗时长成本高的堤坝建筑设计方案，成为了国内许多县区改造或者修筑堤坝的首选方案，也只有国外有可以与之媲美的设计方案。 但国外的堤坝设计方案收费高得多，当初段永恭也是不愿将关系到自己国家民众生命安全的堤坝设计方案，交到外国的专家手里、还被他们狠狠地赚走大笔的设计费，才组建了课题组，专攻这个“J-92防波堤”方案。 谁会想到在核心材质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就在这时，那二十几个北方县区纷纷提出了替代方案，居然全都是清一色的国外公司设计并提供的，而且这些国外设计公司，背后都站着同一个跨国大公司的影子！ 这些替代方案的设计连同实施价格更是离谱，比当初段永恭院士的“J-92防波堤”方案整整贵了五倍！ 五倍啊！ 就算段永恭院士把整个研究所的设备和手里全部的专利卖掉，都赔不起这二十几个北方县区的赔偿要求！ 这时段永恭院士终于意识到自己踏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而且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他，而是他目前占据的市场地位！ 无论是为了出于粉碎这个狡诈无耻的跨国大公司的阴谋，还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科研学术生涯，段永恭院士都不可能低头，只能咬牙想法子。 最终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恶劣影响，向来骄傲的段院士也不得不低下头，向夏科院的文选平副院长求助，还详细说明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科院的文副院长一听也坐不住了，当初也是他觉得这“J92-防波堤”方案很不错，才大力支持将之推广出去的，全无私心，更没收受任何的好处。 现在原本的好心办成了坏事，让保护着数以百万计民众的堤坝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文选平院士也大觉头疼，只得亲自带着段院士去找大老板杨承科报告。 老杨同样极为重视，赶紧让秘书召唤相关领域的专家来开会，以商量出最快最好的解决方案，段永恭院士想到秦克和宁青筠是流体力学方面的专家，而且据说在计算材料学方面也有颇深的造诣，便央着请这两位年轻教授也来参会…… 听罢段永恭院士带着愤慨的陈述，秦克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事他遇着了，在情在理自然都不会袖手旁观。 但一个新材料的研发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水平很高，他们都束手无策，秦克也没十足把握在区区一个月内就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是的，虽说汛期还有三四个月，但考虑到研究出来后还要交给工厂生产，还要加入到“J-92防波堤”方案中进行测试，最迟也得在一个月内将之研究出来，而一个月，也是那二十几个北方县区给予段院士最后的答复期限。 见秦克沉思着没回话，旁边的文选平院士叹道：“夏科院下属的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已算是国内最顶级的几家合金研究所之一了，他们解决不了，明天的会议怕也未必有多少人能站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愿重赏之下有勇夫吧。”段永恭院士满脸苦涩道：“我已许下承诺了，无论是谁能解决这个问题，我都会将‘J-92防波堤’方案和‘J-93防波堤’方案的专利费收益，分一半给他，剩下的一半全捐出去。然后这两个专利，我也会无偿捐给国家，就当是弥补过失吧。不管是什么原因，当初没亲自参与‘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终验测试，是我的疏忽。”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声气很高，谁会知道想到这样顶尖的研究所也会有教授公然做假？ 段永恭院士这话也是对秦克说的，表示并非让秦克无偿帮忙。 秦克摆摆手：“不谈这些，这事既然关系到百万民众的安危，我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我也不愿看到外国公司的阴谋得逞。” 这些外国设计公司真的打开了国内市场，以后很可能会到处打着设计堤坝的旗号，到夏国的江川湖泊进行各种调查，这样的局面秦克可不愿看到。 秦克又问道：“段院士，能不能将相关的资料先给我看看？” “没问题。”段永恭院士将手里厚厚的一叠材料推到秦克面前：“秦教授，你先看看。这些材料，我原本就是打算明天在会议上公开的。” 当初段永恭院士是直接买断了这种型号为“MAT-0020”的全轻质合金全部资料，这些资料里有全部的研究数据与最终的合成方案，原本是商业机密不能外传的，但此时知道这些资料有伪造的数据，重要性自然就大幅下降，段院士是真的打算在明天的会议上公开，就算是为国内的材料学做点贡献吧。 毕竟这种全轻质合金在硬度与韧度、防腐蚀等各项指标上虽然与他的设计要求有点差距，但在国内都算是先进的，重量也较普通钢材轻了一半，成本却比普通钢材便宜一半。如果用在-5℃以上的环境中，用处还是很大的。 秦克接过，集中精神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全部看完了。 他脑海里倒是有大师级的化学知识，自然也有不逊于大多数教授的材料学知识，但有知识和能创造出一种新材料是完全两回事，多少资深教授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才研究出一种新材料？ 看完这些资料后，秦克虽然对这种“MAT-0020”的全轻质合金已了然于胸，确实发现里面十几处细节都有存在问题和数据篡改的迹象，但也没能马上找到解决的头绪。 正常低温合金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在超低温下的韧性，一般是通过渗入Ni、Zr、Ti、Nb等合金元素来进行细化晶粒处理的方式来实现，但渗入多少微量元素至关重要，比如Ni会增强材料焊接时的热裂纹倾向，改变合金内部的应力分布，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秦克哪怕有超凡的数学能力，也需要通过庞大的实验来不断试验、得出实验数据才能进行分析和建模、推演。 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有点紧张了。 秦克忽然想起了一人，问道：“你们请了夏科大的宋世梁院士参加明天的会议了吗？” 宋世梁院士是高温合金、合金钢、金属腐蚀与防护、金属凝固理论、材料疲劳与断裂、非晶纳米晶等金属材料学领域的泰山北斗，目前在京城的夏科大材料研究所里当技术顾问，因为秦克、宁青筠曾救过他一次，老院士与两人的关系很不错，之前还曾专门跑了清木大学一趟，只是为了给两人讲解晶体结构与自然应力之间的关系。 这对于后来秦克与宁青筠攻克“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的合成难题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秦克还在论文的“致谢”里特别感谢过宋老院士。 文选平院士摇头道：“请倒是请了，只是宋院士近来身子不适，又入院了，没法子参会。” 秦克大吃一惊：“宋院士入院了？严不严重？” “应该没大碍，听他夫人说，还是心肌梗塞的老毛病，但起码要住院休养两三个月。” 秦克在前两个月曾拜访过宋院士几次，向他传授了东方培元法并给他制订了食疗方案，但东方培元法是养生功法不是修仙功法，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有明显的效果，宋院士旧病复发入院倒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 秦克决定连夜去拜访一下宋院士。一来是探望下这位让人尊敬的老院士，二来也想请教一下有没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关系到百万人安危的堤坝方案，可不能有半分拖延疏忽。 在杨伯伯家匆匆吃过晚饭，秦克直接坐陈明的车去医院探望宋院士。 …… 就在秦克去探望宋院士的时候，国外，某个实验室里，丁仁骏正一脸讨好地向一个金发中年人作着报告。 第七百三十一章 期待你通过数学在材料学上创造出新的奇迹！ 丁仁骏四十岁出头，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如果不是目光太过灵动显得有些狡诈，还是很容易让别人信赖的类型。 此时他一身纯白的研究员白大褂，脸上却没有普通研究人员的严肃与冷峻，更多的谄媚与低眉顺气： “查韦斯先生，计划很顺利，自从‘J-92防波堤’核心材质有问题的消息传开后，所有采用了‘J-92防波堤’方案的地区都紧张起来，向段永恭施压。段永恭现在急得像无头苍蝇，还指望着开个什么会就能商量出解决的法子，天真！当初我研究的那种‘MAT-0020’全轻质合金里渗入了镁、硅、锰，锌、钒、铜、镍等多种微量元素后，已几乎达到了最佳的分子应力平衡结构，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导致粗大结晶相粒增加，从而使得‘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性能指标出现极大的偏差！” 丁仁骏说到这里，嘴角现出一丝不悄的笑意道：“别说段永恭找国内的专家们商议了，就算把全世界的材料学家集中起来，都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有我的‘ANW-001N’，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丁仁骏在夏国确实算是第一流的材料学专家了，当年也颇有些名望。当初他已在做着准备出国移民的准备了，正好接到研究“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课题任务，想到三千万的研究费用不赚白不赚，便尝试着带队研究。 研究了一年后，他虽然取得了很不错的成果，但发现自己原本的设计思路走进了死胡同，想到达课题任务要求的各项指标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抵御超低温上的指标上，顶多只能达到-5℃，想耐寒温度指标能达到设计要求的-50℃完全是天方夜谭。 除非他吸收这次失败的经验，重新开始设计新的方案，但重头再来，最快也要大半年，花的研究经费更不会少，正好这时他的出国移民申请已基本确定能办下来了，不会再留在国内了，丁仁骏便动了歪心思，将部分实验数据和指标按着课题任务的要求做了篡改，还买通了段永恭那边的负责验收的研究人员，完成了验收流程，一拿到三千万的目标奖励金额，他便带着几个用惯了的研究人员拍拍屁股辞职走人，直接出了国。 丁仁骏出国后就加入了另一家合金材料方面的研究实验室，还凭借着新的设计方案，在一年之后研究出了全新的“ANW-001N”型全轻质合金，除了耐寒温度指标只能达到-45℃外，这回各项指标几乎可以达到段永恭原本的设计要求，但因为加入了几种稀有金属元素，使得成本变贵了许多，较之“MAT-0020”贵了两倍左右。 这个“ANW-001N”型全轻质合金也使得丁仁骏被某家跨国大公司看中，聘请了回来做技术顾问和材料实验室副主管。 而这家跨国大公司的其中一项业务，就是做结构化可快速组装的江河堤坝方案，“ANW-001N”型全轻质合金发挥了不少的作用——虽然价格昂贵，但很多地方建堤坝更看重设计公司的名声和权威、以及修建速度，贵点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这使得丁仁骏在新的实验室里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不是公司的高层对黄皮肤的夏裔有点歧视，丁仁骏甚至早就当成了材料实验室的主管。 当留意到国内很多县区都开始采用段永恭院士的“J-92防波堤”方案后，丁仁骏意识到自己的造假数据并没有被发现，便动了心思，有次分管实验室的公司副总裁查韦斯先生过来时，他特意找到了查韦斯先生，说明了“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隐患，当然，他将自己的做假说得轻描澹写，还编了番个人恩怨的谎言，表明自己是故意坑段永恭的，不是学术有污点。 副总裁查韦斯也认为这是极好的打击夏国本土堤坝设计权威的机会，一旦连最大名鼎鼎的段永恭院士都被踩落尘埃，夏国内部对于国内堤坝设计方案的不信任度会提升到极限，那就是自己公司抢占夏国市场、狠赚一大笔钱的最好机会。 于是查韦斯便令丁仁骏利用原本在夏国内的人脉实施起破坏“J92-防波堤”方案名声、开拓市场的计划来，还承诺事成后提拔丁仁骏为材料实验室的主管。 丁仁骏大喜过望，踩起自己昔日的祖国来简直可以不用遗余力来形容。 这也是为什么“J92-防波堤”材质有问题的消息会如此快传遍夏国、使得段永恭院士陷入绝对被动与舆论风暴中心的主要原因。 此时查韦斯听罢丁仁骏的报告，见他如此信心满满，嘴角也勾起了一丝残酷的笑意：“很好，再加把劲，可以制造舆论说是那叫段永恭的院士为了节省成本故意作假，偷工减料，务必让他身败名裂。呵呵，夏国向来很迷信权威，只要将权威当着他们的面打到粉碎，他们就会矫枉过正，彻底不信任国内的技术方案，就像当初的奶粉事件一样。” 丁仁骏拍着胸膛道：“查韦斯先生放心，我马上就去办！段永恭的防波堤方案，很快就会彻底成为缺陷的代名词！我还愿意立下军令状，这次那二十几个县区一定会采用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虽然他已移民，不在意在国内的名声，但有机会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查韦斯对丁仁骏的表态非常满意：“很好。只要你真能办到，公司会继续拨出大量的资金来支持你的研究，今年你的奖金更不会少于六位数。好好加油，祝你旗开得胜，我备着香槟等你的好消息。” 六位数就是一百万美元以上了！ 丁仁骏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谢谢查韦斯先生的信任，能喝到您准备的庆功香槟，这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 秦克冒着凛冽的北风来到了医院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幸好未到谢绝探访的时间，秦克还是顺利地在病房见到了宋院士。 宋院士与他的夫人韩芳慧见秦克晚上来探望，都有些意外，宋院士在夫人的搀扶下坐起，问道：“秦教授，怎么有空来看我？” “宋院士，您也太见外了，入了院也不告诉我一声。”秦克将买来的水果放下，又去洗个了苹果，削皮递给宋世梁院士，这才坐下。 秦克这份不见外的热情，让不擅交际的宋院士也感觉舒服，他咧嘴笑道：“年初例行体检，医生认为还是住院吃药观察观察的好，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和宁教授都忙碌，没想让你们跑一趟。” 韩芳慧埋怨丈夫道：“你这人啊，工作起来就忘记时间，医生让你住院，就是怕你再熬夜做研究。”她又转头对秦克露出笑脸道：“秦教授，你上次教老宋的那套养生功法，老宋说练了后胸口的烦闷消减了些，还要张罗着教我练呢，我这一把年纪哪里学得会？” 秦克向来重视夫人路线，马上笑嘻嘻道：“宋夫人您看着也就四十岁出头，还年轻着呢，尤其是这气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大教授。您有兴趣也可以练练，这套养生功法就是动作多，细节繁琐点，您先跟着宋院士练，我下次拜访时再给您纠正动作。” 东方培元法对动作准确度的要求很高，还要配合食疗，除了秦克外，还真没第二个人能真正将之教授好。 韩芳慧跟着丈夫练习，如果动作似是而非，恐怕连十分之一的养生延寿效果都达不到，所以秦克才会表示会亲自纠正其动作。 韩芳慧其实也就找个话题，没想真的练，她也没留意到这学习东方培元法的机会有多珍贵多难得，随口应下便表示出去找医生问问情况，将时间留给秦克与宋世梁。 宋世梁虽不擅人际，但心思并不笨，直接问道：“秦教授，你找我是有事？” 秦克见宋世梁脸色精神都还好，也不隐瞒，将段永恭院士遇到的事说了遍。 宋世梁听罢叹道：“这个丁仁骏我认识，他是夏科大毕业的，本科时上过我的课。他在材料学方面算是个难得的天才，就是品性方面有点瑕疵。听说他家境不好，当年为了争夺出国公费留学的名额，还用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打击竞争者，最终还真让他成功公费留学了。后来回国了想到夏科大任教，大概有人提起这事，最终夏科大没有接收他，他又去了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然后听说又出国了，之后就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了。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宋世梁只是感叹了几句而已，便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你找我是有关这种全轻质合金吧？” “是的。”秦克不愿宋院士太费心力，便简明扼要地将“MAT-0020”全轻质合金材料的问题说了遍：“我看过相关的资料了，这个设计思路大体没错，但在细节上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在材料学方面的经验还是不够，暂时想不到怎么顺着这个方向继续研究下去。根据您的经验，您认为从哪个角度入手最合适？” 秦克的材料学经验，也就是本科时跟着材料学院的何良傅教授做了两三个相关的课题，以及在最近两年参与的“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扑拓超导材料研究，并不算很丰富，对于合金材料的研究经验更是缺乏。 所以更想听听宋世梁这样一辈子研究金属材料的大行家的意见。 宋院士听得很认真，又详细地问了十几个问题，沉思道：“我没看到详细的资料，但正如你所说，合金材料最大的优点与最大的缺点都在个‘合’字，能掺入各种微量元素，利用分子之间的应力，产生新的结构，从而诞生出不同的属性。轻质金属材料研究所也算是国内合金材料方面第一流的研究所，他们认为这种‘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结构很难变动，那想从这方面着手就会很困难，哪怕真能做得到，也不是一个月内做到的。我建议你从另一个角度入手，解决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才语气坚定地说道：“通过有氧化合物作为涂层，镀到这种‘MAT-0020’全轻质合金上，实现耐寒温度指标达到设计要求的-50℃。” 秦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对哦，自己怎么一时没想到这个法子呢！真是灯下黑！ 以前自己在何良傅教授那里，不是参加过“通过覆盖有氧化合物涂层、提高碳纳米管纤维的阻燃性”的“碳纳米管纤维的涂层研究”课题吗？ 温度的传递，归根到底就是能量的传递，能通过涂层来提高碳纳米管纤维的阻燃性、将高温隔离在外几个小时，自然也有类似的法子能将低温长期隔离在外了！ 秦克不得不感叹一下姜还是老的辣，宋世梁院士不愧是搞了一辈子材料学的大宗师，一言惊破梦中人！ 同时秦克再次感到自己在材料学方面的课题经验还是欠缺哪！ 宋院士见秦克眼睛发亮，知道他已有了主意，欣慰道： “我虽然没专门研究过低温涂层，但对实现金属腐蚀与防护的涂层应用有过很多研究，我打个电话给我的学生，让他将相关的研究资料发给你看看，至于你能不能研究出可以抵御超低温的有氧化合物涂层，就看你的了。夏科大材料研究所里的实验设备，以及我的学生团队，你都可以使用，毕竟你也是我们夏科大的特聘教授。” 秦克感激道：“谢谢宋院士。” 有了这些实验数据资料，又有了明确的思路，秦克的信心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宋院士轻轻摇头：“不用谢我，我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而且我们夏国的材料学界，不能只出丁仁骏这样品格卑劣的天才，更应该出现一个像你这样有责任心，也有能力的新标杆人物。” 秦克肃然道：“虽然压力有点大，但我必不会让宋院士失望。” 秦克怕留下来太久打扰老院士的休息，道谢后便起身告辞。 宋院士看着秦克离开时笔挺的背影，轻声说道： “加油啊，秦克，一个月的时限让我来都没信心，但我很期待，你能通过数学，在材料学上创造出新的奇迹！” …… 当天晚上，秦克的邮箱便收到了宋院士的学生发来的加密资料。 宁青筠休息了半晚，已恢复了不少精神，她听说了段永恭院士的事后，也干劲满满地表示要一起帮忙。 秦克便与自己家小白菜，一起坐在电脑前，一页页地翻看宋院士曾经的实验记录与数据。 一夜过去，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但秦克与宁青筠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两人的手边都已写满了几十张的稿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学算式。 直到秦小壳过来书房敲门，叫两人去吃早餐，两人才相视而笑。 秦克感慨道：“宋院士这些资料，真是宝藏啊。” “是呀，真得好好感谢他。一个晚上的学习与研究，我感觉自己在材料学上好像迈入了新的境界。对了，你找到可行的解决思路了吧？” “啊，基本上找到了。光是有氧化合物不行，要再加上一层纳米晶体。”秦克轻轻放下笔，眼里闪动着自信的光芒。 秦小壳看到书房的状况，眨巴眨巴眼睛，惊讶道：“老哥，嫂子，你们昨晚熬了一个通宵？” 未等秦克答话，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文选平院士打来的。 “秦克，你起床了吗？出事了，你看看网上的热搜！” 秦克与宁青筠对视一眼，立刻让微光打开围脖的热搜榜，只见第一条热搜赫然是：#院士筑堤偷工减料良知何在！# 下面的评论则是网友们的骂声一片。 秦克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里面却仿佛透出有如利剑般的光芒。 第七百三十二章 剑出如霜，必有回响！ 秦克点开这个热搜，发现这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大V发的围脖长文带起的热搜。 这ID名为“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的围脖账号，写了一篇长达三千字的长文，文字激扬，很有扇动力。 “……光是在北方，就检查出了22处堤坝开裂！是开裂啊！这意味着堤坝已完全不安全，随时可能会崩塌！现在江河解冻，谁都知道解冻时江河的水位是最不稳定的，一旦堤坝崩塌，22个县区将会成为泽国！数以百万计的无辜民众都会蒙受巨大的损失！我们作为打工人，终日奔波所求，不就是一个能安身之家吗！但洪水勐胜虎，一旦江堤河堤崩塌，多少人会失去家园，多少人会痛失亲人，多少人一辈子的积蓄会化为泡影！而这一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某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偷工减料，以次充好，采用不及格的钢材作为堤坝的核心！什么叫‘良心被狗吃了’？这特么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啊！最可恨的是，这样的人居然还窃居院士之位……” “最惊人的是，我调查后发现，近两三年来，全国有60%以上新修筑的江堤与河堤，采用的就是这个‘J-92防波堤’或者‘J-93防波堤’方案！这22处出现问题的堤坝极可能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此刻我愤满又悲凉！” “什么权威砖家，什么知名叫兽，我呸！这就是贪图便宜而采用国内的所谓最权威专家设计方案带来的后果！” 这篇长文凭着部分内幕消息，再加上捕风捉影和自己主观臆想猜测甚至由自我脑补写成，各种危言耸听，各种夸大其辞，各种扇情垂泪，各种抨击愤慨，轻易便撩起了网友的怒火。 评论区里几乎清一色都是各种怒骂声与要求追查到底的呼声，段院士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J-92防波堤”方案更是受到了无数的评击责难，信誉度暴跌。 秦克看得怒火中烧。 段永恭院士确实有通过“J-92防波堤”方案及其专利来赚取利润，但这是他付出了几年辛勤的智慧汗水来做科研应得的待遇，而且这些利润还有三成是按着规定上交给夏科院的（因为科研经费来源于夏科院），剩下的还要用来给流固耦合力学实验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发工资、分红，以及应付日常开销，段永恭本人所得的部分，大概只有纯利润的10%左右，真不算多。 何况段永恭院士人品是很不错的，科研态度认真而踏实，从不搞弄虚作假那套，在流固耦合力学实验研究所实习、接触过大量相关实验数据的秦克，对此再了解不过了。 段院士研究并推行“J-92防波堤”方案的初衷，也只是想着国家能有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高效低价优质的防波堤方案，护佑民众的安全。或许他还有着以此获取名利、晋升院士的心思在，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世上没有圣人，秦克决意将“拓扑量子计算”的课题带回国内继续推进，并采购了两三亿元的实验室、实验设备，不也是想着这项研究有利于国家，有利于自己争取诺贝尔物理学奖吗？ 就秦克的综合评价，段永恭院士无论是学识修养人品，都可以说是夏国物理学家中的佼佼者，比许多自私自利、弄虚作假的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好太多了，当选院士是实至名归的。 可这样为国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优秀院士，却因为被卑劣之徒坑了把而陷入自责被动的险境，还要被人恶意诬陷为祸国殃民、人人喊打的学术败类！ 秦克怎可能不愤怒，怎可能不生气？ 秦克目光冰冷，那明知“MAT-0020”全轻质合金会用于至关重要的堤坝，却依然为了一己私利不惜造假的始作俑者丁仁骏不能放过，这个造谣滋事、恶意诽谤的网络大V也不能轻饶！ “微光，帮我搜集一下这个‘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的信息。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愚蠢地被人利用，还是别有用心！” “收到，秦克主人。” 微光现在已是相当优秀的信息搜集小助手了，秦克刚刚去冲个了澡换过衣服回来，有关这个“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的信息便被微光汇总了出来。 “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是个有五百多万粉丝的超级大V，以到处点火、辛辣评论出名，是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喷子，也是有名的“公知”。 但如果细看他发表的围脖长文，似乎都有着某种目的性，而且打击的对象全是国产品牌与国内的专家。 像前段时间，某国产品牌运动鞋里有张宣传图片刚刚出现了一点负面新闻，这个“老柳”便迅速地写了篇长文，将这点负面新闻无限放大，安上了各种不尊重女性，不尊重7亿女性消费者的罪名，还说什么“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又怎可能用心做好运动鞋、保证质量？” 结果使得那个国产品牌的运动鞋销量大跌，陷身舆论危机之中。 与之相对的，是另一款造型相似的国外品牌运动鞋加强宣传攻势，使得销量大增。 秦克一边吃着秦小壳端来的早餐，一边分析着这“老柳”背后的动机。 毫无疑问，这个“老柳”只是自媒体，而且IP属地在南方，与北方二十几个县区的堤坝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他这篇长文很多内容都是九分假一分真，除了堤坝开裂是事实后，其余内容全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他又恶意引导得好像经过详细调查、这就是事实一样，仿佛“J-92防波堤”方案因为便宜便是劣质货，只有贵几倍才是符合常理的优质货。 像秦克这样了解内幕的，轻易就能推测出“老柳”背后很可能站着那家跨国公司的影子。 但推测不能成为证据。 “微光，能不能搞到这个‘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的IP地址进而入侵他的电脑？” “我试试。” 现在依托青柠科技数据中心的数千台高性能服务器，LV4的微光已拥有不逊于普通超算的性能，光是论起算力，在全世界都能排到前一百名。 拥有如此强大的资源与算力为后盾，哪怕是暴力破解密码也不需要费多少精力。 何况这个“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用的还是青柠操作系统，秦克刚刚吃完早餐，微光便完成了入侵，投影了对方的屏幕内容，正好那个“老柳”还在电脑前不断地回复网友们的留言，试图火上浇油。 当然，最有意思的是，“老柳”的QQ还在与某个人联系，谈论着工作报酬的事，他表示自己这次成功地将事情推到热搜榜一，还令段永恭及“J-92防波堤”方案名声完全臭了，属于超额达成目标，要求对方增加报酬。 秦克看着这些对话，拳头慢慢握拳，目光却更加冰冷。 他不知道网络上有多少这样为了钱就可以把忠良陷害为恶贼的所谓“良知大V”，但既然这个家伙撞到他的枪口上了，他就不介意拿这家伙来杀鸡儆猴，震慑霄小！ “怎么了？”匆匆梳洗完毕、吃过早餐的宁青筠顶着熬得有点发红的眼睛，重新坐到秦克旁边，见秦克神色严峻，不由担心地问了句。 秦克揉了揉脸，神色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微笑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些恶心的人和事。筠儿，你要不去睡会？” “我们待会不去开会了吗？” “不去了。没什么必要浪费时间跑这一趟。” “要不……还是你去补个觉？昨晚我和小壳回到家里后，都睡了三四个小时，就你完全没休息过，又熬了一个晚上。” “没事，我不困。”秦克摇了摇头，他的精力向来充沛，一夜没睡，也没什么困意。 他想了想，发了条信息给杨伯伯和文选平院士、段永恭院士，表示他和宁青筠有事就不参会了，但这个问题已有了解决的思路，接下来会潜心研究，解决后会马上报告云云。 这时秦小壳乖巧地给两人端来茶水，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泡茶，虽然水平很一般，但比起以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来说实在好太多了。 秦克笑笑，抿了口热茶：“小妹，距离除夕夜还有几天来着？” “还有四天。” “哦，我们除夕当天再返回远州，你和方姐联系下，让她帮忙安排返程的事。抱歉，接下来三天我和你宁姐姐都没法子带你出去玩了。” “嘿嘿，我也怕冷，前几天去大草原累着了，这几天我就在家里呆着好了，可以练习画画，还可以将这些天画的素描整理好发到网上。”秦小壳好奇地问：“老哥，你和宁姐姐是要忙上三天吗？” “其实一两天就差不多够了，三天只是保险起见。” 秦克见宁青筠暂时不愿去睡，便与她一起到大厅练习了遍东方秘典，秦小壳在旁边模彷。 合练完东方秘典，秦克的疲惫消除了大半，他让宁青筠先开始攻坚有氧化合物与纳米晶体涂层的难题。 凭着宋世梁院士发来的庞大资料，两人几乎已不怎么需要再去做实验了，这些数据已足以让他们完成数学建模与推演，只需要最后进行一次实验验证便可。 秦克自己则安排了微光进行了一大堆的工作，又打了几个电话，要到了一些资料，这才打开围脖，花了近半个小时，完成了一篇长博文，点击发送后，秦克目光里的凌厉与寒意才收敛了起来。 但剑出如霜，必有回响！ 他直接将手机一关，加入到有氧化合物与纳米晶体涂层的研究之中。 …… 这边秦克与宁青筠开始以“闭关”的形式，全力以赴地进行科研攻关，另一边，某个大型会议室上，有关“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研讨会还继续进行着。 虽然秦克已发了信息来说有了头绪，但有头绪与最终攻克难关之间有多遥远的距离，谁也说不准。 科研的事，有时不是天才就能迅速成功的，运气与经验也很关键，秦克在材料学方面取得的成绩，也就只有“马约拉纳费米子载体-青柠超导一号材料”扑拓超导材料，与金属材料关系并不大。 所以杨承科、文副院长以及段永恭还是将不少希望寄托在参会的两百多名专家教授身上。这回连秦克的老师姜为先院士，以及郭维阳院士，以及秦克的熟人胡青峰、何良傅两位清木大学的教授也列席了本次的会议，可谓是大老云集。 但哪怕老杨出面呼吁过，段永恭院士也抛出了约定好的重赏，会议的氛围依然有些古怪。在座的人几乎都看到了那条热搜，不管信还是不信，总归段院士的名声算是毁了，不少人已开始考虑是不是明哲保身，不要趟这浑水为好。 何况这个“MAT-0020”全轻质合金的改进问题实在太难了，哪怕只是想法子修复当前“J-92防波堤”方案也困难重重，实在不是开一两天会就能理出头绪来的。 老杨、文选平院士、段永恭院士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段永恭院士，脸色分外的苍白，连日来的自责与重担已折腾得他够呛，此时网上的舆论更是雪上加霜，心性再强的人，面对这样近乎绝望的身败名裂处境，都很难保持平静。 姜为先老院士、郭维阳院士、胡青峰教授都是段永恭的熟人，他们倒是不避四周的目光，过来宽慰了段永恭几句，表示会想尽法子助他解决难关。 段永恭心中温暖，一再握着三位老朋友的手以示感激，他确实是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里忽然骚动了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然后越来越多人掏出手机来查看什么。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杨承科、段永恭、文选平、姜为先、郭维阳、胡青峰等人正疑惑间，秘书鲁信平快步小跑过来，递来了几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是几个着名论坛的截图，标题就叫做《仗义直言敢死队老柳的真面目，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里面赫然是一连串的截图，包括“老柳”与外国IP的QQ聊天视频、收取巨额报酬后拿着对方提供的文桉资料并进行二次创作的文档记录，而且不只是有关段永恭院士这次，还有之前几十次类似的恶意诽谤，全是为了配合国外品牌扩大在国内的销量与市场占比，而对国产品牌进行无底线的中伤、造谣！ 没人知道这些资料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是谁发布的，但几个着名论坛的流量都很大，这事一下子就传开了。 原本清一色抨击段永恭院士的风向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扭转，变成对“老柳”的各种谩骂与攻击。 在场众人看向段永恭院士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是猜疑、鄙视，现在就变成歉疚与友善。 段永恭心头大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庞大压力骤然放松下来。正当他猜测着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地发布这些帖子时，会议室里又有人传来惊呼： “秦克发围脖了！”